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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55章：魔鬼只能活在黑暗里

在欧卓离开后，周予许久都没有动。
他掀开盖在自己腿上的毛毯，露出西装裤，可是裤腿空荡荡的。
但是裤子里面有两条腿，只是那两条腿，周予从来不会示人，因为会吓着别人，所以无论穿裤子多么的艰难，他还是会自己动手，他不想看到别人惊恐又强忍的表情，他不能从别人的脸上看到一丁点的嫌弃和厌恶，甚至是同情。
因为他不需要。
这两条腿自从小时候受伤之后就停止发育了，所以依旧保持着那个时候的样子，要多丑陋就有多丑陋，每次他自己看到就是一遍遍在提醒他的痛苦和不堪。
他不知道这些年来他到底是怎么支撑下来了？
是复仇的信念吗？也许吧。
当他看到司爵四肢健全，还拥有那么美好的人生的时候，他就在想，如果他和司爵换一换，司爵会怎么做？
算了，哪里来的那么多的如果？
现实已经是这样了，没的选择。
他已经没有回头路可以走了，只能继续往前走，做他以前计划好的事情。
司爵和欧卓都已经知道了他的身份，那么他就不需要再隐瞒什么，只不过司爵应该不会再让他接近姒颜了，因为越是到报复的后面，姒颜就越是危险。
姒颜靠近他，有的只是危险。
欧卓回去直接去见司爵，司爵看到他回来心中放心了不少。
“你们谈了什么？”
“我可以肯定你的猜测了，他就是司予，只是他不肯认罢了，就算你把dna甩到他的面前，他都不会认，他一定铁了心了。”欧卓看着司爵说。
“这就是我迟迟不肯揭穿他的原因，因为根本没有办法揭穿，揭穿和不揭穿都是一样的。”
此时的欧卓终于可以明白司爵一直以来的隐瞒和担忧，的确，换做谁知道这件事都不会大义灭亲，对于司爵来说，那是他最疼爱的弟弟，也是他最内疚的对象，他一直希望司予可以幸福地生活。
但目前来说是不可能了。
司予杀了这么多人，如果不伏法那么无法服众。
无论有多少人支持他，犯法就是犯法。
“你现在有什么安排？我觉得还是得将他控制起来，不能控制的话也得监视，不能坐视不管。”不能再让周予一错再错了，必须让他停止。
“我有派人监视着，不过效果不明显，很容易跟丢。”
“他真是越来越有本事了。”欧卓冷笑一声，“以前你爸妈还说周予不善权谋，所以让他做自己喜欢的事，可是现在……”
司爵无奈一笑，“他不善权谋是因为不喜欢，并不是不会，遭遇了这样的事，再不喜欢也会捡起来用，他叫司予，是我司爵的弟弟，不会差到哪里去。”
“也是，既然是你的弟弟，那这件事你自己来解决吧，我不好插手。”
虽然欧卓以前也和司予关系很好，但是毕竟过去这么多年了，对他来说，还是司爵比较重要，而且现在司予是要司爵的命，他担心自己会失控，到时候对司予做出什么事情来不太好。
“嗯。”司爵点点头。
“你保护好姒颜吧，我相信他不会放过姒颜这个目标。”
“这是自然！”
姒颜一直都是司爵的重点考虑对象。
如今司爵要考虑的一件事就是怎么将周予就是司予这件事告诉姒颜，姒颜知道了会怎么样？
继续隐瞒姒颜是不可能的了，必须要让她知道，这样她才能知道怎么保护好自己。
司爵忙完一天的事情回去，没有看到姒颜，立即寻找，打电话接起来却是墨墨的声音。
“你妈咪呢？”司爵现在十分的紧张，担心姒颜出事了。
“爹地，妈咪在厨房呢，你去厨房找她。”
听到姒颜在厨房，司爵松了一口气。
他立即大步朝着厨房走去，之前没有想过姒颜会在厨房也就没有找。
一进厨房果然就看到姒颜正围着围裙正在做东西。
“你怎么在厨房？”
“你回来了啊，给你做夜宵啊，你回来肚子肯定会饿的，我就想着我应该好好扮演一个妻子的角色，给你弄点夜宵吃，再等个十分钟就可以吃了。”
姒颜冲司爵浅浅一笑，温柔娴静。
此景此情，让司爵一下子觉得自己就是一个普通家庭的男人，下班回家，看到自己的妻子正在为自己忙活，这种感觉实在是很温暖。
他没说话，就站在门口看着她，嘴角挂着浅浅的笑容。
“你不去换个衣服吗？”
“一会吃了再换吧，我想看你。”这是一幅画，一幅他很喜欢的画。
姒颜笑笑，没有再理会司爵，继续忙活着手中的活。
十分钟后，她开心地转过头对司爵说，“好了，你去坐着吧，我端出来给你。”
“嗯。”
司爵这才走出去坐在餐桌旁。
姒颜看着司爵吃夜宵的样子很是享受，她觉得反正现在自己没有什么事情，不如努力当一个好妻子，好母亲，这样一来，就算以后发生什么意外也不会觉得遗憾。
“一会我要和你说一件事，你有点心理准备。”司爵很不想破坏这样的气氛，但是没有办法，有些事情必须得说，不能再拖下去了。
“嗯？什么事啊？还要有心理准备，好像很严重的问题，关于什么的？”姒颜觉得得先问问看，知道是关于什么的会比较好一点。
“关于周予。”
一听到是关于周予，姒颜就警觉起来。
怎么是关于周予，有周予什么事？她立即开始胡思乱想，想着司爵会和她说什么事情。
等到司爵吃完之后，她就迫不及待地看着司爵，等着司爵告诉她。
“我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始说，我就先说重点吧。”告诉她重点之后再慢慢解释，他相信姒颜的接受能力应该是不错的。
“嗯。”
“周予就是司予，也就是我的弟弟。”司爵说得很缓慢，为了让姒颜每个字都听清楚。
姒颜震惊地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司爵，一会之后便摇头，“不可能啊，他怎么会是司予呢？你是不是弄错了？”
怎么可能？
周予怎么可能会是司予？


　第456章：命运的齿轮

司爵盯着姒颜。
他没有继续说，只是看着她，他要给姒颜一旦思考的时间。
姒颜见司爵没有说话就更加着急了，“司爵，我觉得这太荒谬了，他怎么会是司予呢？你的意思是周予不只是司予还是s，这也太疯狂了吧？”
“你仔细想想，从你认识周予到现在，你好好想想，看看我说的是不是有可能。”司爵觉得还是得让姒颜自己去思考，去想想他们相遇的那些事，相处中发生过的那些事。
他觉得那些事才比较有说服力。
姒颜开始回忆她和周予相处的种种，一开始的时候，周予沉默寡言，整个人给人一种很阴冷的感觉，而且那个时候他就有了腿伤，而且拒绝任何的靠近。
但是机缘巧合她走近了他，和他成为了朋友，她看着他从一个阴郁寡言的少年变得会笑了，也会说话了，她很有成就感，不过当时的她没有想那么多，而且自己也是一个孩子，相处的过程中难免会产生摩擦。
再后来他们重新相遇，她就觉得周予变化很大，虽然给人一种很温和的感觉，可是她明白周予骨子里的那种绝情和冷漠并没与改变多少，他只是隐藏了起来。
她又想起来一件事，有一次提到了司爵，说他和司爵长得很像，当时周予发了很大的脾气，非常不喜欢拿他和司爵相提并论，当时她就觉得奇怪，可是现在司爵说周予就是司予，那么这样一来，很多事情就能解释得通了。
可是姒颜还是觉得很荒唐，很不可思议，如果周予真的是司予的话，那么周予就一直在欺骗她，那么和她的重新相遇是巧合还是精心安排的？
接近她是为了什么？为了司爵吗？
她记得周予知道墨墨和橙橙是司爵的孩子的时候并不惊讶，虽然也有反应，可是那个反应太小了。
当初她以为是因为周予的情绪本来就不太明显，但现在越想越是觉得奇怪。
姒颜重新看向司爵的时候，司爵知道她已经想得差不多了。
“颜，我第一次见到周予的时候我就怀疑他是我的弟弟，因为长得跟我弟弟真的很像，只是他不肯承认，后来我就放弃了，并不是放弃他，而是放弃逼迫他承认，我想着只要他活着就好了，不认就不认了，让时间来证明吧。”
司爵说这些话的时候显得很感慨，他的眸光是落在姒颜的身上的，可是姒颜感觉他的目光穿透了她在看向很远的地方。
姒颜想起来当初司爵找她询问关于周予的事情，并且让她不要告诉周予，现在想来是她自己觉悟不够高，否则也不至于这么晚都没有发觉。
“你是不是没有想过他会变成s来伤害你？”
司爵点头，“我没有想过，我一直想要调查当年那件事，也渐渐有了眉目，可是他却以s的身份来报复我，对着我身边的人下手。”
“你现在告诉我是希望我防着他点？你担心他会伤害我？”
“你会是他最后一个目标，虽然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动手，但我们必须得防着，不能掉以轻心，你要忘掉他对你所有的好，因为那都是有目的的。”
这一点司爵不用怀疑，周予接近姒颜绝对是带着目的的，同时还带着监视姒颜的意思。
“他是要将你留在最后，就像他留住我的命一样，我们都是最后的大餐，他不允许他的大餐出现任何的瑕疵。”司爵很清楚周予的目的，毕竟是两兄弟，在智商上又差不多，所以他很能体会周予的想法。
姒颜觉得自己必须要冷静一下，现在这些信息量实在是太多了，她一时半会接受不了。
毕竟司爵告诉她的东西等于是推翻了她以前对周予的认知，一直以来她对周予都是抱着内疚的情绪的，现在知道周予接近她是有目的的，那么她成什么了？
白痴吗？
可是姒颜转念一想，当初他们还小的时候，在学校里遇见，他和司爵都还没有什么交集，那个时候周予和她的相遇相识并没有什么目的，是很单纯的。
而且是她自己去招惹的周予，最后也是她伤害了周予。
是不是如果当初，她没有伤害周予，一直陪着他的话，他不会要找司爵报仇？
因为那个时候周予曾经对她说过一句话，当时的她不懂，但现在回想起来，她觉得自己懂了。
那是在一个很普通的午后，她和周予坐在客厅里做作业，她不太定性，总是要走神，时不时就找东西吃，令周予很无奈。
在她吃东西的时候，她侧过头去对上周予的目光，周予微微一笑，低声呢喃道，“其实这样的生活也挺好的。”
她记得她问了一句：什么生活？
那个时候的周予是真的觉得当时的生活挺好的吧，他想过放弃他曾经的目标就过简单的生活，可是她摧毁了周予的信念。
司爵意识到姒颜的情绪有些不对，立即抱住她，“你怎么了？没事的，没事的，有我在，没事的，大不了我们一起死。”
“不是的，不是的，司爵，是我，是我让周予重新走上了复仇这条路，如果当初我陪在他的身边一点点净化他的戾气，可能他就不会这样了。”
此时的姒颜更加的自责了，比原先还要内疚，悲伤从四面八方涌过来将她包围住，她走不出来，不断想着如果当初……
“你们当初发生过什么？”司爵并不太清楚姒颜和周予之间发生的事情。
姒颜的眼眶红红的，说话声音很急，很乱，不过司爵听懂了大致的意思。
他不知道原来曾经周予和姒颜还有这样一段纯美的校园故事。
在没有听到姒颜叙述之前，他以为他们只是关系稍微好一点的同学，如今终于明白周予对她，也许不仅仅只是利用，周予心里应该很矛盾吧。
“你们后来的相遇也许不是他设计的，只是巧合。”司爵艰难地说出这句话。
是命运齿轮的转动令他们两个重新遇到了。
有些缘分就是这样无法分割。


　第457章：残忍的选择

从姒颜的描述上来看，当初是周予逼着姒颜离开的，后来周予直接消失了。
当时的他想的是再和姒颜没有往来了，以后他是生是死都和姒颜没有关系了，只是他没有想到的是会在十年后再次相遇，那么凑巧他又得知了姒颜和司爵的关系，在愤怒和不甘的驱使下他重新接近姒颜，开启了复仇之路。
他最不喜欢的人和他最喜欢的人有了牵扯，这对他来说是无法忍受的事。
那么，就一起毁灭吧。
“司爵，你要怎么对付周予，或者是司予？现在我都不知道要怎么称呼他了。”到底该叫什么呢？
尽管司爵说得言之凿凿，但是并没有直接的证据来证明他就是司予，他自己也没有承认，所以到底应该以周予称呼呢还是司予？
不过用什么称呼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接下来要怎么做？
“称呼他为s更贴切，他不是周予也不是司予，他是s。”
对于他来说，s才是他自己，无论是周予和司予都不是他自己，他甘愿成为黑暗的s。
“我不知道要怎么对付他，他是我弟弟，我对他只有内疚和歉意，我希望他能认我。”司爵无奈地说。
姒颜扯了扯嘴角，苦笑一声，“我们两个都亏欠了他，真的是冥冥中有注定一般，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了，怎么我之前会和他遇到，后来又会和你遇到，你们兄弟两个逗我玩呢？”
“怎么不说是你逗我们兄弟两个玩？好像都是你先招惹我们的。”司爵看向姒颜，一句话就戳破了姒颜的话。
姒颜顿时无比的尴尬，完全没有办法接话，因为司爵说的是事实，她只能干笑两声，“咳咳，那我们就走一步算一步吧，如果他只是想要我们两个的命的话其实容易很多，就是担心他想要的还有别人的命。”
到时候很多无辜的人因此受牵连的话，他们两个就罪孽深重了。
“我想他不至于太过丧心病狂，他只是想让我痛苦。”司爵觉得司予不至于那么的冷血无情，就像当初他杀的那些人也只是有罪孽的人，并不是无辜的人，所以他觉得司予不会对普通人下手。
“你们兄弟两个还真是相爱想杀，还好我父母没有给我留一个弟弟或者是妹妹。”
司爵沉默片刻后突然问了一个问题令姒颜惊住。
“姒颜，你说如果s提出要求，他想要你的话，你觉得我会怎么做？”
这个问题令姒颜愣住了，怔怔地看着司爵，随即抬高声音说道，“你不会为了什么兄弟情义将我让给他吧？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就先弄死你！”
这种让老婆的行为实在是太无耻了，绝对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这么狠？”司爵看姒颜的反应这么大有些意外，而且姒颜看上去非常的生气，好像并不只是一个假设。
“当然了，我又不是东西不能让来让去，而且s又不喜欢我，他提出要我的话肯定就只是单纯地为了折磨你和我。”姒颜越想越觉得这个可能性很大，司爵并不是随口问的，因为这个可能性是真的会存在的。
司爵伸手在姒颜的脸颊上捏了一下，“好了好了，开个玩笑，我是绝对不可能将你让出去的，再怎么样你都是我的妻子，兄弟之间什么都可以让，唯独有那么几样东西是不可能让的，妻子和孩子。”
这两者是绝对不可能想让的，如果想让的话，将妻子和孩子当做什么了？完全是不尊重的行为。
而且这样的想让根本不会有好结果，特别是姒颜这样的女人，搞不好真的容易同归于尽，毕竟这个女人疯起来的时候太可怕了。
“以后不要开这样的玩笑了！”姒颜瞪司爵，“亏我还想当个贤妻良母呢，看来我还是得变强，要不然我连自己的地位都保不住！”
贤妻良母这种事情还是等以后风平浪静之后才做吧，不适合现在。
“我老婆可限量了，烧得夜宵真好吃，我最喜欢吃老婆做的夜宵了。”司爵抱住姒颜轻声哄着。
“现在知道哄我了？怎么有一种给一个巴掌再给一个甜枣的感觉，司爵，我跟你说，我说的那些话不是开玩笑的，你惹毛了我，我真的会把你弄死的，让你死在别人手里，不如死在我手里！”
这样还能少受些苦。
“死在你手里下辈子还能找到你，好的！”司爵回答得很乐意，先前沉重的气氛就这样被几句话给化解了。
不过两个人心中都明白这件事会是他们心中的一根刺，没有办法忘记。
姒颜让司爵先去洗澡，她自己则是待在卧室里思考这个问题。
以司爵的意思就是以后她不要和周予接触了，要不然会很危险，只要她不和周予接触，那么周予想要对付她就不容易多了。
只是她相信周予想要找机会还是很简单。
希望周予不要到丧心病狂的地步，对两个孩子手下留情，千万不要对两个孩子下手，特别是橙橙还那么喜欢他，那么信赖他，如果他对橙橙动手的话，那真的是禽兽不如！
司爵洗完澡回来抱住姒颜入睡。
这一晚，司爵做了一个梦，一个很残忍的梦。
在梦里，司予和姒颜站在一起，站在他们面前的人是司爵，这个时候需要司爵做一个选择，是选择她还是选择司予，无论选择谁，另一个的结局就是死。
这样的选择对于司爵来说是痛苦的，无论选谁，这辈子他都无法再安心。
尽管司予最后是要受到法律的制裁，未必能活下来，可是那是另外一回事，和现在不一样，现在是要从司爵的情感上来选择。
司爵亏欠过司予，难道这一次不选择司予吗？
姒颜是司爵的妻子，他承诺过要保护好姒颜，如今要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