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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妳怎么不会想要再让我更幸福？」

「如果我给妳的已经到达我的极限，妳还是不满意，那就是我不再有资格拥有妳了。我想过要让妳更幸福，但要妳也这么认同。他出一百万买妳，我出两百万要买妳，妳不一定是会选择我不是吗？」

「嗯……也是。」莫亦熙说完就转身揉着卫凯莺的脸颊说：「我不会这样子的。」

卫凯莺笑着说：「不管妳会不会，最后老实跟我说就是了。」

「知道了！」莫亦熙笑着说完就亲啄了卫凯莺的唇一下。

真要说都不在乎，当然是不可能的。但爱不是占有，而且莫亦熙若是因为自己是女的而老是痛哭流涕，卫凯莺宁愿她去爱上一个男的。知道有男孩子要追莫亦熙，卫凯莺带点希望、掺点失望。

她独自坐在床上发呆了好久，面对着自己的感受。以大部分来说，她会祝福莫亦熙－假设莫亦熙要走的话。可是小部份来讲，卫凯莺的心有点痛。

这种痛还相当不干脆，为什么总是不可以给她个痛快？胸腔那里象是被硬塞了什么，阻碍了她的呼吸。这是一种哭不出来的闷，只会让人不知道该怎么解决自己的情绪。

要乐观的接受所有，又有点违心；悲观的想太多，也没有这么糟。哭了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而且多余；不哭一样不知道为了什么，但像少做了一件事。

就真的象是世界末日，知道它要来了，哭闹也阻止不了什么；可是看到火山爆发、天气急绉变化时，还是会有点崩溃的难以接受。

卫凯莺的确是站在坦然与别扭的平衡杆之间，一肩背负着一项，让她动也不动像颗石头。

可是至少知道莫亦熙有男孩子追求的这两个礼拜过后，莫亦熙仍然没有什么改变，那卫凯莺就不要再想，过着一样的日子便是了。

回到家她看见崔令瑄在看电视时，便累的走过去坐下沙发说：「好累呀……」

「要不要吃个什么？我帮妳用，我最近学会了炸可乐饼！真的是炸掉可乐饼唷！」崔令瑄说。

「那我不要了……而且在网咖要一直炸东西，我不想吃炸的。」卫凯莺半躺着将头靠在椅把上说：「亦熙昨天拿了那个男生传给她的简讯给我看，那男生好像对亦熙真的颇有好感。」

「看来大家都喜欢素颜妹。」崔令瑄大吸了一口芋香奶茶后说：「亦熙作何反应？」

「正常反应，就是没有回应。」卫凯莺说完又伸了一个懒腰说：「不过我发现跟她在一起还有个顺利的地方便是我已经不太需要跟林宛茵见到面了，亦熙也觉得林宛茵讲话有点钻人，怕会刺激到我所以都会帮我婉拒。」

「那看来亦熙也满顾妳的感受，有好转就该值得庆祝，所以我帮妳买了饮料放在冰箱。」

卫凯莺笑着起身走去冰箱拿出自己爱喝的无糖青茶，又返回去坐下说：「然后彭颜辛有问我去上海的事考虑的如何，如果敲定，我们租约一到就跟她去。」

「房租是签一个学期，我们也才进来住两个月，还有三个月，请她耐心等候。」崔令瑄丢了几颗腰果进嘴巴说。

「我不打算去了。」

「啊？」崔令瑄转头看着卫凯莺。「虽然我很不欣赏彭颜辛，可是去了真的还不错，为什么要放弃这大好机会？难道妳想一辈子待网咖吗？」

「就先待在网咖，等亦熙毕业。」

「她也只剩一年就毕业了！不要因为这感情蹉跎好吗？」

「她现在是有好转，但也许她只是想通了我还住在她家不远的地方。如果我突然跟她隔一片海，那会让她的不安全感又提升的！」

「我很不赞同，但如果妳觉得值得就好。」

「妳很不赞同吗？」卫凯莺扳过脸看着崔令瑄说。

「但妳觉得值得就好啦！」

「可是我也需要妳的……」

「这我是不会盲挺妳的，我挺妳是在合理范围内，打比如妳陪莫亦熙旁听这都还可以接受。可是因为这样子错失了一个可以升迁的机会，我是绝对不会支持的。但做决定的仍是妳，最后妳后悔我也不会冷潮热讽妳，一样陪在妳身边－但我现在就是坚决的持着反对票而已。」崔令瑄说完又看着卫凯莺说：「当朋友能做的就是这样，至少我有提醒过妳。」

「我知道了啦……」

「知道、知道……叫妳不要在泡面里放鸡块还是又放，知道个屁！」

「本来要放猪肉片，发现没了吼！」

「哈哈哈！害我胖了两公斤。」崔令瑄挥着手说。

☆、第三十页

卫凯莺看着崔令瑄平时很酷，笑声却比任何人开朗，心情也随之平定许多跟着一起看娱乐节目。虽然跟莫亦熙的相处模式有一天是一天，这却是两人最好的方法。如果谈到太遥远、太坚定，只会让莫亦熙喘不过气来。

如果莫亦熙的个性是如此不懂拿主意，那卫凯莺不该跟莫亦熙谈论到太深远的事。没头没脑的过一天，莫亦熙才可以跟得上。可是卫凯莺却觉得两人之间就是少了什么，也许就是因为太随性，因此少了坚决。

很容易的，两人就会被拆散的。而拆散这种事，对卫凯莺来说彷彿是一种定数。他们之间的线根本不够牢固，就算他们很喜欢彼此又如何？这一场完全没有计划的感情谈起来是很轻松没有错，没有誓言与承诺也能让一对情侣好散点。

只是，这就像战争没有战略，有勇无谋，迟早只是坏事而已。没有共同目标或者想一起完成的事，好像就是在告诉他们－分手了也方便。尽管这样子的分开不会让谁带着负担走开，但也没有任何更坚强的理由让两人非得死守在一起。

一个是随时想着会离开、一个是如果对方离开会开心就让她走。如此妥协，象是一盘散沙的爱。

两个人在一起，应该是要心连心并且共同去击退任何困难。该守却不去守、想留却不敢留，卫凯莺想着她现在能做到的就是尽量避免莫亦熙又升起了可能会离开的念头，如果自己出现在莫亦熙面前才是守住莫亦熙最好的方法－即使笨！她也要去做到！

就算这场感情多一天也没有多更多意义，卫凯莺还是要去抓住！而她也可以顺便逃避一小部分的自己，那就是不想再亲耳听到莫亦熙老是哭哭啼啼说自己会走了。

一直听到自己深深喜欢的人三不五时就说会离开自己，就算卫凯莺可以大方的放手，但每次听到还是很无助的！是没有到自己竟然没价值到留不住一个人这么没用的想法，但多多少少也会有所感慨的想着莫亦熙如果真的这么喜欢她，就会想办法中止这样的想法－一天也好。

不要求莫亦熙得为了爱不顾一切，但也别锦上添花。况且莫亦熙会离去的原因，还是卫凯莺最没办法挽救的地方。她才发现，嫌她穷也好（努力赚钱就好）、说她是怪胎也行（她努力改回来就是了）、抱怨她肩膀还是不够宽（加强训练自己就得了）反而都是小事情；因为她不是男生，这还真的不是卫凯莺短期之内可以改变的地方。

原来两个人在一起，所有的恩恩怨怨都不算什么了，那种由爱生恨的事情也变得微不足道。她宁可莫亦熙恨她，又或者是她恨莫亦熙，也不愿意只是因为性别，而让两人起了许多芝麻琐事。

这该说是一种身体上的缺陷吗？这比被劈腿还要苦酸，就好像自己哪天毁容了，心爱的人离去一样，再也没有比因为受到外型的侷限而无法在一起还要更苦涩的事了。

「没良心。」崔令瑄听到卫凯莺这么想时，只是说了这句话。

卫凯莺苦笑一声，头靠在崔令瑄的肩膀上。幸好，她还有朋友跟家人，所以，卫凯莺认为自己还可以很勇敢。莫亦熙，不能完全责备她的原因是她的家人跟朋友都不是相当支持这段感情，她毫无支柱，说起来也是可怜。

莫亦熙，是个孤军奋战的人，又加上内忧（内心的冲突）外患（家人及朋友的反对），哪一天她被打败了，好像也是应该的。

爱情，虽然是两个人的事，但有时候也需要分享的。卫凯莺很清楚，莫亦熙也只是想跟自己最好的两个朋友谈谈感情上的喜悦，这是她自己也很喜欢做的事。跟朋友或家人说说自己与情人的趣事，也不失为是一种甜蜜。

是炫耀也好，这是一种成就感与骄傲。

莫亦熙谈这段感情的动力只剩下卫凯莺了，胆小的她还可以跟卫凯莺撑这么多个月，卫凯莺应该要偷笑了对吧？

不过卫凯莺突然的想到，莫亦熙这么的胆小，会不会连对她诚实也不敢？如果她一直都很怕伤害到卫凯莺，是不是早在好几个夜里只有独自一人时，就已经想过要离开卫凯莺了？

只是听到卫凯莺的声音、看到卫凯莺的人时就会停下这念头，因为她不想亲眼看到卫凯莺落寞的脸庞。卫凯莺这才有点了解莫亦熙为什么这么担心自己会伤害到卫凯莺，或许就是因为看到卫凯莺那难过的表情，只是会让莫亦熙更椎心吧！

难怪莫亦熙老是说光是想象就害怕也伤心，伤害到一个人看着对方痛苦的表情的确不好受，卫凯莺可以理解。因此她想着不管怎么样，她还是要让莫亦熙安心的离去。

而如果可以的话，她尽量拖延莫亦熙想离开的念头，能够逃避莫亦熙鼓起勇气开口说出分手，也算是卫凯莺完成自己一小部分的心愿。

这一个月过的云淡风轻，莫亦熙那乱想的个性对卫凯莺来说好像是家常便饭了。她要闹就先闹，卫凯莺说破嘴的哄莫亦熙就好。而当两人见到面，事情就会平息下来，如果这样子就可以维持两人感情，那也不差。

至少更糟的还没出现，而莫亦熙的梗也没有比较新，那就表示两人的问题其实也就这几个而已，还算好解决。

不过爱情就像崔令瑄说的总是催人老，谈一场感情就象是进去了实验室里被经过大改造。会让本来颓废的人懂得上进、胆小的人变勇敢、迷糊的人变精明。

当卫凯莺工作到一半，于凌晨五点二十一分看到莫亦熙来电时，卫凯莺觉得自己还变成是有超能力的人呢！

这一通电话带来非常不详的预感，好像人快死之前都会莫名奇妙的知道自己似乎要遇到一场意外。基本上卫凯莺可以不接，那就非常有可能躲过什么。可是卫凯莺却觉得躲也躲不了一世，眼皮没有跳动任何一边，不安就是直扑而来。

可能因为崔令瑄今天没来－因为她要跟新认识的女生去看夜景，现在可能已经在看A片蕴酿情绪了－所以让卫凯莺感到一点手无寸铁。

卫凯莺将收回来的空杯丢进水槽里，看着不断闪烁的手机，便接了起来说：「怎么还没睡？」

「嗯……我睡不着。」莫亦熙回答，口气还充满精神，看来是一点睡意都没有。

「那要我数羊给妳听吗？」

「呵呵。」莫亦熙淡淡的笑着，就停了下来。

两人沉默了约莫一分钟左右，卫凯莺才又开口问：「怎么了吗？」

「没有，只是想听听妳的声音。」

「再过三个小时多便可以听到我声音了，妳不先补眠吗？」不知道为什么，今天卫凯莺特别想赶莫亦熙去睡觉，总比她醒着去胡思乱想好。

「我也想睡，可是我怎样就是没有睡意。」

卫凯莺抿了抿唇，如果每一次莫亦熙总是不知道怎么开口－而就算这一次开口也许会很糟，但卫凯莺还是跟往常一样先大方的问：「是有什么事要跟我说吗？」

莫亦熙听了，才吞吞吐吐的说：「凯莺，我真的想了很久也很多，几乎就跟当初要不要和妳在一起一样的彻底分析着自己的感情。」

「嗯哼。」

「我只能说我还是很害怕。」

「我知道……」卫凯莺沉沉的回答，低头看着自己的膝盖。

莫亦熙的声音有些颤抖了，可是真的像卫凯莺想的，莫亦熙这次真的要鼓起勇气说些话了－就跟当初说要在一起一样的勇气，真是讨厌的相同频率。

☆、第三十一页

「我始终无法躲过自己的恐惧，我每天都不能说服自己。这简直就是属于我心里的一道障碍，我试着横跨过去，却不停绊倒。」莫亦熙又说。

「我知道。」卫凯莺回答，她的口气不匆不容，象是在听一段叙说而已－又或者是在听她早就想到的字眼。

莫亦熙开始哽咽着说：「原本以为我可以不管谁的眼光跟舆论而和妳在一起，因为可以看到妳、和妳一起出去玩真的是我目前为止最快乐的时光。当我开心的介绍妳给我朋友认识时，就算一个不赞成、一个讲话老是ㄎㄠ　ㄙㄟˋ，我也还是只为了想见到妳而不管他们说什么，甚至怕宛茵的话会变成是动摇妳而不再让妳跟他们见面是真的想把妳保护起来。」卫凯莺听了心很暖，就像崔令瑄说的，至少莫亦熙还是有顾虑到她的感受。「可是我现在才发现，我不是单纯的只想把妳保护起来而已，我只是想把妳藏起来！而这个藏……是深深埋在我心底深处，像个秘密一样的让我害怕公开，我才想到妳曾经对我说过的一段话－我父母不是把我藏起来，是把我葬起来－我只是把妳葬起来，葬在我心里的某一块心灵土壤里而已！」

卫凯莺听到这里，照常理来说，她应该要有所震惊，又或者是因为知道事实真相并没有百分之百像她想的一样难过才对。可是不晓得为什么，也许因为了解这果然才会是莫亦熙真正的作风才会如此冷静。

只是卫凯莺的心头仍带点纷乱，就象是偶尔走在路上会看到路边绕起的小龙卷风一样，威力不强，却也将一小块区域扫的有点脏乱。这虽然不太能影响我们什么，但也算是一股骚动。

「除了很害怕被我父母发现以外，最大的原因仍是我无法敌过自己。」莫亦熙又说。「我知道每次的胡思乱想都备增妳的困扰，说实在的，那也是我的压力。我知道是我搞砸了，也知道事情可能不会像我想的这么糟，但我会如此害怕被我父母发现……我想也是我作贼心虚罢了！」卫凯莺还是一直微低头听着，听到这边，心中有了一点像泡泡般的气体冒上来了。「我要说的问题不是出在妳身上，但是因为跟妳在一起，我压力好大……」莫亦熙说到这边类似崩溃的哭了出来。

她很不想这么说，可是事实真的是如此。她并不是在怪罪卫凯莺，只是她得做到当初答应卫凯莺的诚实。她老实说出这几个月来的感受，无心要讲这些话刺激卫凯莺，可是不这么讲，卫凯莺会不明白。

即使卫凯莺也心里有数，她的确也不责备莫亦熙的实话伤人，毕竟是自己当初要求莫亦熙最后一定要对她诚实的。感觉得到莫亦熙做到，反而让卫凯莺感到一点欣慰－但真要说都不伤又太骗人了，可是至少能让卫凯莺点着头明智的理解。

或许该就这样点头答应，因为自己也跟自己说好，如果莫亦熙想走，她该放开双手甚至张开双臂的让莫亦熙离开。但不是每个人都这么伟大，卫凯莺尽量做到这个地步，无法做到也不算是食言而肥。

她也只是想为了自己……而争取一点什么。可是她已经被藏起来了，被莫亦熙……狠狠的藏住了。那她还可以做什么？她才发现到，一直以来，莫亦熙只要有朋友在场就会刻意跟她保持距离，原来就是这么一回事。

她很早，就开始在挖土壤一点一滴的盖住卫凯莺了。

卫凯莺听着莫亦熙抽泣很久，莫亦熙都不再说话，卫凯莺知道自己问了似乎也白问，可是她不舍啊！也不想。

真的要那么大方的放一个人走当然不容易，于是卫凯莺尝试般的口气问：「就不能……再给我们最后一次机会吗？」

莫亦熙听了又放声哭着说：「对不起，真的没办法了！我快把自己逼的喘不过气来了，好几次都想提出却不敢提出，这次是吃了磅秤铁了心了！」

「可是妳知道的，这个理由虽然很足够……对我来说却好牵强……」卫凯莺边说边低下头，抠着自己的膝盖。

「我知道……我什么都跟妳做过了，最后我竟然还是因为妳是女的而结束这段感情。可是……我希望妳可能了解我是怎么想。」莫亦熙说到这边很小声的说：「凯莺，我真的很喜欢过妳，是深深的喜欢，那时候的我，真的不在乎妳是男是女，这是千真万确的！

但是……我现在也不是不喜欢妳了，只是……我发现我还是比较喜欢男孩子呀！因此我对妳的喜欢，真的只能默默的放在心里了。」

卫凯莺没有说话了，或许她可以反驳，当初两个人不要在一起，莫亦熙不是就可以这么做了吗？但是是自己愿意接受莫亦熙的不甘心、自私。可能没尝试过的事，人们都以为自己做得到，最后发现还是不要免强吧！

「妳可以怪我，也可以骂我！就算妳当初答应我，我也不会把妳无条件的包容当做是应该的！」莫亦熙说着。

卫凯莺只是苦笑了两声，手撑着头看着前面的客人正在玩【魔兽世界】，天花板上的灯很亮，眼前却有点昏暗。

她突然的想着，不接这通电话就好了。那么莫亦熙可能会再拖个一个月才又饱足勇气说这些，那她至少还会多一个月和莫亦熙相处。可是现在－凌晨五点四十六分，再过几分钟或者是四十七分，她跟莫亦熙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