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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万碎片-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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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饱以后,我离开餐厅来到了讲座厅,在伦纳德旁边坐下。台上一个女的正在讲她的个人经历。她在过去十年间进过十七个治疗中心,她失去了丈夫、孩子和所有的积蓄,还在监狱里蹲了两年。她说到现在她已经有一年半没碰过毒品了,生平第一次感到这么愉快。她说自己正在把生命奉献给上帝和《十二步骤戒瘾法》,现在的状况每一天都在改善。真幸运,这女人,她可真他妈的幸运!
  她的现身说法赢得了大家的掌声。我起身返回病区。回到屋里,我想睡觉但又睡不着,于是就和约翰、拉里、沃伦一起玩牌。拉里显得十分沮丧。他妻子和一对刚出生的双胞胎女儿都在家里等他回去,而他今天下午被查出感染上了爱滋病病毒。这很可能是过去十年里他长期静脉注射甲安菲他明以及嫖妓的结果。他想告诉妻子实情但却没有勇气,于是一边和我们玩牌,一边给我们讲他是多么地爱自己的孩子。我原想安慰安慰他,但又不知说什么好,沉默片刻,当他拿出女儿的照片给我们看时,我就借机对他女儿大加赞赏。
  天色已晚,我们丢下牌都上床了。我体内渴望着那些我不能满足的欲望,因此我也无法入睡,躺在那儿,呆呆地望着天花板。我又想着自己是在什么地方,我怎么到的这里,我在这儿他妈的干什么。我听到拉里在啜泣,捶打着枕头骂娘,乞求着上帝的宽恕。不知什么时候我合上了眼睛,坠入了梦境。
   。。

我只想要可卡因(1)
我独自坐在桌前。天色已晚,我不知自己在哪里,也不知怎么到的这儿。到处都是烈酒和葡萄酒的瓶子,我面前的桌子上是一大堆白色的可卡因和一大包黄色的快克,还有一盏酒精灯、一根玻璃管、一筒胶毒和一听打开的气体麻醉剂。
  我环顾四周,一片幽暗,酒气扑鼻,满是毒品。这些东西倒是真不少。我知道自己孤身一人,没有人会阻止我,只要我愿意,就可以为所欲为。当我要抓起一个酒瓶时,我内心有个声音告诫我:现在这样可不行了,这样下去等于是自掘坟墓。然而我还是过去抓起一瓶酒,咕嘟咕嘟灌下去,我的嘴、喉咙和胃里烧得好疼。图了这一时之快,我很满足。身上不疼了,觉得挺舒坦,处在安静、自信、安全、安祥和镇静中。爽,真爽,真他妈的爽!
  可是飘飘欲仙的感觉转瞬即逝,和它们来得一样快。我真想留住这感觉,我不在乎要为这做什么,付出什么,不得不忍受什么。我愿做任何事情,只要能让这快感回来!我又喝酒,可是不管事,我又换了一瓶,猛灌一口,还是没用。我搜刮一个个酒瓶,挨个喝过来,可一点不起作用。我非但没有感到舒坦,反而觉得越来越不舒服了。以前好好的东西现在都变得不对劲儿了,而且是糟得不能再糟了。我只有一个念头,干掉那些烦心的东西,干掉它!
  我只得求助于毒品。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我把脸埋在一堆可卡因里,随后又吸了一口气,感觉鼻孔像着了火似的,喉咙也出现了强烈的烧灼感。接着,我不停地呼气,吸气;呼气,吸气;呼气,吸气。也许是吸得太频繁,太快,我的鼻子开始流血。我把鼻血擦掉,又开始一下接一下地呼气、吸气。毁灭已经开始,但一时还不会要我的命。
  我撕开一包快克,抓起一把黄色的小颗粒,又擦了一下流出的鼻血,抓起一根玻璃管,我开始往里面填装那些黄色小颗粒。一边往里装,一边擦着鼻血。然后,点燃酒精灯,把玻璃管放进嘴里,把白色的火焰对准了玻璃管尾端。我吸了一口气,热的胡椒、薄荷、蜂蜜味与凝固气体麻醉剂的味道混合在一起,比普通纯白粉的效力要强烈上千倍,也危险上千倍。我继续着,这股力量也加快了速度,它不断扩大,吞噬着我,并最终吞没了我。我又找回了那种神仙感觉,非常完美,非常美妙,不可超越,就像性高潮来临时的那种感觉。过去和将来所有的一切都凝固在一个固定的时刻。噢,上帝,我来了!噢,他妈的上帝,我来了。让它来吧,让它他妈的来吧!
  但是,这种感觉很快又消失了,就像它当初很快来临一样。它永远地去了,取而代之的是恐惧,担心和几乎能置人于死地的狂躁。所有的快感都消失了。我又抓起那些黄色小颗粒,装进玻璃管中,吸食。火焰是白色的,玻璃棒是粉色的。我感到,自己手指的皮肤被点着了。但是,这并未能影响我。我抓起黄色的小颗粒,装进玻璃管中,再吸食。我不停地重复着这样的动作,直到袋子里空了。我又把袋子揉成一团,塞进玻璃管中,我吸食着里面的塑料。我又勃然大怒。我想要去毁灭,毁灭了我的心,毁灭了我的大脑,毁灭了我自己。
  有一筒胶毒,还有气体麻醉剂,这两样我都想要。我抓起胶毒,放在鼻子下面,在鼻孔和嘴唇之间划出一道深深的印痕。每一次呼吸,都会带来地狱和死亡的恶臭;每一次呼吸,都会激起你更多的渴望。我正在快速地毁灭,但在我看来这还似乎还不够快。我弯下身子,把鼻子贴近泛着微光的气体麻醉剂表面,我凝视着这种足以置人于死地的化学毒物的表面。它是我的朋友,我的敌人,我惟一的选择。我拿起了它。
  呼出,吸入,快点,快点,再快点。我不再有任何感觉,或者说,我的感觉是如此之强烈,以至于我的头脑和我的身体根本无法把它显现出来。太舒服了!这正是我想要的,我需要的,我必须拥有的。这正是我过去几年来的生活所在。
  

我只想要可卡因(2)
我感到有些冷,我猛然惊醒,睁开了眼睛。屋子里很黑,也很静。约翰床旁边的一个钟显示时间是六点十五。我听到沃伦的鼾声。我坐了起来,擦身,剃须。胳膊上都是小疙瘩,脖颈后面的头发直立着。我有点害怕。害怕我的梦,害怕早晨,害怕这个地方,害怕这里的人,害怕没有毒品和酒精的生活。我是如此恐惧,如此孤独。现在还太早,人们尚未醒来。
  我下了床,走到卫生间,冲个澡,然后擦干自己。一阵疼痛袭来,我跪倒在地,向马桶爬过去。我病倒了。这次的情况,比以往更糟,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严重。更加地密集,更多地流血,胃里像是翻江倒海,痛苦难耐。每一次剧烈的呕吐都使我的喉咙像灼烧一般难受,都引发一阵钻心的疼痛。我感到自己快窒息了,一点儿喘不过气来,我甚至真的希望自己窒息了,如果那样,一切都会终止了。我只希望所有这一切马上消失。
  这次发作终于结束了。我坐在地板上,背靠马桶,情绪波动,泪如泉涌。我所知道的事情,我曾经做过的每一件事情,一件件在我眼前闪过。我的过去,我的现在,我的未来。我的朋友,我的敌人,还有那些已经变成了敌人的朋友。我曾经居住过的地方,我曾经去过的地方,我曾经知道的地方,和我曾经做过的事情,以及被我破坏、摧毁了的一切。
  我哭了起来,眼泪顺着脸颊流下,伴随着轻轻的抽泣。我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在这儿,不知道事情为什么会变得如此之糟糕。我想找出答案,但却找不到。一切都太糟糕了,我无法找到答案。眼泪越来越多,抽泣声越来越大,我蜷缩在冰凉的地砖上,紧紧缩成一团。我蜷缩着,恸哭着。现在是早晨,我在明尼苏达州的某个地方。我已经五天没喝酒了。我不知道什么样的噩运在等待着我。
  眼泪止住了,抽泣也停止了。我坐起来,擦了擦脸。我能听到外面的人们正在说话,我不想让别人看到我这个样子。于是,我站起来,做了一个深呼吸,在心里对自己说:我很好。
  随后,我进到房间里。沃伦和约翰正站在拉里床铺旁边。沃伦听到我进门,抬头看了看我。
  “你看见拉里了吗?”
  “没有。”
  “他的东西不见了。”
  “我没看到他。”
  “我们觉得他可能走了。”
  “我不知道该跟你说什么。”
  “我们先去找咨询师,把情况报告给他。你如果看到拉里,也叫他过来。”
  “好的。”
  他们走了。我走到自己的床铺旁,一边穿衣服,一边想着拉里。他走了,肯定是走了,不会再回来了。他正在野外游荡,寒冷中孤独一人,或正站在高速公路边上,背着背包,翘着大拇指向过往的车辆招手,指望搭上一辆便车。他正在想着自己的妻子,想着美丽可爱的女儿。他想看到她们,搂住她们,亲吻她们。
  他想对她们说声“对不起,一切都很好”。他要做一个好丈夫,好父亲。他还要为她们祈祷,希望她们不要像他那样,否则她们会很快死去。也许不是明天,不是下个星期或下个月,也不是明年。但是或早或晚,她们会死去,会因为他而死。上帝保佑你,拉里。我的心跟你在一起。愿你家庭平安,愿你的妻子和女儿没有感染艾滋病毒,愿剩下的日子能成为你一生中最快乐的时光。上帝保佑你,拉里,上帝保佑你。
  我穿好衣服,离开房间,拿上清洁用具,去打扫厕所。厕所尽管不是很脏,我仍然跪到地上,仔细擦拭。
  “嗨。”
  我转过头,看到罗伊正站在门口。
  “你昨天干得太差劲儿了。”
  我放下手里的海绵。
  “你说什么?”
  我站了起来。
  “你昨天干得太差劲儿了。”
  罗伊向我走过来。
  “我觉得挺干净的。”
  他又向前跨了一步。
  

我只想要可卡因(3)
“根本没擦干净。今天干得好一点儿,否则我就告发你。”
  “卫生间很小。”
  “你给我听着,擦干净点儿,否则我就告发你。”
  我感觉像是掉到了一个陷阱里。
  “我一定好好干,我保证。”
  我像是一只笼子里的老鼠。
  “一定要擦得干干净净,擦得光可鉴人,否则我让你滚出去。”
  我像是一只被关进笼子、渴望逃走的老鼠。
  别他妈的惹我。
  他又向前跨出一步。我能感觉到他的呼吸,感觉到他正在向我吐唾沫。
  我愤怒起来。
  “我要让你从这儿滚出去,你这个该死的蠢货,混蛋!”
  我冲过去,用力掐住罗伊的喉咙,把他撞向卫生间的墙壁。只听“砰”的一声,他大叫起来。
  “救命!救命!救命!救命!!”
  我又抓住他,把他摔到门外。他又重重地撞到门外的墙上,随后跌倒在地,大声尖叫着。
  “救命!救命!救命!救命!!”
  我跨出门外,眼睛直盯着他。
  “现在卫生间干净了吧,混蛋?!”
  我真想上去揍他。
  “救命!救命!救命!救命!”
  我真想一脚踢扁他那张可恶的脸。
  “现在卫生间干净了吧,混蛋?!”
  我真想把他四肢撕裂,塞到他那该死的喉咙里。
  “救命!救命!救命!救命!”
  我真想杀了他,让他粉身碎骨。
  “现在卫生间干净了吧,混蛋?!”
  我他妈的杀了他。
  “现在卫生间干净了吧?!”
  “救命!救命!救命!救命!”
  这时,两个男人冲了进来抓住我,把我往回拽。我一把推开他们。
  “你们他妈的不要碰我!”
  这时又进来了几个人。他们托起罗伊,挡在我们之间,眼睛直勾勾地瞪着我,仿佛我是一个怪物。我也直直地瞪着他们,瞪着罗伊。
  “他竟敢打我,他疯了。赶快把他带走!”
  罗伊喊叫着,抽泣着。眼泪顺着他的脸流下来,呼吸又急又粗。那几个人正在安慰他。
  “我过来想帮他一把,就是想帮他,结果他却打我。我什么也没做错。”
  他们都瞪着我,仿佛我是一个怪物。
  我转身走回房间,里面空无一人。我开始踱来踱去,身体不停地颤抖,我努力控制着自己。我的一半告诉我,回到大厅,痛快地打一架,不管跟谁。或者毁灭,或者被毁灭。我的另一半则告诉我,忍耐一点。作为一个完整的我,我只想要酒、可卡因、胶毒、气体麻醉剂,要我梦想的这一切。
  愤怒的情绪还在升级。我踱步,颤抖,努力控制自己。我想冷静下来,但不知道该怎样做。我所赖以生存的发泄途径都被卡断了,取而代之的是医生,护士,咨询师,规定,制度,药物,讲座,强制性的饮食和工作。这些没有一样对我有用,他妈的一点儿都没有。
  我停止踱步,看着地板,攥紧拳头,绷紧身体。身体里的每一个细胞都紧张起来了,做好了准备。愤怒的情绪正在逼近,我不知道去做什么,也不知道该去哪儿,或者如何控制住它。它来了,爆发了。
  我尖叫起来。我看到旁边有一张床,于是抓住床头,把它举了起来,然后重重地摔到地上。床垫掉出来了。我又抓住金属床架,举了起来摔到地上。然后又开始摔房间的每一样东西,所有东西,一切的一切,砰砰乱响。但这远远还不够。我于是又把这些东西踢来踢去,砰砰乱响。地上满是断木、螺钉、螺帽,我尖叫着。这太好了,不过才刚刚开始。我又走向一个床头柜,拽出抽屉扔了出去。它落在房间另一侧的地板上,摔成碎片。我又举起床头柜用力摔出去,也把它摔成了碎片。门口站着一些人,他们惊叫着,但我根本听不见。我什么都听不见,什么都看不见,什么都感觉不到,什么都不想。我是一个聋子,哑巴,瞎子。没有意识,没有理智,无法控制。我看到什么就摔什么。门外的惊叫声越来越大,几个穿白大褂的人进来了,他们用力抓住我,我尖叫起来。有人给我打了一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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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个细胞都瘫痪了(1)
我搬到了另外一个房间,里面很简单,白色的墙壁,除一张床外什么都没有。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到这儿来的,来多长时间了,也不知道今天是几号,现在是几点。我只知道我还在戒瘾中心,我从外面传来的尖叫声可以判断出来,那种没有上瘾却又无法阻止的尖叫,那种在某种意义上也是还活着的死人们的尖叫。
  我平躺在床上,眼睛盯着天花板。我今天发作了两次,但不是很厉害。没有血,没有胆汁,而且量也不大,只有酸水。这让我有了一点信心,这是目前我生活中惟一一件让我感到有点信心的事情。
  我等着有人过来告诉我:你可以走了。我甚至在考虑出去后我该做点什么。我没有地方住,也没有地方可去。我没有钱,没有积蓄,没有工作。我没有希望挣钱,没有希望积聚财力,没有希望找到工作。我没有自信,没有自尊,没有自我价值感。我的自卫本能很久前就失去了。我也不想打扰我的父母或兄弟,也不想打扰我为数不多的几个朋友。一旦我离开这儿,他们会把我一笔勾销,我也会把自己一笔勾销。
  有人敲门,我不去理会。又敲了几下,我还是没有理会。我不想看到任何人,也不想跟任何人说话。我需要决定自己该去做什么。门开了,肯带着一个男人、一个女人走了进来,我坐了起来。刚进来的这个男人个子比肯高,肌肉发达,黑头发,留着平头。他穿着一双黑靴子,一条褪色的黑牛仔裤和一件黑色的T恤。T恤前面印着一幅哈雷的照片,上面写着“里德·哈德,里德·索伯”。他的胳膊上刺着花纹,关节处有好几块伤疤。那个女人个子不高,比较丰满,灰色的长发梳成了一个马尾辫。她看上去就像是蒙娜丽莎。她穿着厚实宽松的衣服,羊毛袜子,短靴,手指上戴着一枚银戒指,脖子上戴着一个绿松石项链。她身上没有文身,也没有伤疤。
  肯开口说话了。
  “嗨,詹姆斯。”
  “嗨。”
  “我们可以坐这儿吗?”
  “坐吧。”
  肯坐在床头,那个女人双腿交叉坐在地上,男人则站在原地。
  肯又说话了。
  “这是林肯。”
  他指的是那个男人。男人看了我一眼。
  “他是索耶病区的管理员。”
  我看了他一眼。
  “这是乔安妮。”
  林肯看着我。
  “她是戒瘾中心的心理医生。”
  我也看着林肯。
  “现在我们说一下昨天发生的事情。”
  林肯和我对视着。
  林肯先开口说话。他的声音沉闷而冷酷,像是锈金属的碰撞声。
  “我们想让你先说,想先听听你的解释。”
  “你们要把我从这儿赶出去吗?”
  肯看着林肯,林肯看着乔安妮。乔安妮说:
  “我们今天只是谈一谈。”
  “那么我们从哪儿开始?”
  “从头开始。”
  林肯说。
  “我做了一个梦,一个很糟糕的梦,一个让我感到非常难受的梦。我想,就是从这儿开始的。”
  “什么样的梦?”
  肯问。
  “我独自一人在房间里,我不知道自己在哪儿了,也不知道是怎么到那儿的。我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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