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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顷，他看着杨语柔，缓缓开口，“杨语柔，我们离婚吧！”
　　“……”居然在这种场合说，就不能顾及她的面子在两人时说吗？
　　杨语柔嗤笑，咽下嘴里的食物，离婚可以啊！她倒要问问他是什么理由，“为什么？”
　　“……”额，沈寒阳愣住，身子一僵。之前没想过她会问为什么的啊？！她不是期望离婚的吗？
　　语柔蹙眉，又问了一次，“为什么？”
　　沈寒阳想了想，“明知故问。”
　　“哦，可是为什么呢？”她又问，居然有点小淘气的样子。
　　沈寒阳气得胸腔都震了震，沈太太这是玩他呢？“为什么？！因为当初你设计爬上我的床，逼走了亦舒，就该知道就算我们结婚，离婚都是早晚的事情。”
　　‘噗呲’一声，杨语柔实在没忍住，“对不起啊！没憋住。”
　　“……”宋子时跟陈亦舒一脸懵逼，瞪大眼睛看着两人。
　　这两口子到底是离婚呢？还是要谈恋爱啊？！
　　“你认真点。”沈寒阳一本正经。心里却不知道为什么很愉悦。
　　“哦。”杨语柔说，“不过你爸不是告诉你了吗？而且……我们什么时候干过那事啊？！再说，逼走你老情人的可是你爸，跟我一毛钱关系都没有。还有啊，你要因为这母子俩离婚就明说，别老扯上我啊！”
　　“……”沈寒阳沉吟。
　　唉，沈太太这漫不经心，若无其事的样子，太他妈欠拍了啊！这么无所谓，他为什么有点难受呢？算了，到底是血亲，不跟她计较了。
　　“嗯，那离婚吧！明天……一早我来接你。我们去民政局。”他说，表面无所谓，心里却揪疼着。
　　杨语柔深呼吸，叹息一声，“好啊！但是谨言跟谁？”
　　沈寒阳蹙眉，这个问题他并没有好的解决办法，“问谨言自己吧！我们不能帮他做决定。”
　　想了想，也对。
　　杨语柔有自信，儿子一定会愿意跟她的，儿子答应过。而且这么多年来，儿子最粘的就是自己了。
　　“好。”杨语柔忽然起身，然后说：“那我走了，你们慢慢享受”
　　宋子时还没从震惊中恢复。杨语柔就转身睨了一眼，“你要留下来当电灯泡吗？”真是的，她都走了，那二愣子还呆在那里干什么？！
　　宋子时回神，傻笑了下，“没有。”他走到她身边，呲牙咧嘴笑了笑。
　　沈寒阳看着这一幕，心里特别不是滋味，这两人在电视台合作了好几次，网上都炒他们的事情，他不是不知道，虽然知道是电视台的手段，可是他不想干预。如今他只想她好好的，别无所求了。
　　“寒阳，回神了。”陈亦舒叹息一声，“她都走那么久了，早就走远了，还傻愣着看什么。”
　　沈寒阳苦苦一笑，“呵，没什么。亦舒，你还愿意跟我在一起吗？”
　　陈亦舒嗤笑，不知道是在笑谁，想吗？不想吗？她扪心自问，很想，又不想。
　　因为她的阿寒已经喜欢了别人了。她看向他，“那你还爱我吗？”
　　沈寒阳沉默，爱吗？“爱吧！我不知道，可我很遗憾，没有跟你在一起。”
　　“哦，是吗？阿寒，顺其自然吧！不管我们最后能不能在一起，你跟杨语柔好像没可能了，好了，吃点东西吧！你看上去很憔悴……”陈亦舒那姣好的容颜，浮现哀色。
　　沈寒阳点点头，面对一桌美食，丝毫提不起吃的兴趣。叹息一声。还是象征性吃了两口。
　　回到家，他还是想问明白。
　　于是，他拉住了正准备回房的她，后者一茫然。
　　“亦舒，当年的事情你还是没给我讲明白，你到底为什么忽然离开？离开了又为什么回来呢？后来，我爸到底拿什么威胁你了？”沈寒阳半眯着眼，很认真地看着她，那样子让她避无可避。
　　她忖了村，闭上眼睛叹息一声，然后认真看着他，笑得凄凉，“阿寒。当初……我被陈亦维强了，然后怀孕了，他给了我一张鉴定书，以及一段视频，我就慌乱了，当时也没办法，就离开了你……”
　　沈寒阳很震惊，岂止是震惊，简直就是五雷轰顶的感觉，感觉五脏六腑都炸开了。他从来没有想过，会是这样子的理由，也从来没有想过，她居然一个人默默承受了这么多。
　　他想说安慰的话。也找不到该说什么，只是蹙眉看着她，心里难受极了，只能抱住她，紧紧抱住她。似要把她融入自己的血肉，刻在自己的骨骼。
　　“亦舒，对不起……”
　　虽然这三个字太轻了，根本没办法表达任何歉意，也弥补不了任何事情，可是他终归是欠她一句对不起的。
　　她笑了笑，拍拍他，明明该被安慰的是自己，他却好像也很伤心了。她叹息一声。继续说：“当时，他答应了我，只要生下孩子，他不会告诉任何人那件事，也不会把视频外传……后来我生下念寒，我来找你，结果你却……你父亲不知道哪里来的视频，他以此要挟，我就离开了你……就这样子过了五年。可是……陈亦维一直告诉父亲，念寒是他的孩子，后来不知道为什么父亲知道了，念寒不是他的孩子，我也才知道恼念寒是你的儿子。亦然就帮着我来了C城……”
　　她哽咽了一下，大概是想起陈亦然，心里就觉得亏欠，“你也知道，这几年陈亦维一直在暗中作梗，就想除掉亦然……”
　　她说得不明不白，他却都听明白了。原来……她也是被人陷害了，一直以为念寒不是自己的孩子，原来她过得这么不好。
　　“那你……有没有做过亲子鉴定？”他问。
　　陈亦舒点点头，她无数次做亲子鉴定，可是不管换了多少机构，都是陈亦维的孩子。
　　沈寒阳沉默不语了，就这样抱着陈亦舒，呢喃了几句，陈亦舒也没听清楚，大概就是些道歉的话。
　　他那样子，就跟孩子一样，是陈亦舒从来没有见过的颓废，无助……

　　☆、第八十四章　我娶你吧

　　杨语柔笑着，眼底却渐生悲凉，他在一旁看着只觉得难受，左心房好像被什么东西狠狠刺了一刀，这女人就非得如此吗？明明难过，却还能这么若无其事，装坚强给谁看？
　　宋子时有点生气，是很生气，他不争气地弹了弹她的额头，用了点力气，后者吃痛，怨念地白了一眼，脸上有讨厌，“干什么？！”
　　“你说呢？干嘛笑？不高兴就没必要装笑，跟个傻妞一样，难看死了。”宋子时笑，满是苦涩，心里有点小纠结，难受极了，很想不顾一切抱住她，告诉她：余生我们一起走。
　　告诉她：我会等你，不管多久。
　　可是，他没说，时机不对。说了也是白说，她指定为难。而他，最是见不得这个女人为难的，更加见不得她说绝交的话。
　　杨语柔的抬头纹都出来了，没好气掐了掐他的手臂，几乎是咬牙切齿地瞪着他，“丑怎么了？傻怎么了？又不要你娶我。”
　　语落，扭头就走。那样子看着是真的生气了，其实是不想假装开心了吧。
　　宋子时微微愣住，少顷，他笑了笑，在她身后喊，“我娶你啊！”
　　嗓音里是从来没有的认真，听着有点开玩笑的意思，可他知道自己是多么的坚定不移，他自己知道是多么的期待说出这么一句话，他念了爱了这么多年的人，如今近在咫尺，他想给她幸福。
　　看着她不幸福，他很伤心，很难受。很想让她来他怀里，他可以给她温暖。给她四季晴朗，给她百岁无忧，给她生活里的小感动。
　　语柔呆住了，可任然没有停止脚步。
　　“……”在心底白了一眼，呆了几秒还是没回头。
　　身旁有人鼓掌拍手，“小姐姐，你别走啊！人家哥哥都说娶你了……”
　　“哈哈，对啊，好浪漫啊！哥哥虽然没捧着玫瑰花，拿着戒指，可是诚意十足啊！”一姑娘羡慕嫉妒地说，可话语里都是祝福的。
　　“对啊，对啊，这小伙子真俊啊！”有个大妈啧啧称奇，那样子跟没见过帅哥似的。
　　人群里此起彼伏的起哄声，就跟他们被人告白了一样，语柔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她还是有夫之妇啊！
　　宋子时心里有个地方美滋滋的，又是说：“杨语柔，你从是不从？你要对我负责啊？！”
　　“……”语柔绝倒，脚步停下，他这话是以为别人听不懂是吧？！
　　“哎呀，小姐姐你怎么可以始乱终弃啊？那什么了哥哥，就要负责啊！”
　　“对啊，人家哥哥那么帅。”
　　“姐姐真幸福啊！”
　　如此云云的劝告，语柔捂脸。
　　……
　　围观群众倒是很积极啊！“呀，这是……是……”忽然有人指着杨语柔，却支支吾吾说不出来。
　　糟糕！杨语柔闻言赶紧回过神来，连忙踱步到他面前，伸手拉起宋子时就跑。后者也知道了严重性，赶紧跑。
　　两人肆意奔跑着，好像私奔的爱人一般。可一人是笑得甜蜜蜜，一人却是很着急。
　　“啊！是杨语柔，那个美女主持人，还有宋教授……”女一大叫，欲哭无泪，刚才没拍照啊！
　　“啊啊啊啊！天啊，我错过了什么？！”女二同意捶胸顿足，恨不得时间倒流。
　　一群女人都蒙逼了，刚才好像有妹子拍照了，还好还好。
　　于是，大家纷纷互相加好友，传照片，还觉得志趣相投，相见恨晚！
　　“原来，网上的CP是真的啊！”
　　“不过，看着杨主播好像不喜欢宋教授呢？你看都睡了人家，还不知道珍惜……”
　　“是啊，如果我能夜夜日日这个男人，那这辈子别无所求啊！”
　　众人鄙视地看向那个妹子，妹子脸一红，她错了，只是随口一说。
　　杨语柔拉着宋子时几乎是一路狂奔，就跟逃难似的。宋子时有一种赶着去投胎的错觉，语柔累得上气不接下气，脚实在是没力气了，她终于停下，甩开了宋子时的手，靠在墙上，气喘吁吁，“啊啊……累死我了，不跑了……没力气了，实在是很多年没这样子过了……好在换了平底鞋……”
　　她保证，要是此刻这里有个床，她不管什么光天化日之下，绝对躺在上面，不顾形象，先躺了再说，实在是太累了啊！
　　宋子时微微笑着，他没觉着很累啊！依旧面色平淡，脸都没红一下，更别说喘气了，“你身体素质太差，以后多多注意锻炼。”
　　“哈哈哈。”语柔笑，这男人干嘛那么一本正经啊！这时候，还能理智地让她加强锻炼。
　　宋子时愣了几秒，也哈哈大笑起来。这种感觉确实很久没有了，肆意狂奔的感觉，确实很美妙。
　　“哈哈……”停不下来了，杨语柔看着宋子时，就是很想笑，跟个少女似的。
　　宋子时也笑，好整以暇看着她，“心情好些了吗？”
　　杨语柔点点头，呲牙咧嘴，“好多了，谢谢你，宋子时。”
　　真好，有你这样子的朋友。
　　“杨语柔。”他忽然一本正经起来，虽面无表情，可那眼神里透露出来的温柔，就让人预计到他接下来的话是多么的认真而诚挚。
　　语柔嗯了一声，心跳忽然加快了，下意识咽咽喉咙，紧张得手心冒汗，手指甲都抑制不住死死掐住自己，好让自己镇定一点。
　　他按住她的肩膀，很诚挚地说：“我刚才是娶你是很认真的，我想负责，还有我……喜欢你……”
　　宋子时脸红了，其实他更紧张，害怕她直接拒绝，甚至害怕以后她会老死不相往来。
　　语柔早就预料到，所以虽然震惊，倒也还能理智思考，该如何回答他。
　　自己能接受吗？肯定是不能的。无奈叹息一声，她凝视着他，嘴角有丝笑意，尽是苦涩，“宋子时，我不能接受你的喜欢。因为我还没有开始喜欢你，而且你觉得我一离婚就转投入你的怀抱，像话吗？别人怎么看我都不重要，关键是我不能在不喜欢你的情况下，就跟你在一起，那对我不负责任对你也同样。”
　　他本以为她会说一些让他彻底死心，甚至是残忍的话来。可是……她的意思，却让他误以为，她如果有一天喜欢了。就会跟他在一起的。
　　宋子时微微一笑，抱住了她。“杨语柔。”声音有些低沉，带着极其细微的颤抖，好像有人用手指轻轻拨了一下心弦，“谢谢你。”
　　“谢我什么？”语柔蒙，想回头看他，他却抱得死死的，生怕她忽然消失一般。
　　宋子时嘴角漾开一抹笑，如花般。眼里好像染上了墨般，又好像流进了夜空中最亮的星星，贴着她的耳廓，如流水般低沉而动听的声音，“谢谢你愿意喜欢我。”
　　“……”啊？！他们在同一个频道吗？他会不会理解错了啊？语柔感觉解释，“唉不，不是……”
　　“杨语柔。”他打断她。温热的气息打在她耳廓，“我知道，我明白你的意思。我会等你的，一直等，我想……应该会有那么一天的，不管是五年，十年……或者一辈子，或者下辈子，你都必须给我一个机会的，明白吗？你要对我负责的，那是我……第一次……”
　　他居然害羞了，语气娇嗔起来。
　　“……”汗，语柔嘴角抽了抽，那也是她第一次啊！她虽然有了谨言，可是剖宫产啊……
　　宋子时魔怔了吗？！这些话。原本是温情的，动人的，甚至是让人无法不答应的。可是，后面的话，好羞涩啊！好想笑啊！
　　“想笑吗？”他问，语柔点点头，真的很想笑啊！怎么办？她不是故意的，大概是神经太大条，或许是随性洒脱。
　　宋子时无奈摇摇头，“那就笑吧！”
　　“哈哈哈哈……”杨语柔实在是忍不住了，“宋子时，宋子时，你……你都三十好几了……在跟我之前居然是老处、男啊……啊哈哈哈……”
　　“很丢人吗？”他问，语气严肃却颇有些无奈，这个女人，就知道她会嘲笑他。
　　杨语柔摇摇头，又点点头。只是实在难以想象，这么一个男人，居然是禁欲系的？他也不高冷啊！虽然有点话少，可是……
　　好吧，她真是惊奇，这个世界上，三十几岁的处男很难找了吧？！真是遇到了一个奇葩，她原本以为这个世界上男人都跟沈寒阳那样子的种猪才对。
　　“笑够了？”他说，心情有点不爽，他是处男很丢人吗？本来不丢人，在心上人面前就很丢人了。
　　语柔点点头，“没事，反正现在不是了。”
　　那一本正经的样子，要不是宋子时喜欢她。肯定就拍她了。不过还是没忍住，给了她一下。
　　“从小到大，我都是墨守成规。一门心思在学习上，从来没有看过任何关于那种事的东西，我的家庭很特殊，爷爷奶奶从小带大我……所以很保守，大学时，也从来不跟人亲近。别说女朋友，女孩子我都不会单独相处……”宋子时还未说完，杨语柔推开他，白了一眼，那眼神表现出来的意思就是‘那你把我带回家是什么意思？’
　　宋子时微微笑，“那时候的我，看见你就莫名欢喜，心里暗暗高兴，因为喜欢你所以就很想亲近你。”
　　“哦。”语柔动了动嘴，示意他继续，敢情这家伙想徐徐诱之啊！可惜了，没算准她居然会结婚。
　　“我大学毕业就留校了，一边读研，一边自己搞工作室。后来有了资格证，就留校教学了，然后不就认识你了，所以为你我守身如玉。其实，也是我自己并没有那种**，可能真的是清心寡欲吧！”他扯了扯嘴角，又怕她取笑，下意识看向她。
　　语柔憋笑，“那你……就没有那什么那什么的时候？你是不是有什么隐疾啊？”她嘿嘿一笑，暧昧看了看宋子时，后者脸一红，半响他支支吾吾，“那什么……也有……有的……”
　　“哦。”语柔挑眉，“你怎么解决啊？”
　　“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宋子时一本正经，语柔笑了笑，抬脚转身就走。
　　嗯，真高兴啊！跟宋子时在一起，欢乐好多啊！
　　宋子时跟上她，语柔沉静片刻，转过身看着他，声音嘶哑，低低的，“宋子时，谢谢你。我不敢保证未来，只是希望我们会一直是朋友。若是你觉得我不能回报，你就放弃吧！我希望你若跟我做朋友，就别越界，你明白吗？”
　　虽然说得平静，他知道她很认真，几乎是不容忤逆的。
　　宋子时点点头，“我明白的，杨语柔。”
　　那就好，语柔笑了笑，继续前行。
　　未来，谁知道呢？她不过是流水里的一片浮萍，当找到可以依靠的人时，也就不想撒手。可若那人不能给她需要的，她决定放手了，比如沈先生。
　　可要是有个人，无怨无悔。她愿意在未来某一天，对他说我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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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子时是个很好的男人，值得托付终身。在某个时刻，她这样子想。
　　两人走了很长的路，几乎都是沉默不语。天气越来越冷，他请她吃了烤红薯，她回了他一杯奶茶。
　　天黑了，他送她回家。
　　某个瞬间，他横生出一种送女朋友回家的错觉。
　　车稳稳停在了别墅门口，宋子时绅士地给她开门，细心地用手挡着她的脑袋，生怕她迷糊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