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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柔柔居然是她的亲妹妹？！她们居然有血缘关系，这……真的是难以置信，而自己的亲哥哥居然只是自己同父异母的哥哥，那就是说，他们三人之间有着血缘关系，好在哥哥跟语柔并没有血缘关系，要果真如此，那岂不是乱、伦？！
　　怪不得她会那么喜欢语柔，甚至厌恶自己的哥哥。怪不得父亲坚持要语柔嫁入沈家，甚至威胁杨家，还设计了杨家跟语柔，原来是为了让语柔叫他一声父亲，怪不得他那么对语柔，原来是因为语柔也是他的女儿，所以他才会那么好，才会恨不得把所有的好都给他爱的人生下的孩子，甚至自己都未曾感受过这样子的好。
　　太可怕了，这个男人如此处心积虑，就只是因为知道了语柔的母亲已经‘离开’，所以就不顾一切把语柔带到沈家，给予最大的弥补。他疯狂到没有考虑后果，没有想过语柔跟寒阳的幸福，也没考虑过谨言。
　　“小月……”沈言冷静下来，尽量不让自己慌乱，他苦涩一笑，“你别告诉他们，若是他们知道了，只会痛苦的。既然他们都离婚了，以后你也劝劝语柔别跟你哥哥过多来往了，那只会……”
　　“闭嘴。”沈寒月冷笑，眼神冷漠，瞪着他，“你怎么会是这样子的人？爸，你没有责任心，太自私了。就为了一己私欲，害了两个人的幸福。你害了哥哥，害了语柔知道吗？你跟妈妈都实在是太……”
　　“小月……”沈言起身想靠近她，可是她冷漠地睨了一眼，就伸手挡在面前，“别靠近我，你太自私了，太……居然就只为了柔柔可以叫你一声父亲，就为了报复妈妈，居然这样子做？”
　　“小月……”沈言沉声，有丝哽咽。
　　沈寒月摇摇头，重重叹息，那眉深锁，鄙夷地哼哧一声，“别说了，太恶心了，我需要冷静冷静。”面色冷冽，只是冷冷一眼，她就飞快逃离了。
　　而沈言被那眼神狠狠刺伤，只觉得心迷蒙一片，眼前好像都暗了，想抓住什么，却连伸手的勇气都没有了。
　　心里暗暗难受着，不该上前去追女儿。害怕那冷漠的目光，跟看仇人一般，实在难以消受。
　　沈寒月很伤心，哭得泪眼汪汪，不停地抽泣，心里替哥哥跟语柔难过。为什么就因为自己的妈妈做错了事情害得哥哥跟语柔这么痛苦？妈妈她……她太恶毒了，为什么会那么恶毒呢？
　　原本这个世界上，她以为妈妈即使对她跟哥哥都没什么感情，可也是个温柔体贴，善良娴熟的女人。可为什么她心里那么歹毒呢？她为了一己私欲，害了语柔的妈妈，也害了语柔这么多年都不知道自己居然还有另一个妈妈……
　　她漫无目的地走着，泪水肆意横行。手机忽然响了，“喂？”
　　男人有点焦躁，却在听见这带着哭腔的声音之后，立刻软了下来，“寒月你怎么了？文件怎么还没拿来？”
　　“我……”她哽咽，带着哭腔，实在是有点说不出话，一说就忍不住抽泣，“对不起……”
　　“发生什么事了？你呆在原地，我来接你，别担心，没什么的。”李翰越说，边说一边走出办公室。“你刚出家门对吗？是你爸妈那边的房子对吗？”
　　“嗯。”她轻轻应了一声，心里却觉得暖极了。
　　“好，我知道了。”他说，并没有挂了电话，大概是真的很担心沈寒月，知道她这人一向佯装坚强，是不会轻易在外人面前露出情绪来的。
　　沈寒月没说话，从头到尾都是李翰越在电话里的安慰，说是安慰，其实都在讲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
　　那一刻，她觉得或许真的可以试着跟他在一起。
　　********
　　沈寒阳真的变了很多，这是陈亦舒没有想到的，她从来没有想过，这么一个桀骜不驯，拽得跟二五八万的男人，居然有一天会洗手做羹汤。
　　从前在一起的时候，他们不是出去吃饭，就是叫餐厅送到家里来，不找保姆也是不想打扰二人世界。
　　她作为一个女人，不会做饭确实有点丢人。大概是因为陈亦然保护得太好了，而她又娇生惯养了，自然不愿意做家务。
　　可是此刻，看着那个在厨房里忙碌的男人，她忽然觉得心里渐渐有点害怕起来了，即使她看得出她对自己还有留恋不舍。
　　但是这个男人已经变了，他为了那个人已经从里到外都改变了。他居然开始做各种家务。而且还感到乐此不疲。
　　“想什么呢？”沈寒阳喊了一声，声音比平日里大了些，“怎么喊你几声都不应我啊？怎么了？”
　　“没这么，只是……看见你现在这样子挺好的。”她笑，心里却酸涩极了，努力控制住自己，才没让眼眶泛泪。
　　沈寒阳沉默不语，大概是想到了沈太太，眼底有了些许的喜悦，那苦苦的笑容，只让陈亦舒叹息一声。“嗯，我也觉得很好。你说我以前怎么那么混蛋呢？就因为看不惯我爸妈那样子，自己就以此为借口，做了那么些混账事，现在想想真的很傻逼。”
　　“是有点。从我认识你开始，你就很傻逼。自以为是，总以为谁都得围着你转悠，还老爱调戏小姑娘。流连在花丛中，丝毫不觉得愧疚，哪怕面对我时，时常都是嘴巴说说而已。可私底下，还是那么混账。你说你那么混账，又臭美，还花心，为什么还是有人前赴后继地喜欢你呢？”陈亦舒丝毫不留情面，她再也不像从前那样子迷恋他了。只是后面的话又难免悲凉，心里还是有根刺吧！
　　沈寒阳看着她，眼里闪过哀伤，稍纵即逝。无奈地叹息一声，“亦舒，对不起，以后都不会了。”
　　只是，我真的还能继续跟你过下去吗？
　　陈亦舒苦笑，别过眼，不感动是假的。他说的以后不会了，到底在跟她承诺还是在跟另一个人承诺？她分不清，可还是忍不住触动心弦，只觉得心中一悸，酸涩难挨。
　　眼眶里的泪水迅速溢满，晶莹的泪花朦胧着双眼，她多想转身抱住他，告诉他：我愿意跟你渡过余生，你呢愿意吗？
　　可她还是没说，只是闭上眼睛，用尽力气逼散泪水，而后转身，轻轻问：“你为什么非要跟她离婚呢？之前不是说不离婚吗？发生什么了吗？”
　　她是真的很好奇，之前他那么决绝地告诉她，他不能舍弃杨语柔跟沈谨言，不能再做错了，已经亏欠了太多，不能继续错下去，他要好好跟杨语柔过日子，也会尽力弥补她。
　　可如今，他又叫她来C城跟他演戏，又如此逼着杨语柔离婚，到底是为什么？她凝视着他，似要找出什么来。
　　“没什么。”他眼神有闪躲，看向另一处，难受地拧眉，“我考虑了很久，亦舒……”
　　他忽然有点哽咽，缓了口气继续说：“我欠你很多，也欠她很多。原本……我是威胁她继续过下去的，就是不想在折腾了。我确实有点喜欢她了，可是我还是舍不得你的。亦舒，这些年来，我真的太混账了。我对不起你……我知道说这些都是没用第七，可是……如果我们可以继续在一起，我想以后的日子就好好过吧！成吗？”那哀求的眼神，有点狼狈，可他笑着，好像又并没有真的对沈太太过多留恋。
　　她慌乱了，一下撞进他怀里，紧紧抱住他。
　　陈亦舒没有说话，只是抱着沈寒阳。他感觉胸口有点湿湿的，知道她肯定哭了，结束了跟沈太太的关系，自己真的再也没有机会了，而且本来就是孽缘。
　　就这样子吧！好好跟亦舒过下去，别折腾了。人生也过了一大半了，不能再浑浑噩噩了，早该如此了。
　　他的目光悠远而悲凉，不温不火，淡淡开口，却又坚定，“亦舒，我们重新开始吧！”
　　明明是那么决绝，却又好像在哀求，可又根本没有求人的态度。好像只是告知一下罢了。
　　心里一阵难受，可是还是有点不忍心。自己也是期待的吧！期待跟他从新开始，还真是犯傻啊，几次三番如此。唉，罢了都是命。她笑了，推开他。
　　转身偷偷抹掉了脸上的泪痕，吸吸鼻子，她背对着他说：“给我点时间吧！寒阳，我不敢保证自己还有没有勇气跟你在一起，你也需要时间冷静冷静。”
　　良久，安静。
　　他沉声，“好，那你去叫念寒来吃饭吧！”
　　她嗯了一声。几乎是快速逃离，这让她有点窒息的地方。
　　********
　　饭间。
　　门铃忽然响起，语柔起身说，“我去吧！”
　　大家也没跟她抢着去的意思啊，她尴尬笑了笑，连忙去开了门。
　　“你怎么来？”杨语柔看着门外宋子时，有点惊讶，他身着白色衬衫，灰色西装，精致的袖扣在璀璨灯光下熠熠发光。他一手捧着一束百合花，一手提着一些保健品。
　　也不顾杨语柔的一脸诧异，宋子时神情自然，面露喜色。将手中花递到杨语柔面前，后者慌张接过花，宋子时长腿向门里一伸身子一侧就进了屋，“来看看你，不欢迎吗？”
　　“……”看可以，可是为什么要送花？还提着营养品来？他是来干嘛的？这让人很难不想他别有用意啊！
　　“怎么了？怎么这么看着我啊？我过来的时候洗脸了啊！”他居然还能这么一本正经地调侃几句，见杨语柔脸色有了不悦，他才讪讪到：“我只是担心你，网上的舆论没有影响到你吧？”
　　但愿是她多想了，她笑了笑，“还好，你们不是都在压这件事吗？我想应该不是大事，我也不在意，只要他们不波及到我的家人，无非是让大家娱乐了一下罢了，时间会治愈一切的，看客们早晚会忘记这些事。”
　　“姐，你怎么……”沉墨渊愣住，少顷，暧昧看向宋子时，“我还说谁来了呢？原来是你的——绯闻男友啊！不过长得还真的不赖。”
　　宋子时颔首点头，“你好。”
　　沉墨渊嘿嘿一笑，走近拍了拍他肩膀，“你好啊！眼光不错。”语落看了看杨语柔，不知道是说花还是说人，反正那眼神就透着看穿女干情下的得意。
　　杨语柔白了一眼，“滚。”
　　“别啊！这位……额，怎么称呼？”沉墨渊的手亲昵地搭在宋子时的肩上，好像真的很喜欢宋子时似的。
　　语柔忽然萌生一个可怕的想法，她连忙上前拿开沉墨渊的手，恶狠狠地说：“滚去吃饭。”
　　“……”沉墨渊哼哧了一声，还是惧怕杨语柔发飙，也就迈着长腿返回餐厅了，结果没几步他又回头说，“唉，要一起吃饭吗？”
　　宋子时咧嘴一笑，温柔至极，“好啊！”
　　“……”啊啊啊啊！为什么？她觉得有点不对劲啊！这两人相视一笑，具是倾国倾城的容颜。而那温柔的目光在空气里碰触，只感觉如烟花般灿烂，语柔咽了咽喉咙。
　　啪地一下，拍在自己脑门，阻止了自己那羞耻的想法。
　　“怎么了？”他问。
　　语柔摇头，尴尬笑开，“没什么，你没吃饭吗？”这样子问客人，好像真的不好吧！
　　宋子时点点头，是重重点头，已表明事实毫无掺假。
　　于是，杨语柔引领着他到了餐厅。
　　两人出现在餐厅门口时，一大家人齐刷刷地看向两人。都是那种暧昧不明，夹杂点担忧。
　　杨语柔汗颜，捏捏眉心，“这是我的朋友，宋子时。我想不用我过多介绍吧！”
　　“坐下吧！”杨凌开口，笑了笑，看样子还挺喜欢宋子时的。
　　宋子时微微点头，向每个人都打了照面，“谢谢叔叔，很冒昧地打扰你们了。”
　　“没事，就一顿饭而已。”杨语翰眯着眼，面上是欣慰的，他其实很看好宋子时，这个男人对语柔是真的，只是不知道当初为什么不告而别了。
　　宋子时微微笑，明媚而恰到好处，而后都沉默不语吃饭。
　　这顿饭吃得有点不自在，至少杨语柔不自在，一家人的目光时不时看向这边。未免宋子时一个人尴尬，她不得不坐在了他身边，可宋子时的行为却让她想阻止又没办法多言。毕竟他只是偶尔看她一下而已，但其他人也看着。
　　煎熬的一顿饭，终于磨磨蹭蹭吃完了。
　　杨语柔非要跟着古容去厨房洗碗，其实是不想面对宋子时，他貌似忘记了，不能越界。可是，如今也只是关心而已，并没有过多的说什么，也没什么越礼的行为。
　　“柔柔，宋子时看来是真的喜欢你啊！”古容笑，是真心欣慰，虽然说她不应该在女儿离婚没几天就说这种话，可是首要的是女儿的幸福
　　杨语柔不置可否，这否认好像也没什么说服力，在大家眼里，肯定都看得出宋子时的心思。
　　“当初……他作为你的心理医生，虽然我不好说什么。可是，我那时就看出来了，而且还出言劝告了他，毕竟那时候你怀着谨言……”古容顿了顿，缓了口气，实则是在试探杨语柔，少顷她说：“你没怪妈妈吧？妈妈那时候也不是多嘴，只是不想让小伙子耽误了。”
　　“没有。”她说，漫不经心接过碗擦拭水渍，“但是……你们现在不能多事，我还没喜欢他，不能就因为他对我心思很深了，你们就把我推给他。若是耽误了他就不好了，我现在还没有从新开始一段感情的打算，希望妈妈尊重我。”语柔扯出淡淡的无奈的笑，很认真地跟古容对视。后者叹息一声，点点头。
　　半响。古容说：“妈妈明白，只是这孩子肯定不是那么容易放弃的人，你瞧这么多年他不也没结婚生子？估计还真的一直惦记你，若是他还能耗着你几年，难道你真的不给别人一个机会？”
　　语柔呆滞，她不是明白母亲的话，宋子时确实会那么做，但至少现在没这个打算。“到时候再说吧，未来的事情……谁都说不准的。”
　　“好。”古容安慰地看了看她，“婚姻不是一加一那么简单，你既然已经经历了一段感情，就该知道吃一堑长一智。有些东西，别太执着了，这条路不好走，就走一条好走的明白吗？”
　　“嗯。”她点点头，“妈妈，谢谢你，我明白的。”
　　“好孩子。”
　　妈妈的担忧，她都明白。余生那么长，若真的有个人一起，互相搀扶着，那么路也会好走许多。
　　不管是不是宋子时，也许几年以后，她早晚得找另一个人过生活。但是现在，她还不能跟宋子时在一起。
　　两人之间毕竟出了这种事。还是先保持距离吧！等舆论过去之后，试着像朋友相处吧！若真的有一天，自己喜欢了，也绝不会轻易放弃的。只是……
　　但愿，宋子时会是那种一直愿意呆在原地等一个人的人吧！他的执着，她也见识过。正因为如此，她才不能轻易答应，至少等到喜欢他那一天。

　　☆、第八十八章　悲凉由心来

　　古颜看着眼前的男人，心中不免一怔，但丝毫没有被动摇，沉衍握住她的手，安慰地笑了笑。
　　“小颜。”沈言唤，这一声，好像等了一个世纪那么长。几乎是颤着嗓子喊出来的，谁都不知道他用了多大的勇气，才敢来见她一面，他别无所求，只是希望再看她一眼罢了。
　　只是一眼，往事闪过脑海，各种疼痛侵袭全身，哀伤难平。
　　古颜不知道为什么，明明以为自己会很镇定的，可是还是忍不住身子一僵，心中一疼，大概是因为曾经爱了他那么多年吧！那时候的自己，确实付出了全部真心，也从来没想过这辈子与他有缘无份。
　　“你来什么事？”她说，眼底毫无波澜，语气冷漠，心中却还是有所顾忌。
　　沉衍半抱着她，贴着她耳廓沉声：“你要是敢跟我与他叙旧，我不会轻易饶了你。”
　　古颜闻言，心中的阴霾好像被一阵风吹散，忽然愉悦地笑了，那明媚的笑容刺痛了沈言，努力扯出一个笑容，手止不住抖了抖。眼底渐生悲愤，眼前的男人比他确实年轻了许多，看上去就如同正直而立之年的男人。
　　“阿衍，你真小气。”古颜笑，沉衍还来不及说什么，她又说：“好了，去一边呆着，不许偷偷骂人，我有分寸的，乖一点，晚上给你做猪肉馅的饺子。”
　　沉衍的脸色由雨转阴又转晴，扬扬眉，挑衅地看了一眼沈言。而后幼稚地捏了捏古颜的肩膀。“说话算数。”
　　“嗯。”古颜在心底白了一眼，果然找个比自己小的男人不是什么好事。
　　沉衍面无表情上了车，好像是警告般，车门摔得很大声。
　　“说吧！什么事？”她有点不耐烦，真的不想跟沈言多说，因为多说无益。
　　他既然能够那样子对待自己的女儿，实在是恶毒。不管他是出于什么，语柔已经受到了伤害。
　　“柔柔，是我们的女儿。”他说。
　　“什么？”她错愕，并不是因为她不知道，而是因为沈言知道语柔是他们的女儿，居然还让她……
　　啪一声，古颜打在沈言的脸上。大概真的很愤怒，沈言的脸瞬间红了，“你是个畜生吗？”
　　沈言摇摇头。
　　这时沉衍已经迅速下了车，飞快走到了古颜身边，他把古颜护在身后，可能是顾及眼前的男人会做出什么来。
　　沈言嗤笑，绝望地看着古颜，呢喃道，“那是我们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