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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反正我不能认同你的观点，有一线生机就要活下来，无论有再大的困难都要坚强的活下来。”阿米尔在坚持。

　　“你就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亲身体验一下，就知道那种感受了！”

　　“我们塔吉克是最坚强的！”

　　“你竟说这好听的，当你突然发现某一天，下床后双眼仍是一片漆黑，不能寻找物品，也不能定为方向。只有靠双手和头脑中残留的些许记忆摸索着寻找。你能受的了吗？要是我瞎了，我肯定受不了。失去了整整一个视觉的世界，还不如杀了我！”

　　“但你有没有想过，你还会有复明的那一天啊！”

　　“要是什么病都能治得好，那我们肯本就不会在这里争论！”高鹏和阿米尔争论谁也不让谁。

　　陈成也替高鹏说话：“说真的，其实每个人都有脆弱的一面，谁都一样。但我们都渴望坚强！”

　　“等等，你们是不是过于悲观了。有没有考虑万一被俘了怎么办？”###发出了一个新的问题。

　　“雷明那天开大会不是说了嘛！哦，对了，没你。告诉你：要是在敌占区被击落了，逃生无望的情况下，那就放弃抵抗，耐心等待我们的特种兵，或者是战争结束。总的而言，首先要保命。”段宇说。

　　###一笑：“呵，敌占区，估计我是不会去那么远的地方了。”

　　这时雷明也过来了，加入了行列：“聊什么聊这么热闹，我在宿舍都听到你们的声音了。”

　　高鹏厌恶地看着阿米尔：“有人怕死怕得要命啊！”

　　“瞎说！”阿米尔反驳。

　　雷明笑着说：“其实死亡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我们对死亡的无知。越对它无知，恐惧和不安全感的阴影就越萦绕脑际。我们越想逃避那种恐惧，它就会变得越可怕。所以，我们要正视死亡……”

　　“对呀，坚强的活着就是对死亡的正视！”阿米尔冲着高鹏叫了起来，雷明把他想法表达了出来。

　　高鹏懒得理他，低头吃饭。离开餐厅的时候，碰上了范长城与杨兴华在餐桌上对弈围棋。高鹏好奇围着看了几眼，转身小声地问雷明：“雷参谋长围棋下得怎么样？”

　　“围棋我可不行……”雷明摆手谦逊，范长城插话道：“雷明的象棋可厉害了，全军都是有名的。”

　　“不行，不行，好常时间没下了。”

　　陈成问：“参谋长，你说是围棋好下，还是象棋好下，哪个难度高？”

　　“这就不好说了，象棋每个棋子都有各自不同的职责，而围棋的棋子除了颜色有所不同，外观、大小上都是完全相同的，也没有级别之分，所有的棋子都是平等的，只是下到棋盘上的作用不同。只有当所有的棋子连起来，你才会有生存空间，才会赢得比赛。所以，也有人说，围棋是最能体现团队精神的棋。不过也有例外，关键时刻的关键棋，往往又能左右胜败，就好像个人英雄主义一样。”

　　雷明一番赋有哲理的话，忽然令大家想起了一枚被弃用的棋子：白云飞！

　　海航一师模拟器机房，混乱不堪。

　　“住手！住手！都住手！”政委制止了打斗，对白云飞说：“我可以给你准备一台，但是如果有人来了，你必须让给上前线的同志！”

　　白云飞停住了手，腻歪地看了一眼被自已揍得五眼青的管理员，手松开了走了。站起身，离开这里，远去的背影是一种令人怜的味道……今天早晨，白云飞晨跑之后，得到了一个振奋的消息：为了备战，三艘原俄罗斯航母，即：明思克号、基辅号、瓦良格号改良后（“明思克”号载有多用途直升机２４机，隶属于南海舰队；“基辅”号载有多用途直升机２４机，隶属于北海舰队；“瓦良格”号载有１６架歼十，１２架“飞豹”，多用途直升机１８机，共载战机４６架，隶属于东海舰队），随时可投入了战斗。

　　“明思克”号的复出，让白云飞异常兴奋：“有些人总是忽视人民的力量，把中国的长城、埃及的金字塔，非说是外星人的杰作，殊不知人民的力量是不可估量的！”因为那是他见到的第一艘航空母舰，在那里他和Adiranne渡过了一个最为愉快的生日，永难忘记。见物思人，信誓旦旦地同徐腾说：“战后我要以一个胜利者的姿态面对Adrianne。”

　　只要能他参加战斗，不上“龙城”号也行！白云飞仿佛又看到了希望，转业手续托着不办，与飞行俱乐部的谈判也跑起了马拉松。也许是战争迫在眉睫，大家都忙得不可开交，竟疏忽了白云飞，没人管他了。

　　下午，他来到了基地的模拟训练中心。可却被挡在了门外。

　　“我要一台模拟机。”冰晶一样的声音，冷冷的。

　　“已经满了。没有了。你回去吧。”打发人的神情令人讨厌，白云飞明明看到还空着好几台模拟机，好心情一下没了，风一样地冲了进去，大大动手，自已也不知道为何会如此冲动……

　　走出大楼，白云飞在台阶前驻足。天空很蓝，就像被雨水冲刷过，空气格外清新，清风令人心身一爽。只是放眼望去，空荡荡的，少了赋有生命的舞蹈。愿意上前线的不让上，不愿上前线的逼着上，我就那么招人讨厌吗？这是什么世道！心在隐隐作痛，泛起莫名的苦涩。

　　忽然，飞来一架纸飞机撞到了他的胳膊。纸飞机？这不是我的童年吗？白云飞想起了楼下堆满的纸飞机；想起了幼儿园里的纸飞机比赛……弯腰拾起纸飞机，这么多年了，以为它消失了，没想到它还在这里等我，苦涩的双目瞬间绽放出快乐地光采。是谁的纸飞机？左右看了看，发现石柱后一名四、五岁大的小姑娘正在注视他。

　　“是你的吗？”少有的温柔。

　　小姑娘没有出声，只是胆怯而又警惕望着白云飞，点了点头。白云飞知道小姑娘有些害怕自已，也难怪，小孩子总是怕陌生人，两人之间还缺乏信任。不过他也知道，手中的纸飞机便是沟通的桥梁。

　　“还给你。”白云飞轻挥小臂，可纸飞机并没有飞向小姑娘，而是跌跌撞撞地拐了个弯，又一头栽下来。白云飞正要过去重新捡起来，谁知小姑娘飞快地跑过去，先他一步捡了起来，又像是宝贝一般护在身后，抬头望着眼前这个对她高大而陌生的面孔，水汪汪地大眼睛里充满了疑惑和害怕。

　　白云飞打量着这副小模样，微怒的表情甚是可爱。蹲下来与小姑娘保持平等的高度，耐心地说：“是纸飞机没有叠好，所以才会摔下来。我帮你叠好吗？”

　　他也会叠纸飞机吗？我不信。小姑娘嘟着脸地摇摇头，后退了两步，但没有离开，眼睛仍不信任地看着白云飞。

　　“怎么你不想让纸飞机飞得更高更远吗？”

　　“想。”小姑娘被点中的要害，半信半疑地交了出手中紧攥的纸飞机。

　　只是轻松的几下，纸飞机在白云飞手中重新获得了生命，改头换面变成了一架尖嘴纸飞机，就像螺旋桨式飞机变成了喷气式战机一样，光彩照人：“我们让它现在就飞好不好？”

　　那双清澈晶亮的眼睛与自己视线相对，感觉好温暖。“好！”小姑娘脸上条件反射一般露出了灿烂的笑容，疑惑顿消，信任已悄然的建立，用力地点着头，就像小鸡吃米，一副很有信心的样子。

　　出手的那一刻，纸飞机似沾染了主人的灵性，向博大的蓝天冲了出去，气流穿过翅膀平稳地托起它，滑向远端，从容飘洒，又稳又直，轨迹优美而流畅。“真的飞起来了，大哥哥你真棒！”小姑娘高兴地叫起来，欢呼雀跃。

　　白云飞望着翱翔在天地之间的纸飞机，瞧着那个连蹦带跳的小精灵，回忆的那扇门被悄悄地推开了，脸上露出久违的孩子般的笑，压抑的心情得到了释放，重新找回童年的感觉，就像歌中所唱：

　　纸飞机的折法　藏在回忆陪我们长大

　　纸飞机快飞吧　快乐方法并不复杂

　　纸飞机的折法　快乐是永不忘的呀

　　纸飞机快飞吧　抛开烦恼自有解答

　　不管未来怎样多变化　保留这牵挂

　　属于我们的童话……（《纸飞机》·林忆莲）

　　童年，那是一种多么让人心跳的幸福啊！高兴之余白云飞又有一丝伤感，现实生活中很难找到纸飞机的身影，尽管身边有的是废弃的纸张，尽管叠一架纸飞机用不了一分钟，可现实就像一个既无情又残酷的魔鬼，连这最简单的快乐也剥夺了。

　　忽然，从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云飞你在这？我到处找你。”

　　白云飞回头瞧，不由吃了一惊，走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当年力保自已的原海航一师师长。这么多年不见了，老师长苍老了许多，但气未衰，力未竭，仍然精神抖擞。

　　这时，小姑娘拾起了纸飞机，欢快地跑过来：“爷爷，大哥哥可好了，他帮我叠得纸飞机。你看呀！”原来，她是师长的孙女丫丫。老师长回师里办事，带来她来玩，没想碰上了白云飞。

　　“哦，飞啦！”丫丫把手中的纸飞机一次次地放飞，仰着头，目光追随着她，期待着飞出各种各样的美丽轨迹，尽情地玩耍。

　　白云飞被叫到了一边，师长的声音仍是沉稳而严肃：“你的事我都知道了。你打算怎么办？”

　　“我能怎么办？”白云飞眼望蓝天，沮丧的味道很浓。

　　“你后悔了？放弃了？”口气是那么不相信，带着几丝惊呀。

　　“我不后悔，也不是我要放弃，是他们不允许我继续！不让我飞，连模拟器也不能上！”怨火不小。

　　“那你可以去学习空战理论，它也会对你有所帮助！”

　　“教科书我已经翻烂了。”

　　“去看Ｍ国人、Ｊ国人写的书，了解他们，学习他们，才能战胜他们！如果你没有，我会给你发ＭＡＩＬ。”

　　“哼……”自嘲地一声冷笑。

　　“你笑什么？”

　　“学他干嘛？这身军装还能穿多久还不一定呢？”不屑之中带有一丝不敬，更夹杂着烦躁！

　　老师长威严不减，怒目圆瞪：“这是什么话？军装只要还在你身上穿着，你就是一名军人，就是一名飞行员！现在，战争随时都有可能打响，你应该时刻准备着！”

　　无论师长说什么，白云飞仍是一副不屑一顾的样子，他很清楚，人走茶凉，何况老师长已退下来了很多年了，根本帮不了自已。他已经失望到了极点，冰冷的面孔，好似任何的战事都与自已再无瓜葛。

　　师长打量着白云飞，与刚来一师时简直判若两人，萎靡地状态需要重新振作，不过话说回来了，他能不能过这一关，全靠他自已了。最后，严厉地对白云飞说：“你时刻都不要忘了你自已说过的话！好好想想吧！”说完，拉起了孙女的小手：“丫丫，我们走吧。”

　　“大哥哥，再见。”稚嫩的声音是那么悦耳，丫丫的脸上洋溢着天真无暇的笑容，招招小手，带着心爱的纸飞机和爷爷走了。

　　一老一少消失在基地大门口，白云飞却愣住了，一个声音在问自已：我说过的话？我说过什么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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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内忧外患，何去何从（七）
“Adrianne，‘黄金地段’的房租好贵啊，你想好了没有？”

　　“嗯，我想过了，‘咖啡屋’一定要开在‘黄金地段’，就算房租贵也要在那里。”Adrianne胸有成竹。原来，Adrianne觉得来Ｍ国这么长时间，不能总依靠瑞克，自已应该干一些事件，想开一家“咖啡屋”，这才约同伴们来酒吧商量细节。

　　“为什么？”

　　“因为可以保证客流量啊，还可以保证高消费呀。我们的目地就是为了赚钱嘛！你想想，什么是‘黄金地段’，就是不管干什么都挣钱的地段呀！”

　　酒吧的电视频幕上，一名Ｍ国运动员夺金后，个性张扬的上蹦下跳，连亲带吻……以“相互包容，促进和平！”为主题的奥运会在中国北京拉开了帷幕，令全球每一个角落都有来自中国的卫星信号。

　　“Adrianne，你们‘Ｐｅｋｉｎｇ’（北京过去在英文中的通常拼法）什么时候改叫‘Ｂｅｉｊｉｎｇ’（北京的汉语拼音，现在国际通用的拼法）了？”同伴看着北京奥运会的英文发出了问题。

　　Adrianne笑了笑：“北京就是北京，从来就没改过名，只是拼音的方式改用中国的汉语拼音了。”

　　“那为什么‘中国’不拼成‘ＺｈｏｎｇＧｕｏ’在国际上通用呢？”

　　这个问题到让Adrianne一时语塞，她在想：是啊，“中国”在英文里是“Ｃｈｉｎａ”，在法文里是“Ｃｈｉｎｅ”，在阿拉伯语中发“思因”音，在泰语中念“今”，还真就是没有叫“ＺｈｏｎｇＧｕｏ”的。灵机一动道：“将来收复宝岛，统一的中国，那就叫‘Ｚｈｏｎｇｇｕｏ’啦！”

　　这时，酒吧里响起了Ｍ国国歌，颁奖开始了，星条旗在徐徐上升。令Adrianne意想不到的是，酒吧里无论男女老幼都不约而同地站起来，兴高采烈却不失自豪地高唱着：《星条旗之歌》！Adrianne有些不知所措，是站起来一块唱，还是坐着听他们唱？站起来想坐下，坐下又想站起来……自已是加入了Ｍ国国籍，可自已总感觉不属于他们啊。记得，有一次在珠宝柜台前，柜台小姐给她推荐了一颗金黄色的珍珠。珍珠光彩夺目，令同伴们都连连咋舌，可是Adrianne却不这么认为。在中国，珍珠最忌讳的就是发黄，不是有句成语叫：人老珠黄嘛。越黄越不值钱啊！可是这里，黄色的珍珠竟然卖得比纯黑、纯白的珍珠贵！以前总觉得自已有多么时尚，多么叛逆，多么前卫，可没想，其实自已的骨子里还是很传统的呀！

　　还没做出决断，近似疯狂的尖声尖叫便席卷了整个酒吧，接着又恢复了喧闹。没过多久，激动人心的音乐又响了起来，镜头上出现的是中国的五星红旗……那是Adrianne熟悉的旋律，阵阵热浪在血管中飞撞，一股近似本能而又无穷的力量技撑起她的肢体，没有犹豫，没有瞻前顾后，面对着五星红旗，高唱：“起来，不愿做奴隶的人们……”

　　一个人的声音，一个女孩子的声音，在喧闹的环境中，是那么的微弱，是那么的渺小，没有人注意她……孤军奋战，孤掌难鸣，Adrianne的脸上开始发热，好尴尬，要不要停下来，停下来不是更尴尬，哦，天哪，我该怎么办啊？余光在努力寻求着支持的身影，终于，在另一个角落里，还有一名女孩也站了起来，也是黄皮肤、黑眼睛，只是她并没有一起唱。

　　庄严的歌声被淹没在吵闹之中，不能不说是一种尴尬。可是歌声在一度变小后，便再也没有中断，反而更加放开了歌喉。因为，Adiranne从电视里那些相貌各异的黄色脸庞中，看到了同一种庄严与豪情；从他们泪光闪现的黑睛里，看到了沉淀在灵魂深处的拼搏精神，看到了民族深远的伟力和韧性。风展的五星红旗，处动了Adiranne，思绪中有一股激跃的豪情在翻飞，祖国和她的儿女在这一刻真真切切地血脉交融。

　　短短的３０秒时间，令一个人的声音越发高亢，压住了喧嚣，盖过了吵闹，所有人都开始注意Adrianne，所有人都终止了谈话，所有人都在侧耳凝听，酒吧的每一个角落里都因Adrianne的歌声而震憾！

　　“……冒着敌人的炮火前进！前进！前进！进！”很清晰的几个字，令Adrianne独添几分风采，衬托着瘦弱的脸庞自成一种气质！

　　在一双双蓝眼睛中，这个黄皮肤、黑眼睛的姑娘，真的很美，一种让人震撼的美。透过这种美，他们看到了她背后值得尊敬的民族精神。歌声过后的几秒种，酒吧里鸦雀无声，好像谁都不愿意用一丝不和谐的声响打破这无声胜有声的气氛。紧接着，酒吧被热烈的掌声所席卷，之间还夹杂着极度渲染气氛的尖哨声。东西方是有差异，但也有共同点，那就是爱国主义在哪里都受尊敬！

　　Adrianne忽然看见刚才那个站起来的女孩要走了，便追了过去，想相互留下联络方式，毕竟大家都是中国人嘛。女孩看了她一眼，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了一下，眼底生起一抹困惑，极力装出的平静夹带着一丝或许连她本人都还没察觉的感动：“我来自宝岛，不会唱你们的歌，但我觉得我是一个中国人，我应该站起来！”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令Adrianne肃然。望着夜色中一个凄清柔弱的身影孤寂渐行渐远，Adrianne忽然想到了新闻里宝岛海域关系紧张，一下想到了战争，想到了驻扎在亚洲的卡特，上帝保佑，卡特不会与我们为敌吧？

　　南中国海游弋的Ｍ国海军太平洋第七舰队，“小鹰”号航空母舰的托马斯办公室。

　　风格简朴的装饰柜被各式勋章、纪念章、奖章和奖盘占据了大多数的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