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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裳已经拿起手机，接听了起来。却是蔡晓虹打来的，说：“天气预报江口有冷空气南下，明后天可能会冷，你多穿一点，别着了凉。”

　　　　自打她在江口，蔡晓虹每天七点半必定守在电视机前收看全国天气预报，重点看江口市的天气预报。

　　　　云裳答应了，说：“妈，这么晚了，你也早点睡吧。”

　　　　电话铃声一下子把房间里的温馨打破，苏诩最后再深深看了云裳一眼，依然说：“我走了。”这一次，半转过身，五秒后真的抬腿走出了房间。

　　　　在窗边目送他开车离开，云裳才换了睡衣，靠在床上，脑子里却还停留着刚才的片段。这个傻瓜，怎么一句甜言蜜语都不会说的。说了一晚上的话，问他京城的情况，他就真的只说京城的风土人情，名胜古迹。

　　　　第二天一大早，云裳便办了出院手续。在电话通知苏诩告知苏延东后，她便提着简单的行李离开了。走出医院，抬头望了望天色，云层低垂，看来要下雨了。冬天下雨，气温必下降，真的要冷了。

　　　　杨柳已经开了车在医院大门口等着，一见云裳过来，忙下车开了车门。

　　　　云裳先回家，换了衣裳，再回分公司。两天没在公司，下属们便手足无措，如果她回百合市，分公司又要怎么运转？想到此处，她微微皱了皱眉。如果不想个法子出来，怎么抽身走得开呢？几个月下来，杨柳已经习惯什么事都向她请示，依赖越来越重，如何能独挡一面？

　　　　小高迎了上来，需要她签名的文件早摆在她大班台上。云裳处理完了手头的公务，又和总部的几个部门电话联系了一下，看看时间差不多，才起身出门。

　　　　有了陈池的特别吩咐，4S店已经连夜把别克车给修理出来，今天一大早按云裳的吩咐送到分公司。此时再次启动这辆车，云裳的心还是剧烈跳动了两下。

　　　　车子徐徐启动，再次上路，云裳的车速慢了很多。半路上，雨开始飘飘洒洒下了起来，随着雨滴打在车玻璃上，气温也越来越低。江口是近海的南方城市，冬天气温一般都有十多二十度，但是在冷空气作用下下雨的话，气温有可能一下子降到几度。潮湿的空气，加上低温，给人的感觉十分寒冷。这里，从没有暖气。

　　　　寒气袭来，云裳紧了紧身上轻薄秀气的羽绒服，驾车缓缓到达聚程。她一向不会迟到，这次却因为不习惯开慢车迟到了十分钟，到达的时候，已是三点十分。

　　　　雨还在下，撑了一把小伞，云裳踏雨走了进去。

　　　　到三点，而云裳未到，邓鸿便跟小赵说：“她还嘴硬，明明就是伤重嘛，要是真的会来，早就来了。”

　　　　小赵望了望窗外被风吹得斜打在窗玻璃上的雨丝，说：“也许下雨路滑，她不打算过来了。不是说刚出车祸吗？怎么着也有开车恐惧症吧。”

　　　　如果真是这样，那也是值得庆贺的事。邓鸿顺着小赵的眼睛，走到窗边，心情大好地欣赏起了冬雨。小赵凑趣，建议说：“雨打芭蕉，不如我们烹茶，边品茶边赏雨。”

　　　　邓鸿笑着回头看了他一眼，说：“没想到你小子还真会享受，好吧。”

　　　　小赵答应一声，紧走两步，把邓鸿办公室角落里的把茶具搬了出来，一一摆好，又拧开了一瓶矿泉水盖子，把水倒进了小沙锅壶里，点燃了水炉子，把小沙锅壶搁在上头。

　　　　水还没开呢，前台便传话进来：“邓总，云总说跟您约好了，现在外面。”

　　　　邓鸿心里一惊，一句话脱口而出：“她真的来啦？”

　　　　同样的话小赵重复着问了一声，满眼惊疑，外面天阴阴的，来的是人是鬼？

　　　　前台清脆的声音响起：“是啊，真的来了。请她进来吗？”

　　　　邓鸿和小赵对望了一眼，才说：“请她进来吧。”

　　　　很快，云裳便优雅地走了进来。一进门，见宽大的茶几上摆好的茶具，欢喜说：“邓总真是有心人，昨晚上我说下午过来喝茶，你早就把茶具摆好啦。”

　　　　邓鸿望了一眼小赵，一阵无语。

　　　　小赵讷讷地站了起来，叫了一声：“云总。”又说：“你们品茶，我还有事，先走了。”老板们谈话，可就没他什么事了。真要喝茶，也轮不到他。

　　　　云裳笑着说：“我本来也没什么事，就是特地过来喝茶的。大家这么熟了，你就别见外，一起喝嘛。”

　　　　邓鸿心说，你还真不把自己当外人。

　　　　这时水已经沸腾了，他是主人，只好洗起杯子来。他一向喜欢喝茶，茶道懂了一点，也很讲究。

　　　　两人认识这么长时间，云裳自也了解他这个嗜好，才会这么说。这次过来，本来就是现真身破谣言的。



正文　第87章　雨中烹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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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雨更加急了，气温也更低，室内的温度也在不知不觉中变得很冷。邓鸿从不收听天气预报，现在身上所穿，还是一件薄夹克，在北方人看来，这么薄的夹克，也只是初秋时节穿。

　　　　气温一瞬间变得很低，沙锅炉子上水汽蒸腾中，邓鸿不停扯着他的夹克衣襟。他一个大男人，实在冷得受不了，又不好出声，只好下意识地扯着衣襟。这样当然不能增加夹克的厚度，只是他下意识的动作而已。

　　　　云裳笑吟吟地瞧着他，她特地回住处换了一袭深蓝色的修腰束带羽绒服，围了一条粉红色围巾，此时室内空气潮湿阴冷，她却觉得温暖如春。

　　　　茶是上好的毛尖，沸水下去，香气氤氲。云裳端起茶杯，放在鼻尖轻轻闻着，说：“邓总真会享受，这么香的茶，也只有你才能泡得出来。”

　　　　邓鸿脸皮往外拉了拉，算是笑了笑回应，实在是有些冷了，泡茶的手指冻得有点僵。他哪有什么心情先闻茶香，端起杯来，一仰脖子，把热茶全倒进了嘴里。

　　　　云裳抿嘴轻笑，说：“邓总这个样子，可就是牛饮了啊。”

　　　　邓鸿放下茶杯，瞪着眼问：“云总难得到这里，今天来，是有什么事？按说，你住院，应该是我去探你才是。”

　　　　云裳笑嘻嘻地说：“没什么事啊。”双眼在他蜷缩的身上溜了一下，停留在他有些苍白的脸上，问：“你是不是冷啊？怎么缩成一团？”

　　　　邓鸿挺了挺腰，昂然说：“我一个大男人，怎么会冷？”说完觉得底气实在不足。谁说男人就不会冷了？何况以他的年龄，年老体衰，怕冷很正常啊。只是，他既不愿意承认这一点，也不可能在云裳面前露出这个迹象。

　　　　云裳便笑笑不语，美目顾盼之间。真的只是停留在碧绿的茶上。

　　　　雨还在滴滴溚溚地下着。邓鸿见云裳断然没有告辞离去的意思。要是平时也就算了，下雨天本来一般没什么事，现在可不同，他冷啊。一泡茶还没喝完。他已经想了几个逐客的法子，可是话到嘴边，一看云小萝莉一脸天真浪漫的萌态。又犹豫了一下。

　　　　犹豫间，时间便一分一秒过去了。室内很是安静，只有窗外的雨声隐隐传来。和洗涮茶具茶杯碰撞的轻微清脆声。

　　　　办公室外，偶尔传来一两下脚步声，却是聚程的员工还在工作中。做老板就有这好处，时间总能自由支配，就像现在这两位，工作时间安坐喝茶。

　　　　此时却还有另一位老板，冒雨往聚程这儿来。此人身材矮小。穿一身棕色厚夹克，驾车停在聚程楼下。没有撑伞，车子停稳后跳下车，一溜小跑赶到前台，问：“邓总在吗？”

　　　　邓鸿还在想着让云裳走又不得罪她的法子，天气冷，脑子好象也冻僵了似的，这么一件小事，愣是找不到合适的借口。然后，他便听到前台报告，际帅老板刘和平有事找他。

　　　　又来了一个？他还想着让云裳快点走，他可以回家换厚一点的衣服呢。最近生意比前段时间是好了一点，但相对以前来说，还是没有起色。公司的事务确实不多，他已经处于半退休状态了。

　　　　刘和平冒雨上楼，还没进邓鸿办公室，便说：“好香的茶，在这里已经闻到了。雨天烹茶，老邓，你真会享受啊。”随着话声，人也进了屋。

　　　　邓鸿和云裳四只眼睛全望着他，一见云裳，他怔了怔，才说：“呃，云总也在？你们好兴致啊。”这两人怎么会坐到一起的呢？邓鸿不会把那天十大品牌商量对付伊人的事告诉云裳吧？刘和平深深地看了邓鸿一眼。

　　　　邓鸿招呼他坐，说：“下雨你怎么还来？有事？”

　　　　看来，他跟刘和平很熟，一点客气都不带，直接开门见山问人家有事没事。

　　　　刘和平瞟了云裳一眼，说：“怎么，有佳人在座，嫌我碍眼了？”

　　　　云裳含笑说：“你们要谈正经事，我告辞。”刘和平她还没正式见过，不过估计他是认识自己的，那些跑来伊人偷窥或者换马甲过来参加展示会的的，不可能没有他。听他开口说话，也不像不认识她的样子。

　　　　邓鸿没有开口。刘和平说：“云总，难得见你一面，怎么我一来你就要走了呢？我找老邓，主要是有一笔生意想和他谈，如果云总有兴趣，也可以参加。”

　　　　邓鸿讶然问：“和我谈生意？”他和刘和平是很熟，但是几个月前出了上报纸那档子事后，他打心眼里是不相信生意场上任何人了。

　　　　刘和平大马金刀坐在另一只沙发上，说：“是啊，现在有一个机会，不知你感不感兴趣。有一个朋友要投资一家化妆品。化妆品你也知道的，简直是一本万利。只要有一张化学单子，把那些化学品一弄，一小瓶就能卖好几百块钱了。真要算起来，比服装行业好赚得多。”

　　　　邓鸿睁着眼睛瞧他，好赚你自己不会赚，跑我这里来告诉我这些做什么？他不冷不热地说：“哦？这么好赚。”

　　　　这个行业的人谁不知道，品牌男装利润丰厚。天底下厚利的生意本多，只是怎么个赚法。如果贸贸然进入一个陌生行业，谁知道结果会怎么样。

　　　　刘和平丝毫没觉察邓鸿的戒心似的，上身往前倾，说：“是啊。就是因为好赚，我才想拉你一起拿股呀。我初到江口，还是你拉了我一把，要不然我哪有今天。”

　　　　**年前，他初到江口闯荡，开始打散工，后来还是遇到了邓鸿，在他工厂里做采办。采办这行当，认识的人多，他人又聪明，进货渠道很快被摸了个门儿清，又勾搭上聚程专卖店一个店长，两人辞职开了夫妻店。有了聚程积累下的经验，很快在江口站稳脚跟，做出品牌，打拼出一片天下。

　　　　说起这段往事，邓鸿一直是耿耿于怀的。无意中培养了一个竞争对手，这种事，对任何一个老板也是无法忍受。只不过际帅的市场份额一直比不上聚程，而且品牌定位也比聚程要低一些，消费对象是白领或者高级蓝领。跟聚程做金领的生意还是差了一截。邓鸿也不是不想除掉他，只是发觉的时候他的店已经开起来的了，真要根除也不是那么容易，才容际帅存活了这么多年。现在刘和平突然跑来跟邓鸿说，有好的赚钱机会，邓鸿能相信吗？

　　　　他们之间这段渊源，云裳是不清楚的，她目光转动之间，便见刘和平一脸热切，而邓鸿却难得一见的冷冷淡淡。这个，并不是印象中邓鸿会出现的表情。

　　　　云裳饶有兴趣的看着他们。

　　　　对刘和平的提议，邓鸿没有搭腔，只是掏出茶罐换了茶，又续了水，低头认真泡茶。

　　　　刘和平耐心说服：“其实现在只差资金，化学单子和销路我已经搞得七七八八。只是这化妆品再好赚，利润再高，也得打广告不是？所以前期投入巨大。呵呵，你也知道，际帅是小本生意，我赚得实在不多，一时间真的拿不出那么多钱来投资。”

　　　　说到重点了。邓鸿头也不抬地问：“需要多少钱？”

　　　　刘和平说：“说多不多，说少不少，在我来说是巨款，对你来说是小意思。只需要一两百万就够了。”

　　　　一九九九年的一两百万对于平常人来说是天文数字，对他们这些做生意的人来说，确实不算多。伊人一场新品展示会预购的收入，也过百万。

　　　　邓鸿“哼”了一声，说：“一两百万还不多？我的情况你又不是不清楚，现在哪里拿得出这么多钱。”

　　　　刘和平说：“我们两个分摊，其实也不算多的。云总也在这里，对这个项目有没有兴趣？要是有兴趣，也可以加入。项目启动之后，几个月内就可以回收成本的。化妆品行业利润丰厚，回收快。比服装好赚得多。”

　　　　谁都知道，女人和孩子的钱最容易赚，云裳前世今生一直使用化妆品，一小罐世界品牌的粉底就几千块。说起来，成本能有多少？这其中的利润傻瓜都知道。听刘和平这么说，她却只是轻轻摇了摇头，端起面前的茶杯，放到唇边啜了一口，一副很享受的样子。不知道她喜好的人，还以为她一向好茶呢。

　　　　刘和平旋即把目光转向了邓鸿，一眼小眼睛目光灼灼盯着他。

　　　　邓鸿神情专注地泡茶，又用**的小木夹子把茶杯夹到云裳和刘和平面前，对刘和平的提议，像是没有听到。

　　　　云裳好整以瑕地瞟了瞟邓鸿，又瞟了瞟刘和平，嘴边是淡淡的笑容。这两人，像是有故事呀。

　　　　刘和平盯了邓鸿好一会，才问：“邓总有什么不放心的么？”

　　　　邓鸿抬了抬眼皮，打个哈哈，说：“我没有什么不放心的，你说的挺好，只是我现在没钱呀。你不是不知道，聚程大半年没什么生意，没进帐。年底促销再没有起色，我只好解散聚程，退休回家了。”


正文　第88章　呆头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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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和平一拍大腿，大声说：“那正好啊，你不如把聚程结束掉，投身到化妆品行业来。”

　　　　云裳莞尔。

　　　　邓鸿翻了翻白眼，说：“今天难得和云总闲谈品茶，不谈公事。小刘啊，不是我说你，钱是赚不完的，你看现在这天气，冷得要死，不如喝杯热茶舒服呀。赚钱的事，以后再说吧。”

　　　　刘和平无语。如果不是为了跟老邓你谈这事，这样的鬼天气，我又何必过来？眼见一旁的云裳笑吟吟的作壁上观，刘和平侧头说：“云总一定用过化妆品吧？如果你自己开化妆品厂，日常所用，就不用再花钱去买了。你看，这样既可以赚钱，又能省钱，一举两得。”

　　　　邓鸿哑然失笑，双眼快速溜了云裳一下，双手抱胸。这下，轮到他看热闹了。

　　　　云裳脸上神色不变，说：“我一个小女孩，哪用得着什么化妆品？男装行业是我爸的产业，我也只是跟着我爸学做生意，要投资别的，得我爸答应。我只是一个打工者，哪有什么话语权。”

　　　　圈内很少有人知道云裳爸爸的，听她这么说，明知托词，邓鸿和刘和平还是吃了一惊，两人异口同声重复：“你爸爸？”女儿小小年龄已成人精，老奸巨滑的爸爸，那得有多可怕？

　　　　云裳点了点头，说：“是啊。你还是别在我这儿浪费时间的好。”

　　　　说话间，云裳又望了望窗外，说：“看来雨一时半会还是停不了了。下午在邓总这儿喝了半天茶，也饿了。”拿起了随身携带的包包，说：“我也该走了。回家吃饭去。”

　　　　她倒是说走就走，干脆利落。

　　　　目送她的背影在办公室门口消失，邓鸿心想，终于走了。他可真不用对刘和平装什么，立即转头对他说：“这天气实在冷，我得回家加衣服了。要不然真得感冒了。”

　　　　刘和平不知他说的是真是假。想着措词呢，邓鸿已经从抽屉里拿出车钥匙，大踏步走了出去，把刘和平一个人留在那里。邓鸿刚钻进车里。马上给小赵电话。小赵很快过来，客气地说：“刘总，邓总不在。办公室一般都是锁着。您看……”

　　　　刘得平只好也走了。弄化妆品这事，他倒是真心的，只是觉得面对陌生行业。风险太大了。在来邓鸿这儿之前，他已经找过好几个朋友了，只是没人愿意投钱进来。化妆品行业利润是高，赚钱也容易，只是，真要进入这个行业，怎么觉得那么不踏实呢。

　　　　如果现在有新的机会。邓鸿肯定马上抓住，只是他对刘和平实在怀疑。这人，没下限。谁知道他是不是挖个陷阱等着自己往下跳呢。对陌生行业的恐惧谁都会有，可是如果合伙人可以放心，那又是另外一回事。

　　　　下雨天路滑，又适逢下班高峰期，马路上堵成长龙。云裳回到住所，天早黑透了，雨却还没停。苏诩冒雨在楼下等呢，一见她，咧着嘴傻笑。

　　　　云裳一见他，心情大好，甩了甩长发，说：“上楼去，我们做饭吃。”蹬蹬蹬的上楼。

　　　　苏诩跟在她身后，欣赏着她修长的美腿，盈盈一束的纤腰，眼睛便盯在她臀部上。

　　　　云裳走没两步，便觉得后面一双眼睛火辣辣盯在自己臀部上，回头望了一眼，苏诩没料到她会发现，猛然吃了一惊，顿时停住了脚步。

　　　　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