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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医卫-第39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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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辛夷嘟着嘴闷闷不乐:“唉,有春桃这码事情,今后本小姐再也不来泡小汤山温泉了,心里面堵得慌……”

秦林一直脑袋里像是堵着什么东西,自从决定离开这里,潜意识就隐隐约约觉得漏掉了什么,此时突然灵光一闪:“什么,你说温泉?哈哈,对了,这里离小汤山温泉不远,怪不得山坳里面比外面暖和,嗯,有门!”

说罢,秦林转身就往回走,叫住正准备回去的曾家父子,把脸一虎:“把坟启了,本官要验看尸身,谁多说一句话,别怪老子不客气!”

徐辛夷眨巴眨巴杏核眼,不明白秦林这是要干什么,埋下去一年多了,尸体早已变成白骨,挖出来还有什么意义呢?难道能从白骨上检出得肺痨的证据?

曾家父子都是庄户人,面对两个又凶又恶的缇骑……其中一个好像还是女的,他们根本不敢反抗,更何况春桃生前就命贱如草,被父兄事实上抛弃了。

曾春牛拿来锄头,就开始刨坟。

这里虽然位置比较偏,但乡间没什么外来者,秦林和徐辛夷的到来还是引起不少注意的,见曾春牛刨坟,就有人围拢来看,七嘴八舌的议论,一会儿里长也赶过来了。

秦林也不废话,直接亮了北镇抚司的虎头腰牌,叫里长带壮丁维持秩序,如有违反,一律按钦犯严惩不贷。

缇骑的凶名那不是盖的,而且小汤山离京师很近,又是皇家园林所在,厂卫鹰犬们常来常往,里长晓得厉害,当下就被吓得腿弯儿打颤,赶紧组织青壮把山坳里三层外三层的围起来,生怕出了点乱子,自己就得进北镇抚司天牢逛两圈了。

还别说,曾家对春桃不咋的,这埋人的坑却挖得够深,刨了两尺还没见到尸身。

“官、官爷,再往下一尺就到了。”曾阿大见秦林皱了皱眉,赶紧谄媚地呵着腰,唯恐官爷生气。

秦林却把手一摆:“停,不要挖了!”

曾春牛立马住手,不敢稍有违抗。

徐辛夷迷惑不解的眨了眨眼睛,尸身还没挖出来,干嘛停下呀?

秦林走到坟旁边,用力的吸了两口气,忽然眉头紧锁,咧着嘴似乎犹豫着什么。

“怎么啦,还不挖尸、解剖?”徐辛夷凑过去低声问道,心说这种事情秦林你不知道做了多少次,怎么这次摆出副初哥嘴脸了?

秦林往后退了两步:“走,咱们不挖了,直接去找冯保,踢他屁股吧!”

“啊?就这么挖了两尺,连尸身都还没见着,就可以去找冯保啦?”徐大小姐顿时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

秦林吩咐里长带着青壮严密看守不得有误,然后和徐辛夷跳上快马,朝着京师急驰而去……

第729章 看谁笑到最后

惜画最终还是被东厂的人带走了,永宁长公主朱尧媖斜斜地倚在门框上,苗条消瘦的身躯里最后一点力量也被抽空,晶莹的泪水从脸庞无声滑落。

即使身为大明朝的长公主,她依然无法保护身边的人,吕桂花被王皇后和孙怀仁折磨而死的惨痛还没有完全尘封在记忆之中,现在又轮到了可怜的惜画,这个活泼可爱的小宫女,简直就像她的亲妹妹一样,还曾经多次帮助朱尧媖出宫传信,可现在遇到了厄运,长公主却没有力量去保护她。

朱尧媖甚至放下了公主的尊严,向冯保苦苦哀求,可骄横的冯保一点儿也不理会,语气神态虽然维持着适度的恭谨,却自始至终不曾松口,坚持带走了惜画。

“没想到,没想到你保护了我,我却保护不了你。”

朱尧媖清秀的瓜子脸上,神情异常的凄苦。

容嬷嬷并没有追随冯保而去,她是个非常“尽职尽责”的教养嬷嬷,到现在还牢牢的守在朱尧媖身边。

每当看到别人的痛苦,这个老女人的心中就格外快意,她故意装出副关心的样子,喋喋不休地道:“老身是为着长公主好,才禀知冯督公的。惜画这小蹄子不学好,留在长公主身边终究是个祸患。现而今老身总算放了心,被冯督公带走,她回不来啦,长公主您安安心心的等着武清伯病好,就下来大婚之期……”

永宁只觉心如刀割,在内心软弱之极的时刻,她本能地想到了秦林:“秦姐夫,你在哪儿?快来救惜画,快来救我!”

正如容嬷嬷所说,宫里凡是被东厂带走的宫女太监,这辈子大概是没机会重见天日了,被几名太监押着跟在冯保身后的惜画,也就哭得梨花带雨,小脸上尽是斑斑点点的泪痕。

她的确勇敢坚强,甘冒奇险出宫送信,但她毕竟只是个十五岁的小宫女,见传说中心狠手辣的冯保冯督公亲自前来,还阴恻恻的板着张死人脸,她立马就被吓得魂飞魄散。

天哪,容嬷嬷是怎么回事,对付我这么个小宫女,竟抬出了冯保冯督公?惜画觉得脑瓜子不够用了。

她并不知道,前面踱着四方步的冯保,吊梢眉已经扬了起来,下弯的嘴角也带着一丝冷笑,显然心情极好。

正是容嬷嬷把隐隐约约听到的几句话,添油加醋向冯保做了汇报,这才让司礼监掌印、东厂督公亲自出马。

永宁长公主,居然好像和秦林有私情!

冯保得到这个消息之后,开始也不怎么相信,毕竟每次朱尧媖溜出宫,都是和徐辛夷在一起的,没机会和秦林单独相处啊,怎么可能!

但冯保转念一想,徐辛夷大大咧咧的,性子粗疏得很,朱尧媖小心细致,秦林也一肚子坏水,保不准这两位就在徐大小姐眼皮子底下有了私情哩。

就算查无实据,也非空穴来风,顺着这条线查查,说不定挖出什么有意思的东西呢?

“秦林啊秦林,咱家和你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但这遭你自己撞到网上,将来还能逃出咱家的手掌心?”

冯保阴笑着,心头乐开了花,即使查证属实,他也并不准备公布这个有损皇家体面的秘密,而是以此要挟秦林,将这位桀骜不驯的锦衣卫都指挥使收为己用,玩弄于股掌之间!

徐爵和陈应凤看到自家督公这个样子,就不由自主地心头打了个寒噤,不怕秦林你七十二变,这下也逃不出咱家督公的手掌心啦,哼哼,要是被冯督公捏住把柄,那才生不如死呢……

东厂衙门就在东华门外,几乎和皇宫只有一墙之隔,冯保带着心腹官校押着惜画回来,衙门口里里外外老远就呼啦啦就跪下一大片的东厂番子:“恭迎冯督公回衙!”

惜画本已失魂落魄,被这一声喊的威势所震慑,瞧着衙门口东辑事厂四个描金大字,再看看里面阴森森的样子,心中越发彷徨无依。

冯保心中自鸣得意,深不可测的微微点了点头,众番子这才爬起来,众星捧月般围绕在自家督公身边。

“今天宫内拿得一名要犯,儿郎们待会儿要着实用心审。”

冯保冷森森的说着,迈步朝衙门里走。

“老冯,老冯,冯保!”

身后传来地喊声,几乎叫人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众番子都觉心惊肉跳,冯督公身兼司礼监和东厂,兼总内外、权倾朝野,谁敢直呼其名?

“哪儿来的王八蛋,竟敢直呼督公名讳?”

番子们手持利刃,朝对面街边两个头戴斗笠的人逼过去,与此同时,房前屋后不起眼的暗处,还多了几十柄钢弩、火枪、一窝蜂毒箭指着这两人。

顷刻间东厂门口一片肃杀。

其中一人把斗笠抬了抬:“喂,冯督公,你就这么招呼老朋友?”

冯保怔了一怔,等话音刚落,这位东厂督公像是打了鸡血,飞也似的从台阶上跑下来,速度比那八步赶蝉水上漂的轻功也不遑多让。

众东厂番子看得傻了眼,哎呀妈呀,咱们督公还真是传说中深藏不露的大内高手,暗中控制朝局的大反派幕后黑手啊,瞧这轻功,可真是厉害,难道他老人家要亲自出手,将两个来路不明的家伙拿下?

冯保一把揪住来人,哑着嗓子笑得极为开心:“秦林,你这次可被咱家抓住了吧?身为钦差大臣,擅离职守,擅自回京,这是什么罪名?咱家也不审那惜画了,单单这条就把你参倒!”

“喂、喂,你这个老太监阴阳人死变态,能不能把手拿开呀!”

徐辛夷掀开斗笠,冲着冯保破口大骂,看到他抓住秦林胸口就心里犯堵,人家晚上还要和秦林亲热的……

徐爵和陈应凤已认出这是徐大小姐,面上立刻对冯保摆出副忠心护主的脸色,肚子里却是笑得直抽,这位大小姐说咱们督公的几句,还真是入木三分哪。

秦林微微一笑,挥起巴掌打开冯保的手爪子:“老冯,本官这趟既然回来,就不怕你参劾,要不咱们赌一赌,看看谁先倒霉?”

冯保见秦林如此笃定,心头就打了个突,暗道这小子从来奸诈狡猾,这次擅离职守回京,还敢公然现身,难道他有什么出奇制胜的机会,所以才有恃无恐?

别看冯督公威风凛凛,可在秦林跟前是吃了好几场亏,所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免不得疑神疑鬼。

秦林又道:“老冯你也别不信,我秦林什么时候靠装腔作势哄人?只要老冯你跟我走一趟,就什么都明白了,如果督公觉得受骗上当,到时候只管抓了我,认打认罚!”

“好,不怕你飞上天!”

冯保咬了咬牙,觉得怎么着都是自己胜券在握,倒要看看秦林想耍什么花招,毕竟冯督公是真心想收服秦林为己所用嘛。

秦林又朝东厂衙门里头招手:“老霍,老霍出来一趟。”

呵,这可够明目张胆的,东厂众官校都暗地里直吐舌头,都知道霍重楼是秦林一伙的,但这么做也太有种了吧!

霍重楼一个箭步就从后面跨出来了,他最近这段时间呆在东厂,什么活也不干、什么权也不抓,就当个空头管事,整天和大伙儿吃吃喝喝吹牛打屁,像是东厂根本没他这人一样。

不用说,这是秦林的安排,叫他在东厂暂时隐忍,和众官校番子混个脸熟就行了,只要冯保做着东厂督公,你这号额头刻着秦字的家伙想打钉子进去,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霍重楼心甘情愿的忍耐,因为他知道秦林一定会让自己得到丰厚的回报,这不,机会就来了,霍重楼有种强烈的预感……

“老冯,咱们去小汤山!”

秦林骑上踏雪乌骓,啪的一鞭子抽下,徐辛夷乘照夜玉狮子紧随其后。

冯保也坐上千里马:“儿郎们跟紧点,别让这厮抽空子溜了!”

“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秦林回头大笑:“要是想跑,何必专程来找你?”

一行人疾驰出京,很快来到了小汤山外面,那处埋尸的山坳。

冯保见这里围着不少村民,中间有座被刨开的坟,就皱了皱眉头,低声问道:“徐爵,这是什么地方,挖的是谁的坟?”

秦林笑着骗腿下马,凑近了贼眉鼠眼地道:“老冯你就别瞎猜啦,实话告诉你,这儿埋的就是曾经在梁府服侍梁邦端的丫头。”

“啊?”冯保身为东厂督公,收受巨额贿赂之前当然要把对方的底儿仔细摸一摸,他也隐约知道点梁府这事儿,这家伙老奸巨猾,略一思忖就猜到了大概,神色变了变,低头问道:“刘三刀,刘三刀来没来?尸体埋在这里,多久能变白骨啊?”

“启禀督公,这里地气和暖、土地潮湿,最多一年尸体就会化成白骨。”

东厂资格最老、技术最硬的刘三刀给出了非常肯定的答案。

“哼哼哼……”冯保冷笑着,自觉已经胜券在握。

“你待会儿还能笑出来,我就服你!”秦林嘿嘿一笑,挥手下令挖坟起尸。

第730章 天不藏奸

“本公还就笑得出来!”冯保不愧为东厂督公,见秦林到现在还假装从容不迫,他也就笑得更加阴狠刻毒。

诚然曾家人都可以证明春桃死于肺痨,但冯保总内外的内廷头号大太监,深得李太后信任,联手张居正把持朝纲,连万历皇帝都让他三分,岂能因几个村民的证言就被扳倒?再说了,冯督公还有一千种办法让他们根本开不了口。

关键的尸体,却已被下葬一年多了,连经验最丰富的刘三刀都断定早已化为白骨,从一堆白骨上,绝对没办法检查出肺痨啊!

冯保做着东厂督公,有些断案的经验,他自己也觉得这里潮湿温暖的气候,尸体应该保存不了多久,秦林到现在还故作姿态命人挖坟。

“哼哼,不到黄河心不死。”冯保瞥了秦林一眼,阴阳怪气的冷笑。

秦林浑然没理会冯保的挑衅,只是侧着脑袋低声嘱咐徐辛夷:“老婆,你站远点,最好用熏香手绢把鼻子捂住。”

“切……”徐辛夷很不以为然的吐了吐舌头,咱们徐大小姐才不听秦林的话呢,心说本小姐血案也见过好几场,率众出城围猎时,打到了山羊野猪也曾亲手开膛破肚,你当我是没见过血的千金小姐张紫萱啊?

曾春牛卖力的刨着,额角汗珠子大滴大滴往下掉也不管,他只知道这次事情大了,来的那老太监好像真是东厂冯公公,妈呀,他老人家得比里长大多少圈?

本来已经往下挖了两尺,再刨了十几下,差不多挖到尸体了,忽然曾春牛往后就退,愁眉苦脸的直捂鼻子。

“怎么啦?”徐辛夷好奇心比谁都重,往前走了两步,小心的嗅了嗅,顿时蜜色的脸蛋变成煞白,忙不迭地往后直退,简直像白日里撞到了活鬼。

天哪,这也太臭了吧,既不是命案现场的那种血腥,也不是陈旧坟墓开启之后的腐朽味道,而是一种带着酸腐的恶臭,连夏天烈日下晒了三天、长满蝇蛆的死鱼烂耗子,都没这股味道来得浓烈!

“呃……呃呕……”徐大小姐足足退了十来步,还低着头干呕不止,胃里翻江倒海的难受,幸好一只温和有力的手抚着她的脊背,帮她顺气。

这才是好奇害死猫呢,徐辛夷真是被臭味熏惨了,半晌才心有余悸地道:“好臭,好臭啊,本小姐也见过不少死尸了,怎么会臭成这样?”

“因为这具尸首与众不同啊。”秦林一副早已料中的样子。

“哎呀,你……你还真是狡猾!”徐辛夷这下恍然大悟,怪不得最开始秦林不让把尸体挖出来,也不肯像以前那样亲手去解剖呢,原因在这里呀。

秦林以敏锐的嗅觉,在曾春牛挖到两尺深的时候,就闻到了那股可怕的死亡气息,这种臭味也验证了他之前的判断,于是暂停挖坟,径直回京师引来了冯保。

“有时候,我也会偷偷懒、耍耍滑。”秦林坏坏地笑着,那模样实在很惫懒。

徐辛夷白了他一眼,谁不知道你最爱偷奸耍滑?

秦林偷奸耍滑,冯保就没他那么轻松了,这位东厂督公捏着鼻子,嗓门又高又尖:“怎么……怎么臭成这样子?不是变成白骨了吗?刘三刀,你去看看是咋回事儿,呃……老刘?”

冯保惊讶的发现,刘三刀的神色变得极为古怪,呆呆地站在原地。

自从闻到那股特殊的臭味,刘三刀就脸色大变,作为东厂经验最丰富的老档头,他非常清楚这意味着什么。

“老刘、老刘,督公叫你呢!”徐爵小声提醒着,心中暗道这老刘头是越老越不成话了,要不是看他经验丰富,早该把他开革回家啃老米饭。

“啊?哦。”刘三刀回过神来,赶紧朝冯保跪下请罪。

冯督公这时候当然不会和他置气,用袖子掩住脸,挥挥手让老刘上去。

刘三刀倒也不含糊,撕下块衣襟叠了几层,严严实实的封住口鼻,这才顶着恶臭走到坟边,仔细一看就摇摇头,大声回禀:“启禀督公,这尸首已变成了蜡尸!”

“蜡尸,什么是蜡尸?”冯保茫然不解:“你不是说早变成白骨了吗,这蜡尸又是嘛回事儿?老徐、老陈,你们给本公说说。”

因刘三刀判断失误,冯保已经有点不信任他了。

徐爵、陈应凤自从听到蜡尸二字,却是神色剧变,此时便硬着头皮道:“督公大人,凡肥胖之人埋在湿热之地,便有可能不变白骨,而变作蜡尸……”

秦林从旁听着就微微一笑,心说这两位做着掌刑千户、理刑百户,果然有点门道,对尸体蜡化的描述倒也八九不离十。

蜡化是一种相当罕见的尸体现象,某些肥胖的尸体含有较多的脂肪,长期埋在不通风的潮湿之处,比如河底的淤泥之中,腐化进展就会相当缓慢,在较高的温度下,尸体脂肪迅速分解成脂肪酸和甘油,然后再和各种无机盐结合,生成灰白色的蜡状物质,使尸体得以保存下来,就叫做尸体蜡化。

冯保听说尸体变成蜡尸,就有些惊慌,尖着嗓子叫道:“没有变成白骨吗?那……那尸体的内脏……”

徐爵和陈应凤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该怎么回答。

“内脏当然还是完整的啰!”秦林笑嘻嘻地替他们作答。

实际上人们用动物油脂制造肥皂的过程,和尸体蜡化也差不多的,这样的尸体,就像被密封在了一大块肥皂里面,内脏得以保存下来。

冯保的脸色一下子多云转阴,黑着张死人脸,沉声道:“老刘,把尸首弄出来检验,仔细点,千万不要弄坏了。”

秦林早防着冯督公这手,也道:“老霍,你帮刘老爷子一把,那尸首滑得很,他老胳膊老腿的弄着也不方便。”

刘三刀当然知道自家督公说的反话,赶紧趴在坑边,伸手去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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