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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裳板着脸，不给他任何嘻嘻哈哈的机会，说：“我理解你在想什么，便并不表示我能够接受你这个样子。我建议你还是别去想我的性别或者尽可能地忽视我的性别。我们就事论事，你觉得以聚程现在的名声，真还不如结束掉或是转让的好。当然，如果你不愿意或者经营的时间长了，舍不得，那我也不强求。这样的话，你还不如好好想想怎么把名声给做回来。名牌需要内涵，也需要好的名声，要不然怎么能叫名牌呢？”

　　　　邓鸿两只眼睛盯着云裳的脸瞧，第一次眼神里没有暧昧的意味，说：“这么说，你还是愿意帮我？或者说，在这个时候扶我一把？”

　　　　云裳笑了，说：“我为什么不愿意？服装市场又不是只有我一家伊人，大家在一个公平的环境中良性竞争，有什么不好？再说，我到江口后第一个遇到的人便是你，我们怎么说也是有缘分的。我是说在生意场上的缘分，你可别想多了。”

　　　　邓鸿老脸微微一红，说：“不会不会，我没想多。”

　　　　云裳也微微一笑，说：“那就好。现在我可以帮你一把，不过，如果我有需要的时候你得为我们做做代工，同时又不能模仿我们的款式。你觉得怎么样？”生意场上互利互惠，如果没有好处或者有所需要，谁会慷自己之慨？

　　　　邓鸿一下子明白了，云裳确实是有帮忙的诚意，她对聚程的厂房和工人是有所求的。这么一来，合作的机会便出现了。

　　　　邓鸿点头说：“可以。但是我想知道你要怎么帮我？”

　　　　云裳说：“很简单，我可以发布一条消息，把我们之前的那一段换个说法，然后再宣布我们两家成为同盟。这样，明眼人一看便知道我们两家已经和谈。同行心知肚明，消费者易受舆论引导，恍然大悟之后便一笑置之。恐怕消息出来之后，你的专卖店便开始有生意了。到时候可别忘了请我吃饭。当然，我也相信你不是一个别信弃义的人。要是真的是这样的人，也不会做到这么大的产业。”

　　　　所有的话都让云裳给说了，邓鸿张大了眼瞪着她看了一会，才问：“你把底牌告诉我，难道不怕我偷学你这一招，也去发个什么消息，这样，你岂不是没有机会了？”

　　　　云裳像瞧怪物一样瞧着他，半天才说：“你难道忘了，就算同一条消息，以聚程的名义发或者以发伊人的名义发出来，能一样吗？”

　　　　聚程一拍大脑，笑着说：“哎呀，美女当前，我糊涂了。”又向云裳作揖：“玩笑玩笑，别见怪啊。”

　　　　为了聚程怎么起死回生，他想破了脑袋，才想到着落在云裳身上，可是要怎么做还真的不清楚。听云裳云淡风轻两句话，眼前豁然开朗朗，还真有一种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的感觉。

　　　　如果真如云裳所说，由伊人出面澄清的话，那聚程应该还是有希望了。看来，云裳也是看中了聚程的厂房才会施以援手的。

　　　　他平时也是挺聪明一个人，现在在云裳跟前，却变得头脑迟钝，他也只好自我安慰说：“是美色当前分了心神才会如此。”却无论如何不肯承认智商不及云裳。

　　　　从翠鸣坊分手，云裳回到江口分公司，杨柳迎了上来，问：“怎么去那么长时间？没打起来吧？我还以为他出黑招了呢，正想张罗几个人过去看看。”

　　　　云裳和邓鸿在翠鸣坊二楼的位子上坐着，伊人的营业员跑到翠鸣坊楼下张望，没有看到两人，报告给杨柳后，杨柳很是紧张，正想找人上楼去看看呢。

　　　　云裳说：“没有。是谈得久了一点，他老是缠夹不清，好在暂时达成口头协议了。你也不用怕他来阴的黑的了，现在朗朗乾坤，法治社会，还是一切摆到桌面上谈的好。”把两人达成的协议告诉了她。

　　　　杨柳说：“可是他这种人，真的信得过吗？不要你帮了他，把他扶起来后，他反咬一口，那不是糟糕了吗？”

　　　　云裳说：“你放心，我自会留一点把柄，不会帮他把屁股擦得那么干净的。”

　　　　杨柳一听从文绉绉的云裳嘴里说出“屁股”两个字来，便吃吃地笑了笑，说：“那就好。像他这种人，得多留着一个心眼。”

　　　　两人说着话呢，徐龙过来了，一进门便问：“最近两天没什么事吧？他有没有叫人过来闹事？”关心之情溢于言表。

　　　　云裳摇了摇头说：“没有。不过我刚和他见面。”把两人的对话拣重要说了一遍。


正文　第72章　不平等条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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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于和邓鸿达成的口头协议，徐龙听后也觉得这人不可相信，他提醒云裳说：“他老奸巨滑，你不要上他的当。像他这种人，你就应该赶尽杀绝，以绝后患。”

　　　　杨柳在一旁听得连连点头，说：“徐总说得对，就应该赶尽杀绝。”

　　　　云裳白了杨柳一眼，杨柳赶忙低下头，不敢再多话。

　　　　徐龙见云裳这眼神，也就没再往下说了。

　　　　云裳吩咐杨柳：“你去准备一份合同，大意我刚才说了，就是跟邓鸿谈话的内容。我们先把合同跟他签了，把要在东方之珠销售的服装拿到他那里制作了再说。”

　　　　杨柳睁大眼睛看着云裳，说：“你还没帮他把事情搞掂，他肯吗？不要到时候他又反悔，再折腾来折腾去的，累不累呀。”

　　　　云裳笑了，说：“放心，他不会的。现在我们占有主动权，如果他不表示一下诚意，我们怎么帮他收拾这个烂摊子呢？他是老江湖了，懂得这个道理。”

　　　　杨柳还想着再劝说，徐龙对她丢了一个眼色，说：“按照云总的意思去办就好。”

　　　　杨柳心里还有很多疑问，但是看到这个眼色，再瞄了一眼云裳的脸色，便不敢再说什么了。低着头想了一会，转身出了办公室的门。

　　　　云裳和徐龙才闲话一会儿，杨柳已经把合同拟好送了过来，请云裳过目。徐龙看着她笑着对云裳说：“你手底下的人效率还挺快的。”

　　　　云裳朝他笑了笑，很快把合同看完，指出两个需要修改的地方，说：“改好了一式打印两份。”

　　　　杨柳答应了自去办理。

　　　　徐龙看了大为赞赏。说：“俗话说强将手下无弱兵，有你这样的老板，也只有这样有能力的手下才能配得起你。你们真是珠联璧合。”

　　　　云裳听他乱用成语，不禁笑了笑，说：“你这话说得……”话没说完，放在桌上的手机却响了。云裳拿起来一听。却是邓鸿打来的，问：“你什么时候帮我把记者约过来？需要多少钱我可以付的。”

　　　　云裳轻轻柔柔地说：“邓总，你急什么呀。我们还没有签合同呢。”

　　　　“啊？”邓鸿除了这一声“啊”，别的再也说不出来了。在他的观念里。两个人口头上说好了就完了，还用得着签什么合同？可是瞧云裳这架势，不听她恐怕还是不成。

　　　　云裳说：“你明天有没有空。要是有空的话过来一趟，我们把合同签了吧。”

　　　　邓鸿说：“我是不是要带公章过去？”

　　　　也难为他能问出这么弱智的话来，云裳反问：“你说呢？”

　　　　邓鸿就不言语了。现在把柄在人家手里，不听恐怕是不行了。对于是不是骗云裳把聚程的坏名声挽回来然后再反悔，邓鸿不是没有想过，可是，他接触云裳这么多次，还没有一次占上风的经历。这个小女孩，实在是太厉害了。人小鬼大啊。所以，自认为是聪明人的他。衡量来衡量去，还是决定省事一点，别再搞太多花样，倒不是他是老实人，而是实在让云裳给整怕了。现在的他，已经冷静多了，没有以前自以为是的暴脾气，也不认为他是老子天下第一了。除了那些领他工资的人，他还真没有什么办法能使得动别人。与其浪费时间精力到头来还是碰一鼻子灰，还真不如老老实实按照约定把事情做完呢。

　　　　第二天一大早，邓鸿带着公章赶到了伊人江口分公司，要求见云裳。前台电话通报后，把他带到了会客室。会客室面向办公区这一面，是一幅落地玻璃，邓鸿隔着落地玻璃往外望去，来来往往的都是年轻貌美的女孩子，看得他口水都快掉下来了，要不是现在聚程的危机关头，他老毛病又要发作了。

　　　　云裳本身是女性，所以在招聘的时候重点只看重才华，并没有性别限制，不知不觉中，招进来的女孩子特别多，形成了伊人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过了十几分钟，云裳才从办公室里走出来，一见到邓鸿，便笑着朝外面喊：“怎么没给邓总端茶过来呢。”

　　　　秘书小高当然知道邓鸿过来，却是对他成见很深，故意没有给他端茶的。听云裳这么说，放下手头的工作，倒了一杯水，走了进来，说：“不好意思邓总，我不知道你过来，请喝水吧。”把一次性杯子放在他面前。

　　　　邓鸿见眼前的女孩高高瘦瘦的，小脸上微微露出两个小酒窝，说不上漂亮，但很有气质，眼睛一时挪不开，哪里顾得上端上来的是水还是茶？

　　　　小高见他色迷迷的样子，放下杯子瞪了他一眼，转身走了。

　　　　云裳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对这人这脾气，也只有暗叹奈何了。

　　　　直到小高在公共办公区消失，邓鸿的眼睛才从落地玻璃那边转过来。对着云裳，他现在是没有那个心思了，也不敢有那个心思了，只是瞧云裳那似笑非笑的神色，再回想到自己刚才失态的样子，老脸还是禁不住一红，讷讷地说：“这个……这个……”

　　　　云裳问：“你老人家今年高寿？就不能给小辈们做个好榜样吗？”把杨柳昨天写好的合同递给了他。

　　　　邓鸿接过合同，低头看了起来，很快从对女色的绮想回到现实中。看了两遍，指出其中一条说：“还要两个月后才澄清？再过两个月，聚程损失有多惨重你知不知道？”

　　　　云裳说：“我知道，但是合同只能这样签。”

　　　　邓鸿怫然说：“再过两个月，很多人已经忘记聚程这档子事了，我还用得着要你帮忙吗？开玩笑！”

　　　　云裳笑吟吟地说：“你要以尝试一下，如果没有我帮忙，两个月后你能不能带着聚程走出来。不过，两个月后我们再签合同，可就不是这个条款了。你考虑清楚。”

　　　　邓鸿满脸怒色瞪了云裳一眼，低着头沉思半晌，怒道：“你明明就是趁火打动。这能叫帮忙吗？”

　　　　云裳说：“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信用，你的信用系数如此，让我怎么能放心现在就帮你？总得你表示一下诚意再说嘛。生意场上都是现实的，你可得为自己考虑。”

　　　　邓鸿瞪了云裳一眼，说：“这不是不平等条约吗？让我怎么签？”

　　　　云裳不答，笑着瞧他，一副爱签不签的样子。

　　　　邓鸿怒气冲冲地发了一通牢骚，云裳静静地听着，等他念叨完，问：“要不要给你时间让你考虑，还是现在决定签还是不签？我现在还有点事，可没时间在这里等你考虑清楚。”

　　　　邓鸿气乎乎拿过笔，飞快地在乙方那一栏签上他的大名，掏出公章，一下子盖了下去，在纸上留下一个淡淡的公章印，然后把两张纸扔给云裳。

　　　　云裳笑着接了，也签上自已的大名，拿着两份合同到办公室盖了江口分公司的章，再拿一份回来给邓鸿。

　　　　邓鸿接了，又嘟嚷说：“你这个小鬼，就会玩花样！”

　　　　云裳笑着看他，说：“你最好别给我玩花样，说实话，要玩，你可玩不过我哦。”

　　　　邓鸿定定地瞪了她几十秒，突然咧嘴笑了，说：“你也不知道是哪个缺德老子生出来的，怎么这样鬼灵精怪。”

　　　　云裳抿着嘴笑了，说：“我是石头里蹦出来的，你不用拉扯上我的父母。”

　　　　邓鸿摇了摇头，叹息一声，说：“也不知道谁会娶你。哪个敢娶你，肯定倒了大霉了。”

　　　　云裳笑了笑，说：“我还小呢，跟你比，路还长着呢，谁能娶到我，你就睁大眼睛看着好了。”

　　　　一句话说完，旁边一个女人声音接口说：“我们云总是有福气的人，当然得有福气的男人才配得上，哪像你，赖蛤蟆还想吃天鹅肉。”

　　　　云裳回头一瞧，小高鼓着腮帮着子站在门口呢，便数落她：“你不忙你的去，到这里干什么？”

　　　　小高手里拿着一个文件夹，把文件夹递给了云裳，说：“云总签个名。”又说：“像他这种人，你不用对他太好了。”竟是对邓鸿不留一点情面。

　　　　邓鸿一见到小高，全然没了脾气，脸上堆起了笑，一副讨好的神情。

　　　　云裳把名签好把文件夹还给小高，说：“忙你的去吧。”

　　　　小高答应一声，回头瞪了邓鸿一眼，转身走了。高跟鞋敲在地板上，清脆的叮咚声像是音乐，听得邓鸿脸上那个陶醉啊，无法用言语形容。

　　　　云裳瞧在眼里，一阵无语。直到小高的背影再一次消失，邓鸿才回过头来，说：“你可要说话算话。”

　　　　云裳说：“你放心。我没必要食言。不过，我现在可以先和记者打个招呼，在这两个月内不要对聚程进行跟踪采访了，免得聚程再度让人垢病。”

　　　　邓鸿两只眼睛暴涨，瞪着云裳看了好一会，才说：“果然是你搞的？”原先他也这么认为，但是得到确切消息还是怒火往上冲。

　　　　云裳笑着摇头，说：“不是。不过我可以通过关系找到他，劝说他不要再跟踪采访。至于他听不听，可就不是我能做得了主了。如果他坚持记者采访自由，不听我的，你可不要怪我。”

　　　　邓鸿就没说什么了。



正文　第73章　谈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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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伊人服饰在东方之珠的调查问卷做出来了，得到的结论却是有百分之四十的人觉得可以接受度身订做，但对服装的质量提了了很高的要求。其余的，便是各式各样奇奇怪怪的答案，东方之珠人思维活跃，不会遵循伊人问卷上的答案，而是兴之所致，想什么写什么，所以百分之四十的答案能够统一，而且算是最大幅度了。

　　　　云裳拿到这份问卷，看了杨柳做的结论，说：“那就这样吧，还是按照问卷得出的答案去操作好了。”

　　　　杨柳请示：“那聚程那边……”

　　　　原先是跟邓鸿说好在他那边代工两个月的，现在既然可以接受订做，还用得着在那里代工吗？要是代工的话，以邓鸿的人品，肯定是会嫖窃，他都可以理由气壮跑到伊人专卖店看新款，还有什么是做不出来的？有这样的机会摆在眼前，他还不照着做？

　　　　云裳瞟了杨柳一眼，指示：“暂时还是按照我们以前的套路去操作吧，人员在东方之珠招聘就好，还是由你亲自给她们培训。一切照旧吧。”

　　　　杨柳答应了，自去处理。

　　　　过了一个星期，邓鸿登门拜访，开门见山地问：“不是说要到我这里代工吗？我的工人已经安排好了，布料什么时候到？”

　　　　自打签了合同后，他倒是老实多了，对云裳的态度也不以长辈自居了。当然，看云裳的眼神也不含色迷迷的意味了。实在是云裳给他太重的挫败感。

　　　　云裳边喝着咖啡，边缓缓地说：“暂时还不需要，以后要是需要了，我会跟你打招呼的。”

　　　　邓鸿睁大眼睛问：“为什么呢？我这边人员都已经安排好了。都是熟练工人，能保证按时按量给你完成的。”

　　　　那天邓鸿签了不平等条件，一肚子火的回聚程，把合同扔给小赵看，气呼呼地说：“看看，这黄毛丫头非要到我们这边来代工。哼。我们现在也混落到为人代工的地步了。”

　　　　小赵从地上捡起合同一看。两眼发光地说：“邓总，机会呀。他们敢送过来让我们代工，我们就有机可剩了，这机会等于是千年等一回呀。”

　　　　邓鸿马上问：“怎么说？”

　　　　小赵分析说：“她要到我们这里代工。是不是样品得送过来？布料得送过来，到时候他们什么新款，还有谁比我们更清楚的？这时候我们要赶工多做两件。不是易如反掌吗？”

　　　　邓鸿听小赵这么一说，眼前豁然开朗，脸上也从郁闷愤怒转为欣喜。小赵说得对呀，云裳再机灵，也有失算的时候，她这不是让猫守鱼吗？

　　　　于是，邓鸿着重给安排了一下，把那些在聚程做的时间长的工人找来，吩咐他们说：“到时候做的是什么款。你们要多多留意，争取为聚程留下样品。做到这样，你们就是聚程的功臣了。”

　　　　与伊人内部对邓鸿很反感一样，聚程内部对伊人也是仇恨有加，不管他们现在对聚程的态度怎么样，把伊人拉入仇恨值总是没错的，谁叫云裳把聚程搞成臭大街了，影响生意，也就是影响他们的票子了。一听说现在有机会反击，每个人都踊跃起来。

　　　　可是一连等了一个星期，还没等到云裳的电话，邓鸿可就坐不住了，现在可是制作秋装新款的时候，再拖下去，要仿制，时间上可就来不及了。

　　　　所以邓鸿扮了狼外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