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暧昧电子书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顽石与烈女-第5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薛定现在是个伤残人士,她又不太会下厨,祝清晨都拿出手机准备上网查个外卖店了。

    薛定却朝冰箱努努下巴,“下面第一格有水饺,你烧壶水,煮熟就行。”

    重点在熟这个字。

    这语气。

    烦不烦人!

    祝清晨坐着没动,结果因为太饿,肚子率先咕咕叫了两声。

    室内顿时陷入谜之尴尬。

    薛定默不作声看着她。

    她默不作声看向冰箱。

    ……

    最终的妥协换来了一顿热气腾腾的西葫芦肉馅饺子。

    那水饺是薛定前些日子包的。

    小巧玲珑,皮薄馅多。

    祝清晨连吃了吃个,才抬头问出第一句:“你还会包饺子?”

    薛定坐在茶几对面,看着她嘴角的汤汁,把抽纸递过来,“又不是什么难事。”

    那种理所当然的语气,成功让手残星人祝清晨闭上了嘴。她并不想承认自己的智商并不足以成功掌握下厨这项技能。

    但是会下厨的薛定……

    她餍足地靠在沙发上,看着空掉的盘子,酒足饭饱之际,成功忘掉了两人之间的不愉快。

    *

    当晚,薛定睡在卧室内,一门之隔外的沙发上躺着祝清晨。

    隔着并不隔音的木门,她忽然问薛定:“那天请你帮忙讲价,你为什么不帮我?”

    薛定顿了顿,答非所问:“那对母子是孤儿寡母,住在戈兰高地下面。孩子的父亲前几年踩了雷,当场炸死了。”

    祝清晨一顿,没有作声。

    “戈兰高地一直是以色列的军事要地,每次战争都少不了它。现在那片雷区还埋有几千个地雷,每隔一阵就有当地居民踩雷的事件发生。”他解释了一下,才回答了她的问题,“以色列水源珍贵,饮用水原本就价格不菲,何况是在戈兰高地那种地方?你来这度假,还能租车旅行,可那点钱对于摊主来说却是生计来源。所以我认为没必要帮你讲价。”

    沙发上的人微微一动,依然没有作声。

    她没想到会是这个原因。

    于是再回想起当天自己的表现,包括离开前竖的那个中指……

    祝清晨有点尴尬。

    她咳嗽两声,迟迟没说出口抱歉的话,卧室里的人却已然岔开了话题,“能麻烦你帮我倒杯水吗?”

    “没问题。”

    她松口气,坐起身来,趿拉着男士拖鞋去厨房倒水,领了他的情。

    那个男人心里明镜似的,隔着道门都能猜中她的尴尬和踌躇,索性用倒水为由帮她解了围。

    端着水杯回到卧室门口,她敲门。

    薛定:“进来。”

    她一手拿水杯,一手拧开门把,借着昏黄黯淡的床头灯,看见男人侧卧在床上,手长腿长,像是蛰伏于隆冬的大型动物。

    他支着床单想起身,但背上有伤,坐起来很不容易。

    祝清晨赶忙将杯子搁在床头柜,弯腰去扶他。

    “谢谢。”他靠在枕头上,接过水杯喝了一口。

    喉结轻轻一动。

    像是颤抖的积雪,簌簌落下枝头。

    灯光晦暗不明,男人搁下水杯,抬头看她。

    这样昏黄的光线令他看上去比白日里又好看了几分,利落的线条,漆黑的双眸,剪得短而精神的黑发更凸显出他出众的五官。

    祝清晨注意到他菲薄的嘴唇上还沾有轻薄的水光……

    停。

    她猛地移开视线,接过杯子,“喝完了?”

    有病吗?

    居然在这种时候觉得伤残人士赏心悦目。

    “喝完了。”薛定说。

    她点头,顺口问了句:“那你要不要把厕所一块儿上了?免得一会儿不好意思找我帮忙。”

    起来一趟不容易,大小便一并解决了比较好。

    祝清晨的想法很单纯,薛定却微微一顿,被她的直白弄得啼笑皆非。

    “我自己来。”

    他撑着床沿要下来,祝清晨才看见绷带上不知何时渗出了点血迹,想必是之前动作太剧烈,牵动了伤口。

    她眉头一皱,扶住他,“别逞能。”

    薛定笑了一声,“只是受了点伤,又没残废,不至于这点事情都做不了。”

    祝清晨看了眼渗血的地方,没吱声。

    待他站了起来,她在绷带上轻轻一戳。

    薛定立马低低地哼了一声,抬头就看见祝清晨笑吟吟的眼神,“痛吗?”

    “……你觉得呢?”

    “痛就对了。知道痛就不要逞能。”她手脚麻利扶住他,稳稳地走到厕所。

    薛定眯眼,“你还真下得了手。”

    她就不客气地笑,“反正痛的又不是我,有什么下不了手的?”

    进厕所之前,薛定瞥了她一眼,“祝清晨,你这脾气硬得跟个男人似的,我真怀疑这世界上有哪个男的跟你在一起时,还能觉得自己是个爷们。”

    祝清晨闻言,忽的一顿,忘了反驳。

    她清楚记得,苏政钦也曾经说过这话。

    他们吵架时,他们闹得鸡飞狗跳时,他就是这么咬牙切齿对她说的:“祝清晨,你他妈硬气得跟个男人似的,就不能稍微像个女人一样不那么要强?稍微妥协一下会死吗?”

    那时候她是怎么说的?

    “你跟我在一起那天就该知道我的性格,想反悔,现在还来得及。”

    是,她一直就是这样烈性,像是匹野马。

    苏政钦气得跳脚也好,无数次试图驯服她也好,她始终如一,像个战士,以卵击石也义无反顾。

    后来呢。

    后来苏政钦总会妥协,因为摸准了她吃软不吃硬,一旦他放低语气说些和好的话,她便不再抵抗。

    祝清晨惯于武装自己、手持利器刺向敌人,却唯独不懂如何抗拒身边人的温柔。

    所以他们的争执多都以苏政钦的软化,她的不再计较告终。

    除了这次。

    祝清晨忽然有点想明白了,苏政钦之所以这样肆无忌惮把她的照片拿去发表,大概也是料定了她会妥协。他以为只要像从前那样,说几句好听的话,服个软,她就会退让。

    汹涌浪潮袭上心头,她扶着薛定的手微微用力,脸色发白。

    薛定注意到了。

    短暂的沉默后,他不动声色瞥她一眼,“这么开不起玩笑?”

    祝清晨蓦地回过神来,抬头说:“你直说自己男子气概不够,不就行了?非得拐弯抹角把罪责推给我。”

    他倚在门框上,将她转瞬即逝的巨大情绪尽收眼底,似笑非笑,“是,是我的错。”

    她索性撒手不扶了,转身就走,“狗咬吕洞宾。”

    身后传来薛定懒洋洋的声音,“不帮我上厕所了?”

    她没好气,“裤子也要我帮忙脱?”

    可说归说,她听见薛定扶着墙艰难往里走的脚步声,还是顿住了步子。

    他把门关上了。

    她就站在门口等。

    怕他摔,她又在门外嚷嚷一声,“别逞能啊。你要摔个狗啃屎,我还得大半夜帮你叫救护车。实在要我帮忙就吱个声,关键时刻也别顾及那么多,反正你也不是看一眼就要人负责的大姑娘。”

    厕所里传来薛定的轻笑声。

    “虽然刚才已经夸过一次了,但还想再说一遍,祝清晨,你可真够爷们儿的。”

    祝清晨没有生气,只是想了想,在门外不卑不亢说:“你以为谁都像乔羽那样,时刻有个哥哥照应着,可以娇滴滴的,有充足的本钱当个柔弱的妹子?这个世界上不是每个人都有人可以依靠。孤身一人的,就只好像个爷们儿一样依靠自己,因为没有软弱的资本。”

    她肩上有重担,从小就有。

    过去五年也曾以为自己找到了可以依靠的人。

    直到前一阵,那个依靠突然成了背叛,颠覆了她所有的认知。

    厕所里顿时没了声音。

    片刻后,薛定转移了话题,“你别在门口站着,去客厅等。”

    “怎么,你害臊?”她立马笑了。

    “……”

    “别啊,反正都说我有男子气概了,那就把我当兄弟啊。同性之间,撒个尿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薛定无声地叹了口气。

    这女人,总在他体谅人打让手的时候,顺着杆子就爬上来了。

    他站在那,从厕所里面把门推开,微微笑,“说的也是,都是同类,关什么门。”

    祝清晨的脸上红了又青,骂了声有病,转身就去了客厅。

    身后是他低低的笑声。

    她在客厅等了等,原本想在薛定如厕完毕后扶他回卧室,哪知道他居然自己扶着墙往客厅走过来了。

    当下一愣,“怎么不叫我?”

    薛定看她一眼,“你这暴脾气,我还真不敢劳驾你。”

    她翻了个白眼,“不敢不也劳驾一整天了?也不差这点。”

    他略一沉吟,笑,“也是。让你白吃白住,还是该适当奴役一下。”

    祝清晨拿眼瞥他,却看他唇角带笑面满春风的样子,哪里像个伤残人士。

    这男人,说话特气人。

    看他笑得好看,她想怼他的,却又忍不住跟着笑了出来,“是,是是是,我吃人嘴软,住人的腿短。”

    她推他去卧室,帮他躺回床上。

    薛定没怎么说话,因为行动时总会牵动伤口,疼得慌。他默不作声抬眼看絮絮叨叨帮他的女人,她嘴上很硬,但手上总归是温柔的,动作放得很轻很轻。

    挺巧的吧,几天之内遇见了好几次。

    在便利店打电话说浑话,在戈兰高地的大雨里又哭又笑,原以为结了仇,她却又意外救了他。

    一个挺怪的女人。

    藏着秘密,笑的时候也带着显而易见的疲乏和伤痛。

    春末的以色列已经有些燥热,祝清晨穿着短袖,扶他上床的全程几乎都与他肌肤相触,手帖着手,很有些不自在。

    替他搭好薄被,她退后一步。

    “还有什么要我做的?”

    昏黄灯光洒落一地,莫名温柔。

    “还有什么要你做的?”床上的男人抬眼看她,短促地笑了一声,懒懒地说,“那就,做个好梦吧。”

 8。笨蛋

    第八章

    大半夜睡得迷迷糊糊的,忽然被吵醒了。

    薛定睁眼,发觉客厅里有人在哭。

    哭声不大,更像是小声呜咽,夹杂着模糊不清的呢喃。

    但他向来浅眠,一丁点动静也能醒来。

    不知道客厅里的女人出了什么事,薛定低声叫她的名字:“祝清晨?”

    没有回应。

    她还在时断时续地哭着。

    薛定眉头一皱,支着床沿爬起来,背上好几处缝了针,因为肌肉拉扯,疼得他太阳穴突突的跳。

    可她在哭。

    他忍耐着痛楚,到底是下了床,趿着拖鞋推门往外走。

    客厅里也不完全是漆黑的,窗外有路灯光透进来。

    室内仿若蒙了层影影绰绰昏黄的纱。

    薛定扶着门框,站在卧室门口,看见祝清晨侧卧在沙发上,蜷缩成一小团,哭得断断续续,像只猫。

    他扶着墙走近了些。

    女人闭眼缩在那,面颊上湿漉漉淌着微光。双手紧紧攥着,口中尚在呓语。

    ……原来是梦哭。

    他松口气,又觉得无语。

    费了老大力气爬下床,痛得死去活来,就为跑这看她梦哭。

    背上还一跳一跳地疼。

    他站了片刻,隐约分辨出她一直念着两个字:整齐。

    还是蒸汽?

    又或许是争气。

    薛定瞥她一眼,转身欲走。

    茶几上祝清晨的手机却忽然发起光來,黑暗里屏幕亮得刺眼。

    他一顿,看清了上面的字。

    苏政钦。

    一瞬间了悟。

    所以不是整齐,也不是蒸汽,更不是争气。她在梦里哭着叫出的,是一个叫苏政钦的名字。

    屏幕亮了一会儿,来电终止,屋子里再度暗了下去。

    他准备离开,那人又打电话来了。

    是有急事?

    他迟疑片刻,从茶几上拿过手机,却忽然发现在那名字之后有个数字,37。

    整整三十七通未接。

    薛定看了眼还在小声呜咽的女人,把手机放了回去。

    分手了吧?

    分个手居然还跑出国了。

    一个睡着都在哭喊对方的名字,一个大半夜觉也不睡光顾着打一通不会被接通的电话。

    真够作的。

    他借着手机的光又看了祝清晨一眼。

    白日里强硬又冷静的女人哭得满面泪光,完全没了坚强的表象,缩成一团像只流浪猫。

    临走前,他忍痛弯腰,从地上拾捡起不知何时滑落的薄毯,替她搭好。

    无声地叹口气,扶着背慢慢往回走。

    然而薄薄的木门不顶事,后半夜她的哭声还持续了好一会儿,清晰传进卧室。

    薛定躺在床上睡不着,耳边尽是她小猫似的叫声。

    抬手扶额,一下一下揉着太阳穴,他也不知道自己这是做了什么孽……

    *

    因为没睡好,翌日,薛定睡过了头。

    转醒时,窗帘缝隙里已然透进以色列热烈的日光。

    客厅里有人在说话。

    他望着天花板,心想,难道那女人还在说梦话不成?

    祝清晨在客厅里来回踱步,眉头蹙得紧紧的。

    “知道了知道了,再过几天就回来。”

    几秒钟后,嗓门儿又大了些。

    “说了几百遍了,这边比你想象的安全太多,毕竟我们自己国家也就发展中国家,人这已经是发达国家了。你这——”

    “没法跟你沟通了。总之我拍完照就回来,除非立马收到你和我爸的离婚协议书,要不我说什么都不会提前回来。”

    她干脆利落挂了电话。

    和姜瑜同志,二十五年来,就没有过沟通顺畅的时候。

    一提到父母,祝清晨就烦。

    因为祝山海和姜瑜自打结婚起,就没有过半天幸福日子。自然的,她这个当女儿的也不可能有过什么快乐童年。

    姜瑜出生于中等小康家庭,祝山海的父母却都是农民,当初两人谈恋爱就遭到姜瑜家人坚决反对。除了祝山海的家境问题外,更主要的是他身体不好,有先天性心脏病,虽病得不算严重,但光心脏病三个字就足够骇人听闻。

    偏偏祝山海出了个馊主意,说是生米煮成熟饭,两家人不同意也得同意。

    哪里知道这饭煮过了头,姜瑜怀孕了。

    事情如他们所计划那样,两家人迫不得已操办起婚事来。可祝家人穷,拿不出像样的彩礼给姜家,干脆拿姜瑜的肚子说事。

    “你家女儿怀了我们祝家的种,我们也是迫不得已才同意这桩婚事。我们是受害者,你还有脸让我们给彩礼?我儿子娶了你女儿,还不算给你们面子?”

    仗着姜瑜已有身孕,不得不嫁,祝家人底气十足。

    江南地区都有这个风俗,新人结婚时,男方家庭要出彩礼钱,当做聘礼送去女方家。

    姜瑜父母同意这婚事本就已经非常勉强,如今一听说男方连彩礼钱都不出,气得火冒三丈。

    为了平抚姜家的怒气,祝山海瞒着父母取了自己这些年来的一点积蓄,又东拼西凑借了些钱,自作主张去了姜家,称这是父母让自己送来的礼金。

    婚礼终于如期进行。

    可这事最终还是露馅了。

    婚礼次日,当祝山海的父母得知彩礼的事后,气得直跳脚,大清早就追上了姜家大门,想把钱讨回去。

    一方是读过书的文化人,打从心眼里看不起农村来的祝家夫妇,一方是大字都不认得几个的半文盲,吵起架来那叫一个肆无忌惮。

    双方从破口大骂到拳脚相加,街坊邻居全出来看热闹了。

    这段婚姻打从一开始,就没有受到过半点祝福。

    祝山海的心脏病原本不算太厉害,可新婚后的一连串打击令他心力交瘁,竟然晕倒在工厂里。

    同事七手八脚将他送去医院,医生对匆匆赶来的姜瑜说:“必须动手术。”

    那笔彩礼终于派上了用场,悉数进了医院的口袋里。

    然而术后的祝山海失去劳动能力,从工人沦为守大门的保安。

    一夕之间,他成了废人。

    祝清晨站在窗口,低头看着逼仄的巷子,形形□□的人从石板路上穿梭而过,男人多戴着一顶黑色的小帽子,女人手里捧着经书。

    这条路通往耶路撒冷古城。

    虔诚的教徒们每天清晨都会去哭墙下祷告。

    她看见一楼的墙边垂挂着色彩绚丽的桃红色三角梅,一对年迈的夫妇坐在门口。

    老先生戴着老花镜,捧了本书在双膝上,低声念给老太太听。老太太就托着下巴,靠在墙上,哪怕满头银发,眼里的光彩却仿佛还是娇俏的少女。

    祝清晨苦笑片刻。

    她父母后来的结局可真是差太远了,祝山海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