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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渣反派自救系统-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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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海棠恨恨道:“沈九,我早就说过,你化成灰我也认得出来。我早就知道花月城你自爆的事肯定有诈,自裁谢罪?呵呵,你怎么会是那种人?在那魔界妖女的地盘我一眼便瞧了出来,你果然没死!”

    你认出的只是我的**,没有认出我的灵魂,有什么用啊……沈清秋无可奈何。

    当日在纱华铃的赤云窟被擒时,沈清秋救各派人士出来,只和她见了短短一面,居然就引起了怀疑,从此留心。恐怕他重回苍穹山派,被洛冰河带走之后,秋海棠也穿越了边境之地,跟着一路来到魔界。洛冰河大量抓捕黑月蟒犀破除圣陵结界,必然焦头烂额,心神紊乱,无暇防备,竟然没注意到有人跟着偷偷混了进来。

    总结:女人的仇恨真是不能小觑。只是这两个人的组合,沈清秋还真从没想过,也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搭上线的。

    想到“什么时候”,沈清秋忽然心中一动:“当初秋姑娘忽然出现在金兰城,这里面也有老宫主的一份功劳吧?”既然竹枝郎已经否认是他所为,那就是别人在推波助澜了。否则凭秋海棠所在的杂门杂派,哪有机会抢到前沿露脸。

    老宫主冷冷一笑,不答话,也没否认。

    空气中漂浮着蒲公英种子一般细小的白絮,晃晃悠悠,飞过眼前去。沈清秋道:“沈某自问不曾得罪过老宫主……”

    老宫主道:“事到如今,也不必再隐瞒什么。”

    他嗓子喑哑,仿佛有一块痰堵在喉咙里:“当初洛冰河入我幻花宫,我悉心栽培,有意扶持,他却执意不肯拜我为师,更不肯娶我女儿,偏偏对你念念不忘。我自然要对沈峰主好好探查一番,看看究竟是个什么样的绝世人物。谁知倒让我查出不少陈年旧事。对你的底细,我一清二楚。你师从何人,做过哪些事,究竟如何拜入苍穹山门下,真是精彩得很。即便是没有撒种人这一桩,水牢你也是去定了。谁知另有其变,倒没让我费心。”

    这么说,当年幻花宫弟子对他态度奇差,不是洛冰河有意引导,却是老宫主在刻意影响。沈清秋忍不住又看了一眼洛冰河。这孩子若是脑子转一转弯,拜其他人为师,也不会生出这么多事端了。但这份执着和死脑筋,沈清秋却埋怨不起来。

    他只好叹气:“小徒承蒙老宫主厚爱。只是宫主刚才那两剑,都摆明冲着他来,未免言行不一。”

    老宫主道:“当初是当初,如今却不一样了。沈峰主请让开,你下场如何我不关心,我只要同这小子算清总账。”

    沈清秋:“我让开,宫主只杀他,不管我?”

    秋海棠冷笑道:“他不管你,我还在这儿呢!”

    本来她战斗力太低,可以忽略不计,但眼下这个状况,还真有点麻烦。

    老宫主道:“这畜生忘恩负义,把我害到如此地步,我非手刃了他不可。”

    沈清秋说:“他要是真忘恩负义,也不会留你女儿和你一条命了。斩草须得除根,这个道理他比你我都明白。”

    打死他也没想到,自己居然会有帮洛冰河说话辩解的一天。闻言,老宫主桀桀怪笑出声。秋海棠猛地掀开盖在他身上的粗毡。沈清秋呼吸滞了几秒。

    毛毡之下,只剩一个平整四方的躯体,四肢全都不翼而飞。

    老宫主竟然被削成了人棍!一代宗主,就这么人不人、鬼不鬼、脏兮兮地窝在一座小破车上,只剩一颗头能转动。原著沈清秋的下场,居然移花接木到了老宫主身上!

    这梁子结大了,绝对不是几句开导灌灌心灵鸡汤叹声我佛慈悲就能解决的问题!

    老宫主冷笑道:“你的好徒弟干的好事。看见了没?他倒还不如斩草除根。”

    沈清秋严重赞同。为什么不斩草除根!

    这两条小杂鱼,一个想杀洛冰河,一个想杀沈清秋。秋海棠修为不济,需要有人帮助;老宫主虽然落魄,却比她强得多。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好歹曾经是一派之首,四肢齐断行动不便,可灵力不减。正是男女搭配干活不累,瞎子背跛子。

    沈清秋赤手折断了剑刃,把它抛到一旁草丛中,死死盯着对面虎视眈眈的两人。

    其实他可以赌一把。

    虽然面对天琅君这个没有原始数据的人物,洛冰河的挂都不管用,可老宫主却是仍在原著范围内的角色,主角金身不破定律面对他时,应该还没失去作用。他可以试着撒手不管,就像当初双湖城副本坑死剥皮魔蝶儿那样,放手让老宫主去砍洛冰河,看看最后到底是谁坑谁。

    老宫主缓缓道:“我再问一次,你让不让?”

    沈清秋垂下手臂,掌心的血原本稍稍止住了流势,又开始滴滴答答下坠。

    他抬了抬头,不冷不热地说:“老宫主都说过,他是我的好徒弟了。你说我让是不让?”

    没办法,现在已经和当初那时候不一样了。

    他无论如何也没法说服自己,仗着男主金身不破定律,冷眼旁观,放手让别人砍洛冰河,赌到底谁赢谁输。

    到了现在,如果他还能心安理得利用洛冰河去犯险,就真成原著那个人渣反派了!

    老宫主突然双眼暴起,爆出数声大喝。

    他没了四肢,把灵力蕴在喝声里,依此出击。每一声大喝,沈清秋都感觉有一阵强劲的灵流刀削斧砍般铺面袭来,威势不输暴击。草木狂摇,林叶斜飞。沈清秋用尚在流血的右手握住剑鞘挡了几下,震颤之中,掌心伤口传来剧痛,可他不敢换手,不用左手抱住洛冰河他怕会把人摔出去!

    即便被削成了人棍,老宫主灵力却分毫不弱。难怪秋海棠要仰仗他。正这么想,老宫主忽然一声长吼,修雅剑剑鞘传来极轻的裂声,终是没挡住。一阵强力袭来,沈清秋向后倾倒。倒地途中他转了个身,以己为肉垫,没让洛冰河摔到地上,又被他沉沉一身压得眼冒金星。

    老宫主总算不嚎了,秋海棠推着他慢慢靠近。他平息一阵,俯视搂着洛冰河的沈清秋:“你倒也真是护着他。”

    秋海棠咬牙道:“假的。都是假的!他这个人……如今这样,是做给谁看!”

    老宫主道:“为何不用灵力还击?”

    沈清秋道:“自然是已经油尽灯枯。”

    一缕一缕的细小白絮飞过,即将沾上洛冰河苍白的脸颊,沈清秋轻轻一吹,白絮歪歪扭扭斜飞了出去。老宫主以为他这是认命待死的表现,不再理会,目光一转,凝在洛冰河安静睡着的脸上。

    他刚才吼叫不止的狂态忽然从脸上被抹得干干净净,换上了一种痴痴之态。

    沈清秋:“……”

    这个表情……很不对劲啊。

    老宫主痴痴地看了半晌,叹道:“闭着眼睛的时候,是最像的。还有冷着脸的时候。”

    他的眼神毛茸茸的,在洛冰河脸庞上下爬动,如果他有手,一定早就摸上去了。沈清秋微觉反胃,不由自主把洛冰河的脑袋抱住,往怀里带了带。

    两人现在是洛冰河紧紧依偎在他身上、头也靠在他胸口的姿势。沈清秋沉声道:“你看清楚,这不是苏夕颜。”

    这个名字唤醒了老宫主,他恶狠狠地道:“为什么不听我命令?为什么不听话!我对你不好?你不是想要幻花宫、想坐这个位置?我知道你从小就想要!乖乖听我的,我什么不会传给你?偏偏一个两个,都忘恩负义。忘恩负义!”

    指天骂地、极尽恶毒之能事地狂咒一通天琅君和沈清秋,一连咆哮了几十次忘恩负义,他忽然又神情一转,柔和起来,慈祥地道:“夕颜……过来……师尊给你个好东西,喝了它……”

    老宫主陷入了迷离之中,口水顺着嘴角滑下,秋海棠悄悄后退,面露嫌恶之色。沈清秋心下雪亮,反胃感愈发强烈。

    沈清秋一手覆上洛冰河后脑,把他的脸压在自己胸口旁,不让老宫主继续对着他意淫,忍无可忍道:“你够了!”

    一看不到那张脸,老宫主面部肌登时下垮,痉挛般抽搐一阵,目光满溢怨恨,猛地张开嘴。

61、光棍一更

    可他没叫出声音。两颗眼球凸了出来; 整个人突然定成一尊石像。

    沈清秋屏住呼吸片刻。老宫主喉咙里咕噜咕噜,眼白里; 血丝密密爬了上来。

    可就是动弹不得。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终于来了!

    真当他那么傻逼圣父,被打不知道还手吗?!

    真当他多拖了个人就弱到不能啪啪扇脸扇回去吗?!

    秋海棠惊疑:“你怎么了?”

    她似要拔剑; 沈清秋道:“秋姑娘,奉劝你一句,不要拔剑,不要妄动灵力,除非你想像他一样。”

    秋海棠疑惑地转到老宫主前面,“啊”的尖叫出声。

    只见老宫主那张苍老的脸上,密密麻麻的皱纹之间; 长满了绿色的肉芽; 似乎剧痛难忍,不但不能动弹,连话都说不出来。

    秋海棠颤声道:“沈九……你……你干了什么?”

    沈清秋道:“我什么都没干。但别忘了,这可是在别人的墓室里。你们以为魔族不会有防护措施?”

    空气中漂浮着的、像是吹散的蒲公英般的白絮; 其实是一种魔界植物; “情丝”。

    这种植物会在活物身上下种,而且尤其容易被发散能量的人吸引。乱动灵气或者魔气,就会把种子们吸到身上。这也是沈清秋刚才尽量坚持肉搏而不动用灵力的原因。

    “情丝”入肉,不痛微痒,以血肉为土壤,一旦发芽,破皮而出; 每长一寸都是撕肉挖血的疼。而且越动灵力长得越快。若是敢打暴击,疯长一阵,瞬间就能发芽。

    老宫主刚才一直用吼声攻击,灵流汇聚在头部和喉咙,现在长满了一脸的肉芽。口腔和喉咙内部也一定塞满了异物。这些肉芽短茎表面带着薄薄的茸毛和血管,根还在皮下往里面长,一直长到跟神经紧密相连。

    沈清秋啧啧道:“老宫主千万别再大吼大叫了,不然情丝暴长,长入了脑髓,那可真就无力回天了。”

    这景象既恶心又恐怖,秋海棠捂着嘴,抖了一阵,终于忍不住,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一个动弹不得,一个没了意识。完胜!

    沈清秋松了口气,抱着洛冰河艰难地站了起来。老宫主肌肉紧绷,含含糊糊地说:“别高兴得太早,你也好不到哪里去。”

    仅仅是说几个字,他就痛得面孔扭曲,满脸肉芽也跟着齐齐发颤。沈清秋呵了一声回应。

    从右臂到肩头,爬上了深入血肉、歇斯底里的疼痛。

    刚进来挡住那两把剑时,逼不得已动用过灵力,现在终于跟着发芽了。

    不过,还好,总算是……洛冰河平安无事。

    见沈清秋半拖半扛着洛冰河就要走,老宫主喉咙里“啊啊”叫出声来,因为急迫,从小车上摔了下去,没有四肢的躯体在地上花草中艰难地扭动,一蹭一蹭朝前爬,看着既可怖又可怜。

    老宫主喃喃道:“别走……别走……不要走……”

    沈清秋脚底溜得越发快。谁知老宫主突然双目暴睁,喉底发出咆哮。

    他居然拼着老命丢了也要攻击!

    沈清秋已经搞不清他到底是不想让他们走、还是不想让洛冰河活了。他用已经开裂的剑鞘勉强挡了一次,右手受震,牵动了冒了个头的血芽,痛得撕心裂肺,可居然还没扔开洛冰河。剧痛之下,血气上涌,他猛地望向老宫主,眼里杀气横生。

    老宫主刚才吼了一次,又有不少肉芽破皮而出,甚至有的从眼角延伸生长出来。他似乎已经感觉不到疼痛了,哈哈狂笑,在地上翻了几滚,像条猪肉一般,滚到秋海棠身边,冲着她耳朵大喊:“你不要是要杀沈清秋吗?他就在你眼前,睡什么?!快起来,杀他!把他们全杀光!”

    秋海棠被喊得悠悠醒来,一睁眼就是一张枯橘皮的老脸,上面还生满异物,血洞密集,当场魂飞魄散,歇斯底里尖叫不止,拔剑往空中乱砍。沈清秋怕她乱动灵力,把情丝种子也引到身上,喝道:“冷静!”

    老宫主怪叫:“快!快!你不是一直求我帮忙吗?现在他要撑不住了,快动手!”

    秋海棠把沈清秋看在眼里,这才像稍稍回了魂,两手发抖,眼睛发直。平心而论,沈清秋对秋海棠没有什么仇恨,说起来她还是原装货的苦主。可她要是非得在这儿挡路,他就不得不出手了。

    意料之外的是,秋海棠却并没有像以往那样不问青红皂白杀上来,而是呆呆瞪着沈清秋,再瞪着他怀里的洛冰河,非但不前进,反而后退了几步。

    她嘴唇哆哆嗦嗦:“没可能……没可能……假的!都是假的!不是我哥。我哥没错,不会是大哥!你骗我的!”

    怎么回事?

    她又哭又叫:“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是这样。我什么都没做、我凭什么要受这么多年的苦?!”

    沈清秋愕然。秋海棠不过是昏迷了短短一瞬,醒来的时候怎么就跟换了个人似的?

    或说,像是看到什么不能接受的东西,被吓疯了似的。

    沈清秋心知有蹊跷,沉声道:“你别乱动。”

    老宫主叫道:“你还等什么?!”

    秋海棠失去理智,抱着头冲沈清秋尖叫:“你到底是怎么想我的?恨我?可怜我?要我在这世上受尽折磨?你为什么不杀我。你为什么不杀我?!”

    沈清秋被叫得一头雾水,秋海棠夺路而逃。他在后面喊道:“回来!在圣陵里乱跑,死路一条!”

    可人已经跑远了,没那个闲时间来追了。沈清秋怅然若失,不知是什么滋味,心里给她点了个蜡,继续前进。

    老宫主见她跑远,沈清秋又迈步走远,最后一丝希望也消散无踪,呆呆趴在地上,突然埋头啃了一口草叶。

    他兀自大笑不止,笑着笑着,头上肉芽越长越密、越生越快,瞬息之间包满了他整个脑袋。不久之后,他就笑不出声了。沈清秋似乎还听到了颅骨脑髓被挤压的异响。

    老宫主呼呼喘了几口粗气,头重重搁到地上,再也抬不起来了。

    一代宗主,居然死的如此凄厉可怖,实在令人唏嘘。

    沈清秋没走几步,一个空朦朦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似乎是从四面八方传来的。天琅君语音带笑:“沈峰主真是玩儿的一手好捉迷藏。不如猜猜,我们什么时候能再见面?”

    沈清秋摸了摸腿,摸到了一手的异物,额头冷汗涔涔流下。情丝已经顺着血脉长到了腿上。

    天琅君又传音道:“一路向东,是想回到破界入口逃出圣陵么?”

    这厮居然知道他的方位。沈清秋暗暗心惊,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腿。一旦让腿上的情丝彻底生根,到时候想走也走不了了。他咬咬牙,看了一眼洛冰河,把心一横,撕开下摆,抓住一片血芽,猛地一撕!

    他脑子里似乎出现了长达数十秒的空白。好像被撕掉了一整片皮肉。

    沈清秋一连喘了好几口气,渐渐清醒过来,这才发现自己呼吸的声音听起来,像极了在哽咽。

    他现在连抹一把脸都做不到。没办法。真的……太他妈疼了!

    虽然血流成河,可好歹是能走路了。他刚才还觉得洛冰河看上去惨,谁料到他现在的模样,才真正是十二分的凄惨。

    天琅君知道他的方位,必然在往这边赶来。再带着洛冰河继续往东走,一定会正面撞上他的两个好亲戚。沈清秋出了这间原始森林一般的墓殿,途径几间墓室。他迅速进去捡了一口还算干净舒适的石棺,护着洛冰河的脑袋,小心翼翼将他安置进去。手背一试他额头,还是热得烫手,眉心间的罪印却愈发鲜亮艳红。

    沈清秋把心魔剑压在洛冰河手下,定了定神,这才缓缓合上棺盖。

    天琅君不紧不慢走在前,竹枝郎紧随其后。石道一转,沈清秋手持修雅剑,站在一件墓殿正中央,冷冷注视着他们,似是等候多时了。

    他半边青衣都被染成赤红色,右手还有鲜血顺着干涸的痕迹往下滑落,嘴唇几乎和脸色一样白。天琅君讶然:“不过是片刻未见,沈峰主为何变得如此狼狈。”

    沈清秋回望他。明明在怒殿被岩浆火柱吞了个满口,现在天琅君身上却连个烤灵芝的香味也闻不到,顶多黑衣焦了一点边缘,真是岂有此理。

    天琅君问道:“沈峰主的爱徒呢?”

    沈清秋道:“出去了。”

    天琅君笑了:“沈峰主还在这里,他怎么可能会出去。”

    沈清秋也对他笑笑。这么笑来笑去的,天琅君忽然笑不出来了。

    因为他发现,他迈不出步了。

    他低头看看。从脚底到腰部,不知什么时候,被一层极坚固的晶冰覆盖住了,并且覆盖范围还在顺着他身躯往上蔓延。竹枝郎情况比他略强,双腿和一条手臂也已被冻得严严实实。

    天琅君这才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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