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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我的沧桑50年-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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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过得很漫长,我从来没发现一天是如此漫长,我甚至怀疑是不是有人使坏把一天改成了48小时。我靠在墙边,盯着从狭小的窗户射进来的一缕阳光,盯到头晕眼花,也没觉得它动一动。急得我恨不得上去推一把,好让它挪得快一点。可见当时的我基本上已经疯了。
这期间我妈领着赵四清来看过我一次,给我带了点东西。老太太哭得哇哇的,上来就给我一个嘴巴,差点把我的铲子脸给扇斜了,把警察同志都吓着了,打完了又说你是个傻子吧小六,你怎么就不用用你的狗脑子,你不知道打人犯法啊。我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她,就傻愣愣地坐着,心说你知道打人犯法,不照样抽我一嘴巴。等老太太哭够了安静下来,我问她家里情况怎么样?我妈说我爹气病了,还说我要是能活着出去,出去的时候他还活着的话,他就亲自动手宰了我。我又问四姐怎么样了,我妈说学校没处分你四姐,听说是那个徐教授去说了情,承认是自己先找的你四姐,所有的错都在他,跟你四姐没关系。还听说徐教授不但自己不出国了,还拼着要跳楼,给你四姐争取了一个公费留学的机会,说是去什么大家拿。我一听这话更来气,心想这姓徐的他妈的跳楼还跳上瘾了,你要早这样,我他妈的也不会坐牢了,真是欠揍。这时候赵四清纠正说:“妈,是加拿大,什么大家拿?拿什么拿?不要钱啊。”说得屋里的人都笑,气氛稍显轻松了一些。我又问我四姐怎么没来。赵四清撇撇嘴说:“你把人家心爱的人给打了,还指望人家来看你?六哥,你脑子是不是坏掉了?”我低下头沉默无语,小七说得对,干这种吃力倒霉不讨好的事,必然是脑子坏掉了。我嘱咐我妈说这事先不要让苗苗知道,她要是来找我,你就跟她说出车祸死了。我妈说你当人家苗苗是傻子?那么好骗。她来找过你好几次了,我都说你出差没回来。唉,好好一个媳妇,眼看着鸡飞蛋打了,小六啊,你就作孽吧你。
我妈走了以后,我回到牢房好好考虑一下,关于我四姐,我不能怪她,小七的话有道理,我打了她喜欢的人,凭什么还指望她原谅我,好在她的学业并没有受影响,否则我可成千古罪人了。至于苗苗,我必须跟她了断一下,就算她不在乎我是罪犯,她家里人会怎么看,别人会怎么看?走出去到处有人指指戳戳,那滋味绝对不好受。再说就目前的情况看,我至少得蹲个五六年,就这么让人家在外面干等着?那也实在太缺德了点,我虽然不是什么好人(拿预审员的话说,好人能到这地方来吗?)可是也干不出这种事,长痛不如短痛,还是早点断了吧。想到此处,我心如刀绞,万箭穿心般的难受,我用手抹了一把脸,手上湿漉漉,也不知道是眼泪还是鼻涕。我是真舍不得啊。
大概我妈看过我一个礼拜之后,我被通知参加全市公捕公判大会,被剃了个秃头,通知我的那个警察还让我准备准备,那时候我已经基本平静下来,不太想自己的事了。我心说我有什么好准备的,要准备也是你们准备啊,至少要准备根麻绳吧。那时候不流行请律师,说实话,我觉得请律师这招不错,不管真的假的,有用没用,至少还有个人帮你说话,让你感觉不是那么孤单。那时候就流行这种公判大会,十几二十个犯人拿麻绳捆着排成一溜,站在场地中间,而且待遇还不错,一人后面配俩武警,摁着你的脑袋,取低头认罪之意。周围里三层外三层围着看热闹的广大群众,还有集体组织来受教育的中小学生。一个审判员神情激昂地宣布你的罪行,成千上万双眼睛看着你,那种万众瞩目的感觉有点像现在的某某明星演唱会,只不过明星胸前的是鲜花,我们胸前是块牌子,上书××犯×××,演唱会下面的群众手里挥的是荧光棒,公判会下面的群众手里挥的没准是板砖。除此之外,其他的感觉都很像。公判完了以后,大家再上卡车站好,仍旧是一人配两个武警,拉着游一圈街,判了死刑的直接拉刑场验明正身挨枪子儿,剩下的该上哪上哪。基本的情况就是这样。
我参加公判大会那天天气还不错,晴空万里,很适合举行大型集会。而且捆我的那俩武警知道我不是要挨枪子儿的,捆得也不是很结实,我甚至还能活动活动筋骨,感觉还不错。我就是对自己胸前的那块牌子不太满意,上面写道:流氓犯赵超美。我跟警察说你们是不是把我和谁的牌子挂反了,我是打人,应该属于故意伤害罪,怎么能是流氓犯呢?警察说没有故意伤害犯的牌子,也没有这么写的,太拗口,反正你们这一起子人都不是好东西,就算都叫流氓也不过分,你就挂着吧你。
我们被捆好了带到一个小型的体育场参加公判大会,人来得不少,这种免费的热闹,自然是不看白不看,以前参加批斗会看批斗别人,今天参加公判会让别人看,这就叫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我站在一众秃头中间,低着头默默站着,感觉很麻木,想起文革批斗我爹,又想起谢半截,也都是一闪而过,没什么特别体会。阳光很好,晒得我昏昏欲睡,有点东倒西歪,我后面的武警不停拽绳子,纠正我的站姿,以保证我不会像匹马一样站着就睡过去了。直到我听见审判员声如洪钟地念我的名字,我才稍微清醒了起来:“犯罪嫌疑人赵超美,男,汉族,生于1959年8月18日,现年二十四岁,××市人,捕前系××市纺织厂职工,1983年5月12日,犯罪嫌疑人赵超美窜入我市××师范学院医院,使用医疗器械对正在探望病人的马某某和其弟进行野蛮殴打,致使马某某全身多处软组织挫伤。该犯还用脚反复踢打马某某的弟弟,致使其弟头部受到重创,造成严重脑震荡并伴有轻微精神分裂现象。在殴打完马某某和其弟后,该犯又窜至学校办公楼,对该校教师徐某某进行野蛮殴打,并将徐某某从二楼窗户掷下,致徐某某右侧肋骨全部断裂,头部受伤,全身多处软组织挫伤。行凶后,犯罪嫌疑人赵超美不但没有逃离犯罪现场,竟然还坐在办公室内喝茶,公然向我公安机关挑衅,气焰十分嚣张。在该校造成了十分恶劣的影响。经查犯罪嫌疑人赵超美犯罪事实清楚,证据确凿,本人也供认不讳。为打击刑事犯罪,保证人民生命财产安全,现批准将犯罪嫌疑人赵超美正式逮捕,并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第××条,判处犯罪嫌疑人赵超美有期徒刑五年,剥夺政治权利两年。”
有关我的公判书算是所有参加公判大会的犯人里最简短的了,我也基本同意公判书里所陈述的事实,除了一点,就是所谓马肥婆是去医院探望病人这一说法,如果那也能叫探望,我倒是很愿意去探望一下马肥婆的妈妈。
宣读我的判决书的时候,不管围观群众也好,还是我这个当事人也好,都觉得干巴巴的没什么意思,群众反响不甚强烈,不像我旁边站的那个戴着打红叉的牌子的强奸犯。审判员同志念他的公判书洋洋洒洒念了有十几分钟,整个犯罪过程精彩纷呈,简直令人为之倾倒,那哪是公判书啊,简直就黄色小说。这个写判决书的家伙太有才了,要是放现在,绝对能当个知名网络写手。群众听得也是群情激昂,我估计不少人是三条腿支着地在听,连旁边那个强奸犯本主都听得津津有味,这鸟人估计自己都没想到自己干的事竟然如此精彩,浑不理会待会儿要挨枪子儿。单从这点来说,倒是好生令人敬佩。
关于那天的公判大会,还有一点需要补充,虽然我的公判书没有别人的精彩,但是当审判员念我的名字的时候,群众的反应倒是比较热烈,纷纷往前凑,大概想看看我到底是怎么个超美。连我后面那小武警也扒拉了我一把看了看,看完后明显有些失望,小声嘟囔说:“啥超美呀,还没我解放鞋好看呢。”
这是那天公判大会唯一让我尴尬的事了。
十四、1985,劳改犯众生像
公判大会之后,我被带到红光农场劳改大队接受劳动改造,正式从一名在押犯变成一名劳改犯,我被分配到五中队,住第九监舍,编号5911。管教把我带到号子,跟里面十几个秃头简单讲了几句,无非是些注意团结监督改造之类的话。这个管教姓金,长一对三角眼,后来我知道犯人们都管他叫金三角,意思不光是说他有一对三角眼,为人也挺毒,对犯了错误的犯人毫不留情。
金管教说完后又跟我交代了一下改造政策,嘱咐我好好改造重新做人。我点头答应。抱着自己的铺盖进了号子,后面金管教“咣当”一声关上铁门,我的心里一颤,知道自己这回是玩真的了。我环视了一下屋里,靠墙是一排大通铺,对面墙上有一扇小铁窗,十几个犯人坐在上面,其中一个看着我努了努嘴,示意我过去,看样子是所谓的牢头了。我走过去,他上下打量了我一眼,说道:“蝎子,给他安排个地儿。”一个小个子犯人站起来指着通铺上一个地方说:“你睡那儿。”我看了一眼,那地方只有细细的一条,倒是够放一根拖把的。我把铺盖扔在墙角说:“我睡这儿。”那个叫蝎子的一步窜过来,照我脸上就是一拳,嘴里骂道:“妈的让你睡哪你就睡哪,轮得上你挑吗?”我登时火冒三丈,一把掐住蝎子的脖子用力一送,蝎子一路后退,直退到墙角才停住,嘴里骂道:“哎呀,操你妈的还敢还手。”说着就要冲过来,我烧了两年锅炉,别的没学会,两只膀子倒是有把子力气,就是比我大一号的,也不见得拿得下我,何况是个身高不足一米七的小个子。看见蝎子过来,我作势也要往前冲,就听见那个牢头喊道:“停手!”我站在原地打量了一下牢头,心想怎么着?要亲自上?你我也不怵。
牢头盯了我一会儿,闷声道:“老弟,什么案子?”
“故意伤害。”我回答。
“说说。”牢头又问。
“有个孙子我看着不顺眼,把他从楼上扔下去了。”我答道。
牢头点点头说:“老弟,这不是你耍狠的地方,这儿有这儿的规矩,你要坏规矩,不要怪我不客气。”
“我没打算坏规矩。”我说,“可是这巴掌大的地方睡得下人吗?睡只蟑螂都伸不开腿。”
“你们把铺盖挪挪,给老弟腾个地方。”牢头说。
两个人站起来挪了一下自己的铺盖,挪得极不情愿,露出来的空间仍旧不大,要是睡蟑螂的话,大概能够伸开腿了,但是睡我的话还差远着呢。我心想我见好就收吧,先把东西放这儿,到睡觉的时候,大家再各凭实力,看看谁有本事把谁挤死。
蝎子站在墙根一直没动,大概觉得丢了面子,一直瞪着我。我也不怕他,小样,想欺负我?掰掉你门牙!
我本以为这件事就这么完了,他们不敢把我怎么样,我也证明了自己不是好欺负的。这个可笑的想法只持续到当天晚上,这倒也不错,我有许多可笑想法,其可笑之处都很快被证明了,这至少能够及时阻止我把那些可笑想法发扬光大,否则我会变成一个可笑之人,直到死的那天都不知道别人在笑什么,那可就有点不妙了。
晚上熄灯以后我躺在大通铺上,虽然地方有点小,可是我很快睡着了,说来奇怪,在分局看守所的时候我彻夜难眠,脑浆子像开水一样沸腾,可真等判了刑,心里倒踏实了。也许我已经接受了成为一个劳改犯的事实了,这是好事。后来我才明白,当某件不幸的事发生了以后,你越早接受这一事实,就能越早进入状态,也就越早能不那么痛苦。
我记得我当时正在做梦,做一个有关吃饭的梦,吃的好像有油茶面,有蛇鼠一窝汤,还有猪蹄子什么的。说来好笑,有些好东西我不但没吃过,连见也没见过,所以只好连做梦都做些杂七杂八的东西,在我看来,那就是人间美味了。总之就是在做这样一个有关吃的梦,还梦见一帮人,有王连长,有班长,有赵跃进等等,正准备吃的时候发现没有筷子,把我急得火烧火燎的,又怕别人抢,只好用手去抓那个猪爪子,我刚把手伸过去,那个猪爪子突然把我抓住了。我吓了一跳,醒了过来,黑暗中发现自己的手不知道被谁抓住了,然后有人蒙住了我的脑袋,把我拖到地上,接着就有无数只脚开始踢我,有的踢在我脸上,有的踢在我腰上,还有人踢在我胯下,我立即明白自己遭暗算了,我努力想挣扎起来,可是根本起不来,我只好缩成一团,护住自己的紧要部位,一声不出闷头硬扛。只觉得踢我的人越来越多,我心里十分纳闷,怎么这么多人踢我?他妈的这屋里没这么多人啊?难不成连管教也进来踢两脚解解闷?
这顿脚踢了有大概十几分钟,然后突然之间人就全没了。我被踢得七荤八素。要不是烧锅炉烧出个好身板,恐怕就被活活踢死了,饶是如此,我也觉得五脏六腑全都移了位,尤其是腰上和下身疼得厉害,我甚至怀疑自己其实已经被踢散了架,只不过这帮孙子怕管教发现,又把我重新拼装了一下,零件装没装错都不知道,没准装完了还多出俩零件呢。我依旧不出声,想站起来回铺上,可是实在站不起来,只好就在地上摆了个S造型躺着。迷迷糊糊中听见有人说:“我操,这狗日的挺抗造啊,他妈的是昏过去了还是压根没醒?”
我在地上躺到天亮,众人起了床,有人走过来,我努力挣开被踢肿了的眼睛看了一眼,是蝎子,这孙子阴阳怪气地说:“哎哟兄弟,怎么躺地上了?不怕着凉啊?”我忍着疼说:“老子愿意,地上宽敞,你他妈的管得着吗?”这时候牢头走过来,蹲下看了看我,说:“叫管教送医务室,秀才,老鳖,你俩把他架起来。”
有人叫管教,管教进来看了一眼说:“怎么回事?”众人不吭声,管教走过来问我:“怎么回事你这是?”〖Zei8。Com电子书下载:。 〗
“晚上睡觉从床上摔下来了。”我忍着疼说。
“放屁,从床上摔下来能摔成这样?”管教又问。
“我摔下来十几次呢。”我说。
“脸上怎么回事?还有摔脸的?”管教说。
“我脑袋先着地行不行?”我回答。
管教笑着说:“你还摔出花样来了,你当你练跳水呢?”
我不再吭声,心里暗骂你妈才练跳水呢。其实谁心里都清楚是怎么回事,管教不过是在这儿装装孙子罢了。这厮摆摆手说:“送医务室。”我被秀才和老鳖架到医务室,大夫看了一眼就明白了,吩咐老鳖和秀才说:“你们俩把他架到床上我看看。”老鳖和秀才把我架到床上,熟门熟路地解开我的衣服,扒下我的裤子,大夫走过来看了看,又四处戳了戳,说:“没什么大事,上点药吧。”说着拿酒精给我消毒,我疼得龇牙咧嘴,几次差点尿出来。我低下头看了一眼我的设备,发现损坏严重,尤其是两个蛋,肿得跟青皮桃似的,闪闪发亮。幸亏我还护着点呢,要不然这帮狗日的非把我的小鸡鸡踢飞了不可。
消完毒上完药,老鳖和秀才又过来架我,我摆摆手说不用,我得自己走两步,看看是不是有地方折了,这狗屁大夫看这两眼根本不管用,我还是自己诊断一下吧。
我从床上下来走了两步,感觉还可以,主要零件似乎问题不大,但是两个蛋被大腿一磨,疼得着实厉害,我只好弯着两条腿,像个罗圈一样迈着八字步走路。
我迈着八字步往回走,老鳖和秀才在后面跟着。也不知道我怎么就那么倒霉,刚好碰上金三角,老金正押着一个犯人朝我们走来,一眼就看见我迈着八字步,暴喊一声:“你!站住。”我和老鳖秀才全站住了,老金走过来上下打量一下我,立着眉毛训道:“你们看看,啊?这像什么样子?啊?挪着方步就走出来了?啊?你以为你逛大街呢?啊?这里是劳改队!你他妈的还大摇大摆的,你是来劳改的还是来疗养的?啊?这种态度能改造好吗?啊?咦?我教育你,你还叉着个八字步?啊?你他妈的给我立正!”
金三角逼着我在烈日下立正站了两个钟头,秀才试图跟他解释一下我目前的身体状况不太适合立正,老金一巴掌就把秀才给扇到一边去了。我夹紧双腿立在阳光下,疼得两眼暴突,活像一条章鱼。我向苍天许下祝愿,祝老金一家女的做婊子男的当王八。反正老金戴着那顶大檐帽,怎么看怎么像绿毛龟。
我站到吃午饭的时候,另外一个姓吕的管教把我叫回去吃饭,我不敢再挪着方步走,只好像螃蟹一样横着走,我想我的模样一定相当怪异,因为我所到之处所有人都盯着我看。妈的,当劳改犯都当得这么丢人现眼,这他妈的叫什么事儿啊。
午饭是俩窝头和一碗菜汤,那个汤其实跟我在云南喝的玻璃汤制作工艺差不多,所以我并不觉得有多难喝,相反倒有点怀旧的感觉。下午要出去干活的时候牢头跟我说你先不用去了,我会去跟管教讲一下,说你病了。我点点头,心里暗骂你少在这儿跟我装逼了,红脸也是你,白脸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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