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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白水快速地收拾好文具，走出了考场，找到自己的书包，把笔袋和水杯塞了进去。
　　背起书包；　陈白水走回了教室。
　　不少同学已经回来了，都围在一起对答案。
　　“哎，白水你物理倒是第三道题的最后一小问，答案算出来是多少啊？”
　　陈白水回忆了一下道：“好像是53。97？”
　　“耶！我对了！”那位同学瞬间开心了起来。
　　另外一位哀嚎道：“啊……为什么我算出来是87。3。”
　　“我也不一定对啦，说不定你是对的。”陈白水笑道。
　　“白水，”杨念欣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等会一起出去吗？”
　　陈白水回头看向她：“我有事儿。”
　　杨念欣瞪着她：“我发现我最近每次找你你都有事情。说！是不是背着我在外面找人了？”
　　陈白水回瞪了一眼：“是是是，就是在外面找人了，满意了吧？”
　　杨念欣拽住她的书包，盯着她道：“从实招来，你是不是去见顾横北？”
　　陈白水挣脱了她的束缚：“不是，我今天跟我哥去苏君颜和苏君里他们家，他们爷爷奶奶来了，我们得去问个好。”
　　杨念欣哦了一声，继续问：“你们不是寒假都要回B市的吗？他们爷爷奶奶怎么过来了？”
　　“苏伯伯工作忙走不开，所以他们今年在S市过年。”陈白水简单说了两句，没再多解释。
　　杨念欣也没有多问，毕竟是人家的家事，问多了也不好。
　　对于陈白水他们家的背景，虽然她没有说过，可杨念欣多多少少也猜到了一些。
　　她觉得，即便她跟陈白水的关系再好，可是跟这群人还是有一些差距的。
　　就拿很多时候他们的聊天话题来说，讨论的都是一些新闻上才会出现的内容，这些都是她所不熟悉的。
　　他们是同类人，同属一个圈子。而她，虽然与他们关系很好，可总归还是会有一些不同的。
　　陈白水见她在发愣，便捏了捏她的脸蛋：“我走了，寒假之后见。”
　　杨念欣回过神来，一把拍掉她的手：“赶紧走，我嫌弃你。”
　　陈白水切了一声，转身走出了班级，去找苏君颜和苏君里了。
　　走到苏家兄妹班级门口，就看到苏君里正靠墙站着，不远处的角落是依依惜别的苏君颜和周斯霍。
　　见陈白水来了，苏君里大声咳嗽了两下：“苏君颜，白水来了，咱们走了。”
　　苏君颜握了握周斯霍的手：“我走啦。”
　　周斯霍点点头：“寒假后见。”
　　“你会不会想我啊？”苏君颜问道。
　　周斯霍笑了笑：“我天天都在想你。”
　　苏君颜撇了撇嘴，瞬间不想走了。
　　周斯霍推了推她：“行了，赶紧去吧，别让人家等久了。你要是想我了就打电话，视频也行。”
　　“嗯。”苏君颜点了点头，磨蹭着走到了苏君里和陈白水旁边。
　　“走吧。”陈白水拉了拉她。
　　三人一起出了校门。
　　站在校门口，三个人等着陈少衍，苏君颜仰望天空，不停地叹气。
　　没一会儿，就看到前面一辆出租车里，陈少衍正对他们招手。
　　三人赶紧跑过去上了车。
　　“君颜怎么了？看着闷闷不乐的？”陈少衍问道。
　　苏君里笑了一声：“怀春少女的悲秋之情。”
　　苏君颜懒得看他：“现在都冬天了好吗？还悲秋呢？”
　　“那就悲冬呗，”苏君里无所谓道，“就是一个意境，秋冬都差不多。”
　　苏君颜懒得看他，暗自伤心着。
　　陈白水啧了两声：“这要是一会儿被苏爷爷看见你这副样子，你猜他会怎么想。”
　　苏君颜思考了一会儿：“大概会觉得我是考砸了？”
　　“反正不会是什么好事。”苏君里猜测。
　　“那后果就很严重了。”陈白水道。
　　苏君颜想起自己爷爷的样子，瞬间打了个寒颤，脸上挤出微笑。
　　苏君里撇了一眼，不屑道：“笑得比哭还难看，还不如不笑。”
　　苏君颜揉了揉面颊，开始强迫自己露出“甜美”的微笑。
　　出租车到了大院的门口就停了，几人付了钱，纷纷下车。
　　苏君颜和苏君里拿出身份证登记了一下，然后就跟着苏家兄妹走进了大院。
　　“哎，我还没来过这儿。”陈白水道。
　　苏君颜有些困，打了个哈欠：“反正跟B市的大院儿也差不了多少，都一个样儿。你们今年还回去吗？”
　　“回啊，回去看爷爷奶奶。”陈白水回答。
　　“到了。”苏君颜道，率先走了进去。
　　其余三人跟在她身后，刚进屋子，就看到沙发上坐着两位老人。
　　“爷爷好，奶奶好。”几人一起喊道。
　　“好好，都来了啊。”两个老人笑着回应。
　　朱颜从厨房里出来：“白水和少衍也来了啊，赶紧坐吧，阿姨一会儿就做好饭了啊，你们别急。君颜君里，你们两个招待一下。”
　　“都是自家人，招待啥啊？他们俩也不用我们招待，是吧白水？”苏君颜边说边把书包扔到一边。
　　“胡说什么呢，快去倒两杯水。”朱颜说完就又进了厨房。
　　苏君颜委屈地看了陈白水和陈少衍一眼：“你们一来，我妈都不宠我了。”
　　陈白水摊了摊手：“谁让我们讨喜呢？”
　　说完，不顾苏君颜哀怨的眼神，径自走到两位老人身边，开始跟他们说话。


第39章　心神荡漾？？？
　　“白水；　最近学习累不累啊？”苏老爷子笑眯眯问道。
　　“还行，高中累一点也是应该的。”陈白水答道。
　　苏君颜倒了两杯水，分别递给陈白水和陈少衍；　挤到苏老爷子身边：“爷爷；　白水一来你就光跟她说话了，都不理我；　你都这么久没见我了，不想我的吗？”
　　苏老爷子摆了摆手：“这又是在瞎说八道些什么？爷爷只是问问白水学习而已。”
　　苏君颜满意地笑了。
　　苏老爷子看着她道：“现在别笑得那么欢；　今天期末考试考得怎么样啊？”
　　苏君颜赶紧打了个哈哈糊弄过去：“这不还没出成绩呢吗？我怎么能知道呢？”
　　苏老爷子瞥了她一眼；　也没戳穿；　转头跟陈少衍说话去了。
　　这时，朱颜已经做好了饭，苏君颜和苏君里搀着两位老人到了餐桌边；　陈白水和陈少衍则是帮着朱颜摆碗筷。
　　大家都坐定后，先是以水代酒碰了个杯，然后就吃了起来。
　　“做什么好吃的了啊？”刚回家的苏白走了进来。
　　“爸，妈。”苏白跟两位老人打招呼。
　　“苏伯伯好。”陈白水和陈少衍道。
　　苏白笑着点了点头：“你们好；　多吃点啊。”
　　“你也赶紧坐下来吃吧。”苏奶奶指了指一旁的空位。
　　“哎，好。”苏白答应着，先去洗了个手；　然后走回来，在餐桌前坐定。
　　“今天考试怎么样？”苏白问道。
　　苏君颜咳嗽了两声：“挺好的。”
　　苏白见她这样，心里大概就有了数。
　　饭后，陈白水和陈少衍又逗留了一会儿；　便起身告辞。
　　“我等会儿要去趟JASMINE，你去吗？”陈白水转头问道。
　　陈少衍蹙了蹙眉：“你去那干什么？”
　　“找他们老板聊天啊。”陈白水回答。
　　“我要去画室。”陈少衍道。
　　陈白水点点头：“不顺路，那就分开走吧。”
　　于是两人在大院门口告别，分别打了一辆车。
　　出租车开到JASMINE以后，陈白水付钱下车，刚推开挂着粗麻绳风铃的玻璃门，就看见坐在窗边的顾横北。
　　陈白水走过去，敲了敲桌子。
　　顾横北收起手机，问道：“要喝什么吗？”
　　陈白水想了想回答：“就白水吧。”
　　顾横北一愣，随即笑道：“刚才第一反应是你在叫自己的名字。”
　　陈白水笑着摇了摇头：“这种事情经常发生，我都习惯了。还有别人说白水的时候，我也会下意识回头。”
　　“你爸妈当时怎么想的？给你取这个名字？”顾横北有些好奇。
　　陈白水无奈道：“就是觉得好听，顺口也顺耳，而且希望我多喝白水，少喝有害健康的碳酸饮料什么的，所以就这么叫了。”
　　“这么草率？”顾横北有些不敢相信。
　　“那你的名字有多少故事啊？”陈白水歪着头问。
　　顾横北回道：“也没什么深意，就是我妈喜欢‘青山横北郭，白水绕东城’这句诗，所以就挑了两个字出来做我的名字。”
　　陈白水撇了撇嘴，从服务员手里接过白水：“总比我的好。”
　　“你今年准备怎么过年？回B市吗？”
　　陈白水抿了一口水，点了点头。
　　不知怎么的，她本来挺好的心情突然就有些低落了。
　　寒假，将近一个月的时间，她要在B市待七天。
　　一周都见不到他了啊……
　　她突然就有些理解苏君颜刚才的心情了。
　　“等大年初一的时候，我送你个礼物。”顾横北笑着道。
　　“什么礼物这么神神秘秘的？”
　　“惊喜嘛，当然不能现在说出来。”
　　陈白水不屑地切了一声，低头安安静静地喝水。
　　“你今天约我来是有什么事啊？”顾横北看着她问。
　　陈白水喝水的动作一顿，手指无意识地在杯壁上摩挲，画着圈。
　　她该怎么说？因为放假不能天天见他了，所以想现在多看看？
　　他怕是会直接被吓走的吧？
　　“我想……问你几道题目。”陈白水随意瞎编了个原因。
　　“问题目？微信拍给我不就得了？跑一趟多麻烦啊，”顾横北一边说着一边伸出手，“来给我看看。”
　　陈白水打开书包，从里面拿出学校发的竞赛卷子，随便全了几题，然后递给他。
　　顾横北接过，看了一眼，蹙眉道：“你准备去参加竞赛了？”
　　“没有，就是学校发的让我们做，我就做着玩一玩。”陈白水解释道。
　　顾横北点了点头，从她的铅笔盒里拿出自动铅，在卷子上开始写步骤，一边写一边讲解。
　　“等等……”陈白水出声打断他，“你看一眼就知道怎么做了？”
　　顾横北笑着用自动铅敲了敲她的脑袋：“你以为IMO金牌这么好拿的？好歹是从全国各地选出的六个人组成的国家队，参加的是全世界含金量最高的数学竞赛，这题要是扫一眼不会，那我还怎么混啊？”
　　陈白水吸了吸鼻子，心甘情愿受下了这一敲。
　　毕竟，按照杨念欣的说法，这样貌似可以接收到学神之气？
　　窗外的路灯亮起，车水马龙的街道上，一片法国梧桐叶缓缓飘落。
　　店内的灯光有些昏暗，陈白水抬头看着他，雾蒙蒙的，有些许不真切。
　　顾横北讲完一题，手按着自动铅的末端，笔尖在纸张上轻轻一按，铅芯便被收了回去。
　　“懂了吗？”他抬头问道，却直直地撞进了陈白水的视线。
　　对视之间，墨色的瞳仁仿佛有吸引力一般，令他有些恍惚。
　　“叮——”有客人走了进来，系着粗麻绳的风铃发出一阵轻响。
　　陈白水和顾横北同时回过神，都往后退了退，靠在了各自椅背上。
　　顾横北咳嗽了两声，再次问道：“都懂了吗？”
　　陈白水点了点头，轻轻地“嗯”了一声。
　　顾横北缓缓吁出一口气，再次按出铅芯，开始讲下一题。
　　这一回，陈白水不敢再看他，而是把注意力集中在他所讲的题目上。
　　毕竟……那种心神荡漾的感觉，只适合独处的时候，像现在这样面对面，实在是太容易被发现了。


第40章　首都
　　B市；　首都机场。
　　陈家兄妹和陈启昂拖着行李下到地下车库，找到了早已等在机场的司机。
　　司机将他们的行李放进后备箱，等几人都上车后；　便发动了车子。
　　首都机场是人流量排名世界第二的机场；　又恰逢春节。
　　因而，毫无疑问的；　地库里堵车了。
　　陈白水撑着脑袋，一个小时四十分钟的飞行时间对她的精神并没有太大影响。
　　好不容易到了收费处；　司机交了停车费后；　栏杆升起；　车子便上路了。
　　依然很堵，只不过这回是在地上堵了。
　　陈白水叹了口气，幽幽道：“首都首都；　一天不‘都’（堵），不叫首都。”
　　司机笑了笑：“习惯就好了，S市堵车也严重啊。”
　　陈白水看着窗外基本不怎么动的车流：“可是一般不会堵在路上动不了，而且一般是高峰时间比较堵；　不像B市，都没个准点儿的。”
　　手中握着的手机突然震了一下，陈白水翻过来看向亮起的屏幕。
　　浮生：到了吗？
　　手指滑动消息；　输入密码，界面便跳到了对话框。
　　若梦：到了，正堵在路上。
　　浮生：首都，自然是要堵一堵的。
　　若梦：【捂脸】
　　浮生：春节愉快。
　　若梦：春节愉快。
　　“跟谁发消息呢？笑得这么开心？”身旁的陈少衍倾身看过来。
　　陈白水迅速锁屏；　看了他一眼，回了一句：“你这是窥探个人隐私。”
　　陈少衍哑然。
　　前几天，在陈白水试图看他手机的时候，他就是这么说的。
　　所以现在他是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了？
　　“做人啊，可不能双标哦，我亲爱的哥哥。”陈白水笑眯眯道。
　　陈少衍：……你是妹妹，我不跟你计较。
　　一路缓慢蠕动着，他们终于挪到了大院儿门口。
　　车在高大的树木间穿梭着，陈白水轻叹了一声。
　　“好久没回来了，现在看看颇有一种物是人非之感啊。”
　　陈少衍睨了她一眼：“咱能不无病呻吟吗？本来就不是文化人，非要装那个腔调不膈应吗？”
　　如果是杨念欣此时在场，听到了这句话，那她一定是要为陈少衍默哀的。
　　毕竟……陈白水大忌之一——被别人说自己没文化。
　　陈白水盯着他看了几秒，然后两人同时有了动作。
　　陈少衍伸出右手挡在脑袋上。
　　陈白水抄起后座的抽纸盒就往他脑袋上敲。
　　“叫你说我没文化！叫你说我没文化！竟然敢说我没文化？就你有文化是吧？”
　　陈少衍一边挡一边告饶：“哎哎哎，我错了，我错了，哎哟你轻点儿，我是你哥！你这是谋杀亲哥！”
　　陈白水一边打一边对坐在副驾驶的陈启昂道：“爸，哥哥他欺负我，我是不是应该打他？”
　　本来决定置身事外的陈启昂突然被点名，瞬间有些局促。
　　点点头，他道：“该，当然应该，他就是欠打。”
　　陈白水哼了一声，对陈少衍道：“听到了没，你就是欠打。”
　　后座又是一阵鬼哭狼嚎鸡飞狗跳。
　　最后，泪流满面的陈少衍趴在座位上苟延残喘。
　　这一定不是亲妹妹！这也一定不是我亲爹！
　　他们闹腾完了，车子也缓缓停稳。
　　司机将车靠着路边挺好，几人纷纷下车。
　　从后备箱里取出行李，陈启昂对着司机道：“辛苦了，留下来一块儿吃顿饭吧。”
　　“没事儿，”司机摆了摆手，“我去食堂吃就好，不打扰了。”
　　陈启昂点了点头，也没有再多做挽留。
　　“叔叔再见。”陈白水笑着挥了挥手。
　　“再见。”
　　司机走后，几人拉着行李走进了院子。
　　“爷爷，奶奶，我回来啦！”陈白水大吼着冲进院子。
　　陈少衍紧随其后。
　　房门被人推开，李芸笑着迎了出来：“白水和少衍回来了？”
　　陈白水冲上去，抱紧李芸：“奶奶，我可想你了呢，天天都在想。”
　　“那我呢？白水想不想我啊？”陈剑也从屋里走了出来。
　　“想想想，想死了。”陈白水说着，又转身去抱了抱陈剑。
　　五个人站在门口热闹了一番，随后便进了屋子。
　　午饭已经准备好了，几人坐在餐桌前，边吃边聊着天。
　　“艺晴过年去哪儿啊？”陈剑问道。
　　陈启昂没回答，看向陈剑身旁坐着的陈白水。
　　他压根儿不知道宋艺晴准备去哪儿。
　　“我妈说她要去巴黎。”陈白水一边吃着土豆丝一边道。
　　“又出差吗？”李芸问。
　　“不是，去见她男朋友。”
　　“噗……”陈少衍一口饭喷了出来。
　　陈白水看着神情十分奇妙的四个人，耸了耸肩：“我也是才知道的。”
　　李芸点点头：“挺好，挺好。”
　　陈启昂继续吃饭。
　　饭后，李芸和陈剑回房间午睡，陈启昂去他在B市的分公司视察，陈少衍在厨房里洗完。
　　陈白水正无聊着，就听到了一阵敲门声。
　　从沙发上站起来，陈白水前去开门。
　　拉开门后，率先看到的是一双又白又直的大长腿。
　　视线缓缓上移，便看到了黑色的短裙，接着是花衬衫外面套着黑色夹克。
　　这样的打扮……
　　整个大院儿里除了林悦还能有谁？
　　“听说你回来了，就过来看看。”林悦倚在门框上，一条腿微曲着靠在另一条腿旁。
　　夹着寒气的风刮来，她撩了撩被吹到眼前的发丝。
　　林悦很漂亮，陈白水一直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