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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日之翼-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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橘红色的光子炮火光呼啸着飞过湛蓝色的星空，在钢琴师萧邦面前耀武扬威冲杀过来的乌黑色外星战机被这股出人意料的炮火炸成了漫天乌黑的碎片。这些游戏中只是作为绝对配角出现的低级外星战机具有着虽然类似外星机械战士但是又显得胖瘦不均的外型，仿佛是那些恐怖的外星战机经过了漫画性质的丑化后所形成的模样。
这些网络游戏的玩家称为mob，creep，或者怪的NPC机械战士充斥在爱河世界的各个角落，对于地球联邦从火星到地球的各个行省进行疯狂的侵略，充分体现着外星侵略者的残暴。他们拥有几乎和那些外星机械战士一样灵活百变的机动飞行方式和同样类型的光子剑武器。但是他们的护甲和武器的威力已经被成几何级数地削弱，使他们成为新入游戏的菜鸟们练兵的绝好对象。
不过萧梦楼再也不敢随便轻视这些人们练功用的靶子，虽然他们只是被游戏设计人员设计出来的一组简单的AI代码所操纵，但是显然设计这些代码的人是一个绝顶天才。每一个机械战士的攻击和防守都中规中矩，有的时候还有十分类似于外星机械战士的神来之笔，腾挪闪躲犹如鬼魅现形，为萧梦楼制造了很多麻烦。最令人头痛的是他们对于光子剑灵活多变的运用，让刚刚上手的萧梦楼非常不适应，他虽然曾经和真实的外星战士激斗过数个小时，也进行过相当长时间的针对性对抗训练，但是这群怪物手中光子剑的运用仍然多次出乎他的预料，令他驾驶的战斗机频频受损。萧梦楼有一种奇怪的感觉，设计这些低级战斗机械人代码的程序师对于光子武器的操作有很独到的见解。
另一方面，萧梦楼已经很久没有接触到舰船的操作，各方面的反应比巅峰时期的自己差了整整一个档次，经过漫长的，日以继夜的艰苦努力，他在一连废掉8个人物之后，终于成功地用钢琴师萧邦这个角色完成了杀死100个低级外星战机的任务。
第十三章 入会
望着眼前在太空中无助漂浮着的低级外星战机扭曲丑陋的机械残片，萧梦楼的脑子因为极度的兴奋而出现了一瞬间的空白。这种令他肾上腺素激增的兴奋心情同时让他感到一阵淡淡的荒谬，真正的外星战机仍然凶神恶煞般地盘踞在谷神星的外星人军事基地里对地球虎视眈眈，而自己却在兴奋于击杀这些恐怖侵略者拙劣的模仿物。
但是此刻他感受到的情绪是如此强烈，令他很快就把这些仍然属于现实世界的念头抛到了九霄云外，他推开蛋舱，踉踉跄跄地走出门，双手艰难地高举头顶，仿佛呻吟一般轻声道：“哦……！”他的声音十分微弱，如果换了不了解他的人或许会以为他只是打了个饱嗝，但是和他共同生活了数个月之久的瓦伦泰和林鹏却比谁都明白这个声音意味着什么。
他们纷纷放下手头上正在玩的游戏，从蛋舱中冲出来，来到萧梦楼的身边兴奋地和他疯狂拥抱。
“恭喜你，萧，虽然你比我多废了一个人物才成功升级，但是你的速度比我快了许多，不到十天你就完成了这个该死的任务，我足足用了十五天。”瓦伦泰激动地说。
“我用了一个半月，奶奶的，差点砸键盘不玩了才终于过了关。”林鹏拼命搂住萧梦楼的腰，用力紧了紧胳膊，“你真是我的偶像！”
“什么……？”萧梦楼的心中一阵恍惚，“已经过了快十天了吗？”
“当然啦，伙计！”瓦伦泰用力一拍萧梦楼的肩膀失笑道，“你从一月九号开始进入游戏，现在已经是一月十八号了。”
“这些日子我……”萧梦楼看了看形容憔悴的瓦伦泰和林鹏，“我没有做饭，你们吃的是什么？”
“萧总，这些天来你不会连自己在吃些什么都忘了吧？”林鹏的脸上露出一丝灿烂的笑容，“你忘了在上个月的时候你腌的五十多个咸鸭蛋，还有整整一大罐的酱肉了？我们这十天吃的就是这些东西。”
“加上林鹏做的米饭和粥，这些天来他终于学会做粥了，虽然用坏了你的一个电饭煲。不过，没关系，我们总有时间去买一个新的。”瓦伦泰双手一摊，微笑道。
一时之间萧梦楼感到自己的灵魂从躯壳中漂浮了出来，冷漠地高悬到整个客厅的空中，事不关己地俯视着周围的一切。从房门打开的洗手间中的镜子里，他可以清楚地看见自己的模样，苍白如鬼，蓬头垢面，满头疯长的坚硬头发方天画戟般四外乱指着。从肩膀的衣物上他可以闻到一股类似酸菜的臭味，在嘴角一卷已经被口水浸润扭曲成“Z”型的白色纸卷紧紧贴在自己的下嘴唇。在他干裂的嘴唇上，萧梦楼可以清楚地看见几处白色的口疮。
抬头看了看墙上的电子钟，钟上的日历的的确确写着一月十八号。十天，一转眼般就这样过去了，这期间萧梦楼忙碌得几乎没有感到一丝悲伤，他感到自己的心灵仿佛得到了一个难得的假期，从这些日子深深堆积的悲伤和抑郁中解脱了出来默默休养生息。
“也许这对我是一件好事。”萧梦楼从嘴上将那条扭曲变形的纸卷撕了下来，纸卷离开嘴唇的时候发出清脆地“嘶”的一声，伴随着一丝淡淡的辛辣香气。他这才想起，这根纸卷是几天前自己叼在嘴上的香烟。
“萧，我想现在是时候让你加入我们创立的断翅联盟公会了，我和林鹏等这个日子已经等得快要不耐烦了！”瓦伦泰用力一推萧梦楼，“快进蛋舱，记得接受我发给你的公会邀请。”
蛋舱中的电脑小银幕上一个提示气泡浮现在萧梦楼的面前：“断翅联盟公会会长邀请你加入公会。选择接受或者拒绝。”
萧梦楼点击了接受的选项，耳机中的聊天频道立刻自动切换入了公会聊天主频道。令他大吃一惊的是，这个频道中沸沸扬扬充斥着成千上万个不同的声音，有些在窃窃私语，有些在大声争论，有些轻松自在地聊天谈笑，还有隐隐约约的流行歌曲的回响。
紧接着，瓦伦泰雄浑而充满权威的声音从耳机中震撼地传了出来：“大家安静一下。”
公会主聊天频道中的各种各样千奇百怪的声音立刻顺从地戛然而止，耳机中恢复了令人心颤的宁静。
“现在有一个很重要的公会公告要宣布，所有现在在独立聊天室中聊天的公会成员听到这个声明后立刻切换进主聊天频道。”公关部主持人兼副会长林鹏的声音随之传出。
两个人的声音中有着无法言喻的庄严和肃穆，令萧梦楼对他们二人生出一种陌生的感觉。
瓦伦泰的声音再次传了出来：“这些天来我们在游戏副本中面对高级外星机械战士集群和混编舰队的公会战表现得乏善足陈。不，是极端差劲。我很失望，不，是非常失望。林胖子，你是否已经做好了战斗总结，好了就说，我做总结性发言。”
“是的，会长。”林鹏的声音显得更加严肃，甚至有些灼灼逼人的威势，“拉拉队长举办的酒吧派对，舞会，创作的电影，戏剧和音乐太少，我们的战士得到的士气值不够，无法进行超水平的发挥。商人们为公会里提供的资金流最近完全断绝了，我们无法在装甲，弹药和训练经费上得到应得的补充，很多战斗机装备的都是过时的装甲和武器。还有就是工程师和科学家们，游戏已经进行了两个月了，你们还是迟迟没有任何令人满意的战斗机改装方案，要知道，依靠现在游戏中的神鹞战斗机根本不可能和真正的外星机械战士抗衡。我们需要更优秀的机型，更坚硬的装甲，穿透力更大的炮火，难道你要我们的战士再次面对10000：1的伤亡吗？我知道你们很多人都是高等学府的高材生，有些人更是公司里的骨干技术人才，但是我看不出你们和那些刚入校门的普通大学生有什么区别。公会花费巨资为你们建立的发明工作室不是让你们来玩过家家的。最后就是我们的战士……”
说到这里，林鹏的语气进一步加强了压迫感：“我们的战士都在梦游，尤其是战斗机驾驶员。我知道你们都曾经是各个电竞领域的高手，还有不少人和我们一样曾经是第三集群的驾驶员。但是依靠你们现在的整体水平，别说对付真人操纵的最终boss，就算是副本中那些由超级电脑操纵的超级机械人都可以把你们撕成碎片。这个游戏和别的游戏不一样，精英装备不能让你们无坚不摧，你们必须花时间去提升你们的操作技术。有句话我说过很多遍了，今天我再重复一遍：技术才是王道。我知道你们想说什么，别的公会也还没有成功击杀副本boss。不错，我承认这个游戏比我们当初想象的难得多，但是这个游戏的最终目标不是击败别的玩家，而是击败外星人的最终入侵。我们的竞争者是万恶的外星人而不是别的公会。要记住，我们要赢得的是整个世界而不是你们身上的那点儿微不足道的功勋！”
“说得好！”频道中传出公会成员们热烈的掌声和叫好声，似乎所有人都被林鹏的慷慨陈词所触动，激起了奋发的斗志。
“喔，林鹏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具有煽动性？”萧梦楼下意识地摸了摸上衣的口袋，想要找一根香烟点上，他已经养成了这个毛病，一到激动的时候都会不自觉地去找一根烟抽。
※※※
“嗯，林副会长说得很好。”在听过林鹏对于整个公会战队毫不留情的批评之后，瓦伦泰沉稳地开了口，“对于这次公会战的缺点他分析得很深刻。但是，无论如何作为整个爱河世界头一批杀入大型副本的公会来说，我们战队的表现也有闪光之处。首先我们必须记住，这是我们初次和具有百分之八十拟真度的超级电脑控制的模拟机械战士作战。操纵它们的就是刚刚从军部退役的那台大名鼎鼎的联邦之脑——深到不能再深的深蓝。”
他的话引起了频道里公会成员们的一阵笑声。这台超级电脑的前身是一百多年前的一台高级电脑——深蓝。在那个时候深蓝电脑就有和国际象棋大师对弈的超凡能力。后来这个深蓝电脑经过一阵革新，变成了更深的蓝。紧接着为它命名的科学家们就陷入了持续偷懒的惯性之中，每一次更新都会套用它以前的旧名字。深蓝，更深的蓝，超级深的蓝，深到蓝黑的蓝，等等等等。直到一百年后，这些科学家贫乏的词典里已经找不出更加有创意关于蓝的词汇，于是就有了这个超级长的名字，深到不能再深的蓝（never so super deeper blue）。也许科学家们终于再也想不出别的名字，所以干脆让这台功勋彪炳的电脑从政府退役，让新一代蓝色银河超级电脑登上历史舞台。
“虽然技术不够熟练，但我们的战士表现得足够勇猛，装甲和火力不够先进，但是却被运用得恰到好处，士气虽然不够高，但是每个战士都至少有百分之二十的士气加成。我有一种感觉，下一次我们进入副本的时候，就是我们打败超级模拟机械战士，成为抵抗外星侵略锋线力量的时刻。”瓦伦泰充满信心地大声道。
他的话引起了更大规模的掌声和欢呼声，仿佛整个公会的成员已经从他的话中闻到了胜利的气息。
“而且今天我为所有人带来了一个振奋人心的好消息。”说到这里，瓦伦泰卖关子一般顿了顿话语，静静等待着聊天室内所有公会成员因为好奇而渐渐安静下来，直到整个频道一片鸦雀无声。
“我今天为公会邀请了一个身份神秘的新会员加入我们的大家庭。他的名字叫做——钢琴师萧邦。他的名字和曾经在火星前线叱咤沙场，并击落过一架真正的外星人战斗机的太空勇士萧梦楼所拥有的网名一模一样。但是我可以负责任地告诉你们，他们并非同名同姓，如果你能明白我的意思的话。”瓦伦泰得意地说。
有那么一刹那，聊天室里保持着死一般的寂静，似乎每个人都被瓦伦泰的话背后所包含的含义所深深地震慑住了。
紧接着，一阵暴风骤雨般的掌声海潮一般在聊天室中响起，声音如此震耳欲聋以致于萧梦楼不得不飞快地摘下耳机来缓和这股音浪对于耳膜的冲击力。
“欢迎你，太空英雄！”
“能够和你一起战斗太荣幸了！”
“好啊！”
无数激动的声音在频道中此起彼伏，这些声音有男有女，有稚嫩，有老成，更有很多操着各个不同行省的口音。在这个时刻，萧梦楼同时感到了来自千百个人真挚而热情的关怀和爱戴，这让他有些受宠若惊。
“好，亲爱的钢琴师，来和大家打声招呼。”瓦伦泰笑着说道。
萧梦楼重新戴上耳机，轻轻咳嗽了一声，低声道：“大家好！”
“你好！”“钢琴师好！”“萧邦，很高兴见到你！”一片热烈的声音在频道中欢快地涌动着。
“钢琴师萧邦，刚才我们对于公会战的总结你都听到了，对于下一次大型副本公会战，你有任何建议吗？我相信整个断翅联盟公会都希望听到你的宝贵意见。”林鹏忽然热情地说。
他的话赢得了一片赞同声，所有人都压下了话语声，静静等待萧梦楼的发言。
萧梦楼的心脏出乎意料地扑通扑通跳了几下，已经有太久时间没有这个感受了，自己的话能够有成千上万人认真在听，这中间包含的责任感让他感到有些久违的紧张。
在他的脑海中浮现出林鹏和瓦伦泰和自己一样苍白的脸孔和不修边幅的样貌，接着他想到自己和他们这十天来令人发指的伙食和卫生状况。
“他们的生活和我不一样，他们的人生还有希望，有梦想，有无穷的机遇，他们不应该像我一样自暴自弃。”自从夜廖莎离开地球之后，这是萧梦楼第一次为自己的朋友们着想，可笑的是这居然发生在一场网络游戏当中。
“我是一个多么糟糕的朋友啊。”萧梦楼想到这里苦笑了一声。
“萧，大家都在等着你的发言。”耳边传来瓦伦泰催促的声音。
萧梦楼恍然抬起头，用手扶了扶麦克风：“我觉得在下一次公会战之前，大家应该休息一下。这些天，所有人都累了。”
他的话让众人一阵错愕。休息，这对于沉迷于网络游戏的人们来说是一个极为荒谬的词汇，因为在这片虚拟的世界里，休息这个词所发生的频率实在太低了。二十四小时连轴转的玩家比比皆是，对于他们来说，玩游戏就是某种意义上的休息。
“这是一个绝妙的主意。”瓦伦泰立刻道，“休息一下，养精蓄锐，全力以赴迎接下一次的大型副本公会战，这是每个人目前最需要做的事。下一次的公会战时间就定在这周六晚上八点钟，在此之前所有人都应该响应钢琴师的号召，休息。正如中国人所说的，一张一弛，文武之道。公告就到这里，大家可以解散了。”说完这番话，他关闭了麦克风。
第十四章 休养生息
“休息，这简直是发疯，我们只剩下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了，萧总！”被萧梦楼强迫关闭了蛋舱系统之后，林鹏和瓦伦泰没精打采地来到茶楼的厨房中，恶狠狠地盯着正在拼命洗碗池中十天来都没有洗过的饭碗的萧梦楼。
“什么一个月的时间？”萧梦楼一边将洗碗机器人换上新的太阳能电池，一遍问道。
“你不是到现在还不知道吧？二月十四号情人节就是电脑中真人操纵的机械战士boss率领着外星舰队入侵火星的日子。”瓦伦泰用手胡乱拨弄着自己的头发沉闷地说，“我简直不敢相信我居然会顺着你的话把公会中的家伙全都放大假。”
“我以为你是真心同意我说的话……”萧梦楼将洗碗机器人在水池边竖直放好，让它开始正常工作。
“我们是战友，当然要共进退，难道让那帮菜鸟看笑话。”瓦伦泰双手一摊，皱眉道。
“我感觉这款游戏和普通游戏不一样，战斗机的操作就好像我们当年在十八区进行新兵训练的蛋舱操纵系统一模一样，所有的一切都太有真实感了，就仿佛是一场真正意义上的模拟演习。”萧梦楼默默地看着洗碗机械人飞快地冲洗着面前的饭碗和餐盘，淡淡地说。
“这正是这款游戏吸引人的地方，无与伦比的真实感和参与感，还有……”林鹏张口道。
“所以，如果没有良好的睡眠，合理的饮食配餐，还有与之配套的加强训练，你们想用这帮由普通平民和一大帮小孩子组成的公会战队去打败高度拟真化的电脑战士岂不是痴心妄想。别忘了，在模拟蛋舱训练的时候，我们这些新兵也根本打不过电脑模拟的外星机械人。”萧梦楼沉声打断了林鹏的话。
“说得对啊！”林鹏猛地站起身，恍然大悟地说，“我们一直没有认真考虑过这个问题，章鱼老大！”
“嗯，”瓦伦泰摸着下巴赞同地点了点头，“果然是旁观者清，我们一直在提高公会战的强度希望一蹴而就，显得有些心急了。”
“哦——”林鹏用力伸了一个拦腰，长长舒了一口气，“No game，那么我们现在要干什么？”
“过元宵节啊。”萧梦楼瞟了一眼日历，不由自主地露出一丝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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