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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到这里，赵凯身手撩开车帘，然后走了出去。

　　　　看到赵凯终于还是乖乖的出来了，苏凌雪在车顶上一个翻身已然落到赵凯面前。

　　　　就在赵凯准备闭目受辱之时，却忽然发现自己正前方有一匹快马正想着此处奔来，等到离得近了才发现原来是一个大和尚正在纵马狂奔。

　　　　看到苏凌雪此时还在背对着那匹快马犹未发觉，赵凯赶紧向前一步想要拉着苏凌雪避开身后的快马，同时口中叫道：“凌雪小心。”

　　　　措不及防之下被赵凯抱在怀中，本来苏凌雪一念之下正准备动怒，结果此时那个大和尚也纵马奔到了两人身边，看到两人此时正拦在大街上，猛的一提马缰想要停将下来。

　　　　那马匹本是全力冲锋之下，此时却猛地被越住缰绳，长嘶一声人立而起，虽然还是恰恰停了下来，却差一点将背上的和尚给掀了下去，好在那和尚身手不凡，在马上使了个千斤坠，终于还是稳稳当当压在马背上，没有被急停而下的战马甩出去。

　　　　由于方才那战马奔驰的速度太快，赵凯和苏凌雪身旁的护卫尚未来得及有所反应，此时看到战马已经停了下来，两人手下的护卫立即上前将那和尚围在中间。

　　　　苏凌雪听到背后马嘶之声就已经反应过来，原来赵凯只是想要推开自己不要被狂奔的战马伤到，不过自己这些年清白的身子如何被男子抱过？可是赵凯此番却是出于好意自己又不能发怒，于是等到战马停下来之后立即借机推开保住自己的赵凯，只是那一低首处却是忍不住有些脸红耳热。

　　　　赵凯此时倒是未曾发觉苏凌雪的异常，只是默默打量着马背上的和尚。这和尚虽然看起来已经将近天命之年，而且又是一路疾奔之下，却也只是稍显疲态而已，即使是方才一连串的动作约住狂奔的战马，此时却也气息悠长。

　　　　看到此处，赵凯心中已然明白这和尚必定是练功有术了。想到此人方才纵马狂奔，赵凯正准备开口询问。结果身旁的苏凌雪倒是一提手中长鞭指着开口道：“那和尚从何而来？在这长安城的大街上居然也敢纵马狂奔，若是伤到人了如何是好？”

　　　　虽然方才两人只是有惊无险，不过以苏凌雪的脾气如何忍得下？而且此时装作发怒，也好掩饰自己方才失态。

　　　　听到苏凌雪的责问，大和尚先是从马背上一跃而下，然后双手合十宣了一声佛号，这才开口道：“老僧此番乃是从冀州而来，到长安城有紧要之事想要通报兵部，方才一路急赶之下差点伤到两位，得罪之处还望两位海涵。”

　　　　苏凌雪听到大和尚的解释只是冷哼一声，然后开口道：“兵部岂是你想进去便能进去的？方才若不是本郡主一时不察又岂能差点被你撞到？想要我等放过你却也好说，只要你能胜过本郡主手中这条长鞭就行。”

　　　　老将军苏泰中年丧子，对于自己这唯一的孙女自然是百依百从，即使是在峨眉山上，山中诸位师姐也是对这位小师妹爱护有加，所以苏凌雪的脾气比起赵凯只大不小，看到这和尚一路急行之下居然还能面不改色的约住奔马，心中立时便起了比试之心。

　　　　凭心而论，苏凌雪虽然娇惯了些，心肠却是不坏，此时之所以装着发怒，却是也是在长安城许久不曾动手，此时有些见猎心喜，想到找借口跟这和尚比斗一场而已。

　　　　听到苏凌雪让自己与其比斗一场，大和尚皱眉道：“方才纵马惊吓了二位确实是老僧有错在先，不过出家人不喜打斗，而且老僧此来真有紧要军情禀报，还请姑娘通融一下。”

　　　　苏凌雪好不容易见到一个高手，此时自然不愿意轻易放弃，听到大和尚的解释凤目一眨正准备说话。

　　　　倒是赵凯听到这和尚方才说自己从冀州而来，忍不住心中一动开口道：“大师此番从冀州而来，又说自己有紧要军情禀报，莫非是事关胡人？”

　　　　朝中此时正在为了胡人南下之事商讨对策，而胡人若是果真大举南下，冀州自然是其必经之路，所以赵凯此时才有此一问。

　　　　果然，听到赵凯的问话，大和尚连忙道：“老僧乃是冀州地界的僧人，此番前来长安城确实是为了胡人之事，还未请教这位公子如何称呼？”
第一卷初临大夏第五章　宫中请命
　　　　听到大和尚询问，赵凯拱手道：“本王乃是当今陛下二皇子，封号晋王。既然大师有冀州方面军情禀报，不妨先随本王回府一叙，若是军情属实，再随本王一同进宫面圣。”

　　　　皇宫重地可不是谁想进就能进的，赵凯自己进宫自然无妨，不过带着一个陌生的僧人进宫自然还是免不了一番通报。而且自己虽然颇为相信这和尚方才所言，不过事情毕竟尚未查实，所以赵凯也不敢立即带其进宫。

　　　　玄悲此前一直在冀州方面修行，长安城倒是未曾来过几次，所以对于赵凯并不是太了解，听到赵凯说自己乃是当今晋王殿下，于是喜道：“既如此，老僧这就随晋王殿下回府。”

　　　　“既如此，还未请教大师在冀州哪一座宝刹修行，又如何称呼？”

　　　　“老僧乃是冀州无极寺的僧人，法号玄悲。”听到赵凯询问，玄悲双手合十道。

　　　　赵凯点头，然后对身边的一名护卫吩咐道：“你去查询一下，冀州无极寺是否有玄悲这号人物，查明之后立即回府禀报本王。”冀州无极寺的名号赵凯倒是听说过，不过寺中有没有玄悲这一号人物却是并不清楚。江湖人物想要进攻面圣，自然要查明底细，所以赵凯吩咐侍卫的时候倒也没有背着玄悲和尚。

　　　　双方商议既定，赵凯因为心忧冀州战事，所以立即带着玄悲准备赶回晋王府。看到苏凌雪还在一旁，于是上前道：“玄悲大师既然有紧要军情通传，本王这就带其回府，凌雪也自行回府吧。”

　　　　“哼，有什么军情我就不能听么，本郡主今日无事，倒是想去殿下的晋王府游览一番。”苏凌雪听到赵凯想要支开自己，立时便不乐意了。而且因为苏大将军此前也是在漠北殉国的，所以苏凌雪对于胡人同样深恶痛绝，此时看到玄悲和尚确实有胡人方面的军情禀报，自然想要打听一番。

　　　　看到苏凌雪不愿回府，赵凯知道自己也劝不动她，所以便带着一众护卫和玄悲一起回府。

　　　　不一时，众人已经赶回晋王府中。

　　　　赵凯看到玄悲和尚一路风尘仆仆，然后吩咐府中侍女上了一壶清茶，这才带着玄悲和苏凌雪一起来到大堂。

　　　　众人坐定之后，玄悲看到沏好的清茶倒也不客气，一连饮了数杯，这才开口道：“殿下，冀州方面有不少世家与佛道中人早已投靠胡人了，老僧此番前来正是为了提醒陛下与军部多多防范的。”

　　　　苏凌雪听到冀州方面出了叛徒，立时便柳眉一竖冷声道：“这些乱臣贼子，国难当头不思报国居然还敢投敌，我这就进宫面见陛下，然后让冀州刺史府将这些乱臣贼子一网打尽。”

　　　　赵凯听到玄悲的话同样立时一惊，朝中诸位大臣中午时候还在商议与胡人之间到底是战是和，谁曾想原来冀州等地早已有不少世家卖国投敌了。不过此时倒也急不得，于是赵凯示意苏凌雪稍安勿躁，然后又亲自又加了一壶水开口道：“本王久在长安，对于冀州方面的局势倒是不曾了解太多，还请大师详细道来。”

　　　　玄悲点头，然后慢慢的从冀州方面黑龙当兴的谶语说起，一直说到此前数日无极寺与北明道众人在山中相会的事情。

　　　　等到玄悲说罢，赵凯思虑一番正准备开口，忽然此前自己派去查探的侍卫进来禀报道：“启禀殿下，冀州无极寺确实有一位僧人法号玄悲，乃是当今无极寺主持方丈的师弟。按照卷宗上的描述，正是这位大师。”

　　　　听完侍卫的禀报，赵凯挥手示意其先下去，然后对着玄悲开口道：“非是本王信不过大师，不过大师既然是无极寺主持方丈的师弟，却又为何不与清明玄苦等人一起行事，反而想要前来通传朝廷呢？”

　　　　“阿弥陀佛，老僧虽然早已是佛门中人，不过此身却是大夏的子民。主持方丈定下的决议老僧虽然不能更改，不过说到投敌卖国，老僧却是万万不肯。”

　　　　“大师高义，本王代朝廷先行谢过了。”听到玄悲和尚的回答，赵凯拱手道。顿了顿，赵凯接着道：“既如此，想来大师只知道冀州方面有不少人已经投敌，而具体是那些世家与佛道中人却是不甚清楚了？”

　　　　玄悲点头道：“正是。”

　　　　赵凯听到此处本来略显失望，不过转念一想也是，如果玄悲和尚知道哪些世家已经通敌的话，清明老道肯定不会放其离去的，就算是玄苦和尚也不会让其赶来报信的。

　　　　既然已经查明玄悲的身份，赵凯便开口到：“既如此，还请大师随本王进宫面圣，将冀州方面的局势报与陛下知晓。”

　　　　玄悲自无不允，于是两人收拾一番，便由赵凯带着玄悲一路赶往皇宫方向。

　　　　看到苏凌雪也想跟随入宫，赵凯开口道：“我跟大师一起入宫就行，凌雪你先回府，若是遇到苏老将军，可以将大师方才所言与其商议一番，不过除了苏老将军之外，其余人等万万不可令其知晓。”

　　　　清明等人既然敢放玄悲离去，自然就已经做好准备与朝廷撕破脸皮了，赵凯此时不愿意走漏风声，却是为了避免引起朝中恐慌。毕竟胡人本就势大，若是再有冀州方面的带路党以为内应，难免引起普通百姓与不少朝中大臣的恐慌。

　　　　苏凌雪虽然娇惯了一些，人却是冰雪聪明，听到赵凯一番言语，略一思索便点头道：“你放心，我回去自然会让方才一众侍卫不要乱嚼舌根的。我这就回去找爷爷商议，不过陛下如果有什么决议，你一定不能忘了通知我一声。”

　　　　苏凌雪说罢，立时赶回自己府中。

　　　　皇宫，某一处偏殿之中。

　　　　皇帝赵勋此时正坐于上首，而赵凯随侍在旁，玄悲又将方才在晋王府中所言的事情又说了一遍。

　　　　听罢玄悲一席话，赵勋怒道：“明鉴司那群废物在做什么，这等大事居然丝毫不知情，难道要等到冀州被胡人打下来才能知道消息？”明鉴司乃是皇帝赵勋手中的暗探，这股力量历来只有皇帝一人掌握，就算是太子赵毅也是只闻其名，不知其中深浅。

　　　　“父皇息怒，从冀州方面赶到长安尚需不少时日，玄悲大师是一路急行这才赶到长安的，想必明鉴司如果查到消息的话，同样已经在路上了。”看到赵勋发怒，赵凯连忙劝解道。毕竟此时最为重要的乃是如何对付胡人，至于明鉴司的失责，以后再行发落也不迟。

　　　　听到赵凯的劝解，赵勋略一点头，然后对着玄悲道：“大师放心，朕不是善恶不分之人，玄苦与清明等人虽然罪无可恕，不过大师此番前来长安却是深明大义，等到胡人事了，无极寺的僧众如果确实还有未曾参与叛乱的，朕自然会给他们一条生路。”

　　　　玄悲之所以一路急行赶来长安报信，除了自己本身不愿意投敌卖国之外，未尝不想为无极寺的僧众留下一条后路，此时听到皇帝赵勋的许诺，立时下跪道：“谢陛下隆恩。”

　　　　赵勋摆摆手，示意玄悲起来。然后又转身对着赵凯开口道：“中午议事之时朕观你颇有见解，以你之见，此时我等应当如何应对？”

　　　　赵勋此时也是有苦说不出，本来胡人入侵既然已成定局，自然是要倾全国之力前去应对才是，不过蜀中叛乱尚未平息，此时却是很难抽出更多的兵力前往北方了。

　　　　听到赵勋的询问，赵凯开口道：“父皇，根据玄悲大师所言，只怕胡人动手就在最近了，而胡人大汗派来使者，只怕也是为了迷惑我等，想要拖延一些时日罢了。”

　　　　顿了顿，赵凯接着道：“现如今胡人大举南下，而蜀中叛乱尚未平息，着实抽不出更多的兵力前去布防，既如此，儿臣以为此番应对胡人入侵，必须出奇制胜，而且不能将战事拖的太久，否则若是朝廷与胡人纠缠不下，而蜀中叛乱也不能平息，只怕到时更是雪上加霜了。”

　　　　赵勋点头道：“朕之所忧也正在此处，若是南北战事都不能尽快平息，稍有差池便是万劫不复。不过此时蜀中战事已经胶着，想要尽快平定只怕不易，而且胡人既然趁机入侵，兵力同样不会太少，如此一来想要在短时间内结束北线战事，只怕同样不是易事啊。”

　　　　虽然局面已成定式，不过此时毕竟还没到万分危急之时，而且既然决定与太子赵毅分个胜负，此时却也未尝不是一个机会。想到此处，赵凯对着赵勋下拜道：“南方战事父皇已经指定大将前去，而胡人此番前来朝廷尚未有详细对策，儿臣不才，想请命前往北方。”

　　　　听到赵凯请命前往北方，赵勋忧虑道：“皇儿既然敢请命前去北方，不知可有具体的计划？”赵勋虽然比较欣慰赵凯的态度，不过对于这个儿子却是不太放心。毕竟赵凯从小到大劣迹太多，最近虽然好像忽然开了窍，不过说到底也只是纸上谈兵，并未经历过战场厮杀，所以赵勋也不敢轻易让其前去对付这种大敌。

　　　　看到赵勋略显忧虑，赵凯只是略一思索便猜到还是对自己不太放心，于是继续道：“父皇，儿臣自知并未经过战场厮杀，所以此番前去冀州请父皇调任苏老将军为主将，儿臣愿为随军参赞。”苏泰曾经久镇北方，此时虽然已经略显年迈，不过却也没有到了耳聋眼花的年纪，如果能有此人作为主将，想必皇帝赵勋会放心许多。

　　　　果然，听到赵凯推荐苏泰为此次主将，赵旭思索一番终于还是开口道：“既如此，朕就准了。”

　　　　赵凯大喜道：“多谢父皇，儿臣此去必然为我大夏扫平北疆。”

　　　　商议既定，赵勋立即派人前去通传苏泰还有一众朝中重臣，至于赵凯与玄悲则先行返回晋王府，等到诸位大臣到后在仔细商议一番。
第一卷初临大夏第六章　制胡三策
　　　　玄悲因为此前一直在冀州方面，长安城并不熟悉，而且此番又是孤身一人前来，所以赵凯干脆将其带入晋王府暂住。毕竟此人对于冀州方面的山川地理颇为熟悉，而且本身同样武力不俗，如果能够将此人收服，也是为自己麾下平添了一股助力。

　　　　赵凯虽然贵为晋王殿下，不过这些年因为脑子不怎么灵光，府中虽然仆从无数，却没有真正的心腹之人。自从决定与太子赵毅翻脸之后，自然要想尽办法发展自己的势力。

　　　　赵勋下令之后，赵凯与玄悲立即动手返回晋王府，等到两人坐定。玄悲面色忧郁率先开口道：“殿下，据老僧所知，胡人此番大军南下一共约有三十万骑兵，而且此前数月胡人大汗已经收服了大草原上上百个大大小小的部落，粮草后勤方面同样一时无忧。如果再加上冀州、幽州和并州等地通敌之人，只怕携裹之下至少有数十万的可战之兵，不知殿下有何打算？”

　　　　玄悲这话倒不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毕竟中原王朝在对付草原部落之时多处于守势，绵延上万里的古长城就是最好的证明。

　　　　漠北胡人向来不乏善战之兵，而且依仗战马的速度，打不过立即撤退，中原王朝虽然也有骑兵，不过数量上比起胡人就差了太多，即使能够挫败胡人南下的阴谋，也很难将其聚而歼之。而胡人只要安然退回大草原上，不出数年休养生息完毕，又能隔着长城要塞对着中原大地虎视眈眈。

　　　　这个世界与中国古代有些似是而非，中原大地也不是一直都是汉人当家做主，此前数百年也曾有过胡人入主中原之事，所以清明和玄苦等人对于天朝大地是谁当家做主并不在意，他们在意的是如何才能让自己的道脉延长兴盛。

　　　　中原朝廷的士大夫向来以圣人门下自居，秉承敬鬼神而远之的态度，一向认为道士和尚卑贱，不宜立于庙堂。所以只要中原大地乃是汉人当家，佛道宗派就别想太过兴盛。反倒是此前两个胡人朝廷大蒙与大金当政之时，有不少所谓的佛道人物被胡人皇帝封为国师或者真人。

　　　　究其根底，主要是儒家认为佛道之说毕竟是外物。人生天地间，儒家圣人著书立说犹如五谷以养人，而佛经道典不过是药石之用罢了，世人岂能因药石而弃五谷？历代中原朝廷都是王与士大夫共治天下，自然对于圣人之说恭之敬之。

　　　　而胡人地处漠北苍茫之地，对于中原朝廷这些忌讳却是不甚了解，对于他们来说，只是垂涎中原大地土地肥沃适合耕种，如果能够攻入中原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