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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泥时代-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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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天读书也改变不了这命运,那后果就不堪设想了。但是这么多年的学校教育,学校到底又教给了我们什么竞争优势?我现在后悔没有念工科学校,那起码还有一技之长呀。但既然师范大学不再容易就业,为何还一而再再而三地扩招呢?扩招后的毕业生何去何从?这个问题我想了很久,最后也没有想明白,或者说不想说自己已经想明白,这和国外职业教育能发展很好,校企合作很成功,而到了这所中专学校就失败了的原因差不多吧,那是教育体制的问题,是社会结构的问题,这些本是教育家以及其他大家思考的问题,对于我们只求吃一口饭的人也就没必要去想明白了。

  胡乱想一通后,最后我有了一个打算,实在不行,去工地上做苦活,但愿没有身强力壮的人来抢。这个问题有些苦涩,我不愿再深入思考,便想起了今晚怎么过这个问题。我一个激灵,嚯地站了起来,坐在床旁边的小木妹吓了一跳。我不顾他们惊愕的目光,径直走到墙角处的箱子前,蹲下打开箱子,手直接探到箱底摸出一个塑料袋。一个沉甸甸的,让大家顿生柳暗花明之感的塑料袋高高地举在我的手里。袋子下面,还有我复杂的笑,但他们没有看见。

  从那以后,无论怎样,我都会留两百元钱在箱底,并将它遗忘,不到万不得已,绝不想起它。这是那塑料袋给我的启迪。大学期间,买东买西时常常得到找补的硬币。放在口袋里,觉得甚是讨厌,便都扔进箱子里。没想到无意间为我们苦闷的教师节种上了一朵绚丽灿烂的花。我们十三人围成一个圈,开心地数着硬币。光一元的,十个一堆就有二十八堆之多,还有五毛一毛的就懒得数了。

  晚上,我们抗着硬币,首先去了印染大酒店。谁说晚上的向日葵不昂头不灿烂?印染大酒店老板脸上的向日葵在八十个硬币的灌溉下放肆地灿烂着。那儿的荤菜五元一份,素菜才两元或者三元一份,份量都很足。所以八十元的饭菜已经足够我们吃的了。对于只有三张桌子,其中一张还是麻将桌的印染大酒店来说,一次来消费八十元的也不算是小客户了。所以向日葵不直起来才怪呢。

  吃完饭,大家一直同意去KTV唱歌。我们在火车站附近找了一家最便宜的KTV吧,一个标包买断到凌晨12点钟才八十五元,然后大家要了一壶白开水,便开始在拥挤的房间里疯狂地唱歌。我习惯性地点了一首杜德伟的《跟我一辈子》,那是以前和柳扬一起唱歌时我必唱的歌曲。点完歌,我有些伤心了,不,应该是很伤心了。大抵人在落寞的时候都比较脆弱,也非常想念旧情,至少我那时是这样。特别特别想柳扬,我忍不住掏出手机,一边若无其事面带笑容地应付着朋友们的对话,一边拨打那个只能听见*客服小姐的声音的手机号码。

  操,我差点摔掉手机。

  这时轮到我唱了,我突然觉得喉咙有些堵,鼻子有点酸,差点没有唱出来。于是我闭上眼睛,脑海里全是柳扬的身影和笑颜,整个世界都没有毕业后分手这回事,没有工资单,甚至没有我杨山。就这样我忘我地唱了一遍:

  放慢了速度才恍然顿悟

  最亮的演出是你的投入

  彷佛我的一举一动你都会在乎

  我快乐你满足

  原谅我疏忽了你的感触

  细心地包容着我的迷糊

  无论爱出现在何时或停在何处

  你总是义无反顾

  坚持做我的影子跟着我一辈子

  任时光飞逝永无休止

  像青春在你手中一文不值

  说这是你唯一爱我的方式

  坚持做我的影子陪着我一辈子

  分享我所有的酸甜苦

  用时间换取你微薄的幸福

  一直到真心刻骨

  无尽地付出……

  后来小木妹问我:“杨山,你知道我从什么时候开始爱上你的么?”我本来想说从知道我生下来就直着,并且长大后也直得很威猛时。但她抢过了话,她说是从听我唱《跟我一辈子》的时候。她说我当时唱得很投入,很动情,那时就恨不得把自己交给我,然后跟我一辈子听我唱歌,饿死也愿意。我笑笑没有说话,因为我觉得她想把她自己交给别人的目的是想毁了别人。所以那并不是好事。况且我不相信我会有遇到宁愿饿死也愿意跟我的女人的千古奇遇,再说,改革开放后,那样的女人已经绝迹了,尸骸恐怕比恐龙化石还难寻,怎会有个活着的会主动来跟着我?不过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从那以后我再也不唱那首歌了。

  到晚上十一点半,我掏出塑料袋,没拿麦的朋友便和我一起开始数硬币。包房费八十五元,白开水按人头算,一人一元。我们将硬币十个一码地码了九堆又八个在盘子上。大家都玩得累了,便端着盘子去结帐。估计这次付帐经历不只深深地印在了我们的心里,同样也深深地印在了那位收费的服务小姐心里。她先是一怔,然后马上露出职业微笑。

  “不好意思,全部是硬币。”我说。我一向厚脸皮,但还是红了脸。

  “没关系,我们最喜欢收硬币。”撒谎,这个服务员小姐明显在撒谎。但这个谎言是我杨山生命中听到的最美丽的谎言。她维护了我们仅有的一点尊严。我不胜感激,但却不敢看她的脸,低头忙着和她核对硬币的个数。

  我紧张得流了一身汗,真希望她有一眼就能看出有多少硬币的本领,好让我早点逃离。

  我们就这样度过了一生最难忘的教师节。回宿舍冲了一个凉,躺在床上等待黎明。

  幸好柳扬没跟着我,我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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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号。

  我很早就醒了,但没有起床。我望着天花板猜测着各种可能的结果,还想了怎么去面对父母本来失望但因为害怕给我压力从而故着轻松的笑容和眼神。我甚至想到老家伙会如何去向乡亲们改回我出生时只有五斤而不是九斤的事实。我的头脑想得发热,如急速飞奔后的汽车发动机一般。很奇怪,我想到的结果都是悲剧,这让我的情绪整个沉浸在受挫感之中,我将没有工作,也将在亲朋好友面前没有尊严。

  我不想为他们的眼光活着,但我又必须在他们眼光下活着,这是世俗的力量,世俗并不可耻,因为我们大多数都是为了生计而奔波的俗人。

  我开始后悔自己不该那么冲动,但箭已离弦,我怎么可能回头?

  我焦躁地躺在床上。不知过了多久,有敲门声。我打开门,只见建任高兴地冲我说战斗胜利。他的眼中充满喜悦,瞬间将我的担忧从心底一扫而光,我如释重负般松了一口气:至少我还有饭吃,我还能勉强地维护那可怜的尊严。

  原本属于自己的东西,一翻折腾后又回到自己手中居然会让我如此兴奋。年轻人,父母几乎倾家荡产供出来的、受过高等教育的年轻人,拥有一份能吃饭的职业就那么难吗?我始终觉得这是一种病态,但病又在哪儿?

  建任不容我说话就激动地告诉我整个战斗的经过:今天我们十三人很统一地窝在宿舍不去上班。教学督导见新教师一个没来,便怒火冲天地去敲门。他没想到我们每个人都甩给他同一句话:“学校不发工资,不上课!”

  督导惊诧了,然后报告给副校长,副校长也惊诧了,然后再上报到陶家安校长那儿,于是陶校长也惊诧了!感情在他自己这块土地上,这样唱反调的还是头一着。陶校长立马召集他的内阁成员开了一个短会。会议上他们一致认为如果十三人同时离开的话,学校很难短时间内找到人来补缺,所以还是把工资发下去为妙。

  建任来叫我是因为陶家安校长要给我们开一个会,说说补发工资的问题。会议室里,陶家安虚伪地表扬了我们暑假不怕苦卖力为学校招生的事迹,还赞扬我们是优秀的人民教师,有着高尚的职业道德等等。那样的表扬我怎么听怎么觉得是在讽刺我们。傻帽了吧杨山?典型的被别人卖了还帮别人推车的傻帽。然后他很干脆地说了一句工资都补发给大家。没有任何解释。最后他脸色突然变得严厉起来,说这个学校是他一手创办的,学校里面大小事都是他说了算,如果有人想捣乱,他会叫捣乱的人吃不了兜着走。他说他要找到这次罢课的带头大哥云云。这次轮到我们十三人惊诧了,为他突然转变的态度,为他说的话,更为带头大哥未知的命运。我拿着笔,心中全是愤怒和鄙夷,无处发泄,便写了一首骂他的藏头诗。而这首藏头诗却差点让我成了带头大哥。

  如果说学校工资事件让我失去了对这份工作的热情的话,那么藏头诗这一事件让我认识到了人性的丑恶。前者让我以后只为钱做事,学校要我做事首先得说给多少钱。没钱?对不起,大爷杨山我有事。而后者则让我不敢再和同事掏心窝子说话。

  嘉陵江边,小百灵听我讲着藏头诗的事。这次我们没在床上,所以我们很规矩,我是说在别人看来很规矩。实际上,小百灵这个丫头片子想着法子捉弄着我,准确的说捉弄着我的欲望。

  我坐在江边的椅子上,她很自然地侧坐在我的大腿上。我右手搂着她的腰,左手和她的右手十指交叉扣着。这是情侣们很常见的姿势,没有人会觉得奇怪。但小百灵愣是让这种姿势变成了折磨我的酷刑。她左手仿佛很自然地放在我的腿上,然后装着若无其事地边和我聊天边轻轻地偷袭我的珍珠港,直到我的命根威武不屈傲然迎接她的手指为止。我以为她善心大发要给我不一般的享受,但我错了,而且错的很彻底。在这方面,她很想某些交警,先勾引你犯错,然后再罚你。小百灵等我开始燃烧的时候,便抽出了她的左手搂着我的脖子,同时身子迅速向我移了过来,顿时我的命根被她的小*实在地坐着,动弹不得。

  “你个幺蛾子,你想让它打上石膏么?”我低声抗议。我痛得想要摔开她,但有散步的人路过,我只好把自己的身子往后移了移,企图给快要窒息的鸟儿一点呼吸的空间。小百灵装着什么事没有,用邪恶的眼神看着我。嘴里还嚷着,“那后来藏头诗的事件怎么发展的呢?快说快说,我要听。”算她狠,我碍于周围有散步的人不好抗议,只得让她暂且得意一下。

  我说我写好藏头诗,散会后就给那十二个战友看。没想到,第二天红鼻子魏主任神秘地把我叫到办公室。他问我是不是我带头罢的课。我说没有呀,我们没有人带头。他低头沉思,然后又说,陶家安正发动他的爪牙找谁是带头大哥。我说我靠,这个学校都成东厂阉党了?还搞秘密残害忠良这一套?魏主任叫我严肃一点,因为这个问题基本上来说很严重。谁都知道校长以前是个流氓,现在也养了很多流氓。十三个人他不敢碰,但是想整一个人,那就易如反掌了。我说我真不怕,因为的确不是我首先提出这个方案的。当时大家七嘴八舌,都说得很含蓄,最后大家都按着这个意思去做了,没有谁特别显得像个领头的。

  “那这个是不是你写的?”魏主任拿出一张纸递给我。

  居然是我写的藏头诗。

  “你是怎么得到的?”我无比惊愕地问他。也意识到麻烦即将到来。

  “你别问这个,回答我是不是你写的?”魏主任看我惊愕的表情就已经知道是我写的,只是想确认一下。我点了点头。他什么也没说,掏出打火机烧掉了可以定我死罪的证据。烧完后,他拍拍我的肩膀说,小杨,以后做事要谨慎一点。没事了,这事就这样过去了,你也别打听是谁给我这诗的。从那以后,我对红鼻子的,尤其是脸圆嘟嘟,红嘟嘟的人都很有好感。

  小百灵问我为什么魏主任对我那么好。我想了想,不只因为他本来就是好人吧。我还记得我们招生的时候,在一个小镇上碰上了另外一组人。那一组领队的是教学督导,其实就是学校养的流氓打手,平时没事就做点查查哪个老师没签到,哪个老师没上班之类的事。若出现招生冲突等,他们就立即变成了打手。那督导姓刘,都叫他刘督导。刘督导在镇上遇到我们,便要魏主任请吃饭,学校拨下来的生活费本来就很少,哪有多余的请他们吃饭。魏主任也没拒绝,笑呵呵地自己掏钱答应了请求。连续几顿饭都是魏主任开钱,我实在有些看不过去,便为魏主任开了一顿饭钱。所以真要说什么原因的话,这件事算一个吧。小百灵听完若有所思地说这叫因果吧。当初我替魏主任付钱时种下了因,后来便得到被保护的果。小百灵对那首藏头诗很好奇,便嚷着要看。我不给,她便用力坐我的命根,没有办法,我只能依了她,便把藏头诗给了她:

  桃李天下满

  家业万事兴

  安居业亦乐

  王者霸气升

  八仙居门下

  蛋裂刍龙飞

  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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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校最终没有找出谁是带头大哥。陶家安的气消了,事情也就不了了之。这么一闹腾,我们都没激情上课了,大家都盘算着一年的合同结束后去哪儿工作。

  几天后,大雕问我要不要和他一起合租住房,房子就在学校附近。我早就受够了住学生公寓的苦,学校为了节约,经常停水,有时还断电。我毫不犹豫地答应了。房子是三室一厅。因为建任也是教语文的,和大雕一个办公室,平时走得近,所以建过也搬了进来。后来我才知道,这套房子长期被我们学校的老师租着,在我之前是大雕和另外两个教师合租的,那两人一年合同期满后就离开了。现在租期到了,大雕便找了我们分担租金。大雕老婆本来也住在这里,由于怀孕,不方便跑来跑去,加之她妈过来照顾她,所以她在自己工作单位附近租了一套房子。这可乐坏了大雕,终于有了自由空间,每天小眼睛都笑成一条缝。于是大雕,建任还有杨山便住在了一起,自然也经常在一起出入。后来何希加入,我们四个便成了学校知名的四人帮。

  接触何希是因为大雕。何希是英语老师,也是学校里面最帅的年轻男老师,比杨山还帅,我不得不承认。他和大雕同教一个班,关系很好,所以经常到我们住的地方玩。就这样我们很自然地走在了一块。何希已经结婚,看见他老婆的时候我产生了疑问:难道帅歌真的走不出娶丑老婆的怪圈吗?何希最不愿意谈及他的婚姻以及他的老婆,他常常找我们喝酒,也常常和大雕出去*,我想这是他和大雕能走到一块的根本原因吧。后来听大雕说,何希不爱他老婆,当初结婚是因为他老婆家有钱有房,所以农村出来的他嫁进了城市。何希身高一米八,但在丈母娘面前他显得很猥琐,倒不是她比他更高,而是她的眼神比他的更强悍更自信更有高度。

  何希生日那天我们去过他家,房子的确够宽敞,装修得也够体面,至少以我现在在这所学校里一千多点的工资来算,老年之前拥有这么一套房子的事情最好就别睁着眼睛想了,至于进入老年后能不能有,那还得看儿子有没有本事。在去何希家之前,根据大雕的描述,我总认为何希岳父岳母的眼神会很冷,冷到能让整个空气温度瞬间降到让人打寒颤的地步;或者很傲,仿佛一眼就能看穿我们祖上几代都是农民,而他们就高高在上,将我们的底气剥离。但去了之后才发现并非如此,他的岳父岳母显得很客气,不,是非常的客气,过分的客气。我们因此也很规矩起来,很少说话,自然就没玩笑之类的。我们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喝茶,然后在何希岳母的邀请下一声不吭地到餐厅吃饭。那感觉说不出有多别扭,我一直指望何希能说点什么话题缓解这让人快发疯的气氛,但此时的何希非平时能说会道、谈天说地的何希,他仿佛也像客人一般跟着我们做同样的事。

  好不容易吃完饭,期间何希的老婆不咸不淡地问了几句学校的事情,又说了一些鸡毛蒜皮的东加长西家短,然后就是大家一起举杯祝何希生日快乐,再然后我们单独敬了他们一家子,说了几句客套话便匆匆下桌。饭后何希掏出烟,发现烟不够,便迟疑了一下到门边换鞋准备出去买烟。我正要叫住他说想回学校的事,但被他岳父抢了先。

  “你去哪儿?“何希岳父端着茶杯问。

  “去买包烟。”

  “茶几下不是有么?好好陪陪客人吧。”

  “哦!”何希换回鞋,走到客厅茶几旁,弯下腰拿起一条玉溪取了一包出来,而挨着玉溪还有一条中华。

  何希岳父看着何希取了一包玉溪,张嘴欲言又止,我揣摩着他是想叫何希拿中华,不要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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