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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无法替代的风景[出版]-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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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俩沉默对视,似乎就这样的看到天荒地老也一点不觉漫长。
这时,另一颗脑袋也伸了出来,我一瞧竟然是江小胖。
江小胖也不像平时那样嬉皮笑脸,反而压着声音告诉我刚刚学猫叫太过于成功,连小公猫都让他招来了好几只。
我很努力地想笑,可是笑不出来,他也很识相地猫着腰自动自觉地走到了街对面。
不知道过了多久,沈晨容才压低声音问:“真的要走了吗?”
怕吵醒我妈,我不敢说话,只是忍着泪点头。
我们俩一个窗里一个窗外,沈晨容抬手,像以往那样轻轻捏了我的脸颊,然后手掌打开扶在我的脸颊上。我歪着脑袋用脸颊去蹭他手心的温度。
“沈晨容,你答应我一件事情。”
沈晨容点头。
感觉到自己的泪弄湿了他的掌心,我抬手将覆在他的手背上:“以后,如果你遇到喜欢的人,恋爱也好,结婚也罢,我只求你……求你不要通知我,也千万不要告诉任何有可能会转告我的人……”
说完,我低头挡开他的手,快速地关上了窗。
我抱着被子蜷在床上咬住下唇尽量让自己不哭出声音。感觉自己像一只被渔夫捞出海的鱼,在腥臭安葬的甲板上挣扎翻滚,暴烈的阳光直射在我的身体上,鳞片开始干燥,皮肤开始龟裂,一直窒息的绝望笼罩住我。我奄奄一息地等待着渔夫用锃亮的刀刀尖插入我的身体,吐出最后一个水泡绝望地看着近在咫尺却又永远回不去的大海。
这段话文艺得让人头皮发麻,自己却觉得真是催人泪下。是啊,我将自己蒙在被子里,用力地哭了出来。
后爸将笨重的行礼挪到了门前,我站在院子中央麻木地看着自己的家。
我妈戴好围巾开始催促我,我点头跟着往外走。
后爸刚打开门,就看到沈晨容的车停在门前,沈晨容站在车旁,我知道,他在外头守了一整夜。
一脸倦色的沈晨容并没有将目光落在我身上,而是迎向我妈:“萍姨,您听我说两句话好吗?”
我妈倒是表现得和平:“你说吧,我听着。”
“萍姨,这些话,我连任蕾都没有说过。”沈晨容看了我一眼,这样的沈晨容是陌生的,以前的他向来风轻云淡、笃定自信,可是此时我在他身上看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焦虑,他说,“萍姨,我在我还不知道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到的时候,就已经喜欢任蕾了。她是我唯一喜欢过的人,从十几岁第一次看到她到现在,现在,我真的恳请您……”
“孩子……”我妈打断沈晨容,眼中也有晶莹在闪烁,“其实阿姨一直都很喜欢你的,起先我反对,是因为蕾蕾她爸的事情,我一直转不过弯来,后来,我虽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是我打心眼里不希望你们在一起。”我妈顿了顿,继续道,“现在,你自己想想你们怎么还能在一起?好孩子,别再说了,你们现在觉得难分难舍是正常的,分开一阵子,你们自然就不会再惦念对方了。蕾蕾,我们走吧。”
曹飞的车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停在了路旁,曹飞跟许菁菁连忙下车,看到眼前的场景,却又收住了脚步。
等我拉着行李箱要越过沈晨容身旁的时候,他伸手用力拉住我,“那……让我送你们把。”
我妈回头:“不用了,正好曹飞跟许丫头来了,我们坐他的车,你早点回去上班吧。”
后爸看了看僵持着的我们,开口劝道:“秀萍,孩子要送就让他送吧。”
我妈并没有答理后爸,而是看着我,严肃地说:“任蕾,时间不早了,快点把行礼放到曹飞的车上。”
我点头,可是沈晨容的手非常用力,我挣脱不开,不得已抬起另一手一根一根地掰开他箍在我手腕上的手指,然后我头也不回地将行礼递到迎过来的曹飞的手上,一头钻进了车里,快速地将脸转向另一个方向,不敢再看沈晨容一眼。
大家无声地忙碌着,将东西放进后备箱之后,后爸做进了副驾,许菁菁跟我妈同我坐在了后座。大家像是约好了一般,没有任何人说话,车厢里安静得几乎让人窒息。
曹飞回头看了我一眼,然后慢慢启动车子。车轮滚动,像是我从我心上轧了过去,顿时我无法呼吸,更不敢回头,我知道只要我回头,我有可能顿时死掉。
知道车子拐了弯,我将头重重地靠向了车窗,好像被一个残忍的刽子手猛地砍掉了头颅,血光四溅,我也终于知道,这一刻,我才是真的死透了……
我现在生活的国家与祖国的时差虽然不多,季节却是相反的。
这里有湛蓝的天空,吸进肺里的空气像是经过二十四层过滤之后那么纯净,可是我却很忧伤,因为我听不懂当地人民说的英语,当地人民听不懂我说的英文,沟通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尴尬境地,直接影响到我的就业机会与心情。
我妈见我终日闷闷不乐,象征性地安慰我:“没事,闺女,你后爸又不是养不起你,你就去申请个学校继续念书,妈养你一辈子。”
后爸很支持,并积极地替我联系学校。
曹飞倒是经常给我打电话,只不过这孙子每回一接说不上两句话就忙不迭挂断,示意我给他打过去。用他的话说,我这边打回去比他打给我合算。这抠门儿!
我在电话里说得最多的还是那句:“曹飞我告诉你,如果你要是想玩一玩,就一定不要接受许菁菁,你要是敢伤她的心,我就敢要你的命!”曹飞每回都特不屑地告诉我说:“任蕾,你也太高估你家姐们儿的魅力,请你记住,我对她是真不来电,谢谢!”
江小胖也会给我打电话,不过,他们像约好了一般,谁都不提沈晨容这个人,我说不上来是感激他们,还是憎恨他们。
日子在稀里糊涂中过去,待我已经可以跟当地人民流利交流的时候,祖国开始进入炎炎夏日,而我们这里刚好相反,开始走进冬季。
周末我在超市门口遇到了三个中国游客,一家三口,孩子十六七岁。我第一眼看到这个男生的时候就愣住了神,因为他的举止特别像少年时的沈晨容。我控制不住自己像个资深变态一般一只盯着那个大男孩看,可是看到最后我发现,其实他一点都不像沈晨容,沈晨容少年时比他高,比他帅,而且笑起来,沈晨容还比他多俩酒窝儿。
可是为什么我会觉得这样像呢?
并且,这种现象越来越明显,我仿佛看谁都有他的影子。以至于后来有一点在校园,一名跟沈晨容年纪相仿、身高相近的中国籍男子在我粘腻的注视下以为我疯狂地爱上了他,并落荒而逃。
也就在那一天,我无意中认识了以为来自宝岛的女孩,她一个人在这里读书。
我为什么提起她呢,因为我想自己抽烟就是跟她学的。
离开祖国之后,我已经忘记了怎么样跟别人侃侃而谈。宝岛女孩却相反,每天以试探我隐私为乐:“任蕾你为什么不快乐?不开心的事情你可以跟我分担的,我们是最好的朋友,你难道不记得了吗?”
宝岛男女的过于都有一种腻死人的软糯劲儿,总像是在跟你撒娇,又黏又腻,唠叨起来让人想拖鞋塞进她嘴里。
自己清楚不开心的根源,可我一直很奇怪的是,为何我就是不想跟任何人提起沈晨容?所以,经她这么一问,我眼眶开始发疼,不得已,我拿过她手中的烟,示意她为我点上,然后,第一口就呛得我屁滚尿流。正好,眼泪顺着脸颊往下淌,她丝毫不曾怀疑。这时,我才明白,为什么自己不肯提起沈晨容,说到底,我或许是怕在别人面前痛哭流涕吧。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学会抽烟的,好像就是自然而然发生的一件天经地义的事情,又仿佛自己生下来就会的技能一样,,我似乎不用学习就掌握得异常娴熟。偶尔几次偷偷抽烟被我妈发现,她例行唠叨了两句之后好像默许了,于是,我渐渐呈现一副烟不离手的女流氓状。我总在想,如果沈晨容看见我这副模样,一定第一时间板着脸将我嘴里的烟拿走扔掉,三天三夜不理我,也绝不会再主动亲我,然后等着我赔笑求饶。
如果是那样,我会怎么做呢?我能怎么做呢?突然间,我想不出来,我心里发疼,越想越疼,于是,我又忍不住点上一支烟让它慢慢来麻醉我的五脏六腑,再顺便驱赶眼眶中泛起的泪。
宝岛女孩没课的时候喜欢拉着我聊天,大多数是她说我听,不过,我其实不太喜欢她,因为她总喜欢挂在嘴边的就是:你们中国怎样怎样……
每每此时,沉默寡言的我都要回一句,你们省怎样怎样……
沈晨容的电话是在一个阳光斑驳的午后打进来的,当时我正坐在路边长椅上捧着咖啡吸着烟听着宝岛女孩眉飞色舞地跟我述说她的第N任极品男友。
接起来之前,我并不知道是他,当那一声“喂”传进我的耳朵,低沉的声音竟然像是穿越了千年时光最终停在了我的耳畔。随后,我指间的香烟滑落,那该死的烟头正好烫在我的腿上,我刚起身,滚烫的咖啡又不小心被我碰落在了我的脚面上。钻心的疼痛袭来,可是,却不及我心痛的十万分之一。
宝岛女孩看着我这副手足无措的狼狈样子,甚是好奇。
“怎么……是你?”我开始结巴,口中那口还没来得及吐出去的烟雾直接呛进我的肺部,刻得我眼球酸胀。
“电话号码其实早就跟小胖拿了,只是……”电话那头寂静好一会儿他才说话,“只是一直没有打给你。”
我点头,泪水终于还是落了下来:“其实,你不打是对的,今天,也不应该打。”
沈晨容那头变得安静,良久之后,他才又开口:“任蕾,你能回来一趟吗?”
沈晨容又说:“任蕾,我爸病了,他就是想见见你跟萍姨,你能帮我这最后一个忙吗?”
挂了电话之后,我连忙打电话给江小胖,没想到江小胖说沈晨容的爸爸在我们出国没多久就查出肝癌晚期,现在情况非常不好,可能是没多少日子了。
我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顿时就呆住了,猛然间就回想到那个在甜品店的下午,还有沈晨容的妈妈跟我说的每一句话。
我心里乱极了,最终还是决定将沈晨容爸爸的情况说给了我妈听。
我妈的表现跟我听到这个消息时表现一模一样,半响之后,她回过神来就钻进房间关上了门,我知道自己一定把她弄哭了。
后来,我跟我妈说我打算回国看看,我没说看谁,也没说多久,我妈却也破天荒地没有问。
就这样,离开祖国七个月零三天的我又一次踏上了国土。
跟送走我时一样,接我的也是曹飞。回来的行礼,我没有告诉任何人,只告诉了他。
曹飞第一眼看到我便照旧开始损我:“几个月没见,你怎么还这副德行?一点女人味儿没培养出来啊!”
“你不也一样,臭德行!”
曹飞听我骂完,心情大好的模样:“哎呀,舒坦,骂人手艺一点没丢啊。”
曹飞拉着我的行礼往外走,上车后问我:“上我那儿去住吧?”
我想了想,点头:“那你带我去老房子转一圈,我想看看。”
“喳!奴才遵旨。”曹飞启动车子,嘴角含笑,得意扬扬。
曹飞很听话地将车子绕着我家老房子转了一大圈,竟然一点变化都没有。
然后,曹飞告诉我:“沈三一直住在这里。”
我顿时愣住了神,有点不敢相信曹飞刚刚说的话。
曹飞开始叹气:“我居然有点同情你们俩了。这叫什么事?本来一对相亲相爱的小青年,你心里有他,他心里有你,却偏偏憋着劲,谁也不找谁。”
我丝毫不想跟曹飞在这个话题上伸展开,于是沉默着不再答理他。等我们要离开的时候,竟然看到沈晨容的车缓缓驶了过来,我有点措手不及,连忙弯腰将自己的身体藏了起来。
曹飞摇了摇头:“你要是不像现在见他,我把车开走。”
“别。”我脱口而出。
怎么可能?我怎么可能不想见他?时时刻刻,日思夜想,看谁都有他的影子,甚至连梦里都是他的模样。曹飞啊,你怎么会以为我不想见他呢?
我让曹飞把车停到路对面才慢慢直起身体开始向对面张望。
沈晨容的车停下之后,人却似乎并不急着下车,车一直静静地停在路旁。车窗反光,我压根儿看不见车厢内的情况,甚至连他好看的轮廓我都看不清楚。我好着急,万分着急,恨不得捡一块石头砸碎车窗,让我好好看一眼里面的人,胖了还是瘦了,头发长了还是短了,就一眼,只要一眼就好。
没想到,老天爷像是听见我的请求,车窗缓缓摇下一半。
就这样,我日思夜想的人就这么缓缓出现在我眼前,他指间夹着烟,像车窗外点了点烟,然后任由那香烟自己慢慢地燃尽。
他瘦了,看起来还有疲倦藏在眼底。我恨不得飞奔过去,将双手抚上他的脸颊,然后质问他:“为什么不好好吃饭,好好睡觉?你为什么让自己瘦了?你怎么可以让自己瘦?你知道不知道这样我有多么心疼?”
曹飞似乎觉得我有些不妥,清了清嗓子想要开口,我赶紧在他说话之前抢过他的话,摁出那几个像刻在我脑海中的数字。
我看到沈晨容低头看了看手机,然后放在了耳旁。
一声“喂”传来,我泪如雨下。
“是……我。”我的声音在颤抖。
我看到坐在车里的沈晨容顿时坐直了身体,那一刻,我在他的嘴角看到了类似微笑的弧度,而似乎,他生硬的嘴角已经许久没有这样过了。
他没有说话,我却看得出,他把电话捏很紧很紧。
“你告诉我你爸爸在哪家医院,我直接过去。”
沈晨容把医院名称告诉了我,还想说什么的时候,我挂断了电话,然后让曹飞赶紧开车,像逃命一样。
生命很多时候真的是脆弱到不堪一击。哪怕我们会上天入地、刀枪不入,可是总估算不出上天几时取回我们卑微的生命。第二天我在曹飞的陪同下赶到医院病房的时候,正好听到医生宣布沈晨容的爸爸死亡消息。
那个医生就像当年沈晨容的爸爸宣布我爸去世时一样的语气、一样的神态,声音低沉又严肃,丝毫不会让人误会他在开玩笑。
随后,病房里传来沈晨容妈妈撕心裂肺的号哭。这时我才明白,不管像是沈晨容妈妈那样的高干子弟还是像我妈这样的家庭妇女,失去爱人时的表现都是一样一样的。头发糟乱、痛哭流涕,甚至鞋子都不知道被踢到了哪里,浑身上下像是突然生出巨大的蛮力,好几个人都控制不住她奔到逝去的爱人身边,抱紧爱人渐渐冰冷的身体,说着爱人再也不可能听到的话语,声嘶力竭、不眠不休……
我站了好一会儿,感觉到曹飞拍了拍我的肩膀才回过神来。
此时,沈家唯一一个冷静的人竟然是沈大,因为只有她回过头看到了我。她悄悄退出病房从白大褂的兜里掏出一个白色的信封递到我手上:“谢谢你来,我爸昨天昏迷了一整天,半夜里却突然醒过来要笔跟纸,现在我才知道,他可能是知道今天会发生什么。”说完,她红着眼圈又回到了病房。
那天,我只看到沈晨容的背影就默默地退出了病房。
去停车场的路上,曹飞问我:“这信,你不看吗?”
我没说话,却仿佛看到一满头白发的瘦弱老人,用干枯的手指颤抖地攥着笔在灯下艰难地写下一行一行清淡模糊的字。
我打开信封展开那张医院抬头的信封就看到了我的名字,也就是这一刻,我想到了我爸墓前神秘人放的鲜花、我爸爱的老酒,还有那两个蓄满酒的酒盅。或许,此时此刻,在那个我们看不见摸不着的世界,会有一个人跟我爸坐在一起喝上两杯小酒也说不定呢。
我从包里掏出支笔,在那张信纸的最后添了一句话,又跟着曹飞要来打火机。我将那张单薄的信纸点燃,看着它一点一点燃尽,知道我最后舔的那句话也成了灰烬,随风散去。
沈叔叔,我相信您,也恳请您原谅我妈妈对您做的这不公平的一切,对不起。
这就是我添上的那句话。
其实有些事情,我没有跟我妈说。
比如说我已经知道了她在我爸去世后如何歇斯底里地吵闹,还有像个疯婆子一样举着杀人凶手沈XX的牌子在医院门口静坐,不吃不喝、不顾一切……
我也没有说她这种疯狂的行为是如何让一个优秀的外科大夫被质疑、被审查,尽管这位大夫在手术过程中没有任何差错,他却对自己为何承受这一切而产生了质疑。
我更加没有对我妈说,风波过后,那个医生再也无法拿起手术刀,也无法用自己精湛的医术给病人带来安康……
很多时候,医生治病救人却恰恰医不了自己的心病。
那个医生从此弃医从政,顺风顺水,在所有人眼里他风光更胜从前,可是只有他的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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