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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愈偏执的他[八零]-第1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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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老爷子深深芥蒂的心事,立即勃然大怒地吼:“滚出去!把她给我拉出去!”
  老管家做手势,门外几个人高马大的进来拖人。
  进退不得徐律师:我要不要帮把手来着?
  “你对不起我妈!你是不是骗她了?”
  陆菲然手脚并用的挣扎,不忘狠厉地喊:“你骗所有人!小杂种不是别的女人鼓捣出来的,压根就是你在外面睡出来的!所以你偏心他,你趁妈病了正大光明接他回来接班!放着三哥不理,没有三哥还有大哥。他们哪里差给陆珣了?!你这——”
  “天天扯老三老大说事,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打什么念头!”
  一句话让她安静下来。
  眼珠子在眼眶里狐疑地转动,陆菲然颇为忌惮地刹住动作。故作茫然地反问:“爸你、你在说什么?我只想问问您为什么把陆家交给陆珣,大哥到底差在哪里?一个不干不净的东西上台管家,您搁我们在哪里?”
  说落泪秒落泪,她浑身抖动地啜泣:“我早说过不要选不要选,您那些东西好好留在家里不行么?兄妹几个谁有事谁用点,做什么非要单给谁?这么下去我们哪里来的兄妹情谊,哪里来的陆家?”
  全然‘我为陆家好’的无私状态,哭得楚楚动人。
  陆京佑却不为所动。
  “全部留在家里让你用?”
  字里行间带讥诮,陆菲然泣不成声:“我没这个意思,我说的是哥哥姐姐们——”
  顶用的儿女养不出来,小聪明的倒不少。陆京佑一口烦躁气卡在喉咙,猛然睁开眼:“要不是老三老大耳朵软疼着你,你会帮他们说话?”
  拐杖迎面甩了过来:“要不是东西到他们手里迟早变成你的,你有心替他们争公道?”
  “陆菲然,别以为我老眼昏花不知道。”
  他充满厌恶,想看待彻底的失败品那样看她:“当初你妈病重我跟着倒下,是你急火火催你大哥去乡下接人。也是你给老三出主意让他跟陆珣对着干,差点丧命。怎么着?你以为我儿子死绝走光就能让你个女儿摆布拿捏了?”
  原来都知道。
  女人额边青筋突兀跳动,头皮发麻,犹如大象悬脚下的阿猫阿狗。
  感受到无形的压力。
  “是我。”
  索性承认了,她抹掉眼泪坦荡荡:“你说谁厉害谁就能当家管事,没说男女。难道我不带把就没得争不能抢?我敢出手说明我有谋划,你看透了是看透,他们看不清楚是他们的问题。左右没人比得上我,小杂种撑死半斤八两,凭什么东西给他不给我?”
  “如果你非要男人上台面,那行,至少给我大半。”
  “这是你答应的,谁有本事有胆子接,就给谁。”
  陆菲然理直气壮,挺直了腰板。
  她自认为除了性别没有输的余地,陆京佑却是不屑。
  “半张纸都别想从我这里要走。”
  他说:“谁都行,只有你不行。”
  “为什么?!”
  陆菲然身体僵了一瞬,“就因为我是女的?谁说了女人不能干大事?要是世上没有你们这群鼠目寸光重男轻女的家伙,我们女人也能——”
  陆京佑不感兴趣地打断她慷慨激昂的讲话,冷淡道:“因为你不姓陆。”
  谁不姓陆说什么鬼话?
  陆菲然怒极反笑:“我怎么不姓陆?你刚才还连名带姓喊我陆——”
  “内里不姓陆,你的心姓陈。”
  陈是陆菲然的婆家姓,她结婚没两年。
  她怔住,耳边落下苍老的嫌恶的奚落:“你为个男人要死要活,从国外追到国内,热脸贴冷屁股非要下嫁。生不出儿女转头想用我陆家的东西去卖乖,你不姓陈姓什么?”
  “陈太太。”
  陆京佑冷撇嘴角:“别人喊你陈太太,你就只记得陈不记得陆,丢人现眼。”
  “我……”
  心脏绞痛,陆菲然难受地支吾:“我那是……那是……”
  陆京佑已然转开目光,她许久说不个长篇大论,怒而起身。丢下一句“你们男人懂什么?!你们就会自说自话!”便拔腿推门跑出去。
  来也突然,去也突然。
  无辜看戏的徐律师干笑:“我……去看看。”
  面无表情的老管家颔首:“我也去看看,她那性子受不了打击,容易出事。”
  去去去都去。
  老爷子拂手:都别烦我。
  他今天元气大伤又老好多岁,徒添白发。
  徐克己转身出去,问着路找到底下停车道。门童缩着肩膀说,方才有个披头散发的女人拎着高跟鞋开车走了。
  “麻烦了。”
  易叔表情凝重:“这边下去只有两条道,我们分开走。”
  “行。”
  两人分道追人,车辆划过夜色。
  陆珣在红灯前停下。
  本来以为飘飘然放下陆家会觉得不过瘾,不痛快。结果事实证明,丢开陆家直接过老丈人的关,这下女婿的位置彻底坐死,超强胶水黏上了。
  陆老板心情还是很好的。
  当下时间六点钟,回去吃汤圆应该不吃,至少不必做狗。
  优哉游哉想着,红灯数字慢吞吞的跳。
  陆珣侧头瞅瞅那副驾驶座上的粉兔子,伸手扯了扯耳朵,再扯扯耳朵上的小花。
  它没什么脾气,乖乖的任蹂任躏。
  就是危险驾驶不太好,虽然他车技超级好没得挑。
  陆珣心血来潮倾过身去,给它系安全带。没留意到不远处幽幽停下来的车,陆菲然指甲嵌入方向盘,两排牙齿吱吱磨响。
  她缓缓抬起踩住踩车的脚,挪动,往油门死命踩下去。
  绿灯。
  陆珣满意地打量着安全带,刚直起身来,一股猛烈的冲撞力压过来。
  漆黑夜幕下,一辆白色的车冲向遵纪守法的黑色车。
  车头嵌入车腰,拖拉机似的连推带扑纠缠出去数十米,狠狠撞在路边偌大的酒店招牌上。车头车尾喷出大股大股的气体,铁板上红红绿绿霓虹灯犹在闪烁。
  滴答,殷红的血溅下来。
  车里久久没有动静。
  作者有话要说:陆珣:别问,没死,要赶回去,我不当狗。
  阿咚:别问,死了,不要打我,过两天我就让他们俩单独过夜(开车是不可能的,单身的我怎么可能开车?别想了睡觉,梦里飙赛车我是冠军。


第90章 扒个裤子
  汪汪汪,汪汪。
  不伦不类的狗叫声钻进耳朵,隐隐在远方。
  眼前黑漆漆,滴答滴答的水滴溅下来,冰冰凉凉的触感分明。陆珣下意识往前移动,汪汪声音逐渐清晰,关键是为什么越听越熟悉??
  他想了想,恍然大悟:
  这不就是他自己的声音么。
  绝了。
  众所周知男人做小女朋友忠诚凶狠的狗算是情趣,不可耻。但正儿八经汪汪汪的,除了疯子傻子,便是装疯卖傻没骨气的窝囊货色。
  非常丢人。
  超级有骨气不想丢人的陆老板一个激灵,骤然恢复意识睁开眼睛。视线里模模糊糊好几层重影,周围充斥着难闻的汽油味。
  眉角湿漉漉,有什么温热的液体不断往下流。伸手一抹,好的满手猩红的血。
  猜到了。
  陆珣啧了声,反手抹在车座上。
  摘掉眼里不舒服的杂物,耳边滴答滴答的动静阴魂不散。分不清是汽油还是血在漏。
  身旁车门被撞得变形凹陷,双腿被迫挤压。难怪无意识的时候,梦里像个不会走路的僵尸,只能傻了吧唧蹦蹦跳跳。
  ……双倍丢人简直不堪回想。
  车头大约斜撞上广告牌。
  不得不感叹铁做的玩意儿擅长塑形,眼下副驾驶座便深陷模具般的铁片之中难以脱离,车门同款堵死。好在后排右边的车门离广告牌有点小距离,足以逃生。
  陆珣夹缝抽出腿,拱身越去后排座的时候,顺手牵出安全带下的红兔子。
  终于摆脱掉狭窄车厢,吐出口闷气儿,胸腔原本隐隐的疼痛随之加重。除此之外碰碰这里疼,捏捏那里也有点疼。好像全身上下没有完全不疼的地方,唯独知觉还在。
  头顶的夜空依旧浓稠,手表表盘碎裂成粉末散状。秒针不再走动,所以弄不清楚具体时间。
  路边没有小店又没有路人,一阵冷风吹过,衣片哆哆嗦嗦,陆老板连头都开始犯疼了。
  这时前头咿呀作响。
  陆菲然年少曾经国外念高中,有过做小抄被抓的经历。那时学校非要开除处分她,因此激怒她,大清早爬进班级窗户毁坏公共物品。不幸被教导主任抓住,直接丢进校长室。
  “你很聪明,你有自己的骄傲。”
  校长摘下眼镜擦了擦,头也不抬的说:但你的聪明远远不够支付这份昂贵的骄傲。菲,我衷心希望你下次遇到挫折,能够更加理性对待。
  说完校长就把她开了。
  陆菲然当时不以为然,事到如今后悔了。
  不该冲动之下搞撞车的。
  她想:
  同归于尽那是走投无路的傻子的下下策。像她这类手有余力的人,应该泼盆冷水清醒大脑,等情绪平复下来之后再想办法才对。
  总有办法的。
  不过现在想什么都没用,找到人帮忙再说。
  陆菲然费力推开车门,双脚碰地便发软。
  整个人扑通一声摔在地上,头昏眼胀得厉害。她没力气重新站起来,至多趴在冷硬的地面上摆动手脚,竭尽所能地往前爬。
  “救命……”
  嗓子火烧火燎,发出的声音干涩无比。
  “有没有人……”
  她大喘气喊:“有没有人救救我……”
  求人得人。
  一截笔直的黑色的裤腿忽然出现在眼前,陆菲然大脑迟钝,想也没想地扑过去扒住,急煎煎地求助:“救救我,帮我。我姓陆我有的是钱,只要你送我去医院,不管你要多少钱……”
  那人没动作,头顶落下一声分明的嗤笑。
  嘲笑……么?
  “笑什么?!”
  “我没骗你,我真的有钱!不识货的东西,不信你看看我那个车有多……”
  陆菲然恼羞成怒抬起头,不期然看到陆珣。
  他居高临下看着她,在她眼里犹如怨气满身的厉鬼。通体漆黑脸煞白,左边眉毛刮开一条长长的口子。血滴下来,琥珀色的瞳孔,染红的眼眶冷光乍现,仿佛下秒钟便要俯身吃人。
  “你、你是人是鬼?”
  陆珣懒得废话,伸手拽住她往里拖。
  “做什么!你要干什么?!”
  “放开我!”
  陆菲然满脸惊恐地挣扎,终究体弱,轻轻松松就被陆珣从头到脚完全塞进黑色车里。
  她一头扎起来要反扑,车门砰地摔上。
  破破烂烂的车门不晓得哪里出错,左右两边都死死卡住。余光瞥见小半开的车窗,陆菲然眼疾手快伸手出去攥紧一片衣角。
  “别走!”
  她轻声哀求:“你不能丢下我不管,我、我要喘不上气了,我会死在这儿的……”
  陆珣没回头。
  纯属力气用多了有些头晕,站在原地缓缓再说。不知怎的被陆菲然误解为立场摇摆。她双眼发亮,语气放得更柔弱:“这是意外,我发誓今晚都是意外。当然不是你的错,应该是我酒精沾多了,开车不小心……”
  “家里人都知道我酒量不行,容易胸闷,陆珣你也知道的对不对?我们姐弟一场,就算看在你今晚那声五姐……你放我出来吧好不好?”
  她泪水盈盈,单薄苍白。
  天底下绝大多数男人吃软不吃硬,难以狠下心来欺负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而且他们说到底还是姐弟,有什么偏见要在这生死关头发作呢?又有什么仇怨抵得上人命?
  陆菲然目光哀切:我觉得没有。
  偏偏陆珣面无表情:我觉得有。
  最终结局:谈崩。
  陆珣用蛮力硬生生掰扯开女人的根根手指。任由她大呼小叫道德谴责,反正他脸不红心不乱。没有丝毫负罪感,甚至转身要走。
  “陆珣!!
  陆菲然拼命往外钻,奈何臀骨卡着动弹不得。一个人仿佛被截成上下两断,手臂疯狂捶打着车窗:“你给我回来!陆珣回来放我出去!不然我死了做鬼都要找你,活了更不放过你!”
  下秒钟又呜呜咽咽:“求你了陆珣,我的腿没有感觉了。我真喘不过气你快送我去医院,我会记得你的恩情的!这辈子都记得你的恩情好么?以后有什么事五姐都帮着你,我让三哥给你道歉……”
  陆珣掏掏耳朵,话这么多能喘上气才怪。
  “陆珣你不得好死!”
  他弯腰揪起小兔子耳朵要走,身后尖锐的嚷嚷,骤然转为恶毒的咒骂。
  “就你这杂种还想成家立业?怎么就不怕将来生个小杂种被当成脏东西打死?你要是有孩子,铁定是医生护士这辈子见过的世上最恶心最肮脏的婴儿!没人看没人肯抱,他们只会排着队打电话报公安!说医院里出了个怪东西!”
  “还有那家子姓宋的!”
  “谁跟你待着谁就会被你拖累,迟早断子绝孙全家死绝!我不会放过他们的!只要我活着不肯不放他们好日子过!识相的你就放我出去,背我去医院!以前那些事情一笔勾销!!”
  一声比一声凄厉诡长,很吵。
  兜里打火机犹在。陆珣摸出来,打开,再随手往后头丢出去。动作流畅一气呵成,打火机落在车前盖上,仿佛受到极大刺激,猛然拔高大半米,气势汹汹往两边蔓延。
  “你这死杂种啊啊啊啊!!”
  陆菲然发出破音的尖叫,“我要是活着……”
  活着再说吧。
  陆珣没劲儿施舍眼神,独自沿着道路往前走。
  还得去吃汤圆呢。
  他想。
  *
  徐克己晚了十分钟赶到。前头陆珣走成个模模糊糊的影子,这边现场大火熊熊燃烧。而陆菲然半个身体夹在车窗口,嚎啕尖叫吵闹不休。
  徐克己:……我好难。
  十多分钟前还夸陆老板弃恶从善金不换,结果转头给他丢下个杀人未遂的纵火烂摊子。嫌他头发太多不够掉?还是发了红包物尽其用?
  万年收尾徐律师,边绝望边上场救人。
  不幸中的大幸约是陆珣的车做过手脚,车门又凹得稀巴烂,多少有点防火的功效。
  不过车边汽油泄漏过多,火势凶猛浓烟滚滚。个中艰难光看陆家高傲五小姐就知道了。
  原本凭着求生本能嗷嗷乱喊,获救之后完全虚脱,整个人泥巴似的瘫软在地。一口好嗓音粗嘎难听,祝愿她不至于落下后遗症。
  当然是不太衷心的那种祝愿。
  打了个电话给易管家,对方匆匆赶来接手昏迷不醒的陆五小姐。
  至于任性暴躁的陆小少爷……
  老管家点头示意:“麻烦你了。”
  徐律师被迫硬着头皮上。
  前头是万籁俱寂的夜晚,荒无人烟的马路。
  两束圆形车灯往前打,他瞪大两只近视且夜盲的眼睛左右寻找,终于在五分钟后成功捕捉到陆珣的一条身影。
  看清情形后,只想俯首称臣。
  毕竟像陆老板这般负伤在身活力不减,大半夜揪只小兔兔在马路边行走,还能延伸出一串深浅血脚印的人,估计全世界都找不出第二个。
  不得不服。
  几乎服得想上去暴揍一顿。
  然而碍于双方武力值天差地别,徐律师没底气,默默加速追上去,再慢慢减速停下来。
  “上车?”他仿佛热情拉客的大爷。
  陆珣停下脚步,拉开车门坐上去。
  身上凝结着大股大股的血,在寒夜里散发浓重呛鼻味。另有轻微的热气扑面而来。
  “还好么?”
  徐克己手指微抖,“看起来不怎么样啊。”
  “还行。”陆珣脸上看不出痛苦。
  在部队里呆过的人最了解身体要害,他说还行应该真的还行。也许看着惨烈而已?
  “北通医院要五十分钟的路,我记得附近有个小诊所。你说还行的话,去大医院还是……?”
  大医院靠谱,小诊所近在眼前。
  伤势不重选前者,伤势严重选后者。徐克己是这么想的,非常合情合理有智慧。
  奈何陆珣张口来了个:“去朝柳巷。”
  徐克己:??
  “去朝柳巷干什么?那边有诊所?”
  “没有。”
  陆珣煞有介事地嘀咕:“有汤圆。”
  “有什么?”
  徐克己满脸不解,又烦闷:“有病看病没病做检查,请您别在惹是生非了陆老板。二十多岁做女婿的人冷静点行不?”
  陆珣:“朝柳巷。”
  嘿怎么说不听呢?
  “差不多适可而止吧。”
  徐克己大声:“好好的账本说烧就烧,没见过你这么身体力行宣言铺张浪费的。账本烧烧就得了,你嫌不够还烧到人身上去了?”
  陆珣更大声:“左拐。”
  大脑在反抗双手在顺从。
  徐律师下意识转进左边路口,徐律师没了面子超大声:“放火杀人未遂知道什么罪名么陆老板?你发我工资,到底是让我抓别人漏洞,还是找机会把你给送进监狱的?我要真有心早送你进去呆好几回了明白不?”
  陆老板不屑比音量,冷冷沉沉道:“我要有心,你早在港口海水里泡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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