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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我们之间走到了这一步，真的回不了头！那些年少的回不去的时光，真的回不去了！
我将我面前的咖啡端起来，隔着陶瓷杯里都能感觉得到她冷掉的温度，我却毫不介意的一口喝掉，冷透了的咖啡，苦涩的味道，直至心底。
我又叹了口气，也起身，离开了这个伤心的咖啡厅。


　269：这样也算拥有过了

我再去夏楠那儿的时候，他正在房间的阳台上一个人孤独喝闷酒，看到我来了，他拿了桌上的空酒杯又给我倒了一杯，递给我，笑道：“来，来一杯。”
我刚刚在徐宝盈那里郁闷得很，现在心情并不是很好，气色也有些颓败。夏楠见了，诧异的问：“怎么了？”
“没事。”我勉强挤出一丝笑容，端起了酒杯，看了一眼，却见鬼的，有了一饮而尽的冲动。
我一仰脖一口气喝光了，夏楠又吓了一跳，吃惊的看着我，我却摆摆手，表示我什么都不想说。
我不说，他也没有再多问，他只是又给我倒了酒。
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寂寞作了祟，还是真的孤独怕了，还是我急需要一个倾诉的出口，在这样的大白天，我跟夏楠相对而坐，喝完了一整瓶的酒。
孤男寡女，成年男女，在我们这里，却什么都不是问题。我们甚至都没有热切拥抱过，可我们之间，却共同走过彼此最艰难的岁月。在我最无路可走的时候，他又伸出援手救了我，这样的恩情，这样的情谊，是难以泯灭的，是没有旖、旎的。
我的眼圈通红，在这个爱过我而我又辜负过到最后又变成我的依赖的男人面前，我如一个脆弱的女孩子一样，哭出了声。“我觉得我的世界都轰塌了，我不知道我是谁，也不知道谁要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我心里憋了太多太多的事，我像是找到一个垃圾桶一样，说起了我的四个家庭。顾家、唐家、徐家、霍家。
我哭了，像一个迷路的小孩儿。
记不清那一晚，后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只知道，夏楠陪着我，在他房间的阳台上，喝完了所有的酒。
模模糊糊中，记得夏楠跟我说了一句。“顾清欢这个名字，很美！”
黑暗里，他的眼睛，灼灼发光。“别怕，你要坚强，要幸福，我会是你永远的朋友。”
我的酒量向来不好，酒品也不佳，所以，我只记得了开头，不记得结局。
我再醒来的时候，再醒来时，已是早上九点。我躺在床上，我身上被子盖的好好的。屋子里，整理得干干净净的。而夏楠，昨晚陪我的夏楠，已经不见踪影。
天都亮了，一睁眼，看到一大片的白色。这不是我的房间，我很快便意识到，这是在酒店里。
满身都是气味，甚至还头痛欲裂，我揉了揉发痛的脑袋，昨天晚上发生的事，一点点的回想起来。
我哭着来找他，我喝多了，然后。。。然后呢！夏楠呢？这是他的房间，那他呢！
我仓皇从床上爬起来，睁着眼睛到处找，我没找到人，不过，我却看到了沙发上的枕头和毛巾毯。
正想着，不一会，我听见有人开门，然后，我看到夏楠端着早餐从外面进来。
他的手里，端着一个托盘。看了我，面色很是柔和。“正准备去叫你呢，我去吃早餐的时候，顺便给你带了一份。”
“我。。。”我局促的笑了一下，很尴尬，真的很尴尬。
我酒品不是很好的，昨晚，应该没发生什么吧？
“没事，你吃了早餐还可以再睡会。”夏楠的脸上，挂着和煦的笑。我第一次发现，这个平日里有些吊二郎当的男人，这个时候看起来有些不太一样了，竟然隐隐有些好年老成的味道，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的缘故。
“给你！”他把托盘递到我手上，然后走到沙发前坐下来，他拿出笔记本来，不知道在干什么，看似是在办公。
只剩我，端着我的那份早餐，错愕的愣在原地。
我很快便吃完了早餐，在阳台上坐着发了一会儿呆，我踌躇了很久，正要鼓起勇气准备起身告辞的时候，他却突然合上了笔记本。
“走，我送你回去！”他站在了我面前，笑容温暖。
他的笑容一如从前，他什么都不说，搞得我也什么都说不出口。我怕有些话问多了，连自己都尴尬。
我跟在他后面出了门，上了出租车，他先是跟我聊了会儿我儿子，跟我说儿子很好，然后，又笑着说他要回他自己的公寓一趟。
他在北京是有房产的，他这会儿住酒店，肯定是为了照顾徐宝盈吧！
我也没多想，我们一路上聊得很愉快，倒是也没有尴尬。
出租车一路开，很快，就到了我家，我跟他道了谢，就准备下车的。我拉开车门下去，正准备转身的时候，这个时候，他却忽然喊住了我。“顾清欢。”
他喊我的是从前的名字，那。。。难道我昨晚酒醉，真的什么都说了吗？
我回头一看，却看见他面色特别的柔和。“别怕，你要坚强，要幸福，我会是你永远的朋友。”
我没有回答，这是继唐柏骏之后第二个不是顾家人的外人知道这事，我心里乱乱的。我皱了皱眉准备先回去安静一会儿，他却又说：“放心，我会为你保密。”
他没有再给我多说话的机会，他关上车门，扬长而去。
我脚步沉重的回去，才刚一转身，我没料到，我在这里，竟然看到了一个不速之客。
霍东云，他怎么在这里？明天就是他订婚的日子了，他怎么在这里？
我不想面对他，下意识的转身就要走，没想他却直直的跑过来，站在我跟前挡住了我的去路，喊道。“林溪，我等了你一晚上，终于等到你了。”
“一晚上没回来，真潇洒啊！”他冷笑着，笑的很难看。“林溪，原来你也不过如此而已，你不也是水性杨花的女人。”
我气急，正要开口反驳，想了想却又说。“这位先生好奇怪，你不是要订婚了吗？我是不是水性杨花，又跟你有什么关系呢！”
我低估了霍东云的怒气。
这个男人，是那样的大男子主义。他喜欢过我，哪怕我不曾答应他，在他心中，就只能是他的女人，他根本就见不得我跟其他男人，更何况还是不是唐柏骏的男人。
曾经喜欢过我，即使他要丢了，他也见不得别人捡了去。
他心里不平衡，就是不平衡。
“霍东毓，林溪，顾清欢，你的名字，还真是多！”他冷眼看着我，忽然又笑了。“顾清欢，你告诉我，这个名字，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眉间凝结的怒意清晰的告诉我，他不是什么好打发的人，我叹了一口气，想了想，决定也是时候告诉他这个事实了。虽然，我本来也打算告诉他，等唐柏骏出来以后利用价值完了之后告诉他，现在，比我想象中的早一点，但是，那也无所谓了。既然他阴差阳错的知道了，那么结果，也没那么重要了。
“你跟我来吧！回去说！”我想了想，把他领回了家。
他乖乖的跟在我后头，倒是没有过多的怨言，进了电梯上了楼，一路无话。
回到家，我给他倒了一杯水，然后，我进去了房间。
我将他给我的房产证，还有霍霆给我的那张卡一起找出来了，全都摊放在他面前。
“你这是什么意思？”他皱着眉，疑惑不解。
“这不是我该拿的东西，现在，我都还给你。”紧接着，我面色的严肃的，在这样清醒的状态下，将林溪和顾清欢之间的渊源，将我成为林溪之后的身不由己，又将我从林溪变成霍东毓之后的种种不得已，讲了一遍。
霍东云的面部表情变得很快，先是疑惑不解，后来，跟见鬼了一样，再后来，他吃惊的样子，都快吞得下苍蝇了。
“胡闹，我从不信鬼神之说。”不等我讲完，他重重的拍了拍桌子。
我也不恼，我将爸爸给我的那枚玉镯拿出来，轻声说道：“不管你信还是不信，这都是事实。这是顾家的传家宝，我和爸爸相认之后，他就拿来给我了。”
我的语气淡淡的，我是希望，自己把霍东云给刺激了，然后他从此对我放手的。我觉得我的想法很简单，他不是恋妹吗，那么这样的话，是不是就能证明我不是他妹妹了，那，他是不是就能放弃我了！
霍东云明显已经被困扰了，又是想相信，又是有点不相信的。他站了起来，焦灼不安的在屋子里走来走去，我想了想，又下了猛药，把唐柏骏和身为顾清欢的我的渊源，又讲了一遍。
无论是生前，还是重生后，我与唐柏骏之间都有斩不断的联系，我想，他应该是能明白我的意思的。
果然，他焦灼不安走路的频率更加快了，等到他终于定下来，重新坐下来的时候，他眉头紧锁，异样的严肃。
“这就是说，你和钟逸楠，不是暧昧关系，是仇人关系，是吗？”他探过头来，忽然这样问道。
我有些吃惊。他什么时候连钟逸楠都知道了？他知道了多少？
我想了想，索性不再隐瞒，只说：“他跟从前的林溪，的确有关系，可他跟现在的我，却只是仇人。”
说着，我将那次偷偷录的录音拿出来，放给霍东云听。
在听到钟逸楠杀了几个人之后，霍东云的面色不是很好，他生长在正红旗下，生在这样的家庭里，不说为民除害的精神吧，一般的正义感，还是有一点的。
“比我还畜生。”他猛地低吼道，面目狰狞了起来。“这就是说，原来的林溪，其实也是他害死的咯？”
我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也没有直说真正的林溪其实也参与了这件事的事实，只把林溪也当做了受害者。
霍东云紧皱眉头，脸色很是难看，他揉着自己的脑袋不知道在想什么，好半响，忽然将我的手机抓起来，不等我问，他将那段录音发到他自己的手机上，然后说：“明天我就要订婚了，就让我为你做最后一件事吧！”
他走过来，忽然抱住了我，我听到他咚咚咚的心跳，他的下巴搁在我的肩膀上。我没有挣扎，我敏/感的意识到，这就是告别，这就是真正的告别了。
不知道拥抱了多久，他松开了我，他捉着我的肩膀，温热的吻，隔着额前的碎发，落在我的额头上。
“这样，也算拥有过了。”他笑了，说出了夏楠跟我告别时候一样的话，特别的抒情。
然后，他再次把我紧紧的扣进怀里，没几分钟，又松开了。
他扭头而去，以诀别的姿势，带着我重生的秘密，带着钟逸楠的罪证，带着满腔的疑问，头也不回。


　270：我受伤了

磨蹭到现在，距离他们的订婚，只有半天时间了。
明天，他的姓氏将要冠上别人的名字，他和秦晚晚会成就一段美满的姻缘。我不知道他是出于什么目的急急定下秦晚晚的，但我知道，他对秦晚晚，肯定是不讨厌的。
我重重的舒了一口气，心里有一点点的落寞。如果，他真的能如答应我的一样，不费吹灰之力帮我做成这最后一件事，我想，从此以后，在正式两清之前，我一定会忘记对他的怨恨了的。而且，我也并不认为，在知道我这个皮囊里面换了里子之后，我还能若无其事的唐家呆下去。
我一个人又呆了一会儿，将我明天参加订婚典礼要穿的礼服拿出来，熨了熨。才刚熨好挂起来，电话却又响了起来，我拿来一看，是江雪琳。
江雪琳在电话那头哭的惊天动地。“林溪你快来，我肚子好痛，不行了，真的快不行了。”
她这样火急火燎我把我吓到了，想到她曾说过，在偌大的北京城，也只有我才勉强算是老相识，也来不及细问，我赶紧起床跑到她家，接了她送去医院。跑上跑下，等她进了医生办公室，才终于有空闲在等候区坐一会儿。
“你到底怎么想的…”隔着几排座位的距离，我听到不远处传来一个熟悉的女人的声音。
我一抬头，看到前几天还雄赳赳嚣张的不行的顾清颜，现在却竟然独自在妇产科门口打电话。
顾清颜大约不知道我在看她，正拿着手机在唾沫横飞。“我七个多月了，都要生了，你说吧，我该怎么办。。。”
“不，我不能等，我肚子里的孩子等不了。离婚，你必须跟她离婚，我不做小，绝对不会。”顾清颜太激动了，惹得旁边一片侧目。
她意识到了不妥，挂了电话收回手机，扭身要走的时候，看到了一旁坐着的我。
她的脸色，顿时有些难看。“你怎么在这…”
“出去说。”我拉了拉顾清颜的手。
两人走到医院楼下无人的空地，我看着大腹便便不屑看着我的妹妹，有些哀伤的问。“他答应娶你了吗？”
顾清颜可能以为我是要骂他的，没料到我却说出了这样的话，她怪异的瞅了我一眼，却只摇了摇头：“离婚？呵，哪那么简单啊！”
“那你就心甘情愿做小？生下私生子？然后孩子被抱回去给唐希曼做儿子吗？”我有些担忧的瞅着她，想了想，又说：“你有没有想过，钟逸楠是骗了你的呢，你忘了我是怎么死的吗，你就真的以为，他会为了你放弃这一切？他的心大得很，他不是轻易放得下的人呢！”
“我跟你不一样。”顾清颜哼了一声，忽然笑了。“顾清欢，你以为我跟你一样傻吗？我告诉你，别以为你很了解他似的，也别以为你很了解我似的，我不会死，我会活得好好的，好好的做唐家的女主人。”
“你是要跟我决斗到底的意思吗？”我笑了笑，有些凄凉的悲伤。
顾清颜哼了一声，却不多说话。
我有些郁闷，见自己实在跟她说不通，没办法，妥协的叹了口气。其实，我明白如果我将录音拿出来给她听，她或许会相信我。但我又有点害怕，我怕她听了之后会去找钟逸楠撕逼，会脱口而出我其实是顾清欢而不是林溪的事实。我在心里想着，再等等，等我想到一个两全其美的将顾清颜排除在外和平解决这件事的方法再说吧，可是我却不知道，霍东云答应给我办的那件事，来得那样的快。
“我知道你家唐柏骏要回来了，不过，为了我肚子里的孩子，我也只相信我自己。”顾清颜抚摸着肚子，眼里是坚决的目光。
我摇了摇头，正要说什么，江雪琳的电话却打过来，我赶紧离开这个烦人的顾清颜，去找江雪琳。
“从此以后，我不会认你做姐姐。”顾清颜追在后面喊。
我脚步顿了顿，没有回头。
我回到楼上，看到江雪琳瘫坐在椅子上。她脸上冷汗直流，眼泪横飞，额前的头发耷拉在一起，看起来特惨烈。她那么爱美一个人，这样不顾形象，还真是头一次。
“我怀孕了。”看到我进来，江雪琳幽幽说，声音死寂死寂的。在我还来不及恭喜的时候，她接着说。“可是，我又吃了堕胎药，我男朋友那个王八蛋比我先知道我怀孕，偷偷下给我吃的。”
江雪琳脸上没有半分血色，苍白得看得见血管，声嘶力竭得几乎要崩溃。“那个王八蛋，有种放炮没种养，不得好死，我要他不得好死啊。”
我用了好长时间才把她安抚好，我们搀扶着下楼，我把她送回家去，顺便去她家附近的超市给她买了鸡炖汤喝。
我把她安顿好再出来的时候，天都黑了，已经九点多了。我一个人回去，打车回去，等我上了出租车，可是，到我家附近那段路的时候，因为在修路，司机说，开不进去了。我叫他绕道走，他却说，也没多远，叫我自己走过去行不行。
的确也没多远，走过去就走过去吧！
下了车，付了钱，就着月光，我踩着高跟鞋，走在回家的路上。坑爹的是，这个地方在修路，不知道怎么的，路灯竟然都坏了。
不知道是不是踩到了小石块，我的脚扭了一下，有点疼，我蹲了下来。
我在揉脚的空档，清楚的看见，我的身后，一团巨大的黑影，包围了我。黑影的头，越过了我，在我头的正前方。
我只是个女人，遇到这种事，自然是怕的。我怕极了，我感觉到，自己的手在发抖。
初春的晚上，还是很冷的，路上都没几个人。像这样在修路没有路灯的路段，更是没人。
我知道，如果这个人，真的是坏人，那我就不必指望别人来救我，只能自救了。
我努力的握紧拳头，自己给自己力量，穿好鞋子，站起来，佯装镇定的向前走。走了几步，却由于过度的害怕，跑了起来。我在心里一遍遍的告诉自己，还有十几米，我就跑出了这条小道。
令我绝望的是，我跑了起来，我后面的黑影，也没闲着，他也跟着跑了起来。
他身高腿长，很快就追上了我。
被他抓住的那一刻，我回头，只看到一个被长卷发盖住脸的黑影。我看不清他的面孔，只是从身形上判断，他是男人。
“你是谁？为什么抓我？你是想劫财，还是劫色？”我被他推倒在地，翻了一个面，撑在地上，一步步的往后退。凹凸不平的地面擦破了我的手掌，也在所不惜。
我忙不迭的从包里掏出钱包，甩在他面前，喊道：“给你，都给你。”
那个人捡了钱包，不理我，完全不理我。他沉默的，把背在身后的手，拿到前面来。就着月光，我看到了一闪而逝的光亮。
刀光。这是刀。
我吓坏了。我不知道，这是个要命不要钱的主儿。
我的心跳的很厉害，手抖得很有节奏，我不知道，我是不是今晚会命丧黄泉。
我的脑海里，许多东西一闪而逝。我突然发现，我错过了好多东西。
我这条捡回来的命，在多活了两年之后，终于还是要死掉吗？在这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