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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到底是靠脸还是靠吃苦，只有削尖脑袋坚持的人才会懂。
　　可是啊，这世上就有一些人，不用经过什么苦和磨难，轻易就跟你拼命努力才挣来的位置一样高。
　　其实顾知倒不太为这种不公平感到介怀。
　　一个人到底是要成为“这样的人”还是“那样的人”，都在于自己的选择。
　　“我想要跟你道歉呢，”眼前的黎昕继续笑着说，“我为上次的事给你道歉，对不起，害你被网友乱说。”
　　顾知明知道她说的是上次耍大牌的事情，但她决定装傻，“什么事啊？我不记得你有什么需要像我道歉的事哦。”
　　“顾知姐就是大度，不跟我一般见识。哈哈”
　　顾知不太想继续聊下去，就冲她笑了笑，没在出声。
　　但对面的黎昕今天像是打定主意要跟她成为闺蜜似的，又开启一个话题：
　　“诶顾知姐，你下午走秀时候穿的那套衣服真的好好看，我要等开卖了之后立马下单！”
　　顾知依然笑笑。
　　“听说上午时候有个模特走的彩绘妆，结果因为卸妆不彻底，头发上的彩绘没洗掉，下午去另一场的时候被挡在了秀场外面，还被品牌方永不录用，哈哈哈哈好糗啊。”
　　顾知一脸冰冷，她并不觉得这是个好笑的事，再也忍不住了：
　　“黎昕，我认为大家都是从事这个职业，这种事对一个模特的打击非常大，拿这个取笑别人，你也真笑的出来？”
　　对方没想到她反映这么大，一时间愣住。
　　顾知把手机放进手袋里，准备起身远离眼前这个不对盘的人。
　　但等她才刚一起身，一个金发碧眼的外国人正好走到她们面前，这个人顾知是认识的，著名国际时尚杂志IN的老板Hawk。
　　虽然以顾知的地位，也不曾有机会拍摄IN的封面，但内页和副刊曾经有过几次合作。
　　老板能亲自来找顾知，说明有重要的事情。
　　她刚准备伸手招呼，就看到旁边一只手越过她，握住Hawk的手，还趁机上前一步，挡住顾知。
　　Hawk有点被唐突，略微不高兴，眼神看向顾知，用英文开口问：“这位是？”
　　顾知显示含笑充Hawk点头表示打招呼，再回答他：“这是黎昕，一个……模特。”虽然顾知很不想这样说。
　　Hawk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他仍转向顾知，“顾知小姐，我们IN想要邀请你来担当5月的封面女郎，不知你意下如何？”
　　顾知心里都乐开了花，面上只露出荣幸的笑容：“感谢您Hawk先生，我跟我的经纪人确认下空挡，再联系你好吗？”
　　Hawk知道她这是答应了，并没有多做寒暄，两人碰了碰香槟杯，达成合作。
　　但两人刚喝完，旁边的黎昕又凑到Hawk面前去。
　　顾知不知道她要做什么妖，但她可不像她脸皮那么厚，别人说话的时候也站在旁边不走。
　　偷听都不会了干脆明听是吧！
　　但IN封面这事，顾知是有底气的，被她听去又怎样！她又抢不了。
　　IN绝对不会用一个业务模特做封面的。
　　歇了这半晌，元气恢复了一点，顾知端着酒杯重新走入宴会里，继续应酬。
　　等到宴会结束，已是晚上十点。
　　林涵和Mary接上她，车上顾知甩掉高跟鞋，双脚实实的摆在脚垫上的感觉真是太好了。
　　Mary在梳理着第二天的工作安排，一项项说给她们听。
　　等她说完，顾知才把刚才宴会里跟黎昕和Hawk见面的场景说了。林涵和Mary听完对视了一眼，出于经纪人的直觉，都认为有必要立马联系IN。
　　Mary当场给Hawk打过去电话，约第二天去IN见面，Hawk的声音听上去并无异样。她们稍稍放下心来。
　　回屋已是晚上十一点。
　　顾知躺在沙发上把腿倒立在墙上让血液回流。
　　看看时间，算着国内时间是上午十点，不知道江一行在干嘛，应该在上班吧，方不方便视频。
　　说来两人还没怎么打过视频电话呢。
　　顾知谈恋爱之前也没觉得自己是这种粘人的类型，惊觉自己怎么一谈恋爱就这样了。
　　她发了个消息过去：
　　【在忙？要不要视频？】
　　消息发过去等了好一会儿都没回音，她有些忐忑，这么忙吗！
　　刚准备放下手机，视频提示音就来了。
　　她一秒接起。
　　他的脸出现在手机屏幕上，好像是在他的办公室里。
　　“在忙吗，那明天再打……”
　　“没有，等我两分钟。”
　　顾知看她好像是在签什么文件，埋头翻着几页纸，来回细看。
　　她安静的等着，只有纸张的声音传来，今天像是有正式活动，江一行穿着黑色的西装，系着酒红色的领带，头发也仔细打理过。
　　衬托的一张脸轮廓分明，眉眼清俊，下巴上有青色的短胡茬，看上去带着丝丝性感。
　　一定很扎人吧……
　　“好像是第二次见你穿正装，还是这么好看。”顾知忍不住夸他。
　　谁知江一行听见她的话并没有什么反应，而是轻咳了两声，把文件夹合起来，递给视频画面外的王晨阳：
　　“我用笔勾出来的两个地方让他们做个明细说明，附在合同最后，然后我再签。”
　　王晨阳答应着出去了。
　　额，还有其他人在吗！顾知闹了个大红脸。
　　江一行这才看着视频里的女人，她正捂着眼睛笑。
　　他也觉得好笑：“好了，现在没别人了，你可以继续夸我了。”
　　两人都是久违了的轻松笑声。
　　江一行把手机拿的近些，看着屏幕上她的脸还带着妆，开口问道：“纽约现在是深夜，今天忙了一整天吗？”
　　“嗯呢，才刚到家。”
　　“今天忙了些什么？我好像可以从网上搜到吧？”他果然把手机放下，敲了几下键盘，搜出一堆新闻，边看边念，“一套这个红色衣服，一套这样的，还有一套这样的……这么多呢。”
　　江一行看了一会儿后，单手撑着下巴，看着顾知，“有个明星女朋友还不错嘛，随时可以了解行程。”
　　“是吧，都变成透明人了。”
　　顾知把立着的腿放下来，林涵房间的门关着，好像也在房间里给家人打视频电话。公寓里显得静谧，有久违的舒适感。
　　外面好像下起了雨，她推开门去到阳台，果然下着小雨。
　　顾知靠着阳台栏杆上，与江一行聊着天，他的话不算少，说的最多的是下一次见面的时间。
　　“我的行程已经发给你了，你收到了吗？”
　　“嗯，我看到了，就是说要等阖欢家开业那天你才能回来是吧？”之前江一行已经把北城阖欢家旗舰店的开业日期定在了顾知有空的3月10日。
　　结果前那天林涵一看最近的档期，居然都没有一天空闲，满满当当的共工作排满了一个月。
　　“还有二十七天。”
　　听到江一行算的日子，伴着淅淅沥沥的小雨落下的声音，顾知突然有点鼻酸。
　　不能陪伴的恋爱意义在哪里？但她要因为这些阻碍放弃吗？舍不得的。
　　好想他啊！
　　“不过月底我们可以在新加坡见一面。”
　　顾知本来还在伤感，突然听他说这么一句，笑容立马绽放在脸上：“你干嘛不早说！哪天啊我看看。”
　　她赶紧把视频画面缩小，点开行程单查找，月底，28号，新加坡，出席代言的运动品牌站台活动。
　　“你也要去新加坡吗？”
　　“嗯，要去考察集团合作的货运公司，会停留两天。”其实这个考察本来安排在三月低，被江总硬是提前了一个月。
　　“那就还有半个月。”还有半个月就能见到你了。

第30章

　　他们又聊了一阵，顾知实在不敢在耽搁了，超过十二点睡觉，第二天的皮肤状态就会非常不好，完全会影响上妆和做造型。
　　两人挂断电话。
　　江一行又盯着电脑屏幕上的新闻图片看了一阵，顾知前面的服装都还挺好看，可是页面往下，一张张她穿着分体式内衣的照片出现。
　　江一行苦笑了一下，没办法，谁让他女朋友是专业模特呢，但他也不想再继续看，于是关掉页面，转头继续投入工作。
　　根据原本安排，他会在3月初接任副总裁的工作，但因为此次暴雨灾害的事件，被成逸园安排加快交接工作，说是趁机历练处理危机事故。
　　江总监摇身变成江总裁。
　　各方面都要适应，包括江一行和王晨阳他们自己。
　　这不，江一行刚准备埋头处理工作，办公室的门被敲响了，王晨阳引着集团另一位主管拓展加盟业务的副总裁林凡进来。
　　“江总，忙着呢？”林凡人还在门口，就已出声打招呼。
　　“还行，林总过来了，来，这边请坐。”江一行绕过面前的办公桌，与林凡一起分坐在待客区。
　　王晨阳端了两杯茶过来。
　　林凡继续寒暄道：“江总新上任，工作都还顺利吧？”
　　江一行一边揣测他的来意，一边答道：“还好吧，刚上手，这边还希望林总多多帮助支持。”
　　“哪里哪里。江总客气了。”
　　两人你来我往说着场面话，林凡是逸安前几年从别家挖过来的人才，但一直业绩不突出。
　　江一行曾私下问过成逸园的意思，当时成逸园分析了他，说他的行事，适合守江山，不适合冲前线。
　　这世上每个人都有适合自己的角色，就像有些人天生就喜欢与人说话、打交道，你让他天天闷着坐在办公室，非得憋死他。但你把他放在一线销售岗，他能创作无限大的价值。
　　所谓知人善任，就是如此。
　　江一行知道舅舅一直没有调动他，是留着等他之后上任了自己来处理。
　　林凡见江一行并不主动问他来意，只得自己说明：
　　“江总，我听说阖欢家已经敲定了顾知小姐来担任品牌代言人？我这边有一批有意向的加盟客户，尚处在犹豫当中，我想的是如果有请明星做品牌代言的消息，我们能放出去的话，他们的疑虑肯定就会打消，明星代言从来都是一个公司有实力的表现。”
　　听完他说的，江一行并没有急着回答，而是端起茶杯慢悠悠的喝着。
　　其实之前顾知只是答应着来出席旗舰店的开业活动，代言的事还没有找她谈，他们怎么知道消息的？
　　哦，准备开业活动流程那边部门在做活动的前期准备，肯定是他们传出来的，不过江一行也没有要求保密。
　　“顾知小姐目前只答应出席3月份的开业活动，还未答应做品牌代言。”江一行如实相告。
　　“那我们可以对外宣传嘛，出席开业活动，”其实平时这种小事哪用林凡亲自询问，只是他部门下属得知顾知是江一行这边亲自联系的，林凡这才跑一趟。“我们做一些前期宣传，这样对逸安和阖欢家的品牌都有好处，江总你也了解的，业务拓展和加盟，都离不开品牌的力量。”
　　这话倒是对的，江一行略想了下，“这样，行还是不行，我明天给你答复。”
　　林凡听他给的答复果断又不拖沓，也不好再多说，只说希望江总多多支持他们部门工作。
　　江一行是知道的，阖欢家被逸安收购的消息早已在业内传开，原先把阖欢家甩在身后的几家竞争品牌也已开始有动作，谁不知道逸安的实力呢。
　　所以纷纷先下手为强，又是大力投放广告，又是请明星代言，还有联合房地产商合作造势的。
　　阖欢家虽然有逸安撑腰，但之后呢，终究还是要拼市场的，消费者认可和品牌知名度是成正比的。
　　他想着这些，用内线把王晨阳叫了进来，吩咐自己的安排，与逸安的总经理梁叶约好会议。
　　时间刚到中午十二点，王晨阳询问他需不需要定工作餐，电话这时候响起了。
　　是他母亲陈媛媛。
　　江一行示意先不用，王晨阳答应着出去了，他这才把电话接起。
　　“妈。”
　　“没打扰到你吧？这都中午十二点了。”程媛媛知道她这个儿子，跟他弟弟一个样子，工作起来都拼命。
　　“没有，这会儿不忙，有什么事吗？”
　　“那你不忙陪我去吃个饭吧，我在你们公司楼下。”
　　“楼下？”
　　“放心，就我自己，打车来的。这里也没人认识我。”
　　“好。那我马上下来。”
　　江一行问王晨阳要了车子钥匙，说是出去吃午饭。然后下到停车场把车开到大楼门口。
　　果然看见陈媛媛一个人站在那里，穿着一身改良版的传统旗袍，长袖上有一朵朵玫瑰花刺绣，外面搭了一件长款的复古羊绒大衣。
　　看上去雍容大气。
　　他把车停下，“妈。”
　　谁知陈媛媛一上车，就是噼里啪啦一大堆：“你什么时候换的车？以前那个车呢？你现在是干什么也不跟妈讲了是吧……”
　　江一行笑了起来，启动车子：“妈，咱们一样一样的说好吗？”
　　陈媛媛瞪了他一眼，为了安全，还是等到了吃饭的地儿再算账。
　　一路无话，江一行开车带着她行驶了二十来分钟，转进了一个小巷子，把车停在靠边车位上，两人一起进了一家叫私菜馆的店。
　　店铺在一个小四合院里，没有大堂只有隔间，保证了客人用餐的私密性。
　　一进门就有服务员生接待，想来江一行是常客，服务生一看他，只说了句“江先生这边请。”
　　领着他们母子走到靠南边的一个隔间里，装潢也是清雅的风格，让人觉得很舒服。
　　江一行请他妈坐下，然后拿过菜单点菜。
　　陈媛媛听他点了山药煨鸡片、福袋豆腐、密酱牛柳，外加两道时鲜小菜和两碗粗粮饭。
　　脸色这才缓和一点，儿子记得妈的口味，山药、豆腐，都是程媛媛喜欢吃的菜。当妈的当然高兴了，于是开口语气和善了很多：
　　“一行，我知道你忙，但我是你妈，你要干嘛总得跟我说一声嘛。”
　　江一行押了一口桌上的玄米茶，笑着答：“你说买车啊，买车那是临时起意，原先那个开了很久，而且我升职，原先那车也不符合身份。该换了。”
　　“我不是说车！”
　　“那你说哪个？”
　　“你是不是买了个房子？”陈媛媛从包里拿出一个信封，递到他面前。
　　江一行没成想他妈说起这个，买房的事确实没告诉他们。这事儿就只有他和王晨阳知道啊。他接过信封一看，是收房通知书。
　　他抬头一脸疑惑的看着陈媛媛，意思是这个怎么在你那里？
　　然后她就解释了，“我今天带着崔姨去给你收拾屋，门口遇到快递给你送来的。”
　　这么巧……
　　江一行去年买房子的时候，当时还属于快完工的状态，没想到过了这几个月就已经可以收房了。
　　“嗯，买了套小别墅。”他收起信封。
　　“你怎么也不跟家里商量，我看了下那个地段，不算特别好。你要让我们知道了，还能帮你再考量考量。你要买我们也不拦着，干嘛不告诉。”
　　江一行有自己的打算：
　　“妈，我年龄不小了，长期住在这里也不行，我有个打算，把现在住的这个房子卖了给我爸买一套电梯房，妈，那天我出差回来去看他，他一个人住顶楼的租房，要爬7层，人老了风湿腿越来越严重，上下楼太费力了。”
　　他歇了一歇，又继续道：“我知道你们年轻时候结下些怨，但现在你们年纪都大了，那些事早就过去，不要再介意。你也知道我爸的脾气，他从来都不愿意接受我的钱，所以我只能把老房子卖了再买，这房子是你们以前单位分的，总还算他自己的东西，不算我的帮忙。”
　　江远。
　　陈媛媛已经不记得有多少年没有见过他了，快二十年了？
　　这时候服务生敲门上菜，一道道摆盘精美的菜品排在桌上，看上去很有食欲，江一行先舀了一碗鸡汤放在陈媛媛前面：“妈，先喝碗汤，这是这里的主厨推荐，汤煨的刚刚好。”
　　看着儿子如此体贴，心神回转一些，端起汤来小口的喝着，果然入口滋味清润，一点也不油腻，带着山药淡淡的醇厚味道，吃一口鸡肉，也是爽滑细嫩。当真是至鲜至美。
　　江一行看她脸色稍稍好些，继续道：“妈，我不是有意瞒你这些事，只是最近升职了工作忙，你也知道我初二就出差了，才回来没几天。房子的事您别生气了。以后我大事小事都告诉你。”
　　说起这个出差，程媛媛又想起一件事儿：“对了，你过年不是在赔女朋友，初二就去出差，女朋友也没生气？”
　　“没有，她挺理解我的。”
　　程媛媛越发好奇：“到底是谁啊，你带来妈给你看看，我不会乱说话的。”
　　“不行。”他果断拒绝，别说他妈想见她，就连他自己都不怎么见得着呢。

第31章

　　江一行看见陈媛媛脸色又不好了，赶紧献殷勤给她夹菜：
　　“妈，你吃吃这个豆腐，外酥里嫩，味道又不重，是你喜欢的清淡口味，专门给你点的。”
　　程媛媛看着儿子，心里叹了一口气，是真拿他没办法啊！这人从小就有自己的主意，父母长辈的话顶多听一听当耳旁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