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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看怎么顺眼。
　　这个话题就在程家琰的自白中结束，在他们安静地吃着寿司时，周繇忽然想起什么，抬头看着程家琰。
　　她说：“上次医院给你打电话了吗？”
　　“医院？沈劭卿被送院那次吗？”
　　“嗯。”
　　“是你让医院给我打电话？”
　　“嗯。他没事吧？”
　　“还没死，轻微脑震荡。”他脑海闪过一个想法，又问：“你没去看他？”
　　周繇一脸莫名地看着他，问：“我为什么要看他？”
　　程家琰淡淡道：“没什么。”
　　在一旁吃得正欢的萧岁在话题划上句号的那一刻抬起头问：“沈劭卿出车祸了？什么时候的事？”
　　程家琰从容答道：“就在我们去曼华那天，医院打电话过来的时候，你正好问我——”
　　萧岁零点一秒就想到他后面先说什么，抢先说：“好的，不想了解了，请闭上您的嘴。”
　　“是你先问我的。”
　　“……”
　　午饭过后，程家琰在听见她们说要去看电影的时候，说起自己也很久没去，于是神清气爽地跟在她们身后走进电影院。
　　他们选了一部最近很火的电影，找座位的时候，周繇故意走在最前面，留着萧岁坐在中间。
　　影院的空调很冷，在萧岁不知第几次抱着手摩擦双臂的时候，一只手横跨在她前面，霸道地抓起她的手握在手心里。
　　手如同触电一般，电流顺着指尖流入心脏带来一种酥麻的感觉。
　　她没有挣脱，也没有问缘由，任由他握着。
　　蓦地，他松开手，脱下西装盖在她的身上，接着又自然地握起她的手，指腹在她的手背上无意识地摩擦。
　　萧岁偷着笑把另一只冻僵的手覆在他的手上，下一秒，他把她两只手全都包裹在手心里。
　　电影结束，影院灯光亮起的时候，程家琰很自然地松开她的手，若无其事地跟着人流走出去。
　　走在后头的周繇把下巴搁在她的肩上，眯起眼睛看她，说：“老娘都要冷死了，也不知道分点外套给我。”
　　“有本事自己找男朋友去啊。”
　　“Stop！人家还不是你男朋友好吗？”
　　萧岁回以微笑，“很快就是了。”
　　他们今天都开了车出门，回去也只能分头走。分别的时候，萧岁接到一通电话，她一边接着电话一边朝他们挥手道别。
　　程家琰隐约听见她口中两个词汇——
　　“妈妈”、“相亲”。
　　这两个词语联系起来，于他而言，绝对不是什么好事，导致程家琰开车回家的路上心神不灵，总是记挂着那通电话。
　　等他驱车回去时，萧岁还没回来，他便在门口等着。
　　十几分钟后，电梯终于停留在8楼。
　　电梯门正对着他们家门口，萧岁很容易就看见程家琰的身影。
　　“你怎么在这里？等人吗？”
　　男人黑白分明的双眸固定在她的身上，所有的不安在她的笑眼中全然消失。他往前走几步站在窗台前，阳光正好洒在他的身上，为他镀了一层金边，整个人看上去是之前没有的柔情。
　　“我在等你。”


第23章　第二十三场戏
　　萧岁指着自己，不确定地问他：“你在等我？”
　　得到对面的人肯定答复时，她在脑海中搜索一遍他可能找她的原因。
　　未果。
　　未时，一道高大的身影站在她的跟前挡住她的视线，萧岁仰头对上他深邃的眼神。
　　两人沉默着不说话，干巴巴地眼睛对眼睛，周围却流转着暧昧的气息。
　　萧岁最先败下阵来，别开脸，“所以你等我是为了跟我玩斗鸡眼，比谁先眨眼？”
　　“……不是。”
　　程家琰叹了口气，双手放在她的肩膀把人掰回来看着自己。萧岁往上看了一眼，长而翘的睫毛随着她的动作向上一扬。
　　她似乎已经洞察到他接下来要说的话，脸颊开始涨红，心跳如鼓。
　　程家琰直勾勾地看着她的眼睛，喉咙刚发出一个音节又是一阵叹息，“我……你别这样看我。”
　　“你不看我，你怎么知道我看你？喂，遮住我的眼睛干嘛？”
　　男人的手很大，一下子遮住了她大半张脸，只留下樱红的嘴唇。
　　程家琰满意地道：“这样就挺不错。”
　　“好个鬼，小时候老师没教过跟别人说话的时候要看着对方的眼睛——”
　　还没说完，温软的东西落在她的嘴唇。
　　蜻蜓点水般。
　　她身体所有的感官在这一刻全部都聚集在嘴唇上面，而那奇妙的触感被无限放大，就连神经末梢也像触电一般变得酥麻。
　　只要动动脚指头都知道他在做什么。
　　萧岁整个人僵在那里，紧紧地抓着裤子，屏住呼吸，在那种压迫感退散以后才喘了一口气，随后听见他轻笑一声，话里含笑说道：“终于安静了。”
　　“……”
　　程家琰低眸扫了一眼他吻过的嘴角，“知道你睫毛很长了，别眨眼，很痒。”
　　“……痒、痒你就松手啊。”
　　程家琰“哦”了一声，把手松开的下一秒又被人握住往回摁。
　　“我……我忽然发现这样挺不错的，就这样吧。”
　　“可是我不想了。”他几乎任性地说，顺道把手从她手中掰下来，握在手心里。
　　幸亏程家琰站在她前面挡住大部分的光线，没让她感觉到不适，两人四目相对。
　　“萧岁。”
　　他低沉的嗓音伴随着夏末的风吹过树枝发出沙沙沙的声响，一并传入她的耳朵，萧岁还沉浸在一分钟前突如其来的吻，嗯了一声当做回答。
　　下一秒，程家琰一个直球以每秒100米的速度扔向萧岁——
　　“我喜欢你，我们……要不要在一起？”
　　就算他们不久前才牵过手，就算他们都知道对对方的感觉明显与其他人不同，但是有时候生活需要仪式感，更别谈是确认两人之间的关系这般重要的事情。所以程家琰才会在这里等候着她，当面说清楚。
　　萧岁明显有点接不住这直球，眼神有点恍惚，看了他一眼又垂下头避开他的眼神。程家琰俯身故意凑近盯着她的眼睛，直到萧岁没法逃才被迫回看他。
　　追问：“嗯？”
　　萧岁涨红着脸，也不知道怎么想的，脱口而出就是：“哥哥，我们在一起岂不是□□吗？”
　　“……”
　　程家琰将她一把拉到自己的怀里，一只手托着她的后脑勺，另一只手握着她强制固定在自己的腰后，低头狠狠地咬了她一口。
　　“你怎么这么爱演？”
　　“……”
　　后道：“所以妹妹要跟哥哥私奔吗？”
　　“……”
　　萧岁看着程家琰的眼神里面赤裸裸地写着“你他妈是喝了假酒吧？”，最后还是陷入对方的温柔乡里无法自拔，点头答应。
　　“那回你家还是我家？”
　　萧岁抬头迟疑地说：“……这个问题背后的含义，应该不是我想的那样吧？”
　　“嘶——你这脑袋一天到晚想的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牵着手走进程家琰家里，当程家琰进厨房给她倒水的时候，她还在喋喋不休地说着自己刚才的思维是正确的，程家琰把杯子递给她好心肠地让她喝口水润润嗓子再说。
　　然而，萧岁喝完水就闭嘴了。
　　“怎么不继续说下去？”
　　“我要维持高冷话少的仙女人设。”
　　“不存在的。”他补充一句，“从一开始就。”
　　“不说谢谢没关系吧？”
　　“以我们俩的关系，不说也行。”程家琰顺手将她喝完水的杯子接过来放到茶几上，流畅地回答道。
　　“……”
　　“对了，你这样……应该不会去相亲吧？”程家琰开口问她。
　　萧岁一听，皱起眉头，反问：“谁说我要去相亲啊？”
　　“就刚才分头走的时候，你不是接到你妈妈的电话说相亲的事吗？”
　　萧岁听了他的话想了好一会儿，她妈究竟哪里让她去相亲，最后想到什么大笑起来。程家琰看着笑得捧着肚子毫无形象可言的人，感到莫名又不安，拧紧眉头一脸严肃地看着她。
　　等萧岁笑够了，程家琰一下下拍着她的后背帮她顺气，半响听她道：“相亲是相亲，但是——相亲的人不是我，是我家的猫。”
　　“……”
　　“我妈去年抱回来养的，在家的地位比我还要高，待遇还要好，今天我妈打电话跟我说明天就要带它去相亲了，问我要不要去看看它的相亲对象。”
　　“……”
　　萧岁嘴角的笑容一僵，“所以你刚刚……是因为你以为我相亲？”
　　程家琰的眼神闪烁，躲开她凑近细究的眼睛，最后恼羞成怒地捧着在自己面前晃来晃去的脸，狠狠地亲上去。
　　两唇相抵斯磨转辗须臾，萧岁不会喘气，微微张开口给了对方一个机会，舌头宛如畅游的鱼儿钻进去扫荡着她的口腔。萧岁脑袋一片空白，呆呆地任由他闯入自己的禁地，掠夺她的氧气。
　　良久，他们才徐徐分开，转而两额相抵，温热的气息尽数洒在对方脸上。萧岁睁开眼就撞入他黑白分明暗藏情愫的眼眸，下一秒，刚刚分开没多久的嘴唇重新贴了上来，小鸡啄米似的一下一下亲她。
　　男人不知第几下亲上来的时候，萧岁没忍着说：“亲够了吗？”
　　“嗯。”
　　“……”哥！你起码把这想把人吞下肚子里的眼神收敛一点再说那样的话啊！这样真的一点都没有信任度。
　　“其实你是想要涂口红才亲我的吧？”萧岁拇指擦过他的嘴唇，一擦，指腹便染上一抹嫣红的颜色。
　　“……”
　　“别找纸巾擦啊，挺好看的。”
　　萧岁不知道刚确认关系的情侣会不会像他们这样，从还没确认关系就开始亲，确认关系更加没有节制地亲（此处特指男方）。
　　她只知道他们相处的感觉还不错。
　　没有从朋友过渡到男女朋友的尴尬、别扭，也没有初初成为情侣需要照顾对方的感受，该怼还是怼，该装逼的地方还是得装逼。
　　不过，他们相处时还是有改变的。
　　比如说，两人共进晚餐。
　　萧岁从家里换了一套舒适的衣服后，捧着电脑回到程家琰家。介于两位都不会做饭，于是他们很快就决定在外卖软件上敲定今晚的晚餐。
　　晚饭过后，萧岁把电脑放在茶几上，坐在地上用电脑。程家琰二话没说直接把人拎起来，将抱枕垫往她身下一塞才坐回去。
　　片刻，他在备忘录上敲下“买地毯，度量客厅尺寸”一行字才开始打字。
　　另一边，萧岁捧着手机，手指在与周繇聊天的对话框上面飞舞，噼里啪啦打下一段又一段文字——
　　【戏精是我没错：姐姐我今天脱单了！】
　　【戏精是我没错：章鱼保罗（*曾经预言世界杯比赛结果）就是我，打钱！】
　　【戏精是我没错：果然认真工作的男人是最帅的！】
　　【戏精是我没错：我就勉为其难给你看一眼我男人工作时候的样子吧。＇图＇】
　　【戏精是我没错：舔屏前，请消毒屏幕，注意卫生，谢谢。：）】


第24章　第二十四场戏
　　程家琰收起手机，目光停留在她的身上，好奇地问她：“看到什么好笑的吗？笑成这样子。”
　　闻言，萧岁看向他，嘴角上扬的弧度分毫没有减小，反而眯起笑眼，回答：“看到你啊。”后者一怔，反倒先不好意思地挪开眼神。
　　萧岁抿嘴一笑，也不管对话框另一头说着“秀恩爱死得快，听过吗？没听过，了解一下”这样威胁的话，手指再次在手机屏幕上飞舞，快速打下一行：
　　【啊——会害羞的男人实在太可爱了！】
　　又一行：【不给你发图片，哼哼！】
　　刚发出去，绿色对话框下面就出现一行灰底白字，写着：“对方拒绝接受您的消息”。
　　“……”萧岁有一秒茫然，抬头问正在沙发上捧着电脑打字的男人，“如果你发微信过去发现系统出现一条‘对方拒绝接受您的消息’是什么意思啊？”
　　程家琰头也不抬地回答：“被删好友？被拉黑？”
　　“……很好，周繇很好。”
　　她一字一顿地说完以后，打开信息功能一口气编辑了两条信息发送出去——
　　【你以为微信拉黑我就可以阻止我秀恩爱吗？】
　　【我萧岁的字典里面没有“放弃”两个字！】
　　三秒后，她收到来自微信的新消息，点开一看发现是周繇。她回复道：【算我求你了大姐，放过我吧，我只是一只可怜的单身狗，汪汪汪。】
　　萧岁大发慈悲地放过了周单身狗，心满意足地放下手机，看见时间差不多准备上课，是她之前在网上报名的英语进修班。
　　其实她的英语一向不错，之前萧父还准备把她送到国外留学，但是萧母不舍得女儿远在他乡，加上萧岁也不愿意，也就没有去成。
　　她认为人的一生要掌握好一门语言，不论语种。虽然她英语不错，但是语言是一门需要多学多说才能真正掌握的课程，所以萧岁时不时会报班进修。
　　刚打开网页就出现无法连接网络的界面，萧岁对着电脑喊了一声，“wifi密码多少？”
　　程家琰说了一遍，萧岁没记住又让他重新说一遍。这次程家琰没有说，径直起身走向她，半蹲在她的身边，以一种虚抱她的姿势帮她输入密码，骨节分明的手指放在键盘上敲下动听的声音。
　　哒、哒。
　　——以一种龟速敲打着。
　　萧岁回头，发尾掠过他的鼻尖、嘴唇和下颌，不知道是什么洗发水才会把人洗得那么香，那么想让人有一股强劲的欲/望去拥抱她，与自己紧紧相贴。
　　程家琰清明的眼眸变得暗沉，在她回头对上自己的那一刻，强忍着把人往死里亲的欲/望，用眼神询问她怎么了。
　　萧岁轻咳两声，指着电脑屏幕上那删删减减了几遍到目前为止只有四个星号的密码。
　　萧岁：“……你不是经常用电脑打字吗？怎么到现在都没输好密码？”
　　程家琰：“我忘记密码了。”
　　萧岁提醒他：“你一分钟前才坐在那个沙发上，很溜地给我说了一遍，现在坐过来就忘记密码？”她眯了眯眼睛，妩媚一笑，“是我红颜祸水，还是你昏君从此不早朝啊？”
　　“……”都是。
　　萧岁看见程家琰身体离开自己几寸，连带着头也向后仰，如果她没看错还能在他眼中看出一丝鄙夷的味道。
　　半响他一本正经地对萧岁说道：“你三天没洗头了吧？”
　　“……”
　　萧岁把指着电脑屏幕的手移向自己的双眼，语气毫无波澜地说道：“但凡是个人都不会这样对别人说话，更别说你我只是刚在一起没半天的情侣，所以——你不打算收回这句话吗？”
　　程家琰刚想开口，萧岁又提醒他，“小心回答，这关系到我出了这门是你女朋友，亦或者是前女友。”
　　他现在想把十秒前的自己当场打死，顺便用针线把嘴巴缝起来。程家琰抿紧双唇，露出一个尴尬而不失大方的微笑，然后快速输入完密码就滚回沙发上抱着电脑，假装很忙碌的样子。
　　程家琰目视前方，但不妨碍他感受到身边的沙发一下子陷下去，连同身体都不自觉往下陷的一方倾斜。
　　倏然，一头樱花粉色的秀发映入眼帘。
　　她宛如一只向主人撒娇的小奶猫，用头蹭主人的身体以取得主人的喜悦。然而，小奶猫并不会像此时此刻的萧岁那般，一边蹭嘴里一边说着“你说啊，你说你回不回答我？算了，我决定要把头油都蹭到你的身上。三天没洗头哦我，哼！”
　　程家琰在她看不见的地方露出浅浅的微笑，而后他一只手固定住她的头，另一只手在感受到她有所停顿的动作后，捏着她的下巴，轻轻往上一抬，他低头吻了上去。
　　浅浅一吻，一触即离。
　　一个吻轻易地安抚了闹腾的人。
　　“收回了。”他的视线从她身上挪开，移至放置在茶几上的电脑，“不是要上课吗？别落下课程。”
　　“哦。”
　　后面的一段时间，萧岁端正地坐在茶几前面戴着耳机一边听课一边做笔记，不知道的人以为她听课有多认真，如果拿起她的笔记本对比上一期和今天的话，就可以看见一面罗列整齐并且用荧光笔标记好重点，而另一面则是零零散散几行清秀的英文。
　　至此，明眼人都能看出她今天没有认真听课。
　　就在她不知道多少次偷偷看程家琰时，她听见一道清冽的男声忽然在安静的客厅响起。
　　程家琰无奈地说道：“好好上课。”
　　萧岁一怔，片刻茫然地看着他，歪着脑袋不明所以地问他：“你刚说什么？我在上课没听清楚。”
　　“装。”他毫不留情拆穿她，“好好上课，别看我。”
　　萧岁哧鼻，“看自己男朋友都不行，难道要我看外面的野男人吗？”在对方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底下，萧岁硬生生地把后面的话咽回去，挂上讨好的笑容，甜甜地说：“当然是把男朋友放在我心中，收藏。”
　　说到“收藏”二字时，萧岁把双手放在心脏的位置，分别伸出拇指和食指做出一个相框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