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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色-呈墨-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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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个护士缠不过她,瘪声瘪气的道:“刑讯受的伤。”
    “啊!”橙橙惊呼的一声,然后立马捂住嘴。
    守在病房门口的两个大汉她还以为是保镖呢,原来是便衣啊……可那么漂亮的人,怎么可能呢……
    从这以后橙橙去病房时心情都比较复杂,这天也是复杂着矛盾着给江月照换药,换着换着,她忽然愣住了。躺在床上的女人眼角微湿,睫毛轻颤,嘴角却轻轻弯起,看着矛盾又难过。
    她看得出神,以至于没想到病人这个反应是即将醒过来的征兆,然后床上的人就这么忽然睁开了眼,和眼角尚存的泪光不同的是,她乌黑的眼里一片清明。
    橙橙吓得差点没飞起来。
    抚着心脏站定,她镇定了一下后问病人:“你,你醒了啊?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江月照淡淡的瞟了她一眼,没说话。
    橙橙讪讪的,原来是个冷美人啊……
    “这里是哪家医院?”
    她终于开口了,声音略带些刚醒的沙哑,竟然意外的好听。
    橙橙晃过神,才想起来回答人家,“哦,这里是508军区总医院。”说完后她瞅了瞅江月照苍白的脸,补了句:“你伤得有点重,虽然无大碍,但也要留院观察一段时间。”
    可她发现她的病人似乎对自己的身体状况半点不在意,摇起床头后只问:“现在病房外有人守着吧?叫一个人进来,我有事说。”
    事后,橙橙记住的不是江月照的一身伤或者其他什么,而是她深如幽潭的眼睛,那双眼睛里,仿佛藏着一个深不见底的世界。让她渴望、探询,又惧怕去了解。
    一周后,江月照出院,是被公安局以保护证人的方式接走的。
    三日后,传出消息,江氏集团董事长配合□□调查结束,本人及其名下产业无丝毫问题。
    消息一散步出去,全城哗然。
    作者有话要说:  来呀来呀,留评呀~
    我盼望这文打上完结标签的时候能有800条评,哈哈,就看你们的了!

  ☆、第61章

第六十一章
    云贵交界处,大山连绵不绝。
    顾宅所在的寨子就隐秘的藏于环山之中,外人若是不熟路,在找到这里前就会迷失山间。
    这两天,静谧的寨子有点热闹,因为顾家人回来了。
    久无人烟的房子彻头彻尾的打扫起来,扬尘在空气里乱舞。自从顾家举家迁往B市,已经有一年多没有回来过了,顾城望着这虚空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不远处顾泉青实在看不下去了,甩着抹布就把他赶了出去,嘟囔道:“碍手碍脚还碍眼。”
    顾泉青现在看到她哥很不爽,她不明白他怎么就一声不响的和嫂子离婚了,真的是跟二伯三伯说的那样么?春意阑珊的偷拍丑闻曝光后,顾家再和江家联姻已经没有任何价值不说,更甚者会牵连到顾家。
    为了家族利益?可笑!真可笑!
    她不相信她哥哥是这样的人,所以事后她立马去问他了,结果却一个屁都问不出,气得她到现在看到顾城就火气上涌。
    如果是没感情了也就罢了,可他分明对江月照还有感情,不仅是有感情,分明是情深不寿的态势。
    泉青甩着帕子啪啪扫了两下条案,对着顾城走远的背影轻声咒骂道:“我就不信你放得下,瞧着吧,现在脑子进的水,都是以后流的泪!”
    顾城感觉到了背后那两道焦灼的视线,他知道泉青在怨念什么,可他无法跟她解释,解释什么呢?说她嫂子选择他抑或放弃他都不过唯利益耳?
    所以,随泉青怎么看吧。
    思绪发散的不知不觉中,他已经走得离顾宅很远了,等他回过神来,他发现自己无意识中走到了哪,一怔。
    古旧的木屋,门不期然“吱呀”一声从里打开了,跨步走出来一个年逾四十的女人,她抬头看到门外的顾城,欣喜顿时浮上眼底,“阿城,你回来啦!吃饭了吗?到阮嫂家用一碗河粉吧?”
    顾城本想婉言拒绝的,可不明原因的几分犹豫拖缓了他的拒辞,就在这短短的间隙里,他就被热情的阮嫂拉进了屋。
    阮嫂是越南人,后来嫁给了她现在的老公,就跟着老公住到了寨子里,几十年下来,什么都习惯了,包括语言,唯独喜爱的口味依然是家乡的口味。
    阮嫂做得一手绝妙的越南河粉,顾城曾经去过越南,那里十里八乡出名的厨师做的河粉都没有阮嫂做的好吃,也难怪挑剔到天上的她都能接受……
    其实那是他们的第二次见面,来得仓促而富有戏剧性。
    她竟然想逃,她竟然敢逃!
    他们根本就没有预料到一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为了逃走敢独自往深山老林里走!因此根本没有人防她。然后就出意外了。
    江月照失踪是大事!万一她有个万一,顾家无法对江家交代。
    于是顾家发动了几乎整个寨子的人进山搜寻江月照的踪迹,其实是不抱希望的,因为她出走到发现她失踪间隔了一整夜,那一夜还下了雨,更加无法辨清她行走的足迹。
    说实话,她一个城市里的姑娘,能生存下来的几率是很小的。
    大家只是抱着生要见人,死要见尸的心态,一队一队的组团往四面八方扫荡。
    找了整整一个白天,不出所料,什么都没发现。
    暮□□下来后,不再适合进山搜寻了,大家也就陆续的退了回来,回来的人里有沉重的、有无可奈何的、有生气的,唯独没人说:咱们彻夜继续找!
    “等天亮了再说吧。”
    终于定调。
    顾城默不作声,可等大家回去聚在一块吃晚饭时,他独自又进了山。
    此时天已然全黑了,夜里的山路特别不好走,危机四伏,就连常在山中走的他都要倍加警惕,他无法想象娇滴滴的江月照是怎么走下来的,或者,她已经……
    顾城甩了甩脑袋,不去想那种可能性。
    晚上的森林危险得超出我们的想象,凶猛的野兽都会在夜间出来,所以一般人不会选择晚上进林子。可她却为了掩人耳目偏偏在晚上出走,那八成在白天就已经事先勘察好了地形,并且找好了休憩的去处。
    如果他猜测得没错的话,那么……
    顾城抬头望向山的东北方向,目光如炬。
    那里有一座半废弃的小木屋,是国家颁布禁猎法令前建造的,这些年已经很少有人上去过了,偶尔在山中采药的人需要歇歇脚才会去那里停留。
    目标锁定后,顾城拨开长草灌木,踏入几乎无人涉足过的山路。
    凄厉的鸟叫声和兽鸣声回荡在深山老林里,顾城侧耳甚至能听到灌木丛间悉悉索索的让人毛骨悚然的声音,可这些都不让他害怕,只让他更为焦急。
    紧赶慢赶了整整40分钟,那栋在夜色里更显得乌漆麻黑的小木屋总算出现在了视野里,顾城眼睛一亮,不是因为看见了木屋,而是因为看到了木头间隙里透出来的微弱光芒。
    他三步并作两步的走向木屋,门微阖着,他也没多想,径自推门进去。
    说时迟那时快,只觉耳边扫过一阵劲风,他下意识的抬手挡,却还是被结结实实的揍了一拳,一拳下去,听到轻微的一声惊呼。
    他一阵眩晕,头顶上方传来江月照轻描淡写的声音:“是你啊,我还以为是图谋不轨的人。”
    顾城缓了好一阵子劲儿才抬起头,江月照是冲着他的下颌打的,尽管他伸手挡了挡,但还是撞到了实处,抬头一看,她看都没在看他,正顾自活动着手腕,微微蹙眉的不悦模样仿佛她才是被打的那个,顾城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大家都在找你,你快跟我回去。”他硬邦邦的道。
    闻言,江月照屈尊抬了抬她金贵的眼皮,要死不死的吐出几个字:“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你要玩失踪,请先跟你的家人报备过之后再玩,否则你置我们家于何地?你人不见了,我们怎么向你家里交代?”顾城很生气,生气到口不择言。
    江月照目光一闪,“什么叫‘置你们家于何地?’我失踪了,和你们家有什么关系?我又不住你家,为什么需要你家对我家交代?”她犀利的望向顾城。
    顾城一噎,好半天说不出话来,他不会撒谎,只好含糊道:“你若是有个三长两短,大家心里都过不去。”
    江月照看起来似乎是信了,没有追根究底的问他,顾城悄悄舒了口气。
    “我不回去,那个地方我住不了。”她说着梭巡一般地上下看了看顾城,他很干净,衣着打扮还有气质甚至不像是山里人,联想到刚才他的漏言,江月照心里哼了一声,然后慢条斯理的道:“我要住你家。”
    顾城惊得瞪大了眼,仿佛不相信自己所听到的似的,死死盯着江月照。
    她耸了耸肩,“这是要我回去的唯一条件。你回去跟你家大人说,答应的话我就回去,不答应的话,我就在这打地铺了!”
    说着她真的盘腿在草席上坐下了,动作看起来优雅又自然,如果没有肚子一声鼓叫打破了这份优雅的话……一切都是很美好的。
    尽管此情此景是如此窘迫,江月照还是倨傲的抬着下巴道:“我饿了,你先给我弄点吃的来,我要热的,要有汤。”
    顾城皱起了眉,想了片刻方道:“跟我走吧。”
    “我不走。”
    “你要热的,又要喝汤,我变不出这种吃的给你,所以只能烦请你跟我走一趟。这里往下20分钟的脚程,有户人家,女主人是越南来的,她做的河粉很好吃。”顾城道。
    江月照皱了皱眉头还是妥协了。
    然后,他们在深夜敲响了阮嫂家的门。
    热腾腾的河粉上来后,顾城第一次看到她的脸上出现了傲慢和不悦外的第三种表情——她的嘴角微微扬了扬,瞬间明亮了整张脸。
    他透过蒸腾的水汽看她,一时看愣了。
    江月照对他的目光若有所觉,慢悠悠的说:“我知道我很好看,你可以等我用完饭以后再看,这样目光灼灼地看着我,我会吃不下的。”
    顾城耳根蓦地红了,目光倏然垂下,没等他窘迫够,江月照“啪”一声搁下了筷子,他循声望去,发现她拧紧秀气的眉头盯着自己的手指,他这才发现她手上细细密密的全是伤。
    不用想,一定是树丛里的荆棘割的。
    两手都是。
    江月照眨了眨眼,将碗一推,“你喂我。”
    顾城抿了抿唇,转头问阮嫂要了一个勺子,江月照挑了挑眉,看起来就是坐等看他要怎么办的架势。
    没想到他仿照吃意大利面的模式,用筷子抵着勺子,缓缓卷起河粉团成一团,然后浸润一些汤,再放上一片薄牛肉片,送到江月照嘴前。
    他从她眼里看到了惊讶,和一丝丝类似欣赏的眼光,那瞬间,他竟然感受到了从未感受到过的振奋。
    后来他才知道,他会有这种情绪,是因为他喜欢她。
    ……
    “阿城,好吃吗?”阮嫂站在一旁笑眯眯的问他,硬是将他从浓重的思绪里拔了出来。
    顾城点了点头。
    阮嫂高兴的笑了,半是调侃半是认真的道:“你都多久没来阮嫂这里吃河粉啦,最后一次还是十年前,你带着一个小姑娘来的!什么时候再带她一起来呀?”
    顾城执筷的手顿住,他记得那一次,在那顿饭之前,江月照没有透露出半分离意,可在那之后,她突然间的就不告而别了。
    最后一次之所以让人伤心,是因为我们在度过最后一次的时候都没意识到那是最后一次,因此等到以后回忆起来的时候才会格外的珍惜和遗憾。
    而那一次,就是他们最后一次一起在这里吃饭。
    两天后,顾城回到B市。
    同日,江氏集团董事长兼春意阑珊老板江月照获刑,被送往燕城监狱服刑的消息漫天传开。
    作者有话要说:  啊,上周工作特别忙,挤出来的时间睡觉都不够,大家久等了(╥﹏╥)
    顺便,中秋节快乐呀!

  ☆、第62章

第六十二章
    钢门上的小窗啪的一声被打开。
    “0491号。有人探视,要出来见吗?”狱警透过铁栏杆问她。
    “谁?”
    窗台下的书桌旁,女人正捧着一本书在看,阳光透过铁窗照在书页上,留下一道一道细长的阴影。
    女狱警看着她的背影,她甚至都没有回头,就那样不经心的问了句谁,那么怡然自得。不知道的或许还会恍惚地以为这里是江氏集团的董事长办公室呢。奇怪的是她并不反感江月照的态度,她冷淡,却没有丝毫傲慢。
    “一位姓顾的先生。”她回道。
    语落她眼尖地发现江月照原本要翻动书页的手滞住了,好几秒后才又翻页,比先前低沉了几个度的声音淡声道:“不见。”
    女狱警重新站到顾城面前,有一点点的抱歉,但更多的是好奇的转达江月照拒绝见面的意思,她作为少数的知情人之一,多少的听说了一些关于这位顾少爷和里面那位江大小姐之间的婚姻传闻,现在亲眼见了当事人,自然生出探索的欲。望。
    顾城看起来并不意外他被拒绝了,什么都没问,只是目光很深,深到她觉得有点难过。再想到一向淡然的江月照方才片刻的失态,她好像窥探到了一个秘密。
    燕城监狱关的都是些政要、特殊罪犯以及有研究价值的罪犯。
    江月照的身份明面上来看似乎挺符合的,她是司党人士。只有极少数的个别人士才清楚的知道她被关在这里实际上是出于保护。
    心姐死了。
    在江月照舍身将她引出来的那天,被高位狙击手一枪射中脑门,死了。
    江月照就在近距离,不超过一米的地方,亲眼目睹。
    而心姐的手下,也亲眼目睹了这场狙杀。
    他们当下的第一刻没想到要拿下江月照,可是后来,青龙帮发动全国26堂,要杀了江月照为心姐报仇。
    所以某种意义上,江月照被关在燕城监狱是出于对她人身安全的保护,但她获刑也是不容置疑的。
    她对范延军的故意伤人罪证据确凿,甚至种种迹象表明她有蓄意杀人罪的嫌疑,只是因为她戴罪立功,将缉毒组的头号要犯心姐引出来了,才抹去了那些性质严重的,最终定为故意伤人罪。
    消息传出去后,大家只知道她被收监在燕城监狱,其余的一概不明。
    顾城也不例外。
    *
    B市顾宅。
    ……
    “你什么意思?没有啊,江月照从来没有来找过我或者你三叔。就算她见过大嫂,达成什么协议,可这种那么重要的事情不经过我们商量也是不可能通过的,她不会不知道这一点。你是不是弄错了什么?”顾城的二叔道。
    语毕他见顾城恍恍惚惚的样子,皱了皱眉道:“阿城,不是我说你,既然已经离婚了,江月照的事情过去了,就让它过去吧。哎,你别看现在我们的形势一片大好,可坐稳位置的是上头的人,不是我们顾家,接下来还有一场硬仗要打,千万不可掉以轻心。
    “你们若是没离婚的话,我不会说这话。如果现在你们没离,那么你和江月照的婚姻,没准还真会成为有心人攻歼我们顾家的把柄……”
    后面二叔说了些什么,顾城就全然没能听进去了。
    有一个荒诞的、可怕的猜想在他脑海中逐渐成型,他拒绝去想,因为那会把他逼疯。
    就在这个时候,他接到了一通来自医院的电话。
    “不好意思,打扰了,顾先生。由于我们联系不到曾醉墨病人的姐姐江小姐,您是江小姐留给医院的曾小姐的唯一紧急联系人,所以只好找您了。”打电话过来的护士道。
    “我怎么会是唯一的联系人?曾小姐的母亲呢?”顾城皱着眉不解的问。
    “曾小姐的母亲上个星期去世了,您不知道吗?”
    顾城只觉得耳边的声音嗡嗡嗡的,去世了?曾卿如去世了!这个震惊而可怕的消息在他脑门里冲撞着,撞得他精神涣散,直到听到护士小姐接下来的话他才回过神。
    “……病人于半小时前昏迷了,我们对她进行了抢救,人暂时是救回来了,但她的心脏、肾脏和肝脏都出现了不同程度的衰竭,目前情况很不乐观,我们已经下了病危通知单,您是病人现如今唯一的家属,姐姐的——丈夫是吧?麻烦您尽快来医院一趟……”
    护士显然不清楚他和江月照已经离婚了,理所当然的道出了“丈夫”二字,顾城根本就没留意到,他整个人都被曾卿如去世的消息冲击得找不到魂魄。
    好久好久,他才缓过神来,深深呼了一口气,“我马上过来。”
    他到医院的时候,主治医生和各科医生正好给曾醉墨会诊完毕,鱼贯从无菌病房里出来,所有医生都“全副武装”,无菌服严严密密地从头包到脚。
    顾城见到此景心里一沉。
    他上一次随江月照来看曾醉墨的时候她还不至于被推入无菌房,无菌病房一般都是给准备移植的病人使用的,而曾醉墨没有找到合适的骨髓,那么进这个病房只有一种可能,她的病情已经很严重很严重了,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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