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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这不怀好意的笑是几个意思？”蒋宴斜眼看着傻笑不止的池向向。
　　　　“小姑子看嫂子，越看越合心意。”
　　　　池向向大实话的笑着，那热忱的目光直盯的秦沁红了脸叉开话题。
　　　　“我们上去吧，那帮人等急了，话多。”
　　　　“好，都等着我的酒呢。”池向向与秦沁一起并排上了楼。
　　　　被抛在楼下的蒋宴心里骂了句艹，他觉得池向向假，阿谀奉承，为了加速排解秦沁在这场聚会里的尴尬，小姑子嫂子喊的挺溜的撇清立场话一大堆。
　　　　这些话还用她说？
　　　　刚开始和秦沁在一起，他已经声明过池家母女对自己的意义，这辈子分割不掉的一部分，秦沁明白了，她也接受了。
　　　　所以，池向向属于瞎操心。
　　　　蒋宴兴致缺缺的往徽园厅走，这场聚会没什么可期待，他满心想的只有那两个女人别给没眼力劲儿的人给调侃了，尤其是池向向恐怕得成了被围攻之首，当年追她，追的方圆十里都知道他喜欢池向向，并且，一缠到大学，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班里那些女生向来多事，万一自作多情给秦沁打抱什么不平，到时别可怪他对女人无情。
　　　　根本不用蒋宴担心，因为池向向还没走到聚会地点，整个人就弱的无法前进了，她一摊，摊坐在二楼的小厅沙发里，秦沁和她一起的，被走的好好的人突然捂胸作呕的架势弄的莫名惊心。
　　　　秦沁以为她吹空调受凉了，忙把带来的外套给她披上，还让服务员倒了杯热水，她接过水杯要让池向向喝。
　　　　“谢谢。”池向向笑的腼腆，没有喝，看着秦沁一脸担忧的表情，她嘴角的弧度拉的更大了，“别担心，我很好，是怀孕了。”
　　　　“怀孕？”秦沁很惊讶，说不上来的一股力道重重敲了她的心脏。
　　　　“你是除了我们夫妻外第一个知道这个消息的人。”
　　　　“为什么第一个告诉我？你不说，我也分辨不出来你是怀孕还是其他受凉症状。”秦沁有种错觉，觉得池向向聪敏了很多，不像表面那么呆萌。
　　　　“都一样的，你是蒋宴的女朋友，对我而言绝对是重要的人，让你知道和让他们姐弟知道的顺序不需要细排，你懂我的意思吗？”
　　　　“明白。”秦沁淡淡一笑。
　　　　说来矛盾，原本他没爹妈，有钱有地位，在相亲市场该十分抢手，但更复杂的是，他有一个没有血缘关系追着多年的，此刻却要当妹妹看待的一个女人在身边。
　　　　这十分可怕。
　　　　池向向不希望秦沁觉得可怕。
　　　　“我远嫁，每回想起我妈，就想起蒋宴和蒋茹姐，和姐姐其实还没那么亲，我跟蒋宴同龄，一起在我妈手下长大，他喊我妈眉姨，那是因为喊的时间久了改口有点别扭，否则，他已经叫老太太一声妈了。”
　　　　“我知道。”秦沁灯光下的脸庞沉静的像皎月，她当然明白池向向的用心。
　　　　蒋茹之前把蒋池两家亲厚的关系对她重复了一遍又一遍，包括刘素眉车祸，蒋宴对老人什么态度，她已经亲自领会过了。
　　　　“你回去休息吧，让他送你。”
　　　　池向向愣了下，老同学都在翘首以盼，她能让蒋宴送自己回去该是对他们关系的放心了？
　　　　这时候蒋宴正好走上来，看到两人在这边耽误着，奇怪至极，接着又看到池向向脸色白的像纸，他有点担心的过去问了声。
　　　　池向向才和秦沁说了怀孕的事，就没有必要再对他多说一遍了，“你们进去吧，我得回去躺一下，进去打招呼可能走不掉，你们帮我致下歉意。”
　　　　蒋宴直接拦住她的路，凶神恶煞的，“哪里不舒服？”
　　　　池向向结婚后脾气收敛了很多，要不然，就冲蒋宴一脸欠收拾的表情，她拎着拳头就该给两下，也就秦沁大方能容忍他。
　　　　她没好气的，“大姨妈来了。”
　　　　“……”蒋宴吃瘪。
　　　　秦沁忍不住笑了两声，才说，“让他送，你的脸色很不好。”
　　　　“别，你们去聚餐吧，我没事。”池向向说着站起来，把酒给秦沁后转身往外走。
　　　　蒋宴看着她的背影下楼，有点儿心不在焉的，秦沁想提醒他过分了，动了动唇却告诉了他另一件事。
　　　　……
　　　　门口停着待客的两辆出租车，很方便，池向向随便挑了一辆，坐上车后，打开了窗户，清爽的夏天吹的她稍微好受些了。
　　　　奇怪了，孕吐晚不来早不来，偏在这种聚会一离席就猜忌八卦满天飞的时刻来临，难道是爸爸派来的小天使，不给她见席诵的？
　　　　晚上临出门前，狄耀还在语音里发泄她和席诵那点没影儿的旧事，幸好当年没和席诵发展点什么，否则，他得一天到晚泡在醋缸里，连带工作场合里见到席诵都不舒心的吧。
　　　　狄耀可真幼稚。
　　　　池向向想着就笑的不行。
　　　　前头司机大叔看她一个人笑的厉害，立即热情的想聊几句，还没开口呢，看着像小姑娘的女乘客就接起了电话。
　　　　“抱歉抱歉，下次我一定赔罪不醉不归，随便同学们怎么灌。”池向向态度特好的跟那边一群人道歉，的确不好意思，好不容易聚在一起，而且之前已经为她家里的事情耽误过一次了。
　　　　那边没轻易饶，一齐开着免提对她狂轰滥炸，谁喊的最尖利大家就准她打头。
　　　　有个女生阴阳怪气笑了下。
　　　　“哎，我说池向向，你不进门是不是担心女生们要你老公的信息啊？”
　　　　池向向真是尴尬了，这帮女人，没见面前就领导了微信群交流方向，一边重点调侃在蒋宴与她和秦沁之间的复杂关系，一边对她嫁入的婆家多方关心。
　　　　后者不是不能聊，但那语气真叫人受不了，她是嫁入背景不错的婆家没错，但能不能别一副科学家也是肤浅的男人，看中女人皮囊多过内涵的同情语气？
　　　　池向向明白，她们是在为秦沁出气。
　　　　唉，求放过啊。
　　　　身体的不舒服加上精神的疲乏，池向向真的懒得应付那群一边倒的女人们，反正，从小到大，她的同性缘就不怎么好，也不在乎了。
　　　　“怎么会，大家都是喜欢他，我挺高兴的。”她笑笑敷衍关于狄耀的话题，原本优秀的青年科学家到了她们嘴里竟然如此一文不值了。
　　　　“好，那留个你老公的微信，咱们去调戏一下。”
　　　　有完没完了？
　　　　池向向简直想翻白眼，还好秦沁适时的开酒解救了她。
　　　　“好了，同学们，聊差不多了放向向休息吧，先尝尝她的酒，不好再惩罚。”
　　　　那边一阵好好的迫不及待声，其中，席诵的声音尤其亮，明显在给她解围，还是师弟了解情况，狄耀的牛逼岂是那群花里胡哨的女人们能理解的。
　　　　池向向真心的向怀友爱之心的同学们道再见，她挂了电话才发现有点不对劲，女生们作的时候，连秦沁都在解尴尬，怎么没听到蒋宴的声音？
　　　　他人呢？
　　　　正疑惑到这儿，突然，司机一声大骂中踩了刹车，“卧槽，开宝马了不起啊！开宝马就能随便别车？”
　　　　池向向被急刹车晃的一阵恶心作呕，一听到骂宝马第一时间想到蒋宴，不能吧，他是聚餐主力哪能随意立场，真是怕什么来什么，随着出租车门被粗暴的拉开，一道高大的黑影即刻笼罩了下来，那人弯着腰一下把她从车里拖出来，不对，本来是拖，后来改为横抱了。
　　　　随着腾空的姿势起来，池向向破口大骂的死掐发小的脖子，“放我下来！变态狂你特么被你未婚妻看到老娘跳进黄河洗不清！”
　　　　蒋宴在出租车司机喋喋不休的骂声中把池向向扔了自己车的副驾驶，然后，从皮夹掏了一张红票子扔到出租车里，接着，转身上车。
　　　　他身上带着前所未有的戾气，有火但发不出来克制的异常暴躁的狂啸声对着池向向。
　　　　“以为我想抱？贴往脸上贴金了！不是怀孕了么？操，你现在什么处境？真想连拖带踹看看你脑子是不是秀逗了，这种时候还敢跟他造出人命！”
　　　　“……”
　　　　看来秦沁跟他提了，但他这管太多的反应让人始料未及，池向向无语至极，宝马翁的一声飚了起来，她往前一冲的差点贴到玻璃上去。
　　　　靠，这男人要带她去哪儿？！
　　　　……
　　　　和合酒家门前的广场上，一辆黑色的宾利在嗡嗡响着，还没熄火，车窗全降落，看清了广场上的情况。
　　　　狄耀来的正是时候，聚餐已经结束，那些人在广场上告别，事实上，他没看到熟悉的人，秦沁，蒋宴和池向向都不在其中，全靠席诵才判断出在广场前面笑谈的一群人是她的初中同学。
　　　　他原计划直接把池向向接回家，此刻，倒不得不下车问问了。
　　　　席诵正和同学们聊着自己工作上的事，事实上，这些人对他的工作不感兴趣，而是对池向向嫁的老公感兴趣，毕竟是全国排的上名次的大富豪，八卦之魂燃烧了这次聚会。
　　　　席诵对于万能基因方面他还能基于工作了解而解释着，但关于池向向和师兄如何相识如何恩爱是不是能长久他真的答不上来啊。
　　　　有些女同学说笑起来，“我看席诵也答不上来，他心里正后悔呢，当年拒绝了池向向的追求，否则，这富豪之妻也曾是他的前任之一呢。”
　　　　“这玩笑不能乱开。”席诵变了色，因为他看到了一个不可能出现在这里的男人正大步过来，那步伐走的稳，每一步的间隔度都丈量好了似的，均等着，然而，在越来越近时，他的脚步却慢了，不是停顿的慢，而是从黑暗中走来一种惯性的放慢。
　　　　那种惯性极具魅力，让人无法忽视，于是，池向向的同学们全部发现了他的到来。
　　　　“嘶，这是池向向老公吗？”
　　　　狄耀与他们三步距离的地方站着，他眸中带笑，达了眼底是他的休养所致，没到心底是本能的反应，恐怕谁都无法对胡乱评价自己妻子的人有好感。
　　　　他目光直接看向席诵，后者立即一声师兄喊出来，那慌中带虚的语势听的大家伙都一个莫名其妙。
　　　　
　　　　第80章　（增）
　　　　
　　　　席诵面对自己的师兄时尴尬的不行。
　　　　初中时，说的夸张点，当时整个学校至少有半数男生为池向向心动过，他也不例外，而且他是佼佼者，被池向向喜欢过的出类拔萃者。
　　　　可惜，有蒋宴在，自己只能选择保住念书时最重要的眼睛免与对方拳下，而对主动追来的池向向忍痛割爱。
　　　　其实，谁喜欢谁更多一点谁心里明白，席诵到今天还隐约泛疼，池向向却在当年就把他忘的一干二净了。
　　　　再怎么说，他跟狄耀不但是师兄弟还是同事，被大众恶意调侃池向向与自己当年的关系，多尴尬？而且，显的没品，谁素质低，一眼看透。
　　　　那帮同学们都反应过来了，男士们还好，没当人老公面说池向向坏话，至于开口调侃的那位女士早看天看地看尴尬去了。
　　　　狄耀没在意无关紧要的人，他收回了与副班长握手的手，转而走向席诵，跟他聊了几句，接着，得到池向向不舒服被蒋宴送回家的消息。
　　　　他眉头一簇，夹上手指间的烟微变了形，她不舒服？
　　　　池向向一个要好男同学此时递了火上来，狄耀笑了笑道谢，低头在火上点燃了烟。
　　　　那根烟没抽完，回车里就被掐灭了。
　　　　耳边回响她的男同学善意的画蛇添足，全是秦沁打头的句式，秦沁让蒋宴送池向向回家，秦沁让大家别打扰蒋宴替病中的池向向照看老人。
　　　　传达的意思明显，秦沁是蒋宴未婚妻，和蒋宴一条心的把池家母女放重要位置，所以，暧昧的三角关系绝对没有，希望他别因没接到池向向而吃醋。
　　　　这帮男人挺上心的，和女同学们看戏的态度形成强烈反差。
　　　　“还真是男人缘好啊。”狄耀坐车里笑了笑，语气酸溜的。
　　　　他到地时，已经回了老宅一趟，她和蒋宴都不在。这一晚上，见完初恋后，再跟发小一起玩消失，狄耀真觉得自己被火燎了一样干焦着。
　　　　……
　　　　池向向快被蚊子抬走了，蒋宴聊的不尽兴跑河提底下的小商店里买了一串蚊香点上来，不善罢甘休的要拉着她聊一夜的架势。
　　　　倒来倒去都骂她傻。
　　　　“现在什么情况，眉姨都瘫成那样了；你跟狄耀还分着居，这时候怀孕不跟当时怀狄小池时一模一样吗？忘记除夕那天风雪交加的我怎么把你从机场带回来的吗？一次没来够来第二次，你能预测到孩子爹不在身边时会发生的各种意外吗？”
　　　　池向向必须承认这两个孩子造的时机都不太对，狄小池幸好是聪明伶俐了，否则酒后受孕这事真的不能干，影响孩子健康，就肚子里现在的这个，当时她和狄耀的状态也不好，每天情绪高压着。
　　　　但没办法，来已经来了。
　　　　“唉，意外！”
　　　　她这一叹，把蒋宴叹没了脾气，今晚说太多话了，他觉得自己像个太平洋警察，再怎么管也管不到人家合法夫妻造小孩。
　　　　太他妈可笑了，他得承认自己可悲的不行。
　　　　蒋宴从口袋抽了烟出来，叼嘴上，手抖个不停，火都打不上，忽地想起她怀孕了，干脆把烟都扔进了江里。
　　　　夜色下的江面广而平荡着，他们坐在六边形石块砌成的河提脚下，与水离的近，所以，他能够听到江水并不平静，凶而猛的往东流去，不复返着，像他自己心上正慢慢流去的某种浓重的感情。
　　　　对她的感情，错过了再也回不来。
　　　　蒋宴恐惧，二十几年来一直以池向向为灯塔，她渐行渐远了，他仿佛被抛弃在辽阔水域，迷了路，再也找不到家。
　　　　“向向，我怕。”
　　　　他的声音不再高昂，透着无尽的低落，池向向慎重的应了他一声，一时心里有些酸楚，她明白蒋宴在怕什么。
　　　　“眉姨算是管不上我了，年里操心我的婚事，担心秦家这个那个的，她倒下后，我从外面回来常常跑到你家，到了门口掏钥匙才醒悟，家里再也没人留我一口热饭，这感觉让人发虚，你明白这种感觉吗？十分可怕……”
　　　　“我当然明白。你把她当亲妈了，所以，你有没有想过，你对我的感情其实也是亲情占了绝大多数呢？”
　　　　蒋宴对老人是真的当成亲妈，至于池向向，他笑了笑，内心无限的苦涩。
　　　　“我分不清对你是什么感情，开始时分得清，你一嫁人，我不得不暗示自己，我已经把你当妹妹了。”
　　　　“也许不是暗示呢，事实就是如此？”池向向笑了笑，觉得自己说的十分在理，真想鼓鼓掌了。
　　　　蒋宴觉得池向向说的对，暗示久了，也就真成妹妹了，他现在就对她啰嗦的像个管家婆似的。加上老太太为了他婚事才出的车祸，他更加过意不去，凡事都想把池向向绑身上，就连当初找女朋友也照着能不能和她和平相处的性子来找的。
　　　　这他妈真的把她当妹妹了？
　　　　明明喜欢她那么多年，却因为她结婚了而不断的自我催眠把她当妹妹来看，结果，真往那块儿发展了，他一下子觉得有点恐怖，仿佛身上一块肉被往下割似的，而且那块肉翅膀硬了，扑腾着主动刷上烤肉酱自己往火里跳。
　　　　蒋宴烦躁的不行。
　　　　“好了，你别操心了，一回生二回熟，这次怀孕即使狄耀不在身边我也能应付的来，别动不动像我妈似的唠叨个没完，我先走了。”池向向才不愿意陪他喂蚊子，起身就要离开。
　　　　蒋宴还没想透呢暂时不想走，加上她怀着孕得小心伺候着亲自把人送回家，于是挽留。
　　　　“再坐一会儿，我送你。”他的手一下子把她手腕抓住，拉了下，池向向没准备的就扑倒在他热乎乎的胸膛里。
　　　　她怎么这么弱，拉一下子就跌他身上了？
　　　　蒋宴有点吃惊想摸摸她是不是不舒服的厉害，可手还没落到她额头上，池向向就一声爆吼男女授受不亲，接着一抬脚就踹他脚背上。
　　　　这一脚倒是力量如牛，蒋宴惨叫不止，手一松，她赶紧溜了出去。
　　　　开导个屁，让他自生自灭去吧！
　　　　池向向头也不回的往前走，才不管蒋宴还要在这里痛叫多久，反正她得回家和狄小池通视频去了。
　　　　
　　　　河提围住的是外护城河，到了夜晚整个世界都只剩下水流声和穿过河堤走外城的车辆声。
　　　　偶尔，夜色太过静逸，会有零星的车停在大堤上看江景。
　　　　池向向走离江边没几步，忽地，脚步逐渐慢下来，她眨了眨眼睛，做梦似的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立在不远处的灯下，由于背着光，男人的面容不太清晰，她心口发紧的走近了几步，接着，心越来越热。
　　　　昏晃路灯中，长长石阶上走下来的男人，清清楚楚是狄耀。
　　　　又一个月不见，此时，池向向眼眶都要湿了。
　　　　“你怎么找这儿来了？”哎呀，不对，她明明是激动哽咽，为啥语气说出来像是指责他发现自己的藏身点似的？
　　　　他看见了吧，站在那个位置，那个高度，一眼就扫到平台底下她和蒋宴打闹的样子。
　　　　完了，醋缸得打翻了吧？
　　　　最近因为分离，狄耀敏感的要命，她不甚在意的一个聚餐已经被他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