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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数三秒说爱你-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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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潮湿一片。
  他把她领回宾馆,一路上他只是紧紧地握住她的手,另一只手拎着她的行李,任太阳耀眼天空湛蓝地在头顶铺展开来,他一句话都没说。等把尹安都安顿好了,他帮她铺床,而尹安就站在他身后,不安地看着那个叫她百转千回的身影,却什么话都没敢说出来。纪染铺好了床,拉开她的行李包,看了几眼,就别过头去,对她说:“你先洗澡吧。等你洗完,我们出去吃饭。我在楼下等你。”顿了一下,他往外走。尹安却怯生生地抓住他的手,一双清水眼盈满委屈,低低怯怯地轻声问:“你生气啦?”
  纪染只觉得那只抓住自己的小手格外柔软,觉得那句话直抵胸膛,觉得自己的大脑轰的一下便失去了控制。他一转身,就猛地把面前这个柔软的女孩拉进了自己的怀抱。他紧紧地拥抱着她,紧紧地,仿佛想要把她揉到骨头里去。
  而窗外,就是纪染在电话里向尹安描述过的,湛蓝得过了分的天空。
  收拾完,纪染带她去附近的小吃街吃了东西,大庆城就进入了夜晚。因是资源城市,属于新兴规划,整个大庆都显得干净有条理。纪染带她去看了两块钱的电影,放的是《满城尽带黄金甲》。电影里面极尽渲染之能事的金黄色晃得尹安心底慌慌的。整个晚上她都慌乱无助。她的手始终都乖乖地躺在纪染的掌心。她突然之间摇身一变,成为一个温柔得如同绵羊一样的小女孩,笑容温婉,眼神晶亮。可是她在盛放里燃烧的眸子深处,却同时隐埋着一股慌乱。电影结束之后,纪染牵着她的手在大庆的宽阔街道上散步。时间已经是十点光景,大庆人却都还在吃着烤羊肉喝着啤酒,深蓝色的夜空上果然颗颗点缀着星辰,夜幕仿佛随时都会重得沉下来。广场上在放烟火,一派其乐融融的景象。
  两个人在广场的台阶上坐下,抬头看星星。夜幕包裹着他们,尹安笑得柔柔的。她把头靠在身边男生的肩上,轻声问他,我们像不像《神雕侠侣》中的杨过和小龙女?退隐江湖,不问世事,过着神仙眷侣一般的日子。
  纪染笑笑,说,太晚了,该回去了。
  那个晚上他们在旅馆的房间门口分手,纪染揉揉她直直顺顺的长发,眼底满是波澜涌动。他说小傻瓜,你怎么说来就来了呢?
  尹安不安地扭动身体,迟迟不愿意进去。她撅起嘴巴控诉:“人家辛辛苦苦坐车过来,你都不表示一下慰问……”
  纪染憋住笑,手停留在她的后脑勺,佯装不解地问:“慰问?好吧,同志们辛苦了!”
  尹安嘴巴撅得更长,心底更加丧气。她垂下头去,嘟嘟哝哝:“笨蛋傻瓜呆鹅书呆子人面……”
  她的话没说完,就觉得下巴上一紧,还没反应过来,刚刚嘀嘀咕咕的嘴巴已经被纪染滚烫的唇贴上。她呆了几秒钟,才后知后觉地轰的一下浑身都滚烫起来。

4 不思量,自难忘(10)
纪染一手捧住她的后脑勺,一手紧紧抱住她柔软的细腰,闭上眼睛细细品尝那双红唇的味道。良久,两人分开,尹安的脸红得似乎涂了好几层胭脂,又透亮又红润。她把脸埋在纪染的肩上,胸脯还在高低起伏不平。过了一会儿,她才敢抬起头来,眼睛晶亮地看着纪染,羞涩地笑了。原来这就是接吻吗?潮湿柔软,酸酸麻麻的感觉,浑身仿佛被电击穿,站都站不住。
  纪染笑盈盈地看着怀里娇羞的姑娘,抿嘴一笑:“怎么样?这下够慰问了吧?”
  尹安期期艾艾地舔了舔唇,支吾半天扭捏半天,才把心一横眼睛一闭红唇一嘟,送到了纪染嘴边:“再慰问一次吧,刚刚太紧张,都不知道什么感觉……”
  纪染愣了一下,才憋不住轻轻一笑,低下头缠绵地吻住她。反复辗转,恋恋不舍。那是他最深情的流露。
  尹安终于还是败下阵来,连道别都没有说,转头冲进了房间,砰地关上了门,犹自脸红心跳身体发颤。她抚着自己怦怦跳动的心脏,双颊滚烫眼睛晶亮地一遍遍问自己,这就是爱了吗?这就是了吗?
  是啊,这就是爱了吧。在那个盛夏的夜晚,掠走她的初吻的男人,在一扇门之隔的外面,努力控制着自己激荡的心情,多年寒冰一般的脸上,终于也露出了温暖的笑容。他已经很久都没有想起那个白衣素颜的容颜了。一定程度上来说,尹安是一个天使,降临在他的怀里,拯救了他。
  尹安在大庆一直待到了纪染实习结束。在这十几天里,他们就像是在外度假一样。纪染结束一天的实习,尹安就在电视台门口等着他。门口的保安叔叔已经认识了这个为爱远走天涯的清秀女孩,也经常会用一口纯正的东北话向她介绍这座城市的风土人情。他对她说,郊区有一座关公庙,香火旺盛,所求之事,大都很灵验。尹安听得怦然心动,所以在纪染的休息日,她就拉着他,坐上出租车,一路奔赴美髯公的寺庙而去。
  祭拜关公的传统,其实在南方城市比较多,在北方较为少见。关公有很多称呼,而一个堂堂武圣,是怎么沦为财神爷加红娘的,显然已经是历史遗留问题。尹安坐在出租车的后座,双手抱住纪染的胳膊,小鸟依人一样,对这趟旅行守口如瓶。
  等到了武圣的栖身之所,纪染凝眉看着面前兴奋得双眼冒光的封建思想残留余孽,又好气又好笑。“到这里来,求神拜佛?尹安同学,你是不是新世纪大学生啊?”
  尹安嘿嘿一笑,生拉硬拽地扯着纪染的胳膊往里拖,嘴里嘟哝:“你进去就知道了。要心诚哦,心诚则灵。这里的本地人都是这么跟我说的。这座庙可灵了,你别不信。”
  纪染知道这女人固执起来,基本上是十头牛都拉不回来的。所以他只好叹口气,认命地被她拖着往前走。到了门口,一个一脸喜气的大妈迎了上来,熟门熟路地招呼:“年轻人,来求姻缘?”
  尹安忙不迭地点头,对面的大妈立刻笑得双眼眯成了一条缝:“姑娘是外地人吧?瞧这水灵灵的模样。你们俩一看就有姻缘相。里面请吧,要烧炷香,会有人专门替你们看手相的。我们也不是宣传封建迷信思想,这种事情,宁可信其有,只要心诚。”说着,把他们两人引了进去,一边提醒着他们要男左脚女右脚地跨门槛。一边给他们解释,“这是古老的传统了。走这边,左侧。在古代,左侧为上,右侧为下。等一下我们出去的时候就要走右边。这样财就不会流走。”说着,引着他们拜了关公,又引了他们到了东厢房,又是男左女右地分别引到两个房间里。尹安被带到了一个鹤发童颜的老人身边。老人双眼昏花地抬头看了看尹安,指点着面前的凳子,让她坐下。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4 不思量,自难忘(11)
这是尹安第一次见到传说中的半仙。该老人穿着一件对开襟的无袖马褂,黑色的缎底上面绣着大朵金色的牡丹,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边眼镜,眯着眼睛盯着尹安看了良久,直看得她心底一阵嘀咕,才听到老人张开那张牙齿掉光的嘴,声音沙哑地道:“把你右手伸出来。”
  尹安赶紧把右手递给她,见她皱眉盯了半晌,一声不吭的样子,不由得忍不住问道:“大师,我这手相……”
  “你这手上的命理很冲,尤其姻缘线颇多周折,属于命冲桃花的人,这辈子孽情不少,真爱却难寻。”说罢,那双看尽了人世沧桑的双眼映入了些许迷茫,目光定格在尹安身后三步远的地方,一脸若有所思的表情,“你还是多烧香吧,关圣人会保佑你的。”
  尹安听着听着脸上的表情就不善了,当下声音也变得有点僵硬:“你可看清楚了?胡编乱造我是不会给钱的。我告诉你,我今天就是跟我真爱一起来的。他就在旁边那间屋子呢。要不要我叫过来给你看?”
  老人混浊的眼珠转了一下,看着面前姑娘隐隐愤怒的表情,没有理会,反倒继续眯着眼睛看屋外遍地阳光,若有所指地叹了口气缓缓念道:“都说世人痴,红尘千丈,谁解其中味。得与失,不在乎拥有。执念于心,倒成了心魔。心魔难除,于是六世轮回,念念不忘,只为了追逐那个人。那个人,那个人只是一时善念施舍了一个下午的温存,可怜的麋鹿儿,你还不醒转吗?”
  尹安目瞪口呆地听着老人絮絮叨叨的话语,觉得仿佛在听一个传奇故事。她下意识地喃喃追问:“麋鹿儿?”
  “红尘轮回,是风,是路边的一棵树,也是一只栖息的翠玲鸟儿。有一天,年轻的青衣道士手执拂尘来到山中。那时天空尚还碧蓝如洗,林中到处都是奇珍。麋鹿儿误入猎人的陷阱,是这个道士心怀怜悯,救出了它,并采草药,替麋鹿儿敷了伤。临行前,已是夕阳西下,黄昏中道士看着麋鹿儿清澈如水的眼眸,竟一时目眩神迷,抚着它的额头上的角,说,麋鹿儿,倘若下世你为娇弱女儿身,还会不会记得我这个救命恩人?说罢,那道士反倒先笑了,道,我这是犯了嗔痴。一只麋鹿儿,怎么会听懂?就算听懂了,人,真的还有下辈子吗?”
  尹安听着益发出神。前世今生的故事原本就招女孩子喜欢,更何况尹安这种喜好风月之人。她一听这是经典感人的《聊斋志异》类故事,而且还是人兽恋,忍不住就热血沸腾了,一个劲追问:“后来呢后来呢?他们下辈子有没有在一起?”
  老人混浊的目光在镜片后面看了她一眼,继续说道:“麋鹿儿原本只是畜生界的一只生灵,哪能听得明白那话中言语?可是也许是那个傍晚的夕阳太过美好,它偏偏就记住了,记住了这个道士,记住了他的眉眼他的气息他忧郁的嘴角。它每天都会去道士遇到它的那个地方等候。可是它没有再等到道士,反倒在某一天,被猎人发现,一箭要了它的性命。”
  “啊……”尹安适时应景地叫了一声。
  老人又看了她一眼,似乎很不满被她打断,撇撇嘴继续说道:“可能是上天怜悯,这只通了灵性的麋鹿儿在后世轮回中,果然做了一名娇媚女儿家。她背负着前世的记忆,一直在等那个道士的出现。每一世,她都会在他们第一次相见的地方等他。她相信,既然上天让他们遇到了,就不会让他们一错再错地不断错过。就这样,她一直等了六世。” 。。

4 不思量,自难忘(12)
尹安瞪圆了眼睛看着面前的后妈型卦师,有些不满:“那只麋鹿也太可怜了吧,等了六辈子都没等到?”
  老人眨了眨眼:“就算等到了又能怎样?她前世是一只兽,他前世是个道士。这本就是一段孽缘。”
  尹安拍案而起:“人猿金刚都能跟娜奥米沃茨发生关系了,一只温柔漂亮善解人意的小麋鹿儿为什么就不能爱上一个道士?”
  显然,她已经在潜意识里将自己约等于那只温柔漂亮善解人意的小麋鹿儿了。具有这样一个充满传奇的前世,对一个陷身于爱情中的姑娘来说,是极具诱惑力的。
  老人慧黠一笑,那张干瘪的嘴顿时盛放得如同一枝*:“别激动,小姑娘。我只是在讲一个故事,我什么都没有说。”
  尹安都男左女右地跨过了门槛,还能听到老人远远传来的偈声:“放手即成佛,麋鹿儿,你还不悔悟吗?”
  尹安慌里慌张地转头四顾,四周烟雾缭绕,关公红面流光,怒目圆睁,手持青龙偃月刀,仿佛也在怒斥,麋鹿儿,你还不悔悟吗?尹安掉头就跑。
  跑到门外,一眼看到纪染,清瘦,淡定,那么清冷那么孤绝地站在那里,四周阳光万丈,兜头而下,映得人眼睛隐隐作痛。他看起来好像离自己十万八千里那么远。她呆呆地站了一会儿,忽然一阵心慌。这时纪染转头看到她,嘴角就绽放了一朵笑容,叫她道:“呆着干什么?这一身仙气的,都快赶上佛像了。”
  她才忍了忍眼底的泪,快跑几步,扑进他怀里,身子犹自如同海绵遇到了水,紧紧地拥住了他。纪染有些奇怪,不敢动,任她抱得紧紧的,一只手轻轻拍她的肩,轻声在她耳边问:“怎么啦?怎么啦?有我呢,乖。”
  尹安不出声,只双手犹如八爪章鱼一般藤蔓缠绕着依附上了他高瘦的身躯,声音有些低哑地轻声道:“我们回去好不好?纪染,我有些累了。”
  纪染沉默了一下,温柔地抚着她的头发,轻轻地笑了:“好,我们回去。”
  到了宾馆,尹安还是低着头沉默,一脸的闷闷不乐。纪染猜到了大概,所以也任由她扯住胳膊,跟她一起坐在床上,扳过她的小脑袋,轻声问:“怎么啦?那个大仙说什么坏话惹到我们快乐小超人啦?”
  尹安头埋得低低的,有些沮丧地道:“没什么啦,我自己吓自己罢了。”
  “来,说给我听听,我给你当当狗头军师,批判一下这种封建迷信思想的危害。”
  尹安情绪依旧低迷,纪染半天见她没有说话的意思,正打算进行下一项规劝内容,就听到小姑娘用几不可闻的声音道:“你有没有喜欢过一个眼睛清澈明亮的麋鹿儿?就在你再也没有回去过的树林里,那天……那天夕阳西下,你对她说,下辈子,你会不会变成一个娇柔的女儿家?”
  纪染有些好笑,伸手抬起她的下巴,仔细端详了一番,才赞叹着点了点头:“弄了半天,你还自比麋鹿儿那双清澈明亮的双眼啊。不过确实,虽然没有七分相同,也得有三分神似吧。”
  尹安鼓着腮,横了他一眼,义正词严地道:“人家跟你说正经的呢。这是那个卦师……你不相信前世吗?”
  纪染在心底一声叹息。果然女人都是不能用道理来衡量的。所以他采取了更直接的方式——一边笑着附和道,相信相信,一边抬住手里那个温软滑腻的小下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吻住了那个犹自喋喋不休的嘴……天地安静了。

4 不思量,自难忘(13)
尹安渐渐觉得头重脚轻,身体渐渐滚烫。她呻吟了一声,双手吊在他脖子上,身体已经瘫在了他的身上。空气越来越滚烫暧昧,两个人的喘息声越来越急促。纪染的一只手从腰间往上滑,游移不定地滑到了尹安胸前。尹安身子一紧,嘤咛一声,脸上腾地红了。纪染略带喘息地离开了她的唇,眼底已然是一片黝黑。他嘶哑着声音,贴着她的耳垂轻声问她,可以让我看看吗,我的小姑娘。
  没等尹安回答,纪染的手已经探进了她的上衣,另一只手有些紧张有些忙乱地解她上衣的扣子,片刻之后,尹安洁白无瑕的上身便像美丽的人鱼一样一览无余地展示在他眼底。他微不可觉地叹息了一声,欺身吻住了那抹嫣红。
  待两人热血沸腾地赤诚相见,最后的关头,纪染却只是紧紧地贴住她,像她出现在他面前的那一刻所希望的一样,只是死死地抱紧了她,贴着她的耳朵,反复地说,傻姑娘,我不能,我不能。我那么爱你,可是我不能啊。
  那段记忆就像一段抹了猪血的朱色宫墙,初始总觉甜美鲜艳,时间久了,往事散尽,就成了深色的污点,越拼命地想要抹去,越力不从心。
  在他们分手之后,尹安于一个冬日的晴朗午后,再度去了那个关公庙。冬日苍白荒凉的背景下,关公庙的朱色墙壁也觉得分外刺眼。庭院里照旧烟火旺盛,善男信女络绎不绝。她径直去找当年的那个卦师,却在东厢房的那间屋子仓促地撞上了一双澄澈的双眸。那双眼睛的主人告诉她,当年的那个卦师不久之后患了老年痴呆症,过了一年就去世了。她终究没有等到这个故事的结局。
  从寺庙里出来,她站在旁边的小土丘上,面朝着西南方向,终于还是忍不住哭了。直到这个时候她才明白,卦师的故事里,那个轮回了六世,苦苦等爱人而不得的执著的麋鹿儿,原来并不是她。
  只是那个时候,换作是谁,都不会想起那个女孩的吧。
  她叫纪墨。
  尹安第一次知道她叫纪墨,是在冬天的尽头。那是尹安到了北京之后的第一个冬天。在这个冬天里发生了很多事情,最重要的,就是她找到了自己喜欢的人。尹安是一个坚忍不拔的南方姑娘,尤其在遇到了自己喜欢的人的时候,就变得更加前仆后继。
  在尹安表白完落寞万分地备战了期末考试,有惊无险地过了之后,寒假就正式来临了。北方的城市,寒假总要比暑假长一些。尹安听说纪染一考完试就坐车回家去了,她追到车站时,连汽车的尾气都没有见到。这注定是一个没有纪染的寒假了。她落寞万分地一个人回去买票,刚走到校门口就看到了朱戈弋,一件咖啡色的羽绒服,缩着肩来回踱步,看到她垂头丧气地回来,一个箭步就冲了过来,摆开架势准备开骂,一看尹安这表情这声势,气焰一下子灰飞烟灭。
  尹安磨磨蹭蹭地走过去,在朱戈弋恨铁不成钢的眼神底下站住,耷拉着脑袋说:“他走了,我连影子都没见到。他肯定故意的。”
  朱戈弋一声冷笑,故意逃避她?她尹安也未免太自作多情了吧?要是一旦被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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