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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右为难-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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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初，父亲交到他手上的雅天，早已是内忧外患。内部，叔父陆振宇自认劳苦功高，联合着陆聿昊的舅舅，对雅天的资产暗渡陈仓。外部，雅天原有的优势产业已经优势不在，产业转型，已是刻不容缓。
前些日子，他亲自跑了趟大西北，新疆、青海转了差不多一个月。就天然气开发，前期论证，储量评估，实地考察，他都一一参与。这次投资，事关雅天成败。除了一支支烟，除了半夜突醒，没有人知道他生活的真相。
当下，他要找到投资来源，争取项目获得董事会通过。今晚去见的何荣，就是A市最大的财阀。
之前，何荣因为心外科手术，住进了医院，不见任何人。好在，林秀媛是何荣的主治医生之一。
顾聿铭赶到青川市第一医院的时候，已是华灯初上。他跟着林秀媛，进入何荣的特需病房。
何荣术后恢复的不错，乍一看，并不像病人。
林秀媛简单的介绍，顾聿铭与何荣很快进入主题。林秀媛也不避讳，安静的坐在一旁。
何荣对顾聿铭陈述的天然气开发项目，既没有表现出兴趣，也没有觉得反感。末了，只说会考虑顾聿铭的建议。
何荣的这一反应，在顾聿铭的意料之中。何荣必竟在商海摸爬滚打几十年，岂是听人几句就轻易下注之人。
林秀媛和顾聿铭，两人前后从医院出来。
“请我吃饭吧，我饿了。”林秀媛转回身，浅笑吟吟。
“当然，我也饿了。”他微笑着，站到她身边。
两人开着顾聿铭的车，去了常去的私人厨房。顾聿铭点了林秀媛爱吃的菲力牛排，林秀媛点了两人常喝的红酒。
小巧温馨的房间，流转低回的音乐，切着牛排，品着红酒，俊男美女，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
“你说何老会出钱吗？”林秀媛有些担心。
“事在人为。”
“再约他吗？”
“先等等，不能逼烦他。”他稍顿，“我整理了些资料，你帮我一点点拿给他。”
“这样可以吗？”
“不试怎么知道。”
回去的路上，林秀媛要求开车。理由是，顾聿铭今天从河安来回，太累了。
事实上，奔波了一天，顾聿铭真的有些累。借着刚才的一点点酒意，黑暗而安静的车内，他靠着副驾睡着了。
直到，被林秀媛轻轻摇醒。睡眼惺忪，原来，已回到自己位于半山道的别墅。想起来，林秀媛，有这所别墅的钥匙。
顾聿铭下车，走向屋内。林秀媛泊好车，跟进来。
二楼卧室，她帮他放好洗澡水，拉开柜子，拿出睡袍，熟练如这间房子的女主人。
他不说话，直接走进浴室。她了解他的习惯，从不允许她一起进去。干脆，去用隔壁房间的浴室。
等到林秀媛穿着睡裙回来的时候，顾聿铭已经在床上，裹着薄被，像是睡着。
床头的灯光，昏黄暧昧。她掀起薄被，挨着他，侧身躺下。
英俊的眉眼，让人想要吻上去。她的指腹，轻轻触着他的脸颊，摸索着他青青的胡荐，然后，顺着脖颈，一路向下，拂过结实的胸膛和腹肌。
她知道，这一招，于他最为敏感，次次成功。
果然，他一翻身，便将她压在身下。和每次一样，他的手，开始在她身上游走。他的吻，落在她的耳后，脖颈，胸前。。。。。。
她的身体，被他唤醒，伸出双臂，揽着他的脖颈，躲在他的怀里。
男人和女人之间，最亲密的游戏，按着套式，拉开序幕。
可是，这一次，正常的曲目，未能如约上演。顾聿铭瞬间，停了下来。
他从她身上下来，躺回去，在她耳边喃喃的：“对不起。”
她有些意外，随即想到，他可能太累了。于是，揽着他的臂，不一会儿，沉沉睡去。
顾聿铭慢慢抽出手臂，起身，来到楼下。
黑暗中，从茶几上摸出烟，点上，然后仰靠在沙发上。他觉得，此刻的自己，心里的情绪，说不清，道不明，让人烦乱。
就在刚才，他抱着林秀媛的时候，脑海里，刹那交错间，是蓝佳妮顾盼的明眸，倔强的脸庞。
他承认，他对那女人有好感。她那股率真和勇敢的范儿，还真不是他所见过的那些女孩儿能装出来的。她是猫样的女人，强悍的时候会扬起锋利的小爪子跟他对抗，温顺的时候竟也会娇羞软糯。
可是，她也令他生气。她真是不识好歹，竟然无视他的忍让，还说不想认识他，完全不顾及他的颜面。
听岳成说，她被调去工业园区。心里，真是解恨。这样的女人，早该调‘‘教。可没过几天，转回来想，跟一个女人较劲，也不合适。
可是，这样，算是喜欢么？算是爱么？算是他一直隐约等待的感觉么？
还是？无关喜欢，更无关爱。他根本，就是想要征服她？
作者有话要说： 亲们，前情提醒：老牧，是姜牧川。
☆、第二十五章
顾聿铭没有再来工业园区。倒是岳成；最近跑来几次；来一楼的项目审批中心补办南屏山项目区的一些立项手续。有时会上二楼找蓝佳妮帮着复印些证件；有些一时半会儿办不完的手续；蓝佳妮干脆就揽下，等他下次过来再拿。
岳成每次见到蓝佳妮；都见她忙得团团转；小脸儿也越发的瘦下去。有次话赶话，岳成状似无意的，顾聿铭面前，提起了蓝佳妮的日子。顾聿铭不搭碴；岳成便不能再说。
要说；比起林小姐，岳成更觉这个蓝小姐亲近些。林小姐只顾聿铭跟前是凡；其他跟前，就是女神，虽然见过岳成说不清多少次，但大多数，见面也只是象征性的笑笑，很少说话。这个蓝小姐就不一样，自持凡一枚，待接物，让觉得亲切自然。
有次，见蓝佳妮忙得稍稍喘口气，岳成惴摸再三，终是提了句：“顾总那，面冷心热。蓝小姐主动些，挪了这地方也好。”
蓝佳妮只是感激的笑笑，心下却暗问自己：哪来的立场，要他帮忙呢？
事实上，自从上次苟山办公室遇到顾聿铭，蓝佳妮的脑海里，不止一次的想过，请他帮帮她，帮她调离工业园区，调离苟山。
只是，自己说过的话，一次次记忆犹新。不是不想认识他么？也不想要认识他的生活么？想到那时的骨气，蓝佳妮便暗悔不迭，现，有什么脸面，要家帮忙呢？
转而又安慰自己，那时说那样的话，也没有错啊。只怪自己，屋漏偏逢连天雨，被贬到荒凉之地也就罢了，还遇上个色狼苟山。这样想着，一时干活的劲头全无，也顾不得堆积的工作件件加急，只管自哀自怜起来。
不觉挨到下班时间。办公室小丁、小贾催着蓝佳妮快走。蓝佳妮想起来，上午的时候，苟山就说了，今晚大家一起，要宴请重要的客。
事实上，工业园区所有的编制，也就九。大家一起下楼，蓝佳妮和小丁、小贾一起蹭进财务室的车上。
苟山车旁发话：“再过来一，那车太挤不安全。”
几个年轻，自然不好意思坐主任的车，只推蓝佳妮过去。蓝佳妮拗不过，只想着苟山开车，自己坐后排，也不能怎样。
可等到坐进去，立时后悔。苟山带着司机，而且，他也坐了后排。
蓝佳妮一路如坐针毡，只盼着快点到酒店。每每，苟山有意无意的靠过来，她就挪一挪，以至于，最后，实无地可挪。她索性装晕卖傻，对着司机：“何叔，晕车，想吐。”
车停下，蓝佳妮路旁装做干呕，磨蹭一阵，拉开副驾的门，坐上去。
苟山干瞪眼，蓝佳妮直接无视。心里下着决心，豁出去了，当紧的，找着姓顾的，先跳出火坑再说。
没想到，想什么，来什么。当晚的酒宴，她就遇上了顾聿铭。
苟山是个猴精，那天顾聿铭到访工业园区，他即刻嗅着机会，盘算着如何能傍上这个神通物。
不出几天，便给岳成打电话，说要尽地主之宜，请顾聿铭吃饭。
岳成对苟山四处拉关系，盘亲戚的手段早有耳闻，便随口应付了几句。想到蓝佳妮，又觉此事不敢怠慢，便把意思转告了顾聿铭。
意料之中，顾聿铭应承下来。岳山回话，明里嘱咐苟山把园区的兄弟都叫上，说自家老板要表谢意。
苟山没想到顾聿铭如此客气，自然按着岳成要求，把园区所有职工都叫上。
等到顾聿铭和岳成走进包厢的时候，苟山带着一溜马，早坐沙发上候着。目光所及，蓝佳妮正小嘴张成o型，一时目瞪口呆。
顾聿铭对蓝佳妮的反应很满意。他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竟以捉弄这丫头为乐趣。
一行围桌而坐，苟山将所到员一一介绍给顾聿铭。
“蓝主任，顾总比认识的早。”苟山满脸堆笑，“既是故，得让蓝主任坐顾总旁边。”
原本坐顾聿铭旁边的园区财务科长，自然站起，坚持要和蓝佳妮换座位。蓝佳妮自知拗不过，见顾聿铭也没反对，便挨他坐下。
席间，苟山频频向顾聿铭敬酒。顾聿铭也端杯，只是，每次都称酒量有限，轻抿一口。倒是苟山，为表诚意，一次次“您随意，干了”，几个回合下来，苟山酒意渐浓。
于是，他开始招呼蓝佳妮敬酒。
第一杯，他说：“让们园区的美女主任，敬顾总一杯。”
第二杯，又说：“蓝主任和顾总也算故交，蓝主任当敬故交一杯。”
好，每次，顾聿铭依旧轻抿，蓝佳妮也无需表诚意，自然跟着轻抿。
如此这般，苟山自然不满意蓝佳妮的战斗力。桌上酒兴正浓，当给蓝佳妮倒满第三杯的时候，苟山说：“相邻不如相敬，帅哥遇美女，当喝交杯酒。”
前两杯，蓝佳妮已对苟山的无理提议不满，只是忍着。现，他竟然要求她和顾聿铭喝交杯酒，火气一时上窜，真想，酒杯一丢，拎包走。可是，她却不能发作。
转头瞧见苟山，因她迟迟不端杯，眼中已盛满怒意。又忍不住看向顾聿铭，他正看向她，眉眼间饶有兴致，像是等她端杯。
忽然想起，刚才路上还想着，托着眼前这，离开工业园区。现，也许是个机会。
于是，她端起酒杯。“顾总不是喝交杯酒么？合作愉快。”
顾聿铭站起来，端着杯，看着她的眼睛，竟然真的绕过她的手臂。然后，率先将杯中酒一饮而尽。蓝佳妮咬咬牙，将一杯酒倒入腹中。
一桌拂掌叫好。男与女酒桌上的暧昧，每每都能激起热烈的掌声，将气氛推向高~~潮。
这一餐宴，苟山看起来很满意，顾聿铭看起来很尽兴，蓝佳妮看起来很忧愁。
一行从包厢出来，蓝佳妮去算餐费，被告之，已记入雅天账下。
等到蓝佳妮走出酒店大堂。工业园区的，都已不见踪影。返身回去，就见顾聿铭正走向门口。再四下瞅瞅，岳成，也不知何处。
顾聿铭走向前坪的车位，蓝佳妮随后跟了出来。
“蓝科长找有事么？”某突然转身，蓝佳妮猝不及防，差点和他扑个满怀。“怎么，打算投怀送抱？”他的脸上，适才的笑意早已不再，取代的，是一贯的倨傲和漠然。
蓝佳妮顿住脚步，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脚尖，憋了一会儿，终是鼓起勇气；想要请他帮忙。
正欲张嘴，只听发自头顶，居高临下的声音：“知道蓝科长的交杯酒不能白喝，有什么要求尽管提。”
蓝佳妮的脑海里，一下子就想象着，不知廉耻的女，木然的站男面前，等着待价而沽。
刚才想好的托辞，瞬间，一扫而光。她瞪视他，却觉得无话可说。
“蓝科长应该还记得的房间，明早五点半也可以。”轻率的语气，隐隐透着怒意。
说不清是愤怒，委屈，还是羞辱。蓝佳妮转身，急急的走开。
浓重的夜雾里，车辆来来往往。没有理会，那个急急走路的女子，此刻，心里的悲伤。
☆、第二十六章
痛定思痛；蓝佳妮想明白：自己漂浮无依；错把顾聿铭的轻佻当爱慕；以至于对他心存幻想；想要依赖。事实上，想到底；说露骨；顾聿铭，和程利东一样，都是苟山之徒。
这样想着，蓝佳妮愤愤不平；心里把顾、程、苟三恨不得乱棍打死；看他以后再敢招惹她。转而又暗叹自己时运不济，为什么柳青青能顺顺当当找个男朋友；自己遇到的男偏偏没一个正经东西？
可是，日子总要过，工作总要作。想想她蓝佳妮，打小也风吹过，日晒过，生岂能这么容易败下阵仗？于是，打起精神，又是一如既往的蓝佳妮。
下午时分，岳成打来电话，要拿上次托蓝佳妮办理的南屏山立项手续。可是，蓝佳妮一直等到临近下班，也未见岳成踪影。
打岳成电话询问，告之有事耽搁了，要一会儿来拿，请蓝佳妮务必等会儿。因为岳成拿着手续，要当晚返回青川交给顾聿铭。
其实，对顾聿铭的事情，蓝佳妮不打算挂心。可是，打电话的是岳成，和自己也算熟识，她总不好意思拒绝。
瞧了眼对面苟山的办公室，那鸟一天都没单位露面，想来也安全。于是，蓝佳妮答应岳成，她单位等着，请他尽快。
秋天的日暮，很快日落西山后。蓝佳妮一办公室，做着手工的报表。
楼道里，有说话的声音，伴随着轻轻重重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蓝佳妮惊觉，竟然是苟山讲电话的声音。抬头，这边楼道的声控灯已经亮起。
怎么办？怎么办？苟山讲电话的声音越来越近，口无遮拦，含糊不清，想来，应该是喝大了。
恐惧，像幽灵般，笼上蓝佳妮。本能的，迅速关灯，然后，推门反锁，把自己隐入黑暗中。心脏，就要跳出胸膛。她捂着胸口，侧身贴着门，紧张的倾听门外的动静。
门外讲话的声音，伴着浮虚的脚步声，就是耳边。然后，一切停止，归于安静。苟山的呼吸声，隔着门板，黑暗中，隐约可闻。
有扭动门柄。蓝佳妮抵门后，心脏不可抑制的狂跳。想着，如果苟山把门撞开，她能更快地拿起凳子，还是拿起桌旁的暖壶。
只听咚的一声，像是有撞门上。蓝佳妮的心，嗖的，悬半空。心里想着，今天，真是要豁出去了。
可是，门颤动了下，便不再动。门外，苟山梦呓似的自言自语：“刚才灯还亮着，难道从侧梯走了？”
时间一时停滞。安静中，只剩楼道内的灯光，透过磨砂玻璃扫进一片昏黄。
一阵悉悉娑娑，然后，便是玻璃窗外一道细瘦的身影。好，是磨砂玻璃；好，蓝佳妮躲门后大气不出。
又听到脚步声，苟山离去。黑暗中，梦呓的声音：“小娘们儿，跑得了今儿，还跑得了明儿。”
楼道里的灯，暗下来。蓝佳妮跌坐门后，一身瘫软。
害怕苟山还会返回，蓝佳妮稍稍歇息，便强撑着，摸着包，轻手轻脚的，黑暗的楼道里，摸索着下楼。
从黑灯瞎火的侧门转出去，远远的，瞅见前坪上，有辆车。车旁，像是有低声打电话。空旷的暗夜中，听不清说话的声音。蓝佳妮的心咚咚狂跳，脚步不敢再前。该死的苟山，还不走么？
岳成工业园区的楼前停好车，便瞧见苟山正出门。苟山看见岳成，热络的上前打招呼：“岳助理这么晚，有什么要办的？”
“没什么，来找蓝主任拿份材料。”苟山的酒气扑面而来，岳成淡笑着客气。
“蓝主任？下班了吧。”
“不会，刚才说好的。”
苟山回头；看了看门内。门厅灯光昏黄，里面黑灯瞎火。“那，岳助理先忙，改天聚聚。”苟山脸上挂着笑，走过岳成，去发动车子。一路上，却将刚才楼上的一幕，过了一遍又一遍。
这时，岳成有电话进来。他寒喧着和苟山告别，便接起顾聿铭的电话。
从头到尾，岳成把这几天跑过的几个股东的情形讲了一遍。细节处，讲到拜访时，每个股东的表情，言谈，都一一汇报。之后，顾聿铭又交待了几句，岳成一一应下，终是挂了电话。
抬头一看，果然，整个二楼黑乎乎一片。难道，蓝佳妮真的走了？
拨出她的电话，很快接通。
“蓝主任，还园区么？”
那边，没有声音。
“蓝主任，是岳成，们单位楼下。”
“工业园区楼下？”
“是啊。”
“前坪就一？一辆车么？”
“是啊。”她的问话如此奇怪，似乎透着恐惧，岳成一时着急，声音高起来“哪儿？”
没有回答，那边的电话便已挂断。
然后，岳成就看见，从左边墙角的黑暗中，有个女，向他疯跑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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