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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没给过吗？你上次不是拿了我五千多去赌了吗？你也不看看人家丽丽的钱汇回家干嘛的，人家是给家里面盖房子的！你要我钱干嘛？你要我钱去赌！你要是拿我钱去交医药费，我二话不说就给你！”
　　赵丽知道自己说不过夏暖，她也不想跟夏暖说，她就想要钱，她最近都在打零工，可是拉钱慢，这会儿听说来了个大头鱼，店里面的人都在宰，她也想宰宰：“你甭给我说那么多废话，你书读得多，我说不过你，反正今天我就是要把你这钱拿了，你给也得给，不给也得给！”
　　夏暖从来都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为什么会摊上这样的父母，她一直都很乖，成绩也很好，一直都是学校班级的骄傲，是所有人眼中羡慕妒忌的对象，可是她爸妈却不是爸妈，就像是上辈子欠下的债人一样，天天向她讨债。
　　里面存着的是她高三的学费，大学是一笔大支出，她高三的第二个学期也不敢在冒险去兼职了，她必须要在这短短的一年时间把高三的学费和大一的学费都攒齐了。
　　“你滚！我没有你这样的妈！”
　　“呵，你承不承认你都得给我！”
　　见赵丽伸手想要拽，她转了个位置，背对着她：“我不给！”
　　赵丽见夏暖不给，也火了，抄起一旁的凳子看着她：“最后问你一次，你到底给不给？！”
　　夏暖咬着牙，眼泪混乱地落下来，头发早就乱了一脸，但是她的目光还是直直地盯着赵丽：“我不给！”
　　“嗯！”
　　赵丽是真的砸，眼睛都没眨一下就往她的手上砸了。
　　也不知道是还知道夏暖是自己的女儿还是怕把人砸死了会出事，她到没往夏暖她腰上砸，她就挑了个死不了人的地方砸。
　　椅子砸在手臂上的时候，夏暖觉得自己的手要断了，头皮紧绷着发麻，手一松，书包就让赵丽抢去了。
　　这时候夏暖也顾不上自己的手断了没断了，她把桌上的碗拿起来就把那汤水往赵丽的脸上泼，趁着赵丽抬手挡的时候一把把书包抢过来，拉开门冲了出去。
　　冲出门的时候刚好有个男人从对面的啊燕家出来，她直接撞了上去，夏暖也顾不上道歉了，直接跳着楼道的阶梯就跑。
　　楼道的灯光并不亮，她跑得急，不小心摔了一跤，赵丽就追在身后。
　　夏暖也不敢看自己摔了哪里，拽了书包就跑。
　　“夏暖！你有本事跑了你就别回来！”
　　大半夜的，赵丽的声音惊扰了一大片准备睡觉的人。
　　有人开了窗往楼下扔东西，她头都不敢回，就一直跑，一直跑。可是她也不知道自己应该要跑去哪里好，她抱着书包跑了几分钟，站在一片草里面，她也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
　　这个时候还会有厂里面的工人下班路过，村子里面不三不四的人也没这么早出来游荡。但是她还是怕，再过个十几二十分钟，村子里面说不定就会有一些小流氓或者是疯子傻子醉汉什么的出来晃荡。
　　她是个女的，身上还带着这么多钱，那是她几乎拼了命才从自己母亲手里面抢回来的钱。
　　她站了一会儿，茫茫地看了四周，最后才拖着有些瘸的腿往叶颂北家走。
　　一开始她还是走的，可是身后传来男人讲话的声音，她突然有些怕，也顾不上自己的腿到底是摔伤了还是扭伤了，直接就跑了起来。
　　她饭没吃，跑了一路，到叶颂北家的时候已经体力不支了，耳朵嗡嗡嗡的，脑袋有些发晕。
　　可是她不敢晕，也不能晕，只能强撑着抬起手敲门：“叶颂北，你开门，我求你了，你开门！”
　　夏暖觉得自己使了劲在喊话，但是事实上，屋里面打游戏的叶颂北根本听不清楚。他只是隐隐地听到好像有人在喊自己。像是夏暖的声音，但是想了想又觉得讽刺。
　　“叶颂北，你开门！我害怕，叶颂北！”
　　她真的害怕，被自己亲身母亲砸了一椅子，跑出来的时候还遇到了出来找小姐的男人，过来的路上还听到有男人跟着自己。
　　叶颂北本来在打着有些的，刚才一分神就想到了夏暖，觉得有些烦躁，扔了有些柄，把电视一关，躺在沙发上打算睡觉。
　　电视关上之后他倒是听清楚了，真的有人在喊他，他浑身一僵，夏暖的声音又虚又弱，不仔细听，他真的以为自己听错了。
　　叶颂北确定是有人叫自己之后直接就从沙发上跳了起来，两步就跑到门前开了门。
　　夏暖叫了好几声了，她手疼、脚疼还脑袋疼，呼吸也有些急，可是就是没有人回应她。她都要绝望了，以为叶颂北不在家。
　　偏偏这时候楼道传来了脚步声，她浑身一僵，用尽了力气去敲门。
　　门开的时候，她看了一眼来人，只开口说了一句：“叶颂北。”
　　话落，她人直接就晕了。
　　叶颂北被吓到了，伸手把人捞着，一只手提着她书包往屋里面一扔，然后打算关门。
　　关门前，他看到楼梯口有个男人正看着他们笑，笑得他心慌。
　　他啐了一声，抬手把门“嘭”的一声关上，然后把夏暖抱到沙发上伸手开始探她呼吸。
　　见呼吸还在，他才松了口气，赶紧按了她人中。
　　“叶颂北。”
　　见她醒了，他起身去厨房给她倒了杯水。
　　两个人三个多小时前才吵了架，夏暖却突然之间找上门，叶颂北气还没消，本来想说几句刺一下她的，视线落在她脸上，哭得狼狈极了。
　　端水的时候夏暖手抖了抖，她穿着夏装短袖，他一眼就看出来上面擦伤和一大片淤肿。
　　对夏暖的火气一下子就卸了，盯着她手臂视线发冷：“谁弄的？那个男人？”
　　夏暖喝了一口水才摇头：“什么男人？”
　　他松了口气，想着那个男人应该是跟着她上来的，幸好他听到了她敲门的声音，要是没听到，叶颂北自己都不敢想后果到底会怎么样。
　　她这个样子，既然不是那个尾随的男人弄的，叶颂北一想就知道怎么回事了：“你妈回家了？”
　　夏暖低了低头，被他看得有些脸颊发烫，那自尊心和骄傲就好像被人刨光了放在阳光下晒着一样难受。
　　她不说话，叶颂北就知道她在默认了，“你妈也真是，好歹——”
　　他就想抱怨几句，但视线落在她脸上，最后还是住了嘴：“吃晚饭了没有？”
　　就是没有吃晚饭才会这么晕的，她摇了摇头：“我才刚开始吃饭她就进来了。”
　　“知道了，给你下个面行不？”
　　夏暖有些不好意思，起身想要自己弄：“我下吧。”
　　叶颂北伸手一挡：“坐着吧你，你还是看看你自己什么样子吧。”
　　叶颂北家的镜子就只有一块，在浴室里面，她进去一看才发现自己狼狈死了，脸上的泪痕斑斑，头发沾在脸上，难得叶颂北没被吓到。
　　她赶紧洗了个脸，出来的时候叶颂北面也下好了，盛好了给她端出来。
　　她脚不知道是歪了还是摔疼了，走起路来一颠一颠的，她不想让叶颂北知道，还想咬着牙走得正常一点儿。
　　结果叶颂北一出厨房就看到她腿有问题了：“你腿怎么了？”
　　因为穿着长的校服裤，他也看不出来哪里受伤了。
　　夏暖抿了抿唇，没说话，拖着腿走到沙发上。
　　她吃完面想把东西洗了，叶颂北拿了一袋子的东西出来扔桌面上，抢在她动作之前把那餐具拿起来了。
　　她抬头看着他，有些不好意思：“我来吧。”
　　叶颂北曳了她一眼：“我不洗，放洗手盆泡着等你明天洗。”
　　“……”
　　说着把东西端进去扔洗手盘里面，出来搬了个矮小的椅子坐她跟前：“手拿来看看。”
　　叶颂北之前跑去码头搬货，人晒黑了不少，这几个月倒是白了点，可是他手跟夏暖的手放一块一对比，还是雪跟碳一样的黑白。
　　灯光有些暗黄，但是他还是被那雪白刺了一下，不禁嘟囔了一句：“你都晒不黑的吗？”
　　他见一到夏天，有些女生的肤色就跟换了一样。
　　夏暖看着自己的手跟他的手，“我天生的。”
　　他抬头看了她一眼，不禁笑了：“你怎么就这么自恋？”
　　叶颂北刚用棉花沾了酒精，一落到她手心上那刺剌剌的疼夏暖就经不住想掉泪珠子。
　　“谁自恋了，嘶——你别那么用力行吗？”


第28章　那是你从小的意识，夏暖
　　听到她声音，他抬头看了她一眼，“疼？”
　　她咬着唇点头，结果他力气更大了。
　　夏暖忍不住抬手拍了他肩膀一下：“叶颂北！”
　　他勾了勾唇，手上的力气倒是小了不少。
　　叶颂北受伤是家常便饭的事情，他处理外伤的手法已经能自己看个小诊所了。所以夏暖也不怕他把自己伤口给弄坏了，低着头看着他思维一不小心就有些发散。
　　她的手被他的左手拿着放在手心，那么白的一截，放在叶颂北的手上，显得十分的小。
　　他低着头处理伤口，也没空抬头管她，她的位置看下去就只看到他的额头、鼻子和紧抿的唇线。
　　认真得让她的心口发烫。
　　她忍不住动了动手指，他抬头看了她一眼：“你动什么呢，就不怕我给摁下去了？”
　　夏暖讪讪地笑了笑：“有些痒。”
　　他嗤了一声，松了她的手掌，捉着她的手腕看着她手肘边上的伤口：“你这是干嘛了，这擦伤，还有这淤肿。”
　　说着，他动作一停，抬头看着她眉头微微一皱：“你跟你妈打架了？”
　　她咬着唇有些难堪，不开口回话，叶颂北以为她默认，有些嘲讽：“你傻啊你，你多少斤你妈多少斤，你跟你妈打架，你能打过你妈吗？”
　　夏暖哭笑不得，“我没跟我妈打架。”
　　“没打架你这些伤怎么来的？”
　　她有些不好意思：“我下楼梯的时候摔的。”
　　“呵呵，怎么不把你脑子也给摔坏了啊。”说着他抬手就把消毒水按了上去。
　　夏暖痛得想哭，抽了口气：“你会不会说话啊！我脑子摔坏了也比你好使！”
　　“是是是，你脑子好使，你可是a城一中每年考年级前十的人。”
　　叶颂北这么一说，她突然想起三个多小时前两个人争吵的事情。夏暖低了低头，没敢看她，一只手在胸口扣着自己的指甲：“傍晚的事情，对不起。”
　　他抬头看了她一眼，脸上的表情有些凉：“你也不是一次这么说了。”
　　“我不是故意的。”
　　“行了，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
　　他回答得有些敷衍，夏暖一下子就有些急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叶颂北突然把她的手放下，抬头看着她：“是，你不是故意的，我知道夏暖，因为那是你潜意识的里面的事情，不然你不会脱口而出。”
　　“我——”
　　“你别急着否认我夏暖，我没想再跟你吵架。”说着说着，叶颂北突然想抽烟，视线落在她身上，最后只能抽了口气：“那是你从小的意识，夏暖。”
　　夏暖抿了抿唇，发现自己说不出话。
　　叶颂北说得很对，那确实是她从小的意。
　　从小她就见过村子里面那些不学无术的流氓调戏女生，到处找小孩敲诈，一度她甚至也是这样认为叶颂北的。
　　那些人都不是谁，都是从一些职中或者职高出来的。
　　谁也没再说话，气氛有点闷。
　　叶颂北将刚才放下的手又重新抬了起来，把没消毒完的地方消毒了一次。
　　她低头看着他细致的动作，觉得自己的眼眶有些发烫，可是她终究还是没有哭出来，抬起头又把眼泪给倒了回去。
　　叶颂北视线看到她手上的淤肿，不禁抬头看着她：“这也是摔出来的？”那眼神仿佛在说：你当我没摔过？
　　夏暖怔了怔，有些难以启齿：“我妈用椅子砸的。”
　　“嘶，你妈也不怕砸死你。”
　　说着无心听者有意。
　　赵丽估计真的想砸死她，要不是她躲得快的话，那力度，她感觉自己的手当场就要废掉了。
　　他拿了瓶黄道益，倒在手心按在她手上被砸肿的地方用力地按着。
　　夏暖吃疼，皱着眉想让他轻点儿。
　　叶颂北似乎猜到她要说什么，抬头看着她：“你可别让我轻点，我要是轻点，你这伤估计够你疼几天了。”
　　听他这么一说，夏暖也只能咬着牙死撑着了。
　　腿上也不知道到底伤了哪里，夏暖只知道自己的右腿疼
　　挽起裤脚才发现小腿一大块擦伤，还有脚踝有点肿了，叶颂北按了几下：“幸好没崴脚，不然有你好受的。”
　　膝盖上也有些淤肿，他抬头看着她：“也是你妈砸的？”
　　她连忙摇头：“这个不是，这个是我从楼梯摔下去的时候那脚——”
　　“你怎么就这么笨，爬个楼梯也能摔。”
　　夏暖有些委屈：“我也不，我妈在后面追着我。”
　　伤口处理了半个多小时，完了叶颂北把东西往桌上一搁，倒是到没走，手往她身旁的沙发手靠上一靠，歪着头看着她：“你拍门那么急干嘛？有人在追你？”
　　“我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人在追我，我来你家路上的时候听到后面有男人的声音。”
　　他顿了顿，看了她几秒：“幸亏你跑得快，我开门的时候看到个男人对着我笑，笑得我毛骨悚然。”
　　夏暖也觉得自己毛骨悚然，抿了抿唇，想想有些害怕。
　　“行了，我改天教你几招致命防身的。”
　　这一次她没再拒绝了。
　　夏暖这时候才想起自己没带衣服，她抬头看了一眼叶颂北，也不知道怎么开口。
　　叶颂北已经洗了澡了，本来打算睡觉，现在夏暖来了，耽搁了一个多小时，他也有些困，抬手推了推她：“你回去房间睡。”
　　她没动，他眉头皱了皱：“怎么了？”
　　她抬头看着他，脸上已经烫得能煎蛋了：“我没洗澡。”
　　“那去洗啊，你看着我干嘛。”
　　“我没衣服。”
　　叶颂北嘴角抽了抽，“你要穿我的？”
　　她没说穿也没说不穿，最后叶颂北还是进去房间找了件比较长的衬衫给她：“你要不穿我也没办法了。”
　　她连忙伸手接过：“那你进房间睡行吗？”
　　叶颂北有些烦躁：“你怎么那么多事情啊？！”
　　她低着头，脸红得一塌糊涂，叶颂北看着她最后也无语了：“行了行了，你爱睡沙发你就睡吧，回头落枕了你别怪我！”
　　夏暖抬头看了他一眼，“我知道，你去睡吧。”
　　见她终于没意见了，叶颂北也不想跟她说什么了：“好了，你去洗吧，洗完你就睡吧，身上的伤口——我嚓，你怎么刚才不说你没洗澡啊。”
　　夏暖也是现在才想起来，她抬头看着他：“我不洗澡了，我擦擦身体就好了，不碰伤口。”
　　“这样最好，夏天伤口容易发炎，刚消毒完，保持干爽，没几天你就能好了。”
　　她点了点头，抱着他扔过来的衣服进了浴室。
　　夏暖进了浴室叶颂北才想起来自己家没有热水器，不禁吼了一声：“没热水，要么用煤气炉给你烧？”
　　“不用了天气不冷。”
　　叶颂北没再管她，摸了根烟去了阳台，低头点上，眯着眼睛看着外面，他琢磨着要不要装个热水器。
　　夏暖擦完身体出来的时候以为叶颂北睡了，她抱着衣服小心翼翼地走到沙发旁，想关灯，想了想，要是往上起夜碰到东西就不好了，最后还是没关。于是又抱着自己的衣服想回去沙发睡觉，结果听到叶颂北的声音：“阳台上的石头你扔的？”
　　她浑身一僵，没敢扭头看他，抱着衣服飞快走到沙发旁躺下才低低地应了一声：“我回来的时候扔的。”
　　她声音不大，但是屋子里面就这么两个人，叶颂北听到了之后有些哭笑不得，捡起来一颗一颗重新扔了回去：“弄得好像我错了一样。”
　　他抽了一口烟，将最后一颗石头扔了回去，手上的香烟已经只剩下半截了。
　　等他抽完烟回去，夏暖已经睡了，衣服身上盖着自己的衣服，底下露出一张白皙修长的大腿。
　　他站在阳台门口看了半响，风从外面不断地吹进来打在他的后背，叶颂北怔了怔，回头关了阳台的门，然后才抬腿进房间搬了一床薄被出来盖在她的身上。
　　夏暖估计是累过头了，他的不小心碰了她一下她也没发现。
　　她睡姿很好，就这样仰躺着也能睡着，闭着眼眸盖住了底下的一双杏眸，却将长长的睫毛露了出来。
　　他不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看她了，却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这么肆无忌惮的看她。
　　叶颂北有点做贼心虚，盖好了被子想收回视线，可是那颗年轻躁动的心却怎么都按捺不住。
　　他忍不住伸手碰了碰她脸颊，她皮肤很好，他手碰下去，那肉反弹起来，他碰一下就反弹一下，就跟那软皮球一样。
　　玩得有点爱不释手，夏暖突然动了动，叶颂北整个人都僵在了那儿，结果她只是翻了个身。
　　就是这身翻得不太好，直接往他怀里面翻了。
　　叶颂北以为她要醒了，头皮都是僵的，低着头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