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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闻言，林子曦得意地眨了眨眼：“哎呀；　我这么光明正大的一个人；　又不像谁谁谁；　怎么会搞欺骗这一招呢？”
　　叶如悦瞪了她一眼，悻悻地掉头走了。
　　虽然叶如悦没说话，但大家都看得出她非常不高兴；　跟林子曦的矛盾也搬到了台面上，两个人都懒得再粉饰太平。
　　对此，江华等人目瞪口呆。
　　等叶如悦离得远了些，林子曦不屑地嗤笑一声；　恹恹地朝几人道别：“走吧小孟，我想吃包子。”
　　幸好没有人傻到出声问“你跟华华不是要去吃饭么”，大家很有默契地目送她们缓缓穿越篮球场和操场；　走去附近的小卖部。
　　郑仁盯着两边分别离去的背影愣了许久，冒出一句：“女生的感情好可怕哦。”
　　“……”众人沉默。
　　江华动了动嘴唇，本想出言辩驳，但最终还是作罢。
　　良久；　徐朔豪回过神来，招呼道：“啊——散了就散了呗，咱们该干啥干啥去。”
　　男生们立马兵分好几路，想吃什么就各自去吃，倒是没有一大群人去同间店吃饭的兴致。
　　郑仁跟徐朔豪走同个方向，还不忘贴心地问：“阿华，下午见啊，要不帮你带一份？”
　　“不用了。”江华把自己的包拽过来，朝另个方向走去，向他们挥挥手，“下午见。”
　　///
　　林子曦说没食欲，孟昕便陪她去小卖部买了颗包子吃。
　　食堂没位子坐，两人到操场前的看台坐下，晃着双腿发呆。
　　操场紧连着排球场和篮球场，看台的视野也很好，她们能一览无遗场上打球的人、跑步的人和他们五颜六色的衣服。
　　稍远处，篮球场边缘是一排整齐栽植的树木，再远就看不清了。
　　孟昕认真地吃着那颗大包子。
　　她没打算过问林子曦方才的行为动机，林子曦倒是自己提了：“小孟啊，我觉得她快受不了了，总有一天要搞波大的。”
　　“……”
　　“你到底对人家做了啥。”
　　“也没啥，以其人之道还其人之身而已，叶如悦私底下说得多难听，我就正面怼回去。”
　　她轻描淡写地说：“可能是我这人……嘴巴贱起来自己都会怕吧。”
　　“你不怕他们三大于一了么？”
　　“现在还好。”林子曦伸了个懒腰，“我很快就要在校外找间房子搬过去了，反正我寒假不回家，不必担心浪费了房租。”
　　孟昕一愣：“你不回H市？过年也不回？”
　　“我爸我妈都在国外出差，回个屁家。”
　　“那还有你弟……”
　　“我弟？”林子曦自嘲地轻哂一声，含糊道，“算了，再看看吧。”
　　“……”
　　“你别管，这我家的事儿，反正、反正就那样呗。”
　　“……好。”
　　孟昕知道她个性就是这样，再问也不会有结果，讷讷地应声之后没再说话，低下脸玩手机。
　　林子曦也默默地做自己的事情。
　　不一会儿。
　　“诶你看，华华在那。”林子曦轻扯她的衣角，“还有个女生。”
　　孟昕抬起头，顺着对方指的方向看：“哪？”
　　她有点近视，一眼望过去是模糊的色块，眯着眸仔细瞧才依稀分辨出他的轮廓，只还是看不太清脸上的表情。
　　而江华身边穿着紫色上衣的高挑女生应该是颜翎安。
　　她眨了眨干涩的眼睛，转头对林子曦说：“好像是我学姐耶。”
　　“这么吊的么？”
　　“要我说，我就没看过你学姐对除了华华之外的哪个学弟这么上心过，她会不会……”
　　孟昕斩钉截铁地说：“不会。”
　　孟昕之前也有着一样的疑惑，但在某次读书时她无意间提及相关话题之后，那人难得激烈地反驳了她的臆测。
　　那时孟昕一脸懵地看向他，江华则在平复情绪后有些窘迫地跟她解释了原委——事情有点复杂，但真正说起来又很简单。
　　简而言之，就是他性别不对。
　　林子曦微挑了挑眉：“你怎么确定？”
　　孟昕觉得这是颜翎安的私事，便也只字未提，含糊着说：“你自己去问他。”
　　林子曦哦了一声，倒也没打算真的问，自个儿边吃包子边瞧着他们互动。
　　据她所见，江华一直说话，颜翎安大部分时间都静静听着，偶尔回个两句，至于说的什么自然是无从得知。
　　不一会儿，江华从背包里拿出两个小盒子举到她眼前，一个红一个绿，不知道要做什么。
　　“诶他拿出来两个盒子了，酒红色跟墨绿色的，呃……原谅绿？”
　　孟昕无语地说：“……明明就是圣诞节配色好么。”
　　“他这是要送学姐两倍的祝福吗？咦他把两个盒子都收回去了，有人送礼物这样送？”
　　“很明显不是要送学姐吧。”
　　“那他是要送谁，男生他们？”
　　林子曦很快驳回了她的想法：“怎么可能，男生他们交换礼物玩得跟交换垃圾一样，才不会花钱买包装呢。”
　　“……”
　　两人瞎猜了一会儿都没猜出什么结果来，便也意兴阑珊地拾掇了包袱，准备去上下午的课。
　　孟昕本来几乎都要把这段小插曲忘了，但没过几天，到了圣诞节当日，宿舍来了个匿名包裹。
　　孟昕最近没买网购，压根没有去看那堆包裹里有没有她的东西，还是张璇替她顺道拿回来的。
　　那时张璇抱着两个包裹，脸上带着喜色，一进门就把其中那个酒红色的小盒子递给她，暧昧地笑说：“小孟，你的包裹。”
　　“咦？”
　　孟昕怔怔地接过去，正思索着自己是不是忘记收哪一件双十一下单的货，张璇已经凑过来感叹了句：“你这个看起来比我男友送的还高级。”
　　包裹不大，跟手掌差不多大小，上头还打了个可爱的蝴蝶结。
　　孟昕总觉得这玩意儿很眼熟，直到张璇一拍大腿，恍然大悟地说这是上次想买却没买到的草莓季礼盒，她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来。
　　“我好像有点印象。”
　　“对嘛，我们上次逛街有看到，最后因为太贵了，小小一个也要五十多块就没买了。”
　　孟昕翻到底部的价格标示，还真的不多不少正好五十二块，是她买不下手的那种。
　　张璇还在用艳羡地眼光瞧着那个小盒子：“你男朋友很贴心耶，还知道你喜欢草莓——”
　　“可是璇璇……”孟昕小声接了她的茬，“我没男友啊。”
　　“……”
　　“那是谁啊，小曦？”
　　孟昕摇头。
　　且不说林子曦不喜欢搞这套，她们的交情早就已经上升到不用送礼物的地步了，不晓得哪一年她送了圣诞礼物还被念浪费钱。
　　“我大概知道是谁送的，不过不是你想的那样……”
　　孟昕把盒子抱回床上，轻手轻脚地揭开盒盖，清隽飘逸的字迹跟署名证实了她的猜想。
　　“他会送这个，应该是因为他更喜欢草莓吧。”
　　“……”张璇默然。
　　孟昕从枕边捞出手机，戳开微信找到江华的联络资讯，想了想还是先发了个红包给他。
　　【圣诞快乐，老实说这有点突然，我还没想到要回送你什么，就先把钱打给你啦。】
　　看着屏幕上跳出一句【您已成功送出52。00的红包】，她眉心一动，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应该不会误会吧。
　　

　　　　
第36章　Chapter　36
　　紧接着；　孟昕敲了林子曦的微信，把事情原委跟她说了一遍，希望她可以陪同一起上街挑个礼物。
　　【华华送的东西？】
　　【咦不就是那个抹茶季礼盒嘛；　收到一块抹茶巧克力也要回送的么？那要回什么礼啊……】
　　【……】
　　孟昕犹豫了一下；　据实以告：【我收到的是一盒红的，大概有十几二十块巧克力吧。】
　　【我怎么突然莫名有种忧桑的感觉。】
　　【都说的什么话啊……】
　　【买点充满少女心的礼物吧；　反正你喜欢的他也喜欢嘿嘿嘿。】
　　孟昕：【？？？】
　　【我说，你喜欢可爱的东西；　他也喜欢：）】
　　虽然她觉得林子曦应该又在鬼扯；　但意外地十分切合事实。
　　最后；　孟昕买了个胖吉猫颈枕给江华，49。9包邮的那种，算是还了他一个人情。
　　她知道江华挺喜欢这种可爱的东西；　他收到的时候也露出一副“很高兴但不好意思说”的招牌表情，倒是徐朔豪嘲笑了一下子，说简直娘们似的，江华没理他。
　　然后过了几天；　孟昕意外从舒宁那里得知徐朔豪他老兄抱着那玩意儿爱不释手。
　　……话都给你说就好了啊。
　　///
　　元旦假期从跨年夜起算，一路放到二号才收假。
　　十二月三十一当天，一伙人决议先一块儿吃顿晚餐；　搭公交到西区租性能好点的摩托车再上山。
　　小阳山上气温严寒，饭桌上大部分人都穿着厚厚的冬装外套跟棉裤，只有少数几个妹子穿着短裙和薄薄的打底裤。
　　……勇气可嘉。
　　孟昕光看着就觉得等会一定很冷。
　　十几个人坐在同一桌，现场气氛一如往常地是由紫色龙卷风负责带动。有话唠又幽默的他在；　基本就没冷场过，几个女生被他说的笑话逗得咯咯直笑。
　　紫色龙卷风几乎跟同桌的每个人聊过了一轮，这才打量着她，问：“咦，小曦没来啊？”
　　“嗯，说是报告deadline时间剩几个小时，留在家弄了。”
　　“哦……”
　　“好可惜。”
　　紫色龙卷风意义不明地睨了叶如悦一眼，后者的眸光闪躲了一下，旋即跟着说：“是啊，我很期待大家一起出去玩耶。”
　　紫色龙卷风笑了笑，转头又跟舒宁聊起别的话题。
　　到达租车的地点时，天色已经完全暗下来了，估摸着上山之后刚好可以看到远处跨年的烟火。
　　粉红豹负责跟店主接洽，紫色龙卷风则指挥着其他人：“不会骑车还是想分摊租金的说一声，看要给谁载啊，快快快快快快。”
　　众人很快就做好了决定，扣除掉没驾照的人，想要省钱共乘的跟想自己一个人骑一台的大概一半一半。
　　大概是之前被江华拒绝过了，叶如悦没再凑过来开口问他载不载人，很快就决议让粉红豹载——虽然她的脸色不是很好看。
　　既然林子曦不在这，孟昕很自然地选了自己一台的方案，牵了台劲战牌摩托车出来。
　　这车车如其名，流线型的车身和全黑的烤漆十分酷炫，虽然不是什么杀马特装逼必备道具更没拔消/音/器那些，但跟排球队其他女生选的小绵羊还是有一大段差距。
　　在等红绿灯的时候，徐朔豪骑到与她并排的位置，道：“你这车也太酷炫狂霸拽了吧？”
　　“……”你个骑重机的好意思说我。
　　后座的舒宁持了反对意见：“我觉得小孟这台挺酷的啊。”
　　“对啊，说起来你这台才像杀马特必备的。”江华慢吞吞地跟上了他们的话题。
　　江华租的车也是走低调路线的，她认得这牌子，虽然便宜但很好骑，CP值挺高。
　　徐朔豪盯着头顶上的灯号由红变绿，默默骑走：“……你们开心就好。”
　　///
　　小阳山位于P市闹区，跟T大校园接壤，每年有许多慕名而来的观光客，地方早已做了妥善的规划。
　　是故山路并不崎岖，路旁的标示也贴得很清楚，基本上完全不必担忧因为技术不佳出什么意外。
　　当然孟昕也对自己的驾驶技术很有信心就是。
　　跟紫色龙卷风的估计一致，到达目的地时，恰是晚上十一点多，晃悠一下再徒步走到附近视野开阔的看台，刚好可以欣赏跨年烟火。
　　至此，众人暂时分道扬镳，玩累了再回来。
　　紫色龙卷风还贴心地叮嘱大家，快十二点的时候要去看台看烟火。
　　孟昕高中时来过小阳山观光一次，还依稀记得这里是片一望无垠的碧翠草原，运气好的时候还能看到牛出来吃草——想当然尔，大晚上的不可能有草原跟牛可以看。
　　坦白说，孟昕到目前为止只觉得很冷，在一片黑漆漆的地方伸手不见五指，还没感受到小阳山的魅力在哪里。
　　紫色龙卷风跟徐朔豪他们倒是很自得其乐，她远远地就听到几个男生在空阔的原野放纵高歌。
　　林子曦没来，孟昕有点不知道要做什么，便慢慢往他们说的那个看台移动。
　　走到半路，江华上前向她搭话。
　　“你也要去看台么。”
　　“嗯。”孟昕说着便跟他并肩而行，走了一会儿之后，她想起了什么，问道，“华华，你不迷路了？”
　　江华回过头，神情有些窘迫：“这里只有一条路。”
　　“……”
　　紫色龙卷风口中那个看台空间很大，多数的人已经在那待着等跨年了，只不过……几乎都是情侣。
　　但孟昕很快就将这些不重要的念头抛到脑后，上前靠着前方有半个人高的木头栏杆，俯瞰P市繁华的景致。
　　今天是跨年夜，理所当然会比平常热闹些，星星点点的霓虹灯妆点了各式各样的建筑物。
　　看台的视野真的很好，就好像站在巨人肩上，连平时那栋只能仰视的、耸入云霄的高楼都跟她平起平坐。
　　孟昕忍不住赞叹道：“好美哦。”
　　“是么？”江华望着她，“还有更好看的。”
　　孟昕愣了一下，尚在思索着，夜空已是骤然亮了起来，五颜六色的烟花由下而上冲破黑暗，发散成一个个细小光点组成的圆圈，同时发出细小的“噼啪”声。
　　她赶紧掏出手机录像，顺道瞄了一眼时间，午夜十二点整。
　　烟火秀持续了十几分钟，各式各样的绚烂烟花真实地呈现在眼前，如放射状的，像一条条光柱的，无一不晃了她的双眸。
　　等到烟火秀告一段落，江华小声对她说：“新年快乐。”
　　孟昕也跟着应道：“新年快——”
　　然而话到一半，却是被身边那人的动作硬生生顿住了。
　　江华伸手牵住了她。
　　一片黑暗中，她的感官格外清晰，他手掌的温厚柔软有种奇妙触感，令人心思为之牵动。
　　

　　　　
第37章　Chapter　37
　　时间仿佛在此刻凝滞了。
　　孟昕也说不清此时自己的情绪究竟该怎么用笔墨形容；　在困惑、不知所措的同时，她竟隐隐约约觉得有点惊喜掺糅其中。
　　……总之不讨厌，甚至意外地并不抗拒。
　　似有若无的暧昧氛围环绕在周遭；　却始终停留在这里；　没有更进一步。
　　半晌，紫色龙卷风爽朗的声音唤回了他们的思绪。
　　“嘿；　烟火好看吗？”
　　像是看小黄文被逮到的初中生一般，孟昕下意识地想抽开手；　但江华那只手微微出力扣住她；　四周漆黑一片；　紫色龙卷风确实也看不到他们在干嘛。
　　“好看啊。”江华低低地应了他的话。
　　孟昕也笑说：“好看。”
　　“好看就好。”紫色龙卷风挠挠头，又道，“我跟君衍会在入口那个KFC吃夜宵哦；　晚点儿过来集合，大概一点多要下山吧。”
　　“好。”
　　紫色龙卷风潇洒地走了。
　　就好像方才那种气氛也顺道被他带走了一般，她再度望向江华，那双眸子氤氲着的复杂情绪已褪去大半；　取而代之的是平常那种沉稳安静，偶尔带点傻气的模样。
　　“……”
　　对视了片刻，他开口说：“要去找紫色龙卷风他们么？”
　　孟昕垂下眸：“走啊。”
　　一路上；　在路边搂搂抱抱的小情侣不在少数，令人不知将视线往哪儿摆。
　　她和江华还撞见了俩熟人，徐朔豪跟舒宁。
　　他们紧偎着彼此，看上去十分亲密。舒宁若无其事地朝两人道好；　反倒是徐朔豪脸皮薄，紧蹙着眉头，一副想洗掉他们记忆的样子。
　　舒宁和她不过多聊了几句，徐朔豪已经有点不耐烦了：“喂小孟，你们俩快走好吗？”
　　“行，你以为我想当电灯泡？”孟昕挥挥手，“晚点见啊。”
　　走了没几步，江华问她：“你觉得他们俩……这样如何？”
　　“什么如何？”孟昕起先还意会不过来，但几乎是同时，她便给出了最直观的答案，“他们这样很好啊，怎么了？”
　　“没事。”他说。
　　///
　　到了KFC，江华说他有点儿累了，自个儿坐在角落趴下来休息。
　　孟昕凑到人群里吃了几块炸鸡，正好林子曦打了通FaceTime来，便跑到厕所去洗手顺道接电话了。
　　“喂？”
　　“操，我他妈终于把报告搞定了。”林子曦说着发了张PowerPoint档案的截图过去，气急败坏地说，“你知道叶如悦那个小绿茶怎样么……”
　　林子曦声音大，四周又静得出奇，就算孟昕没开免提还是有点声音飘了出去。
　　“嘘，小声点。”孟昕把音量键摁低了几格，“你说。”
　　“她明明前天就收集好资料了，却不传过来给我会整。”
　　“我在群里催两次了，她下午才慢悠悠地把档案过来，说什么‘啊人家忘记了啦’，妈的她一定是故意的，我操。”
　　孟昕蹙着眉问：“她就不怕你一气之下把报告放水流么？”
　　“港真，我是有想过，只是……组里面有小可爱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