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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说完看了眼赵大山：“大山，帮大哥一把，把这些东西都抬到车上，以后你们要是找我有事就去一中附近找我，我以后都跟蓁蓁住在那边。”
　　　　屋里的气氛明显有些不对劲，赵大山又不是什么迟钝的家伙，这个时候也不敢插嘴，听叶爸这么说就忙不迭的点头，拎了东西就往车上跑。
　　　　“叶春晖，你是铁了心的要跟那个死丫头去外面住是吧？”
　　　　“你要这么说，那就算是吧。”
　　　　“你想出去住我也拦不住你，但你每个月的工资都得按时交到我这里。”
　　　　叶爸这个月没给叶妈钱，叶妈就已经决定手头不宽松了，要是下个月再不给她钱，马上就要夏天了，怎么给叶盼盼买新衣服？
　　　　叶爸愁的直揉眉心：“她妈，我和蓁蓁
　　　　住外面到处都要用钱，我搬回来之前不会再给你工资，你工资也不算少，够你和盼盼用了。”
　　　　“你们两个作什么要花那么多钱？　你一个月挣好几百！”
　　　　“马上又换季，你要给盼盼买衣服，我也要给蓁蓁买衣服，有你这个妈这孩子这么多年都没穿过新衣服，我还是不让她继续被同学笑话了。”
　　　　“笑话？她哪里被笑话了，被笑话的那个明明是盼盼，要不是她，盼盼在学校怎么会被同学笑话，她把盼盼弄得那么惨，她还有脸穿新衣服？”
　　　　叶妈胡搅蛮缠的劲儿一上来，不管说什么都觉得不对。
　　　　叶爸看了眼时间，身心俱疲的说道：“还是那句话你自己慢慢想吧，想明白了我们就回来，想不明白这么分开住也行直接离婚也行，反正再继续委屈了蓁蓁就怎么都不行。”
　　　　那么听话懂事的孩子被欺负成现在这样，说来他也有责任，他要是能早点发现也不会到现在这样的地步。
　　　　叶妈愣愣的看着叶爸拎着东西跟赵大山一起上了大客车，零零散散的东西铺满了过道。
　　　　叶爸疲惫的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赵大山看了那么久的热闹终于是有点忍不住。
　　　　“大哥，你跟嫂子这是怎么回事啊，怎么好端端的你这说搬出来就搬出来了？”
　　　　叶爸知道赵大山的性子，今天不说上几句，这人回去就得继续小心眼。
　　　　“就是你大嫂对蓁蓁那孩子太苛待，我实在看不下去就想带蓁蓁出来住上一段时间，让你大嫂也能有时间好好想想。”
　　　　“苛待？没有吧，我看蓁蓁那丫头日子过得也不差啊，那丫头还知道找机会气我，哪里像是过得不好的。”
　　　　叶爸一听他这么说就知道他的小心眼又犯了。
　　　　

第四十章　养不起

　　　　在外人看来叶蓁蓁的日子过得同这县城中寻常人家的孩子没什么两样。
　　　　都是普通的工薪家庭，吃喝不愁，每天上学放学日子过得格外简单，可日子就像脚上的鞋，舒不舒服只有自己知道。
　　　　他这个做父亲的都知道叶蓁蓁的日子过得并不好，更不要说她自己到底是什么感觉。
　　　　看不见的冷暴力永远都是伤害最大的那一个。
　　　　只是外人从来都看不到。
　　　　叶蓁蓁一整个晚自习精神都难以集中，她不停的在想重生这一个月来到底都做过什么，为叶爸分担了什么。
　　　　她想来想去就觉得除了同叶妈势同水火，让叶爸分外为难外，别的似乎什么也没做。
　　　　可她最不愿意的就是看叶爸为难。
　　　　怎么就会变成这样？
　　　　她揉着头怎么都想不通。
　　　　“蓁蓁，你在愁什么？”
　　　　美人递来小纸条，自习课上张子福就坐在讲台上，班里谁都不敢说话，美人见她一个晚上都有些魂不守舍的就有些担心。
　　　　叶蓁蓁勉强的笑了笑，提笔在纸条上写着：没什么，就是觉得好像给我爸添乱了，他身体本来就不好，油站和生意上两头跑他已经够忙了，现在还要来忙我的事。
　　　　美人侧头看着她草稿纸上的字，不认同的摇了摇头，在自己的草稿纸上写着：蓁蓁，你这样想是不对的，你觉得是给你爸添麻烦了，但他心里没准对你还很愧疚呢，你要知道这些事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形成的，你妈会这么对你说到底你爸也有责任。
　　　　他要是能早点发现，早点纠正叶妈，不是一直放纵到叶蓁蓁忍受不了的爆发出来，也许事情就不会像想在这样无法解决。
　　　　叶蓁蓁叹了口气，有些道理她是都明白，但做起来又真的好难。
　　　　她垂着头没有继续再跟美人写小纸条……讲台上的张子福突然抬头朝她们的位置看了一眼，她也不敢再写了……
　　　　好不容易熬到晚自习下课，她推着自行车刚到校门口就见着叶爸等在那里。
　　　　“爸，你怎么过来了？”
　　　　叶爸笑着将车子接过去推，“太晚了，那房子又在小胡同里，爸不放心就过来了。”
　　　　叶蓁蓁心里一暖，纠结犹豫了一个晚上的自责又忍不住涌了出来：“爸，你会不会觉得我太不懂事了，我妈对我再不好也是我妈，我不应该这么顶撞她。”
　　　　“你这丫头又说什么傻话呢，你妈是想不通，这么多年自己都钻到死胡同里去了，这事不怪你，要怪就怪你妈还有我，她现在有点魔怔，需要时间才能想明白，爸……爸这些年总以为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所以明知道你妈委屈你了，也没帮过你。”
　　　　叶爸一边说一边叹着气，心头是涌上来的沉闷。
　　　　他说是怪他和叶妈，但最应该受到指责的还是他自己。
　　　　借着路灯，叶蓁蓁就看着叶爸面上自责的神色忙又说着：“爸，其实我不怪你，也不怪我妈，她不喜欢我其实也没什么，没人规定把孩子生下来就一定要对她好，就向她说的，她这些年没渴着我饿着我，也把我养了这么大，这也算是她的本分。
　　　　“我其实就是有些受不了她对我姐的态度，她对我姐太溺爱了，几乎是砸上了咱们家在惯着我姐，你看这才几月份啊，咱们家里饭桌上还个绿色的菜叶都看到，我姐就已经用黄瓜来做面膜了。
　　　　爸，那黄瓜可是三块钱一斤，她一天晚上用一根，你一个月的工资也才勉强够她做一个月的黄花面膜，这不是糟害钱吗？可我妈不管我姐要什么她都答应，你们两个的工资加在一起也不算少，可你看咱们家这么些年下来一点存款都没有。
　　　　“我姐天天叫唤家里穷，不能让她做小公主，我妈心里一亏欠只要你拿钱回来就全都贴在我姐身上，她柜子里很多衣服连穿都没穿过，买回来就不喜欢了。
　　　　“爸，咱们家不是什么大富大贵，真禁不得她这么糟害，我说句不好听，万一有点事需要应急，你和我妈一分钱都拿不出来。”
　　　　叶蓁蓁这番话早就想说了，就向她自己说的，她对叶妈其实没什么想法，没人规定孩子生下来就要对她好，她现在也不指望。
　　　　可叶妈不管叶盼盼说什么做什么都脑残一样的去宠着去惯着，这就真的看不过眼。
　　　　她可是体会过叶爸去世后的世态炎凉，她好不容易考上大学之后，连学费都借不来，还是她一下狠去借了高利贷，要不是她入学那年正赶上贫困学生可以向银行贷款，那利滚利的高利贷，他都不知道应该怎么去还。
　　　　可就是这样，她在大学里省吃俭用，没课的时候想尽一切办法去打工，叶妈还是没事就管她要钱，拿到钱就去贴补叶盼盼，去让她继续做公主梦。
　　　　她真的受够了。
　　　　叶蓁蓁这番话让叶爸直接沉默下来，他也知道叶盼盼的毛病，这些年不是没有看在眼里，可身为父母总想把最好的一切都给孩子，他从没想过家就这样被叶盼盼掏空之后，如果真有一个意外又该怎么办。
　　　　他可是有很严重的心脏病，不知道什么时候一犯病人突然就没了……
　　　　叶蓁蓁这番话成功的让叶爸开始反思这个家里现在出现的问题，到底根源是出自哪里。
　　　　“爸，我这也就是一点看法，你和我妈要继续惯着我姐我也说不出什么，不过就是想办法多挣钱罢了，有了钱就能随便她怎么折腾，只是她都十八了，考不上大学你也养不了她几年她就得嫁人。
　　　　“她现在这样的性格脾气，到了婆家该怎么办？婆家要是不惯她这个臭毛病，她以后日子怎么过？是憋屈着还是离婚？万一离婚了，回到家里，你和我妈要继续养她吗？”
　　　　叶蓁蓁想到哪里说哪里，从一中到他们租的房子并不远，没几步路就已是到了。
　　　　她话音一落，两人正好推开院门，她从叶爸的手上将车子接过来锁好。
　　　　“爸，我今天这话你好好想想吧。”
　　　　

第四十一章　你来做什么

　　　　反正在她看来这样纵容叶盼盼肯定是不行。
　　　　叶爸要是想不通，叶蓁蓁就不介意直接用些小手段。
　　　　反正小公主什么的，她既然没那个命就别再继续做那个梦。
　　　　屋子里，一左一右两个屋里东西都堆的格外杂乱，叶爸跟赵大山把东西搬到院子里时间就不早了，他也没来得及收拾就赶紧去一中接叶蓁蓁。
　　　　叶蓁蓁从厨房打了盆水进来，写了抹布就开始到处擦。
　　　　罗浩辰帮他们找的这个房子又老又破，私心里叶蓁蓁是没看上的，不管怎么说她前世里在京城那样的地方住了好多年，虽然自己没能力买上房子，可她租的房子是标准的住宅小区。
　　　　房东人在国外，那房子就长租给她，她一住好多年，收整的跟自己的家没什么区别。
　　　　住惯了装修家具都舒适妥帖的房子，她家自己的老房子也就罢了，毕竟有感情在里面也还不介意，可这房子又低又矮，阳光都照不进来，屋子里一股发霉的味道，闻了就让她浑身不舒服，想到之后没准要在这里住几个月，她就觉得疹子都要发出来了。
　　　　她想要离家出走的时候怎么就忘了现在是九十年代初，县城里还没大规模开发盖出那些没人住的楼房。
　　　　想要租一个住着舒心的地方一点也不容易。
　　　　叶蓁蓁一边收拾一边叹气，心里那个想赚钱的念头就克制不住的往上涌。
　　　　“蓁蓁，时间不早了，把炕铺一铺你就早点睡吧，这些东西明天白天爸来收拾就行了。”
　　　　叶爸看着叶蓁蓁像小蜜蜂一样两个屋子来回的忙活，他想插手可家务活他实在不擅长，尤其是得了心脏病之后叶妈更是不让他干活，看着叶蓁蓁忙活，他竟是不知道自己能做点什么。
　　　　叶蓁蓁看着叶爸有点手足无措的模样就知道他不会家务活，这么想着心头又是忍不住叹气。
　　　　叶妈其实也就是对她不好而已，对叶爸对叶盼盼真的都没的说……
　　　　她们两个之间不过母女缘分太薄了罢了。
　　　　“爸，我马上就收拾完了，你再等一会就能睡觉了，咱们这里也没什么东西，很好归置的。明天中午我去批发部再买点洗衣粉肥皂什么的。”
　　　　他们两个这样单独的搬出来住，盘子碗什么的也得买一个，不能一直在外面吃。
　　　　多了一个月五十块钱的房租，叶爸那点工资他们两个要省一点用才能有存款。
　　　　叶蓁蓁一边收拾一边在心里列着第二天中午都要去批发部买点什么，她对叶妈的固执还有对她的成见有了解，如果叶爸真铁了心要跟她在外面住，那这个时间就一定不会短。
　　　　几个月的时间，如果她每个月都能把叶爸的工资要过来，就一个月至少能存出二百块钱。
　　　　连同她现在手上有的三百多，到了暑假就能凑够一千，在九十年代初，一千块钱可是一点都不少，她去城里进点货回来，是到学校里去卖，还是摆地摊都能挣不少。
　　　　心里有了盘算，叶蓁蓁手上的动作更快，没一会就彻底归置好，跟着叶爸一人一个屋子各自睡下。
　　　　第二天早上，爷俩洗了脸就一起出门去吃豆腐脑，一中门口有一家豆腐脑做的特别地道，烙的筋饼也好吃，爷俩吃了早饭一个去上课一个去上班。
　　　　叶蓁蓁坐在教室里呼吸间都还觉得鼻子里一股霉味，身上也麻麻痒痒。
　　　　明明褥子被子都是叶爸从她的床上拿下来的，都是她之前睡的那一套，可她就是在强大的心里作用下，觉得哪里都不舒服。
　　　　“叶蓁蓁你给我出来，赶紧出来，我知道你在教室里，你要是还要脸就赶紧出来，不然你别怪我在走廊里骂你。”
　　　　叶盼盼自从被高三年组的同学嘲笑之后，小公主的人设瞬间崩塌，她挽救了一天也没完挽救回来，本来心里就难过，结果晚自习放学回到家之后又发现叶爸差点把家都搬空了。
　　　　叶妈一个人愣愣的坐在沙发上，见她放学回来都只是看了一眼就继续发呆，丝毫没理会她这个小公主。
　　　　也没有向以前那样帮她烧水，给她冲雀巢咖啡，更没有给她零花钱。
　　　　她这一天为了挽回形象，给同学买了不少好吃的，身上的钱全都花光了，她那个同桌还说明天早上想吃学校门口卖的面包，她都一口应下来她请客。
　　　　结果叶妈就那么傻坐着一点要表示的想法都没有，她急的只恨不能自己上去抢。
　　　　可叶爸这个月没给叶妈工资，叶妈那点工资早被叶盼盼掏干净了，叶妈自己兜里都没钱哪有钱给她。
　　　　没吃到面包的同桌给也叶盼盼好一通奚落，她哪里能受得了同桌这么对她，一气之下就跑到高一年组来找叶蓁蓁的麻烦。
　　　　叶蓁蓁一个晚上都没睡好，正想趴在桌上好好迷糊一会，刚要睡着就被叶盼盼这中气十足的声音震醒。
　　　　她一抬眼就见着全班同学的目光都落在她的身上，就连来不及出教室的数学老师都扫了她一眼。
　　　　真是丢人都丢到她这里来了！
　　　　她腾的一下站起身快步出了教室，出门时不忘把教室门关了起来。
　　　　“你来做什么？”
　　　　“我来做什么？你也好意思问，弄得爸妈因为你吵架你开心了是吧，还带着爸跟你在外面租房子不回家，你知不知道你这么做我和妈会觉得多丢人！
　　　　“你不要脸我和妈还要脸呢，你要是知道好歹就赶紧搬回来，把房子退了。”
　　　　“我要是不知道好歹呢，你想怎么做？”
　　　　叶蓁蓁这话问的稍稍有点气人，叶盼盼一愣马上又说着：“你不愿意回去住我也懒得管你，但你得让爸回去。”
　　　　“哦，那你去跟爸说，跟我说什么，我以为咱们两个没什么话好说的。”
　　　　她们两个当然没什么话好说，可她要钱，要给同桌买面包的钱，她不来找叶蓁蓁还能找谁。
　　　　“你以为我不想吗？这不是在学校上课呢，我中午就跟你去看看你们租的房子到底在哪里！”
　　　　

第四十二章　找抽

　　　　“还有，我没钱了，你先给我十块钱。”
　　　　叶盼盼要的格外的理所当然，叶爸把他这个月的工资都给叶蓁蓁了，她没钱了当然要管叶蓁蓁要。
　　　　叶蓁蓁跟看怪物一样看着叶盼盼，叶爸叶妈明明都不这样，这叶盼盼到底是跟谁学的，当真是好大的脸！
　　　　“你没钱了管我什么事，我又不是你妈。”
　　　　她的奚落让叶盼盼的脸直接涨红，她想大吵大嚷，可想到这是高一年组，她还不能太自暴自弃，就只能咬着牙说着：“爸把这个月的工资都给你了，我没钱了当然要管你要。”
　　　　“还真是笑话，你哪只眼睛看到爸给我钱了？我就只知道有个泼妇在台球厅门前打破打滚的时候，让我跟我爸一起丢了自行车，为了买新车子，爸还管单位人借了一百钱块钱才凑够。”
　　　　所以要钱没有，想都别想。
　　　　叶蓁蓁这话又直接戳在了叶盼盼的死穴上，她那颗公主心哪里能受得了别人说她是泼妇！
　　　　“叶蓁蓁你是不是找死，你说谁是泼妇！”
　　　　“谁在地上撒泼打滚谁就是，怎么，你要对号入座？”
　　　　叶蓁蓁双臂抱胸，居高临下的看着叶盼盼，这个姐姐她真的是忍了好久好久了，要是可以她真想给上几十个巴掌才解气。
　　　　叶盼盼被她气的话都说不出来，双手一抬就朝着叶蓁蓁的脸抓了过来：“我跟你拼了，你这个臭不要脸的，你骂谁是泼妇！”
　　　　叶蓁蓁没想到叶盼盼会动手，一个躲闪不及，脸被叶盼盼直接挠出了一道檩子火辣辣的疼，她心里蹿上火气，刚刚涌起来的想法瞬间就变成现实，她一双抓上叶盼盼又挠过来的双手，一手啪啪啪就给了叶盼盼三个嘴巴子。
　　　　“我真的忍你很久了！”
　　　　她冷着脸，双手又抬了起来，只恨不能再给叶盼盼几巴掌。
　　　　“滚，我今天都不想再看到你，不然看到一次打一次，你要是不信就过来试试看，看我还会不会抽你！”
　　　　叶盼盼从小被叶妈冲着，从来没想过有一天会被叶蓁蓁这样一连扇了好几个巴掌，她被打傻了，直接愣在那里好半天没有反应。
　　　　走廊里静悄悄，所有人都像是被那几巴掌定住了一样，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你居然敢打我！”
　　　　叶盼盼好一会才尖叫着找回自己的声音，她扑着向叶蓁蓁奔过去，被叶蓁蓁一手扯上衣襟怼在墙上。
　　　　“你喜欢撒泼打滚但我不喜欢，你这套回家对着你妈用去，在我这里行不通，你最好从现在起就能明白这一点。”
　　　　她提溜着叶盼盼向前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