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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蓝七听他口气并没有其他的意思，想着他们上次相见时还款款而谈甚至开着玩笑，实在不能相像兵刃相见的情景，只微微笑了笑道：“为了令狐冲连少林寺都敢闯，不得不让人叹服，盈盈姑娘的确有魄力。”

　　　　东方不败也笑了笑：“嗯，既是我们圣姑看中的，那就不能怠慢了，画州，备份厚礼，让贾长老走一遭吧。如果不是任我行跑出来，你亲自去一趟倒也应该，这会儿就不管他那么多了，自己的女儿让他自己疼吧。”

　　　　画州的爹爹就葬在嵩山脚下，东方不败便把她丢在嵩山，让她给爹爹迁葬了。于是和蓝七两人换了马，溜溜达达回了黑木崖。



47　进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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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用过饭，两人依偎在床上，看着外面的月色发呆，一时间竟找不到话题。

　　　　蓝七的伤口在快速的恢复着，腿上痒的抓心挠肺，肩上却疼的撕裂，甚至让他觉得眩晕。他翻个身，把胳膊伸到东方不败脖子下面，据说爱抚是疗伤的良药，于是手指轻捋着东方不败嫩滑的胳膊，果然不那么疼了。

　　　　东方不败侧过身看了蓝七一眼，视线停在他断臂处，闷闷的问：“很疼吗？”

　　　　蓝七眦牙笑笑，表情有些扭曲：“好多了，你觉得怎样？”

　　　　“我没事。”东方不败往上蹭蹭，侧过身，胳膊搂到他腰里。

　　　　“嗯。”蓝七皱着眉看了会儿东方不败略有苍白的脸色，忍不住道：“可千万别留下疤痕。东方，我真后悔之前的犹豫，不然你也不会受伤了。以后，我再不让任何人伤害到你。”

　　　　东方不败笑了笑，忽然眼睛沉了一下：“蓝七，你一直知道，这一切都会发生？”

　　　　蓝七愣了愣，有些语结，东方不败便更加狐疑的看着他道：“我早就知道你了解一些什么事情，只是看你不肯说，我就不问。可是蓝七，你现在必须给我说清楚，你到底知道些什么？你当初看的那个谁的传记里，到底发生了一些什么事情？”

　　　　蓝七看东方不败表情凝重的盯着自己，知道有些事情是瞒不过去了，只是事到如今，该发生的全部发生了，如果照实说出来，他一定会很生气吧？比如当初曲非烟的事——他越想越有点心虚，连对着东方不败的勇气都没了，视线慢慢垂了下去。

　　　　东方不败轻叹口气，抬起手轻轻扶在他肩上，道：“跟我说说吧，你要是再掉一根胳膊，这日子也没法过了。既然你下不了手，我去，我把那些对你有威胁的人全部杀死，就是孩子也不放过。蓝七，这样也不会影响到你，你也不用烦恼。”

　　　　蓝七听东方不败这么说，心里便更觉得堵，东方对别人是无情，可为了自己他舍得出性命，相比较起来，自己所做的一切就像一个笑话一样了，说过的话，也只是哄人的甜言蜜语而已。只是，在自己断臂的那一刻，一切都已经结束了，自己知道的所有事情，已经没有了任何意义。叹了口气，他终于抬起视线对着东方不败道：“东方，都结束了，我在书上看到的结果，就是你在凝茗居和任我行的最后那一战，以后会发生什么，我真的不知道。不过，不管会有什么事情在等着我们，我发誓，一定和你一起面对。”

　　　　东方不败看着他的眼睛，沉默了会儿终于点了点头，闷声道：“蓝七，已经不流血了，你的胳膊，真的接不回来了。”

　　　　蓝七听他说的酸楚，也忍不住心痛了一下，如果东方每天看到自己的断臂都会心痛，那自己宁愿他把他接回去，叹了口气，却不知道说什么。

　　　　东方不败伸手扶了扶腰际，暗暗咬了咬牙关，那里的剑伤，一直疼的：“对了，为什么你忽然会流血？”

　　　　蓝七摇摇头，看到他表情便知道他一定是很疼，摸索着握住他的手道：“我真的不知道，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即使是‘超级体’，体内也是不会有血的，这是我们与人类的唯一区别——如果大胆的想，我可能已经不是‘召唤体’了，但具体是什么，怎么会变成这样？我也不知道。”

　　　　东方不败笑道：“不是‘召唤体’——那就是人了？”

　　　　蓝七也笑笑，目光盯着窗前的烛火，有些空洞：“做个人，只是我的梦想，蓝教授好像也说过一次，从‘初级体’到‘超级体’，只是一种成长，就像从孩子长到老人一样，但那不是进化。可是我们会如何进化，他并没有说过，还说一个‘召唤体’的进化，对我们来说就像一个类人猿进化成真正的人一样，是不可能的，可遇而不可求。”

　　　　东方不败只要听他说起这些，便总会理解有些吃力，但总是朦胧的觉得，似乎还是理解了一些，此时也是如此，便点点头道：“嗯，先不管这些，你居然真的没出事，就说明已经不是个只能吃的废物了，是不是好了之后，还能跟我比划比划？”

　　　　蓝七忍不住笑出了声，其实最让他踏实的，还是能力的恢复和上升，便道：“应该是可以了，东方，等你好了我们单练，绝对比令狐冲的独孤九剑精彩。”

　　　　“令狐冲的独孤九剑的确不到家，不过有一个人，应该能更出色一点。说起华山派，倒是经常能出一个人物，不得不承认人杰地灵呢。”东方不败道。

　　　　蓝七的手抬起来摸摸他的脸，柔声道：“最人杰地灵的，还是杭州，东方，在我眼里，他们连给你提鞋都不配。”

　　　　“花言巧语。”

　　　　两人又贫了会儿，因为身上的伤口实在难于忍受，他们竟一夜未合眼。

　　　　肩上撕裂的阵痛让蓝七几欲昏过去，东方不败偶尔轻微的皱眉映在眼里，让他更觉得心酸。如果不是自己一直的懦弱、摇摆不定，任我行也许根本没有出来的机会，这件事情如果放到东方身上，他定不会让它变得这么糟糕。哪怕是在任盈盈向自己出手的那一刻做一下尝试，东方也不会腹背受敌，为了救自己差点搭上性命。

　　　　本来很简单的一件事情，就因为他们都是人类，而自己便退缩了。明明知道，这个时代不是自己生活的那个年代，人们的性命没有法律的保障，东方不败更不是大少爷若羽，他走的每一步，都是一场血祭。要站在他身边，要和他幸福到老，自己首先要改观的，就是对人类的宽容。他的敌人都是人，要保护他，手上怎能不沾上人类的鲜血？

　　　　蓝七觉得有些头疼，这些事情，明明最初就该想到的，却一直拖到差点赔上东方的性命。他甚至不能知道现在的自己到底是什么，那么还有什么可顾忌的？自己身边，只有东方，自己想要的，只是和东方白头偕老。如果这一切成空，自己的存在也便没有意义了。

　　　　……

　　　　第二天起来第一件事，东方不败就是抓了个人来做饭，蓝七看着莫名多了一人，有些纳闷，他明明记得两人身上半毛钱都没有的。东方不败挥挥手，手里是一沓银票：“好像是上次留下的，正好救急。”

　　　　蓝七将信将疑的点点头，不过很快就忘了，有人做饭总比出去偷的好。那个人没有一句话，比当初的双胞胎看起来还要乖巧，只闷头干活。东方不败说任我行重掌日月神教的事情已经传开了，不论是神教还是正派，所有人都在兴奋的议论着寻找东方不败，杀了东方不败。

　　　　蓝七皱了皱眉，觉得事情更棘手了，想说什么，看了那个默默扫地的人一眼止住了话题，东方不败扫了那人一眼，淡淡的道：“你说吧，他听不到，也不能说话。”

　　　　蓝七吃惊道：“又聋又哑？”

　　　　东方不败低笑：“算是吧，不过你放心，就算我现在受伤了，他们想要杀我，也没那么容易。”

　　　　蓝七也笑道：“自然，你是东方不败嘛——任我行重掌神教，应该有事情要忙，一时半会儿估计不能脱身，向问天是他唯一的亲信，也自会留在身边，别人倒没什么顾忌了。怕只怕正派的那些人找来，就算我们应付得了，也是很麻烦的。”

　　　　蓝七自己都没有感觉到，这几句话说得江湖味十足，东方不败却被他认真的样子逗笑了：“蓝七，你好像变了呢，这些话若在以前，你怕是无论如何不会说的。”

　　　　蓝七反应了一下，也忍不住笑了：“可能这就叫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吧，我蓝七既然嫁了你东方不败，就只能做个黑户了。我也想过了，那时如果我再犹豫片刻，恐怕咱俩都交代了，但是如果我能更早的带你走，哪怕不给你拖后腿，事情就不会弄成现在这样——东方，其实都怪我。”

　　　　东方不败在他头上揉了揉，看了一眼他腿上竟已奇迹般长合的伤口问道：“什么时候能下来走走？我想吃你做的饭。”

　　　　蓝七也往那里看了一眼，似乎比上次脸上的伤好得更快，想了想道：“明天吧，明天下午估计就可以了。东方，我好了就开始学做饭，一定做出和画州一样的水平来。”

　　　　东方不败把那个影子一样到处转悠的人轰出去，上了床扒掉蓝七的衣服：“让我看看你的胳膊，现在还很疼吗？这……这是什么意思？”

　　　　蓝七听到东方不败的声音忽然变得带了丝恐慌，急忙低下头往肩上看去，但是看上去并没有什么区别，只是长起了新肉，不像昨天那么狰狞罢了，便有些纳闷的嗯了一声：“怎么了？”

　　　　东方不败摇了摇头，仔细盯着他的断臂看了会儿，哑声道：“没什么，我看错了。”

　　　　两人并没有什么打算，也因为伤口的原因，加上心情烦躁，都闷闷的。东方不败的身体相对来说就恢复的慢了许多，蓝七不让他到处乱跑，拖到床上休息：“等我腿上好了，你就在这躺着，躺到彻底好了为止，东方，你怎么这么爱动？”

　　　　东方不败还没见过蓝七发脾气，这会儿听他说话声音重，忍不住抬头看了他一眼，便见他微微锁着双眉，幽幽的望着自己，揉了揉额头道：“我只是去听了听风声，那个人靠不住，也不能让他出去，我要是出门的话，你要看好了他，最好别让他离开你半步。”

　　　　“他是哪儿来的？”蓝七看着窗外晃动的影子，感觉也不太好了。

　　　　“是我大街上牵回来的，看他下盘稳健，应该是个习武的人，所以不能让他坏了事——别管那么多了，我会处理的，他做的饭倒是不错……”

　　　　“教主——”木门吱嘎一声被从外面推开，一个慌乱而急促的声音从院子里响起。蓝七愣了愣，低头看了东方不败一眼，脸上忍不住显出喜色。

　　　　东方不败并没有睁开眼睛，胳膊一抬，一枚银针从蓝七眼前划过，透过窗子飞了出去。外面的人影晃了一下，“噗通”一声栽倒在地，东方不败便沉声道：“先把他处理了再进来。”

　　　　“是！”

　　　　作者有话要说：嗯嗯………………追杀神马的，这会儿倒是个机会~~


48　势力
　　　　来的正是画州，听到消息的那一刻，她第一个想到的便是杭州，于是日夜兼程赶了来。

　　　　画州进了屋，倒把蓝七吓了一跳。她平时爱穿颜色淡雅的衣服，鹅黄色、浅紫色……各有各的清新，但是此刻她身上穿着一身黑色的衣服，一路风尘仆仆的赶来，看上去甚是憔悴，脸色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

　　　　蓝七坐起身，扶着东方不败的腰也把他拖起来，这是第一次在画州面前和东方不败做这么亲密的动作，多少有点尴尬，脸上便浮起一层绯色。画州倒是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视线只在东方不败身上上上下下的看，良久，才涩涩的问：“教主，你受伤了吗？”

　　　　东方不败看了蓝七一眼，对画州轻点了下头：“你来给蓝七看看，他掉了根胳膊，腿上也挨了一剑，我觉得伤口需要简单的处理一下。”

　　　　画州神色大变，这才把视线移到蓝七身上，三步两步跨到床前，紧紧攥起拳头，连指甲都深深掐入肉里。

　　　　蓝七看了画州一眼，撩起东方不败的衣襟，腰里的伤口便露了出来：“你给他看看吧，怎么包扎一下？我怕感染了。”

　　　　画州脸色越来越差，嘴唇微微颤抖着盯着东方不败的伤口，深深呼吸了两口，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教主，画州请命！”

　　　　东方不败把衣襟放下来，扫了蓝七一眼道：“起来吧，任我行的命，本座要亲自料理了，你先给蓝七把伤口处理一下。”

　　　　“是！”

　　　　画州说两人的伤口处理的都还及时，不会感染，只是看着蓝七的脸色犹豫了会儿，沉声道：“只怕蓝公子失血过多，脸色差的很。”

　　　　“失血过多？”东方不败默默的盯着蓝七看了会儿，点头道，“那会儿没有一滴血，你倒活的自在，你身上的血……可怎么个补法？”

　　　　蓝七听说东方不败的伤口不会感染，别的竟没听进去，终于松了口气道：“没事就好，画州，你来就太好了，明天我好了，跟你一起做饭。”

　　　　画州错愕的看了东方不败一眼，见东方不败微微笑了笑，便转身出去收拾。天气凉了，两个人现在的身体又这么差，她便买了厚些的棉布换了窗帘门帘，甚至床上的被褥也换成厚些的。也幸亏童百熊一直收拾着这些屋子，仔细打理出来，住起来倒也舒坦。

　　　　这一次恐怕要长住了，一应要用的东西，画州便全部备齐了。两人的衣物少了些，但是东方不败却是神速，一夜便做了好几套衣服出来。蓝七肩上的痛比前一天好了许多，晚上吃了顿丰盛的饭菜早早的就休息了，所以一觉醒来竟发现东方不败还在灯下忙碌着，便有些心疼。

　　　　“东方，早点休息吧。”

　　　　东方不败嗯了一声，却没有动一下，手指动作的飞快。

　　　　蓝七蹭过去，从后面贴上他的身体，已经有些寒了，伸手握住他的手指，那么冰凉，一片通透。蓝七的胳膊环到他腰里，有些不安的问：“东方，你……不舒服？”

　　　　东方不败捏了捏眉尖，回过头，带着一丝迷蒙的视线落到蓝七肩上，漆眸在灯下便越发的深邃：“蓝七，你想让令狐冲怎么死？”

　　　　蓝七心里一动，知道他咽不下这口气，心里便有些难受。伸手扶着他的脸颊面对着自己，拇指在他薄薄的唇上轻轻捋过：“东方，他们现在合家团圆，不知道有多么开心，却只有你郁郁寡欢，看你这样，我真的很难受。东方，我们现在还在一起，受伤的时候有人给包扎，我们……也开心点吧。不管他们怎么死，我都不在乎，如果你的伤口不能恢复，就是把他们碎尸万段，我也一样难受，看着你好好的在我眼前，我……我唯一希望的，就是你能和以前一样。”

　　　　东方不败沉默了会儿，放下手里的活儿倚到蓝七肩上，阖上眸道：“你说的也有道理，只是在我眼里，你已经和以前不一样了，不论我做什么，都能想到你现在只剩下一条胳膊，我就恨不得现在去杀了任我行他们四人。我知道不管我如何对付他们，你的胳膊都不能再接回来，可是……”东方不败抬起头，视线阴暗，甚至带着狰狞，“不可能和以前一样了，任我行做的一切，我都要他血债血偿。”

　　　　蓝七沉默了会儿，抬起胳膊勾住他脖子，凑上去吻住他的唇，涩涩的，有种悲伤的味道。东方不败并不回应他，任凭他温柔的舔舐过唇上的每一寸。人有的时候真的很脆弱，不论他看上去曾经多么的强大。这个时候，他们的心都很疲惫，需要借彼此一个肩膀依偎。

　　　　东方不败终于睡下的时候，画州已经起来收拾并准备早饭了，当她正忙得不可开交的时候，竟然真的看到蓝七一瘸一拐的走了进去，便急忙过去缠住：“蓝公子，你腿上有伤，怎么下来了？”

　　　　蓝七摆摆手靠在一根柱子上，道：“不要紧，你忙吧。”

　　　　蓝七的学习速度的确是非人的，不管什么事情，只要他看一遍就不会忘记，但是，做饭与其他不同，比如火候、调料放多放少之类的，却必须是经验的积累。所以尽管他做饭的步骤与画州一模一样，但是味道却依然怪怪的。

　　　　试了两次之后，他终于泄了气，闷闷的道：“算了吧，我先给你打下手。”

　　　　画州看着两个菜一个稍微有些焦而另一个还有一半生的，噗嗤一笑：“其实已经不错了，蓝公子真是聪明。”

　　　　所以当中午的饭菜也端上桌而东方不败依然没有看到蓝七的成果时，终于忍不住问道：“蓝七，你做的呢？给我尝尝。”

　　　　蓝七从角落里端出一盘味道诡异的醋溜白菜，皱着眉道：“就是这样的，等我做好了再给你尝啊，放心，很快就学好，到时候我一定把你养得肥肥胖胖的。”

　　　　东方不败看了一眼画州，翘了翘唇低笑道：“嗯，我等着。不过，这个怎样呢？”

　　　　蓝七无奈的把盘子送到东方不败眼前，东方不败提起筷子，停了一下问画州：“能吃吗？”

　　　　画州皱起眉，看着东方不败期待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