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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沉默。
　　好半响，莫绅才开口，“介意我抽支烟吗？”
　　杨语柔白了一眼，随意地说：“随你吧！”
　　于是，莫绅摸出打火机来，他潇洒点上一支烟，那淡淡白雾萦绕着，有点看不清他的脸。
　　莫绅的脸上有些哀色，他说：“语柔，你也是二十七的人了，这种事情……说实话也不算什么大事，毕竟寒阳也不是什么好男人，你别自责啊！至于……谨言，不管他是怎么来的，都是你跟寒阳的孩子，也是你最宝贝的人不是吗？”
　　是啊，谨言是她这么多年，生命中唯一的阳光。小家伙懂事得早，什么都为她考虑得到，好像他才是大人一样。
　　杨语柔点点头，“不过……离婚还是必要的。”
　　如果沈寒阳提出来，她不是最后一点尊严都没有了？她必须主动提出来。
　　“唉。我说，你是怎么了？我可是从来没有耐心跟人讲这些道理的，敢情说半天你是无动于衷啊？”莫绅走近，屈指给了她一下，“离什么婚啊！你都忍了这么多年了……”
　　“靠，泥煤的。莫绅。你别跟我叨逼这些，我杨语柔难道还得TMD忍一辈子吗？”语柔看着他，咬牙切齿的模样莫绅觉得很可爱，这丫头不端着的时候果然顺眼多了，他也没急着反驳她。
　　语柔给了他一掌，巴掌打在身上就跟挠痒痒似的。“莫绅，我虽然没指望你帮着我跟沈寒阳离婚，可是你也不能逼着我继续过下去。这些年都是我发神经，我他妈不知道喝了什么**药，现在药效过了，我不想继续了。谨言得是我的！婚必须离！”
　　莫绅想了想，总觉得没那么简单，虽然这件事是导火线，但是一定还有致命一击才能让她如此坚定。
　　脑海中浮现陈亦舒的脸，他蹙眉看向她，“你知道了？”
　　“什么？”她说。
　　靠，装吧！“陈亦舒啊！她回来了，你知道了吧？杨语柔，虽然你跟男人睡了，可我不觉得这是错的，凭什么这种事就许男人不许女人啊？对吧？”
　　“切，你难道还能说这种话。搁你老婆婚内跟别人睡了，你真能心里没疙瘩？”语柔勾起嘴角，讽刺一笑，男人都那臭德行，自己不算什么好货，还指望别人一辈子对他守身如玉的。
　　“好了，我老婆可能还读初中呢！语柔，虽然你跟沈寒阳离婚。我心里很乐意，可你也不会嫁给我，所以我还是希望你不离婚的。毕竟为着谨言考虑，你也……对吧？”
　　“得了，我想想。不过，陈亦舒回来了。还带回一孩子，你觉得沈寒阳不会提出离婚？”她蹙着眉头，心里还真是乱啊，这现在离婚不离婚都是个问题啊。
　　莫绅低低一笑，把烟掐灭，扔在垃圾桶里，起身走到窗前，“杨语柔，我想……不管你做什么决定，我都是支持你的，只是不希望你自己后悔。陈亦舒带回来的孩子我不知道有没有可能是寒阳的，总觉得这里面太复杂，你好好想想吧！我去看看谨言。”
　　说完，他朝她笑了笑，“好好休息，别想太多。你知道的，不管你的世界塌成什么惨状，我都会给你一个肩膀的。晚安。”
　　“莫绅……”她哽咽，莫绅他当真用情这么深了吗？可是她，她根本没办法给他任何回报啊。“我……”
　　“别一副欲哭无泪的样子，我不是来让你哭的。好好想想，事情还没有到无法挽救的地步。”他转身间，脸上的笑瞬间消失。如果再多呆一秒，他不敢保证自己会不会崩溃，会不会控制不住去抱住她。
　　他多想说，杨语柔离婚吧，我会娶你的。我不在意你跟别人有过什么，不在意你二婚嫁给我，什么都不在意。可是，他有资格吗？她根本连犹豫都不会的。
　　她只会笑着说，莫绅，你知道的，我从来都把你当作我的朋友。我不适合你，你值得更好的女人。你那么好，我不会跟你在一起的。总之，就是一堆大道理，她的性子他了解。两个人这辈子，都只适合做朋友吧！
　　锁扣合上那一刻，他听见自己的心碎落一地的声音。想拾起，风一吹，早已无从下手，消失殆尽。
　　语柔躲在被窝里哭，哭得很伤心欲绝。
　　莫绅你不懂的，不止是如此。她跟沈家太多纠葛，哪怕是为了死去的亲生母亲，她都不想呆在沈家了。她不想也把自己的命葬送在沈家，若是母亲还在，会忍心看到这样子的画面吗？
　　莫绅你对我太好，让我连恨莫浅的心都没有了，就算莫浅不这样子做。王月如早晚也会这样做，莫浅不过是受人摆布了。
　　杨语柔哭了很久，累了倦了，她蜷缩着身子，慢慢昏睡过去了。
　　医院里。
　　沈寒阳看着陈亦舒那无助的样子，心里还是有个地方在疼着。他又担心沈太太此刻的状况。
　　摸出手机才发现有未接来电，而且是杨语柔打来的，他回拨了好几次，都是无人接听。靠着墙壁捶胸顿足时，莫绅却来到了医院。
　　“怎么了？这副样子。”莫绅手里夹着一支烟，眉头蹙着。
　　沈寒阳急不可耐地说：“沈太太她……”怎么样？有没有恨自己呢？
　　莫绅笑了笑。这家伙此刻到底对那丫头有没有一点喜欢啊，还是纯粹担心她而已，“还好，没哭没闹，还能开玩笑呢！”
　　“开玩笑？开什么玩笑？”他的手忽然握紧，心里没底。
　　“说要跟你离婚啊！放你自由。”莫绅说得漫不经心，让人摸不准到底是开玩笑呢还是她深思熟虑得出的结论。
　　沈寒阳的脸瞬间煞白煞白的，“那她……有没有提到我啊？我现在心里乱七八糟的，今早上跟她也没怎么好好说话，指不定她现在以为我也想离婚呢，我跟你讲我是绝对不会离婚的。”嗓音里带着疲惫，可是最后那句话却说得格外认真而坚定，脸上的表情也没丝毫说谎。
　　这是莫绅第一次在他眼里看到对杨语柔的占有欲，以及那种坚定不移不愿放开她的决心。
　　莫绅低低一笑，“这件事我管不了，你自己处理吧！随便你们做什么我都支持。”
　　他这模棱两可的态度，把沈寒阳气到了，“莫绅，你丫打什么鬼主意呢？别想着沈太太离了我就会嫁给你，这种念头最好别有。”说完，沈寒阳冷哼一声，夺过他手里的烟蒂吸了两口，随手扔垃圾箱里了。
　　莫绅低低笑了笑，只觉得心里的小心思被人戳破了，可丝毫不觉得丢脸，他心里确实有这么一个念头，明知道没什么实现的希望，却还是生了这么个想法。“寒阳，你的事情……我尊重语柔的意见，别老针对我啊。你还有一个陈亦舒一个宋子时夹在你们之间，真以为那么容易？”
　　“你……”沈寒阳被噎得无话可说，现在这事情确实越来越复杂了，他也没什么底气。
　　“好了，你自己处理吧！我也去看过那孩子了，我就先回去了。”莫绅本来早上就能赶回来的，结果航班延误，到了现在才到，莫浅那丫头还没教训呢。
　　“走吧！看着你也烦。”沈寒阳说完，也就往病房里去了。
　　莫绅瞧着他那有点颓废的样子，无声笑了笑，只觉得命运捉弄人，心微凉。

　　☆、第七十二章　他说不离婚

　　陈念寒还挂着水，只见陈亦舒握着孩子的手，喃喃自语着，许是觉得亏欠了孩子，因为自己的原因导致了孩子生病。
　　若再拖时间，指不定就烧成肺炎了。见沈寒阳来了，她连忙抹了抹眼泪，“你回去吧！”
　　“回去？你过河拆桥啊？”沈寒阳笑了笑，脑海中却想着了另一个女人，“好了，你们呆这里我也不放心。”
　　“回去吧，我知道你还有事情要处理。”她不想沉浸在这温暖里，哪怕他只是心疼这个孩子，可是他对她有点点好，都会让她忍不住把一切告诉他，只是让另一个女人跟孩子遭受这些她愿意吗？不，她不愿意的。
　　沈寒阳忖了忖，还是觉得应该去找沈太太说清楚。“那好，我就去处理事情，你记得有事找李特助，他随时都在。”
　　陈亦舒点点头，没看他。
　　沈寒阳看了看睡着的孩子，心里不知怎么地，居然生出一个荒唐的念头来。
　　他前脚一走，陈亦舒就接到了一个电话，“喂？”
　　“小姐。”电话那头的人声音有点苍老。说话都在抖。
　　陈亦舒慌了，王叔这时候打电话来，是不是亦然出什么事了？“王叔，亦然呢？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
　　那头叹息一声，“小姐，你要是不回来。大少爷……他估计得被老爷打死的，今儿二少爷又在老爷子面前说了些什么，非得逼着他把你的消息说出来，我这就想着给你吱一声。”
　　王叔是陈亦然在陈家的心腹，跟着陈家老爷子很多年，却对陈亦然忠心耿耿，所以陈亦舒这才敢把她新的联系方式给他。
　　听见王叔这样子说，陈亦舒的眼眶一红，瞬间哭了起来，“王叔，我会回来的，你给大少爷说，叫他别跟父亲僵持，我明天就回来。”眼下这情况，念寒还在生病，她也没办法马上赶回去。
　　王叔听了，连连答应，“我明白了，小姐你赶快回来吧！”如今大少爷失势，基本上是被陈老爷子软禁在家的。
　　电话一挂，陈亦舒心里慌乱极了。不能等了，亦然的情况一定很严重，不然王叔不会打电话来。
　　想到这里，她连忙打电话给李特助，“喂，李先生。”
　　“陈小姐，叫我小李吧！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你能来医院一趟吗？”她说。
　　没多久，李特助就来了。陈亦舒说要去买点东西，他想，既然买东西为什么之前不让他买呢？又一想，叶也许是女人的东西不好麻烦。
　　她问李特助要了些前，千叮咛万嘱咐他一定要照顾好陈念寒，这才放心出去。
　　一路上都有点战战兢兢的，待到上了高铁，她才发了短信给李特助，告知她要回S城一趟，望他务必照顾好陈念寒。
　　这边沈寒阳没见到杨语柔的面，就被李特助一个电话给召回了医院。
　　“叔叔。”陈念寒醒来，却意外的没有哭，大概是看着沈寒阳就如同妈妈在。
　　沈寒阳笑了笑，这两母子还真是他的绊脚石啊！怎么就是不让他好好跟沈太太谈谈呢？“你妈妈有事回了S城，明天我们也一起去吧！”
　　“好。”
　　“对了，你舅舅是什么人？”他问，想从小孩子口中套话。
　　陈念寒听得舅舅就特别开心，小家伙咯咯笑了起来，那眼里都是崇拜，“我舅舅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人，他无所不能，长得高大威猛，嗯，跟你一样好看。”
　　“哦，是吗？”他笑，这世界上还有人跟他一样好看？
　　陈念寒撅嘴，很自信看向沈寒阳，“当然啦，我觉得舅舅比你好看。”
　　沈寒阳脸都黑了，“你舅舅是谁啊？”
　　“陈亦然啊！他的名字好听吧？”
　　沈寒阳整个人都呆滞了，肩膀一僵，陈亦然不是陈念寒的爸爸？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陈亦舒到底隐瞒了什么？他整个人都被震得呆愣住了，好像死机了似的，这……当年爸到底用什么威胁了陈亦舒，她又为什么五年不回来，如今却来C城？只是陈亦然被打击这么简单吗？
　　“你爸爸呢？”
　　陈念寒撅嘴，委屈极了，眼眶红红的，“爸爸……我爸爸……不知道，我没有爸爸的。以前二奶奶说我是陈老爷子的儿子，可是妈妈和舅舅都跟我说不是，陈老爷子也说不是。”
　　“你都这么称呼他的吗？”沈寒阳纳闷，脑海中总觉得有些事情不对劲，陈亦舒是来C城找他的吗？“那你跟你妈妈是来找爸爸的？”
　　“对啊对啊。”小家伙直点头，笑呵呵看向沈寒阳，“我妈妈说……她也是才知道我的爸爸是谁的，可是这件事被陈家其他人也知道了，我跟妈妈是逃出来的。”
　　“那她说你的爸爸是谁吗？”
　　“没说。”小家伙小眼珠一转，似想起什么，“不过妈妈说爸爸姓沈。”
　　沈？难道真的是？
　　“对，咦，跟沈叔叔一个姓呢！”小家伙很高兴，“要是沈叔叔是我的爸爸，我会很高兴的。”
　　“……”呵，沈寒阳只觉得心里五味杂陈的，说不出开心还是不开心，事情也必须要陈亦舒亲口证实才行。
　　沈寒阳也不再提这些事情，跟医生商量了，就带着陈念寒回家了。
　　……
　　“宋子时，我想了想。这很不妥，我要带谨言回家，你送我们回家好吗？”语柔看着宋子时，很认真地说这话。
　　宋子时想，也是，杨语柔现在还没离婚，对她名声不好。到时候流言蜚语，到底对女人是致命伤害。她现在又算是公众人物了，要是被有心人给传网上去，到时候真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
　　“你忙明白的吧？我只是当你是朋友，我们这样子很不合适。我还是沈太太，不能这样子对沈先生，我必须回家。”她说。
　　宋子时无声笑了，她难道以为自己会把她软禁在此吗？“我知道，你去把谨言抱起来吧！我去开车。”
　　“……”早说啊！她还以为他会不同意呢！汗，此刻遭受人生打击的是她啊？怎么他还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可是在意自己那什么了他？“好。”
　　于是，宋子时就开车送语柔跟谨言回了沈寒阳的别墅。
　　可好巧不巧的是，刚到门口，两辆车都停在了别墅外。
　　沈寒阳下了车，手里牵着陈念寒。杨语柔下车，牵着沈谨言，身边站着宋子时，活像三口之家。
　　靠！沈先生在心里低咒一声，这TMD是什么？老婆跟孩子跟别的男人在一起，他却牵着初恋情人的孩子，而且这孩子还很可能是自己的孩子。
　　他看似平静。心里已经波涛汹涌，要不是宋子时在，他一定上前把沈太太揽怀里。可是，此刻他牵着陈念寒，他哪里有资格这样子做？
　　“爸爸……”沈谨言笑着扑过去，可瞧见陈念寒时，立刻就顿住了脚步，爸爸牵着的是谁？“爸爸，为什么你牵着别人的孩子。”
　　“……”谨言啊！爸爸有可能牵着的是你哥哥，沈寒阳捏捏眉心，“过来，谨言。”
　　谨言想了想还是过去了，沈寒阳一把抱起他。亲了亲，“这是……额，你哥哥。”
　　“沈谨言！”语柔吼了一声，从沈寒阳手里接过小家伙，“妈妈抱。”
　　“沈太太，你别吓着孩子啊！”
　　语柔不理他，什么意思？！带着他跟初恋情人的孩子，居然还敢让谨言叫那孩子哥哥？凭什么？
　　“语柔……”宋子时喊了一声，“那我先回去了。”
　　语柔点点头，“今天……麻烦你了，谢谢。”
　　宋子时嗯了一声，朝沈寒阳点头示意就上了车。
　　沈寒阳在心里白了一眼，TMD。麻烦个鬼啊！要不是他，能有这么些麻烦吗？此刻却断然不能当着沈太太的面跟宋子时发什么脾气。
　　“沈太太，你……”沈寒阳抓了个空，语柔抱着沈谨言先进了别墅。
　　看着语柔的背影，沈寒阳知道她已经知道陈亦舒回来了，她那厌恶的不屑的眼神，不就表明了一切。
　　谨言很喜欢陈念寒，两个孩子玩得很高兴。明明都这么晚了，却一点睡意都没有。
　　沈先生一直在书房等着沈太太，语柔知道，收拾好了，她才去书房找他。
　　一见语柔进来，他就很高兴，笑了笑，“沈太太你来了。”
　　“嗯。”她点点头，两人这下子要摊牌了吧！离婚？
　　沈太太又是那副冰山脸，一脸的满不在乎，不哭不闹，实在是让人束手无策。
　　沉默，良久的沉默。
　　杨语柔闭上眼睛，无奈叹息一声，好半响才说：“沈寒阳，我们离婚吧！”
　　语气里没有责怪，只有丝丝无奈，也并没有其他任何情绪，平静地就像一汪湖水。
　　沈寒阳难以置信看着她，额头青筋暴动着，胸口剧烈起伏着，只觉得那心似要跃出胸腔，他笑了，笑得绝望，哀伤，“沈太太，你说什么呢？开玩笑吧！”
　　“真的，沈寒阳。你该有你自己的生活了，难道你要我们这样子一辈子吗？你觉得我们这样像夫妻吗？这几年，你怎么对我的？难道要我一一列举，我虽然曾经也低声下气求你收心，求你好好过日子，可是……”她顿了顿，看向外面，“你呢？沈先生，我也没对你多好呢不是吗？既然今日我对不起你，而她也回来了，所以我来离婚吧！”
　　她口中的那个‘她’自然是指陈亦舒，可是沈寒阳从来没有想过陈亦舒回来了，他就要跟沈太太分开啊！这将近五十天的相处，他们不是很好吗？他以为就这样要天荒地老了。
　　“是吗？你是因为宋子时吗？所以找这些冠冕堂皇的理由来游说我？杨语柔，没想到你还真是不一样了。”他冷眸看着她，明明不是这样子的，他不是想跟沈太太针锋相对的，他想好好说话的。可是为什么演变成了现在的局面？他捶捶自己的脑袋，“沈太太，我……”
　　“够了，沈寒阳。在你眼里我不是一向如此吗？你还能指望我这种人做出什么好事吗？我就是下贱，我就是要离婚……”她的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