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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师看了春草一眼，道，“您是华华的……”
　　“我是她舅妈。”春草叹了口气道，“她父母平时工作都比较忙，有疏忽是难免的，我一知道这个事儿就赶紧来跟老师反应了，这小丫头这么小就敢动这种歪心思，长大了还了得？”
　　老教师扶了扶眼镜，严肃的道，“你说的这件事我一定会追查到底，如果林舜华真的这么干了，必须得严惩！对了，她家里电话是多少？这件事我要和她母亲谈一谈！”
　　春草笑笑道，“您只要把华华和那孩子叫来一问就知道了，她妈妈的电话是XXX……”
　　等老师记下电话，春草突然道，“对了老师，这件事请您不要告诉华华的母亲是我说的，她妈妈对她宠的厉害，必然不会相信自己的孩子会做这种事，我们都是亲戚，我怕她妈妈知道是我告的状心里会不舒服，但我真是为了华华这孩子好，不想看她小小年纪就走上岐途……


第六百零八章　事发
　　“了解了解……”
　　老师把春草送了出来，只是还不等她离开，就看到两个学生气喘吁吁的跑进来，大声喊道，“李老师不好了，林舜华在外面和人打架！”
　　“什么？”
　　老师和春草都是一惊。
　　校门外，围观了不少学生，看着两个男孩子在地上狠烈的撕打着。
　　李龙飞对华华动手，顾国栋那怎么可能忍，当即就扑了上来。
　　他和李龙飞打架那是驾轻就熟，顾国栋今天下手那叫一个狠，骑在李龙飞身上一拳头接一拳头。
　　李龙飞被打的嗷嗷直叫，他脸上的伤原本就没好，现在伤上加伤，鼻血横流，彻底成了一个颜料铺。
　　他的弟弟不甘心哥哥被打，扑上去想在顾国栋的背后偷袭，华华自然不能眼睁睁看着，把袖子一撸，挥着小拳头就扑了上去。
　　她虽然是个女孩子，但此时也无比凶猛，尖尖的小爪子照着那小胖子的脸上就招呼，小胖子被她挠的哇哇直哭。
　　周围的小学生们哪里见过这个阵势，胆小的都躲的远远的，高年级的男同学们反而兴高采烈的围在周围，还大声助威，“加油！打的好！”“呀，小妹妹好厉害，都咬人了……”
　　还有一些来接孩子的家长，都站在远处，看着暗暗摇头，交头结耳的相互打听，“这谁家的孩子？”
　　班主任和春草赶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混乱的场面。
　　一眼看到正凶猛的咬的小胖子嗷嗷直哭的华华，班主任心口一抽，惊的差点没晕过去，冲着那边就厉声高喊，“林舜华，住手！不，住嘴！”
　　春草也吓了一跳，踩着高跟鞋就快步跑过去，将那个和华华打架的小胖墩一推，怒骂道，“你是谁家的孩子？怎么这么不要脸，连小女生都欺负？”
　　被华华咬的满脸口水牙印，脸都让挠红的小胖子两眼发懵的看着春草，突然哇的一声张大嘴就哭了出来，控诉道，“明明是她咬我的……”
　　华华不甘示弱，气哼哼的嚷道，“是你们先打我哥的！”
　　虽然把小胖子咬的够呛，但她显然也没讨着好，两个小辫子也揪散了，脸上青一道红一道，漂亮的小裙子都被扯的歪歪扭扭。
　　好好的一个漂亮小公主，披头散发的硬是变成了一个小疯婆子。
　　春草心疼的帮她捋着头发道，“疼不疼？”
　　而另一边，班主任费了老大的劲才把李龙飞和顾国栋分开。
　　这两孩子也是从这里毕业的，尤其是顾国栋，那走哪儿都是刺头学生，班主任对他显然印象深刻，恨铁不成钢的道，“顾国栋，你怎么回事？都上初二了还回学校来打架？”
　　顾国栋衣服都让扯掉两颗扣子，鞋子掉了一只，歪歪扭扭的站着，垂着头一声不吭。
　　而李龙飞已经抽抽噎噎哭了起来，他那么个高大肥胖的身子，如果不是实在是被打的太惨，是无论如何都不肯丢人的哭出来的。
　　最后，一堆人都被带到了办公室。
　　两个小胖子争先恐后的向班主任告状，顾国栋和华华站在角落里，两人垂着头手拉着手，颇有一种同仇敌忾的感觉。
　　好不容易把李家兄弟打发走，春草也带着顾顺离开了，班主任的目光才投向角落里。
　　华华十分不安，生怕班主任骂顾国栋，主动把事情都揽到了自己身上道，“老师，真的是他们先打我，我哥才帮我的……”
　　哪知班主任深深的看着她，并没有说话。
　　华华被那目光刺的越来越不安，隐隐觉得老师的目光十分沉重和有压力，这让她心里有种不妙的预感。
　　果然，良久，班主任把华华的作业本扔在她面前，叹了口气道，“我不想知道刚才到底谁是谁非，我只问你一句话，林舜华，有人说这些年你的作业都是别人给写的，是真的吗？”
　　虽然老师的口气十分温和，华华和顾国栋却霍然抬头，两人犹如被雷劈了一样，瞬间脸色就白了。
　　一看到华华这个脸色，班主任的心口直直往下沉了下去，面对这个她一向最喜欢的学生，她简直不知道是什么心情了。
　　华华长的漂亮，玉雪可爱的，又机灵又乖巧，平时小嘴甜生生的，哪个任课老师能不喜欢她！
　　虽然她的成绩并没有十分优秀，但老师一直以为是她太贪玩，人还是很聪明的。
　　哪知道就是这么疼爱的学生，居然能做出欺骗老师的事，还一骗就是好多年！
　　班主任说不清楚是失望还是痛心！
　　华华颤抖着唇，精致的小脸一下子煞白，长长的睫毛抖啊抖，眼泪在眼圈里打转了。
　　她虽然胆子大，有时候做事跳脱出格，但毕竟年岁还小，被老师一问就吓呆了，哪里还敢掩饰？
　　顾国栋急了，上前一步，急急道，“王老师，这件事赖我，是我帮华华写作业的！”
　　华华已经抽噎着哭了起来，抹着眼泪道，“不是，是我让哥哥写的……”
　　老师可没让这感天动地兄妹情给感动了，一听说罪魁祸首就在眼前，王老师眼睛里冒着火，面色狰狞的都恨不得把这个带坏自己学生的混蛋给生吞了。
　　医院里。
　　顾蔓刚刚结束一台手术，就被早就等候在办公室的病人家属们围住了。
　　“顾大夫，上次我儿子那手术多亏了您，这是我们一点小小的心意……”
　　“还有我，顾主任，我媳妇儿母子平安可多亏了您，我妈说这一篮子红鸡蛋你可一定要收下……”
　　顾蔓的办公室几乎堆满了病人送来的各色礼品，尽管她一再强调不收礼，更不会收红包，但架不住病人家属都是真心感谢，甚至里面不乏夹了钞票的。
　　但顾蔓不管是什么，一概都让人带回去！
　　这些年，经过她手的病人数不胜数，顾蔓诊病认真，技术更是精湛，已经成了军区医院的招牌医师，慕她名来看病的人更是不计其数。
　　好不容易把一众人都打发走，陈护士长笑道，“也就是你傻，什么都不要，你没看她们那些人，私下早就拿红包成风了，哪还有到嘴的肥肉再吐出去的道理？”


第六百零九章　知道
　　顾蔓笑笑，并不解释。
　　她上辈子在医院做清洁工，本来就见多了这种送红包的事，尤其是顾茵升了妇产科主任后，那一概是来者不拒，收钱到手软。
　　但她深知这种不正之风长久不了多少，有送钱的就有揭发的，君不见多少优秀的医生栽在了检举上面？
　　顾蔓受刘老爷子教导，十分爱惜自己的羽毛，她要做一名真正受人尊敬的医生，决不会在这种事上授人话柄。
　　陈护士长从柜子里拿出一套包装精美的孩童衣服道，“对了，这是我给华华买的裙子，去商场一眼就看中了，华华穿肯定好看……”
　　顾蔓无奈道，“你怎么又给她买啊？她的衣服多的柜子都放不下了……”
　　陈护士长嗔了她一眼道，“我喜欢给我干女儿买，你可管不着！之前不是考试了吗？就当我送给华华的奖励……”
　　华华经常来医院，长相精致漂亮可爱的女孩子赢得了一众人的喜欢，尤其是陈护士长，对华华喜欢的不得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自封为了孩子的干妈。
　　顾蔓失笑道，“你还不知道她的成绩呢就买了奖励，要是考砸了，你这裙子可就送不出去了。”
　　陈护士长一挥手，自信满满的道，“不可能！我对华华有信心，她哪次不是考到九十多分以上？说起来你命可真好，有这么三个乖巧又聪明的孩子，一点儿都不用你多操心……”
　　顾蔓笑着摇摇头，心里其实还是很开心的，毕竟哪个当妈的不喜欢听人夸赞自己的孩子啊。
　　两人正说着话，顾蔓办公室的电话突然响了。
　　她走过去接起来，就听到里面传出华华班主任的声音，“喂，请问是林舜华的母亲吗？我是王老师！”
　　“啊，王老师您好，我是华华妈妈，您有什么事吗？”顾蔓脸上还挂着笑意。
　　“是这样，林舜华和别人打架，您需要马上过来一趟……”
　　老师的话还没说完，顾蔓就吓了一跳，惊的整张脸都变了，“什么？她和别人打架？和谁？有没有受伤……”
　　“你别紧张，林舜华没受什么伤，就是她有些别的问题需要和你谈一下，请你尽快过来！”
　　王老师的声音不复往日的温和，甚至还有些严厉。
　　顾蔓连忙点头道，“好，我马上就过去！”
　　挂断电话，她甚至来不及换衣服，穿着白大褂就往外跑。
　　陈护士长急忙叫住她道，“这是怎么了？华华出什么事了？”
　　“她和人打架……”
　　顾蔓整颗心都担心慌乱到极点。
　　“啥？”陈护士长惊呆了，一脸不可置信。
　　顾蔓也没心思多说，扭头就往外跑，陈护士长给她把皮包送了过来，着急的叮嘱，“你也别太着急，路上小心些，我给你请假……”
　　话音还没落，顾蔓已经跑没影了。
　　她用最快的速度赶到了华华学校，一进办公室，顾蔓就看见了垂着头站在墙角哭的华华。
　　看着浑身都是土，辫子都散了披头散发的华华，她简直不敢相信这么狼狈的会是自己的女儿！
　　华华一看见她就想扑过来，抬起头，红肿着眼圈，委屈的叫了声“妈~~”。
　　顾蔓冲过去，上上下下检查了女儿一番，直到确定她只是脸上手臂上有些轻微的擦伤才松了口气。
　　华华眼眶通红，还在不停的抽泣着，她甚至垂着头，不敢对上顾蔓的眼睛。
　　顾蔓一看就知道女儿有什么事了，她这才注意到旁边站立的，僵着脸一身狼狈伤痕的顾国栋，心口瞬间一拧。
　　华华怎么会和他在一起？
　　她心底瞬间涌起了一股戾气，压都压不住！
　　不用说，华华肯定是被顾国栋带坏的，不然她这么乖巧的女儿，怎么会学会了跟人打架？
　　反正只要和这个小祸根扯在一起，绝对没好事！
　　顾蔓冷冷盯了顾国栋一眼，站了起来。
　　班主任开始说事情经过，末了，叹口气道，“其实我叫你过来，主要并不是想说这件事，这是华华这次考试的成绩单，你看一下！”
　　顾蔓看着那张推过来的试卷，只一眼，浑身的血液就直冲上脑门。
　　她几乎是不可置信的看着卷头上那鲜红刺眼的“63”分，怎么可能？华华从小到大，都没考过这么低的分数！
　　身后的华华看见妈妈的神色，忍不住悄悄往后缩了缩，而顾国栋不动声色的往前走了几步，将华华挡在身后。
　　顾蔓气的拿卷子的手都在抖，王老师叹道，“你看到了吧？林舜华的成绩下降的这么厉害，这是我万万没想到的事！而更让我想不到的，是她还让别人代写作业！听说是从一年级就开始了，这么久的时间，她就没有自己写过一回，都是她的哥哥帮她做的，这件事，你们家长知道吗？”
　　顾蔓脑中嗡嗡作响，看着老师的嘴唇一张一合，每个字蹦到她的脑子里，她却像听不懂一样。
　　什么叫别人代写作业？
　　还是从一年级开始？
　　这怎么可能！！！
　　王老师看着她的神色，明白过来，无奈的摇摇头道，“这是我和你们的双重失职！但不可否认，这性质太恶劣了，我想不通她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胆子！往小了说，不过是个作业的事，但往大了说，她竟然欺骗了老师和家长这么多年！这是什么心思？”
　　老师的声音渐渐严厉，将桌子拍的砰砰作响，华华吓的更是拽着顾国栋的手哭了起来。
　　顾蔓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神智，脑子里怎么都无法相信，自己乖巧的女儿会做出这种事！
　　她的嘴就像被什么粘住，一字一字艰难的开口，“王，王老师，这事……是不是搞错了？华华怎么可能会这样？她才十岁，不可能欺骗老师和父母的……”
　　王老师也不多话了，直接将一份作业摊在她面前道，“你看看吧！这是华华写的字，这是刚才她哥哥写的！是不是一模一样？如果不是亲眼看到，我也不会相信！他们也已经承认了……”
　　顾蔓拿起了本子，盯着那两行一模一样的字迹，她实在看不出有什么不同，但……孩子已经承认了？


第六百一十章　愤怒
　　顾蔓霍地回头，藏在顾国栋身后的华华吓了一跳，咬着唇垂下头，小身子就像风中的落叶，瑟瑟发抖起来。
　　顾国栋心疼极了，上前一步，对着顾蔓道，“姨，不关华华的事，是我……”
　　“你闭嘴！我要她自己说！”
　　顾蔓猛地发出一声咆哮，浑身都在颤抖，因为极度的怒意，她的眼角都红了。
　　刚才，她还满心欢喜自豪自己的女儿，没想到转眼间，她以为的乖巧女儿就用实际行动狠狠扇了她这么大一个巴掌！
　　如果她只是考试成绩不好，或是和人打架她都可以不在意，但她无法容忍女儿欺骗这件事。
　　她才多大啊，她怎么敢？她怎么敢！
　　华华被吓坏了，抬头怯生生的看了她一眼，叫道，“妈~~”，眼泪一串串顺着瓷白的面容流下来。
　　“说！你是不是让他代写了？代写了多久？”顾蔓没有丝毫心软，紧紧盯着女儿。
　　顾国栋看不下去了，上前一步，倔强的道，“你别骂华华，是我给她写的！不关她的事！从一年级的时候就开始了，那时候她还不懂事……”呢。
　　他话还没说完，就见顾蔓扬起手，二话不说照着他的脸狠狠扇下了一巴掌。
　　少年眼神一凝，电光火石间，他本来可以躲开，但是他直挺挺的站着，一动没动，硬生生挨下了这一巴掌。
　　清脆的声音几乎惊呆了办公室里所有的人。
　　顾蔓这一巴掌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少年的整张脸都被她打歪，清瘦的脸颊上迅速浮现出一道红印。
　　但他就像是不知道疼似的，紧抿着唇一声不吭，只有浓长的睫毛低垂不停的抖动着，昭示着内心激烈的涌动。
　　华华呆了一下，紧接着就爆发了，突然冲了出来，冲着顾蔓扑打哭吼，“你怎么能打他？是我让他写的！跟他有什么关系？你为什么要打哥哥？你是个坏人！”
　　顾蔓愕然的看着她，万万没事到有一天，自己的女儿竟会为了一个八杆子都打不着的外人，对她又哭又打，还骂她“坏人”？
　　顾蔓无法忍受了，剧烈的愤怒几乎让她失了理智，她拉过华华，就照着她的屁股狠狠打了下去！
　　边骂，“我让你不学好！我让你跟这个混蛋一起玩！你瞅瞅你现在学成了什么样子？一个女孩子跟人打架，还考这么点分！你还敢让他帮你写作业？你哪来的这么大胆子？我没你这样的女儿！”
　　她气急了，下手又快又重，华华扯着嗓子大声哭闹起来。
　　顾国栋眼里掠过一丝急色，突然不管不顾就扑了上来，紧紧抱住华华，用自己的身子护住她。
　　顾蔓的那些巴掌就全落在了他的后背。
　　王老师好半天才把她劝开，顾蔓看着被吓的缩在顾国栋怀里，小脸煞白的女儿，突然间只觉得心如刀绞。
　　眼泪一滴滴滚落下来，她只觉得无力又挫败，不知道自己的教育到底哪里出了错，竟然把她培养成了这个样子？
　　看见她哭，顾国栋嘴唇瓮动了一下，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少年眼底带着愧疚，歉意，心疼，想替华华求情等种种复杂的神色，可惜顾蔓却没有看出来。
　　她只是用力拉过华华，看也不看他一眼，头也不回就出了教室。
　　顾国栋几乎不记得自己是怎么走出教室的，只觉得到了外面被风一吹，头脑才清醒过来。
　　脸颊上火辣辣的痛着，他却毫不在意，蹬着车子就飞快的去了顾蔓家。
　　站在楼下，他一直望着那个熟悉的窗户，猜想着华华是不是在受罚，她是不是在哭？
　　只要这样一想，他就恨不得冲上去给她求情！哪怕顾蔓再狠狠打他一顿也无所谓……
　　可是……姨看见他，只会更生气吧？
　　顾国栋不知道在楼下站了多久，一如昨晚一样，直待到夜幕降临，他才一步三回头的推着车子离开。
　　几乎是一步步挪回了顾家，离的老远，他就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