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玩唐-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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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画走过去,略略皱了一下眉头,问道:“有何贵干?”
看到王画神情有些冷淡,小姑娘忽然心中抽搐了一下。
其实王画对这小姑娘没有恶感,毕竟骄横跋扈的是她哥哥,与她无关。但也没有爱恋之情。毕竟他两世为人,不是毛头小伙子了。不要没有爱恋,就是有了,他也会果断地将这份恋情斩断。
不为别的,王家门户太高,根本不会同意这门亲事。除非他拜将入相。将还要那种超品大将,才可以进入王家的法眼。最后他们还会考虑你的品性,有没有发展前途。以王画的年龄与身世,如果进入朝政,有可能会做官,现在看出来了,老武同志还是将他挂在心上的。但也是与李白一样,是一个玩官。根本不可能打动王家的心。当然了,如果王涵不是王家的直系的嫡亲子弟,还要好一点。
小姑娘咬了咬牙,说道:“我来求你一件事,不要去白马寺了。”
“为什么?”这不是王画在问了,而是贺掌柜在问。开什么玩笑,现在不去白马寺,回去后主子还不将自己拖下去,千刀万剐!
小姑娘说道:“王二郎,你有没有想过,这一次翰林斋制作屏风,联合了多少家的人手?”
“那又如何?”
“如果比拼失败了,你固然脸上无光,如果胜利了,他们会对你什么态度?”小姑娘算是很讲良心了。她将太叔公分析的话,一咕噜全倒了出来。
王画笑了起来,其实这个问题,他早就考虑过了。是有点麻烦,可也不是不能解决。但没有到解决的时候。他傲然地答道:“难道就因为如此,我就会低下头颅吗?”
小姑娘一想,依他这种倔强的性格,如果因此就听自己的劝,当初也不会在翰林斋得罪自己的哥哥了。可是你终究是一个寒门弟子,得罪的人太多了,你怎么抵抗?她还是不甘心地说道:“可是,可是……”
王画再次一笑,不错,小姑娘心地总算还是善良的,不枉自己当初赠送她一本乐谱,并且对她的音乐进行点拨。他走近,靠近她手身前,低声说道:“其实你不用担心的。这盘棋有点乱,并不是两个人在下,而是有许多人在下。就象战国一样,没有敌人,也没有朋友。”
只能说这么多了。这也是透给王家一个信息。你们以后不要做过份,我也不非得将你们看作敌人看待。毕竟王家是一个庞然大物,能不正面作战,最好不要正面作战。但首要的前提,你也不要想使我曲服。咱们是平等相处。这个风声放出去,那么就看王家怎么去想了。如果他们还要打压,那么自己就会站起来,真正反抗。也许他的力量很小,但可以借势!
小姑娘有些不明白。实际上因为两人挨得很近,使小姑娘有些慌乱,一张俏脸儿也变得痛红起来。不过似乎王画的意思,是伸出了好意,于是小姑娘又说道:“实际上那次邙子巷的事情不是我们家做的,有可能是其他人借这件事对付我们家族。我们家也在秘密清查此事。”
哦?王画微微一愣神。不是王郑两家所作,那么是谁做的?
如果真是这样,有可能形势将会变得更加复杂了。
他一拱手,说了声:“多谢王小娘子带来的消息。”
“不用,你也是一个不坏的人,所以我帮你一把,但你还要前往白马寺吗?”小姑娘抬起白玉的脸蛋,期盼地望着王画问道。
既然我们不是敌人了,你也没有必要较这个真,多树立更多的敌人吧。
但旁边的人听了都不乐意了。管你是出于什么用心,洛阳几十万百姓苦苦等待的时候,难道就让你破坏了。
王画没有立即回答,他看着东方。
东方明月正在冉冉升起,天地间朦胧一片。
他的眼睛似乎穿透了千家万户,高大的城阙,飞到了白马寺。
第七十九章 决战白马寺(八)
过了一会儿,王画摇头笑道:“错,现在不是我要前往白马寺,也不是翰林斋要到白马寺,而是不得不到。”
这场争斗,从个人立场上来说,王画也需要主动反击。因为本来翰林斋制作的这件漆器,就是针对王画而来的。如果王画不反击的话,有可能以后更多的人,将王画当作一个儒夫!那么随着王画制作出更多的东西,更多的人如同贪婪的蝇蛆,附过来在他身上准备吸血。
这才是其一。
关健是王画看出了官府在这件事上的默许。不知道王家的族长与武则天谈了什么,但中间肯定做了一些交易,才使得武则天最后雷声大,雨点小。
这一次翰林斋的作为,是自污身名,而这些世家最重要的就是名声。因此明处是做得不理智,实际上通过这一行为,向武则天做一个表态,连名声都自污了,还会对她有不臣的心?
而自己呢,也必须要回应这场争斗。这是主动做了一个棋子。如果自己不做这棋子,那么好吧,没有了利用价值,等着早点送死吧。
当然,一旦他离开洛阳,才有机会摆脱这个漩涡,可在没有离开洛阳之前,必须要接受这个大势!
小姑娘岁数还小,哪里明白其中的弯弯绕绕。她眨着眼睛,刚才太叔公也说过类似的话。她正在思考,王画又说道:“小娘子,多谢你的好意,你还是回去吧。看看天上吧。”
王涵抬头看了一下天空,天家繁星似雪,一轮新月,在东边的天际闪着冰冷的身影。王画正指着这轮明月。但王涵不明白王画的用意,又回过头看到王画。
王画说道:“我就象这些平民百姓一样,是住在凡间的。而你,就象天上的嫦娥一样,是呆在仙宫里的。咱们是仙凡隔殊。懂我的意思吗?”
这回不可能不懂了。王画是说她出身于太原王家,可王画本人只是一个寒门子弟。两个人就是有什么,最后也不可能在一起。
小姑娘咬着银牙,又想起了那天晚上,那些飘散在黄河上夜空里的乐谱稿子,恨恨地说了声:“我想是你误会了我的意思。”
说这句话时,她身体儿都有些打颤,眼泪都差一点流出来。
王画叹惜一声。虽然未必可知,但小姑娘象这样发展下去,真有可能对自己产生情愫,这可是一个不好的倾向。他又说道:“小娘子,算我误会了吧。不过你很聪明,我再说一句话,此一时,彼一时也。顺便送你一首词,去年元夜时,花市灯如昼。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今年元夜时,月与灯依旧。不见去年人,泪湿春衫袖。”
王画意思是当初如果不发生那些事情,也许俩个人还有那么一点可能性。但现在不行了,先是翰林斋王画与王束反目成仇,后来是这次比拼。王家是抹不开面子,与王画联亲,王画也是抹不开面子,向王家求亲。当然,主要王画还没有对小姑娘产生感情,不然这些都是次要的。还有一个原因,王画本身也懒,不愿意烦这心思,费这事。否则他的想法中都不会选择怎样避世,而不是入世。否则以他对历史的见解,也不是没有可能发迹的时候。
王画的道理很浅显易懂。可他还是忽视了小姑娘的抵抗能力,和这首词对一个有知识的少女杀伤力。听到王画这首“词”,这也是王画“发明”出来,他将民间的一些小调定义为“词”,同样王画那三首词现在也在洛阳城被人传唱。虽然正统文人一时半会还接受不了。
可这首词因为是八句五言组成的,更象是一首小巧的乐府。而其中的凄凉韵味,让小姑娘再次差点将泪水滴下来。王画本来借用它是告诉小姑娘物似人非,却没有想到在小姑娘心中却起了相反作用。
一看这情况,越发地不妙,王画正准备一拱手,与她告别。忽然听到一阵马的厮鸣声,还有人叫喊着:“小心,让开。”
王画抬起头,脸上神情一变。
洛阳的街道很整齐,一条条竖街横巷很整齐地将一个个坊划成一个个长方形。这时因为王涵将他们车队拦住,这辆“林肯”停在十字路口上。
这时候的交通工具,除了轿子外,还有马车,低一等的使用牛车。因为唐朝爱武,光在陇右就饲养了三十万匹战马,也有许多人直接参马上街。这也没有多大关系,洛阳是多少人口,那一条街上没有行人?即使是骑着马,也是慢悠悠地走着,根本不敢骑着它狂奔。象王画这辆加长版的马车,一路都与几十个骑着马匹的行人错过,也没有为马车带来麻烦。
但这回不同了。
一个大汉骑在马上,一边使劲地勒着战马,一边喊着:“让开,让开!马儿受惊了。”
唐朝的官话讲得还不太标准。虽然还有点距离,王画依稀看去,不象是正宗的中原人,但究竟突厥人,还是契丹人,还是回鹘、吐蕃人就不得可知了。反正现在洛阳外国人不少,甚至还可以看到少数大食人前来洛阳居住。
在这匹战马后,还有三个人骑在马上追来,但这三个人显然是控制住了马匹,因此速度比这匹马速要慢,同时也在刻意地避让着两旁的行人。可是这匹马不同了,一路横冲直撞,行人看到了纷纷闪开,可路边还有一些小杂物,被它撞翻。
最要命的是它偏偏往这个方向奔来。
马匹的速度有多快,如果平常的速度计算,也许还好一点,一般在二十几公里。可它在暴发时的时速达到近六十公里。加上它本身的重量,在四百公斤左右,这个冲劲是多大。
而且远远地看去,这匹马的体型比一般马匹要庞大得多。
如果让它撞过来,可以想像造成什么样的后果,有可能整辆马车都能让它掀翻!
贺掌柜看着这匹马越奔越近,差点都急哭了。马车翻了问题不大,可这件漆器一旦翻到地上,那漆器上的七千多个大和尚的雕像还有命存在么?至少一千个大和尚的头撞断了,还有一千个大和尚的头压歪了。这漆器还成漆器么?更不想在今天晚上与翰林斋比拼,而且先后投资加上王画的薪饷,达到近八百万钱,也就打了水漂!
王画也急了,现在他也顾不得上骂人了,你在街上敢骑这匹疯马。不要命啦!
他眼睛一转,看到护卫身上的佩刀。也怕被人破坏,这一次宝林斋除了请十几个大汉抬搬漆器外,还请了十名护卫,带着武器保护着这件漆器的安全。
看着这匹马冲过来,这些个护卫也傻了眼,也许他们力气很大,如果是人,还可以上前将他抓住,可能将这匹发疯的野马抓住么?
王画抽出一名护卫的佩刀,这名护卫还在看着这匹马象雷电一样,越来越近,还没有反应过来,王画将他佩刀抽走。
然后大家就看到王画提着佩刀就迎了过去。
这让大家都再次愣住了。难道他想用这把佩刀,就将这匹战马对付了?如果那么好对付,朝廷何必花费巨大的代价,饲养那么多匹战马?
可确实王画是想用这佩刀对付这匹战马的。
战马在疯狂地奔近。王画却在快速地提刀不但没有避让,反而快速地奔跑着,迎了上去。
骑在马上的胡汉大声叫着:“小孩子,你快让开!”
王画就象没有听见一般,反而向这匹马的方向,跑得更快了。
似乎就在一眨眼的功夫,人马就要撞在一起!
第八十章 决战白马寺(九)
王画也不是真要与这匹受惊的马对着干,除非他有薛仁贵、黑齿常之的本事,估计就他俩来,也不一定会将这匹拉住。
他是想了另一个故事,岳家军常用的一招——砍刀腿。
这是步兵对骑兵的最佳办法,除了快刀外,还有钩镰枪。将飞奔过来的战马,马腿削断,或者拉折,那么马必然会倾倒下去,或者前腿屈折下来。可这时巨大的惯性继续存在,骑兵将会被这惯性抛下战马。重者死亡,轻者受伤。这是其次,还要遭受第二波后面跟上来的战友的战马践踏。同样倒下去的战马,会阻住后面跟来战马的去路。将混乱扩大。
但这可是一个技巧活儿。
步兵是躺在地上做这活的,可不是躺在马肚子底下。虽然马、牛等动物是高级哺乳动物,并且因为是人饲养的,有一定灵性。正常情况下,遇到一个人躺在地上,它们会自动跳过去。可在高速发飙奔跑过程中,就是人都收不住脚,况且战马。
因此,唯一的办法,只好从它旁边砍或者削,但这是在战场,让过这匹马还有其的战马陆继地跟上来。这时候就要身体机灵地滚让过去。但难免还有巨大的伤亡。只是对于整个战斗,是用最小伤亡换取最大杀伤罢了。
这需要胆气、动作灵敏、反应快。
王画这是无奈之举,如果让它撞了过去,这件漆器宣告结束了。在这种情况下,为了弥补宝林斋的损失,他只好重新帮他们制作一件漆器。就是说这样,宝林斋损失同样会很巨大。
他自己时间不算,可现在听到武则天居然会有赐婚的想法,在洛阳他是一天不想呆了。
所以不得不冒这个风险。
惊马就冲了过来,王画努力使自己冷静下来。
实际上他心中五味杂陈,这都是什么事儿。在前世他可没有做过这样的“技术活”。不过还好,因为从小自己努力煅练,还有孔黑子这段时间教导,身体很灵活。
他就着势子,往旁边一倒。身体倒下的方向,正好避过这匹马的身形,这让四周的观众们长松了一口气。
马的速度很快,这恐怕也是现在人类所能驾驽的最高速度吧。
躲是躲过去了,可反应还是赶不上“岳家军”,眼看战马就从身旁越过去。王画情急之下,身体从地上半躬起来,狠狠一刀扎在这匹惊马的后腿上。
这匹马发出一声惨叫,后腿跪了下去。这一刀力量可不小,深深扎进马的后腿骨上。
马上这个大汉这下子倒了大霉,一个跟头,飞出去老远。过了半天才鼻青脸肿地爬起来。
这时候王画已经拨出刀,马还睡在地上痛苦地叫个不停,这回它想跑也跑不起来了。王画这才长松了一口气,险一点,没有拦住它。
原来王画邙子巷之事,也传了开去,可还有人不相信。王画毕竟只是一个十二三岁的少年,手无寸铁,还在没有防备之下,怎么打败三名刺客的,居然还杀死了其中的两名。有人即使相信了,也只是嘲笑这三个刺客是一个窝囊废,居然让一个小孩子打败了。现在亲眼目睹之下,王画兔起鹘落之间,将这场危机化解,心中才一个个惊叹起来。接着响起了一片震天的喝彩声。
王画没有顾得上众人的叫好,他走向这个大汉,想要责问,这是大街上,怎么敢就骑着这匹马疯奔,难道想闹出人命不成?顺便询问一下,他有没有伤着?毕竟这一下子,摔下来可是不轻的。
他都是好心的,可没有开口,这个大汉凶狠地冲过来,骂道:“小野兔崽了,竟敢削本大爷的马!”
兔崽子就兔崽子,他还来了一个野兔崽子。
王画不乐意了,他斥责道:“难道你的大人们(父母亲)从小不是喂米饭给你长大的?怎么一句人话都不会说!”
骂得很文雅,意思你父母亲让你吃屎长大的?
听到王画这一句话说完,许多人大笑起来。
这一耽搁,后面这个大汉的三名随从打扮的人,也奔了过来,下了战马,看发生了什么变故。
同时贺掌柜也带了手下过来,他心中连喊幸运。如果这出了事情,回去后还不得让主子将自己的皮扒了。
这名大汉,全然不顾贺掌柜身后,跟过来十几名护卫,听了王画的话后,脸气得象紫猪肝一样,厉声道:“将这个小兔崽子砍了!”
狂妄到了极点,在这大街上就敢直接命令杀人。
现在这几个人都下了马,也能看清楚衣着,头上戴着红色的僧侣幞头,身上穿着紧身袍子,袍子上绣着各种花纹,外面罩着一件青衫。十有九成是吐蕃人。
虽然这几年唐朝的战斗力开始下降,但也不是一无是处,在多处战场上,也曾取得过对吐蕃、回鹘以及突厥的大捷。况且这还是在洛阳城里,听到这个吐蕃人这么猖獗,全都响起了一片嘘声。
可这些市民还是小瞧了这四个吐蕃人的凶悍。
听到首领这样一说,这三个人全部立即拨出佩刀。
王画皱了一下眉头,他知道一旦这些人激起怒气,可不是闹着玩的,在他前世,这些人就是十分凶悍的,敢在大街上公然行凶,况且在这时代。
如果事情闹大,今天晚上有可能会喋血街头。别看他身后站着贺掌柜请来的十几个护卫,可一旦见了血,这些护卫有可能会一哄而散。那么剩下来什么事情都能发生。
既然料定了后果,王画没有再犹豫。
先下手为强。
他手里还提着佩刀呢。
刀光扬起来,在月光照耀下,闪过一片寒气,直奔这个吐蕃袭去。
这个吐蕃人也是不弱,拿起刀就要抵挡。
但这片刀光在空中诡异地拐了一个弯,等到这个吐蕃人的大刀举在半空中时,这时王画的大刀已经架在他脖子上。
王画怒喝一声:“放下刀!”
“你敢,某是归德王的使者。”
王画听了微微一皱眉头,归德王就是吐蕃人论赞婆。自从吐蕃论钦陵大破薛仁贵之后,西并吐谷浑,对唐朝西域四镇以及陇右都构成了严重的威胁。吐蕃曾经一度势大了到唐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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