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机群。所有舰炮连队注意，将所有移动炮台的瞄准敌军旗舰，全力开火！”

“是！”碎星者小队和各舰船炮兵长官同时应道。

第十章　重逢

频道中一阵嘈杂的静电噪音，紧接着紧跟在永恒之星号左右的海王星号太空巡洋舰在敌人猛烈的炮火打击下，爆炸燃烧，变成了一片银灰色的宇宙残骸。这是第一舰队最后一架巡洋舰。到此为止，第一舰队所有的驱逐舰和巡洋舰都在和敌人的短兵相接中相继坠毁。永恒之星号是仍然在向敌军发起冲锋的唯一舰船。

敌军的炮火仍然疯狂地在整个宇宙空间扫射着，无数早已经炸毁或者废弃的舰船遭到敌人火力反复不停地轰炸，仿佛这些已经完成战斗使命的船只会借尸还魂，重新走进沙场。即使在如此凶悍强大的敌军炮火压力之下，每一个永恒之星的船员都清晰地感觉到了敌人心底的怯意。

“将军阁下，他们被我们吓怕了，直到现在他们还没有察觉到第一舰队只剩下我们的旗舰。他们以为这片漂浮物中还有我们的军队。”萧蔚远身边的副官疲惫的脸上露出一丝笑意。

“哈哈，中国人的成语里有一句草木皆兵，正适合形容这些该死外星狗现在的心情。”艾略特将军冷笑道。

就在这时，一阵尖锐的警报声传来，在监视器和旗舰太空窗上同时出现了两架兀自冒着青烟的暗翼碎星者。纯黑色的巨掌中高高举着死神镰刀，凶猛地朝着永恒之星冲来。

“所有舰炮单位注意，瞄准外星战机全力开火，不要吝惜弹药，决不能让他们在这个时候把我们击毁。”第一舰队指挥官艾略特拉下通话麦克急道。

“驾驶员注意，保持当前速度向前挺进，我们的任务基本已经完成，现在每一分每一秒钟都是从外星人手里赚回来的。”萧蔚远将头上的军帽摘下来，轻轻丢在面前的桌案上，轻松地说。

他的话似乎有一种魔力，令整个舰船所有士兵都从被敌战机突袭的紧张中舒缓了出来，很多人的脸上露出了和他一样的笑容。

“神鹞中队的情况如何？”萧蔚远转过头问副官。

“频道里再也没有他们的讯息，相信他们已经全部殉职。”副官沉痛地说。

“嗯，他们先走一步，我们……”萧蔚远一身轻松地耸了耸肩膀，深深吸了一口气，对指挥室中将官们笑道，“也随后就到。这才是地球的军人应有的归宿，你们说呢？”

“誓死追随将军阁下。”所有人都站直了身子，激动地说。

剧烈地震动在永恒之星号上不断传来，遍布在旗舰周身的能量罩明明灭灭地闪烁，显示着暗翼碎星者们的死亡镰刀正在沉重地打击着地球舰船脆弱无比的防护罩。巨大的爆炸声从遥远的舰舱深处传来，人们涉死前的惨呼声断断续续地传入耳机。

“开火！”

“开火！”

舰船炮兵连队的指挥官们徒劳地发布着攻击指令，操纵舰炮的士兵们疯狂地将炮火倾泻到广阔无垠的宇宙空间，但是碎星者们仿佛自由自在的游鱼在缤纷的光雨中变换着姿态，随心所欲地对这艘巨大的地球旗舰进行着毁灭性的打击。

从指挥室的太空窗前望去，一片又一片的巨大舰船装甲在星空中翻滚着，渐渐消失在舰船后方深不见底的夜色之中。永恒之星正像一条伏在敌人案板上的海鱼，被残忍的外星侵略者一片片地削去引以为豪的鳞片，成为敌人的盘中餐，腹中物。

指挥室的气压突然骤降了下来，指挥桌上的文件，笔记，军帽和纪念品随着一阵又一阵的狂风朝着门口飞去。所有将士都心有默契地将脚下的磁化靴开关打开，靠电磁吸力将身体固定在地板上。每个人都知道，最后的时刻将要来临。

艾略特准将已经放弃了对于整个舰船的指挥，他虔诚地将军帽抱在胸前，默默地念诵着圣经中关于永生的章节。副官从怀中掏出儿子的照片，痴痴地看着，嘴中念念有词，却谁也听不清他在说些什么。萧蔚远闭上眼睛，回忆着自己的一生，苦苦地忍受着那些无法挽回的永生之憾对自己灵魂的折磨和煎熬，默默祈祷仁慈的上帝会宽恕自己在今生犯下的罪孽。一时之间，指挥室中鸦雀无声。

就在这时，一道比一万个太阳更加明亮的光芒突然射入灯火昏暗的指挥室。即使闭上眼睛的人们也被这道史无前例的强光所震撼，无不震惊地睁开眼睛。

在他们的眼前，一架正在永恒之星舰首肆虐的暗翼碎星者动作僵硬地伸直了双臂，手中的死亡镰刀无力地在无重力的空间漂浮，浑身上下闪烁着青蓝色的电火，样子就仿佛一个古罗马的奴隶被奴隶主活生生钉在了十字架上。这个机械战士头颅缺氧一般拼命地扭曲了两三下，紧接着一道爆炸火光从他的翅膀上响起，他的一只漆黑的翅膀被这强烈的爆炸炸离了身体，在空中打着飞速的盘旋向远方逝去，随之而来的是接二连三的爆炸在他的胸膛，手臂，大腿，后背上发生。巨大的冲击力让这架不堪重负的碎星者无助地升上了更高远的星空，接着连续的爆炸令这空中王者化成了一天凌乱的残骸。

第一舰队的战士们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们不由自主地发出一阵不知是喜悦，震惊还是两者都有的叫声。就在这时，他们看到一架神鹞战斗机从碎星者的爆炸残骸中脱颖而出，宛如一条勇冠七海的箭鱼向着正要来接应自己战友的另一架碎星者冲去。

光剑横扫而至，却被这架地球格斗机轻盈地闪过。光剑再斩，却无法捕捉到地球战机的一丝尾焰。光剑疯狂地在太空中闪烁着，编制出一片仓惶而绝望的光网，三分意在杀敌，七分却似乎在自保。但是这架地球战斗机却分毫不让地进行着空中转向，急停，翻滚，甚至在几乎静止的状态下飞速旋转。光剑无情的烈焰就在地球战机的机翼，机腹，机顶，甚至机尾发动机上险过毫厘地掠过，但是却无法沾到它分毫。

在一轮交战之后，这架暗翼碎星者似乎胆怯了，不知是胆怯于敌人惊人的控机技巧，还是胆怯于自己之前炮火打击下所受到的重伤。它仓惶地转回身，收起光剑，朝着远方的暗翼舰队远扬而去。就在它的刚一转身的功夫，另外四艘地球战机从天而降，四道淡绿色的火光将它团团围困，只一瞬间，这架临阵逃跑的碎星者并没有逃开和自己的战友一样的命运，被地球人的反物质弹活生生炸成了一团焦黑的残骸。

“火星第一舰队，特别行动队队员于若彤，艾丝美拉达，帅超群，欧冶莲请求为永恒之星护航！”刚刚出现的四架地球战机击毁了最后一架碎星者后，立刻在第一舰队所有将士的欢呼声中表明了身份。

但是所有人的目光却不约而同地聚焦到那第一个杀入战场的战机身上，那击毁一架碎星者，并吓跑另一架的英雄战机。

在众人的屏息等待中，通讯频道中出现了片刻的沉默，终于一个沙哑但是富有磁性的嗓音从频道中传出来：“特别行动队队员萧梦楼，请求为永恒之星护航，接受萧蔚远将军的调遣。”

“噢——！”众人心中似乎都已经猜出了这个人的名字，但是等到他证明自己身份的时候，那种震惊，感动和兴奋的心情却仍然让所有人精神一振。指挥室中的将士们都朝着萧蔚远将军的方向望去。

此刻的萧蔚远轻轻地闭着眼睛，在心底默默感谢上帝，感谢这个星球上曾经存在的所有神灵，让他这个一无是处的罪人仍然有和自己的孩子重聚的机会。

这就是自己一直引以为豪的儿子，一个无论受了多少委屈，多少煎熬，仍然能够在危急时刻为地球奋勇搏杀的萧家子孙。这一刻，萧蔚远忽然感到就算自己马上战死，也已经一无所憾。

“干得漂亮，儿子。”萧蔚远在通讯频道中对萧梦楼毫不掩饰地用了最亲切的称呼。

漆黑的驾驶舱内，萧梦楼狠狠地咬着嘴唇，内心仿佛经历着滚油般的煎熬，他不想现在就原谅自己的父亲，因为自己还完全没有准备好。但是，在这朝不保夕的战场上，他已经失去了所有能够赢得的时间，现在的每一分每一秒都会变成未来的永恒。他不能，也无法再忍受长久积累的怨恨对自己的折磨了。毕竟，他只有这一个父亲，永远只有这一个父亲。

“父亲，我在这里听候调遣。”萧梦楼怔忡了半晌，终于轻声道。

隐约的哽咽声若有若无地在频道中响起，从头至尾见证过这对父子恩怨的于若彤此刻已经忍受不住这种温情和喜悦的冲击，泪水从她刚强的脸上轻柔滚落下来。而对萧家父子的熟悉并不亚于于若彤的欧冶莲和艾丝美拉达也忍不住感动的双眼发热。即使一直将萧梦楼当成竞争对手的帅超群见到这父子重逢的场面，也不由得用力擤了擤鼻子，微微摇了摇头。

永恒之星号的将士们直到这时才恍然大悟般地热烈欢呼了起来，仿佛是在庆祝威胁旗舰安全的碎星者终于被摧毁，其实是在庆祝萧家父子在经过这一番生死磨难之后，终于取得了谅解。

“所有特别行动队队员注意，你们的任务是对敌人舰船保持攻击压力，阻止更多的精英战机升空，为永恒之星号争取更多的时间，我们最终的攻击目标是敌人的中央旗舰。”萧蔚远沉声道，“愿地球与你们同在。”

“是！”所有长途跋涉终于来到永恒之星号附近的特别行动队队员们齐声答道。

“父亲，保重！”萧梦楼心中默默说了一句，第一个推动操纵杆，驾驶战机勇猛地朝着面前仿佛巍巍群山一般的外星舰队冲去。在他的身后，那些生死与共的战友们紧紧跟随着他的身影，踏上了这一条九死一生的征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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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勇猛的突进

“元帅阁下，敌空中格斗机已经全部歼灭，碎星者小队请求返航。”通讯器上碎星者第一小队的队长此刻的声道有些叉音，在和地球军队的激战中，他已经被敌人疯狂的攻击方式搞得几乎要崩溃了。这些从地球大气层冲出来的爬虫让整场本该是实力悬殊的战争仿佛世界末日一样狰狞恐怖。

“我看到敌人的旗舰仍然在向我军快速靠近，派去击毁敌军旗舰的碎星者为什么现在还没有完成任务？”苏兰特元帅恼怒地问道。

“他们……他们……”碎星者第一小队队长支吾着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似乎在刻意隐藏什么事实。

“他们什么？！”苏兰特元帅烦躁地怒吼道，“立刻回答我，如果我知道你们胆敢隐瞒军情，立刻将你们送入最高军事法庭。你应该知道下场是怎样的。”

“不，不！”碎星者第一小队队长惊慌地说，“是这样的。他们的战机……被击毁了。”

“什么？”所有在指挥部指挥战斗的将领们纷纷震惊地叫出了声，每个人都面如土色，似乎世界末日真的在此刻降临。先是数架碎星者战斗机身负重伤，接着是两架战机在战斗中被击毁。仿佛天神刻意安排着每一个接踵而至的噩耗，以此来打击暗翼联邦军人们的士气。

“这样的事……”苏兰特元帅双手扶着帅案，身子微微晃了晃，终于高高抬起手，狠狠一拍桌面，狂吼道，“这样的事怎么可能发生？整个暗翼联邦数十个星系，上万亿的军费堆出来的碎星者，难道是让你们这些蠢货拉出来点焰火的吗？”

“我辈无能……请元帅原谅。但是……但是敌军的旗舰正在急速向我靠近，无论是什么样的力量击毁了我军的碎星者，这样的力量正在随着敌军旗舰的靠近而逼近。现在所有的碎星者都有受到攻击的危险。元帅阁下，求你立刻打开能量罩，让我们返航。我们仍然有四架碎星者身负重伤，他们的安危就在顷刻之间。”碎星者第一小队队长此刻已经是在苦苦哀求。

苏兰特愤愤地一拍桌案，转头对一边的雷达监测员问道：“是否真如第一小队长所说的一样，所有格斗机都已经被击落？”

“是的长官。十分钟以前我已经仔细扫描过附近的星空。所有敌军的格斗机都已经被击毁。敌人的舰船仍然活跃的只剩下正在向我军靠近的敌旗舰。”

苏兰特点了点头，不耐烦地一招手：“让这些蠢货返航吧。我可不想在一场战争损失六架碎星者。我宁可损失掉所有的太空母舰。”

“是！”光叶逊高声道，“我立刻通知舰长关闭能量罩，打开登机甲板。”

“告诉他动作要快，我舰马上就要处于敌军旗舰的射程之内了。”岚望师提醒道。

“谢天谢地的是，击毁了敌人的旗舰，这场战争就可以告一段落。这场战争实在……实在太漫长了。”参谋星斯洛叹息着说。

在座的将官们纷纷看了这位前碎星者驾驶员一眼。连这个总嫌战斗太短不够过瘾的沙场悍将都感到了战斗的漫长，那么这场战争的残酷和血腥已经可以想象了。每一个人亲身经历了整场战争的人们脸上都露出了疲惫之色。

“能量罩蓄能池关闭。防护罩已经打开！”

“登机甲板已经开启，请执行任务的碎星者第一小队立刻返航！”

萧梦楼驾驶着新上手的神鹞战斗机在第一时间冲到了敌军中央旗舰的面前。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和它打照面了。随着特别行动队连续不绝的五次突袭，他已经试图冲击过这艘太空堡垒多达四次。目送着数不清的地球联邦英雄在这座光与火所守护的魔堡前献出了生命。更有无数曾经叱咤风云的太空悍将在这只怪兽的守护者们手中折戟沉沙。

大力士洛奇，冷冻女艾玛，外省空战英豪朴海超，卡洛斯一个个地被送进了后方的医院接受治疗，其中有些人很可能过不了明天。

萧梦楼发现自己已经有了一种思维定势，就是到这座中央旗舰面前，就要做好坠机进入逃生舱的准备。

“但是这一次决不能放弃。”萧梦楼暗暗咬紧牙关。虽然整场战争只进行了六个小时，但是他发现自己似乎永远都在战斗，仿佛从自己刚刚出生开始，他就被委派了这个冲击敌军旗舰的使命。他用了整个人生来不断地尝试着完成它，却不断地失败。这艘魔鬼一般的敌舰成了他命中的终极劫数。

这一次他仍然驾驶着战机笔直地朝着敌舰的底层能量舱飞去。这是舰炮火力最密集的地方，同时也暗示着这里是敌人最致命的所在。

和他第一次来到这座暗翼联邦中央旗舰面前的景象不同，这一次旗舰上的对空火炮没有以前密集，无法令他感到以前那种泰山压顶一般的压力。而包围全舰的七彩能量罩光芒也比原来黯淡了许多，仿佛一只燃烧到尽头的蜡烛，眼看就要熄灭。

“难道外星人想要关闭能量罩？”萧梦楼心中怦怦乱跳。战斗机飞快地朝着敌舰俯冲而去，他不得不操纵着机身在敌人不时出现的光子重炮扫射中左右摆动，躲避炮火的射击。周围的一切都淹没在明明灭灭的炮火光影之中，什么都看不清。雷达显示器上一片雪花，敌人强大的电磁干扰让他无法全方位的捕捉到任何数据。后方的探针式雷达讯息传送因为神眼凯瑟琳的缺席而形同虚设。所有神鹞战斗机的驾驶员都不得不凭借着自己一双肉眼所见和长年累月所积累的驾机经验来作临场判断。

“敌人的能量场正在逐步减弱，难道他们要关闭防护罩吗？”紧跟在萧梦楼身后的帅超群高声问道。

“没有道理，现在天空中已经没有大量我军战斗机，他们根本不用再增派更多的战斗机加入空战。”艾丝美拉达冷然道。

“也许，他们是想让战斗机返航。”欧冶莲疑惑地猜测着。

“周围画面太模糊了，无法看见敌人战斗机的踪影。谁能够看清周围的情形？”于若彤大声询问着。

“无法看清！”

“看不见！”

“炮火闪光太强烈了，无法看清目标。”

随队而来的特别行动队的精英们纷纷大声报告道。

就在这时，萧梦楼的战机尾部突然燃烧起了刺目的火光，预示着战机在瞬间加速到了极限。

“梦楼，你要干什么？”于若彤大吼道。

“我要冲进去。”萧梦楼沉声道。

“不要冲动，我们还不能确定敌人的能量罩是否会关上。”

“这个时候只能碰碰运气，这是我们唯一的机会！”萧梦楼说到这里切断了通话频道，一马当先地一头撞向光芒渐渐微弱的能量罩。

在他身后，所有特别行动队的队员都提心吊胆地看着他的战机向可以毁灭一切的能量波动层急速接近。暗金色的神鹞战斗机的机头毫不减速地撞向了仍然在熠熠闪光的防护罩，一层层能量的波纹在广阔的宇宙空间中飞快扩散。能量形成的高温将坚硬的机头瞬间镕成了丑陋的一砣金属圆饼。所有特战队的队员们纷纷扯开嗓子高声喊叫着：“弃机！”“快弃机！”

但是频道中没有萧梦楼的任何回应，他的整架战机浑身包裹进了灿烂的能量海洋之中，仿佛一艘开入极光深处的破冰船，义无反顾，绝不回头。就在战机的装甲被高温烧得通红的瞬间，能量罩突然间在太空中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