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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就是小气吧啦的，回头我说他。”云沫提起这人，也是一笑，“先前非要熙南那边做公布方案，熙南那个团队他又不是不知道，恨不得一个捆绑一团，这才急吼吼的拿回来自己做。等拿了回来，又嫌弃熙南不出力，也不知道他到底想怎样。”
　　　　冯棠棠细细的“哼”了一嗓子，酸溜溜的说：“我看是你护着熙南才对。大总管劳心劳力的，反而不讨好。”
　　　　云沫不置可否：“说这种事，男方必须先发声是他；又说带热度不能分流给外人也是他。要不是他不中用，熙南挖不过来，现在怎么会这么麻烦？”
　　　　车子驶入车库，冯棠棠没再说话，两个人锁了车子，静静的上了楼。
　　　　“下面有人盯着你？”云沫进了门才问。
　　　　冯棠棠摇头：“没看清楚，就是感觉不太对。自从我和左言公布了，我就有些疑神疑鬼的吧。地下车库那种充满摄像头的地方，我有种出自本能的排斥。”
　　　　云沫了然：“也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你们在咖啡厅拍摄的内鬼，找到没？”
　　　　冯棠棠答：“正是因为没找到，才总觉得心里忐忑的不得了。不过我猜，左言才刚回来，多半是冲着我来的。也不知道是挡了谁的路。”
　　　　“人红是非多，你走的越高，就有越多的人把你当做敌人。”在这方面，云沫是有经验的，这个过程是难熬，但熬过去了也就那么回事。
　　　　因为走的越高，能力越强，越不怕那些没本事的人，只会搞小动作。
　　　　冯棠棠笑笑，把话题从自己身上移开：“说是请你吃晚饭，其实我知道，你已经很多年不吃晚饭了，除非是应酬。请你来，不过是想和云沫姐说说话，我给你做个沙拉吧。”
　　　　“那我要油醋汁。”云沫立刻说道，“我帮你弄。”
　　　　两个女演员在厨房洗洗切切，很快就弄好了一盘蔬菜。分盘的时候，云沫把鸡胸肉和鸡蛋碎分给了冯棠棠大半，弄得冯棠棠还有些自责：“比起你来，我简直毫无自觉。”
　　　　“时间长了我也习惯了。”云沫说，“观众对女演员的身形要求太苛刻了，像妹子你这样的小圆脸，观众一旦认可了，就不会太吹毛求疵，这就是第一印象求真的好处。不过你还是注意点吧，别任由左言带着你胡吃海喝，放飞自我。”
　　　　“我知道。无论网上那些粉丝如何说我小圆脸可爱，他们也不会放任我变成小圆球还喜欢我的。”冯棠棠虽然这样说着，但叉子还是捡着鸡蛋和鸡肉吃，一脸“吃肉就是好”的幸福。
　　　　既然聊到这个话题，冯棠棠就顺势开启了自己的“三堂会审”：“你怎么知道左言带着我吃饭啊？前年圣诞节，熙南遇见我和左言吃生蚝，是不是立刻就告诉你了？”
　　　　云沫专心吃着蔬菜，几乎和吃草的羔羊一样节制，连面包碎都不碰。
　　　　“看来不是。”冯棠棠不急着逼问她，不疾不徐的继续捋时间线，“那就是你来上海找我，熙南和你联手解决我们的同性绯闻，才是第一次接触？”
　　　　云沫的表情才有了些细微的变化，嚼着小番茄“嗯”了一声。
　　　　冯棠棠拍手笑道：“我还算是个媒人呢！怪不得你进工作室拍的第一部戏，推了熙南做男主，当时还打着和我合作过的幌子，哼哼哼，蓄谋已久！”
　　　　云沫吃好了，放了岔子，那眼睛斜她：“一味的审我，你和左言关系那么久，我不是照样不知道？”
　　　　“好啦，那算扯平了嘛。”冯棠棠不和她多纠结这个，只是想满足自己的八卦心，“那就是拍摄《世家》的时候勾搭上的嘛~云沫姐到底看上他哪一点啊？”
　　　　云沫想了想，也没想得很清楚：“以前交往的人，都是见我光芒耀眼，想以胜利者的姿态自居……就是所谓的，男人的征服欲之类的？但是熙南和他们不一样。”
　　　　熙南那种装逼如风的男子，确实没什么攻击性，也不需要做出一番什么成功事迹，才会有“胜利者姿态”，因为他本身就已经强行胜利者了好吗？
　　　　可能正因为如此，云沫才喜欢他这种不打自胜的样子？
　　　　冯棠棠心里吐槽，却也不至于说出来，对云沫说道：“只要他对你好就好啦，喜欢这种事，本来也很难讲清楚。”
　　　　云沫道：“他对我很好啊，虽然不至于事事顺着我，但大部分时候都蛮乖的。”
　　　　嗯……冯棠棠对这个形容表示，果然是女王风范啊，乖这种形容词也能用到熙南身上，也就云沫干的出来。
　　　　“而且熙南很会照顾人，像有读心术一样，总知道我想要什么。”云沫说着说着，嘴角就扬了起来，“他在别人面前话不多，但是陪我聊天总是能知道我在想什么，真的很神奇。”
　　　　冯棠棠揶揄道：“知道你恋爱幸福，看你开心的。一个人在意你，自然会知道你想要什么啊。”
　　　　“对了，我把订婚戒指还给老王了。”云沫突然话题一转，说起那颗价值不菲的求婚戒指。
　　　　冯棠棠心里咯噔一下，不知道该如何接话。
　　　　她陪伴她度过了十分艰难的几个晚上，听她哭，陪她疗伤，知道她真心爱过。
　　　　老王是一个，冯棠棠不敢主动碰触的话题。
　　　　但现在云沫，已经可以很轻松的提起“老王”了，语气平淡，无爱无恨：“我们俩闹成那样，他都不肯收回戒指。今年年初的时候，我扔他家门口了，他的助理跟我说，他收回去了。”
　　　　“扔了？”冯棠棠惊讶，拿东西还挺贵的，就这么扔地上了……云沫也是厉害。
　　　　“嗯。”云沫轻轻的说，“之所以一直还不掉，可能也和我自己不坚定有关系吧？今年年初，和熙南的交往也进入了稳定期，突然就下定了决心，感觉可以不用留着它恶心自己了。”
　　　　冯棠棠站起来，抱了抱云沫：“这样很好啊，姐，翻过去这页，开启新生活了。”
　　　　云沫也回抱了她：“嗯，翻页儿了。在我最困难的时候，有你陪着我，我会一直记得的。”
　　　　冯棠棠松开她，看着她的眼睛，真诚的说：“姐，希望你不要再受伤害了。”
　　　　云沫笑说：“你说熙南吗？他大概不敢强行求婚的把？如果有那样的场面，也是我甩给他一个戒指。”
　　　　冯棠棠哈哈大笑：“好想看看那个场面呢。”
　第92章　杂志拍摄（1）
　　　　时尚杂志的平面拍摄，对冯棠棠来说，是十分陌生的。
　　　　因为前世的冯棠棠，根本没有火到有时尚资源的地步。广告平面虽然拍了一些，但到底和这些还是差的太远了。
　　　　时尚圈的服装、鞋子、包包的提供、配饰提供和负责搭配的服装师，都是圈内知名人士。
　　　　时尚杂志的摄影师、灯光师和最终负责版面的编辑，也都是业内拔剑的。
　　　　更要紧的是，拍摄时所需要提供的一应品牌，实际上都是日后艺人潜在的合作伙伴。
　　　　颁奖礼红毯、重大场合的演出服，只要可以和品牌建立联系，就可以和他们租借新品。不但可以彰显自己的品味，也可以为品牌单品做宣传。
　　　　做的久了，渐渐积累的名声，还可以进入时尚袖长，结实不吝于娱乐圈的其他社会名流。
　　　　时尚这种东西，对大众来说，很多时候已经超脱了审美本身，更多意义是某些名牌的附加价值。艺人可以不懂时尚，但艺人不会不懂品牌。
　　　　当然，懂时尚的艺人更容易受到品牌的青睐，这便是另外一个层面的问题了。更多的时候，品牌青睐的，只是艺人的名气，和不损品牌的外形。
　　　　冯棠棠身兼封面拼照，和某栏目内页的四张单照，两个任务。故而比云沫更早的到达了拍摄场地。
　　　　是江飒陪着冯棠棠来的。
　　　　“紧张吗？”进门前，江飒问她。
　　　　“不，反而有些兴奋。”冯棠棠说，“对我来说，这只是一份新的工作。从拍戏到做导演，我也是接受了新工作啊，或者说，从拍电视剧到拍电影也是一样。”
　　　　江飒却问：“你没有听云沫，或者其他有经验的演员，评价这份工作的难度吗？”
　　　　“唔，没有欸。”冯棠棠上次好不容易抓到云沫，谈论的都是朋友间的话题，聊工作着实浪费时间，“工作有难度，是很平常的啊，而且越有难度的工作，不是越肯定我的价值？”
　　　　江飒欣慰道：“不错，态度乐观、肯迎接挑战，是做明星的先决条件，你果然很有资质。”
　　　　冯棠棠说：“做所有事都如此吧？如果硬要在工作里排序，我爱做演员，胜过爱做明星。”
　　　　“这个年代，只闷头做演员是不行的。”
　　　　“我知道啊，不然我为什么在这里呢。”冯棠棠轻笑，“飒姐，你的苦心我都是明白的。”
　　　　※
　　　　进入拍摄场地，冯棠棠迎面感受到了一种可看成“肃穆”的工作氛围。
　　　　所有人各司其事，或轻声交谈，或专注手里的活儿，丝毫没有怠慢松懈的人。
　　　　怪不得江飒问她紧张不紧张。
　　　　这样的环境，的确不同于拍戏，也的确容易让人产生紧张感。
　　　　冯棠棠深吸了一口气，在接待人员的指引下，先见到了造型师。
　　　　“你们好，我是alex。”对方是一穿着黑色长衫和黑色阔腿裤的男人，手腕上一串红色细手链十分耀眼，不知道是什么宝石串成的，理应是个响当当的珠宝品牌设计的吧。他的头发比冯棠棠还要长些，染成了栗红色，看似简单的扎在脑后。但这个发型，冯棠棠猜也是设计过的，细看在发根处还微微烫过，额前的两道刘海，很有些漫画人物的即视感。
　　　　江飒看上去与他相识，先迎上去：“没想到今天是你负责，对我们家艺人好点，小姑娘初来乍到。”
　　　　alex与江飒握手，冯棠棠看到他的右手中指戴着婚戒。
　　　　肯在工作场合佩戴婚戒的男人，尤其是在这个圈子里，冯棠棠徒然对他添出几分好感来。
　　　　“当然，放心。”alex放开江飒，再次与冯棠棠打招呼，“hi，今天你的造型由我负责。”
　　　　冯棠棠也伸手与他相握：“那就拜托了。”
　　　　alex很有教养的，只轻握了初见的女性的手指，两秒钟放开：“不用客气，请随我来。”
　　　　三人进了服装间，里面另有两位负责服装整理的女孩子，见了她们点头示意，并不特意的打招呼。alex指着挂起的三套衣服衣服说：“根据你们提供的身形数据，还有这期栏目的主题，我搭配了这三套服装，其中这一套是与云沫小姐合拍所用的。”
　　　　alex指了指其中一套，是淡绿色的小礼服
　　　　这期的封面，因为云沫与她合拍，所以杂志社破例让零售版和订阅版双封同上，造型这边也格外用心。这一套是褐色双排扣、麂皮绒面革风衣外套，内搭白色衬衫，两件单品都来着burberry，头戴的毛呢绅士毛由ro提供，加了一份秋天里的随性帅气。
　　　　冯棠棠看着风衣问：“这么中性的造型，真的是我的，而不是云沫姐的？”
　　　　alex笑说：“云沫小姐是群装搭披肩呢。希望能通过我们的拍摄，挖掘主人公不为人知的一面，让看到封面你的人惊呼‘哇她也可以这样穿’，而不是‘哦，她们果然如此’。”
　　　　冯棠棠点头，塑造角色，这倒是与拍戏有异曲同工之妙。
　　　　“另外两套，是冯小姐单人拍摄的服装，因为是全身照，所以鞋子、包包、眼镜、发饰等一应俱全，冯小姐没有特别的私人饰品，是不能摘掉的吧？”alex指向另外两套服装，果然除了衣架上的套装，桌上还有收纳在精美小盒里的配饰。
　　　　冯棠棠一样扫过去，那副dior眼镜吸引了她的注意力：“我还没有试过戴眼镜的造型，正好。至于随身饰品，的确有一个，但拍摄的时候可以摘掉没关系。”
　　　　她从脖颈上拉出一条红线，上面栓着左言送给她的衬衣扣子。
　　　　alex一眼认出：“ver…e的金边镶钻款，冯小姐的男性友人的品味很不错呢。不过纽扣这样用红线贯穿，我还是第一次见，很有创意。”
　　　　“和搭配无关，只是小女孩的心思罢了。”冯棠棠笑着摘掉红绳，这是关于胸口扣子的把它交给江飒保管，“好啦，我准备好了。”
　　　　“那我们先换好部分衣服，再化妆，十分钟后化妆间有人接待。”alex功成身退，“如果穿以后有什么不适，我说的不只是尺寸上的不适，而是你觉得这个造型设计得让你不舒服，请立刻告诉我，这边库房里我还存了几套备用方案。”
　　　　冯棠棠惊讶：“是可以商量的吗？”
　　　　“当然，我相信模特和衣服之间是有气场的，模特选择衣服，衣服也挑模特。如果一套衣服让你不舒服，没有办法在镜头前展现自己，那当然要换掉它。”
　　　　“好的，我懂了。”
　　　　alex与江飒退出试衣间，由保管衣服的两个女孩帮冯棠棠换装。轻声闲谈后，冯棠棠知道她们是负责拍摄租借期间，为衣服本身负责的，毕竟每一件都价格昂贵，万一艺人对服装有所损坏，倒不是担心艺人赔不起，而是赔起来太伤害关系。
　　　　服装之后是化妆，化妆师也是位男性，比起alex的春风拂面，化妆师连名字都没有特意介绍，是个冷言寡语的男人，只简单打过招呼，问了冯棠棠的肤质就开始工作，沟通了下化妆品的内容后，就开始了工作。
　　　　好在冯棠棠看了色盘，觉得问题不大，没必要和人家硬套关系来推动工作，每个人的工作沟通风格不同，不必让别人不自在——在自己还算舒适的情况下。
　　　　化好妆后，alex重新登场为她搭配配饰，一条gucci印花丝正好配她的素色连衣裙，鞋子则换了三、四双才换到两个人都满意的。
　　　　拍时尚内页真是太不容易了，这准备工作，比背台词还难。
　　　　冯棠棠终于全副武装，进入摄影棚的摄像机镜头前时，她的内心台词如是说。
　　　　造型师和化妆师跟着她进了棚，帮她微调整理了服装、补了光下的粉，终于可以开拍了。
　　　　摄影师是位形容优雅的女性，说话也不急不慢的：“主黄色调，可以提亮肤色，也和你的细腻柔美气质比较搭，可以吗？”
　　　　“可以啊。”冯棠棠从善如流。
　　　　一般在镜头前，她会先想景别和构图，现在接触另一种工作，冯棠棠也默默记下别人的镜头创作方式。
　　　　他山之石可以攻玉嘛，多触类旁通，总是好的。
　　　　摄影师姐姐对她微笑：“那先随意摆几个姿势看看吧？我们这期的主题是轻熟女，自信不失活泼。”
　　　　到了演员的表演范畴，冯棠棠就比较放得开手脚了，对着镜头换了几种姿势，有活泼可爱的，也有文静优雅的。
　　　　过了是几张后，摄影师姐姐说却：“唔，感觉不对。”
　　　　冯棠棠有点疑惑：“嗯……感觉……？？”她也是导演，敏锐的捕捉到对方也没有更准确的描述，柔声说，“没关系，慢慢说哪种感觉，我再试试。”
　第93章　杂志拍摄（2）
　　　　做创意行业，最害怕的就是需求方说，“感觉不对”。
　　　　对方对内容的产出不满意，又描述不出来哪里不满意，但就是不满意。
　　　　作为导演的冯棠棠，如果遇到演员演不出来的部分，就会身体力行，这是做导演的方法之一。当然，此间还有其他的沟通方式，讲戏的方法有很多，有激发情绪的，有描述动作的，有让演员互相碰撞的……
　　　　但是只讲“感觉不对”而不做出进一步指导，就很尴尬了。
　　　　冯棠棠换了个方式问：“哪方面的感觉不对呢？是情绪不是你想要的吗？还是动作不在然，太僵硬了？还是我和镜头哪里没有配合好？”
　　　　从主观题改为客观题，一切就顺畅的多了。
　　　　摄影师姐姐立刻道：“镜头感很强。动作和情绪是一个问题，因为情绪不到位，所以动作也感觉怪怪的。”
　　　　找到问题就好办了。
　　　　“我之前看过栏目策划，是轻熟女特辑，这个主题没有变更吧？”
　　　　“没有。”摄影说道，“我们对轻熟女的定义是28岁到35岁之间，其实冯小姐已经有25、6岁了，但是看起来……可能是脸型的缘故，也就20出头的样子啊。我猜下一套衣服换上来，没准要更年轻些。”
　　　　alex在一旁皱眉道：“是服装搭配偏年轻化了吗？我们并不可能照着35岁的方向去做，所以现在的这个线条和复杂度，刚刚好才对。”
　　　　冯棠棠知道，越专业的人，越会在自己的领域敏感，立刻说道：“不是，是我的原因。我大概明白你们想要的了。”
　　　　她把把gucci的印花丝巾拿掉，又将立领连衣裙的第一粒扣子领口解开，露出精致的锁骨。原先丝巾搭配立领，比较有学生气，这样一改就多了些妩媚和放松。
　　　　摄影满意的竖起了拇指：“这样就有点感觉了。”
　　　　alex却说：“那条丝巾是要挂品牌的，你拿掉我们少一个牌子。”
　　　　冯棠棠想了想，把它按照男士的袖口斤叠法，大致叠了个差不多的样子，塞在上衣口袋里。
　　　　立领连衣裙的上衣，本就有一些中性意味，她这样一改，正好强调了这个主题，又为其增加了一些柔和与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