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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颂北走了几步还是没走成，低咒了一声之后往回走。
　　夏暖还在地上，整个人好像被人抽了魂一样。
　　叶颂北觉察到不对劲，他认识夏暖这么久了，还没见过她这样子的。
　　不禁蹲下身子板正她肩膀，放缓了声音：“你到底发生了什么？”
　　夏暖抬头看着他，脸上被泪水打得狼狈不已，隔着蒙蒙的泪水，叶颂北的脸印入眼帘，她本来就奔溃了，现在见到叶颂北，简直就疯了，抬手握成拳头就打向他：“你滚，你们都滚！滚啊！滚！混蛋！人渣！都是人渣！”
　　她用力将他一推，叶颂北防不胜防，整个人被推着跌在了地上。
　　“特么的，夏暖你不要得寸——”
　　他真的火了，可是抬头却看到夏暖突然将自己抱成了一团，哭得跟那刚出生不见了母猫的小奶猫一样。
　　心底好像被什么轻轻地挠了一下。


第10章　杀人放火我都给掂量着做行不行？
　　叶颂北忍着额头突突直跳的生筋，耐着性子重新走了回去：“你别哭成么姑奶奶，你倒是先说说发生了什么事情啊！”
　　发生了什么事情？
　　她该怎么样说，或者，说了，又有什么用？
　　学校已经对她拖欠学费的事情一而再再而三地宽容了，开学都两个多月了，她好不容易凑够了钱可以交学费。可是还没等她把学费交上去，就已经被自己的父母拿去赌了。
　　见她不说话，叶颂北直接伸手将人拽了一把，把夏暖的脸拽了出来。
　　这个年纪的男生都不会带纸巾在身上，像叶颂北这样的，更是除了钱、烟、打火机和钥匙就什么都没有了。
　　看着夏暖满脸的眼泪，他只觉得心烦意燥，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一咬牙，直接脱了下来帮她擦眼泪。
　　想到她平日爱干净，他不禁开口解释道：“你别嫌弃，我刚洗了澡，这衣服刚穿的，没什么汗水或者味道。”
　　可是这会儿夏暖根本就没心情管衣服干不干净，她只要一想到自己不能继续上学了，整个人坐在那儿就像是扯线木偶一样，叶颂北怎么戳她的脸她都不说话。
　　眼泪倒是擦干了，可是夏暖的嘴就像是粘了502一样，怎么都不开口说话，他问了好几次没问出话，也有些火了，将衣服往地上一扔，一把将人拽了起来，拉着她的脸让他看自己：“我最后问你一次，你说不说发生了什么事情？！”
　　哭久了夏暖也渐渐反应过来，她此刻看着叶颂北几乎是心如死灰，双眼木讷无光，半响才嘴角动了动：“说了又怎么样？”
　　她哭得久，声音一开都沙哑了，跟那夏天的蝉鸣一样，沙沙的，让人心烦意燥。
　　他被她一噎，愣了愣才恶狠狠地开口：“你不说怎么就知道我帮不了你？！”
　　夏暖从来都没想过有人可以帮自己，她在班上的关系不好不坏，平时忙着兼职，玩得好的也没有，叶颂北这样的人，她从来都没想过他能够帮自己。
　　可是就在那么一瞬间，她突然又燃起了希望，待她清醒过来，她才自嘲地笑了笑，推开了他的手，摇了摇头：“没什么了，对不起，刚才撞到你了，我回去睡觉了。”
　　她语气平淡疏远，显然是已经清醒恢复过来了。只是落到他的耳旁，叶颂北只觉得满腔的怒火。
　　他想打人，可是他不打女人；想骂人，可是看到夏暖脸上斑斑的泪迹，他又开不了口。伸手想要摸烟，才想起来自己是下来买烟的。
　　他看着眼前的夏暖，突然自嘲地笑了笑，松了手，头也不回地走了。
　　夏暖站在那儿，怔怔地看着叶颂北走远。
　　转身想走的时候才发现脚下有件衣服，她一滞，抬头还未消失在视线的叶颂北正光着上身。
　　抿了抿唇，她低头捡了衣服追上去：“叶颂北！”
　　似乎没料到她会追过来，他回头的时候有些惊讶，灯光落在他的脸上，一双黑眸紧紧地睁大：“你——”
　　她跑得有些快，到他跟前的时候气喘吁吁的：“你衣服。”
　　他还以为她要说什么，结果见她把衣服递了过来，脸色一冷，拽过衣服就走了。
　　夏暖还站在原地喘着气，看着他匆匆走远的背影，心底突然横生了一种开口将人停下来的冲动。
　　可是这冲动到底不算大，她总归是开不了这样的口。
　　倒是叶颂北，走了几步之后觉得心底的火窜得越发的厉害，拿着衣服的手不断地掐紧。
　　他忍不住停了下来，咬了咬牙，开口骂了一句粗口，扭头跑了回去。
　　“我说你到底犟什么，给我说说难道你会掉块肉吗？”
　　夏暖根本就没有想到叶颂北会往回跑，他迎头就是这么一句话，她还站在那儿喘着气，他的话带着几分咬牙的怒气传来，她抬头怔怔地看着他，莫名地觉得眼底发烫。
　　“说了又没有用，我说出来难堪吗？！”
　　她也有些生气，莫名其妙的，就是很讨厌叶颂北这样子打破砂锅问到底。
　　说出来了他又不能帮忙解决，可是那样难堪的事情，谁都会嘲笑自己。
　　“那你特么的倒是说啊！杀人放火我都给掂量着做行不行？！”
　　叶颂北是在真的被气到了，瞪着她双眼都快冒火了。
　　夏暖被他这样一唬，人一愣，眼泪直接就从眼角出来了，怎么都挡不住。
　　“哭哭哭！夏暖你除了哭你还会什么？！”
　　长这么大了，她总共没哭过几次，可似乎每次哭的时候叶颂北都能看到。
　　也不知道是心底里面还存着灭不掉的幻想，她抬头看着他到底是开了口：“我妈把我的学费拿去赌了。”
　　“你特么的，不就是你妈把你学费拿去赌了你哭什么？！”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说出来之后整个人没那么难受了，尽管解决不了，但是起码这样的痛苦不再是压在心底只有自己知道。她听到叶颂北的话忍不住就笑了：“扑哧。”
　　“你笑什么？！”
　　刚才还哭着呢，现在就笑了，叶颂北是下意识接的接了这一句，等他反应过来了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他低头看着夏暖，试探性地又问了一遍：“你是说，你妈把你学费赌光了？”
　　夏暖现在是真的清醒过来了，她打算破罐子破摔，上不了大学，她也总有离开这个地方的办法。
　　这么一想，人倒是舒坦了不少。
　　抬头看了一眼叶颂北，点了点头：“是，这个学年的学费我还没交，学校已经给我宽容了两个月了。”
　　他们学校是重点学校，人家挤破了脑袋想进去，但因为是民营性质的，根本没有学费减免，除非转学到体制内的学校。
　　但是a城在的体制高中就一家，每年考出去的并不多人。再者，她家的情况，根本就申请不了学费减免。
　　叶颂北难得收起了脸上的笑容，正色得让夏暖有些惊讶。
　　夜晚的风习习而过，两个人就在这样站在那街道边，谁也没说话。旁边的路灯将两个人的影子拉长，到了上身交错在一起，倒像是两个相拥的人。
　　夏暖也没想到，某一天，自己真的抱住了这个曾经讨厌甚至是厌恶的男孩。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叶颂北才伸手摸了摸口袋，摸了半圈才想起来自己没有烟，只好拿出打火机一下一下地挞着火。
　　他没有看她，视线紧紧地盯着那火苗，双眸黑得有些沉。
　　过了大概两三分钟，他才收起了火机拿着她：“最迟什么时候交？”
　　她愣了愣，不知道他想干嘛，但还是开了口：“这个月。”
　　“你学费多少？”
　　“三千，三千七，我家教那儿还有五百，可是我凑不够，我干了四个多月才拿到五千块，我哪里能——”
　　有些事情不能说，越说越难受，说着说着她鼻音又重了。
　　他突然抬手拍了拍她后脑勺：“行了，跟你们班主任说，月尾交，再缓半个月。”
　　这话的意思很明显了，她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你能帮我？”说完又觉得不可能：“你怎么帮我，你家里面也没有这么多钱啊！”
　　叶颂北斜了她一眼，又恢复了那吊儿郎当的模样，挽着嘴角流里流气地吹了个口哨：“你管你，赶紧回你的家！”
　　“可是——”
　　“还是你还没把我上身看够？”
　　“叶颂北，你混蛋！”
　　“那你走还是看？！”
　　“你——”
　　走的时候是她先转的身，她看着自己的影子一开始跟他相交在一起，慢慢的随着她的步伐，她们渐渐的没有交集，她忍不住回头看了他一眼。
　　叶颂北站在那儿，衣服搭在肩上，一只手插在兜里面，一只手放在嘴里，吹了个嘹亮的口哨，还对着她挑了挑眉。
　　夏暖脸颊一烫，瞪了他一眼之后小跑走了。
　　第11章　倒是长得不错
　　夏暖根本就不抱任何的希望，叶颂北的情况比她还要困难一些，他考不上定点高中，去了职高，学费本来就比她高。他自己的学费都不知道搞定了没有，更别说她的了。
　　可是尽管如此，她还是跟班主任说了，想让她宽容多半个多月。
　　她成绩好，是班上的尖子生，班上的重点指标夏暖占了一个，班主任当然会尽力帮她争取。
　　这情况传到了级长那儿去了，夏暖被叫去了级长办公室。
　　这级长并不是什么好人，家里人跟镇长有点儿关系，她一进学校就听说不少关于级长的一些流言了。
　　一路上，夏暖跟揣了个兔子在心口一样，跳个不停。
　　但是班主任说了，她学费的事情，得向级长言明情况，级长签名了再向上级申请。
　　也不是没有尝试让班主任去要签名，可是级长点名要见她，还以“本人都不亲自说明，这是没有礼貌和没有诚心”来批了夏暖班主任一顿。
　　拖了两天，夏暖只能硬着头皮去了。
　　她很少看电视，可是偶尔经过村口小卖部看到那些老师怎么样怎么样学生的新闻，大多数都是发生在中学。
　　她有些怕，将书包里面的剪刀放到口袋。
　　“级长你好，我是一年三班的夏暖。”
　　“进来。”
　　级长是独立办公室，她站在门口，敲了门才走进去。
　　办公室没其他人，级长坐在一张两米长的办公桌前在批卷，她站在那办公桌前，掐着手心开口：“级长，我是夏暖，是来——”
　　他抬头看了她一眼，有些不悦：“先坐着，没看到我正批改试卷吗？”
　　夏暖抿了抿唇，只能在一旁坐了下来。
　　她们学校四点多放学，今天是周五，铃一打人就跑了三分之二了。
　　她此刻如坐针毡，走廊一开始还有学生经过，渐渐的随着时间的推移，连脚步声都没有了。
　　一直在改卷子的级长突然站起了身，她惊得也站了起来。
　　对方看了她一眼，抬头走到窗边，不知道看什么，看了一两分钟之后才回头看向她：“夏暖是吧？”
　　夏暖点了点头，级长突然走过来，她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两步。
　　对方倒是停了下来，“你学费要延迟交？”
　　“是的，我家出了点情况，希望学校能宽免我几天。”
　　他转身回到办公桌前，拿了杯子靠在办公桌上喝水，“出了什么事情？”
　　来之前已经将理由想好了，这会儿问道，她直接就将编好的话说出口：“我妈进医院了，所以本来打算拿来交学费的钱都拿去给我妈了。”
　　钱是都给她妈了，只是她妈不是进医院了，是进赌场了。
　　级长看了她半响，拿了只笔：“把申请书拿过来吧。”
　　她连忙把申请书递了过去，大概是两个人一直保持着将近两米的距离，夏暖也没之前那么担心了，而且听到他要签名，原本的戒心也轻了不少。
　　手被人捉住的时候她浑身一僵，抬起头不可置信地看着他：“级长？！”
　　她话说完对方就松了手，把申请表放在桌面上，一只手压着，一只手拿着笔似乎要签名。
　　夏暖一直盯着他手上的笔，可是他却突然转头看向她：“你今年多大？”
　　她一怔，伸手摸向了口袋才抬头看向他开口：“15。”
　　“15？倒是发育得不错。”
　　一个老师当着学生的面说这样的话，夏暖脸色顿时就白了：“老师，我要回家了，您能现在签名吗？”
　　他抬头看了一眼窗外：“急什么，待会儿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我自己回去就好了，我——”
　　他直接瞪了她一眼：“说那么多干嘛？你还想不想我签名了？”
　　夏暖咬了咬唇，到底是没有说话，拿着剪刀的手不断地收紧，他要是敢过来动她，她就直接戳过去！
　　“过来，我看你胸型不太对，你们这个年纪的女生啊，都不会穿内衣，来，老师教教你，不然你得乳腺癌了可别怪老师没有提醒你。”
　　她脸刷的一下就白了，咬着唇站在那儿，天色已经暗下来了，男人盯着她一步步走近。
　　夏暖浑身一僵，转身走向门口：“老师，申请书我放你这儿吧，明天我再来拿，我要回家了。”
　　说着她连忙拧开门把，可是那门把不知道怎么锁死了，她怎么都拉不开。
　　明明，她进来的时候只是把门关上了而已。
　　级长已经走到她身后了，手伸过来要抱她，她往旁边一躲，看着他双眸发红，浑身一颤一颤地抖着：“老师，我要回家！”
　　她脸色骤冷，开口出来的话也多了几分坚定。
　　“都说了我送你回去！”
　　说着他又伸手要抱她。
　　“不！我要现在回去！”
　　男人脸色也冷了下来：“你还想不想要我签名了？！”
　　夏暖整个人都是颤抖的，她根本就没想过自己在学校里面都会遇到这样的事情。
　　她咬着唇不说话，只能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他，他过来，她就躲。可是这并不是办法，天色已经完全暗下来了，学校也没几个人在了，门锁上了出不去，如果真的要发生什么，她什么反抗都做不了。
　　“你别躲了，过来，我就摸摸你，摸完我立刻给你签名。”
　　衣冠禽兽！
　　她不懂，也不敢说话激怒她，站在那儿绷了一根筋，眼泪晃在眼眶她却不敢让它落下来。
　　她知道自己说什么对方也不会听，说不定还激怒他，她除了这样一点点地耗着，一点儿办法都没有。
　　绝望，真的是绝望。
　　就算是当初被人堵在巷子她都没这么绝望过，她一点儿自救的办法都没有。
　　男人冷冷地笑了下，大步上前将她拽住，一只手摸向她胸口：“啧啧啧，你动什么，老师不就是想看看你胸吗？”
　　这么恶心的事情，他居然能够这样冠名堂皇地说出口！
　　粗粝的指腹落在她的锁骨，夏暖整个人都是冰冷的。
　　她握着剪刀的手动了动，往他手臂上一扎：“你别碰我！”
　　对方吃痛，手一松，她连忙挣脱跑到一边，将自己的衣领拿起来，紧紧地拿着剪刀死死地盯着男人的动作。
　　她扎得用力，他手臂上直接就被扎了处伤口，血一下子就渗出来了。
　　男人低头看了一眼，眼底明显的愤怒：“你特么的给脸不要脸！”
　　“你别过来，你敢过来我扎——啊——！”
　　她话还没有说完，手上的剪刀直接就被人抢了过去。
　　“就你这把破剪刀还想吓我？！”
　　他抢过剪刀直接就往一旁扔了，伸手又要捉她。
　　夏暖唯一的一件护身的东西都被抢了，她双腿都发颤，可是男人扑过来，她只能咬着牙躲。
　　“啊——！”
　　她往侧躲了躲，可是对方似乎知道一般，立刻就跟她同一个方向扑了过去，她整个人被扑在那办公桌上面。
　　她的腰撞在那办公桌的边沿，疼得她脑袋都发麻，僵硬间，对方已经扯她身上的校服了。
　　“让你跑，让你跑！”
　　“你放开我！放开我！”
　　她力气再大，也大不过一个成年的男人，别人一只手就能把她死死地按着动都动不了。更别说她的双腿也被他双腿紧紧地压着，她怎么动不了。
　　她一双手紧紧地拽着自己的衣服，身体扭动的时候碰到僵硬的下体，她浑身一僵，张嘴咬在了男人的手上。
　　男人吃痛，抬手就甩了她一巴掌。
　　这一巴掌打得夏暖四眼昏花，她却还是紧紧地拽着自己的衣服。
　　男人见她不松手，低头就要扯她的裤子。
　　夏暖稍稍清醒过来，伸手去拉扯自己的裤子，结果对方却拽了她的校服。
　　短袖校服被扯开，露出那白边的内衣，那手直接拽着边沿。
　　“不——！”


第12章　她就觉得心安
　　“妈，这件事情你一定要跟级长谈谈，真的，哎，级长办公室到了，你等等，我敲个门。”
　　门外突然传来学生的声音，男人一滞，夏暖连忙伸手踹开了他，拽着自己的校服跑到最边处狠狠地盯着他。
　　敲门声响了起来，外面传来男学生的声音：“级长，开个门，我妈有事儿找您。”
　　好事被人打断，级长脸色都是青的，狠戾地瞪了夏暖一眼：“你敢乱说话你就死定了！”
　　夏暖已经被吓得整个人都发抖了，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