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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好欢不迟-第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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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了?”黎池赶忙将书韵的小脑袋从被窝里捧出来。
    正面对上时,无需开灯,就能见着她眼窝下方晶莹一片。
    “咋了?咋了?”一时之间,他委实弄不明白,是什么事让她哭得这般伤心。
    可这不问还好,一问就更糟透,书韵 压根听不进去他的问话,只“呜呜咽咽”哭得更凶。
    黎池揉着心肠望着她哭,半点对策也拿不出来。
    这无痛无灾的,原本她为什么哭就弄不明白,这会哭得跟天塌了似的,他就更弄别想弄明白是为什么了。
    没有办法止住她哭,就只能由着她任性,却又无法阻止自己看得心肠百结,黎池只能一边用他睡袍的袖子给她擦拭眼泪,一边明知无果却任不死心地不停地问她“怎么了?”
    女人的哭工一溜,女人的憋工也同样一流。
    任是黎池问哑了喉嗓,书韵却也只是哭哭啼啼,绝不开口告诉他原因。
    后来只得换黎池死心,将书韵揽入胸怀。
    她想哭就哭,她想闹就闹,能哭能闹好歹不会憋着了她。
    ……
    她断断续续、绵绵延延地持续了许久,终于彻底哭歇。
    自己挣着这挣脱他的怀抱,书韵猛地站起。
    黎池连抓都来不及抓到她的衣摆,就看见她从自己的身上越过,跳到了床 下。
    “韵韵!”黎池一咕噜爬起,从后面抱住书韵。
    “你放开我!”
    她的嗓子已经哑掉,哭得那么凶,只怕眼睛也已经跟核桃一样了。
    “不放。我做错了什么,你总得告诉我吧。”他无赖一样死箍着她不让走。
    “浑蛋!”书韵被他箍着,双脚都悬空,走不掉,却一眼都不想看他,连空气都不想与他呼吸同一样的。
    胳膊肘使劲地往后抵着黎池的胸膛,跟发了疯似的,疯狂地挣扎。
    “好了,好了,别再挣了,你没穿鞋,我送你回屋。”
    怕她再激动伤了自身,虽然到现在都没弄明白书韵这突然的哭闹是事出何故,黎池还是不想逼着她问清楚。
    只想着,先平复了她再说。
    她身上的隐患是他心上的结,总是时不时地会自动紧上,叫他欲哭无泪。
    书韵被黎池送回卧室,脚一能粘地,就蹬掉黎池,砰然关上自己屋子的大门,冷冰冰、硬生生地将黎池拒绝在外面。
    她的房间可不比他的还能从另外一个房间借道进去。
    黎池不放心让书韵带着这样起伏不定的情绪过夜。
    拍着门板在屋外急急喊道:“韵韵,你有事没事?别吓我。”
    “……我没事了,我就洗个脸,待会自己会睡。你回去休息吧。”
    良久,才从屋内传出来令人安心的声音。
    书韵显然已经平复了心情,虽然嗓子哑哑的,声音也不清澈,可她语速很稳,情绪平淡。
    黎池想,应该不会出事了。
    “那你好好休息,有事可千万叫我!别再吓我了,韵韵。”
    “我没事,池,放心,没犯病,你不用担心,真的,好好去睡吧。”
    黎池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下。
    能够正面直视自己的隐疾,说明她是真的没有犯病。
    “那我能不能问一下,你刚才是怎么了?”
    黎池贴在门板上,弱弱地问道。
    虽然是女孩的心思他猜不准,可人是在他怀里哭成个泪人儿的,黎池想,多半也有自己的不是。
    其实不管谁是谁非,能让女人在自己的眼皮地下哭得无法自制的,就算女人有天大的错,造成这结果的罪魁祸首却只能是男人。
    有担当的男子汉就不该让女人流泪。
    书韵在屋里迟迟没有回复黎池的问题。
    “池,你还在吗?”
    又过了许久,黎池才又一次听到书韵的声音。
    他一直不敢离开,是因为他知道,不管给不给答案,书韵都会告诉他一声的。她沉默寡言,说明她还没有想好怎么跟他说,那么,他就只能等着。
    “今晚是我不好。我道歉。你不要多想了,回去睡吧。别在我门口再守着了,我不想明天一早起来因为看到你歉疚而自责。是我忘了,我已经过了任意妄为的年龄了,却还不自知。放心,以后我会自重,也会尊重你的。回去吧!”
    总结似的,“回去吧!”三字,定定地做了最后的交代,之后黎池就再没有听到书韵的声音。
    他又趴在房门外偷听了许久,始终没再听到屋内有任何响动。
    黎池也试着半夜跑到楼房外面,在书韵卧室的窗下凝视了老半天,确定她屋内没有任何可疑的迹象,才算彻底死心,回房间去琢磨这一夜忽上忽下的到底是怎么回事。
    黎池认识书韵的时间与商怀桓相比算是短的,而且从他认识书韵以来,书韵就已经被商怀桓伤得遍体鳞伤,所以,手术后的书韵大都时候都不苟言笑,即便偶尔开颜,也大都是浅笑。
    黎池所认识的书韵,一向是端庄、静雅的贵圈名媛的标准,可鲜少见到书韵也有顽皮耍闹的时候。
    其实,在五年之前,书韵在外人面前的样子也正是如黎池五年来见识到的一样,一派的名媛气质。
    这些外人,包括书韵的父亲凌峰,以及哥哥凌琪。
    而只有在单独与商怀桓相处的时候,书韵才会俏皮的像她那个年龄的女孩儿一样,忽而玩闹,忽而耍耍小性子,甚至有时候还会无理取闹、强词夺理。
    凌琪是早看出书韵这种装逼的模式的,所以,他在不触动她原则的条件下,总爱捉弄一下这个爱装的妹妹。
    但黎池,实在没有机会看到她不装的时候。
    即便是当初他刚回来,为了应付所面临的重重困难,他们步步设局,局局下套,算计都来不及,她压根就没时间向他展现真实的自己。
    直到这几天闲下来,书韵才偶尔像个恋爱中的小女人了,缠着、闹着他,带她去逛超市、商场。
    女人的逛街很多时候是漫无目的的,有些时候可能就纯粹是为了打发无聊的时间。
    书韵其实是个狠狠女人的小娇娥,因为背负了太多,所以用了很多面具武装了自己本质的纯然。
    自从竺志维回归,她所有的困惑都解开之后,书韵终于脱去了她沉重的外壳。
    黎池那时候有想过,回归纯然的书韵是不是更应该值得一个比他更好的男人去照顾她一辈子。
    也许连书韵自己都清楚,最后时刻,商怀桓摒除邪念与他们共同对付竺氏,所表现出来的才是真正无私的爱。
    但书韵还是毅然决然地选择了自己。
    她不要被辜负过的爱情。哪怕那爱是那么地执着、高尚、完美没有瑕疵。
    她彻彻底底地把自己交给了他,所以才渐渐在黎池面前显露出了她的本性。
    她是一个真诚的女孩,在爱情面前,不做保留。
    可到底他是哪里伤到了她?还是她已经觉察出了他过去曾经做过的某些坏事?不能原谅?
    跟随商怀瑛这么多年,想要保持一身正气是不可能的。身处在商场这种大环境下,她应该是清楚明白的,有时候,人不伤虎虎还伤人呢!
    所以,即便他过去或许做错了什么,她也应该能有体谅的。
    除非——
    黎池想了想,又摇头否定了自己那可怕的想法。
    有些事即便别人知道,如凌峰、商怀桓、凌琪、竺志维等人,在书韵这么坚决地选择了他以后,他相信,他们是即便知道也不会告诉她的。
    而除这些人之外,别的人即便是真心告诉书韵,书韵也不会立刻相信,而是会回头来向他求证的。
    但她没来求证,说明,他目前还是安全的。
    黎池百思不得其解的,就是她为什么突然之间哭得稀巴烂。
    黎池把今晚所发生的一切,从她敲他房门开始,一遍遍仔细地在脑子里翻了起来。
    起先,她开开心心地来找他,像是有心事的样子。
    那么,她一定就是后来被他给惹毛的。
    但他自认为一直没有惹她。
    只除了,她在亲吻过后,呼吸困难,大口喘息的时候,他嘲笑了一下她。
    她不至于这么不经调侃吧?
    就算她的自尊心强悍到容不得人一点点玩笑,可他后来不是立刻就吧她拢在怀里以示安慰了吗?
    难道——
    忽然,黎池想通了原因。
    一霎时,感觉心跟缺了一角似的,冰凉冰凉。
    书韵是有备而来的,奔着他而来的。
    她舍下娇羞、舍下女孩儿的矜贵,只为破他心结而来。
    天!可他做了什么?





     115 旧雨纷纷,烟花易冷
     更新时间:2014…1…14 23:35:28 本章字数:7771

    她都主动爬上他的床了,他竟然稀里糊涂压根就没有想到她的意图。
    他以为她只是单纯地想要他哄她睡觉而已。
    他以为,他好愚蠢的他以为。
    古往今来,有见过孤男寡女乌漆摸黑共处一室能不出事的吗?
    其实并非是他刚刚没有往那方向想,而是他的身体压根没有反应,所以连累他的脑子也没有反应过来。
    他只有一时的激动想要亲吻他,却再没有进一步下去的兴奋度。
    如果不是她哭,也许他一晚上都不会知道,自己原来病得不浅呀!
    很多事情他不想回忆起来,可是这个时候,那些事就跟排山倒海似的,朝他的记忆海里奔腾而来。
    想那些无数个生不如死的皓月当空下,他与商怀瑛假凤虚凰,却常常一沾着他的身体他就能本能地起反应。
    黎池一直以为,自己喜欢的是女人而不是男人,他也一度以为,摆脱了商怀瑛以后,他还能够是以前那个意气风发、少年得意的黎池。
    可是,万万没有想到,在他终于得到自由以后,遇上的第一个问题就是:他碰不了女人了。
    他最初以为这不可能,他后来也以为这大约不会持久,再后来他又以为只要他坚持治疗就能够好起来。
    可是现在,他忽然间意识到了,他可能中毒已深,可能永远也纠正不过来了。
    商怀瑛之后他没有再沾过任何一个男人,可是,即便如此,他到如今依然还是进不了女人的身。
    即便他极力地控制住了自己不去讨厌,即便他不断地告诉自己书韵是他喜欢的女人,可他连跟她接吻都能吐,连跟她接吻都无法刺激起身体的反应。
    他是不是已经坏了?
    可是这很不科学,也没有道理。
    这么些年以来,他与商怀瑛之间一直是他扮演着主动的角色,没有道理男人他可以换女人他就不行了呀!
    黎池无声地平躺在床铺上无法自愈。
    这样问题是他是该找医生去咨询呢?还是该去找个男人去试试?
    如果要找医生的话,他是要找男科医生呢?还是该找心里医生?
    如果是要去找男人来验证,商怀瑛已经化成了灰,他还能去找哪一个?
    他觉得他疯了才会去找男人去试验。
    可是他又不能去找医生,无论男科大夫还是心理医生。
    女人有女人的矜持,男人也有男人的骄傲,如果他真是性别模糊的患者,或许他还能去接受治疗,可他……至少他心里上是纯得不能再纯的纯爷们。
    纯爷们哪可能会有碰不得女人这种事的?
    接受心理医生的疏导已经是他极限的极限,他不可能也不会再接受任何更深一层次的所谓“治疗”。
    所谓治疗,应该是能对他的病症起到一定的积极作用的。
    可是看看他近期的治疗效果,非但没有改善他的症状,反倒朝着相反的方向越走越离谱。
    黎池觉得自己应该死心了。
    或许他应该更早地死心才是。
    商怀瑛虽然如魔头一般镌印在他的记忆里,可即便是魔头,记着就是记着了。
    这辈子,他都不可能望掉他了。
    别人想要代替他走进他的意识里,只怕难了。
    如果连书韵都不能的话,这世上,还有谁能够代替商怀瑛在他潜移默化的意识里存在呢?
    黎池感觉自己的心头冰凉冰凉,像是大冬天里,在结冰的江面上,被人当头浇了一盆冷水似的。
    如果在这之前,他还能期冀医学能治愈他的话,那么在这之后,他已经彻底不抱任何希望了。
    为今之计,如何想办法彻彻底底地把书韵从他身边赶走才是。
    给不了她幸福,就把他送到能给她幸福的人身边去。
    如果是以前,黎池或许未必能够这么大方。
    可是现在,现在的他怎么能够还能跟以前比呢!
    现在他连年龄都比以前大了不少岁数,如何还能像以前那样,仗着商怀瑛的一味包容,予取予夺,想要什么都敢不折手段地去掠夺。
    有人说,人生的每一笔帐老天爷都给你记着的。你做了多少好事又多少坏事,一笔笔瞒得过人却逃不了天眼的惩罚。
    看看眼前的自己吧,可不就是个最好的例子吗?
    他一生其实没做多大坏事,被商怀瑛坑害以后,他也不过是在形势所逼、迫不得已的情况下偶尔使坏,大都只是谋取一些商业利益,也没什么伤风败俗。
    只除了一件,他当初并不觉得自己做错,可现在他觉得错了,大错特错。
    当初在商怀瑛知道书韵是商怀桓未婚妻身份以后一度想要夺取,却又顾念着他的情意和商怀桓捐献骨髓的恩情一度曾想放弃过争夺。
    却是黎池最后鼓吹了商怀瑛。
    说什么,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
    那时候黎池觉得,只要还没有成为死局的局,他都还有机会。
    将书韵绑到商怀瑛身边,黎池知道,以商怀瑛的秉性和他对商怀桓母子的梗介,是绝不会碰书韵的。
    黎池对书韵,可以说一见钟情,他从来也没有见过,有一个女孩,眼睛里可以纯净得只装得下清水。
    他爱上这个没有杂质的女孩,用时不过一秒。
    甚至,可能连一秒都没有。
    当年,或者说五年以来,黎池都以为,只要书韵不是别人的,他就还有希望。
    希望最终果然不负所望。
    五年来,不温不火地暗中调教她,在商怀瑛化灰之前,黎池猛下一剂狠药,等到商怀瑛一过世,书韵果然毫不犹豫地跌入他的怀抱。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他算得了全部又如何?老天剥夺了他做男人的资格,他还有什么勇气再去爱她?
    现在真相不过是被重重善意给包裹着,所以她还一无所知,如果那一日真相忽然启封,她还能像现在一样,眉眼温顺地看着他、不顾自己有多尊贵而主动爬上他的床吗?
    黎池想,再度被重重创伤后的她也许能够挺着不再复发旧疾,却一定不会原谅他这个一而再再而三伤害过她的人了。
    他不想再伤害她了,所以他要选择失去他。
    什么叫失去?失去就是明明深爱,却还得把人往远离自己的方向狠狠推去。
    推一次不够,要一而再再而三地推离,推得远远的,直到看不见为止。
    怎能不寒凉?只怕这会子心都不在自己身上了,只想要自己飞到她身边去,偎在她心房上,告诉她:我爱你。
    我爱你!这三个字,只怕今生都不能说出口了。
    可是,我爱你我为什么要说!我会把你安排的好好的,让别人一辈子代替我说爱你,就跟我爱你一样。不需要你知道,我只爱你一个。
    哪怕得不到,我依然爱你,无怨无悔。
    黎池摸黑从床头柜里找出手机,拨通号码。
    “喂!”
    对方短促一声应声以后,黎池脑子跟着心跳一时停住。
    “我要做一件事情,希望你能配合!”
    终于下了这个决定,黎池简单交代了商怀桓到时候需要注意的事项以后,就匆匆挂了电话。
    断线时,黎池手指乏力般松开握住的手机,手机就跟自由落体似的从他的掌心中滑落。
    对不起,过去是我害过你。所以这次,我要将你送回到原处,去寻找原本就属于你的幸福。
    如若有一ri你能知道,我曾爱过你。请你相信,我深深深地爱你,今生无悔。
    。
    后来天亮以后书韵已经从昨晚的羞辱中平复了心情,下楼以后,只闻得一阵一阵的香气从厨房里飘出,溢满整个一楼大厅。
    书韵还没来得及想好怎么去面对他,就见他兜着围裙,蹬蹬从厨房里小跑出来,看到她先是一愣,然后诧然一笑,走到她身边,扶着她的肩膀,道:“你下来了?我正好想去叫你呢!来来,先去吃点东西先。”
    他倒是跟个没事人似的,好像昨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似的,或者说,他压根就没有想过她的感受。
    也对,是她屡教不改,又一次不知廉耻地主动爬了男人的床。就活该她被人冷落、被人厌弃才对。
    现在这样也挺好,至少不尴尬。以后要记着,同样的错误再也不能犯了。她已经错过了两次了,再长的经验都被她领教过了,再错,连她自己都要以为自己头上顶着的是猪头了。
    正派女孩就要有个女孩的样子才行,之前还算她幸运,至少商怀桓即便责难她也只是她本人,而黎池不过回避罢了。
    如果换成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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