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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医卫-第60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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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小姐用。”
西厢房确实有个黄铜水壶,看起来挺沉的,秦林随便踢了一下:“这么重?”
夏荷脸皮微红,低着头不说话。
老鸨吉妈妈赔笑:“这婢子有把子力气,向来是当粗笨丫环使唤的。”
秦林点点头,又问着秋菊。
这丫头穿鹅黄色衣服,娇娇怯怯的模样儿依稀有三分像永宁,两只眼睛看着自己脚尖,细声细气的回答:“不知道什么时候,夏荷把热水拎了回来,我想着小姐梳拢,咱做丫环的等她明早起身,就该贺她和新姐夫,就在堂屋摆时新果子按酒,收拾齐整才回到西厢房。”
堂屋在东西厢房之间。
最后秦林好言安慰,冬梅也停止了抽泣,同样她也离开过西厢房,“秋菊回来,婢子问他东厢房的动静,她说没听到什么,婢子寻思国公爷和小姐进去有大半个时辰了,就待在堂屋听了一会儿,没有动静才又回来……足足等到将近一个时辰,估计小姐和国公爷是睡着了,婢子才又端着热水过去,准备服侍小姐。”
这样啊……秦林摸了摸下巴。
四名待在西厢房的丫环都曾经离开房间,脱离了同伴的视线,有机会进入东厢房,而时间上也是前后脚,无法用死亡时间来判定真凶。
“不可能吧?”外面竖着耳朵听的宋应昌,这时候就皱了皱眉头,“此四名稚龄女子,岂能做下惊天大案?”
“秦督主恐怕也黔驴技穷了。”刘廷兰轻蔑地说道。
四个小丫头都只有十一二岁,身形都还没长开,要说是其中之一做下了杀害成国公朱应桢的惊天大案,任谁都不敢置信。
“秦督主,有发现!”
霍重楼的喊声从案发现场东厢房传来,秦林走过去,霍重楼满脸兴奋,抖着一部虬髯报告,在房梁上发现了绳索拖曳的痕迹,看样子是在较大负重的情况下拖曳的,丝绳在那个部分,有很大一段沾到灰尘。
如果是把丝绳抛上房梁做成绳圈,然后把脖子套进去,并不会有那样的拖曳痕迹,这充分证实了秦林的判断,凶手是拖曳绳索,把死者从地面上吊起来的。
陆远志也有了新的发现,他在外面院子里叫起来:“秦哥,秦哥快来,看我找到什么了!”
胖子蹲在死者旁边,指着他的下半身,整具尸首的衣服都被剥掉了,那里是赤条条的,胖子大声道:“这里,秦哥请看,有很小的一点淤血和挫裂伤呢!你太厉害了,早就猜到了吗?”
可不是嘛,朱应桢的阴囊部位存在小的挫裂伤和片状皮下出血,时值夜晚,必须在强烈的光照之下仔细观察才能发现。
“刚才验尸的时候我没注意,但后来想想,大概就猜到了。”秦林淡淡地说着,眼睛里带着怒火:“死者只是喝醉,并没有失去知觉,被绳索套脖子不会不反抗和呼救吧,对方制服他,要么点穴,要么就用这种办法——既然案发在青楼之中,后一种的可能性当然更高,因为他们更熟悉。”
男性的整个生殖器富含神经末梢,既是带来快感的源泉,在遭到攻击的时候也会产生剧痛,甚至产生神经发射型休克,彻底失去知觉,任凭摆布。
嘶……在场众人齐齐倒抽一口凉气儿,胯下不由自主地夹紧,是谁这么阴险毒辣?真的好“蛋疼”啊!
国公府的家将们连眼睛都红了:“还请秦督主替我家国公爷主持公道,将那凶手捉出来,千刀万剐!”
秦林郑重地点点头,自当如此。
陆远志和霍重楼都取得了成绩,唯独牛大力两手空空,愧疚地道:“启禀督主,属下没有在姽婳小筑找到可疑的绳索,四个丫环身上也命女兵细细搜过,全无线索。”
第1009章 变态心理
“那就对了。”秦林似乎早有预料。
呃?牛大力反而吃了一惊,眨巴眨巴铜铃也似的牛眼睛,不明白秦林为什么这样说。
秦林叹口气,拍了拍牛大力宽阔结实的胸口:“其实那根绳子一直摆在现场……我让你去查,就是要排除掉其他的可能性。”
什么,一直在现场?
陆远志、牛大力都有些搞不清状况,现场倒是有另外几根挂红绡帐的丝绳,但那几根绳子看起来都没有被动过的痕迹,上面还带着薄薄一层灰尘,应该不会是凶手动过又安回原处的吧。
倒是经验更加丰富的刘三刀,老眼中精光一闪即逝。
秦林捕捉到了这点神色变化,朝他做个手势,示意他说出来。
“那支摔在地上的琵琶,恐怕是凶手故意为之,琵琶的弦,大概就是延续绳索长度,把成国公吊上房梁的工具吧……”刘三刀越说下去,眼睛就越亮,感觉到周围诧异的目光,他抢在前面进一步解释:“琵琶的弦是用坚韧的藤丝制成,吊起一个人根本不成问题,长度也足够,因为一支琵琶就有四根弦。”
秦林嘉勉的冲着刘三刀点点头,老刘头顿时凛然为礼,心头早已笑开了花,只碍着死者是督主的朋友,不好喜笑开怀——这真是一语之褒胜于华衮了。
“秦哥,我来!”陆远志卷起袖子,自告奋勇要在琵琶上查找指纹。
秦林同意了,神情淡淡的。
乍暖还寒的天气,陆胖子竟忙得满头大汗,指纹刷沾着银粉刷刷刷,很快令琵琶上显出了指纹。
非常遗憾,凶手的反侦察能力极强,在琵琶上也没有发现凶手的指纹,只找到四名丫环和它主人杜嬍的指纹。
“妈的,这凶手实在太狡猾了!”陆远志悻悻地丢下指纹刷,有意无意地看了看刘守有和张尊尧。
被害的是成国公朱应桢,杀人手法又如此干净利落,连指纹都不曾留下,给人的感觉实在太专业了,除了秦林掌管的东厂,也就锦衣卫和大内高手体系有这等手法,并且知道不留下指纹的重要性吧。
刘守有嘴角抽了抽,和张尊尧交换一个眼神,两人眼底都闪着那么一星半点的庆幸。
秦林则眯着眼睛盯着那琵琶,良久才又像是问陆远志,又像是自言自语地来了句:“没有被擦残的指纹吗?咦,看来真的是其中一个……”
没有擦残的指纹?陆远志皱着眉头想了想,大概是指那壶迷春酒的盖儿上,好几枚指纹被擦残,得出凶手是带着手套或者用布抱着手,以避免留下指纹,但不可避免地把之前别人的指纹弄得有些花了。
这个琵琶上面,就没发现类似的痕迹,那么意味着什么呢?
秦林思忖的时候,另外一边的成国公府家将们气咻咻的,两个年纪稍大的抚尸痛哭:“可怜国公爷,咱们看着长大的呀,青春年华、雄姿英发,正要做朝廷柱石,怎么就不明不白死在这里?国公爷,你死得好惨哪……”
另外好几个年轻的,手不停地去摸腰间刀柄,红着眼睛盯住四名小丫环和杜嬍,从牙缝里憋出来恶狠狠的话:“娘的,俺们守得那般牢靠,凶手横竖在这五个小娘皮里头,有杀错,没放过!”
群芳阁的老鸨和龟奴吓得不敢则声,要不是秦督主在这里镇着,正好秦林又是朱应桢生前好友,还和杜嬍是旧识着意回护,这些个凶神恐怕早掣出刀来照头砍去。
堂堂国公爷死在这里,就拿整个群芳阁株连,亦不为过。
倒是那些文官,虽诧异朱应桢之死,却和他算不得知心朋友,此刻倒对几个楚楚可怜的小丫头大发恻隐之心,魏允中等人七嘴八舌地道:“如此稚龄幼女,岂会做下惊天大案?怕是另有别情吧……”
“秦督主素称神目如电,但亲见好友惨死,未免乱了方寸,案情也不见得就如他所说。”
宋应昌、周希旦、陈与郊这几位是心向秦林的,勉力替他分辨两句,但案情到了停滞阶段,似乎被卡住了,这辩解也就显得有心无力。
秦林对议论充耳不闻,自己低着头慢慢踱着步子,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十娘,十娘快去呀,秦督主加意回护,这份情义可难得呀!”不远处,老鸨吉妈妈满脸堆笑地撺掇着杜嬍。
几位姐妹也掩口笑道:“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秦督主可不是当今的王景隆么?咱们的苏三呀,还不快快过去!”
杜嬍端着只小瓷盅,左也不是、右也不是,正好秦林有些空洞的目光往这边扫过来,她不知哪里来的勇气,端着瓷盅就盈盈走上去。
呼……老鸨长出一大口气,国公爷死在群芳阁,搞不好就要大肆株连,自她以下都落不到好的,唯独这杜嬍和秦督主是旧识,眼下不正是根救命稻草?
杜嬍弱柳扶风般走到秦林身前,细白的脸蛋已变做通红,抵着头不敢相看,抿了抿嘴儿双手将瓷盅奉上:“秦督主为奴家洗冤,深夜劳思困倦,且请饮了这盅燕窝羹聊解疲乏。”
最难消受美人恩,刘廷兰等人见此一幕眼睛珠子都快掉出来了,刚才秦林就说这花魁是他旧相识,现在又这般光景,纯粹叫大伙儿羡慕嫉妒恨嘛。
朱应桢死得真冤枉……
秦林倒是不矫情,在风陵渡上所作所为,还当不起杜嬍奉一盅燕窝羹?正好也有些饿了,便接过来,三口两口吞下肚。
甜甜的,糯糯的,味道还不错。
秦林还有破案的要事,就又把瓷盅还给杜嬍,她伸出纤纤玉手来接,但见那素手骨肉匀称,皮肤玉雪可爱,指甲涂着鲜红的蔻丹,越发显得美丽动人。
等等!
秦林直接把瓷盅扔了,一把抓住杜嬍的手,仔细地看起来。
刹那间,杜嬍面红过耳,却并不把手抽回来,任凭秦林细看,臻首低垂,娇羞无那。
喂喂,这也太急色了吧,朱应桢尸骨未寒呢!在场文官们都露出鄙夷之色,而东厂的番役弟兄们表情也很有些尴尬。
“你的手,一直涂着蔻丹吗?”秦林急不可待地问道,“我的意思是,弹琵琶的时候也不例外?”
杜嬍点点头,不懂秦林为什么要问这个,但还是回答:“弹琵琶有护指,不过奴家很少用,一般是赤手弹的。奴家每天早晨起床,都会在指甲上涂蔻丹,既然身在此间,便是女儿家本分。”
说着杜嬍就有些酸楚,她倒是宁愿不涂蔻丹,可身不由己,俗话说女为悦己者容,她整理姿容却是被迫的。
秦林突然哈哈大笑:“我知道谁是凶手了,而那决定性的证据,还在她身上,甚至可能直到此刻,连她自己都还没有发觉呢!”
说罢,秦林利剑般的目光,射向了四名丫环,当中穿着水红色衣服的夏荷,突然脸色变得非常难看。
曹少钦、雨化田反应极快,虽然不知秦林话中意思,也立刻鹰拿燕雀般将夏荷捉住。
“对了,就是你!”秦林戟指夏荷,大声喝令:“来人,检查她的衣服,看看有没有沾上细丝状的蔻丹印迹!”
夏荷穿着水红色的衣服,如果不事先指出,当然很难发现,但秦林已经明明白白说出来了,众人一番搜检,很快就在右手袖子那里发现了一道细细的蔻丹痕迹。
这是什么意思?大部分的人还没弄懂。
秦林沉声解释:“凶手用琵琶弦接续绳索,完成把死者吊上房梁的举动,但琵琶弦细而韧,用手抓恐怕会割破手掌,所以她要用衣服之类的东西垫着。杜姑娘每天都在指甲上涂蔻丹,弹琵琶的时候,蔻丹就沾到了弦上,当凶手用衣服垫着弦完成犯罪时,又在衣服上形成了这种细线状的蔻丹印迹。或许是被监视着无法更换衣服,当然更大的可能是,因为水红色衣服和蔻丹的颜色相近,所以连她自己也没有注意到!”
“你、你为何要做此事!”刘守有一个箭步窜上来,什么名臣风度都丢到了九霄云外,气急败坏的道:“成国公朝廷贵介,你个小丫环,鬼迷了心窍!”
夏荷应声道:“对,婢子就是鬼迷心窍,杜姐姐明明喜欢那位风陵渡上的恩公,偏生这成国公要替她梳拢,婢子气不过,就做下这等事……一人做事一人当,婢子招了!”
杜嬍脸色发白,身子摇摇欲坠,几乎要晕过去,万没想到平日随口说的几句知心话儿,竟引得夏荷钻了牛角尖,害死朱应桢,也害了群芳阁更多的人。
吉妈妈、龟奴和姐妹们的表情,简直如丧考妣。
“咳咳,就不要演戏了吧?”秦林冲着夏荷冷笑起来,笑容残酷而冷厉:“你为什么还自称婢子?你的变态心理,已经出卖了一切,我看你还是自称奴才吧,小公公!”
在场众人,无论文臣还是武官,全都惊得头发直竖起来,刘守有和张尊尧则面如死灰,勉力支撑着才没瘫软到地上……
第1100章 阉人死士
秦林此言一出,莫说刘廷兰、魏允中这些本来就不睦的,就连宋应昌、陈与郊等人,也睁大了眼睛朝着夏荷左看右看,明明是个十一二岁身形还没长开的小姑娘,尖尖的瓜子脸儿,说话声音糯糯的,秦督主为何硬说她是阉人?
春兰、秋菊、冬梅这些朝夕相处的姐妹,更是用手捂住了嘴巴,眼睛睁得圆圆的,万般不敢置信。
唯独每当秦林稍有疏漏便会冷嘲热讽,乃至穿凿附会往他身上攀扯的刘守有、张尊尧,此刻却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脸上肌肉一个劲儿的直跳。
说时迟那时快,秦林使个眼色,雨化田“辣手摧花”,狞笑着按住夏荷,将“她”的水红色袄裙用力撕开。
只听得刺啦一声响,露出白生生的两截腿儿。
“非礼勿视,非礼勿视。”文官们纷纷以袖掩面,却又忍不住好奇心,从缝隙里偷偷地看,灯火照耀下,白白两腿之间一团阴影,看不太分明。
群芳阁的老鸨吉妈妈就没文官们矫情,事关生死存亡,她往前努力伸着脖子,这一看就不得了,心顿时凉了半截,叫起了撞天屈:“这个杀千刀的阉奴,怎地混到了我家里,冤枉,冤枉啊!”
吉妈妈何等角色,当年也曾是当红的头牌,正可谓阅人无数,保不准太监都接过十个八个,后来又做老鸨,自是这方面的行家里手。别人还在犹豫不决,她老人家一眼就看出夏荷的身子虽然很像女子,却绝非真的女子,乃是阉割之后再用精巧手段修整过的。
说一千道一万,终究是个死太监!
听说是阉人,文官们才纷纷把袖子放下来,鼓着眼睛看个饱,脸上则露出鄙夷之色。
说来也怪,这个时代的士大夫性好渔色,喜欢美女就不消说了,秦淮河畔苏州桥头多的是狂蜂浪蝶风流郎君,男色也大行其道,十个书童里头有九个要替公子爷泻火的,南戏班子的坤角也是抢手货。
唯独阉人不受待见,就连喜欢男色之辈,也对他们不屑一顾。
太监没人权啊……
见这夏荷确实是个阉人——只是阉割手术做得比较精妙,私处看起来极像女子,众人对秦林叹服不已,之前他并没有揭开这人裤子看过,怎么就知道他是个阉奴?
宋应昌一记长揖:“阉奴乔装女子行凶杀人,心机不可谓不深,手段不可谓不辣,然而秦督主神目如电,奸邪无处遁形,实令吾辈大开眼界,唯下官百思不得其解,不知督主从何得知此人身份?”
刘廷兰、江东之等文官都竖起了耳朵,宋应昌把他们心头的疑问摆出来了,难不成秦林真的开过天眼,能洞悉世间一切、知过去未来事?
子不语怪力乱神,敬鬼神而远之,士林儒家弟子,对这套还是将信将疑的。
真凶束手就擒,秦林始终紧绷的脸上终于露出了淡淡的微笑:“一般的女子,应该没有这么大力气把死者吊上房梁……当然,这不是主要的理由,更重要的原因是他的变态心理。真正十一二岁的黄毛丫头,会在受害者反抗的时候,采取抓下身手段来让受害者失去反抗能力吗?”
众人恍然大悟,曹少钦、雨化田、霍重楼、刘三刀等东厂凶神,更是心有戚戚焉地频频点头,就算是他们这样的穷凶极恶之辈,在生死搏杀之时,也不屑于采用猴子偷桃这样的下作手段。
哪怕江湖上的黑道,也对这种手法极为不齿的。
原因很简单,同为男性的某种自觉而已。
能用出这种下作手段的,要么是被人戴了绿帽子,恨不得把对方的作案工具给销毁了,要么就是极为泼辣的那种中年妇女,心态使然尔。
总之,十一二岁的小丫头,在遭到受害者反抗时采取捏蛋蛋的下作手法,怎么看怎么不对劲儿。
如果“她”是太监呢?那就顺理成章了——你有的,我本来也有的,可惜我现在没有了,谁让你还来梳拢花魁娘子?羡慕嫉妒恨啊,哼哼哼,我捏!
秦林的判断,基于犯罪行为分析,精准而独到,一举揭开夏荷身上的画皮,将他的真实身份大白于天下。
在场诸位要么从乡试会试一路过关斩将考上来,要么是尸山血海杀出来的,没哪个是傻子,群芳阁里面居然出现一个小阉奴,手段隐秘而凶残的杀害了成国公朱应桢,时机又偏偏在天台先生耿定向即将入京,展开对张鲸一系猛烈攻势的前一刻……
哪有这么凑巧!
投向刘守有和张尊尧的目光,顿时充满了敌意。
宋应昌铁青着脸,声音底层而冷厉:“权阉如此作为,竟然荼毒国朝勋贵,其居心叵测!国朝养士二百年,吾辈正该鸣鼓而攻之!”
“时祥兄所言有理!权阉以势压人,又岂能塞住天下悠悠之口!”陈与郊猛的挥动袍袖,显然愤怒已极。
刘廷兰、魏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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