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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多营销策划类公司，确实有一些在做项目的时候会虚假销售量，以期待用销量吸引更多的顾客。
　　但这其实并不被允许，广贸是大公司，基本不干这种。
　　况且程记控诉的虚假销量，并不是指展露给消费者看的那种，而是指程记的实际销量。
　　这就让王恒头疼……
　　几乎实在挂了电话一瞬间，王恒就给乔暖打电话。
　　“你上来！”他的语气难得有些冒火。
　　尤其电话那头随意地嗯了一声，王恒的脾气更是到了爆发点。
　　等到乔暖上来，已经是好一会儿以后，她动作不急不缓。若是平时，王恒定还夸赞她一句“泰山压顶而面不改色”，可到了现在的境况，王恒就觉得她是不放在心上。
　　“乔暖！”他一双眼睛瞪大，愤怒地瞪着她。
　　“你说。”
　　“你一直不喜欢程记，他那儿的虚假销售是不是你做的？！”王恒越说越怀疑，乔暖这样心机深沉的女人，这种事儿极有可能。早点让对方达到协议销量，对方就能早日从她面前消失。
　　乔暖听着这句话，眼睛微眯，“你觉得……我会做虚假销量？”
　　她的那双眼睛直直盯着他，王恒感觉空气中的温度瞬间抽离，像是暖气骤停，冷嗖嗖的。
　　锁了缩脖子，在对方犀利的眼神中嗫嚅道：“难道……不是吗？”
　　乔暖冷哼一声，“我乔暖如果要销量，多费点心比制造假销量还快，你觉得我有闲心去干这个？”
　　她的眼神有些危险，王恒后退两步，直接倒在椅子上，乔暖转身就走。
　　王恒抬起手，瞪圆眼睛指着对方背影，“你你你！！！”
　　他想说她没个对老板的态度，又想说她实在傲慢，但扛不住人家都走出去了！！！
　　不过王恒静下心想了想，乔暖确实心思深，但还真没做过一点违背道德的事。
　　就因为她一个女人，爬得位置太高，心思又深，谁敢算计她，都没个好下场。
　　以至于他刚刚听了程记的投诉，立刻就怀疑她了。
　　不过这会儿不是想这个的时候，程记即将把广贸告上法庭，等曝光出来，到时候广贸在业内就彻底没了立足地。
　　王恒眉头皱在一起，已经在思考怎么和程记说和。
　　而这边乔暖走回自己办公室，路过办公区的时候，那沈辉正低着头认真工作，仿佛什么都不知道。
　　她嘴角微微一个笑容，是的，他确实什么都不知道。
　　陶阳正在办公室等乔暖，一见她立刻上前一步，“乔经理，怎么样了？”
　　“没事。”
　　“王总……”
　　乔暖一边拉开椅子，一边把耳发别在耳朵后面，只淡淡道：“王恒你还不了解？”
　　陶阳轻笑，一张娃娃脸上满是深意，他自从给乔暖做秘书以后，就越发不喜欢像以前一样装模作样。
　　他以前怕她，时间长点，他跟着她学习，对她就是敬。
　　跟着她，陶阳做秘书也觉得有意思。更何况……乔暖还年轻，以后如果是还有发展，做个秘书长比经理不差那儿。
　　就像荣氏那个杨达周，可不是走哪儿都有人恭恭敬敬吗？
　　这一刻陶阳突然觉得自己就像某王爷身边的宦官，王爷还没想法，他就盼着对方可劲往上爬，最好能走到最上头，自己做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陶阳摇摇头，收回自己乱七八糟的思绪，又问道：“那接下来怎么做？”
　　“等！”
　　她说等就是等，下午五点，已经是快下班的时候，王权踢开王恒办公室的门。
　　“我说哥，你是要咱们公司彻底破产吗？这是爸留给我们俩的，可不是你想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他不仅叫了哥，嘲讽的滋味更是不言而喻。
　　“王权你什么意思？！”
　　王权顿时勃然大怒，“程记已经告了，再过几天，满世界都知道广贸做出来的项目虚假！”
　　王恒一愣，他下午给程记打过电话，对方明明说再商量，怎么转头就告了？
　　“这这这这……”
　　“哥，这事儿你看着办吧，你可真是招了个好经理啊。”王权再次嘲讽。
　　王恒重重呼吸，肥胖的身躯有些颤抖，按了下铃，李丽快速出来。
　　“怎么了？王总。”
　　“通知所有高层开会！”
　　李丽一愣，忙点头，“是。”
　　已经快下班，老板缺召开紧急会议，基本上所有人都知道——出事了。
　　而且不是小事。
　　迅速往楼上走去，陆陆续续走进会议室，陶阳跟在乔暖后面。
　　他压低了声音，“乔经理，感觉这次是针对你的。”
　　“嗯，我知道，不只是我，能让王权出这样的大血本，肯定王恒也是跑不掉。”乔暖夹着文件夹，脊背挺得笔直，带着陶阳走进办公室。
　　王恒见人来齐了，咳嗽一声，沉着脸道：“程记已经准备告我们了。”
　　像是平静的水面突然丢进去一块石头，炸开了水花飞溅。
　　所有人交头接耳，议论纷纷，唯有王恒、王权、沈辉、乔暖、陶阳五人安安静静。
　　直到董事原岸咳嗽一声，整个会议室才安静下来。
　　“到底怎么回事儿？”
　　王权冷哼一声，“这就要问问张恒招来的好经理了，不想给程记做就别做，嫌弃人程记项目小，也没必要用虚假销售把人家敷衍走。这回好了，程记察觉到了，告了咱们。”
　　下面一阵嗡嗡嗡的声音，交头接耳，还有些早就看她不顺眼的，更是相当不悦地看着她。
　　广贸是大家生活的根本，动摇根本就是动摇他们的命！
　　陶阳就要出声，下意识看向乔暖，却见对方脸上毫无焦急，眼底也没什么情绪。
　　他到嘴的话又憋了回去，上首的王恒也有些不乐意。
　　“说什么呢？没证据的事就不要瞎说。”
　　“呵，这还需要证据？乔暖这行为已经是铁板钉钉。”王权冷哼。
　　乔暖动了动身体，靠在椅子上，以一个轻松的姿态做好，眼睛一转，就将整个会议室的人收入眼底。
　　她眼神太过冷淡，以至于很多正在议论她的人闭紧了嘴。
　　“王副总。”
　　“嗯？你还有什么可狡辩的吗？”王权挑眉，他和王恒长得一点也不想，王恒脸色的褶皱显得他憨态可掬，王权脸上的褶皱则让他显得凶神恶煞。
　　“我们怎么一点消息还没有，王副总就已经知道对方刚刚把我们告上去了？怎么，王副总和广贸关系很好，以至于程记告的时候，还提前给您打个电话？”
　　她脸上带笑，仿佛真的只是随便一问，但王恒却瞳孔一缩，显然明白了其中的道道。
　　王权这是在斩他一臂！
　　王恒眉头瞬间紧皱，对方这是有备而来，可能不只会对乔暖发力。
　　想到这儿，他立即道：“对啊，王权你怎么知道？”
　　王权一时语塞，张张嘴，不知道说什么，这时候大家都看了过来。
　　“这还是王副总在法院工作的朋友告诉他的。”沈辉微微笑，一边眼镜框一边说道。
　　王权一拍桌子，“怎么？你们怀疑我会害我自己的公司？可不向有些外人，翻脸不认人，以前把我们广贸打击成什么样，转头就开始对付元夏。”
　　乔暖轻笑，不理会王权的嘲笑，也不发表看法，对沈辉的解释不置可否。
　　这场会议开到最后也没个结果，一批人认为是乔暖，另一部分人则认不是她。
　　直到最后，沈辉突然提意，“咱们再和程记商量一下，看他们到底怎么说？想要什么。”
　　王恒那张胖脸皱成一团，“我已经问过了，对方没给我回复。”
　　“是在生您的气吗？”沈辉试探道。
　　王恒继续皱眉，没回答。
　　“要不让王副总试试？他们之前接洽过，希望程记念点旧情。”沈辉轻声说，仿佛是真的随意提议。
　　其他董事点点头，经理们都不说话，原岸说：“那就王副总去试试。”
　　王权点点头，“嗯，我去问问。”
　　乔暖冷笑，看着他们演戏。
　　会议散了以后，王恒留下乔暖说话，带着她去了办公室。
　　“一定是王权！”王恒一边撸头，一边廉价，一张脸上又慌又愤怒。
　　乔暖轻轻掀了掀眼帘，“跳梁小丑，您是老板，急什么。”
　　“乔暖！他们都算到你头上了，再不想办法，我怎么保得住你？！”他那双像线一样的眼睛，瞪成铜铃。
　　“不用你保。”
　　“你有办法？”王恒上前一步。
　　“嗯。”
　　“什么？！”
　　“等。”
　　“……”
　　等来等去，这就等到了第二天王权传来消息，说对方希望先查到是谁制造的虚假销售量。
　　这就要开始查了。
　　那查谁？
　　自然是所有人都查，尤其乔暖，重中之重。
　　“乔暖！他们肯定会查到的！就是你没有做，也会查到！你到底有没有办法啊？！”王恒急到开始咆哮。
　　作者有话要说：
　　荣怂怂：又是活在作话的一天/微笑【手动再见】


第58章　唇印
　　乔暖并不把对方的咆哮放在心上，只双手抱臂，轻轻倚着落地窗。
　　“我们为什么让对方查？”她嘴角笑容嘲讽，仿佛有些不可思议。
　　“啊？”
　　“他们是警察还是什么？不过是一批异常订单，凭什么上广贸来查。”乔暖声音越来越冷。
　　“可他们不查就会继续告我们，这事儿闹大了，就是和我们无关，名声也坏了啊！这行业没个名声，可怎么混哟～”王恒哀嚎，肥胖的脸皱在一起，像个不太好看的大包子。
　　“他们闹不大。”乔暖转身，眼睛直勾勾盯着王恒。
　　“什么……意思？”王恒彻底傻眼了。
　　她嘴角嘲讽，“明天程记的人来的时候，不许他们查。”
　　“他们会不会一生气直接告我们？！”王恒一脸着急。
　　“你急什么，你见我什么时候打过无把握的仗？”她看着窗外，下面车水马龙，来往的行人脚步匆匆，所有人都在为生活奔波。
　　但站的高和站的矮，却是有本质区别，乔暖好不容易走到今天，怎么可能任由别人破坏。
　　她实在太过淡定，以至于王恒张张嘴，也没再出声。他努力压制自己砰砰直跳的心脏，把惶恐全部压下来。
　　第二天，程记的人早早就来了，王权去接过来的，章唯小心翼翼跟在他后面。
　　他们也不去其他地方，直奔业务部，显然怀疑对象只有业务部。
　　向敏陶阳等人站在门口，把门堵住了，王权眉头紧皱。
　　“你们干什么？！”王权怒道，眼睛瞪圆。
　　“乔经理说，她没来以前，谁都不能进业务部。”向敏并不怕他们，她来广贸就是因为乔暖，只要跟着乔暖，去哪儿没饭吃？
　　况且她不认为乔暖应付不了现在的处境，她认识乔暖并不久，可却亲眼看见乔暖如何浴血战斗。
　　一个往高位走的女人，路上不断有人扯后腿，男人们怕被女人压在脚下，女人们也怕这个女人上位，每一步都是游走在钢丝绳上。
　　再联想乔暖十八岁出来工作，花了六年才走到和她们一个起跑线。
　　上次她遇见了刘雨琪，对方在乔暖曾经工作过的地方上班。她状态很好，还一直向她打探乔暖，向敏从她口中听了不少乔暖在那家工作室的英雄事迹。
　　什么斗败企图潜规则她的上司，什么有特殊癖好的顾客……那些别人口中的英雄事迹，在向敏听来却有些心疼。
　　十八岁的小姑娘到底在这个还依稀带有性别歧视的职场怎么练就的金刚不坏之身？
　　乔暖性格的坚毅超乎别人的想象，所以她说的，她就执行。
　　向敏熟悉她，所以不会像王恒一样，各种担心怀疑。
　　“放肆！你们什么意思？！乔暖说乔暖说，她是老板吗？！你们还想不想在广贸待了！”王权愤怒地破口大骂。
　　“对不起，您可以请示王总或者乔经理。”向敏继续说。
　　程记的代表冷哼一声，“怎么，你们想让我们把广贸告上法庭？然后你们一起失业吗？”
　　他说完转身就走，王权拉住他，使了个眼色，让他别太过分，“廖经理，不要生气不要生气，我给王恒打电话。”
　　说完就给王恒去了电话，对方装死人，没接。
　　昨天乔暖说得时候把王恒吓惨了，尤其那句“不让程记进去”，可让他吓破胆儿。
　　可是他这人主见向来不强，乔暖太坚定，他干脆装缩头乌龟，手机往边上一丢，早上在家呼呼大睡。
　　这头王权气得半死，差点砸了手机，狠狠瞪着业务部的人。
　　这时候业务部里面传来声音，原来是沈辉笑着走出来，他说道：“王副总不要生气，大家也不要生气，就是检查一下嘛，没什么妨害的，不点开大家其他信息。或者大家自己打开，让廖经理带来的技术人员看一眼就行。”
　　沈辉打着圆场，王权都快气疯了，以前他还在和王恒争的时候，这公司一半是他的。他就是老板，谁敢跟他叫板。
　　自从这个乔暖来了以后，他在公司的存在感越来越低，她最经常说：“有什么事当然是去找王总啊，找副总是个什么事，咱们老板又不是没能力，决定权在老板手上，不是副总。”
　　王权只想嘲讽，那王恒还真是没实力，要不是乔暖在后面撑着，就凭那没主见的家伙今早敢不接电话？！
　　业务部这番行为，更是让王权坚信花再大的代价也要把乔暖赶出去！
　　这边陷入僵局，楼下坐在车里和荣谨聊天的乔暖看了眼时间。
　　笑着说：“我先上去，该我了。”
　　荣谨眨眨眼睛，轻轻咧开嘴，把脸伸了过来，说道：“亲一个。”
　　乔暖嘴角一勾，真贴了上去，而后直接打开车门，微眯着双眼，抬头挺胸往楼上走去。
　　荣谨看着她的背影，一脸傻呼呼地笑，好半天爆了句粗口，“操，真他妈帅！”
　　开着车离开，一脸傻笑，压根儿没想起脸上留下的口红痕迹……鲜明的颜色。
　　“大家都在这儿站着做什么？”乔暖一边走近，一边说道。
　　“乔暖你好大的胆子！你是要我们公司跟着你一起倒霉吗？！你就是个业务经理，我随时可以开了你！无法无天，你以为你是老板吗？！”王权一通乱骂。
　　乔暖偏头，疑惑道：“王副总，您也不是老板啊，王总说过了，业务部我可以全权负责。”
　　她的眼神一瞬间犀利，程记的代表也是勃然大怒。
　　沈辉又笑着走出来，“都不要生气，乔经理，他们就是看看，也没什么妨害，早日还我们广贸一个清白。”
　　“既然是清白，为什么要让他们进去？”她挑眉。
　　“这不是还需要确定一下嘛。”
　　乔暖眼睛一厉，狠瞪沈辉，“你给我滚，我业务部没你这种吃里爬外的东西！”
　　王权指着她，“你你你！”
　　乔暖立刻回头，高声厉道：“让检查也可以，沈辉再不可入业务部大门一步！”
　　沈辉眼睛瞪圆，王权给他使了个眼色，表示只要乔暖滚了，其他好说。
　　今天这情况，王权已经一秒也不能留下乔暖了，对方显然一点也不把他放在眼里！
　　“好！”王权替沈辉应的。
　　沈辉后退一步，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脊背发凉，那女人的眼睛像毒蛇，要咬得他再无翻身之地。
　　“让。”乔暖这才抬起下巴，一脸冷漠道。
　　所以人纷纷让开，王权已经气得不断按压心口，乔暖真是无法无天！
　　跟在王权后面的章唯小心翼翼看向乔暖，眼里全是担忧。
　　说是挨个儿查，但也不可能跑人家办公室去查抄所有东西，程记出的问题是一批中小额度的订单。
　　这些订单虽然额度不大，可却是同一个id，并且在近期一起撤单。
　　这才让程记察觉出了问题，看下单时间，正是就是程记和广贸合约期。为了早日达到合约规定的要求，广贸这种行为是有理可据，所以程记直指广贸，并且告上法庭，要求赔偿。
　　这会儿他们要检查的是具体id，王恒最担心的就是乔暖的账号出现莫名其妙的订单。
　　所以一路检查到乔暖的时候，王恒格外紧张。
　　是的，是王恒。
　　王权那个电话以后，他的心里还是相当担忧，便又跑了过来，正好赶上查乔暖。
　　陶阳抱着电脑，技术人员上前，反复确认，同程记来得人摇摇头。
　　那一批虚假销量的来源不是乔暖？
　　“乔经理自然不可能自己花时间做这事儿，我们程记早就料到不可能在乔经理这儿查到什么。”那程记代表冷哼。
　　乔暖眼睛微眯，“你们程记直接上门查别人的电脑，这事儿要和我们广贸没关系，你们程记能负全责吗？”
　　“不可能，这种事只有你们广贸做得出来，不用心宣传，等到效果出来达不到要求，才做出这种事！”那代表瞪大眼睛。
　　“你刚才查过了，不是乔经理。”王恒冷冷开口，小眼睛里带了怒火。
　　“这不是还有她秘书没查嘛～”代表冷笑。
　　这话说得有恃无恐，一旁的王权、沈辉毫无意外的表情，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