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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逢敌手(陌上)-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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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宴接过来便往自己脖子上戴,然而这两天作图用手太多,没一会儿手就开始发酸,怎么也戴不上去。
    薛昭看她戴的那么艰难,忍不住向她伸出援手,“我帮你吧。”
    他绕到她身后,轻轻帮她拨开后颈的头发,手指捻着项链两边的钩子,一下就钩好了。他刚要帮她整理头发的时候,低头却又看到了她细白滑嫩的颈子,就像一段上好的美玉一样,滑腻的让人移不开眼。
    她也不知道是用了什么沐浴乳,像是花香,又好像是牛奶的味道。混杂着淡淡的香水味,馨香的味道争先恐后的窜进他的鼻息,他光是闻着她的味道都感觉有些晕眩了。
    可是这味道实在是好闻,薛昭忍不住闭上眼,又凑近她的后颈嗅了嗅。
    姜宴低着头等他戴项链,等的她脖子都快断了,他却没反应,最终她实在忍不住了,转过身道:“你弄好了没……”
    “有”字还没说出口,她却看见他闭着眼一脸痴迷的模样,忍不住愣在了当场。
    薛昭听到她的话才如梦方醒的瞠开眼,在看到她有些惊讶的目光后,脸上立刻染上了可疑的红晕,忍不住尴尬的咳嗽了两声,急忙解释道:“你别误会,我刚刚是……”
    姜宴微笑着问他,“我的味道好闻吗?”
    薛昭一愣,有些茫然地看着她,“什么?”
    然而回应他的却不是姜宴的话,而是她温热饱满的双唇。
    她看着他不知所措又灿若星辰的眸子,也不知怎么的就冲动的想吻他。这种想法多少有些捉弄和恶作剧的意味。都说男人先天就有三分小孩子的性子,她刚刚看着他无害的眼神才意识到,他这样单纯无知的眼神,比他深邃锐利的目光更有杀伤力。
    她双臂环着他的脖子,踮起脚,闭着双眼吻着他。她好像又换了新的唇膏,这一次不是玫瑰味,而是一股淡淡的樱桃味,有点甜甜的味道,就像是吻着水灵灵的樱桃一样。
    这样被她吻着,她身上那股诱人的味道便更加浓郁,他闻着都快要窒息了,他忍不住抬手想推开她,却反而被她搂的更紧。
    姜宴的吻技仍然只能用“烂”来形容,她的吻从来就没有什么章法可循,全凭自己一腔热血和一时冲动。
    薛昭终于意识到她和梁雨潇有什么不同,她的吻青涩却也纯粹,吻就是吻,他每一次被她吻着的时候,都能感觉到她热烈如火的感情。而梁雨潇吻他的时候是带着目的性的,甚至还带着女性的□□,他虽然不知道她有什么目的,但他就是感觉很不舒服。
    推她的动作不知怎么就变成了半抱,他有些被动的任由姜宴吻着,迟疑了许久,终于还是忍不住轻轻回应,甚至试探性的去感受她口中的甜蜜和美好。
    他的回应大大的鼓励了姜宴,她终于能感受到他的情绪,激动却也感动,配合着他的回应,慢慢找到技巧同他唇舌追逐。
    原本只是恶作剧般的吻,不知怎么的就变得缠绵深刻起来。

  ☆、第四十六章

梁雨潇走到病房门口,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
    薛昭一手掌握着姜宴的腰,一手扣在她的肩头,微微垂首,深情却也专注的吻着怀抱里的女人。而姜宴则圈着他的脖颈,仰头迎着他的吻,两人吻得缠绵而忘乎所以。
    梁雨潇就站在门口这么看着那两个相拥的男女,忍不住用力握紧拳头,尖利的指甲刺进皮肉,她却全然察觉不到疼,只觉得眼前这一幕像是一根针扎进眼中一样,刺得她从眼睛到心底都是锥心般的疼。
    “哎呀我的妈,简直不忍直视啊!”
    何肃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了她身边,啧啧咂嘴,眯着眼嬉皮笑脸的打量着自己的老师,就差拍手叫好了。
    梁雨潇急忙敛去了眼中的狠意,将头偏向了一边。
    “咳咳。”
    最终还是何肃出声打断了那两个痴缠的人,两人听见声音,如梦方醒的放开对方,有些尴尬的向后退了一步,低着头十分别扭。
    薛昭的动作让梁雨潇又咬紧了牙根,她刚刚看的很清楚,他是放开了姜宴,而不是推开姜宴,像那次用力推开她一样。
    她转头看了看病床上熟睡的女儿,想到姜宴居然在孩子面前就不要脸的勾引薛昭,更是在病房里就热情拥吻,她更是气的理智全无。
    何肃像个领导一样背着手走进来,对着满脸绯红的薛昭揶揄道:“薛昭同志,病房里卿卿我我,可是有违医师道德标准的呦~”
    薛昭扫了他一眼,不紧不慢的说:“有位不愿意透露姓名的张静护士告诉我,某何姓实习医生天天去护士站骚扰她,还美其名曰是在追求她。根据医院职工守则第七章第十三条,禁止医护人员在上班时间进行私人问题。我不说你,你当我这个老师是摆设?”
    一旁的姜宴听了忍不住笑出了声,何肃却差点跳起来,嚷嚷道:“张静这个死女人!我追她她还敢说我骚扰她,我这回就让她知道一下什么才是真正的骚扰!”
    本想调戏一下老师,最后反被老师来了个虐杀,何肃这回是用生命诠释了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呜……妈妈……”
    他的大呼小叫终于吵醒了床上的言言,孩子这一哭,几个人才相互安静下来,梁雨潇急忙奔过去抱住了自己的女儿,柔声安抚她。
    好一阵之后言言才停止了哭泣,看到站在一旁的薛昭,立刻眉开眼笑的向他伸出手,“薛爸爸,抱抱!”
    爸爸?
    姜宴一愣,心里顿时对这个称呼有了无限的反感。
    薛昭无奈的笑笑,走到床边弯腰抱了抱小女孩,放缓声音道:“是不是吵醒你了?”
    “唔……还好啦,不过薛爸爸你今天怎么没来看我啊?我好想你的。”小姑娘嘟着嘴向他撒娇。
    “我今天有手术,来了之后你已经睡了,自然没看到我。”
    “原来是这样啊……”小姑娘拉长了尾音,拉着他的小拇指摇晃着说:“那薛爸爸你要答应我,下次我不醒来你不许走哦……”
    站在姜宴旁边的何肃忍不住偷偷用余光瞥了她一眼,在看到她黯然神伤的脸色之后,犹豫了一下,还是笑眯眯的对言言说:“言言啊,你不能这么称呼薛医生。”
    言言歪着头,一脸不解,“为什么啊?”
    “他还没结婚呢,你这样称呼他会被人误解的。而且薛医生是要谈女朋友的呀。”何肃说着便把姜宴向前推了一把,“喏,这个漂亮姐姐以后有可能就是薛医生的女朋友,你那么叫他,这个姐姐会不开心的。”
    言言怨念的望着姜宴,噘着嘴说:“我不认识她,我只知道薛爸爸和我妈妈是一对!爸爸和妈妈还有宝宝才是一家人。”
    姜宴听了这话立刻蹙起了眉,她刚要纠正孩子这种拉郎配的行为是不对的,梁雨潇却先开了口。
    “言言!”梁雨潇出声打断女儿,转头对薛昭抱歉的笑笑,“不好意思啊,小孩子不懂事乱说的,童言无忌,你别计较。”
    薛昭摆手,“没关系,小孩子而已。”
    几个人又说了几句话便出来了,何肃被打发去查房,姜宴和薛昭两个人默不作声的往楼下走。她有一肚子的话想跟他说,可每每到了嘴边都说不出口,眼看到分叉口两人就要分别了,她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开了口。
    “那个……你不觉得言言的称呼用得不对吗?”她斟酌了许久,还是忍不住说了出来。
    “有什么不对?”薛昭有些不以为然。
    “你一个单身男人,她那样叫你爸爸,会让别人误会的。”
    “小孩子说话不用那么认真,她只是太缺乏父爱了,并不是真的把我当做爸爸。”
    “可是……”
    “没事的,别人如果真要误会,那就让他们误会好了,我行的正坐得端,问心无愧就行。”
    姜宴欲言又止的看着他,最后还是把自己的话咽回了肚子里。
    他这种我行我素的做事风格,倒一如当年张无忌对周芷若说的话:“咱们只须问心无愧,旁人言语,理他作甚?”
    周芷若道:“倘若我问心有愧呢?”
    一如现在这样的情景,就算薛昭问心无愧,不代表梁雨潇也问心无愧。
    即便她的前夫只是言言的养父,但她刚离婚不久,言言对养父自然还是有印象的。让一个孩子叫别人爸爸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如果没有大人教导,四岁的小孩子一般不会有这种思维。
    她敢肯定,言言管薛昭叫爸爸这件事,一定是梁雨潇在背后教唆的。
    但薛昭明显不想让她过多干涉,她自知多说无益,最终还是默默的闭上了嘴,犹豫了一下之后,又对他说:“过些天……是我的生日,我爸想给我办个party,你会来吗?”
    薛昭看着她眼中的期待,最终还是道:“我看情况吧,如果那天没事的话,我尽量抽空去。”
    “真的吗?”姜宴显得很惊喜。原本她以为薛昭会很难被打动,没想到他这么轻易的就答应了。
    “嗯,真的。”
    “那太好了,那我就等你来了!”姜宴笑容明媚的摆手离开,走了两步又想到了什么,转头跑回他面前,垂着眼有些羞涩的说:“那天……会跳舞的,到时候你一定要跟我跳。”
    “可……”薛昭刚要说话,她却已经一溜烟的跑了,只留他无奈叹气。
    可他真的不会跳舞啊。
    *
    这一夜梁雨潇失眠了。
    她一闭上眼,脑子里就满满都是薛昭和姜宴拥吻的情景,就好像是卡碟了一样,永远跳不出那个画面,越想就越让人窒息。
    大概连薛昭自己都想不到,他是以怎样温柔而又专注的深情吻着姜宴,而那样的专情,曾经是只属于她梁雨潇的!
    身旁的女儿正呼吸均匀的熟睡着,她越想越心烦,忍不住掀开被子披了件外套走向窗边。
    夜晚的景色令人迷醉却也非常凄凉,一如现在落魄的她一样,无论她曾经在白日里过得多么风光,到了夜里也只剩孤独的一个人。
    梁雨潇忍不住轻叹一声,身后却在这时传来了瓮声瓮气的娃娃音,“妈妈,你怎么不睡呀?”
    她转过身,言言坐在床上揉着眼睛,她急忙跑过去用被子裹住女儿,柔声问道:“怎么醒了?是不是想嘘嘘了?”
    言言摇头,抬起软软的小手抚上她的脸颊,困惑道:“妈妈,你怎么哭了啊?”
    梁雨潇这才意识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早已泪流满面,她急忙擦掉眼泪,笑着说:“没事,妈妈就是有点难受。”
    “哦,你是不是想薛爸爸了啊?”
    梁雨潇一怔,却答非所问的对女儿说:“言言喜欢今天那个姐姐吗?”
    “是薛爸爸的女朋友吗?”言言摇头,眼中有了抗拒之色,“我不喜欢她,她抢了我的薛爸爸。”
    梁雨潇眼中终于有了满意之色,低头吻了吻女儿的额头,笑着说:“我的言言真是太乖了,时间不早了,我们睡吧。”
    *
    姜宴再见到言言,是几天后她带外婆来复查的时候。
    外婆又要在医院住院几天,她安顿好了之后便准备回公司,下到心外科的时候恰好遇上了言言的保姆带她出来晒太阳。
    秉着稚子无辜的原则,她迟疑了一下之后还是走了上去。保姆见她是熟人,便将孩子托付给她几分钟去上卫生间了。
    言言正坐在轮椅上,姜宴走到她面前半蹲下,微笑着道:“言言,你好啊,还记得我吗?”
    小姑娘看着她,眼睛滴溜溜的转了一圈,最后摇了摇头。
    姜宴忍不住笑了,提醒她道:“我是薛医生的……女朋友。”
    “你不是!”言言忽然出声反驳她,有些生气的瞪着她说:“薛爸爸是我妈妈的,你不是他女朋友!你和我妈妈抢薛爸爸,你是个坏女人!坏女人都该死!”
    “言言!谁教给你这么说话的?”姜宴惊愕的瞪大双眼,眼中写满了难以置信。
    这么小的孩子,怎么能说出这么恶毒的话?梁雨潇平日里到底是怎么教育孩子的?
    孩子大概也意识到自己说了不太好的话,怯怯的低下头绞着自己的手指不说话了。
    姜宴长长的叹了口气,语重心长的耐心道:“言言,你听我说,对别人不能说这种不礼貌的话。还有,薛医生不是你爸爸,你这样会给他带来很多不必要的麻烦,知道吗?”
    言言不说话,只是噘着嘴不服气的瞪着她。姜宴也意识到这是个倔强的孩子,摇了摇头无奈的准备起身。
    然而她弯腰的一瞬间,脖颈上的项链恰好滑了出来,小孩子看到那个小巧的心型坠子,立刻来了兴趣。
    “姐姐,你的项链好漂亮,可不可以给我看看啊?”
    姜宴愣了一下,只当是小孩子好奇心重,也没有多想,摘下项链便放在了她的手心里。
    言言开心的接过项链,一会放在太阳光下闪来闪去,一会儿又缠绕在手腕上当手链,最后又央求姜宴给她戴上,好像拿到了什么稀世珍宝一样不停的把玩。
    那项链本来就已经很陈旧了,姜宴怕小孩子一不小心扯断了,看她玩了一会,便想跟她要回来,然而言言却不愿意了。
    孩子握着坠子,仰头问她,“姐姐,这个能送我吗?”
    姜宴心里一紧,急忙摇头,“这个对我很重要,我可以买别的东西给你,但这个项链不能送你。”
    言言失落的撅起嘴,小声道:“可我就喜欢这个。”
    姜宴没跟小孩子接触过,只好放缓声音跟她商量,“言言乖,你把项链给我,我送你芭比娃娃好不好?”
    言言很认真的犹豫了一下,就在姜宴以为她要归还项链而松了口气的时候,小孩子却说出了一句让她大惊失色的话。
    “我可以把项链还你,但你要跟我薛爸爸分手,把薛爸爸还给我妈妈。”
    姜宴猛地一愣,瞪大眼睛语无伦次的说:“你……你说什么?”
    她以为这只是孩子在开玩笑,却没想到言言有一本正经的重复道:“我把项链还你,你必须把薛爸爸还给我妈妈。”
    “你……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这孩子怎么能这么说话呢?”姜宴简直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到底是母女,这孩子跟梁雨潇的性格简直如出一辙,对世界上的任何事都有一种理所当然的占有欲。
    她无法再和这样没有是非观的孩子交流下去,直接去解言言脖子上的项链,然而孩子却一直挣扎着不让她解开。
    “你放开我,这是我的项链,你不要跟我抢!”
    小孩子一边推她一边大声呼喊,甚至出手拍姜宴她的手,情急的时候还张口去咬她的手臂。
    “项链是我的,你给我!你这个孩子怎么这么不懂事?你放开!”姜宴忍着疼去解项链的钩子,然而孩子挣扎的太厉害,她试了几次都解不开。
    言言被她弄急了,忽然张嘴在她的手上用力一咬,姜宴吃痛的松了手,就在她走神的一瞬间,小孩子忽然一把扯断了项链,对着五楼的窗口抛了出去。
    小小的金色坠子在阳光下划出一道美丽的抛物线,闪出了耀眼的光芒,随即就像一颗流星一样,转瞬便消失在了半空中。
    姜宴捂着被她咬的发红的手,瞪大眼睛看着窗口,几乎是一个箭步冲了过去,然而她趴在窗口向下看,却只看到了郁郁葱葱的医院后花园。
    她心里顿时一抽一抽的疼起来,眼里转瞬间就有了泪水。
    一想起那是母亲留给自己的最后遗物,姜宴就觉得整个人都快要炸开了,额角的神经突突直跳,理智都已经完全被抛到了脑后。
    姜宴大步走到轮椅前,也顾不上这孩子有什么病,一把将言言从轮椅上拉起来,径直拽到了窗前,几近失控的嘶吼起来,“你把我的项链扔到哪里了?你说啊!你说啊!”
    她双眼猩红的瞪着言言,孩子被她歇斯底里的模样吓得话都说不出来,只能瞪大眼睛惊恐的看着她。
    孩子不说话,姜宴更急了,有些失控的摇着她喊起来,“你说啊,你把我的项链扔到哪个方向了?你告诉我啊!”
    “你放开我……我难受……我难受……”
    她情绪有些失控,用的力气自然也失了分寸,孩子被她摇的气息不稳,脸上转瞬便已经涨红了,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言言呼吸困难的大口喘着气,艰难的说道:“妈妈……妈妈……我好难受……”
    “你干什么!住手!快住手!”
    从卫生间出来的保姆看到这一幕立刻大惊失色的冲上去,将孩子从姜宴手里抢救下来,然而这时孩子却已经昏厥过去了。
    直到孩子被送进急救室,姜宴的意识才慢慢回笼,她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急救室的门口,看着那盏刺眼的红灯,脚下一软便跌坐在了地上。
    薛昭闻讯赶来便看到了坐在地上的姜宴,他走上去,居高临下的看着她,面无表情的冷声喝她,“站起来!”
    姜宴慢慢的抬起头,泪眼朦胧的看着他,哽咽道:“薛昭……”
    他又加重语气厉声道:“我再说一遍,站起来!”
    姜宴所有的力气都在刚才的争执中用完了,此时早已无法站起身,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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