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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颜芃醒过来的时候看见的是一片白色，浓烈的消毒水味道让她清楚地意识到她现在在医院，她坐起来的时候发现了坐在旁边看书的慕明非，一瞬间看呆了去，也是这样的秋日，她在老旧的教室窗前看到了坐在梧桐树下看书的慕明非，被他脸上带着的温暖笑意惊艳了时光，可现在，他们之间还剩下些什么呢？

　　　　“你醒了？既然你醒了那我们好好谈谈吧，颜芃，我离开你并不是希望看见你这样。”慕明非看着眼前虚弱的颜芃，有好几次想伸出手抚弄她的头发，可却深深忍住了，既然给不了她想要的就不要再给她无畏的希望。

　　　　“明非，我好冷，你知道的，我也很想帅气的离开，很想跟你好好的道别，可是我好像不适合做这样的事情，你说从一开始你就认定了方暖，可我没有想过要让你爱我，我只是偶尔有一点贪心，只是想要你多一点的喜欢和关注，明明我都这么的努力了，可是你还是不爱我，你可以回到她身边，但是为什么我连带在你身边的权利你都要剥夺，为什么？”

　　　　“颜芃，你现在不清醒，我们不要谈这个，等过两天我再来看你。”慕明非站起身准备离开，却在下一秒被颜芃从后背抱住，“我是不是说错了什么？我可以改的，我们就当朋友也可以，但是你可不可以不要丢下我一个人。”

　　　　慕明非看着颜芃光着的脚，终是叹了一口气，将颜芃扶回了床上，将拖鞋穿在颜芃的脚上，开口道：“颜芃，即使我们做回朋友，你可以永远只当我的朋友吗？不会越距，不会伤心，甚至不会难过吗？我说过除了我妈，你和暖暖是在这个世界上我最重要的人，我爱方暖，可我没办法明知道你受伤还留下你一个人煎熬，我只是在等，等到你不会痛，等到我有足够的信心不会让你难过的时候我们再见面，也许对现在的你来说，我才是会让你疼痛的存在。”

　　　　“可是明非，我现在也疼，这儿……”颜芃指了指自己的胸口处，终是落了泪，“这儿疼。”

　　　　“芃芃，疼只是一时的，你总会不痛，等到你不痛的时候，我们就可以像以前一样在一起了。”

　　　　“那会很久吗？久到我忘记你吗？”

　　　　慕明非终是伸出手揉了揉颜芃的头发，“会的，不会很久，相信我。很快的，很快你就不会再疼了。”

　　　　慕明非走后，颜芃看着窗外飘落的叶子，轻声说：“慕明非，再见了。”

　　　　风吹动了窗外树叶，发出了沙沙的声响，放在病床旁边的书被风吹动了几页，停留在了某一页，书的正中央有一张白色的便签纸，上面有着娟秀的字迹，写道：失去的总有一天会以另一种方式回来，不要去抱怨，不要去后悔，只管一路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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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终会还2

　　　　“到了，这就是我现在住的地方。”方暖指了指眼前老旧的建筑，对慕明非开口道。

　　　　“这两年，你都是住在这里吗？难怪我再也没有找到你。暖暖，你从来都比我想象的要强。”慕明非抱了抱方暖，跟着方暖走进了老旧的楼道，生锈的栏杆，到处张贴的小广告，所幸楼道还是干净没有异味的，这样的环境让慕明非感到诧异，但看见方暖脸上的理所当然和自然，慕明非忽然觉得不知道该说什么。

　　　　两人的脚步最后停留在五楼一个偏的角落里，方暖熟练的从包里拿出钥匙，可试了好几次却没有插进钥匙孔里，慕明非从后面拿走方暖手里的钥匙，另一只手牵起方暖的手，才发现方暖的手心全是冷汗，还有点微微发抖不禁抓的更紧，“暖暖，我来吧。”

　　　　打开了门慕明非才发现房子小的有点超乎他的想象，可是却干净温馨的，只是有点空荡荡的，可只要一想到现在方暖就站在他面前，这所房子是方暖一直住的地方，慕明非也就放松了下来，反倒是方暖站在一边有些手足无措，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开口道：“明非，你要不要坐一会儿，我去给你倒点茶喝。”

　　　　本来就挺小的客厅里摆设的也很简单，一个小小的电视柜，上面放着十四、五寸大小的电视，只有一个单人的沙发摆在电视前，隔了两三步的地方是一个小方桌看来是吃饭用的饭桌，窗子外面还晾着几件衣服，慕明非打开电视，随意的翻到一个节目看着，觉得无聊便走近厨房看方暖在干什么。

　　　　厨房里的摆设就更简单，除了冰箱几乎就没有什么可以放东西的地方，方暖一个人站在里面已显拥挤，慕明非便靠在墙壁上看着方暖泡茶，下午两三点的时候，阳光正是温暖的时候，秋日的阳光更是温暖宜人，阳光透过窗户洒了进来，照在方暖的背上，侧脸上，米白色的高领毛衣被光照的有了一圈光晕，连洗得发白的牛仔裤都让慕明非觉得心动。鬼使神差的慕明非走上前抱住了方暖，将方暖要被水打湿的衣袖卷了起来，“暖暖，你好香。”

　　　　方暖一时只觉得脸颊一下子烧了起来，连呼吸都变得不平稳，“明非，你是不是太无聊了？你可以去看看电视的。我很快就好了。”听到慕明非在她耳边的浅笑声，方暖整个人都僵住了，耳边传来的酥麻感几乎让她整个人呆住了。

　　　　“好吧，暖暖，你先忙吧，我出去了。”慕明非放开了方暖走了出去，电视节目太过无聊，于是慕明非决定找些碟片来看看，可打开柜子的那一瞬间，慕明非整个人僵在原地，动弹不得。柜子里一下子倒出来的是关于慕明非的所有东西，连慕明非自己都不知道的，海报，明信片，杂志，周边，还有他所以参演过得片子都在这个小小的柜子。慕明非拿出了柜子里最旧的那一个碟片，上面赫然写着：第一部片子，共三次，十八分二十三秒，三十九分五十秒，六十九分零三秒。他记得这一部片子，是他出演的第一部影片，小成本的悬疑片，是一个配角，只出现过三次，他记得清清楚楚，就好像这字迹一样。

　　　　“明非，我好了……，”方暖走出厨房便看到慕明非望着地上的海报杂志发呆，将茶杯放在桌子上，方暖走上前将地上的东西整理好，慢慢的放进柜子里，“你看到了啊？嗯，该怎么说呢，我从你演的第一部戏后就开始做这样的事情了，从我们在一起，到我们分开，我能拥有的好像也只有这些，你演的每一部电影我都会去看，你每一次见面会我也会去，你记得去年你在深圳有一个见面会，我请了假，坐了一天一夜的火车想去看看你，可我的票在车上弄丢了，我进不去，我就这样坐在场地门口坐了好久，可最后你从门口出来的时候有很多人围在你身边，我根本没办法靠近你，你就这样从我旁边走过去了，再没有回头，我回家哭了好久，可后面看到你的杂志和海报还是会带回家，怎么办？慕明非，你都知道我这么喜欢你了，你是不是就不会喜欢我了？”

　　　　回答她的是慕明非的拥抱和亲吻，原来喜欢一个人会喜欢到连亲吻都会疼痛，怀里的人才是自己可以活下去的养分，方暖，你不会知道的，我的爱从来都不比你少。

　　　　“方暖，不要再离开我了，我受不起。”慕明非紧紧地抱着方暖，力道大的让方暖感觉到了痛楚，可方暖还是回抱住他，轻声回答：“不会的，明非，再也不会了。”

　　　　慕明非和方暖就这样窝在沙发上睡了过去，等到醒来时，天都已经黑了，慕明非醒来后将方暖轻放在沙发上，从卧室里拿出了被子盖在方暖的身上，就这样坐在地上看着方暖睡着的样子，忽然觉得上天还是待他不薄，即使失去了全世界，即使曾经那么痛苦，可是方暖还是回到了他的身边。

第二十一章　梦魇留

　　　　方暖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七八点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抬眼一看就看到了在厨房忙碌的身影，那一瞬间方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的心情，将身上的被子堆在一边，抬脚朝厨房走去，看着那个人卷起衣袖忙碌的身影觉得心被涨的满满的，一切真实的让她不敢相信，忽然慕明非转过身对她浅笑道：“暖暖，你醒了？睡得还好吗？再等一会儿我们就可以吃饭了。”

　　　　方暖被慕明非按在桌子上让她等着，直到自己面前放满了饭菜方暖才反应过来，“暖暖，你怎么了？”方暖摇了摇头，拿起筷子并没有说话，明明从很久以前就开始怀念这个人，希望和这个人在一起，可是现在却开始害怕起来，害怕自己深陷其中抽离不了。

　　　　直到吃完饭，方暖整个人都有点恍惚，慕明非感觉到了却不知道为什么，只得陪着她不开口，就这样静静地呆着。躺在床上的瞬间方暖看着旁边拿着手机刷微博的时候，忽然很想抱抱他，于是倾身将慕明非的手机取过放在床边，轻轻地抱住他。饶是慕明非在迟钝也是知道方暖有心事，慕明非回抱住方暖，再一次询问，“暖暖，你到底怎么了？”

　　　　方暖只是摇摇头，并没有回答，慕明非也就没有再继续追问下去，过了好久，慕明非都以为方暖睡着的时候，方暖开口了：“明非，我好奇怪，很奇怪，明明我是爱你的，明明我是高兴的，可是我总是害怕，总是想要逃跑，患得患失，不知道自己到底需要什么。”

　　　　“暖暖，你不用害怕的，害怕的人从来是我，害怕你转身离开，害怕你不再爱我，害怕可能会伤害你的我，我甚至想过如果这一次你再离开我，我就把你困在我身边，我没办法，我想将你揉进我的血肉里，是不是这样我们就不会分离。我是这样卑微甚至带点病态的爱着你，所以你不用患得患失。”

　　　　是啊，爱本来就不是完美的，害怕失去，想要得到，自私的，偏执的，可也是真挚的，浓烈的，如果因为这些就害怕去爱才是悲哀的，方暖笑了笑，在慕明非额头上落下一吻，“明非，我不会离开的。”

　　　　慕明非被吵醒的时候是因为方暖的叫喊声太大，她整个人在床上挣扎，手脚到处乱抓，慕明非下意识的将她抱紧，轻声唤她：“暖暖，暖暖，你醒醒。”方暖在听见他声音的那一刻睁开了眼睛，可眼神却空洞的让人心慌，方暖似是无意识的喊了一句：“明非？”

　　　　慕明非见她好像认出了自己，立刻回应她，“是我，暖暖，是我，我是明非啊，我在这里，没事的，没事的。”方暖渐渐地平静下来，但过了几秒，方暖忽然又挣扎了起来，嘴里还叫喊着：“明非，我好疼，好痛。”慕明非闻言只觉得心都揪成一块，“哪里疼？暖暖，你哪里疼？”可方暖没有回答他，只是挣扎着，叫喊着。

　　　　过了很久，方暖终是安静了下来，窝在慕明非的怀抱里安静的像个小孩，可慕明非却没有办法静下心，刚刚方暖的表现分明是……抑郁症？可怎么会？暖暖你到底瞒着我什么样的事情？你到底经历了些什么？跟宫扬离婚后那两年你到底去了哪里？

第二十二章　爱别离

　　　　方暖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早上八九点，她很少能睡到这么晚才起来，可床上另一半的温热提醒着她不是一个人不禁失笑，这样的日子已经等待了太久了，久到她自己都不太确定是什么时候了，所幸，现在还可以来得及。

　　　　方暖起床过后发现慕明非已经走了，可桌子上放着一份皮蛋瘦肉粥，旁边还有便利贴，上面写着：“暖暖，我还有广告拍摄，就不能陪你了，粥是我熬的，要是不够，锅里还有，好好休息，我会很快回来，明非。”方暖小心翼翼的将便利贴撕了下来，将它夹进了柜子里的笔记本里，洗漱完过后，方暖一个人吃着早餐享受着一个人的周末。

　　　　在家里呆了两个小时后，方暖深以为自己应该做点什么事，于是收拾收拾就准备去看看囡囡和张晴晴，如果说出门前她的心情很好，那么达到医院过后她的心情就不能用糟糕来形容了。打开病房门的那一刻，方暖看到了这辈子她最不想看见的人其中之一宫扬，有那么一瞬间她是想转身离开的，可看到宫扬正拿着刀给张晴晴削苹果的时候，方暖冷静了下来，她不断地给自己做心理建设，告诉自己没事，然后她笑着对张晴晴说：“嫂子，我来看你了。”

　　　　“暖暖，你来了，宫扬说是你让他来看看我，我还不信，现在看来你们似乎相处的还不错？”张晴晴心里其实对于宫扬还是心存芥蒂的，先不管方暖与宫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可方暖承受了怎么样的痛苦她还是知道的，他们两个离婚时方暖的歇斯底里她也是了解的，所以宫扬来的时候张晴晴是不太欢迎的，可看到方暖平静的表现，又不禁怀疑难道他们两个已经不计前嫌，和平相处了吗？

　　　　方暖听出了张晴晴的疑虑，努力让自己不露出不适，回答道：“没事的，嫂子，这年头离婚的人那么多，不是离了婚就一定要当仇人，我们现在很好，你不要担心。”怕张晴晴不相信，方暖拍了拍宫扬的肩膀，“是不是？宫扬。”

　　　　宫扬听见方暖明显加重的鼻音，失笑道：“是的，您不用担心，我是不会做任何伤害暖暖的事情的，我可以向你保证。”

　　　　方暖见张晴晴还想说什么，连忙开口：“嫂子，我和宫扬有些事情需要谈谈，你好好休息，不要太劳累。”说完不管张晴晴对宫扬说，“你跟我出来，我们谈谈。”

　　　　宫扬想了想，向张晴晴点头示意，便跟着方暖走出了病房。

　　　　张晴晴看着方暖和宫扬的背影若有所思，好像有什么事情不对劲，又好像是自己忽略了，但到底是什么呢？张晴晴翻开了被子跟了上去。

　　　　方暖一直走一直走，直到走到了没有人的走廊里才停了下来，方暖深吸了一口气，转过身对跟在她身后的宫扬说道：“宫扬，你就不能放过我吗？我说的还不够清楚吗？你为什么还是要纠缠不清？”

　　　　宫扬看着方暖失控的表情，想走上前去抱抱她，可却被方暖退后两步的动作震在原地，“暖暖，我只是想对你好，只是希望可以弥补你，希望你可以原谅我。”

　　　　“原谅你？宫扬你在说什么？原谅你什么？你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情了吗？为什么你要请求我原谅？别搞笑了，我们离婚那天我就说过了，我们谁也不欠谁，我只求你不要再来打扰我，你只要能做到这个我就感激不尽。”方暖在那么一霎那其实是恨着宫扬的，恨他带给她的一切，可却觉得自己好像没有那么恨了，只是累，累到没有办法再带着恨意绝望的去生活了。

　　　　“暖暖，我们可以重新开始，当一切并没有发生过，你现在过得并不好，我可以给你想要的，你要自由我也可以给，你可以继续爱慕明非，甚至你可以继续演戏，我可以给你想要的，那么，你可不可以……”

　　　　“不可以，宫扬，你还不明白吗？我不爱你，重新开始？我们根本没有开始过，你要我回到过去，可你知不知道每一次呆在你身边，我都会觉得自己被束缚，我重来都不快乐，你说你能给我想要的，可我唯一想要的只是逃离你，摆脱你，你要我回头，要我再回到那些暗无天日的日子，宫扬，你是让我自己每天都想起我是被你强暴的吗？你是想让我记起你妈将你我唯一的联系打断的吗？那个本来就不该存在的孩子，宫扬，你能不能放过我？”方暖闭上了眼睛，终是忍不住哭了出来，她告诉自己要忘记，可想起来的时候却还是鲜血淋漓，那么痛，那么无法割舍，是耻辱，是印记，是无法磨灭。

　　　　宫扬被震在原地，原本就知道的，她有多恨，可还是不想听她亲口说出口，她不会知道的，当她说她愿意嫁给他的时候他的世界都欢快了，可梦会碎的，会疼的。他该怎么去拯救一个已经破碎的梦，和一个即将粉碎的自己。

　　　　张晴晴整个人无法动弹，原来是这样吗？原来竟然是这样的？那么直白的鲜血淋漓的真相，暖暖，我的暖暖，原来你竟是如此过过来的吗？我们还不曾懂你，你到底承受了什么？该多绝望，多伤心，多恨啊，张晴晴只觉得胸口处一下子揪紧，呼吸变得困难。

　　　　听到角落处传来声响时，方暖抬起头便看见张晴晴就这样倒下，在她的面前不远处，几乎是奔跑过去的，将张晴晴揽进怀里，“嫂子，嫂子，你怎么了？”

　　　　“暖暖”张晴晴恍惚中抓住方暖的衣角，用尽全身力气般将方暖抱了抱，“暖暖，我的暖暖，你……到底经历了什么？对…不起，对…不起，嫂子都不知道……”

　　　　“是我吗？你刚刚听到了？嫂子，你醒醒啊，你不要吓我，嫂子，嫂子，有没有人啊？救救我嫂子，快来人啊。”

　　　　宫扬反应过来后，立马跑向护士值班区叫了人，看着医生和护士将张晴晴抬上病床才勉强放心。一路跟着小跑看着张晴晴进了手术室，方暖整个人都在发抖，怎么办？怎么办？在腿发软摔在地下之前，有一双手将她拖到了椅子上，她根本没有办法看清眼前的人是谁，她的眼睛里全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