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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绅，你口口声声语柔语柔的，还惦记着她啊？你难道就是那个想对她好的男人？”沈寒阳没好气地说。要不是场合不对，他指定挥拳揍人了。
　　莫绅嗤笑，漫不经心问：“你喜欢她了？”
　　“……”沈寒阳不语，低头喝酒，眼神迷恋。
　　莫绅哈哈大笑，都快捧腹大笑了。“沉默就是默认了，沈寒阳，你也有今天啊！”
　　“滚。”沈寒阳说，“是喜欢了，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有点喜欢她的，可能是……”
　　是她那一直努力生活的样子，或许是她笑起来的时候，跟暖阳一样；或许也从来没有真的讨厌过她，或许……
　　其实，不重要了。
　　“活该！”莫绅一点都不同情他，“当初是你视她如草芥，弃之如敝履的，如今你又把她当珍宝了？”
　　莫绅笑，心里堵得慌。
　　“会不会晚了？沈寒阳。”莫绅苦涩一笑，眼里眉间都是哀伤，他一直视如珍宝的人，却从来只当他是朋友。
　　沈寒阳沉默不语，只是喝酒，喝酒。
　　莫绅什么时候这么聒噪了啊？！跟有时候的沈太太一个德行，委实让人讨厌。
　　“你不说话？心里怎么能够快活啊？到底是什么事情啊？说来让我高兴高兴，你越是难受，我其实越开心，真的啊，我就希望看你这副要死要活的样子。”莫绅笑着，心里却在流泪，为了自己，为了兄弟，为了女人。
　　沈寒阳忽然大笑起来，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太绝望了，或者太伤心了。
　　莫绅呆住，不再言语。
　　良久。
　　沈寒阳挂着笑，注视着莫绅，一字一句地说：“我跟她是兄妹。”
　　轰一声，莫绅只觉得平地一声雷。脑中嗡嗡作响，而后炸开了。
　　这是什么套路啊？！
　　“什么意思？”莫绅忍不住好奇，一个男人也被激起了对家庭纠葛的好奇心。
　　沈寒阳把所有事情一字一句道来，几乎是说干了嘴。
　　“所以……语柔的妈妈不是古容阿姨？另有其人，那个人还是你爸的初恋情人，而你妈当初破坏了别人。而后……你跟语柔又……？！这都是什么乱糟糟的事情啊！太狗血了。”
　　是啊，他都不敢相信。甚至怀疑，是古颜故意那样子说，就是料到他会突然下楼来。
　　“kao！你丫傻逼啊！有没有做亲子鉴定啊？！”莫绅忽然脑袋一激灵，这个问题很重要的。
　　沈寒阳点点头，“自然……我下午找人给语柔跟我爸做了亲子鉴定，结果会很快出来的，大概就两天左右。”
　　莫绅摇摇头，叹息一声，“估计就是了，要不然语柔的亲妈会出现吗？会那么激动吗？你们这辈子都没可能了……”
　　还真是TMD的狗血，莫绅此刻很担心杨语柔。
　　越是想，就越是想杨语柔，越是担心她。
　　“对了，语柔不知道吧？！”
　　“……”沈寒阳点点头，“不知道，也不想让她知道。以她那性子肯定受不了的，她已经够难受了。得了，离婚就离婚吧！我们本来也就没多深的感情，以前不上心，后来上心了吧……结果现在又是这种局面，可……算了。我把亦舒叫来了，到时候她肯定不会在犹豫了，我知道她的示弱不过是为了谨言的感受……”
　　莫绅摇摇头，忽然觉得沈寒阳很可怜。
　　以前深爱陈亦舒的时候，太过年轻冲动，也没为了爱情，恪守什么。浪的跟个二五八万似的，惹得陈亦舒伤心几次。
　　跟语柔这段婚姻吧！又不是源于爱情……唉，好不容易有点喜欢了吧，结果又出这么狗血的事情。
　　“好了，喝酒。不说了，你也别难受了，一个大老爷们，就因为要离婚了就跟个犀利哥似的，你瞧你现在这样子……”
　　莫绅一巴掌打在了沈寒阳身上，他竟然一点没觉得疼。
　　喝得醉态十足的时候，他嘴里一直呢喃，“沈太太……沈太太……”
　　这个温情的称呼，此刻好听。

　　☆、第八十三章　沈太太我们离婚吧

　　第二日。
　　杨语柔照常去了电视台，即使用妆容遮掩，还是能看得出她很憔悴。
　　“杨主播早。”有人打着招呼。
　　杨语柔礼貌点头，心里烦躁不安着，也没有言语回应。
　　恍惚间，一个人挡住了去路。
　　她抬眸就看见宋子时那静好的模样，面无表情，却隐隐觉着他是在担心什么。
　　他笑了笑，满是苦涩，“一个星期了，你还好吗？”
　　语柔蹙眉，少顷明白过来，他们确实一个星期都没曾碰面。
　　她点点头，继续往前走，宋子时加快脚步跟上她。
　　“怎么了？很不高兴见到我吗？”他笑，眼神里却是暗淡无光，“今天是直播，聊的话题是关于学生的心理压力，所以制片人才找我来的。”他居然在解释，是害怕她生气吧！
　　谁知杨语柔只是进了电梯，他一脸茫然跟了进去。
　　‘噗呲’一声，杨语柔笑了笑，“宋子时，你真可爱。”
　　宋子时苦涩一笑，心里却回想到了多年前，她也老爱说他可爱。
　　他有点摸不准头脑。杨语柔的反应有点反常啊！“你怎么了？”
　　“没怎么啊！就很正常。”她说，有点漫不经心。他明明看见她眼底的哀伤，这个女人总是习惯佯装坚强，不愿意轻易示弱。
　　宋子时微微笑了笑，也不再继续这个话题。
　　两人都是沉默，在这狭小的空间里，彼此都没有尴尬的感觉。
　　各自去了休息室准备，杨语柔一进去，就软瘫在沙发上，昨晚上没睡好啊！
　　“怎么了？”李薇瞧见她那不在状态的样子，有点担心，“语柔，你最近状态都不对劲啊？发生什么了？跟宋教授闹掰了？”
　　“……”语柔转过头来，恶狠狠白了李薇一眼，就差没跳起来给她一下了，“滚，我们就没有的事情。你跟制片人沟通得怎么样了啊？”
　　“哦。”李薇坐下，“这也不是我们的意思啊！之前你们的几次合作，网友们就很喜欢你们的CP，还给你们取了个响亮的名字叫‘语时夫妇’呢，怎么样？有爱吧！”
　　“嗯，有爱。”语柔漫不经心，末了还是决定提醒她一下，“小薇，网友们炒CP就算了，你不能再在微博上发一些暧昧不明的话了。我早就结婚了，而且儿子都五岁了。”
　　“啊啊啊啊？！”李薇难以置信，眼睛眨巴了好几下，还不敢相信地揉了揉耳朵，只觉得脑中嗡嗡作响，一直回荡着那句话——我早就结婚了，儿子都五岁了。
　　kao！李薇的嘴都能塞进几只鸡腿了，她咽了咽口水，正准备说话，语柔低低一笑，“不过……要离婚了。”
　　“啊？！什么？！”李薇余惊未消，这又来个原子弹般的爆炸消息，她……都快晕过去了。
　　李薇一个踉跄，差点没站稳。她走过去，摸了摸杨语柔的额头，又摸了摸自己的，“咦？！没发烧啊……”
　　“啊！”李薇惊叫，原来是语柔屈指弹了她额头一下，还真够用力的。语柔睨了一眼，“没听错，没生病，是真的，小薇我孩子五岁了，现在要离婚了，所以才这么不在状态，好了，别说这些了。”
　　“哦……可是……那宋教授呢？”李薇看来已经是宋子时的脑残粉了，这时候不关心自己的老大，居然心疼宋子时。
　　语柔无奈摇摇头，“他跟我是旧识，我大学认识的，那时候他留校当了老师，后来不知道为什么消失去了国外……之后的事情你知道了啊！”
　　“唉，久别重逢啊！我看的出，宋教授喜欢你，很喜欢，而且指定喜欢你很多年了。”李薇语重心长点点头，一脸认真，“那你离婚就跟宋教授在一起吧！”
　　“……”语柔绝倒，忍不住又是一个白眼，“滚！”
　　********
　　直播现场。
　　语柔一个职业微笑，“观众朋友们，大家下午好。我是主持人，杨语柔。”
　　乔郁接话，镜头转向她，“大家好，我是支持人乔郁。”
　　“今天我们的话题是——中学生的压力到底有多大。我们请来了心理教授宋子时宋教授，大家掌声欢迎。”杨语柔看向宋子时，眼里是公式化的微笑。
　　宋子时微微点头示意，“大家好，我是宋子时。”
　　“好的，谢谢宋教授。”乔郁笑了笑，“大家都知道，现在的孩子们压力特别大，很多孩子因为繁重的课业，导致精神抑郁，心理疾病的。那么宋教授你对这现象这么看呢？”
　　“我觉得现在中学生的压力，主要是来自于学业考试，学生之间的竞争，当然最主要的是父母给的压力，还有自己的期许。有些家庭在学生课业本来很繁重的情况下，还给孩子找辅导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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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的，宋教授讲得很有道理，那我们来连线第一位观众。”过了一会儿电话接通，“喂，您好！”
　　“你好！语柔姐姐，我很喜欢你。”电话里是一个很可爱的小女孩的声音，语柔笑了笑，“谢谢，你最近有什么压力需要倾述的吗？”
　　“……”那头沉默，语柔笑了笑，“喂，你在吗？说吧，宋教授可以跟你聊聊，帮助你的。”
　　“呜呜。”女孩子哭了，隐隐约约传来抽噎声，“语柔姐姐……我爸爸妈妈梨离婚了……而且是在我初中就离婚了，可是我并不知道……他们欺骗了我整整四年的时间……而我爸爸早就另娶了……我好伤心……好难过……我喜欢的人也出国了，他们都不要我了……”
　　“小妹妹，你别哭。不会的，我想你的父母肯定是因为实在没办法过下去才离婚的，欺骗你是害怕你太小无法承受。”乔郁出言安慰。
　　“可是……现在不也是伤害了吗？”小女孩说，还在抽噎。
　　宋子时很认真的看着镜头，“看得到我吗？”电话那头几乎微不可察的嗯了一声，大概是哭泣得没办法说话离去，宋子时继续言道：“小妹妹，你看着我，相信我，你父母是爱你的。你的父母比你经历得多，可能有些观念跟你不一样，可是出发点是好的。你不能怀疑他们对你的感情…大人之间，有时候出了问题，是没办法继续生活下去的，你也要理解他们，若是他们不离婚，每天在你面前吵架，你希望吗？你会高兴吗？”
　　“不……不会的……我会很难过的。”小姑娘抽泣着，支支吾吾说出口。
　　宋子时欣慰地笑了笑，“那就对了，试着好好跟他们沟通。你可能没发现，你的父母也许感情比以前还好，对吗？”
　　“嗯……对……爸爸现在对妈妈很好，而妈妈也跟爸爸聊得来了。以前他们都不对盘的。”小姑娘可能是想到了父母现在的状况，就笑了笑。
　　宋子时欣慰点点头，也笑了笑，“很好，好孩子。”
　　“谢谢你，宋教授。你长得真帅，我以后长大能嫁给你吗？”小女孩忽然淘气地说。
　　“……”额，宋教授茫然了几秒，一旁的杨语柔很乔郁都忍不住笑了，这到底是宋子时的粉丝会呢？还是城市焦点人物访谈啊！
　　不过貌似节目早就变形了，现在已经成了焦点人物跟观众谈心的情感节目了。
　　少顷，宋子时笑了笑，“可以是可以，只是你喜欢的人怎么办？”
　　“啊？！对哦……”女孩顿了顿，“那算了，谢谢你宋教授，我会等他的。”
　　“嗯，那再见。”
　　“再见……”
　　********
　　今天的节目，让杨语柔触感很深。有两个孩子打来电话都是倾述父母离异的事情的，不免让她也犹豫了，这对谨言到底好不好呢？
　　节目全程，杨语柔的状态都不是很好，几次出神。好在乔郁跟宋子时配合着，也就基本忽略了。
　　“你是不是在为你离婚的事情烦恼？”宋子时的声音忽然在耳畔响起，那呼吸扫在了她的脸颊。
　　下意识地，她连人带椅退了退。他的眉徒然一蹙，似乎有点受伤，杨语柔连忙说：“我没别的意识，下意识的。”
　　“没事。”他笑了笑，坐下，“说说吧！跟我倾述一下，你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刚才一直心神不宁的。”
　　“没什么。”她说。
　　看那样子确实是不打算说出口，宋子时哦了一声，“那我们去吃饭吧！”
　　“好啊！”杨语柔笑了笑，他真好，只要她不愿意的，他从来不强求，总是那么有耐心，从前是，现在亦是。
　　******
　　这家中餐厅热闹非凡，隔壁是宴会厅，今日有喜宴，一片觥筹交错声。
　　杨语柔忽然有点感触，之前宋子时当着沈家的面说过的话，忽然跃上脑海。
　　当初那个在教堂，在酒店，当着所有亲戚朋友们，与她宣誓，说一辈子爱她的人原来是他吗？那个让她心里如蚂蚁啃噬的吻也是他吗？
　　那个在她大出血进手术室，还能陪在她身边安慰的人是他吗？他为什么有资格？为什么是他呢？那近乎声嘶力竭的呼喊，他一直重复的我在二字。他哽咽的声音，居然历历在目，言犹在耳。
　　这一切，到底是哪里出错了呢？
　　“怎么了？”他问。
　　“没什么。”语柔苦涩一笑，往零餐厅去了。
　　宋子时看了看那边，大概明白了，她一定想起了自己的婚礼吧！
　　“吃些什么？”他问，很礼貌地看着她，那目光太过灼热。
　　杨语柔摇摇头，看向玻璃窗外，“你点吧！”
　　“嗯。”他笑了笑，也好，反正他都知道她的喜好。“这个，这个，还有这个……”
　　“好的，先生。请稍等。”侍应生点头示意，转身离开。
　　“现在好点了吗？”他问，不再用那种近乎热切的眼神看着她，稍微收敛些。
　　语柔在心里叹气，到底是好了呢？还是更糟糕呢？
　　之前想离婚，现在真的要离了，却又说不出什么感觉。唉，人都这样子犯贱吗？
　　她无奈笑了笑，“还算好吧！”
　　“今天我看那两个孩子说父母离异时，你的情绪就特别的失落，所以……你是在犹豫离婚这件事吗？”宋子时说，大概是关心心切，就忍不住问出口来。
　　杨语柔沉默，半响点点头。
　　“宋子时，其实……我看见你时，总会有种特别的感觉，感觉很安心。跟你在一起也很舒适，从前是，现在也是。”她心无城府地说，认真地看着他，“有些事情我不与你说，不是在逃避你，只是难以启齿你明白吗？”
　　“我明白。”他无奈说，其实他更希望。她别总是佯装坚强，偶尔可以示弱的，比起几年前真的差了太多，现在什么都喜欢隐藏起来，遇事就爱缩在壳里，还表现得若无其事的样子，在别人面前都笑，其实心里比谁都难受吧！
　　杨语柔无奈叹息，知道宋子时还是介意的，她不再言语。
　　两人吃着吃着，忽然被人打断，“杨阿姨。”
　　杨语柔抬眸，好熟悉的孩子声音。她抬眸，手里的筷子差点没掉地上。
　　面前的一家三口，居然是陈亦舒沈寒阳还有陈念寒。
　　他就这样子迫不及待把他们接到C城来了吗？她攥紧拳头，牙齿隐隐咬着，用了很大的力气说：“你好。”
　　陈念寒嘿嘿一笑，白牙外露，“阿姨，谨言呢？”
　　杨语柔眯眼，忍了又忍，“他在他外婆家。”
　　陈念寒哦了一声，正想继续追问，沈寒阳脸一沉，他就立刻闭嘴了。
　　陈亦舒笑了笑。亲昵地挽着沈寒阳的手，“介意我们一起坐下吗？”眼神在杨语柔跟宋子时之间来回看了看，她笑得妩媚动人。
　　杨语柔笑了笑，点点头。
　　kao！居然公然挑衅，他们还没离婚呢？这是存心来隔应她的，是来宣战的吧？！
　　宋子时起身，坐到了杨语柔身边，大概是心疼她，于是握住了他的手。
　　只感觉一道凌厉的目光似要凌迟他，宋子时抬眸看了看沈寒阳，勾勾嘴角，嘲讽的样子让沈寒阳气愤，却又装作无所谓的样子。
　　“这位是？”陈亦舒看着宋子时。微微一笑，点了点头算是照面。
　　宋子时礼貌回应，“我是宋子时，语柔的朋友。”
　　“哦。”暧昧的尾音拉长，陈亦舒别有用意看了看宋子时，挑了挑眉头。
　　沈寒阳的注意力一直在杨语柔身上，而杨语柔从头到尾没有看她，只是沉默，眼观鼻鼻观心，兀自吃着。
　　陈念寒知道大人之间气氛不对，也就乖乖吃饭，他好想谨言。
　　陈亦舒又说，“语柔，你还好吗？”
　　“……”靠，白莲花，不要脸。她……都这样了，还能好吗？好歹她是受法律保护的啊！是正牌夫人啊！为什么这个女人一副关怀的样子那么让人作呕啊？！
　　宋子时看向陈亦舒，语气带了几许厉色，眼神也是冷漠的，“陈小姐，我想语柔好不好，你都清楚明白的，别问这些有的没的，既然是要坐下一起吃饭，那就好好吃饭。”
　　“……”陈亦舒被噎得结不了话。
　　沈寒阳半眯着凤眼，与宋子时眼神对视了几秒。男人与男人之间的较量。总是一个眼神就够了，面前的这个男人似乎对杨语柔势在必得，他嗤笑。
　　少顷，他看着杨语柔，缓缓开口，“杨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