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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程扭头瞅他，“什么想法？”

　　　　陈晖转过身朝他们那桌看去，“你说什么想法？泡他，占为己有，你想用什么表达都行。”

　　　　方程一脸便秘的模样，“你这话可真够粗俗的。”

　　　　“优雅的也有，不过那都是装范时用的。”陈晖说，“这么俊美的人不发生点什么真是太可惜了。”

　　　　方程不屑地哼了声，“你当我跟你一样，见了帅哥就往上扑啊。”

　　　　陈晖说，“这不是如此帅的帅哥很少见吗？而且也不风流，在酒吧从没见他跟那个女生调过情，或者有过什么亲密的举止。”

　　　　方程叹了声，“别说没想法，就是有想法也是白搭，人要走了，今天出来就是给他送行的，人明年就转学回去了，再不来了。”

　　　　陈晖看着方程拖长音哦了声。

　　　　“哦什么？”方程不解问。

　　　　“没什么。”陈晖忙喝了口酒，然后问她，“你那个朋友怎么样了？”

　　　　“哪个朋友？”方程一时间没想起来他说的是谁。

　　　　“就上次，你说的搞不明白喜欢谁的那个。”陈晖提点了句。

　　　　“她啊？”方程哦了声说，“不就那样，挺好的。”

　　　　“弄明白了喜欢谁？”陈晖问。

　　　　方程迟疑了下，接着摇了摇头，“不是很清楚，不过对她那一起长大的人，应，应该……”

　　　　陈晖催促，“应该什么。”

　　　　方程揉了揉额头，“应该不是爱情那种的喜欢吧。”

　　　　陈晖问，“怎么确定的？”

　　　　方程答不上来，“……”

　　　　陈晖莞尔笑了下，“肯定是发觉了真正的喜欢是什么样的心情才确定的。”

　　　　“你怎么知道？”发现话语不对，忙改口，“为何如此说？”

　　　　陈晖拍拍她的肩膀，“丫头，我也曾十六七岁过，也同样经历过像这样的困惑，迷茫，怀疑和纠结。”

　　　　方程不吭声了。

　　　　陈晖说，“可能她自己很早就知道，只是不能接受而已，或者说她想与这类型的人发生感情，走到一起，但是，感情那是你想它产生它就能产生的，有时候你会发现，产生感情的人可能就是你之前最不喜欢的那类人。”

　　　　方程屏住呼吸，不由看向陈晖。

　　　　陈晖话锋一转，肯定地说，“她喜欢她班里的那个同学吧。”

　　　　方程听后，喝进去的酒差点没给吐出来，“谁，谁说的？怎，怎么可能？我可没跟你说过。”

　　　　陈晖说，“不用说的，即使她还处在纠结困惑中，不过也只是时间早晚而已。”

　　　　方程说，“你就这么肯定？”

　　　　陈晖摊摊手，“我肯定有什么用，是她要尽快让自己接受这个事实，时间长了，她那同学没了耐心，那就真的错过了。”

　　　　方程张口要说什么，陈晖忙打住，“不要给我说什么早恋不好之类的。”

　　　　方程喝了口酒，“我不是说这个，我是说就算她发现真的有些喜欢她那同学，也是没用的。”

　　　　陈晖不明白，“这话咋说的？”

　　　　方程说，“很明显啊，两人差别太大了，我朋友只是一个底层小人物，而她那男同学是高高在上的豪门。”

　　　　陈晖啧了声，“不就是谈个恋爱，又没让他们结婚，门第观念都出来了，害怕人家嫌弃，以后被抛弃？别说豪门少爷了，就是找一穷小子就能保证白头偕老了？现在都什么年代了？找一穷小子照样有被抛弃的可能。”

　　　　“你不用这么大的怨气，我没说你这个豪门。”方程忙解释，“只是我这朋友她讨厌豪门不行啊。”

　　　　陈晖说了，“不就是讨厌我们这种人吗？我们做什么了？我们这种人就不配得到爱情了怎么着。”

　　　　“我又没说什么，你激动这么很干什么？你是不是被人这样分手过啊？”方程随口问。

　　　　谁知陈晖转过身，将杯子重重地放在吧台上，要了杯酒后，半天没言语，等酒来了，一口喝干，然后指着方程，“你们这样的很没劲，你知道吗？”

　　　　“我们怎么没劲了？这又关我什么事？”被这样指责的方程，满脸的不高兴，“有气别往我身上撒，我告诉你，就是老板也不行，我这还憋着一肚子气没处发呢。”

　　　　“什么安稳？什么不想掉进是非争端里？什么不想看人脸色？什么不想活在太多人视线里？什么不想被人逼着做不喜欢的事，尼姑庵清静，倒是没有是非争端。”陈晖狠狠地说，“你们怎么不去？”

　　　　“我……”方程被呵斥愣了，“我，我好好的，我为什么要去？”

　　　　“这些谁不想。”陈晖说，“我他妈还想呢，想了就能摆脱吗？”

　　　　“嗨。”方程碰了碰他，“没事吧你。”

　　　　过了会儿，陈晖长出了口气，情绪似乎恢复了些，“我能有什么事，我只是觉得有些不平罢了，有些东西不得不考虑，可却不应该放在重要的位置上，你说你们小年轻恋爱还没谈呢，就先讲究这些，累不累啊你们，说说，你那朋友为什么这么反感大家族。”

　　　　方程想了想说，“她不是反感，她是……”

　　　　“是什么？”陈晖追问，“不方便跟我说？被我刚才发神经给吓怕了？其实，我一向很平和的，很少像刚才那样。”

　　　　方程说，“我表示怀疑。”

　　　　陈晖感概道，“只是有些事，不能释怀罢了，虽然过去了很长时间，任何事都有果必有因，你那朋友又是因为什么？”

　　　　方程迟疑了下，“应该是因为豪门私生子，对方嫌弃她母亲出身低微，毁了她母亲的一切，然后她母亲单身至今抚养她长大……”

　　　　“她恨那一家？”陈晖问。

　　　　“不止恨，她也不希望她母亲的悲剧在她身上重演，换句话说，她要豪门孽缘终结在这一代身上。”方程说。

　　　　“这就是不答应的原因？”陈晖问，“并不是所有的大家族都是那样的，不能一概而论，况且，终结的最好方法是不要让上一代人的事情影响到下一代。”

　　　　方程托着下巴，“或许吧，但是，又不止她一人的事，她也不能不考虑她所在意的人，比如亲人，不过，谈论这些已经没什么意义了。”

　　　　陈晖问她，“真的吗？你确定？”

　　　　方程点头，“真的，我很确定。”



　第九十四章　暧昧短信

　　　　方程从吧台回去的时候，宋雨和周元正合伙抢刘东的手机要看。

　　　　都被逼到墙角里的刘东却护着死活不给看。

　　　　“看短信的那个表情，要说没猫腻，鬼都不信。”宋雨按住他一只胳膊，去够他另一只高举的手。

　　　　“管你信不信，反正是没什么。”刘东挣扎着。

　　　　“那你干嘛捂着不给看。”周元拉住他的两条腿。

　　　　“干什么呢这是？什么人来的短信？值得你们这么大动干戈。”方程走过去，从被周元和宋雨困住的刘东手里顺手拿走了手机。

　　　　“快还给我。”刘东着急喊道。

　　　　“你现在在干嘛？”方程打开念了出来，“很平常的一句话啊，看不出有什么，至于这么怕人看到？你们也是，又不是美女勾搭的暧昧信息，需要这么好奇吗……”

　　　　又翻了翻，突然被她翻出了问题，紧接着叫了声，“来自齐悦！齐悦？这不是三班那个女神吗？”

　　　　“齐悦。”

　　　　周元和宋雨忙松了手，倒回沙发上，看着刘东均是一脸怪笑，“难怪看手机时笑的那么猥琐，原来是美女召唤啊。”

　　　　“谁猥琐了？”刘东一把将手机从方程手里夺过来，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看也看了，看出什么来了？你们这些人可真是的，为什么不给你们看？就是怕你们多想，同学之间还不能发个短信了？一句简单的话，还召唤？一点都不纯粹，脑子里都是龌蹉思想，”

　　　　“这短信要是杜晓丽给你发的，那绝对没什么，齐悦吗？那就大大的有问题了。”宋雨挤眉弄眼说。

　　　　“能有什么问题，你也看了，就一句很平常的话。”刘东梗着脖子辩解。

　　　　“平常的话代表的可是不一样的意味，情知道你对她有意思，还跟你主动发短信，若说没什么的话，反正我是不信。”周元说这话时还似有若无的扫了方程一眼。

　　　　方程知道他在影射自己，咳了声，拿起杯子喝酒，故意装作没听见。

　　　　刘东扯着喉咙辩驳，“谁对她有意思？都是你们一直在那儿乱说。”

　　　　方程说，“不管有没有，先赶紧给人回啊，让人美女等着多不好。”

　　　　刘东哼了几人一声，去回短信了。

　　　　周元问他，“你要回什么？”

　　　　刘东抬头，一副这还用问的表情，“我们现在正在干什么？当然回她跟朋友一起喝酒了。”

　　　　宋雨听了，直摇头，“说跟朋友一起喝酒？那就是没时间了？美女给你短信，你说没时间？你傻啊。”

　　　　“你才傻。”刘东说，“我不这么说，我要怎么说？”

　　　　宋雨说，“这还用问，当然要说自己没事做，接着再邀她一起出去。”

　　　　刘东挠了挠头，“我没想跟她出去。”

　　　　宋雨指着他，“你敢发誓说心里一点都没想跟她出去。”

　　　　刘东苦着脸，一副被吓坏的表情，“卧槽，还发誓？不用这么狠吧。”

　　　　宋雨说，“不管你想不想，人家短信已经暗示你了，你也不能太让美女失望吧。”

　　　　刘东拿着手机，纠结着怎么回，“万一人家不是这个意思怎么办？被拒绝了很丢脸的，再见了面会很尴尬的。”

　　　　周元看着方程，“丢脸倒是其次，绝望伤心才是最主要的。”

　　　　方程摩挲着杯子不敢抬头。

　　　　“绝望？”刘东说，“说我吗？我又没有……”

　　　　方程忙打断他，“不要发邀她出去什么之类的话，就说没事在家闲着呢，接着，她肯定会主动邀请你一起出去。”

　　　　宋雨想了想说，“也是，越主动越容易被拒绝，你这样说，反而显着矜持，让人不甘，说不定原本随口的一问，就真的要跟你出去了，换作是我，我大概也会这么想，看来方程对拿捏人胃口这方面还是很有一套的。”

　　　　方程反驳，“我又没恋爱过，我能有什么经验，这方面你们才最有说话权。”

　　　　对面两人都不吭声了。

　　　　旁边的刘东一把将手机丢到桌上，“好了。”

　　　　“怎么说的？”方程不由问。

　　　　“就闲着没事啊。”刘东抱着胸，抖着腿，“这不你说的。”

　　　　宋雨说，“等着吧，马上就会暗示你一起出去。”

　　　　方程说，“你赶快别喝了，别到时一身的酒气。”

　　　　刘东摇了摇头，“就是一句没什么意义的话，你们肯定都想多了。”

　　　　宋雨说，“不可能。”

　　　　方程说，“她又不是没朋友找，非要找你说这些不咸不淡的话，肯定有深意，我敢打赌，要不了多久就会回你。”

　　　　这个没多久，一等就是二十多分钟，期间几次方程拿起来手机看，手机一点反应都没有。

　　　　大家这个时候都不敢看刘东了，心说还真给想歪了，怕刘东不好意思，便漫无边际地找着话题聊，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的样子。

　　　　半个小时的时候，手机响了，刘东赶紧拿起来看。

　　　　“说什么？”方程凑近不无好奇地问。

　　　　“她说跟朋友原本约好的逛街，可是朋友后来有事走了，就问我有没时间。”刘东愣愣地看着几人。

　　　　“当然有了，我就说没那么简单吧。”方程松了一口气。

　　　　刘东离开后，吧台有些忙，方程去帮着忙了会儿，回来的时只有周元一个人在那儿坐着。

　　　　“宋雨呢？”方程坐下来问。

　　　　“有朋友有事找他先走了。”周元说。



　第九十五章　心甘情愿的人愿意爱你

　　　　刘东和宋雨相继离开酒吧后，方程和周元似乎也没什么心情留在里面了，过没多久，也走了出来。

　　　　走到两人第一次见面的地方时，方程不由笑了，“你还记得这里吗？”

　　　　周元挠挠头，没好气地斜她一眼，“怎么不记得？刚来这儿的第一天，宋雨在附近跟朋友吃饭，我去找他，经过这里，碰到有人打架，不想折返回去，准备从边上绕过去，躲开了那帮打架的人，却没躲开你。”

　　　　“然后就被我扯掉了裤子。”当时方程觉得囧死了，现在想来却觉得很好笑。

　　　　“是啊，还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感觉从小到大都没那么丢人过，当时那些打架的人架也不打了，都停下来目瞪口呆地看着我。”说到这儿，周元难为情地揉了揉额头，也不由笑了。

　　　　方程笑着摇了摇头，“这个倒没注意，当时光想着怎么逃走了，那顾得了其他，难怪你那么生气，见了我一副要杀人的样子。”

　　　　周元叹了声，“或许那时就已经被你扯走了心。”

　　　　方程干咳了声，低头摸摸鼻尖，“……”

　　　　周元指着街边不远处的公园说，“我们去那里坐坐吧，你不是带出来一瓶酒吗？刚好把它喝了。”

　　　　接着两人就在公园的一条长椅上坐了下来。

　　　　方程打开盖子，喝了一口，然后将瓶子递给身旁的那人。

　　　　“今天的月亮真圆。”方程仰头，举手比划了下，“星星也多。”

　　　　周元喝了口酒，也仰头，“是啊，明天肯定又是个好天。”

　　　　“该我了。”方程从他手里接过酒瓶，抬头望向夜空问道，“你什么时候走？转学手续都办好了？”

　　　　周元凝视着她，“差不多了吧，至于离开，没什么耽搁的话，明天吧。”

　　　　方程又喝了口酒，喝的有些急，直接呛到了气管，不由猛烈咳嗽起来，“这……这酒也太烈了。”

　　　　“慢着点。”周元要去帮她拍背。

　　　　方程忙摆手，“没，没事，就是呛了下，刚说到哪儿了？哦，对了，说到你明天要走了。”

　　　　周元说，“你不要说些什么吗？”

　　　　“说什么？”方程仰头，闭了下眼，想了想说，“一路顺风，前途似锦……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你离开这儿不是迟早的事吗？况且你本就不属于这里，京都才是你该待的地方，咱们这儿小城，比不了你们那里，要什么没什么，就是你想施展拳脚都施展不开，你可是天才，天才又怎会窝在我们这里寂寂无闻，那样岂不是糟蹋了。”

　　　　周元微抬下巴，“你似乎比我还要了解我自己。”

　　　　方程不理他的嘲讽，“其实，你身上有很多优点，开朗，活的坦荡，自我，自信，很能激励周围的人，给周围人带去力量。”

　　　　周元说，“这是临走之前对我的恭维。”

　　　　方程说，“不，这是实话，真心话。”

　　　　“我从来不知道在你心中对我有这么高的评价，我似乎应该高兴才是。”周元却是苦笑了下，“以后或许没什么见面的机会了，的确是没什么可隐瞒畅所欲言的时候了，你自己呢？”

　　　　“我？我怎么觉得天上有两个月亮？”方程拿手指了指。

　　　　“酒这么快就没了？”周元叹了声，“不是有两个月亮，而是你醉了，几乎整瓶酒都进了你肚子里，不醉才怪。”

　　　　“我没醉，我都还记得你刚问我的问题。”方程拿手遮盖住双眼说，“说到我？我都不屑说，用两个字形容糟透透顶，用四个字形容，一塌糊涂。”

　　　　接着她坐直了身子，揉了揉眉尖，“不对，好像都是四个字，不管这个了，在你认识的人里，你可能从来就没见过像我这么糟糕的人，我小舅混吧，其实我不比他好多少，从小就打架斗殴，我妈让我向东，我偏要向西气她，抽烟，喝酒，不思上进，要不是我师兄拦着，早跟人混了。”

　　　　最后一点酒喝干，将空瓶子塞到周元的怀里，砸吧砸吧嘴说，“浑的人，恶劣的人，都没有什么好下场，你看我小舅就知道了，人混账，到现在连个孩子都没有，这就是报应，就我小舅妈那样的，早晚会离开他，他早晚会成光杆司令，孤身一人，这就是混蛋的下场。”

　　　　“再说我，没出生，就被亲生父亲抛弃，长大了还跟自己妈妈对着干，于是报应来了，姥姥，姥爷这些疼我的亲人，一个个地离我而去，我从来没想过他们会这么早离开，我觉得那是十几二十年的事，因为他们并不是很老，六十多岁的年纪，别人都还很强壮的。”

　　　　“好了，现下只剩下我妈了，可悲的是，我却还是不能让她满意，做个乖小孩，我还是抽烟，我还是喝酒，我还是背着她在酒吧上班，我还是学习不好，更可悲的是什么你知道吗？就是发现这些以后也不会有什么改善，一个个都走了，我不知道是不是上辈子被老天嫉妒，然后，这辈子一一夺走我仅有的一切，有句歌这么唱的，生活就是这么的残酷，唱的简直太对了，就是对我这种浑人唱的。”

　　　　周元转身靠近她，抬起她的下巴，让她面对他，“不是这样，你可能经历很多，觉得生活对你