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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难为情-第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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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的基海兆业被允许双重股权结构。
双重股权结构是指公司设置两种股票,AB股拥有的投票权不一样,比如,投资者们持有A股,创始团队持有B股,A股为普通票,一股一票,B股为优先股,一股十票。这样,有时创始团队只拥有百分之二十几甚至更少的股份,也还是能占据绝对的投票权,牢牢把控住公司。
然而,传到聂焱这里,他已经距离创始团队很远了。
人心易变,当初跟着聂焱外祖父,以及聂兆忠打天下的那些人,现在也已经传到了二代,这些人会不会支持聂焱,还是个问号。
资金、控制权、公司的发展,各个方面都是变数。
基海兆业最开始的时候非常保守,投票权一点点的给出去,始终坚持着本家人能保持50以上的投票权。
可是随着集团逐渐扩张,尤其是在聂兆忠的经营下,集团以几何数字的扩张中。这样的保守战略显然是不可能一直坚持下去的。
经过不同时期,如联侨集团这样的资本,也开始进入基海兆业。
好在这些年,聂兆忠已经意识到,太快的扩张对公司其实并非全是好处。他开始慢慢的收拢资金,甚至跟一些大股东签订了‘一致行动人’的协议。也就是说,对方的一切投票行为都会随着聂兆忠进行,几家大股东凑在一起,投票权远远超过半数。这是个多赢的协议,各方利益一致,集团的经营也能保持稳定。
现在的问题是,这些人都是跟聂兆忠签的协议。
也就是说,他们承认的人是聂兆忠,而非他聂焱。
要在短时间内得到这些大股东的信任,谈何容易。
各方利益盘根错节,聂焱想要一举收拢公司的控制权,必须见招拆招。
真坐上了这个位置,就会发现,企业家远没有外界报道的那样光鲜亮丽,几乎每时每刻都在算计、谋划,更多的还有发愁。
博守一去拿来合同回来。
查看了合同之后,发现联侨集团当时签约的赔偿金,要二十亿美金。
聂焱都惊了,“有这么多?”
他们当初不过就是投资了十亿而已,转眼就能翻一倍。这可真是签了个脱不开手的霸王合同。
博守一犯难,一脸不确定的问聂焱,“少爷,这么变态的赔偿金,能行吗?你还想把那两位董事赶出董事会啊?这钱要怎么办啊?”
第082章:保证完成任务!
聂焱摇了下头,轻声说:“我还没想好。”
虽然在商界聂焱不是新人,但是面对基海兆业这样庞大的集团公司,聂焱心里其实并没有多少的把握。在这里,他是个彻头彻尾的新人,尤其是在聂兆忠打算冷眼旁观的情况下。他走的每一步都要谨慎小心。
博守一沉默了一阵,自己想不出好的法子。
聂焱让傅守一先出去工作,有些事不是别人能代劳的。
在集团工作,聂焱每天都像是被人拆分过一样,疲惫。
坐在车里,聂焱问六猴儿,“让你查的事情查的怎么样了?”
六猴儿现在的工作相当于聂焱的私人助理,很多聂焱需要私下里解决的事情,都需要六猴儿出面去办。最近六猴儿就跟他哥的人一起,调查公司里那些股东的私生活。好在跟踪行迹的事情,他们这些人是做惯了的。
再者,六猴儿这些人跟正式的保镖不同,没有那种训练有素的气场在,反倒是更不容易引人瞩目。
六猴儿拿出厚厚的一叠资料递给聂焱。
聂焱就坐在商务车的后座上,细心翻阅,要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他不敢有任何的掉以轻心。
六猴儿静静地陪在一旁,要他说,聂焱现在的这工作,真是累死个人。早上起的比鸡早,晚上披星戴月才能下班。以前在NY金投的时候,虽然累,可是人至少是爽朗的,现在每天面对的根本就不是具体的业务,而全部是人。
阴谋算计。
跟人斗,是最累的。
就在六猴儿愣神的时候,突然听聂焱说了声,“安安该开学了。”
六猴儿有些转换不过来,这种时候难道不是该说资料上那些各个身价不菲的大股东吗?怎么扯到安安身上去了。
六猴儿扭头望向聂焱。
聂焱手里的资料还呈现着翻开的状态,可是他本人却扬起头在看窗外。
寒流过后,临海市的天气特别好,白天艳阳高照,晚上晴空万里。
漫天的繁星,眨眼睛。
“你自己可以吗?”梁柔站在幼儿园门口,一脸担忧的问安安。
自从齐奶奶出事后,梁柔就给安安请了长假。反正孩子上的是小班,学习的内容很少,耽误不了什么。梁柔将安安带在身边,寸步不离,就连她自己期末考试,都带着安安去考场。
现在年后,安安幼儿园开学。
为了是否让安安回来上学,梁柔是着实纠结了一场。
翻过年,虽然生日还没到,可是安安虚岁就四岁了,孩子长起来真是快。梁柔有时候也会惊讶,当初那个被她抱在怀里的小肉球,如今竟然都已经是个四岁的小女孩了。
跟梁辛商量过之后,他们还是决定让安安复学。
最重要的当然是为了孩子考虑,在幼儿园对孩子来说是一个跟外界接触的机会,有了同龄小朋友的陪伴,也许对安安的心理有好的帮助。再来就是现实的问题。那就是梁柔跟梁辛,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做,梁柔的学业不能耽搁,梁辛的工作更是忙的天昏地暗,家里没有一个人能来全天候的照顾安安。
梁柔也想过雇保姆或者叫在老家里的母亲来帮忙。
但是梁辛都否决掉了,保姆的话,梁辛说,与其找个不知道背景如何的保姆来,还不如送安安去幼儿园,至少正规,而且全程都有监控,出不了极端的事情。要是保姆的话,就不好说了,这些年保姆虐童的事情层出不穷,也真是让人有心理阴影。至于远在老家的母亲,梁辛天然的就排斥,不过他没有贬低妈妈,而是摆事实讲道理,“咱妈这些年就根本没有离开过家里那边,思想还是原来的老观念。你忘了咱们小时候的经历了?咱妈可不是好脾气。”
这话梁辛说的也对,也不对。
当年梁柔跟梁辛岁数小,父亲又常年忙着办案不在家。让母亲一个人担着家里,还要负责他们姐弟的教育,人总是会有疲惫的时候。小时候梁柔跟梁辛若是不好好学习,考试成绩不佳,母亲举起家里能拿起来的一切东西,上手就是毒打一顿。
有了这份严厉,梁柔跟梁辛才一直成绩优异,从未出现过学习上的问题。
现在长大了,对母亲当年的做法,其实是感恩的,若不是母亲严厉,以他们家庭的情况,现在他们姐弟还不知道要过什么日子去。好的成绩,是他们能改变人生的最开始。
不过人总是自私的。
梁柔倒没觉得自己当年有多么的委屈,可是想起安安,若是她妈妈还像当年打她那样对付安安,梁柔真的无法接受。
不由想起齐奶奶,齐奶奶对安安,别说打骂,就是恶言相向都不曾有过。
鼓励、赞美、夸奖曾经的梁柔一度担心,齐奶奶这样会把孩子给宠坏了。可是到了如今,梁柔想找个再这样宠孩子的人,却发现,根本没有。
最终,只能送安安回幼儿园上课。
安安年后剪了头发,是梁柔的决定。安安现在瘦下来了,一头的长发怎么看都像是抢了身体的营养。而且往后她们母女没有人再照顾了,早上起床要自己做早饭还要送安安上学,紧接着还要自己上学,梁柔的时间表太满,根本没办法给安安每天扎小辫子。
剪头发那天,安安哭了。
这孩子从小就宝贝头发,头发刚刚长到能扎小辫子的时候,就让家里人每天换着花样给她扎。就连聂焱那时候都没能幸免,练了一手给安安扎辫子的好技术。
先开始安安很沉默的,等第一剪刀下去,她就掉了泪,也不是那种气势高昂的哭,只是眼睛一眨就往下掉眼泪。
梁柔看着心里难过,就自己也坐下来,把留了多年的长发,也剪了。
陪着孩子一起吧。
总能安慰下她。
如此一来,母女俩就都剪了齐耳的短发,安安头发剪短之后,更显的五官精致,漂亮的让人挪不开眼睛。美发沙龙里的设计师,都要求跟安安合影一张。那些洗头的小姑娘,更是围着安安转,给安安又是拿糖,又是倒水。
安安被人夸的多了,就又高兴了起来。
梁柔看安安笑嘻嘻的样子,摸了摸她的花童头,“小臭美。”
发现安安还跟以前一样爱漂亮,梁柔就又高兴了一点。连自己多年的长发被剪,也没有令她多么遗憾。
此时站在幼儿园门口,安安点头,表明自己可以。
梁柔虽担心,却还是放手让安安进去。
只是这一天,她站在了当初聂焱站的位置。气温还不是很高,可是梁柔坚持着,她希望女儿在恐惧的时候能一眼看到在外面守候的她。
想要把女儿失去的一切,都拿自己的爱给弥补回来。
安安在幼儿园里一切如常,老师们甚至反应孩子比上学期乖了很多。
梁柔听后默默,上学期有齐奶奶跟聂焱煽风点火,安安一度都成了幼儿园里的女霸王,就是碰上中班的小朋友,都敢跟人家对着干。现在的安安不爱说话,当然也就没了从前的小脾气,老师们都希望孩子乖巧听话,并不喜欢活泼的孩子。
所以,安安现在,竟然比从前更得老师们喜欢。
梁柔心情复杂的开学,上课。
在她不知道的时候,安安在幼儿园里被同班的小朋友围堵,上来就要安安从前经常拿到学校里来的点心。
小孩子才不会管那么多,从前安安经常带的,现在却没有了,他们想吃,就只能找安安要。
安安瞪着大眼睛看着一群小朋友围着自己,不言不语不吭声。
有些熊孩子趁机推搡安安,安安不敌,就坐了个屁股蹲。
她摔疼了,就掉眼泪哭。
小孩子根本没有同情心,看安安哭反倒欺负的更严重。
聂焱正好今天抽时间过来看看安安,没想到就看到这一幕。这一刻,很多顾虑都变的不存在了,聂焱几乎是闯进幼儿园的。连门卫的阻拦都完全不顾,就那么直冲冲的跑过去。大手将欺负安安的孩子都拨开。
伸长手将安安抱了个满怀。
到这一刻,聂焱心脏都在抖。
原本肉乎乎的安安,现在只是小小的一团,缩在他怀里哭。
他一手养出来的孩子,怎么会沦落到要被人欺负地步?
抱着孩子,聂焱在齐奶奶出事后,第一次外泄了情绪,他目光如箭,身如修罗。他当然不会跟三四岁的孩子计较,可是这些孩童的家长,在一小时后都被叫到幼儿园来。
全部勒令退学。
都把孩子给带回去!
聂焱一点都不介意被人说以权压人,如果他放弃一切得来的身份还不足以保护孩子,那么他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安安已经不哭了,可是她就抱住聂焱的脖子不撒手。
聂焱抱着安安面对幼儿园园长,虽然怀里有个孩子,可是这一点都不妨碍他拿出基海兆业太子爷的气场来。
幼儿园园长是真的没想到梁安安身后还有这样的背景。
按说这样的孩子根本不该送到他们这种公立幼儿园来,可是有钱人的决定,哪里是他这么个小小园长能想明白的。
聂焱就一句话,“我跟市政的人关系还不错,如果您不能胜任这个位置,我想能接替你的人也大有人在。”
一句话就要让园长丢了工作。
这样的人,谁能不怕。
之前欺负安安的那几个小孩子,在父母来之后,就知道怕了。哭哭啼啼的没完,可是聂焱就跟铁面神一样,态度坚决,这些孩子,全部都走!
不准再跟安安留在一所幼儿园里。
有了今天的事,往后想必幼儿园里不管是老师、同学,都会把安安供起来,谁还敢找安安的麻烦。
虽说这种做法显得太过特权,让孩子失去了跟其他孩童平等相交的机会,可是聂焱不在乎。让孩子从小就当个高高在上的公主,总比从小就受人欺负强。
聂焱其实很忙,能来看安安一趟,都是挤出来的时间。而且还要摆脱掉所有的追踪,他能对其他的股东调查,旁人自然不会放过他。梁柔跟安安的具体情况,到今天,还是被聂焱瞒的紧紧的。
就算有人调查出之前齐奶奶那里曾经有一对母女居住过。
但梁柔曾经离过婚也同样好查,以梁柔离过婚的背景,没人会想到,她跟聂焱会发生什么。更多的人都是把梁柔当成齐奶奶在外的亲戚。
这才让那些人,从梁柔身上转移开了目光。
聂焱抱着安安坐在车里,这孩子从见到他开始,一句话都没说话,只是抱着他。
从动作判断,她还是想着他的。
聂焱拍着孩子的后背,声声细语的跟安安说话,“安安现在是大孩子了,要学会照顾自己,也要学会照顾妈妈。你妈妈她很辛苦,所以安安要快点长大。”
聂焱有些说不下去了。
因为安安从他怀里抬起了头,大大的眼睛直直的盯着他看。
孩子虽然瘦了很多,眼睛变大了,可是这双眼里的纯净还是没有改变的。她的眼睛是那样的干净透明,照的出大人们之间所有的幽暗龌龊。
聂焱伸手摸摸安安现在短了的头发。
最终也只能跟安安说一句,“回去见了你妈妈,不要说起我。”
不要说起我曾来过
安安的确没有在梁柔面前说起聂焱,甚至连在幼儿园被欺负都没有说过。
聂焱让六猴儿观察了几天,发现梁柔一切如常,连去幼儿园找老师问问情况都不曾,就知道安安什么都没说。
若是说了,梁柔对他会做什么不确定,但是一定会去幼儿园找老师了解情况。
毕竟安安受欺负,最愤怒的人应该是梁柔。
聂焱坐在车里沉默,得知安安没有跟梁柔说起他他心里竟然有些失落。
可是明明是他让孩子不说的啊。
不说也好。
就这样吧。
很快,基海兆业集团股东大会如期举行。
之前聂焱做了很多的工作,在股东大会前,有一位大股东甚至在公司集会的场合下,公开反对联侨集团的两人连任董事席位。
可是就算是这样,现实还是狠狠的扇了聂焱一记耳光。
最终,除了聂焱跟这名大股东之外,其余投票几乎是一面倒的赞成这两人继续连任。
聂焱此前的计划落空,董事会里还是保持着联侨集团这两名董事的位置,也就是说他们依旧拥有着相当重要的决定权。
一切就这样在聂焱眼前真实的发生了。
他很暴躁。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聂焱在办公室里来回走,“这里面到底有什么利益纠缠?为什么董事会里那么多人支持联侨集团?他们宁可帮着联侨集团的人连任,都不愿意站在我这边?”经过这一场董事会,聂焱才真实的看出自己的颓势。
不管在什么地方,实力都是最紧要的东西。
并不是说,他姓聂,是聂兆忠的儿子,其他的人就会给他面子,顺着他的想法。
这段时间聂焱忙忙碌碌,几乎做了能做的一切‘操作’。公司董事会里的大部分股东都应该知道聂焱想消弱联侨集团在基海兆业里的影响力。
可就算如此,股东中的绝大多数人,还是投下了赞成联侨集团两位股东连任的赞成票。
聂焱心中隐隐的生出一种惶恐,照这样下去,那还得了?如此这般一步步的走,将来最有可能发生的事情,就是聂焱彻底被架空。公司的决策权,逐渐旁落。再往后也就只有留下个被扫地出门的下场。
这并不是聂焱杞人忧天。
放眼临海市多少家公司,内部斗争失败,公司被人鲸吞,到最后公司的最初创始人家族彻底离开公司的事情并不少见。
有这种深重的不祥预感,聂焱上班都没心情,在公司呆了下,在众位同事极度诧异的目光里,聂焱罕见的提前离开了公司。
回家想起老宅,聂焱只觉得疲惫。
他让司机开车,带他去了医科大学。
聂焱信步走在医科大学的校园里,身边熙熙攘攘来来去去的学生,医科大在众多大学里还是有着很鲜明的特征的。比如学生中时不时就有人穿着医生袍,再比如,这样的学生脸上都带着有些刻板的认真。
目光扫过一张张陌生的脸,聂焱知道都不是她,却又觉得都是她。
找了个校园角落坐下来,聂焱长长的腿支着身体,点了根烟
一阵阵的烟雾在他眼前散开,一切都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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