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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医卫-第40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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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沈……你好狠,你为啥要杀杜掌柜……那天晚上,唔唔,我起夜,你就不在房里,后来迷迷糊糊的,好像你回来后,站在老杨床前做什么……我想不到他就会去死啊……都是一个村长大的,我不、不想出卖你……锦衣卫,逼得好紧,万一动刑,我怕……”

韩海舟的梦呓声声入耳,沈浪飞的脸色顿时苍白如纸,眼神里写满了惊悸,简直比半夜撞上活鬼还要恐怖。

他真是做梦也没想到,计算中万无一失的报复,竟因为偶然出现了纰漏,被韩海舟无意中撞破。

他也终于明白,为什么韩海舟从提审回来之后,就是心事重重的样子,眼神也躲躲闪闪的不敢看自己。

天幸,到现在为止,韩海舟还没有出卖他,不过他能熬得过大刑吗,他经得起悬赏的诱惑吗?

沈浪飞的心脏再一次砰砰狂跳,好像全身的血液都涌上了头顶,太阳穴一胀一胀的,眼睛里凶光毕露:这个世界上,只有一种人永远不会说出心中的秘密,那就是死人。

死亡,将把一切秘密都彻底埋葬!

看了看梦呓的韩海舟,又看了看鼾声如雷的蒋潮生,很快沈浪飞就有了新的主意,他狞笑着,狠狠咬了咬牙,朝韩海舟的脖子伸出了铁钳般的双手!

突然之间灯光雪亮,房里房外大放光明,沈浪飞惊诧之下僵在了原地,伸手去掐韩海舟的动作,也在这一瞬间被定格。

秦林笑盈盈的越众而出:“嗯嗯,这个动作真是妙极了,你杀死杜掌柜的时候,也是这么去掐的吧?”

“这家伙,掐人脖子都成习惯啦。”陆远志叹口气,胖脸上的小眼睛透着股得意劲儿。

韩海舟一轱辘从床铺上翻下来,连滚带爬的从沈浪飞身旁逃开:“秦少保,陆长官,小的全按你们说的做了!”

第752章 自作孽

三名伙计当中,唯一蒙在鼓里的就是蒋潮生了,他眼睛睁得比牛还大,直愣愣的盯着沈浪飞:“不……不能吧,小沈,是……是你杀了杜掌柜,刚才你还想杀韩海舟?”

沈浪飞垂着头,狠狠地咬着牙齿,腮帮子胀鼓鼓的,一声也不吭。

“他可不光是要杀韩海舟,恐怕接下来还会嫁祸于你吧,否则他怎么脱身呢?”陆远志笑嘻嘻地,替沈浪飞回答了。

“小沈,为什么?!”蒋潮生怒吼着,怎么也不敢相信这个从小看着长大的同村兄弟会做出这样的事情,之前听说杨波平杀死杜掌柜,毕竟是在离魂症的状态之下,可沈浪飞这就是不折不扣的杀人害命呀。

沈浪飞紧紧地攥住拳头,他脸色阴沉得可怕,牙关咬紧以至于嘴角的肌肉都在抽搐,仿佛正在忍受着极大的痛苦和屈辱。

见他执迷不悟,众人都火不打一处来,龙游知县罗东岩越众而出,伸出指头大骂:“好个凶顽奸狡的刁民!在我龙游县境杀人害命,如今既已被识破,还敢装模作样吗?任你凶心似铁,我也有律令森严、王法如炉!”

“咳咳,罗知县啊,恐怕沈浪飞并非顽固不化,而是心丧若死。”秦林吁了口气,止住发飙的罗东岩,又朝陆远志笑了笑:“胖子,你下午时候怎么吩咐韩海舟的,现在和大伙儿再说一遍吧。呵呵,多亏你才能破这案子呢。”

终于帮到了秦林,陆远志高兴得嘴巴咧到了腮帮子上,这会儿在众人面前宣讲,反而有些不好意思,直到牛大力都忍不住笑起来,他才扭扭捏捏的讲出来。

提审三名伙计的时候,韩海舟被留下来的时间最长,并且是在内间秘密提审,只有秦林、陆远志和几名最可靠的锦衣官校在场。

陆远志威逼利诱,让韩海舟回去之后,装出心神不宁的样子,引起沈浪飞的怀疑,然后晚上别睡觉,假装梦呓,用梦话引沈浪飞入圈套。

韩海舟只是个小渔村走出来的伙计,哪里经得起锦衣卫软硬兼施?他也只有硬着头皮应承下来,心里面那是极其害怕的,在蒋潮生和沈浪飞面前根本不用装,本来就又惊又怕了。

当夜韩海舟果真打起精神没有睡觉,等到沈浪飞夜惊醒来,他就说出了那番梦话。

已有下午的魂不守舍作为铺垫,韩海舟梦呓又是十几二十年的老毛病,沈浪飞自然不会有丝毫的怀疑,一下子就入了圈套,等他动手行凶之时,早已埋伏好的锦衣官校们同时点燃了灯球火把,将雨夜里的罪恶一幕暴露于灯烛之下。

韩海舟连滚带爬地扑到陆远志脚边:“长官,小的都按您说的做了……”

“放心,二百两悬赏不会少你的!”陆远志笑笑,一张银票扔下,又笑道:“说几句梦话挣二百银子,这生意划算。”

秦林朝胖子瞪了一眼,咱们身为朝廷鹰犬、厂卫大魔头,对告密者要多多鼓励支持嘛!这厮立马装出副带小萝莉看金鱼的嘴脸,和颜悦色的安慰道:“韩海舟啊,你不用怕,咱们锦衣卫是最讲道理的,不但答应你的奖励一定落实,将来还要知会当地官府,保护你全家的安全。”

韩海舟却睁着眼睛抖抖索索,只管紧紧抓住手里的银票,胆怯地看着秦林,生怕他抢回去似的。

“噗……”锦衣弟兄们笑翻一片,敢情咱们秦少保还缺二百两银子?

秦林以手加额,太子少保的威风啊,锦衣卫都指挥使的脸面啊,北镇抚司掌印官的煞气啊,在这一刻遭遇了严重的挫折。

罗东岩却不明所以了,他没听时糊涂,听了陆远志一番话反而更糊涂,拱拱手问道:“秦少保,陆长官,恕下官多嘴,二位怎么知道沈浪飞是杀害杜掌柜、嫁祸杨波平的凶手,从而安排了韩海舟诱他上当?”

秦林以目示意陆远志,既然是你先想到的,就有你来解释吧。

陆远志笑笑:“其实很简单,房间没有暴力侵入的迹象,很明显是熟人作案,而杜掌柜自己关上窗户这一点,也曾让咱们困惑不解。当秦哥先后提到海员不应该怕风吹,容易生霉的梅雨季节多半是开窗睡觉,以及杜掌柜作为海员,生吃海鱼和生蛆的肉都不会闹肚子,这次的跑肚拉稀也很奇怪,我就有了点模模糊糊的想法。不过直到最后,秦哥无意中提到狐妖敲门,才彻底点醒了我……假如四个伙计当中,随便有个女的,咱们早就该怀疑她了!”

“什么,难道沈浪飞是个女子?”罗东岩惊得目瞪口呆,定睛看看那凶犯,只见他面皮白皙,唇红齿白,倒也有几分阴柔之象,可细看才发现,明明是有喉结的嘛。

可是沈浪飞听到陆远志的话,就把头埋得更低了,额角青筋迸起来,模样甚为可怖。

陆胖子慌得连连摇手:“不不不,罗知县,你误会我的意思了,嗯,怎么说呢?凶犯确实是男子,杜掌柜却一直把他当作女子的,也因此埋下了杀身之祸。”

罗东岩恍然大悟:“龙阳之好,断袖之癖?哎呀,本官怎们没想到,这些海上讨生活的,十个里头倒有两三个……”

窗户上的指纹分布,证明是杜掌柜自己最后关上窗户的,既然梅雨季节室内阴湿易发霉,他作为经历过大风大浪的老海员也不可能怕风吹,那么他的举动又是为了什么呢?做什么事要半夜关窗?

如果嫌疑犯中哪怕有一个女子,人们也早怀疑到这点了!偏偏杜掌柜的调调有点不同,四名涉嫌的伙计都是男子,这才误导了侦破视线。

其实,杜掌柜这调调在大明朝也不稀罕,很多大户人家的清秀书童,那都是公子哥儿的玩物,南北两京唱戏的男旦角,也往往会兼职做点皮肉生意,不过论起来,还是达官显贵们中间比较流行,民间的不多见,所以杜掌柜一案的侦破工作,最初就没往这方面考虑。

直到秦林一再提到杜掌柜是海员,陆远志脑中突然灵光出现:这个时代海员的特殊之处,除了不怕风吹浪打,饮食上习惯了生冷不忌,还有一点有别于常人,那就是热衷男色的比例,远高于普通人!

金樱姬那几艘硕大无朋的四千料巨舰,作为威震四海的五峰船主座舰,象征和威慑的意义远大于实用,这个时代真正的贸易海船,条件那是相当艰苦的,当然不可能在船上带着女性船员,整船男人孤独寂寞,就难免有几位搞点那调调,只要不影响别人,从船长到别的船员就睁只眼闭只眼了。

这方面较高的比例,也算同时代海员的一个特征吧。

只要想通这一点,全案的最大疑难顿时迎刃而解。

正因为杜掌柜和沈浪飞有这么一层关系,所以他根本不曾防备,说不定两人早就约好了的,当沈浪飞夜半敲门时,杜掌柜很高兴的关上了窗户,准备春风一度,结果却迎来了死神的魔爪。

甚至连跪压胸口控制反抗的动作,也许都是那方面的某个姿势,杜掌柜直到被控制住之后才醒悟过来,但那时候什么都晚了,他被垫上柔软衬垫的手,紧紧掐住了脖子……

陆远志的分析丝丝入扣,人们听完都禁不住心中发寒。

沈浪飞突然抬起头,两只眼睛里蓄满了怒火,走到这一步他把一切都抛下了,声嘶力竭地吼道:“对,杜掌柜是我杀的,但他该死,他死的好!他逼我,是他逼我的,我虽然长得像个姑娘,毕竟是堂堂男子汉大丈夫,凭什么要在他面前伏低做小,凭什么非得和他做那些恶心的事情?这个老王八蛋!”

似乎发泄出来更好受一点,沈浪飞到现在也无所顾忌,干脆豁出去了,把事情和盘托出。

他自小生得唇红齿白,男孩子生得阴柔点也没什么好奇怪的,可自从被五峰海商招募,拨到了杜掌柜手下之后,噩梦就来了。

这是非常老的套路,杜掌柜对沈浪飞非常和蔼可亲,如父执辈一般赢得了他的信任,结果在一次酒醉之后,不该发生的事情发生了,杜掌柜又以种种方式相威胁,逼迫沈浪飞成为他的玩物。

比起普通的异性潜规则,沈浪飞的怨愤更大十倍,因为他并没有这方面的爱好,在他看来杜掌柜的行为是自己非常难以忍受的屈辱和痛苦,于是仇恨的种子就在心底生根发芽,终于在龙游县,酿成了这起命案。

陆远志听着就点点头,对秦林道:“秦哥,沈浪飞所言非虚,我问过蒋潮生,沈浪飞在跟了杜掌柜之后,夜惊明显更多更厉害了,那时候,他应该是每晚都在做噩梦吧。”

“哦,原来如此。”秦林恍然大悟,目光转向沈浪飞,三分同情、七分严厉:“杜掌柜的行为自有取死之道,然而杨波平何辜,你为了自己脱罪,就用药汁地在他睡裤上,陷他于死!”

“我……我也没想到他会死啊!”沈浪飞蹲在了地上,痛苦地抱住了脑袋:“我以为,他是得了游魂症的,梦中杀人,或许罪行不是很严重……”

“那么刚才你还想对韩海舟下手呢?”秦林声色俱厉地问道。

沈浪飞无言以对,很多事情只要走错了第一步,后面就一步错步步错,回不得头了!

杜掌柜自取其死,但沈浪飞从下手杀人的那一刻起,也踏上了作孽自毙的不归路……

第753章 新的线索

沈浪飞垂头无语,锦衣官校们可没闲着,谅他插翅难逃,倒也没急着抓他,直如猫耍耗子似的把他盯住,分出七八名弟兄,很快从他的随身衣物中搜出一方手绢,尽管清洗过,仍带着点淡淡的中药味道。

“是巴豆。”陆远志闻了闻,不假思索的得出了结论。

秦林嘿嘿的坏笑,朝胖子挤了挤眼睛:“杜掌柜拉稀跑肚的原因,方回春没弄清楚,咱们倒是搞明白了。老杜叫小沈哪儿不痛快,小沈也叫老杜那里不痛快,真是一报还一报,天公地道。”

陆远志、牛大力和众官校都听见了秦林这句话,大伙儿费劲想了一阵子,这才陡然明白他的意思,顿时笑翻一大片。

罗东岩也忍俊不禁,暗道这位秦少保实在促狭得很。

沈浪飞并没有像之前那样激愤,而是略略抬起头,神情复杂地看了看秦林……貌似戏谑的对话,正好将他心底藏着的报复意识一语道破,幽幽的瞳仁里,射出的目光有如实质,完全洞穿他内心深处的任何想法。

两位同一个小渔村出来的伙伴,韩海舟躲得远远的,早把那张二百两的银票揣进了怀里,蒋潮生则不停地跺脚叹气,愁眉苦脸地道:“四个人兴冲冲出来做事,最后只有两个能回去,唉……当初被五峰海商招揽,整村的乡亲都替咱高兴,现在……现在闹成这样子,小沈啊小沈,你害了自己,害了爹妈,还断了全村后生的路啊!”

当初出来做事,不少乡亲说蒋潮生这四个混出了头,后面的子弟就有了门路,慢慢投进五峰海商养家糊口出海挣大钱,可现在闹这么一出,五峰海商还肯去村里招人?

至于蒋潮生、韩海舟两个,也必定受到牵连,从此在五峰海商无法立足了,只能卷铺盖回家。

或许蒋潮生只是随口感慨,沈浪飞听了就神色大变,极为不安地道:“蒋大哥,小弟对不起你,不过一人做事一人当,杜掌柜是我杀的,和你没有关系!”

“你是真傻还是假傻?”蒋潮生恨铁不成钢的跺了跺脚,瞥了眼秦林那边,低声道:“总是一个村出来的,待会儿我就连夜往回赶,通知你爹妈妹妹抓紧逃走。”

五峰海商难道是善茬吗?沈浪飞以下犯上杀死杜掌柜,坏了五峰海商在龙游县收购铜钱的正事,帮中掌刑的大佬可不管你什么原因,肯定会报复的,如果在海上就得被捆在船尾喂鲨鱼,现在犯在秦林手里,自然按朝廷律法处置,但沈浪飞的父母家人也难免吃些苦头。

沈浪飞脸色白得像石灰,想到给家人带来的后果,他就浑身直发抖,看了看那边笑容可掬的秦林,突然冲着他膝行而前。

“秦大人,秦大人……”沈浪飞连滚带爬地道:“大人明鉴哪,是杜掌柜拿小的家人来威胁,小的才被逼杀了他……”

笨蛋!蒋潮生心底一片瓦凉,谁都知道秦少保和金宣慰关系非浅,沈浪飞求他有用吗?

果然秦林皱了皱眉,声音低沉有力:“沈浪飞杀死杜掌柜,虽然罪无可恕,毕竟情有可原,但你设计嫁祸无辜的杨波平,逼得他自尽,又想对韩海舟下手,本官须饶不得你!”

“不是,不是饶小的!”沈浪飞双手乱摇,又在地上重重磕了几个头,“小的认罪服法,但凭秦大人千刀万剐,只求、只求饶了小的家人……”

这下轮到秦林奇怪了,诧异道:“一人犯罪一人伏法,你的罪又不是谋反恶逆,够不上株连三族吧?”

装,秦少保的本事也挺高!罗东岩撇撇嘴,可看看秦林表情茫然,好像真不懂沈浪飞的意思,便从旁提醒道:“秦少保,罪犯是说他的家人……您也知道,五峰海商对付叛徒,手段一向有点辣,只要不闹得太过分,咱地方官府也睁只眼闭只眼。”

如今金船主做了金宣慰,明着要守朝廷律令,实际上五峰海商在茫茫大海行船,谁管得着?凡是触犯规矩的,轻则三刀六洞,重则捆了喂鲨鱼!

至于岸上嘛,那也有的是办法,最轻最轻的,派人去和小渔村的村民们说是因为沈浪飞的缘故,断了他们子弟进五峰海商的门路,恐怕沈家就在村里立不住脚。

秦林刚破了案子,心里净往朝廷律法上想,他也没有株连三族的意识,确实经罗东岩提醒才明白过来,失笑道:“沈浪飞,如果你是怕五峰海商报复,那就完全不必了。杜掌柜这种王八蛋,今天能利用手里的权力满足私欲,明天就可能吃里爬外出卖主人,单纯对五峰海商来说,你宰了杜掌柜,倒是替他们挖出条蛀虫呢!”

不幸而言中,后来经过五峰海商清查账目,杜掌柜还真贪污了不少银钱……

沈浪飞悬在喉咙口的心,顿时放了下来,有秦少保这句话,就算杜掌柜在五峰海商里边的亲朋故旧想报复沈家人,也只好赶紧缩手了。

“谢秦大人恩典,谢秦大人恩典!”沈浪飞把脑袋在青石板地上磕得砰砰响。

秦林又看看罗东岩:“罗知县,沈浪飞杀害杜掌柜一案,涉及瀛洲宣慰使司的人,本官奉旨巡视东南各省开海事宜,亦有宣抚该土司之任,这案子,就由本官断了吧。”

事情发生在龙游县,所以秦林要问这句,不过口气里根本就没给罗东岩选择的余地。

当然,罗东岩也巴不得秦林快刀斩乱麻直接判了案子,否则他还要升堂断案、呈文上司、等待部文和御笔钩批,最后才能秋后处斩,麻烦事儿那就多了。

“沈犯浪飞听判!”秦林将袍袖一挥,厉声道:“你杀害杜掌柜,尚且事出有因,陷害杨波平,实在天理难容,本官判你斩立决,你可服罪吗?”

龙游县的捕快衙役们喊堂威是喊惯了的,这时候人人嗓子眼痒痒,不由自主地喝声:“威……武……”,倒也很应景。

“服判,小的心服口服!”沈浪飞又朝秦林磕了几个头,含着一包眼泪:“小的来生做牛做马,报答秦少保的大恩大德!”

罗东岩和众锦衣官校都感叹不已,断案不难,断得叫罪犯心服口服、甘心受死,这就是秦林的本事了。

秦林并不拖延,尽管时值半夜,也立即请出王命旗牌,将沈浪飞拖到街心,他舌绽春雷道出一个斩字,牛大力持着绣春刀刷的劈落,血泉与人头冲天飞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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