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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月特意选了一家儿童主题餐厅，让叶智带上她女儿。
　　小姑娘一岁半了，遗传了叶智的大眼睛和小酒窝，也不怕生，明月一逗，她就笑着张开小手臂投进她怀中，乖巧得不得了。
　　明月一边哄小姑娘玩，一边和叶智聊近况。
　　叶智见明月的注意力全都在自己女儿身上，便说：“你这么喜欢小孩儿，准备什么时候把这事提上日程呀？”
　　明月任由小姑娘抓着她的手指，说：“我争取三十岁之前。”
　　叶智挑了下眉：“你是不是谈恋爱了？”
　　如果没谈，以她对好友的了解，应该会说“八字都没一撇”这样的话。
　　明月笑着“嗯”了一声。
　　“你什么情况啊？谈恋爱居然不第一时间告诉我，还是不是最好的朋友了。”
　　“是是是，刚谈没多久，这不还没想好怎么跟你说呢，就被你问出来了。”
　　“一句话的事，还用想么？难道是什么禁忌之恋？”叶智打趣道。
　　“他比我小五岁，刚上大学。”明月说。
　　叶智愣住了：“……”
　　明月见状，不由问：“被吓到了？”
　　叶智感叹：“厉害了我的月，你不鸣则已，一鸣惊人！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噢！‘只要保养好，男友在高考’。”
　　“这是损我还是夸我？”
　　“都不是，我羡慕你。”
　　小姑娘咿咿呀呀的手舞足蹈。
　　明月温柔的拉住她的软糯的小手：“这么说你闺女就有意见了啊。”
　　叶智笑起来，探身轻轻捏了捏女儿的脸蛋：“你在哪认识了个大一的男孩子？照片给我看看。”
　　“你也认识。”说着，明月拿出手机，找到之前国庆节去旅游时她拍的何耀的照片，递过去。
　　虽然自从高中毕业后叶智就没见过何耀，但她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何耀？！”
　　明月点了下头。
　　叶智又看了两眼：“这小子怎么长的，从小帅到大。”
　　她把手机还给明月：“难怪你高中不早恋大学也没有对象，原来是在玩养成游戏，很有想法嘛。”
　　明月：“……”
　　她这个好友啊，嘴皮子是很厉害的。
　　叶智见明月差点翻白眼了，这才认真起来，肯定道：“我猜是他追的你吧。”
　　明月“嗯”了声。
　　叶智正经不过三秒：“你怎么就答应了呢？难道是酒后乱那啥，实在没办法了，你得对人负责。”
　　明月赶紧捂住小姑娘的耳朵：“你可真行，也不怕教坏女儿。”
　　“放心吧，她听不懂。”
　　“……”
　　玩笑了几句后，叶智才消化掉心中的惊讶，看向她：“你怎么会喜欢他？”
　　在叶智看来，明月能做出这样的选择，实在有些颠覆她的性情。
　　明月笑：“可能是因为他太帅吧。”
　　叶智拆穿她：“少来，你又不是颜控。”
　　明月沉默了一秒，开口：“突然就喜欢上了……也不是突然，反正就是动心了。”
　　“那你妈他们……”
　　“没敢让他们知道，我妈居然找什么大师给我算命，说我必须和比我年纪大的男人在一起才能幸福，你觉得好笑不好笑？”
　　“是挺扯的。不过你还记不记得我跟你说过，姜凉他妈妈一个高中老师也挺信这玩意，我们结婚之前，她还特意要了我的生辰八字去合婚。”
　　“记得，你当时都快气炸了，幸好那个算命先生说了很多吉利话。”
　　叶智叹口气，“我也就奇了怪了，她们一个个都是知识分子，怎么还有这种腐朽迷信的思想？你可怎么办啊？”
　　明月倒看得很开：“过两年再说吧，在这种事情上，我想最后应该都是父母先让步。”
　　“有道理。”叶智认同，又笑：“本来姜凉还想把他身边一个非常优秀的单身王老五介绍给你，看来你是无福消受了。我什么时候能吃你们的脱单饭啊？”
　　“下次我带他来和你见面。”
　　“好。”
　　之后没再聊感情的事，明月告诉叶智她有回来开工作室的打算，于是两人聊起了未来的发展目标，聊到小姑娘睡了一觉又醒来才分别。
　　这个春节假总共十天，公司通知正月初八正式上班。
　　初七上午，明月飞燕城。
　　何耀送明月去机场，他本来想和她一起，但距离开学还有半个月，被明月一句“你想引起他们的怀疑吗”否决了。
　　到了安检处，他才把行李箱给她：“我过几天就来，你别太想我哦。”
　　明月哪能不知道他的意思，于是配合：“怎么办？我一定会想你想到睡不着觉的。”
　　何耀果然高兴了，在她进入安检之后，并起右手食指和中指，放到嘴边，远远给她抛了个飞吻。
　　他张扬肆意的表达他的爱意，明月心里闯进一只小鹿，住进去活蹦乱跳。
　　这天，明月在飞机上吃的午餐。
　　回到燕城的租房，虽然没离开多长时间，家里没有人气就容易落灰，她做了两个多小时清洁，才去尹敏家里接两只猫。
　　最开始打算送寄养中心，尹敏说大过节把豆子和十五丢在店里，它们得多孤单，主动提出代替她做十天的铲屎官。
　　为了表示感谢，晚上明月请尹敏和霍峰吃饭，才知道这俩人过年的时候把婚期定下来了，他们在七年之痒的这个关口托付终生。
　　明月真心为他们感到高兴。
　　其实尹敏和霍峰的感情之路走得也不太容易，两边家庭都有反对的声音，好在他们都没放开对方的手，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
　　尹敏邀请明月当伴娘，明月爽快答应了。
　　隔日进入工作状态，节后一大堆活，几乎天天加班，再加上明月自己的微店里也有一部分商品订单，她忙起来导致睡眠时间严重不足，也没工夫想何耀。
　　日子过得很快，一晃又过去十天。
　　中午吃饭时，明月忙里偷闲刷朋友圈，刷出来满屏的秀恩爱和晒礼物的动态，才意识到这天是西方的情人节。
　　至今以来，明月还没能过一次情人节，眼看着今年能过了吧，他又不在身边。
　　她有些说不出的失落和遗憾。
　　尹敏见她盯着手机屏幕出神，探过头来看了一眼，笑：“又到了大型虐狗直播的佳节。”
　　明月退出朋友圈，问她：“你和峰哥今晚去哪约会？”
　　“我们谈了这么多年，对这种节日的热情早就没了，就一起去吃顿大餐，然后回家洗洗睡。你和你家小朋友正是最爱过节的时候，有什么安排？”
　　被李非零撞见后，明月就将与何耀在一起的事告诉了尹敏。
　　“美院下星期才开学，他还在北城。”明月说。
　　“咱们打个赌吧。”尹敏说，“他今天肯定会突然出现，恋爱中的男孩子最喜欢制造惊喜了。”
　　尹敏这句话，导致明月整下午都处于期待状态当中。
　　她的期待没有落空。
　　一下班，就收到他的消息。
　　“我在楼下等你。”


第42章　二月且对笙歌（03）
　　明月看到消息的瞬间；　心中咯噔一下；　急促地跳起来。
　　本来今日的工作计划安排了加班；　用尤加利叶、干雏菊、柏枝创作一幅标本画。
　　幸好这篇教程并不是非得立刻完成，她收起植物材料，又从抽屉中取出镜子照了照；　微微拧眉。
　　最近手工活太多；　她的时间总是不够用，根本没空好好打扮。
　　纯素颜；　眉毛颜色很淡；　显得没什么精神。因为熬夜的缘故；　脸上冒出几颗小红痘。
　　穿着也很随便；　简单的浅色毛衣和牛仔裤，外面套一件长羽绒；　看起来太普通不过了。
　　换衣服是不可能的了；　她觉得自己应该化个妆，于是回复他：“等我十分钟。”
　　明月包里就只有两只口红和一瓶小毫升女香，她旁边新来的手工老师随身携带了化妆包，明月找她借用。
　　她去卫生间洗了脸回来，迅速地上妆。
　　明月皮肤底子好；　也没刻意遮痘；　只画了温柔的眼妆和咬唇妆；　气色红润多了。
　　离开办公室之前，往耳后和手腕上擦了香水。
　　到一楼，电梯里的另外两个年轻女生走出去；　明月按住开门键，对不远处引人瞩目的少年招手。
　　何耀勾起唇角，快步走来。
　　他一只手拎着个瞧起来很高级很有质感的黑色纸袋，另一只手张开，明显是要拥抱她。
　　这戳中了明月的少女心，笑起来，依偎进他怀中。
　　电梯门缓缓合上，也就几秒钟时间，又缓缓打开。
　　明月放开他：“这是突袭吗？怎么不提前和我说一下。”
　　何耀非常自然地牵她手：“今天是情人节，不惊喜吗？”
　　明月点了下头：“你还有五天才开学，这么早过来，王阿姨没问你为什么？”
　　“她和我爸都是大忙人，哪有空管我。”他转头仔细看她，从侧面的角度，她弯弯的睫毛根根分明：“你真的没想到我会来？刚才那十分钟，为了见我特意化妆了吧。”
　　明月有些害羞，嗔道：“少往自己脸上贴金了。”
　　何耀嘴角一扯，抬起她的手闻了闻：“刚喷的香水。”
　　明月：“……”
　　就你鼻子灵。
　　何耀主动要求开车。
　　上车后，他把那个看起来高级又有质感的黑色纸袋给她：“情人节快乐。”
　　“送我的礼物？抱歉，我中午才知道今天是情人节，没来得及给你准备礼物。”
　　“很简单，我只要一个吻就够了。”
　　说着，他停下扣安全带的手，倾身过来。
　　明月犹豫了，这里毕竟在公司的地下车库，如果恰好有同事来了，见到这一幕会很尴尬。
　　她迟疑，何耀却很果断地吻上她的嘴唇。
　　明月拿着纸袋的十指紧了紧。
　　他还算克制，只亲了一下，然后轻笑出声：“别紧张，我们又不是见不得人的关系。”
　　明月不理他的揶揄，好奇问：“你送我的是什么东西？”
　　“你现在就可以打开看。”何耀重新系上安全带，发动车子。
　　“那我打开了？”
　　“嗯。”
　　明月从纸袋中拿出一个皮质的圆形礼盒，揭开盖子，盛放的红玫瑰与装在玻璃球里的心型巧克力错落有致地陈列，极具艺术感，也很梦幻。
　　其中两个玻璃球里面不是巧克力，各装着一枚镶着钻的月亮形状耳饰，有几分Tiffany的风格。
　　何耀说：“这对耳环是我去上手工体验课亲手给你做的，设计师都夸我有天赋。”
　　明月吃惊：“你自己做的？”
　　她忽然看到方向盘上的左手贴了两张创可贴：“手上是打磨耳环时受的伤？”
　　“抛光的时候被割了两下。”何耀见她露出心疼的眼神，说，“不疼，现在已经没感觉了。”
　　不得不说，何耀对明月的喜好把握得十分准确。
　　明月不同于大多数女孩子，比起直接买奢侈品送给她，她更喜欢这种充分赋予了爱意和心意的礼物。
　　明月感动得很，也觉得他实在是浪漫。
　　她摘出一颗玻璃球，“我现在就戴上行不行？”
　　何耀笑，放缓车速：“好啊。”
　　明月的耳朵也很精致，又白又小巧，什么类型的耳饰都能驾驭。
　　她戴上后，何耀格外有成就感：“真好看。”
　　明月满心欢喜，她情之所至，凑过去在他脸上亲了一口：“谢谢你，我特别喜欢。”
　　何耀眉眼飞扬，抗议：“我在开车，别分我心。”
　　明月愉悦地笑出了声。
　　盒子里还有一张花卡，她打开的时候，何耀略感紧张。
　　他从英格兰诗歌《Roses　Are　Red》中得到的灵感，胡乱写了几句，写得有些肉麻。
　　“玫瑰是热情的，
　　巧克力是甜蜜的，
　　这就是我想给你的爱情。
　　有的月亮送给你了，
　　它可以让你更美。
　　有的月亮独属于我，
　　将由我守护，
　　至死不渝。”
　　明月默读了好几遍，她还没吃巧克力呢，嘴里就已经甜到发齁了，笑意愈来愈盛。
　　何耀说：“我文采不好，你别笑。”
　　明月把卡片小心翼翼地收进自己包里：“我觉得写得很好，会珍藏起来。”
　　何耀受到鼓舞：“你喜欢的话，我每年情人节都给你写。”
　　明月问：“真的？”
　　他腾出一只手伸过来：“拉钩。”
　　她笑着勾上去。
　　何耀订的餐厅紧邻江边，两人面对面吃着讲究的法餐，还能欣赏璀璨至极的江景，别提多有仪式感了。
　　这个情人节，明月收到太多惊喜，感到幸福的同时，也对何耀十分愧疚。
　　她也太不上心了。
　　应该怎么补偿他呢？
　　一回到家后，明月就对何耀说：“把你的手表给我一下。”
　　何耀问：“要我手表做什么？”
　　明月说：“我给你做一条表带吧。”
　　“别辛苦了，都说了一个吻就够了。”何耀笑得不怀好意，“或者，你要再给我一个吻也行。”
　　明月朝他摊开手：“手表。”
　　她一脸坚定，何耀只好妥协：“你真固执。”
　　家里空调开着暖气，一会儿就热了起来，明月换了件单薄的开衫。
　　为了方便做手工，明月扎了个丸子头。工作桌上的台灯亮着，她坐在桌前耐心剪裁皮料。
　　何耀洗完澡出来，她正在用细砂纸打磨表带的芯。
　　那对月亮耳环仍戴在她耳朵上，在黄橙橙的灯下折射光芒，她耳后、颈后的肌肤也泛着细腻的光华。
　　在何耀的眼中，这一刻的明月，比之以往温柔百倍，动人千倍，令他沉陷进去。
　　何耀不由自主走到她身后，躬下身子，搂住了她的脖子。
　　他身上带着她熟悉的沐浴露清香，她轻笑：“赶不及零点之前了，你先去睡吧，我做好了明早给你。”
　　何耀嘴唇贴着她的耳廓：“不急，别熬夜了，以后有空再做吧。”
　　他的呼吸如夏天的热风，明月心底狠狠一颤。
　　“没事，反正我也睡不着。”
　　热风渐渐染上湿润气息，扑向她的脸颊：“为什么睡不着？”
　　明月感受到他的情…动，她被诱惑被催动，一颗心心亦是激荡难平。
　　半分钟后，她选择放下手中的砂纸与表带芯，转过身子，迎接了他的吻。
　　家里用的是薄荷味的牙膏，他的唇…舌却一点也不清凉，比热带阳光更加炽烈。
　　忽然，他一只手摸到了她的丸子头，曲起手指勾到皮筋，笨拙的解了半天，柔软的卷发终于散开。
　　明月慌乱却不抗拒。
　　因没有经验而紧张，因足够成熟的年龄而对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有较强接受能力。
　　这时豆子和十五喵喵喵不停叫起来。
　　快春天来了，猫和人一样充满渴望。
　　今夜窗外的天空上挂了一弯月白，静静地看了一场令人脸红心跳的缠…绵，悄悄没入漆黑深邃的云层当中。


第43章　二月且对笙歌（04）
　　一番巫山云雨；　将明月和何耀都推向今生从未抵达过的极致快感中。云收雨歇后；　他们没有急着去清理身体；　紧紧相拥，感受绵长的余韵。
　　汗津津的肌肤贴在一起，随着体温退却；　渐渐有了寒意。
　　明月轻轻说了个“冷”字。
　　何耀扯过薄被搭在两人身上；　摸到空调遥控器，打开制热模式。
　　很快；　丝丝暖风从头顶吹下来。
　　何耀抬手温柔摩挲她红似桃花的面颊。
　　明月被一块凸起的异物刮了一下；　她捉住他的手；　放到唇边；　隔着创可贴吻他伤口。
　　他任她亲了一会儿，实在没忍住；　将手抽了出来；　捧住她的脸庞，堵住了她的唇。
　　这个吻没沾染任何欲望，只是享受灵与肉完全结合后的温存时刻。
　　大概是折腾得太厉害，消耗掉明月太多精力，再加上之前连续几晚未睡饱；　在这样缱绻的气氛中；　明月深觉放松；　倦意袭来，竟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何耀与她正好相反，青春期做过的那些与她相关的旖旎梦境；　在今夜成为现实，他满足得不得了，也兴奋得不得了，压根不想这么快睡觉。
　　明月半夜被热醒，她被一个巨大的活体火炉包围着，身上却没觉得多不舒服，做完那事产生的黏腻感尽数消失，想来是他替她擦干净了。
　　她静静地听了会他有节奏感的呼吸，才关了空调。
　　再次睁开眼睛，天已微亮。
　　这时她完完全全清醒过来，他和她光…裸…的四肢缠绕在一起，令明月脑中和不可遏制地回放昨夜激情画面，霎时面热心跳。
　　当她目光触及到一地衣裤，又后知后觉的想：是不是发展太快了？
　　愣了两分钟，认清了这一重大突破的事实。
　　明月小心翼翼从何耀怀中挣脱出来，捡起地上的衣裤胡乱套上，回自己卧室拿了干净的衣物到卫生间洗澡。
　　今天是工作日，明月又和尹敏在指纹打卡处碰巧遇到。
　　尹敏第一时间注意到她耳朵上的不同：“今天的耳环还没见你戴过，好漂亮啊。”
　　明月笑：“何耀送我的。”
　　尹敏问：“什么牌子？这个风格我还挺喜欢的。”
　　“他自己做的，在北城找了个珠宝工作室体验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