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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首富绑红线-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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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轼快步走过去。
小木棍上布满了红线,密密匝匝不分彼此,整个粗了一大圈。
每一根,都是这些年祁轼亲手缠上去的。
祁轼盯了它几秒,俯身把它攥住,去拨它身上一层又一层的红线。
红线实在太多,费了好大的劲,才在一头红线稀疏点的地方拨出一条缝,能看到一点里面的样子。
木棍上好像黏着纸。
祁轼想了想这根木棍的来历。
好像是很多年以前,这根小木棍夹在姻缘簿里,祁轼随手把它拿出来,用它缠了红线。
当时上面是不是黏着姻缘簿的纸页,拿的时候有没有把纸页也连带着撕下来,祁轼已经完全不记得了。
撕坏姻缘簿这种小事,祁轼根本不会放在心上。
祁轼一手拨着小木棍上的红线,另一手用弹姻缘簿的手法弹了弹木棍。
贴着木棍的纸上,缓缓现出字迹。
只能从线的缝隙中看到一丁点。
是一个“禾”字的头,右边露出小半个“口”,很明显,是个“程梨”的“程”。
第27章
怪不得到处都找不到她的名字。
所以她才被那么多奇奇怪怪的人猛追,所以才有那么多人没来由地为她要死要活。
红线都是随便缠在她名字上,并没有真的打结,所以她对那些感情全无回应,只觉得都是困扰。
祁轼定定地望着那根小木棍。
全都是自己害的。
就连她今天遇险,也是自己害的。
昨晚鬼使神差,竟然把傅海修的红线缠在她身上。
祁轼的第一个反应,就是把傅海修的那根碍眼的红线立刻从小木棍上扯下来。
才伸出手,手又在空中停住了。
红线不能随便乱动,弄不好,就会对连着的程梨有大影响。
程梨以前遇到的奇奇怪怪的变态事那么多,说不定就是因为祁轼三不五时扯过小木棍乱缠一气。
木棍上的红线太多,悬在空中,牵一发而动全身。
祁轼再也不敢乱碰,小心翼翼地慢慢松开小棍,帮它在空中重新稳住后,才敢凑近了,仔细去研究该怎么解。
可是红线又多又黏,全都贴在一起。
祁轼干脆把椅子拖过来坐下,一点一点慢慢来。
不碰木棍,也不能乱扯红线,只能从线头找起。
缠的时候随手一绕,再要重新找出来就千难万难。
找了好半天,才终于发现一个线头,缠在最外面,粗细看起来和傅海修那根线很像。
祁轼小心地挑起线头,刚要去捏时,门突然开了。
程梨胡乱披着头发,穿着睡衣,开门进来,看到祁轼,明显地愣了愣。
“你怎么这么晚了还不睡觉,在这儿干什么?”
祁轼反应极快,在程梨开门的一瞬间,已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转椅飞速一滑,离开墙角的小木棍,滑到旁边的档案柜前,抄起一本册子。
所以程梨开门时看到的,就是一个在档案柜前入神地看着姻缘簿的祁轼。
“我查点东西。”祁轼语调自然。
“哦。”程梨迷迷糊糊应了一声,又看看祁轼,皱皱眉头。
“祁轼,你又弄断了一根线。”程梨指指转椅轮子碾过的地方。
刚刚祁轼动作太快,全没意识到又挂到红线了。
程梨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算了,你先把它缠到那根小棍上,以后再说吧。”
口气比祁轼还像老板。
祁轼嗯了一声,假装在翻册子,完全不动。
见他不动,程梨没办法,只得向这边走过来:“好,我自己来。”
祁轼听她这么说,早就俯身把断掉的红线捡在手里:“我一会儿就缠。”
火速转移她的注意力,“你进来干什么?”
程梨才突然想起进来的目的:“对,我是进来拿水杯的。”
转身进乾坤珠去了。
一分钟之后,她捧着水杯出来,疑惑地看着祁轼:“你还在?还不睡吗?”
祁轼仍然手中攥着线头:“你先睡,不用管我。”
“好,你可千万记得把断线缠起来,否则又要和别的线打结,不知道又和谁弄出孽缘来。”
祁轼答应了,好不容易等她出去,才把手里的断线团了团,塞进册子里。
虽然这样难免它自己跟自己打结,再理顺就麻烦了,可总好过缠在程梨身上。
当初有一万种办法处理断线,哪怕不管不顾直接扯掉呢,怎么偏偏就想起缠在那根木棍上了呢?
祁轼扔下册子,重新去看墙角的木棍。
呃。
刚刚废了半天劲好不容易才找出来的线头,又不见了。
程梨在客卧一夜好睡,大概是有锁的关系,祁轼夜里也完全没来骚扰。
程梨的衣服都在乾坤珠里,早晨洗漱好,进了月老办公室。
祁轼居然还在。
他身上穿的还是昨晚的那身衣服,连换都没换过,难道是在这里熬了一夜?
程梨进门时,祁轼仍旧坐在和昨晚一模一样的位置,在档案柜前翻看一本册子,听见程梨进来的声音,连头都没抬,好像看册子看得很认真。
“你昨晚没睡啊?”程梨问。
祁轼这时才从册子上抬起头,淡淡答:“告诉过你,我们神仙睡不睡都可以。”
真的吗?那为什么他的眼睛都熬得红通通的?
程梨狐疑:“你要查什么啊那么着急?”
“哦,我在册子里找……”
祁轼的胡编乱造还没编出来,程梨就笑了。
“祁轼,你骗人。你昨晚在理那根小木棍上的红线对不对?”
这屋子程梨呆了这么多天,早就看得很熟了,那根小木棍上缠着的红线今早看起来似乎变少了。
祁轼沉默了好半天,才不得不承认:“是。这你都看得出来?”
“那当然了,我那么聪明。”程梨得意。
又说:“祁轼,你要是急着理木棍上的红线,只要交给我不就好了?为什么要自己熬夜?”
程梨向祁轼这边走了两步。
“你过来干什么?”祁轼单手在柜子上支着头,眯了眯眼,下颌一紧,脸上现出傅海修式表情。
“一晚上不见,想我了?”祁轼拍了一下大腿,“过来,坐。”
程梨立刻站住了,胆战心惊地瞄了一眼手指上的红线。
“不想就不要靠近我。”祁轼目的达到,才不慌不忙说,“还有,你绝对不要碰这根木棍,这些断线都是我缠上去的,一定要由我来解,否则当心其中的因果转到你身上。”
听起来很有道理。
可是他为什么突然良心发现,想起这些断线来了?
程梨不太明白,疑惑地看了他一眼,进乾坤珠拿衣服去了。
祁轼松了一口气。
绝对不能让她来解木棍上的红线。
要是被她发现木棍里缠着的是她的名字……
祁轼默默地抿抿嘴唇。
可是祁轼在理小木棍上的线,让程梨不参与,简直是不可能的。
一上午,祁轼只要有空,就过来理线,程梨时不时往他这边看一眼,在周围绕来绕去,好像心痒得不行。
“这样好了,我理线,你负责把我解下来的线重新连好。”
祁轼想支开她,把手里刚解下来的一根红线递给程梨。
“好。”程梨兴高采烈地过来接过来,“可是解下来的线要连谁呢?”
“你随便。”祁轼头也不抬。
随便?随便?
这可是人家的终身大事,就随便吗?
程梨有了种不详的感觉:“祁轼,你现在那个姻缘簿系统里,大家的红线是怎么匹配的?”
祁轼认真研究着手里的木棍,嘴里蹦出两个字:“随机。”
程梨:“……”
意识到程梨没说话,祁轼才抬起头,补充:“倒也不是完全随机,如果有前世姻缘,权重就高一点,年龄地域接近,同学同事这种关系,也会有倾斜,然后随机。”
程梨无语地望着他:“不考虑一下人家喜欢什么,讨厌什么,性格合不合吗?”
祁轼挑挑眉:“需要考虑这种事吗?”
怪不得世上有那么多怨偶。
程梨默默叹了口气,
捏着手里的红线头,程梨找到了它的册子,打开读了读。
“祁轼,这是个熟人诶。”
“谁?”祁轼瞥了她一眼。
追她的人那么多,她该不会每个都记得吧?
“这么巧,是咱们Bravo的人,上次咱俩吃饭的时候,遇到一个物流天眼那边的唐经理,叫唐智,你还记得吗?”
她傻乎乎完全没有怀疑,祁轼放心了,挑挑嘴角:“熟人。那你得好好帮他找一个。”
程梨郑重地答应了,到处翻册子找人。
“祁轼啊,怎么才能查到详细的性格爱好之类的啊?”
这种东西姻缘册里没有。
“这种信息要从幽冥殿那边调。”祁轼懒洋洋站起来,走到电脑旁边,“我给你授权。”
接下来的时间,程梨就像小陀螺一样在册子和电脑两边跑来跑去。
“这个挺好,哦不行,他家里有狗,女孩有哮喘,对狗毛过敏,在一起就得把狗送走。”
“这个呢?也不行。唐经理喜欢安静,她喜欢电音,这还不得打起来。”
“这个吧?呃……”
祁轼听不下去。
“程梨,差不多就行了,世界上哪来那么多十全十美的事。我给你一个建议,你去观察一下他身边,说不定就有合适的人呢?”
这倒是,可是怎么观察?溜到物流天眼那边蹲墙角吗?
祁轼知道她在琢磨什么,微微一笑:“你进Bravo后还没做过部门轮调,我把你调到那边半天。”
唐经理的红线已经不在木棍上了,祁轼一点都不担心。
能把她支走最好,就能专心理线了。
程梨消失了一下午,傍晚回来时,一进门就兴冲冲地冲向电脑。
“唐经理身边还真有个挺合适的人,”程梨噼里啪啦敲键盘,“是今年新招进来的测试小姑娘,长得可漂亮了,看唐经理的眼神都是含情脉脉的。”
程梨看一眼屏幕:“脾气配,爱好也合。”
系统里没有,程梨到处翻册子找人。
还真被她找到了。
“多合适,人家也还没连过红线。”程梨喜滋滋把唐经理的红线拉过来打好结,把两个名字并在一本册子里。
两个名字排排并在一起,看着就般配,程梨舒了口气,满脸老母亲般的慈祥微笑:“大功告成。”
祁轼弯唇一笑。
都像她这么连红线,这一屋子红线得连到下下辈子。
“程梨,你为什么非要执着于两个人很像?不一样不好么?”
“像的人比较合拍吧?”程梨猜测。
“你又没谈过恋爱,你怎么知道?说不定两个彼此不像的人在一起才有意思。”祁轼反驳。
程梨噎了噎,不服气。
“你也没谈过恋爱吧?你还不也是瞎猜。”
两个都没谈过恋爱的人,肩负着给天下人配姻缘的重任,对着一屋子红线陷入沉默。
程梨问了个困惑已久的问题。
“祁轼,你说你是掌管镇戍司的仙君,怎么会到这儿来帮月老打工呢?”
祁轼抿抿嘴唇:“打赌输了。”
就不肯再多说。
手指上的红线还在,晚上程梨依旧反锁了门睡在客卧。
才睡没多久,程梨又梦到了那片熟悉的花树海。
只是这次和以往不同,程梨呆的地方有点奇怪。
视角不算太高,也不算太矮,眼前是密密匝匝的雪白梨花。
程梨动了动,动不了,向左右看看,发现自己好像正蹲在一根斜伸出来的树杈上。
程梨默了默。
蹲在树上,我是猴吗?
第28章
旁边传来人声。
“展卷,把棋盘撤了吧,凌耽输了。”
居然是祁轼的声音。
程梨连忙努力越过层层叠叠的梨花向下看。
树下摆着一个古朴的矮几,上面是布满黑白子的棋盘,矮几旁边坐着三个人。
三个都是熟人。
凌耽照例一件亮金色花蟒纹袍子,连披风都是不甘寂寞的大红色,眼神灼灼地盯着棋盘。
他对面坐着的是乐央,单手支着头,一副百无聊赖的样子,长发飘飘,身上穿着水红色长衫,不开口单看脸的话,别人一定以为是哪宫的仙娥。
祁轼倒是一身素袍,和他平时一样,俊眉修目,只是三千墨发披在身后。
展卷怀抱茶壶站在祁轼旁边,也在偷偷探头看棋盘,那天见过的砺锋站在不远处,腰悬宝剑,倒是挺规矩。
两个人好像是祁轼的仙侍。
程梨心想:梦越做越奇怪,里面的熟人越来越多了。
“谁说我输了?”凌耽输了棋不肯承认,还在研究棋局。
“你向来下不过乐央,就别挣扎了。”祁轼毫不留情地打击他。
“说得你好像能赢他似的。要不你跟他来一局?”
乐央笑道:“就算你们俩有那个闲工夫,我也没空,下了半天棋了,我一会儿还有事呢。”
凌耽坚持:“那你就跟祁轼比个快的。”
凌耽好像不甘心一个人输,左右看看,“不如这样,你俩赌一赌这一树梨花的花瓣加起来是单数还是双数?”
乐央流畅地答应:“这个比法好。我说是双。”
祁轼淡淡道:“是单。”
凌耽笑了一声:“乐央,这次应该是你输了。我刚刚用神识扫了一遍,这一树一共三千三百二十一朵梨花。”
祁轼微笑着接口:“是,我数也是三千三百二十一朵,梨花每朵五瓣,所以一共是一万六千六百零五瓣花瓣,是单。”
乐央问:“如果我真输的话,你要什么彩头?”
祁轼想了想:“天帝最近放了我的假,我闲在镇戍司无聊,你天天来我的镇戍司给我扫地吧?”
乐央认真道:“好。如果你输了呢?”
凌耽接口:“人间不是正缺人连红线吗?他输了的话,也不用无聊了,放假就去人间连红线怎么样?”
祁轼爽快答应:“好。我们一起再数一遍?”
乐央笑了一下:“不用,我数也是三千三百二十一朵。不过……”
乐央站起来,忽然向程梨走过来。
他的手穿过层层梨花,把程梨蹲着的那根横枝拉出来。
“祁轼,你过来看,这里藏着一朵六瓣梨花。”
突然被他拉出来,程梨惊恐地想逃,不知为什么却动不了,只好努力缩着。
祁轼“哦?”了一声,快步走过来。
他伸手接过乐央拉着的横枝,认真看了看。
程梨觉得他清澈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他的脸离得那么近,近得能数清睫毛。
“还真是六瓣。”
他哑然失笑,放开手。
“成。那你安排一下,就下去理红线吧。我还忙着呢。”乐央得意地拉着凌耽就走。
有展卷和砺锋收拾棋盘,祁轼也转身想走,不知为什么,又回来了。
祁轼重新把横枝拉到面前。
他又想干什么?不会是自己害他打赌输了,他打算报复吧?
程梨有点害怕。
祁轼忽然伸出手,用指尖轻轻点了点程梨。
“别人都是五瓣,你偏偏要六瓣,怎么那么淘气?是为了漂亮么?”
他语调温柔,声音低沉悦耳,对着程梨一笑。
程梨的脸刷地红了。
凌耽走出好几步了,还是听见了祁轼的话,对乐央笑道:“他什么毛病?对那么多仙娥不理不睬,却要去调戏一朵小花。”
第二天,祁轼忙了一天,傍晚才过来,准备吃晚饭前再理几根线。
他理他的,程梨理程梨的,两个人遥遥地坐着,程梨有事没事,就多看一眼他。
祁轼马上察觉到了:“一直看我干什么?我脸上有花?”
程梨实话实话:“我在想你长头发是什么样。”
祁轼低下头继续研究木棍,过了好半天,突然冒出一句:“下次有机会给你看。”
他还真有长发的造型?程梨眼睛都亮了。
“我们吃饭去?”祁轼问程梨。
话音未落,程梨的手机就响了,是聂允初。
程梨答应了几声,挂掉电话:“聂医生在楼下,他把上次说的书带过来了。”
祁轼放下手里的小木棍:“好,我们下楼去拿。”
程梨:?
拿书还要两个人吗?
程梨下意识地看了一眼他手上的红圈,今天红圈淡多了,可是作用好像还在。
聂允初真的等在楼下大堂里,手里是三本书,看见程梨和祁轼一起下来,未语先笑。
祁轼人高腿长,比程梨快两步先走过来,顺手接过他手里的书。
聂允初怔了一下,绕过祁轼,问程梨:“除了书还有别的事,上次跟你说的安妮弗斯特的音乐会,我托朋友拿到两张票,要不要今晚一起去?”
上次和聂允初聊过,安妮弗斯特是程梨最喜欢的小提琴演奏家,这几天来国内开音乐会,机会十分难得。
“可以啊!”程梨立刻答,答完才看看祁轼,声音试探,“可以吧?”
程梨自己也有点纳闷,明明是下班时间,和老板无关,为什么要问他?
祁轼却马上听出,这种低声下气的口气不是程梨的,是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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