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凉风与热花雕-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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覆去地看,嘴里还念叨着:“这鞋不才刚买两天吗,怎么就磨成这样了?”
  “年年,你的脚是会吃鞋吧。”
  外婆还真往她脚上瞅了又瞅。
  陈年哭笑不得地走过去,从后面轻轻抱住外婆,喉咙仿佛有一股酸涩的欢喜争先恐后溢出来,她一个字都说不出。
  “这么大了还跟外婆撒娇呢。”外婆刮刮她鼻尖。
  “嗯……”
  晴空如洗。
  目之所及,四处都是亮光,连树叶都绿得特别清晰,树上的知了不知疲倦地欢快叫着,陈年心想,要是……要是时间可以停留在这一刻,那该多好?
  外婆打了个大大的呵欠,忍不住嘀咕:“怎么刚吃饱就困了?”
  “外婆,我扶您进去休息吧。”
  外婆困得眼睛几乎都睁不开了,陈年扶着她往房间走,她还不忘叮嘱:“年年,你要记得写作业,还有啊,鞋子也去买双新的……”
  陈年连连应着。
  外婆沾枕就睡,呼吸平稳而均匀,陈年在床边守了几分钟才出去。
  今天太阳很好,陈年心情更好,甜滋滋的,英语小作文写了两行,她把笔一丢,捣鼓更感兴趣的物理实验去了。
  她把锡纸裁成适合的尺寸,沿着两个一大一小的盒子的边角贴合好,又拿了一根铁丝,用钳子弯制出一个架子,大盒子放在下面,小盒子挂在架子上,往里面丢了一把稻米,再调好自制折射板的角度,这个简单的爆米花装置就算完成了。
  陈年在院子里选了一块阳光最好的位置,将装置搬过去,接下来就只需要等待了。
  时间悄然逝去。
  等路招弟过来找陈年一起上学时,盒子里已经炸开好些爆米花,有些炸得太早,糊了,散着一股焦香,好在大部分爆米花都还不错。
  “你在做什么?”
  路招弟好奇地走过来,除了双眼还肿着,她脸上已经看不出什么异样,甚至还能笑着说话。
  陈年低头捡着爆米花,往路招弟手里丢了几颗,得意地扬起细眉,双眸好似会发光:“尝尝看,太阳爆米花。哎,你哭过了?”
  路招弟不好意思地别开脸。
  陈年想起她家里的情况,闹得鸡飞狗跳的,她心里估计也难受得不行,当着爸妈的面又不敢发作,只好躲起来偷偷哭。
  “别太难过了,”陈年又给了她几颗爆米花,“以后肯定会好起来的。”
  “以后?”路招弟觉得这个词太陌生了,忍不住轻声问,“以后是什么时候?”
  陈年认真想了想:“可能等高考结束?你可以去另一个很远的城市念大学,大学毕业后留下来工作、生活,然后找个喜欢的人结婚成家……”
  她对“以后”的憧憬也很有限,编不下去了:“总之,考上大学你就自由了,一切都会好的。”
  将来能不能上大学还是个未知数呢。
  想到这个,路招弟又忍不住失落起来,她这样的人,相貌平平,又没有什么特长,身后还有个一言难尽的家庭,又有哪个男生会喜欢呢?
  路招弟无声叹息,扭过头,正好撞见眼前的人努力扮着鬼脸想哄她开心,她“扑哧”一声笑了,努力把笑容扩到最大:“丑死了。”
  其实没有呢。
  她的心软乎乎又有些羡慕地想,五官灵动又漂亮的少女,做起鬼脸也是很俏皮可爱的。
  “不要苦着脸啦,笑起来多好看。”陈年双手捧着爆米花送过去,“哪,这个全给你吃。”
  路招弟不客气地收下:“你快去收拾收拾,不然该迟到了。”
  陈年匆匆给自制爆米花装置和成品拍了张照片,上传到朋友圈:太阳爆米花,嘎吱嘎吱脆。
  上传成功,她手忙脚乱收拾好书包,和路招弟一起出门了。
  两姐妹骑着单车穿过弯弯绕绕的小巷,说话声也渐渐随风飘远——
  “跟你说件开心的事,中午时外婆醒了,她不仅认得我,还给我补了衣服。”
  “真的吗!那真是太好了!”
  ***
  姐妹俩一起去的学校,约好放学也一起走。没想到下午放学时,路招弟要留下来开临时的班干部会议,陈年就先一个人回家。
  小院子满是太阳炙烤一天留下的暑热。
  陈年坐在井边,热得满脸通红,她握着手机慢慢地敲出字:妈妈,以后我去市一中了,外婆你要怎么安排?
  显然,她知道舅舅家是最好的选择,可有舅妈在……
  本来两家院子是连通的,可苗凤花硬是让人在中间修了一道矮墙,单方面分了家,也撇清了赡养婆婆的责任。
  这事说来就话长了。
  陈年爸爸去世后,路如意就带着女儿回了娘家,苗凤花认为她这是“鸠占鹊巢”,占尽了自己的便宜,当然不肯干。
  “你要带着拖油瓶住我家屋子也行,那你连你妈也一起养吧。”
  路如意也是个硬气的:“我养就我养!”
  陈年当时还小,也是听妈妈只言片语提起过,所以此时盯着那堵爬满绿藤的矮墙,不禁忧心忡忡。
  可惜等了半小时,路如意还是没有回复,倒是朋友圈显示有新消息,她点进去一看,之前发的太阳爆米花,收获了好多评论和点赞。
  陈年指尖一顿,点在最新的点赞上:一分钟前,来自……cyf!
  她飞快点开对话框,发了一条语音过去。
  “机长,我下午放学回来时,路过你之前买荔枝的那户人家,刚好看到有人买荔枝,你知道老板娘卖他多少钱一斤吗?”
  程遇风此时在机场办公室,刚结束了一个短暂的访谈会,他拿出手机查看飞行部工作群的消息,刚好陈年的信息就来了,所以他回得很快。
  cyf:“多少?”
  陈年:“比你买那会贵了三倍。”
  程遇风微微讶异,他走出办公室,迎面走来的CC和他打招呼,他点点头算是回应,手机轻震,新信息又来了。
  “机长,你知道价格为什么相差这么多吗?”
  程遇风也想知道原因:“为什么?”
  回复刚跳进对话框,他对别的事有了更大的疑惑,自知性子清淡,鲜少会被工作以外的人和事吸引,可这个小姑娘似乎是特别的,这种感觉怎么形容呢?就好像他本来是要上楼去的,却被人引着一步步走下楼梯,去外面赏花赏月。
  关键是,这种“引”并不显得刻意,他很自然就跟着下来了。
  买荔枝那次被他诓的情景清晰得像发生在昨天,陈年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问:“你真的不知道?”
  cyf:“嗯。”
  陈年打算给他透个提示——因为买荔枝的是个满脸坑洼又地中海的胖大叔,不知想到什么,她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调皮一转,敲出来的字又全被删掉了,替换成:“真是太巧了,我也不知道。”
  她之前的语气,听起来可不像不知道,程遇风失笑,偏偏不想如她的意继续深问,干脆转了话题。
  cyf:“陈年,你物理学得怎么样?”
  陈年非常谦虚:“还行吧。”稍微努力努力,拿个全国物理竞赛第一也不是什么问题。
  cyf:“我有个长辈的孩子也是学理科的,他最近被一道物理题困住了,能麻烦你帮帮忙吗?”
  陈年当然非常乐意。
  程遇风就把题目发了过去,又问她这几天有没有做噩梦?
  他的语音刚发出去,手机就响了,屏幕上跳动着“叶叔”两个字。
  他接通电话:“叶叔。”
  长达两三秒的沉寂后,那端才传来叶明远带着疲惫的声音:“遇风,警方刚刚和我联系,说是方德平已经招了。”
  程遇风静静听下去,眼神微黯。
  “他说,小叶子发了高烧,烧得奄奄一息,连水都喂不进去……他就随手把她扔掉了……”
  从警方那边听到这些细节后,叶明远的心痛得像被人用钝刀绞碎了,整个胸腔空落落,鲜血淋漓,血肉模糊。
  “遇风,这件事我不敢让你昭姨知道,我听了都受不了,受不了啊!”叶明远的声音哽咽得发颤,像喉咙悬了一束银针,发出的每一个字都被刺痛得蜷缩起来,那么虚弱地飘进程遇风耳中——
  “我的小叶子很有可能……已经不在……人世了。”
  作者有话要说:
  太阳爆米花,嘎吱嘎吱脆。
  再次抱住可怜的小叶子。


第9章 第九缕凉风
  “我的小叶子很有可能……已经不在……人世了。”
  在大段几乎令人窒息的沉默里,叶明远听到一阵轻轻的啜泣,他回头一看,耳朵突然“嗡”的一下,像有什么炸开了,再听不见任何声音,他看到满脸泪水的妻子,仿佛一片被寒风撕扯掉的枯叶,无声无息地飘落在地毯上。
  那把饮尽他心头血的钝刀又寻到了新的猎物,劈开他的胸膛,夹着一声疾呼,歇斯底里地扑向地上捂着心口痛苦呻吟的女人。
  “容容!”
  手机那端的程遇风听到这两个字,立刻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一秒也不敢耽搁,从地下停车场取了车匆匆赶回去。
  刚开上机场高速,还在通话中的手机传来程立学的声音:“你昭姨晕过去了,刚上救护车,你直接去市中心医院。”
  “嗯。”程遇风说,“我知道了。”
  夕阳余晖透窗而入,柔光中,他的侧脸线条看起来稍显清冷,眉心也紧紧皱着,满是化不开的担忧。
  情况果然和程遇风想象中一样不太乐观,他赶到医院时,容昭已经进了抢救室,叶明远和程立学等在外面。
  看见孙子出现,程立学急切地拄着拐杖起身,程遇风连忙走过去,爷孙俩眼神一碰上,很多内容就不需要通过语言来解释了。
  程遇风看向坐在椅子上的叶明远。
  叶明远此时看起来就像一座雕塑,他的双手虚握着放在膝上,目光空空地落在地面,整个人安静得可怕。
  人悲伤到极致,是没有语言的,也无法被任何话语安抚。
  连程遇风这样凡事都考虑周全处理妥帖的人,此时唯一能做的事,也只是坐在旁边陪着,无声地充当这个中年失女、如今妻子又生死未卜的男人的依靠。
  程遇风坐下的时候,哪怕动作放得再轻,连在一起的椅子还是轻轻晃了晃,叶明远却连眼睛都没眨一下。
  他的心也很平静。
  门内,相濡以沫二十年的妻子还在抢救,门外,他在等一个结果,好的……或者坏的。
  薄薄一扇门就能隔开生与死,这清晰的界限,让叶明远的心静得能听到时间一分一秒的流动,一秒、两秒、三秒……
  一个小时过去了。
  程立学的视线从手表上移开,落到还亮着的手术灯上,忧虑和哀伤重重叠叠漫上眼底。
  将近半个月前的夜里,A市中心医院,他也这样等在抢救室门外,等到灯灭,然后,亲手送走了一个油尽灯枯的生命。
  按理说,活到这个年纪,生死什么的早该看淡了,可看到这样的叶明远,程立学还是忍不住为他感到揪心。
  14年前,无情的命运将他那聪明伶俐的女儿连骨带肉剥离开时,已经生生去掉了他半条命,要是这次容昭挺不过来……
  “啪”一声,手术灯灭了。
  手术灯的关灭像一个倒置的开关,重新打开了叶明远,他急急地站起来,久坐带来的双腿发麻险些让他一头栽下去,幸好旁边的程遇风眼疾手快地扶住了他。
  医生摘掉口罩走出来,他带来了好消息,走向家属的步履都轻快了几分。
  从医生口中听到“抢救成功”四个字,程遇风感觉到手臂搀扶的重量瞬间增加了不少,那是一分钟前还被悬挂在半空的彷徨孤凄无助,全部化作心安,落了下来,他不动声色地呵护着这份令人踏实的失态,把双腿发软的叶明远扶了进去。
  叶明远感激地拍拍他的手。
  程遇风出去了,把空间留给身心俱疲的夫妻俩。
  叶明远真的累到了极点,找到妻子的手,握了三四遍,终于成功握住,他把额头轻轻靠上去,泪水滚滚而出。
  容容,你不要丢下我。
  夏季天黑得晚,也黑得快,几乎一眨眼功夫,太阳就丢下群星消失在青山外,暮色如约来拜访,被灯挡在了门外,窗外。
  病房里飘荡的全是一个男人大半辈子从不示人的脆弱。
  ***
  陈年等到月亮出来、繁星布满夜空,也没有等到妈妈和程遇风的回复,她百无聊赖地翻看草稿纸,那道物理题真的很难,涉及到好几个偏门知识点,花了她不少时间,不过最后还是解出来了。
  解答过程也拍成照片发给了程遇风,只是他迟迟还没回应。
  可能在忙没看到信息吧。
  陈年把花露水摸在被蚊子咬得起包的胳膊、小腿上,刚合上瓶盖,就听到外婆喊她:“年年。”
  “来了来了!”
  陈年披着湿发,带一身花露水味走进灯光昏暗的房间。
  外婆坐在床边,瘦长影子映在老旧蚊帐上,“年年,你吃饭了没有?”
  陈年一愣:“……吃了啊。”
  外婆笑眯眯地点头:“那就好。”又拍拍床,“过来和外婆说说话。”
  陈年慢慢地坐上去,影子颤两下,也晃到蚊帐上了。
  外婆拉着她的手问:“你妈妈加班还没回来呢?”
  “没……呢。”
  外婆对着木窗外的黑暗沉思了好一会儿,又转过头来问:“年年,你吃过饭了吗?”
  “吃过了。”
  “那就好。”
  墙壁上的小灯泡被飞蛾们撞得晃来晃去,光线明暗转换间,蚊帐上的两道细影合起来像一双手把陈年拖了进去,她努力把自己挣脱出来,背过身去擦眼角。
  没什么大不了的,只是回到了原点而已。
  这一晚,陈年没有回自己的房间,而是睡在外婆外侧,梦里飘着花露水和中药的味道,她还梦见妈妈提着行李出门,三步一回头,“年年你要乖乖的,好好照顾外婆,知不知道?”
  陈年追到巷口,目送妈妈的背影渐行渐远,“我知道的,妈妈也要好好照顾自己。”
  夜短梦长。
  天边刚露出鱼肚白,陈年就被隔壁的鸡叫吵醒,她揉揉眼睛走出去,拿了牙刷和水杯,蹲在井边刷牙。
  “喔喔喔!”
  声音离得很近,吓得陈年差点丢了杯子,她诧异地抬头看过去,只看到微微晃动的树枝和一个光秃秃的鸡屁股。
  她收回目光,继续刷牙,又觉得有点怪,再次抬眸,只见一双绿豆大小的眼正居高临下盯着自己看,好像在检视她什么反应似的。
  陈年:“……”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这公鸡自从在豆腐西施手下吃了一场暗亏后,早上也不敢出门了,估计也是怕不知在哪个巷口巷尾又有箩筐等着埋伏它吧。
  也是挺可怜。
  明明是人的恩怨,居然要由无辜的鸡来承受后果。
  陈年刷完牙,进屋抓了一把米,撒到矮墙另一边,公鸡不知多机灵,抖擞着翅膀,立刻就从树上跳下去了。
  等天光大亮,鸡叫声再次响起来时,路吉祥夫妇的身影也出现在门口。
  陈年正梳着头,昨晚头发还没干就睡了,结成几个小团,不太好梳顺。她从窗里看到舅舅进来,身后还跟着舅妈,惊讶得扯断了几根头发。
  今天太阳没从西边出来吧?
  舅妈还是那副鼻孔朝上天的样子,挑剔的目光钢针一样探向院子各处,最后全部落在陈年身上。她的眼睛是看着人的,可是眼里却没有这个人。
  这十多年来,她已经把“目中无人”的功夫修炼得炉火纯青。
  路吉祥先打破沉默,他轻咳一声,引起陈年的注意,然后再挺起在老婆面前从没直起过的腰背:“陈年,你……妈妈,和我商量过了,你要去市一中念书,以后你外婆就跟我们住了。”
  原来妈妈真的把事情都安排好了。
  陈年松一口气。
  然而,她不知道的是,摆在她面前的是一个结果,其中还是费了些波折的。
  路吉祥前两天就收到要把母亲接过来一起住的消息,只是没琢磨好怎么跟老婆提,加上那只公鸡引起的风波,时机更不合适了,这一推就推到了昨晚。
  卖力地伺候了一场欢好后,他才把事情和盘托出。
  苗凤花一口否决:“想都别想!”
  “一个月给不少钱呢。”
  “多少钱也没门!”苗凤花算盘打得精,路如意那样的人,身上能有几斤油水?
  路吉祥说了个数字。
  苗凤花好像不敢相信:“多少?”
  路吉祥比了五个手指,又凑她耳边说了几句话,苗凤花眼睛瞪得像铜铃,狠狠倒吸了几口凉气:“你说的都是真的?!”
  “这种事我能跟你开玩笑?”
  最后,苗凤花终于同意:“那就……接过来呗。不过事先说好,接过来也是你照顾。”
  路吉祥当然也同意。
  这事就算定下了。
  路吉祥说:“要不今天就搬过去吧。”
  按照约定,什么时候搬好就什么时候给钱,钱没到兜里总是不踏实,所以夫妻俩才一早过来。
  “不用这么急吧。”陈年看向舅妈,她知道她才是真正拥有话语权的人。
  苗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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