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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流皇帝李后主-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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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煜几天来一直憋着欲火无处发泄,再加上丹药药力的作用,他本身的把持能力就已不大,到了此时听到苏灵窅这般赤裸裸的邀请,更如何能经受得住,终于猛的吻上苏灵窅迷人的香唇。

  两人几日来积累的感情,终于爆发了。

  山洪爆发了,岩浆也爆发了,衣服熔化了,心也熔化了。

  男人的山洪和女人的岩浆最终融合在一起,摩擦出了这个世间温度最为高涨的火花——爱情的火花。

  良久,等这个温度开始冷却下来,李煜才温柔的抚摸着苏灵窅的秀发,信誓旦旦的道:“灵儿,在不久的将来,你就将是我李煜的宠妃。”

  苏灵窅没有说话,只是柔荑默默的拥着李煜,她的玉手也是紧紧抓成一团,就好像要死死的抓住李煜的真心,抓住时间的流逝。

  但有些东西,毕竟是抓不住的。

  这一晚,李煜还是走了。

  苏灵窅最终还是放他走了。

  因为她是个聪明的女人。因为他是个真正的男人。

  因为她知道,这一晚,不是李煜自己要走,而是天下要李煜走。

  她不想对不起天下人,更不想对不起李煜。
第五章 行家出手(上)
  “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使人听此凋朱颜。”

  人间路,难走莫过于剑阁蜀道;而人生路,最难走的,却莫过于官道。

  李白的《蜀道难》之所以闻名天下,亦不无其中隐喻人生官场之艰难险阻的原故。

  而这一晚,李煜走的就是这样一条路。虽然金陵街巷是一片坦途,但在李煜眼中,前途无疑是困难重重,暗礁险滩,随时都有可能栽倒。

  他虽然自信,却并没有盲目,既然身在局中,自然要深知局中利害,且还要时常警惕自己,免得因一时的春风得意,忘乎所以,如此恐怕会一失足成千古恨,不得善终了。杨广、李存勖之教训,今日尚犹在耳旁。

  李煜自己比谁都清楚,今日这一步跨出去,就再也无法回头。

  都说浪子回头金不换,但他不是浪子,所以他不会回头,且更会一往无前。

  在这条“路漫漫其修远”的道路上,他李煜的结局只有两种可能,要么成就了王图霸业,一登九五;要么终于未能得尝夙愿,身死人手。舍此再无其它。

  李煜从天香阁出来的时候,已是很晚,而一路上他据自己所绘的地图走的几条街巷又是格外松散悠闲,故此时街道上行人已经不多,房舍灯火稀疏,其时接近半夜,全城人怕有九成已经入睡。长街上可谓万籁俱寂,只是偶尔能听到街巷深处的犬吠声。若非有月华星天明路,李煜一时间还真不知这些路该如何走。

  今日与谭照、卢梓舟二人的相会,确实让李煜受益匪浅,一来让他更加的坚信“何世无奇才,遗之在草泽”的言语,只要他能做到礼贤下士、知人善任,未必就不能在五代中找到赵普这样的宰辅之才——赵匡胤之有天下,其中自免不了宰相赵普的莫大功劳;再者,李煜更有种吾道不孤的欣慰感觉,他与谭照和卢梓舟二人虽结识不过五天,但彼此意气相投,高谈阔论,说是推心置腹也不为过了。

  李煜开始对自己的运气感到庆幸,才五天的功夫,就让他遇上了卢梓舟、谭照这样万中无一的人才,而且一遇就是两个,并能够为他所用。

  不过细细寻思起来,其实偶然之中,这也有一定的必然。

  这也许就要感谢祖父李昪的功劳了。

  说起来也是讽刺,他的祖父李昪,即南唐的开国皇帝,当年就是因为服用丹药中了丹毒而死,如今自己却是因服丹药而生还。

  李昪建立唐朝于长江中下游,以金陵为首府,地理位置优越,国家环境安定,鱼米之乡,又得长江以为天险,故当时金陵亦称“江宁府”。再加上李昪亦有雄霸之才,实在是五代中屈指可数的有为之君,故其在位之年,南唐休养生息,国力蒸蒸日上,成为了江南第一大国,使毗邻臣服。

  到了李璟之时,南唐灭楚,版图一再扩大,同时契丹灭取后晋,所以南唐又吸收了不少从北方流亡而来的劳力和文人,使得南唐经济迅猛发展起来,形成了五代十国罕有的繁荣之气。

  亦因此很多失意的文人纷纷聚集南唐,并在此过着安定风雅的日子,像国色楼和天香阁如此盛名的风月场所亦因此应运而生了。

  十里秦淮河,风月胜扬州。

  所以说李煜在短短的几天之内,就能遇到谭照和卢梓舟,也算是偶然之中也有必然。

  若非因其身在天香阁,恐怕即使明知卢谭二人是大贤,怕也要白白错过收为己用的机会。

  因为,此二人感兴趣的,是志在千里的李煜,而不是忘情声色的李从嘉。

  更妙的是,在古代,兄弟结义之情,君臣五常之纲,已足够将此二人死死的绑住,放心大用。再者他亦深信以自己的人格魅力,必能做到使属下心悦诚服,身在现代的他,自然比谁都清楚人才之重要,而且他本身也无高高在上、自以为尊的等级观念,更能够发自肺腑的平易近人、礼待下属,而不会给人做作虚伪的感觉。

  当然,他亦有自己的不足之处。其中自己的最大的弱点就在于目前毫无根基可言,而且自己只是李璟的第六个儿子,在自己之上,皇位的顺位继承人还有李璟之弟即当今的皇太弟李景遂和李璟长子即燕王李弘冀,所以从目前的形势看来,自己若强要争权夺利,很多事情都将变得名不正言不顺,在政治上实在是处于极为恶劣的弱势。

  至于李煜以上,李璟的其余子女皆已早殁,此亦正好应了李唐皇朝“旺财不旺丁”的老话。所以从实际上来讲,李煜已经是李璟的次子。亦因此,李弘冀、李景遂等人才会对他多方掣肘打压,甚至欲除之而后快。

  关于皇储之争的这一弱点,卢梓舟和谭照亦早为他分析过,所以若在平时,他们便不会支持李煜回去之后即如此高调行事,而是要劝他继续雌伏,韬光养晦,暗中发展势力。

  不过这种按部就班的想法,都被即将而来的后周大军给打乱了。

  没有人比李煜更清楚此战给南唐带来的伤害,所以无论如何,此战他绝不能坐视不理,任凭柴荣南侵,否则他日即使南唐的权利到了他手里,也已经是元气大伤,一时间难有作为。

  好在后周南侵虽然有此害处,但对李煜而言,也有其利处。那就是可以尽力争取领兵抗击后周的机会,一旦成功,那么他就能够毫无顾忌、大张旗鼓的招揽人马,再不用担心一众臣子会在廷议上对他进行人身攻击。这么个绝妙的迅猛发展自己势力的理由契机能否好好的利用起来,一切就要看他能不能说服父亲李璟,把握住眼下的天赐良机了。

  说到领兵出征,李煜心中忍不住又是一阵热血沸腾,大凡开国君王,多是能征惯战,横槊立马而有天下。他想学李世民,自然少不了要南讨北伐,树立威名,慑服天下。

  他虽无冷兵器时代的实战经验,但是对于三十六计、孙子兵法却都有一定的认知,再加上他平时还看了几部经典的历史军事小说,也曾研究过现代一些高明的军事战略,所以他相信,只要给他一个机会,再有谭照、卢梓舟以及岳父周宗的辅佐,未必就没有与柴荣一战之力。

  届时军功赫赫,再回头来争取南唐的权利,就肯定能够事半功倍,有如神助了。

  想念及此,一副壮丽的沙场宏图画卷自然而然的在李煜的脑海展开了来。

  回来南唐,美人他已经有了,且以后肯定还会陆续有来,所以美人,他是根本不用愁的;至于现在,他想要的是江山,他需要的是根基,亦因此他必须全力以赴,扑在风口浪尖的权力之争。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如此理通了自己目前的形势处境、强势与弱点,李煜也算做到真正的知己了。

  不!李煜忽然想起一事,心道也许他还不算是真正的知己。因为目前他还搞不太清楚自己的身体状况。这方面的事情,也许就要去讨教自己的岳父大司徒周宗了。

  周宗是追随烈祖李昪马上打天下的元勋人物,料来武功应该相当不错。

  凉风习习月色撩,华光如水心如涛。

  此时的李煜可谓雄心万丈,一头埋进了五代的江山,再也无法自已,现世的父母兄弟开始逐渐淡忘了去,取而代之的是苏灵窅、谭照、卢梓舟以及李璟、周娥皇、柴荣等其余还未蒙面之人的人际关系。
第五章 行家出手(下)
  “阿弥陀佛!”

  正当李煜心中感触丛生之际,耳旁忽传来一声苍老却不失洪亮的佛号,心中一凛下,这才仔细看了下四周的环境,发现此时万家灯火已皆灭,长街上不见行人,只在淡淡月光的照射下,他看见自己对面是一个眉须皆白的老僧。

  那老僧双掌合十,不动如山的立在街心,正好拦住李煜的去路,只听他禅味十足的道:“施主从何处来,到何处去?”

  李煜不禁愕然以对,看着老僧一副得道高僧的派头,却是问出如此俗套的话来。李煜一时间不知这个老僧为何找上自己,不过他自不会答早泛滥了的那个标准答案“从来处来,到去处去”。

  李煜微微一笑,反问道:“大师又是从何处来,到何处去?”

  那老僧静如止水,意味深长的道:“我既未来,也未曾去,天下皆佛,佛在心中,此既是彼,彼既是此,老衲只是在同一个地方停留罢了,步履所到之处,又有什么区别。”

  李煜心道老和尚果然有些门道,这个答案确实别开生面,此谓众生如一,禅理精深,自非一般骗吃骗喝的光头可比。

  那老僧又道:“施主从何处来,到何处去?”

  李煜不禁失笑,道:“大师为何临近深夜,找人说禅的兴致还是如此高涨?莫非大师总是在晚上出没不成?”

  那老僧却还只是道:“施主从何处来,到何处去?”他的声音语调一点没变,就仿佛是录制的一般。

  李煜这回却开始认真起来,老和尚一连三问,其中必有玄虚,否则一般和尚怎会一见到人就锲而不舍的要人回答这个答案?

  正当李煜想不到该如何回答的时候,口中却竟然忽的脱口而出,道:“我从鹊桥来,到鹊桥去。”话一说出,李煜自己都是心惊肉跳,一脸惊骇,就仿佛中了邪似的,身不由己就说出这么一句话来。李从嘉生也七夕,亡也七夕,这句话既有一定的禅理,却仿佛又是后主李煜的命途谶语,可谓怪异至极。

  岂料此时那老僧得了这个答案却是大感满意的点了点头,待李煜正要细问情由的时候,一阵风吹过,那老僧已然消失不见了。

  李煜倒抽了一口凉气,脚下便仿若重逾千斤,沉重得再也抬不起来。他下意识的环顾四周,景物依旧清晰真实,显然不是身在梦中。

  这个和尚究竟是何来头?他那连看都看不清的身法,莫非就是武侠小说中的上乘武学?来也无形,去也无踪,此是当之无愧的高手风范。

  想到这里,李煜心中不禁没来由的一阵失落,他虽有一定的心理准备,但此时亲眼所见神功,如何不受打击。

  要是这个时代的人,练武功都可以练出如此境界,那么来自江湖刺客的威胁当真是防不胜防了。这五日来,李煜因为也没见过什么武林中人,以为古代的武功之用莫不过沙场争雄,能够骑马射箭、舞刀弄枪已算是极限,再厉害也就是《三国演义》中描述的“五虎将”那般身手,而像救了自己的那个道士就该是“左慈”那样绝顶的方外高人。

  只是如今看来,他却是有如坐井观天,大错特错了。一个老和尚随意的一个来去就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功架,由此这个时代的武林人士以及武功造诣可见一斑。

  只恨在李煜自己的生活中,根本没有什么经脉、穴位的认知,恐怕与这般上乘的武功将会缘悭(音:千)一面,到时候在沙场征战起来,如何能够快慰?面对各方派来的刺客,如何足以自保?

  一时间,李煜心中连那句不知不觉脱口而出的“从鹊桥来,到鹊桥去”带来的强烈震惊也淡化了去。皆因此老僧的突然出现,给他带来了一个未知的全新领域,以往在看武侠小说的时候,因是身在其外,故而感触不大,管他所谓的武功境界如何高深,与自己都没有关系。只是如今他却是身临其境,甚至将来的生活就将与武功融合一起,由此如何还能叫他无动于衷。

  若是有希望让他在这里也圆一个武侠梦,练出一身武功,未必要顶尖高手,足够驰骋疆场及自保就成,这倒也还差强人意了。

  既而又想到了那颗可能在自己腹中已经连渣也不剩一滴的救命丹药,他一定要尽快弄清其中秘密,习练武功,要不然难免有一天,自己会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司徒府附近。

  一个江湖人士打扮的中年人倚靠窗角,全神贯注的盯着几十丈外司徒府附近一草一木的动静,明眼人一看便知此人是在监视司徒府。

  不多时,他的身后有一人提着一壶酒过来,拍着他的肩膀,道:“蔺刚,先休息一下吧。”

  蔺刚接过来人递来的酒壶,眼睛却仍没有放松,喝了一口酒后,叹道:“在这里守了一百来天,连个鬼影都没见着,纯粹是浪费人力,我们兄弟也憋着难受,金楼,你说我们这样是否值得?”

  金楼道:“这并非是值不值得的问题,我们既然受了主公恩惠,蒙他器重,自然要想办法办好主公交待的事情。”

  蔺刚点了点头,叹道:“若是七夕那天没有那个鬼道士出来搞乱,我们如今就不用这般辛苦了,十二个时辰轮流守在这里,也不知道这种日子要到什么时候才会结束。”

  金楼苦笑,道:“我想,宫内一天没有传出李从嘉的死讯,我们只怕就需守在这里。不过主公也是英明,他料准李从嘉是胆小怕事之人,经过这次教训,如果他还要回来,就必定第一时间去找周宗救命,亦因此主公才只派我们二人守在这里,其它的兄弟则空出工夫来全力去办其它的任务。如果李从嘉侥幸没死,我们还是有希望在司徒府的大门前除掉李从嘉的,这也算是功劳一件。”

  蔺刚嗤之以鼻,道:“我倒觉得主公是多此一举了,那小子中了我们马老大的‘拨云掌’,哪还能有活命的机会。”

  金楼道:“不说这些了,我来和你说点新鲜事吧,上午我出去买酒的时候,听说这两天秦淮河的天香阁忽然多出一个才子,据说是才气纵横,独领风骚,风靡一时呀。”

  岂料蔺刚笑道:“你说的该是李煜吧,还什么新鲜事,我昨日就曾听说他了,好像他的关系还和天香阁的第一名妓苏灵窅很不一般,令人艳羡。不过说来也是奇怪,金陵城怎会忽然冒出这样一个人来呢?”

  金楼却是忽然联想起一件事情,一震道:“不好!”

  蔺刚愕然望着他时,金楼道:“我们赶紧回去禀报主公,李煜极有可能就是李从嘉。”

  蔺刚再次愕然,道:“这怎么可能!”

  金楼叹道:“因为当日我曾在鸡笼山下见到过苏灵窅。李煜本身来历神秘,令人可疑,再加上他和苏灵窅的这么一层关系,让我想到,那个道士救走李从嘉之后,很可能就已把李从嘉托付给苏灵窅照顾了。”

  蔺刚霍然道:“如此事不宜迟,我们走。”

  金楼正待转身离开,眼角又瞥了一眼寂静的长街,忽然道:“等一下,好像有人来了。”
第六章 韩公熙载(上)
  李煜抬头望了望自己来到的府第的门牌,心道总算没有走错地方。

  韩府。

  这里面住着的,就是在南唐鼎鼎有名的韩熙载了。

  韩府此时大门紧掩,门前却是悬了一盏大红彩灯,此是卢梓舟的暗号,意思是日间他已说得韩熙载意动,至于能否收为己用,就要看李煜自己的造化了。

  韩熙载因是北人,又世传他与后周柴荣倚重的宰相李榖(音:谷)交情甚笃,故投身江南之后,宦途坎坷不平,屡有升、迁,始终遭到南唐三代皇帝多多少少的猜忌,及其死后,李后主才后悔未能用之为相,辅佐江南,遂下诏赠韩熙载左仆射、同平章事,即宰相之职,谥曰“文靖”——在古代,凡与“文”字沾边的,都是极好的谥号,可谓殊荣极矣。

  韩熙载博学善文,才华横溢,很有政治才干。史载:“制诰典雅,有元和之风。”此君工书法诗词,与江南另一名士徐铉齐名,时称“韩徐”。

  只是韩熙载此人狂傲,生性放荡不羁,家蓄歌姬四十余人,生活糜烂荒纵,颇有魏晋风流。据传后主曾有意拜为宰相,只是对韩熙载的恣意放纵很不满意,于是就派南唐著名画家顾闳中潜入韩府,窥看其纵情声色的场面,目识心记,回来之后画出来给他过目。这幅画就是书画界耳熟能详的《韩熙载夜宴图》,至今珍藏在故宫博物院,可谓国宝矣。

  李煜心中暗叹,他既知晓韩熙载之为人,自不会再派人去弄什么《夜宴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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