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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家就是看到程群不会还手，也不会报警，所以才有恃无恐，等日后风平浪静，还要回来道歉求原谅，那才是最恶心的。

　　　　如果报警，那家里人也会知道，但是按照现在的势头，军区那边早晚会得到消息的，可警察真的会相信他吗？

　　　　程群是个很不喜欢惹麻烦的人，一直以来，他都习惯自我疗伤，因为从小到大，他总是很多余。

　　　　大院的长辈们虽然关心他，但最关心的还是自己的孩子，他不过是顺带的，每次到了饭点，其他孩子都有人叫吃饭，只有他没有……还好宁佳桦和邢怀刚从来都不会忘了他，程群的童年多是在宁家和邢家度过的。

　　　　后来进了程家，程群更是被教育要处处“与人为善”，宁素素跟他说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别惹麻烦”，所以他从小就懂得“分寸”，很多东西他都不敢去碰，就算再喜欢，也只有过私心，却从未贪心。

　　　　这次惹出这么大一个乱子，宁素素第一个不会放过他，程建雄又是个重面子的人，只怕以后更要被瞧不起了。

　　　　“那我们现在就去报警？”换做以前，程群估计不会这么果断，但是现在有岑末的鼓励，让他觉得自己从来没这么勇敢过。

　　　　岑末点点头，“嗯，不过去公安局之前，我们先把电话接上，我想和他们说两句。”

　　　　“啊？”她的话把程群搞得一头雾水，何家的人肯定不会让他们插嘴的，接电话不过是浪费唇舌而已。

　　　　“他们刚才吓着我了，我现在是有孩子的人，不能教我的孩子这么忍气吞声。”岑末摸了摸肚子，胎教可是很重要的！

　673、回炉重造

　　　　“可是他们说话太难听了。”程群担心岑末斗不过何家的人，还会白白伤神，而他对方还是个女的，他更不可能跟一个女人吵架。

　　　　“不难听啊，我一听就听得懂她在骂人。”岑末眼睛微弯，“哎呀你放心，我就跟她讲讲道理，我最会讲道理了。”

　　　　“……”这个讲道理是他理解的那种讲道理吗？

　　　　程群只好按照她的话，重新将电话线插上，对方没让他们多等，没过几分钟，急促的电话铃重新响了起来，就跟催命似的，看得出来这段时间一直没有放弃往这里拨号。

　　　　岑末清清嗓子，将听筒拿起来，今天她就大发慈悲，好好教教他们做人的道理。

　　　　“程群，我当你是只缩头乌龟，电话都不敢接了，有本事你别出门，出门……”

　　　　“这位大婶，你打错了，再像狗一样乱吠，我就报警了。”声音很温柔，却隐隐透着丝冷意。

　　　　岑末一开口，那边的声音似乎被按了暂停键，甚至怀疑地看了看手里的听筒，怎么是个女的？

　　　　“少来，你叫程群那个狗杂种听电话，有本事摸女学生，没本事承认啊……”何母想到刚才连挂了两次电话，肯定是程群去搬救兵了，就算这样她也不怕。

　　　　何母的声音很大，程群站在旁边都听见了，他伸手想让岑末挂了电话，岑末的食指放到嘴巴前，示意他先噤声。

　　　　“都说打错了，你是聋了还是没长脑子，聋了还能治，没脑子可治不了，还有，你说谁狗杂种呢，是在说你吗？那你知不知道你在侮辱狗啊？”

　　　　“你……”

　　　　“你什么你，你以为就你会骂人啊，跟个疯子似的，我已经忍你很久了，有病就去看医生，我这里不是精神科，而且我告诉你，我有心脏病，经不起你这么一惊一乍，你要是害我发病了，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我……”

　　　　“我什么，跟你说话我都觉得浪费生命，你有时间在这里乱叫，我可没时间听你发疯，嘴巴这么毒，日子肯定过得很苦吧，你苦是应该的，但你要记得离我远点，免得你遭雷劈的时候，连累到我！”

　　　　“……”何母这次彻底发不出声音了，哪来的丫头嘴巴这么厉害？

　　　　“啪！”

　　　　趁着何母在那边风中凌乱的时候，岑末及时挂上电话，朝程群挑了下眉，“待会儿回来的时候买把菜刀和磨刀石吧。”

　　　　程群还没从震惊中回过神，又被这句话弄得一愣，“要干什么？”

　　　　“当然是吓唬吓唬他们，虽然他们一时半会儿不会再打过来了，但晚点确定这是你的电话，肯定还会再来骚扰你的，你到时候什么都别说，就坐在电话边上磨刀，磨得越大声越好。”

　　　　这招还是李言修教她的呢，对付无赖的法子就是比他还无赖。

　　　　程群觉得自己以后也有必要跟岑末看齐，总不能老让女孩子帮他出气，“你这些都是跟谁学的？”

　　　　岑末轻轻耸肩，“可能是娘胎里自带的。”

　　　　程群：“……”

　　　　回炉重造了解一下？

　674、醍醐灌顶

　　　　“你现在有身孕，还是我一个人去吧。“

　　　　虽然程群会点拳脚功夫，但他一出门就有人盯着，难保岑末不会出什么不测，以防万一，他觉得岑末不要跟着冒险为好。

　　　　这个岑末倒是无所谓，程群又不是三岁的孩子，本来就不需要她事事都跟在旁边，“程老师，你不觉得很蹊跷吗？何家的人明明跟你不熟，可却对你的性子了如指掌？”

　　　　就好像料定了程群不会反扑，也料定了打骚扰电话可以进一步在精神上压制他，就不怕程群狗急了跳墙，来个鱼死网破？

　　　　之前程群便一直觉得哪里不太对劲，现在被岑末一说，终于醍醐灌顶，这些人确实太会挑他的软肋了……难道这件事是他身边的人干得？

　　　　岑末在想，前世这件事最后的得益者是林莺莺，所以幕后黑手应该也跟她有关系，“程老师，你还是好好想想，这段时间是不是犯了什么人的忌讳，或者留意身边有没有谁比较反常，说不定就能找出问题了。”

　　　　“嗯，我知道了。”

　　　　程群报警之后，何家的人果然慌了，多数人还是不愿意跟警察打交道的，所以围堵他的人也少了，加上他不再打不还手，警察又要抓他们去录口供，对方的计划似乎被打乱了——

　　　　虽然一开始确实是抱着把事情闹大的想法，但是看到程群这么配合他们，还亲自报了警，倒是令人百思不得其解了，程群这是破罐子破摔了？

　　　　这件事虽然压了下去，但是并没有停止发酵，几天之后还是被军区的人知道，何家的人直接带着女儿堵在门口，明显要跟程群死磕到底。

　　　　这类事情本就影响恶劣，又是跟军区有关的人，如果闹大了，不知道会被传成什么样子，军区里不少人都被惊动了，纷纷来程家问候，宁素素连忙打电话给自己的儿子。

　　　　“你在外面都干了什么？人家现在找上门来了，还不快给我滚回来！”宁素素气得浑身都在发抖，儿子一直让她放心，要不是听见外头的谣言，打死也想不到程群会做出这种事。

　　　　“让我回去，是打算兴师问罪吗？”听见宁素素的话，程群却意外地镇定，暴风雨终于要来了。

　　　　而程群这般轻描淡写，也是让宁素素愣了一瞬，平时遇到这样的情况，他早该开始解释道歉了，莫非这次的事情是真的？

　　　　想到这些，宁素素说话更冲了，“你做的这些难道不够我兴师问罪的吗？今天为了你的事，把几个首长都惊动了，你最好把皮给我绷紧点！”

　　　　程群默默地挂上电话，深吸一口气，然后又拨通了另外一个号码，“是我……你也要去？确定可以吗？……那好，我晚点去接你。”

　　　　*

　　　　宁素素放下电话，看着面前一众的长辈和首长，缓缓将自己的脑袋买下去，身子有些局促，“很抱歉惊动各位，是我管教不力，才让程群惹出这样的麻烦，如果这件事是真的，大家该怎么办就怎么办，我绝对不会偏袒，也绝对不会有一句的怨言。”

　675、仗势欺人

　　　　程美莲就坐在宁素素的旁边，连忙好言安慰道，“大嫂，程群也老大不小了，喜欢小姑娘也情有可原，男人嘛，都是一个样子，就是可能没注意分寸，还好小姑娘没什么事，事情还是有转圜余地的。”

　　　　程美莲虽然出嫁了，但是跟程家的往来一直很密切，加上今天的场合又这么重要，为了安抚宁素素，她特意跟单位请假回来。

　　　　而这话听着像是在为程群求情，可实际上已经在暗示其他人，程群是个登徒子，大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事就过去了。

　　　　其他人先不说，身为外公的宁琛听着这话就觉得不妥，眉头也轻轻皱了起来，现在还什么都不清楚，警察也说没证据，怎么他们先质疑起程群的人品了？

　　　　“我相信程群不会做出这种事的，这里面一定有什么误会。”邢怀柔素来乖巧，不会跟长辈顶嘴，但今天出了这样的事，她忍不住的要为程群说两句，“我希望大家公正地看待这件事。”

　　　　“孩子，你放心，我们绝对要把事情问清楚的。”邢保国怕有人针对他的孙女，率先开口为她保驾护航，“程群这孩子我看着长大的，人也一直很老实，素素，你应该了解自己的儿子，他能去报警，就证明他坦坦荡荡，没有半点心虚，咱们可不能伤了孩子的心。”

　　　　程美莲顺着他的话说下去，“程群没有做当然最好，也免得咱们跟着蒙羞，不过待会儿我们还是要先听听何家的人怎么说的，态度也要客气些，不然传出去，又说咱们仗势欺人，这可就不好了。”

　　　　她的话刚说完，一抹身影从门外走了进来，众人也就没再出声反驳。

　　　　“到底怎么回事。”

　　　　程建雄进屋后，先是看了屋里一趟，发现大院的人几乎都来齐了，眉头一拧，又来到众人面前，询问事情的经过。

　　　　紧接着，程建雄的眉头锁得更紧了，怎么搞得还闹上了警察局，嫌事情不够大吗？

　　　　他在部队里当差，和家人相处的时间本来就不多，跟继子程群更没有过什么深入的交流，但在他的印象中，程群应该是干不出这种事的，而且这个风口浪尖的时候，实在不能出半点差池。

　　　　“程群呢？”

　　　　“我已经叫他过来了。”

　　　　……

　　　　程群送岑末来到军区附近，两人就准备分开了。

　　　　“待会儿有劳你了，你千万要记得小心行事，不要勉强自己。”

　　　　“包在我身上。”

　　　　岑末再次确认外头没人之后，悄悄从程群的车上下来，等车子开走之后，她又在原地等了一会儿，终于看到几个人从不远处过来，她弯了下嘴角，还好来得及。

　　　　“哎呀，晓曼姐，没想到这么巧，居然在这里遇到你！”

　　　　何晓曼一家接到消息，正着急要去大院对质的时候，一个小姑娘突然拦了过来，他们只好先停下脚步，不耐烦地看着对方……好像不认识啊。

　　　　何晓曼是个挺腼腆的姑娘，猛地听见有人叫她的名字，才将埋着的脑袋抬起来，奇怪地看了岑末一眼，似乎有点眼熟，但记不起来在哪见过。

　676、羊入虎口

　　　　岑末和她算是一个学校的，虽然年级不同，但多少打过照面，加上她是青蓝杯大赛的冠军，何晓曼的眼熟并不是错觉，不过对方没认出来，岑末也不想拆穿。

　　　　“你不记得我啊，我是你的师妹啊。”岑末亲昵地拉起她的手，做出一副心疼的模样，”晓曼姐，你的事情我都听说了，那个程群太不是东西了，亏我以前还那么尊敬他，他简直禽…兽不如！“

　　　　不知道是回想到了什么，何晓曼蹙起眉，目光为难地看着岑末，何母不想看她们在这里耽误时间，开口道，“闺女，有什么事……”

　　　　“伯母。”岑末转而看向何母，将话语权掌握在自己手里，“我能理解你的心情，如果是我遇到这种事，我一定生不如死……”

　　　　看她说有鼻子有眼的，何母也不好把态度摆上来，只好点点头，然后给自己的丈夫使眼色。

　　　　何父明白何母的心情，试着劝阻道，“闺女，我们还有事，要不改天……”

　　　　“你们要去哪里？难道是要去程家讨回公道吗？那能带我一起去吗？我愿意为晓曼姐摇旗呐喊，请你们一定不要拒绝我！”

　　　　“……”

　　　　岑末跟着何家一口子进门的时候，原本还跟程群询问经过的众人，视线统统都转到了她身上，这不是严瑾的媳妇吗？怎么跟着何家的人进来了？

　　　　程美莲早就从宋卫国那边得到消息，岑末因病退出军训，但对于她出现在这里仍旧显得意外，她还没来得及做出其他的反应，何母就先朝着程群扑了上去。

　　　　“你这个挨千刀的，你不是人啊，你还我女儿的清白！你还有脸报警抓我们！贼喊抓贼，不要脸的东西！我今天就……别拦着我！”

　　　　想到程群这几天做的事，害得他们家频频有警察出入，邻居之间更是闲话不断，何母抓起桌上的茶杯就要砸向程群，就近的宁琛连忙把人拦住。

　　　　宁琛虽然上了年纪，但体力上肯定不输何母一个女人，轻轻松松地把人推开，脸上摆着一张高深的笑脸，“有话好好说，真要动手，你们也没有赢的把握。”

　　　　何父一惊，今天他们过来就是羊入虎口，连忙拉住自己的媳妇，目光警惕，“你们别太嚣张，别以为有权有势就能仗势欺人。”

　　　　岑末也往前一步，“没错，你们别想仗势欺人，今天我就是死，也要为晓曼姐讨回一个公道！”

　　　　“你来干什么？”面对岑末，程美莲已经完全不想做戏了，因为她完全有理由针对岑末，当即指着门口，“马上给我出去！”

　　　　如果不是她，如沁也不会到大西北去，现在还没有回来，居然还有脸来程家！

　　　　“怎么？一听见我是为了帮晓曼姐来讨回公道的，你就这么急着要我走是吗？”岑末一副护着何家的样子，实在令众人大跌眼镜，接着她更是指着程美莲，“你们程家没一个好东西，除了祸害别人，还能有点别的出息吗？”

　　　　她表面上是在帮何家，实际上却是另有所指，而在众人眼里，岑末已经成了是非不分的糊涂蛋。

　677、如同智障

　　　　“岑末，你……”邢怀柔没想到岑末会在这种时候倒戈，又想到上次严瑾跟程群打架的事，误以为她误会程群，着急地跺着脚，“你快过来啊，别听其他人胡说。”

　　　　好好的，岑末怎么会相信这些人的话呢？

　　　　“晓曼姐才没有胡说。”岑末在路上像模像样地跟何晓曼一家混了个脸熟，所以现在她这副嘴脸，在其他人眼里，那是相当地狗腿。

　　　　只见她昂首挺胸，振振有词，仿佛亲眼目睹过那些场景，“你们能理解晓曼姐内心的煎熬吗？我绝对不相信，一个女孩子会拿自己的名节来开玩笑，除非她犯贱，或者她的父母不要脸，晓曼姐他们才不是这样的人，是吗？”

　　　　岑末求证似的看向何晓曼他们，敏锐地捕捉到几人脸上的不自然，她却当做没看到，等众人点头之后，继续说道，“从前，我也觉得程老师是个好人，但经过这次的事情，我才知道，有的人只是表面看起来正派，其实心里不知道怎么肮脏龌龊，所以我今天一定要揭发他，主持正义！”

　　　　未免伤害到程群，她特意把话说得模棱两可，但还是能感觉到在场人看她的眼神，如同在看智障。

　　　　程美莲本来还反对岑末出现在这里，现在看到她这么白痴，又看到其他人对她露出的不满，心里突然不纠结了，不管接下来事态会发展成什么样子，以后岑末肯定里外不是人，也能离大院远远的了，岂不是一举两得？

　　　　岑末还在拼命地带节奏，“晓曼姐，你们怎么都不说话啊，对了，我们今天过来的目的是什么？是不是要拿赔偿的？”

　　　　宁琛老谋深算，眸光忽然一闪，“慢着，事情都还没说清楚，怎么就谈起补偿的事了？”

　　　　“还有什么好说的，真相就是程群枉为师表，在上课的时候对学生动手动脚，还拒不承认……晓曼姐，我说得对不对？”

　　　　“嗯。”何晓曼迟疑地点点头，岑末太热情太正义了，反倒令她有些心虚，也一直把脑袋埋得低低的。

　　　　岑末仍旧义正言辞，“那还有什么好说的，不给我们赔偿，我们就去打官司！”

　　　　“不。”怎么能告官呢，告了就没有挽回的余地了，何父发现自己的反应已经引起其他人的注意，往某个方向瞥了一眼才正色道，“我的意思是，我们不是那种拿女儿做买卖的人，别想用钱打发我们！”

　　　　如果可以，何父当然不想吃官司，只是他们的手里没有证据，如果主动提亲就太像勒索了，也会让他们处于被动。

　　　　岑末恍然大悟，“那你们是不是想要程群为晓曼姐负责？”

　　　　当然不行！

　　　　要程群负责他们还怎么拿钱！

　　　　何母反驳道，“这怎么可能呢，我们不会把女儿推进火坑的！”

　　　　岑末奇怪，“不要钱，也不是要程群负责，那你们要什么？”

　　　　“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