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顽石与烈女-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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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本没想今晚就摊牌,但话都说这份上了,干脆也不急着停下来。

    祝清晨看着黑暗里母亲朦胧的背影,轻声说:“你一直不信他在外头有女人,现在他带着人堂而皇之住进老宅了,你为什么还不肯离?”

    姜瑜不说话。

    “妈,这么多年他就知道打你,这婚离不离,你们都早就不是夫妻了。没有哪个丈夫成天管家里要钱。没有哪个丈夫大过年也不回家。没有哪个丈夫会带着小三把老婆赶出家门。没有——”

    “不要说了。”黑暗里,姜瑜的声音像是来自遥远的地方,模糊不清,“说再多也没用,我不离。”

    她没发火,没像以前一样斥责祝清晨。

    可就是这样的安静才叫人难以忍耐。

    祝清晨侧卧在那,心如刀绞。

    想吵,忍住了。

    耐着性子再劝:“你要是担心大家看笑话,没必要。我知道从你们结婚开始就没人看好,你要面子,不想叫人觉得他们说中了,一忍再忍。可事到如今,他带人把你赶出家门,难道拖着不离,就没人笑话你了?”

    可不管她如何劝,软的,硬的,嘴皮都磨破了,姜瑜始终不说话。她清楚,这对话要再进行下去,又是一顿好吵。

    祝清晨气得干脆爬起来,悄无声息走上阳台。

    外头繁星当空,来日想必又是个艳阳天。

    可心头却烦得要命。

    二姨夫在阳台上摆了只小凳子,平日里偶尔坐在那抽烟。她低头,看见凳子上摆了半包烟,一只打火机,干脆抽了一支出来,点燃。

    祝清晨不会抽烟。

    但人在气头上,根本不考虑那么多,径直把烟往嘴里塞,重重地吸了一口。

    ……呛得直咳嗽,昏天暗地。

    身后,不知什么时候也跟过来的姜瑜,从她手里夺过烟,一言不发凑到自己嘴边,深吸一口,吐出来。

    再吸,再吐。

    白烟与黑暗,让他们之间更加模糊不清。

    祝清晨慢慢地止住了咳嗽,问她:“你什么时候学会的?”

    姜瑜看着她,又看了眼远处的万家灯火,“很早。记不清了。”

    沉默许久,直到她就快抽完那支烟,祝清晨才再次开口,“连你会抽烟都不知道,我这个女儿也算是白当了。”

    姜瑜正欲开口,便听见下一句。

    “可我转念一想,我谈恋爱了你不知道,恋爱五年你也不知道,如今分手了,你更不知道。你这当妈的,也不见得比我好哪里去。”

    这话说完,她转身就走。

    徒留姜瑜一人站在那,怔怔地,直到红光烧到了烟屁股,烫了手,才猛地一松手,回过神来。

    指缝灼痛难当,夜风却格外冷。

    第二日,祝清晨醒来时,姜瑜已经起床了。

    她走出卧室,看见姜瑜要与二姨一同出门,随口问了句:“你们去哪?”

    二姨笑道:“去菜市。你昨晚回来太晚,也没来得及给你接个风洗个尘,今天可得补回来。”

    姜瑜解释了一句:“今天彭彭也要回来,给你俩一块儿接风洗尘。”

    彭彭是二姨的女儿,祝清晨的表姐,今年二十八了,在一家中档企业当hr。

    相比起祝清晨来说,她工作稳定,和父母关系也很和谐。

    祝清晨和她关系也不错。

    两个中年妇女一同站在那,明明相差不过两岁,姜瑜却看上去老了不止十岁。

    怎么会不老呢?丈夫那个样子,女儿也跟她不亲……

    顿了顿,祝清晨很快说:“那你们等我一下,我洗漱了,跟你们一起去。”

    *

    祝清晨的本意是陪母亲买菜,却没想到会在菜市碰见祝山海。

    这一撞见,不亚于火山爆发。

    祝山海不是一个人来的,身旁还跟了个四十开头的女人,微胖身材,面色水润。两人在活鱼摊子前,对这一池子活蹦乱跳的鱼指指点点,似在商量选哪条好。

    祝清晨这边,一行三人在割猪肉。

    姜瑜说:“彭彭不爱肥肉,要精瘦肉吧。”

    二姨就笑,“你管她那么多做什么,她挑她的食,咱们只管埋头吃肉就行了。”

    话虽这么说,她还是欣然指了一挂精瘦肉,“老板,这一整块都给我称了吧。”

    老板说声好嘞,正称肉报价,姜瑜那边就出事了。

    她原本没瞧见祝山海的,是一旁的老板娘在跟隔壁摊的女人聊天,“哎哎,你看,对面那两个还真是恩爱,都老夫老妻了,还牵着手来买菜。”

    姜瑜下意识抬头去看,表情猛然一僵。

    对面的鱼摊子前,一男一女手挽着手,人至中年,还如胶似漆。

    而那男人的背影,她再熟悉不过。就连他身上穿的那件polo衫,都是她去年亲手买回来的,笑容满面摆他面前,“老板说现在就兴穿这个,显年轻。”

    而今,祝山海穿着她买的衣服,与别的女人手挽手在那挑鱼。

    彼时,祝清晨在一边买蔬菜,正往口袋里装土豆,就听见二姨慌慌张张叫了声:“姐!”

    她一转头,正好看见姜瑜冲上去打人的一幕。

    鱼摊子前,与祝山海手挽手的女人猛地被人从后面拽住了胳膊,错愕地回过头去,还没回过神来,面上就落下火辣辣的一巴掌。

    抓住她胳膊的不是别人,正是姜瑜。

    祝清晨手一松,口袋砰地一声落在地上,半袋子土豆咕噜噜滚出来,散落一地。

    她猛地往鱼摊子前面跑去。

    可还是晚了一步。

    那边的姜瑜打了人,祝山海与女人一同回过头,虽来不及阻止姜瑜打人的举动,但却立马拉住了姜瑜的手,怒斥:“你干什么?”

    姜瑜立马扬起另一只手,朝着那女人又打了过去。

    女人尖声叫着往后退,结果一脚踩进鱼池里,狼狈地坐倒在鱼腥味十足的水中。

    祝山海勃然大怒,猛地扬手朝姜瑜打过去。

    那一掌毫不留情,正中姜瑜的右脸,打得她耳边嗡嗡作响,重心不稳摔倒在地上。而这还不算完,他一脚又朝地上的姜瑜踹过去,那一脚踢在她腰上,因为痛苦,她叫出了声。

    祝清晨堪堪在那一脚之后跑到了鱼摊子前,亲眼目睹父亲劈头盖脸朝母亲又打又踢,脑子里砰地一下,仿佛□□爆炸了。

    她使出最大力气,一把推开还要打人的祝山海,顺手操起旁边蔬菜摊上的黄瓜,劈头盖脸朝他砸了下去。

    手起瓜落,黄瓜咔嚓一声在他脸上断成两节。

    祝山海吃痛地叫出了声,下意识还手。

    可祝清晨不是姜瑜。

    她扔了手中断成两截的黄瓜,理智全无,徒手就朝祝山海打了过去。她的拳头落在他脸上,落在他脖子上,两人像是市井流氓一般扭打在一起。

    祝山海早年是动了手术,心脏不好,可这些年破罐子破摔,总觉得反正活不长,爱咋咋地。遂该吃吃,该喝喝,竟然也有一身蛮力。

    他个头有一米八三,又是个男人,祝清晨与他扭打一处,不可能占上风。

    可祝清晨胜在不要命。

    她根本不管自己是否挨打,毫不防卫,只顾揍他。

    菜市里不干净,一地烂菜叶子,又因鱼摊子就在一旁,腥臭的鱼鳞也遍布一地。

    两人就这么脏兮兮滚做一团,打得惨烈。

    姜瑜坐在地上,几乎懵了,她从未见过祝清晨像今日这样。

    从前祝山海对她动手时,总挑祝清晨不在的时候,大概那是他做人仅剩下的良心,知道不当着女儿的面打人。于是祝清晨总是姗姗来迟,看见她满脸伤,要反击,结果每回都在她的坚决阻止下落空。

    可今日,祝清晨亲眼目睹她被打,居然跟不要命了似的对祝山海动了手。

    而祝山海竟然也毫不留情地对自己的女儿拳打脚踢!

    姜瑜可以忍受祝山海打自己,却不能忍受他打女儿。

    祝清晨是她唯一的底线。

    多年来被践踏到地底下的自尊在这一刻像是火山爆发,她尖叫着冲上来,死命推搡祝山海,试图把他从女儿身前推开。

    三人滚做一团,二姨在一旁大叫来人啊,救命啊。

    场面一时之间失控,整个菜市的人都围了过来。

 18。重遇

    第十八章

    在菜市打的这一架; 不是祝清晨人生里的头一架,却是她第一次理智全无; 恨不能打死对方的一场架。

    说来好笑,她想打死的人竟然是她的亲生父亲。

    多么讽刺!

    她从小缺乏父亲保护,母亲又活得窝囊,连自己都护不住; 拿什么护她?

    因为脾气太硬; 她和院里的小孩打架,被学校里的男生欺负,从来都是自己撸袖子上阵,哪怕满脸是伤,也要给对方好看。

    可是那些年岁里,她无论再怎么拼命; 也从未想过要打死对方。

    此刻; 她的脸上挂了彩。

    衣袖被撕烂一截,露出白生生的胳膊; 上面青一块紫一块,狼狈不已。

    姜瑜还在流鼻血; 死死抱住祝山海; 不让他继续动手。

    鼻血淌在她胸口,淌在祝山海的手臂上,一时之间竟分不清到底是谁受了伤。

    而祝山海为了摆脱姜瑜的挟制; 劈头盖脸往她身上打过去。

    整个菜市的群众都在围观; 老年人自然不敢上来; 怕误伤。

    最后还是几个小年轻冲上来,一人拉一个,终于分开了三人。

    祝山海就算被人架住了,也还不断口出狂言,说要打死祝清晨这个赔钱货,打死姜瑜这个贱↑人。

    从冲上来动手那一刻起,祝清晨就像是失去理智一般,平生从未有过这样强烈的冲动,只想把这个男人打趴下,打到无力抬手、无力还口为止。

    多少年的恩怨,多少年的仇恨。

    他们之间仿佛早已注定会有这样兵刃相见的一天。

    可是当她被人拉开,隔着一两米的距离,清楚看见祝山海面目狰狞的模样时,又忽然间不再挣扎了。

    她就这么站在原地,浑身都是烂菜叶子和污水痕迹。

    却一动不动。

    那张脸和她有五六分相似,任谁都能看出他们之间的血缘关系。

    命运到底有多不怀好意,才让他们走到今天这一步?

    在喧哗肮脏的菜市,她,祝清晨,与自己的亲生父母陷入这般可笑的境地,恨不能打个你死我活,恨不能以死亡终结彼此的纠葛。

    她冷眼旁观祝山海气急败坏的模样,忽然间就笑了。

    转头,轻声问还在流鼻血的姜瑜,“妈,这婚,你到现在还是不肯离吗?”

    姜瑜站在那,目光落在她身上。

    她的女儿,她再清楚不过,哪怕从小不讲吃穿,也从来都干净整洁,有很强的自尊心。可是眼下,祝清晨满面满身都染了污秽,肮脏不堪。

    面上挂了彩,衣袖被扯烂,就连肩带都露出一截来。

    她以为自己早就麻木了。

    不管祝山海如何伤害她,她都死死守着自己的底线,死活不离婚。

    可是这一刻,当她看见祝清晨这副模样,心里依然像是有刀在凌迟,一片一片割着她的肉。

    她流着鼻血,想嚎啕大哭,却又觉得眼泪都干涸了,一滴水都流不出来。

    大概是流太多,如今已再无眼泪可流。

    暴晒在惨白的日光下,姜瑜空洞地点了点头。

    目光转向祝山海,她如行尸走肉一般,终于说出这么多年一直不肯开口的话:“祝山海,我们离婚吧。”

    *

    可面对的是早已泯灭了良心的祝山海,这婚,岂是那么好离的?

    接下来的半年,祝清晨几乎为这事跑断了腿。原因是祝山海欣然同意离婚,前提是,夫妻双方分割财产。

    结婚二十来年,祝山海从未往家里交过一分钱,反倒月月回来找姜瑜要钱。

    不给钱就打。

    姜瑜也就是个超市促销员,负责床上用品区域,每月工资微薄,除了维持家用,还得不断贴补给祝山海。

    二十五年了,除了家中那套老房子,他们一无所有。

    房子在老城区,院落式建筑,好几户人同住一个院子。

    这些年来政府发展旅游业,他们这“苏州老园林”也不让拆迁,但说起来光鲜,实际上住在里头,苦不堪言。

    下雨天渗水,艳阳天潮湿,晒个衣服都容易发霉。

    祝山海很爽快,开口便是,“要么把房子给我,你们搬出去;要么房子归你们,你出三十万给我。”

    三十万。

    别说三十万了,就是一万块钱,姜瑜都拿不出来。

    那要是搬出去呢?

    搬出去,住哪?一直住在二姨家叨扰人家?

    一桩离婚官司打上法庭,祝清晨与父亲对簿公堂,一桩桩一件件把这些年来的家暴事件陈述出来,包括祝山海出轨的事情,巨细靡遗都说了。

    可法律有空子。

    法律保护不了她和姜瑜。

    离婚法清清楚楚规定,若要以一方出轨为由,要求不平分财产,须得提供确凿的出轨证据。

    律师说得很清楚:“这个证据,必须是捉奸在床,聊天记录不算,他人的言论也不算。”

    于是半年来,开了三次庭,花了大笔律师费、诉讼费,法院始终判决夫妻双方平分家产。

    祝清晨迫不得已,开始四处奔波找证据。

    可这婚一日没离,祝山海就有权回家,一回去就是砸东砸西,剪电话线网线,弄得家里乌烟瘴气。

    祝清晨没回俞市,就待在沧县,一面接些独立摄影师的活,给人拍婚纱照、艺术写真,一面忙于奔波这事。

    秋末的时候,她打听到祝山海与那女人在城南租了个旧房子,同住一起。

    马不停蹄赶了去。

    然而去了好几次,祝山海都很警觉,永远把她打出门,恨不能把相机都砸了。

    她也根本拍不了什么实质性证据。

    法律冷冰冰摆在那,像座山,她哪可能跨越大山拍到祝山海与那女人上床的画面?

    离婚的事就这么僵持着。

    眨眼间就到了初冬。

    立冬那日,沧县的温度降至新低,阴冷刺骨。

    祝清晨与姜瑜在家吃晚饭。

    因姜瑜从超市下班回来,已是夜里九点,这顿晚饭吃得极晚。

    两人对坐,正吃着,门外有人砰砰敲门。

    与其说敲门,倒不如说是砸门,力道之大,这老屋老瓦都像是要被他敲动一般。

    两人立马变了脸色。

    祝清晨起身凑到猫眼前,果不其然,外头站着祝山海。

    自打开始打官司,她就换了老屋的锁,防止祝山海回来。

    可婚一直没离没成,祝山海拿不到钱,每月依然都会来闹上一出。

    这回,他在外头砰砰敲门,久敲不开,扯着嗓门嚷嚷:“给老子开门!”

    祝清晨站在门后,冷冰冰说:“我老子早死了,打从我落下娘胎,就没见过他。”

    论如何激怒人,祝清晨有的是办法。

    果不其然,祝山海暴怒,砸门声更大了。

    一个院里的邻居都被惊动。

    街坊邻居几十年,无人不知他们家这点腌臜事,纷纷打开窗子看,也不出来。

    出来做什么呢?

    帮不上忙的。

    更何况这么多年,他们早就被这家人一出接一出的瞎闹腾搞得心烦意乱。

    右手边那户人家姓张,中年女人探了个头出来,不耐烦地叫了句:“那边的,小点声!我女儿明年高考,有啥事你们关起门来自己解决,别吵着别人!”

    祝清晨一顿,听见门外的男人更加肆无忌惮地砸起门来。

    仿佛料定了她不敢一直缩在里头。

    姜瑜坐在饭桌后,面色平静,“开门,让他进来。反正这屋里也没什么值钱东西,他爱砸就砸,无所谓。”

    祝清晨看她片刻,没说话。

    是,东西随便砸,万一他要动手打人呢?

    姜瑜这半年来身体越发不好,风湿严重,入冬后常常关节疼,一宿一宿睡不着。

    祝清晨不可能让她和祝山海发生冲突。

    咬牙,她进厨房拎了根擀面杖出来,蓦地开了门。

    她自己走出去,砰地一声把门锁上。

    不让姜瑜出来。

    院子里,男人就站在那,大言不惭说:“这个月没钱了,让你妈拿钱来。”

    钱。

    钱。

    钱。

    他这一辈子,对小三是真爱,对钱是亲爹,唯独对她和姜瑜,半点感情都没有。

    院子里,各家各户开着窗,又或是站在虚掩的门后,目不转睛望着他们。

    张家的女人还虎视眈眈立在那,大有他们再吵下去,她就报警的趋势。

    这事她干过,报警次数多了,警察都烦死他们了,回回来都是思想教育,可这家人就跟有毛病似的,根本说不通。

    祝清晨把擀面杖拎在身后,另一手指向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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